“生命共同體”理念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基礎及時代意蘊

[摘要]“生命共同體”理念是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核心，繼承并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生態自然觀，體現了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共同發展的生態文明價值觀。本文從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角度闡釋了“生命共同體”理念的理論淵源、哲學基礎和現實指向，探討了新時代如何繼承并發展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生命共同體”理念。“生命共同體”理念突出了人類與自然的相互作用及全人類的共同體意識，這一理念不僅具有深遠的時代價值，而且在促進可持續發展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過程中發揮著關鍵的指導作用。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哲學；生態文明；生命共同體；時代意蘊

[DOI]：10.20122/j.cnki.2097-0536.2024.08.021

2021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領導人氣候峰會上發表了重要講話并將“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理念納入“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宏觀視野，突出了生態文明建設在美麗中國和清潔美麗世界建設中的戰略意義。“生命共同體”理念是以馬克思主義哲學為基礎的，立足于當代中國國情、致力于解決人類社會面臨的突出生態環境問題，在理論上具有科學性與實踐性。“生命共同體”理念的形成，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的最新成果，是馬克思主義自然觀和人與自然關系的最新理論成果，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為解決當前全人類生態環境保護面臨的困境提供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

一、“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馬克思共同體思想的繼承與升華

馬克思共同體的思想聚焦于人類社會的未來發展趨勢，對共同體進行了全面深入的探討。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對資本、雇傭勞動和共同體三者之間的相互關系進行了深入剖析，他們認為，“人與自然的關系，既是資本關系、雇傭勞動關系和共同體關系的綜合，也是資本—雇傭勞動—共同體關系的總和。”馬克思從“人的本質”出發，對資本主義社會進行了批判，并倡導構建“真正的共同體”；在對資本主義社會的批判基礎上，明確指出人與自然之間存在天然聯系，并據此提出了一系列關于“真正的共同體”的思考。馬克思共同體思想認為，“共同體是歷史的產物，是人類生存的基礎。人類社會從根本上說是一個不斷運動、變化和發展的歷史過程。”恩格斯提醒，“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人類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對我們進行報復。”[1]只有合理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遵循自然規律和經濟規律，走綠色發展之路，才能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

“生命共同體”理念，一方面強調人與自然的緊密聯系和依存，構建人與自然生命共同體，把人與自然的關系置于整個共同體的范圍之內，是新時代下馬克思共同體思想的創新性發展和重大理論創新；另一方面，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山水林田湖是一個生命共同體”，[2]強調應從長遠角度看待山、水、林、田、湖、草、沙各要素之間的關系，協同推進生態治理、有序推進，避免顧此失彼、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否則將引發不可逆轉的生態危機。

“生命共同體”思想提醒人們：人的存在與發展既有賴于社會內部的合作與分享，更離不開人與自然環境之間的和諧相處。為此，我們在傳承馬克思社會共同體思想基礎之上，更加有必要強調人與自然共同體關系，提倡可持續發展思想，從而達到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此外，“生命共同體”強調全人類與地球其他生命共生共榮，共建“地球共同體”，這也是源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進一步提出。由于世界各國人口增長、資源消耗、環境污染、城市化等因素，地球的各種資源有限，生態壓力逐漸接近極限；所以，世界各族人民必須共同努力來應對全球生態安全問題，這是一種新型的全球治理觀。

二、“生命共同體”理念的哲學基礎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要緊密結合中國的具體實際，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實踐相結合，以正確應對時代和實踐中的關鍵問題。“生命共同體”理念彰顯了新時代黨和國家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繼承和發展，內涵深邃且富有哲學思辨。

（一）基于人與自然關系的本體論

關于人與自然的關系，自然界是人類獲取一切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的根源，它先于人類社會而存在，是人類存在和發展的基礎。換言之，如果人類與自然界、感性的外部世界脫離，他們將一無所有。自然界不僅為人類提供生存和發展所需的食物、衣著、住所等生活資料，還為他們提供了醫療衛生、文化娛樂等精神生活產品，從而推動了人類的發展。

此外，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馬克思指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3]，人是能動性和被動性的辯證統一體，他們是具有主觀能動性的高級動物，是社會的產物，人類直接成為自然的存在。人類的實踐活動總是在一定的社會歷史條件下進行，如果沒有這些條件將無法生存和發展。人類在與自然環境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過程中不斷認識和改造自然，逐漸建立了與自然界和諧相處、共同發展的關系。人類社會是自然歷史過程的產物，其發展過程也是一種物質變換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人類改造自然、征服自然。人類實踐活動所產生的物質產品和精神產品構成了人類社會發展的基礎，只有通過社會實踐，人類才能不斷認識和改造世界。馬克思和恩格斯認為，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3]。因此，人類與自然的關系也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這是人類社會形成和發展的內在規律；同時，人與自然的關系也是最基本的社會關系，馬克思和恩格斯在批判資本主義社會時，認為必須徹底改變對自然和人類自身“不正當”的看法，把人類置于自然的核心地位，才能擺脫對自然的“掠奪式”開發。

馬克思、恩格斯認為，“人作為主體，自然界作為客體，人類可以根據自己的目的和意志，通過實踐來改造周圍環境。同時，在對自然環境進行改造的過程中，周圍環境也不斷地影響著人類。人類是自然界的產物，但同時又是自然界的主宰。”“生命共同體”這一理念基于馬克思主義的自然哲學，它是在對傳統文化中的“天人合一”觀點、西方的“人類中心主義”思想以及中國的傳統生態智慧進行深入批判和吸收后形成的新的思維方式，致力于實現“人生于自然”與“自然因人而美麗”的動態平衡。

（二）螺旋式上升的認識論路線

人類和自然的關系在歷史上經歷了不同的發展階段。馬克思、恩格斯認為，我們對人與自然關系的認識是螺旋式地上升過程。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馬克思、恩格斯把對人與自然關系的認識發展分為三個階段：從“自然人性化”到“社會人性化”；從“社會人性化”到“自然人性化”；從“自然人性化”到“社會人性化”。這表明人類和自然的關系經歷了從自然觀上升到歷史觀，再上升到人文學觀的過程。

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人把生態建設與社會發展相結合，初步探索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建設之路；在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黨和國家提出“使經濟建設轉到依靠科技進步和提高勞動者素質的道路”的重要思想，推動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在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新時期，黨和國家提出“落實最嚴格環境保護制度”的重要思想，強調要把環境保護與經濟發展結合起來；中國共產黨在新時代新形勢下提出“生命共同體”理念，為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發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獨立性的國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思路，為人類社會走出生態環境危機、構建生命共同體、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提供了中國智慧。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背景下，黨的二十大明確提出了推動綠色發展模式加速轉變，進一步加強環境污染的防治措施，提升生態系統的多樣性、穩定性和持續性，以積極而審慎的方式實現碳達峰和碳中和的目標。

（三）唯物辯證法的思維方式

“生命共同體”理念在方法論上貫徹了馬克思主義唯物辯證法，認為人與自然聯系密切、彼此依存，二者的關系是非線性的、整體的、系統的，二者是共生共榮共同發展的。該理念主張既要“綠水青山”又要“金山銀山”，要求我們正確理解人的發展與自然的發展之間的聯系以及經濟的發展和生態保護之間的辯證關系。

“生命共同體”理念堅持系統性思維。馬克思指出，“人們在生產中不僅僅影響自然界，而且也互相影響。”[3]馬克思主義聯系觀就是強調事物的各部分、各要素之間以及各部分、各要素內部在相互聯系中彼此影響并產生積極的或消極的作用。眾所周知，美國大氣物理學家愛德華·洛倫茲的蝴蝶效應則深刻地反映出唯物辯證法普遍聯系的觀點，巴西一只展翅飛翔的蝴蝶就有可能在美國得克薩斯州掀起龍卷風。“生命共同體”理念揭示了人與自然之間、山水林田湖草沙各要素之間都是緊密聯系、互相依存的深刻意蘊，著重強調了以系統思維方式來處理好二者之間的關系。

“生命共同體”理念運用矛盾分析法來把握人與自然關系內部的矛盾運動。唯物辯證法認為，事物的聯系和發展環節體現了一系列反映事物之間及事物本身必然規律的過程。其中，對立統一規律是事物普遍聯系與發展的內在動因，矛盾是世界持續發展的根源，這一概念體現了事物內部及事物間對立統一的規律：一方面，矛盾具有普遍性，無處不在，如環境污染、資源緊缺、核安全等問題在全球范圍內屢見不鮮；另一方面，矛盾具有特殊性，因此我們在處理環境問題時要做到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既要綠水青山又要金山銀山。習近平總書記強調，“綠水青山能帶來財富，而金錢卻無法換取美麗自然環境，綠水青山和金山銀山之間既有沖突又能相互融合。保護生態環境即是保護生產力，發展生態環境即是發展生產力。”

三、“生命共同體”理念的時代意蘊

新時代，黨和國家聚焦的“生命共同體”理念基于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現實基礎之上，是馬克思主義共同體思想在人類文明發展中的傳承與發揚，它的出現和形成是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探索分不開的，具有深厚的理論意義。“生命共同體”理念的世界視野清晰，深刻體現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中對于人類文明進步規律的把握和理解，不僅豐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人與自然和諧的思想，而且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了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生態智慧，深化了黨的執政理念，使得我們黨對生態文明建設的方針、政策更加成熟、完善。可以說，在新時代的背景之下，“生命共同體”理念代表了對馬克思主義共同體觀念的傳承與進化，同時也是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際探索成就的歸納和提升。

“生命共同體”理念具有重要的實踐啟示，為當代社會提供了深刻的啟示，提醒人們關注生態平衡、推動環境保護、努力實現可持續發展。在實現這一目標的過程中，需要我們不斷思考自身與自然的關系，摒棄對自然的過度掠奪，更好地保護“生命共同體”中的每一個元素。通過繼承和升華馬克思社會共同體思想，有望找到一條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道路，進而為全球可持續發展作出貢獻。

“生命共同體”理念對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具有重大理論和現實意義，這就要求我們堅持把改善生態環境作為發展生產力的原則。具體來說，黨和國家通過立法、執法、司法以及公民教育等多個層面構建一套完整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旨在通過法治保障和道德引導，實現生態環境的持續改善和生態文化的普及提升。

四、結語

構建“生命共同體”對貫徹可持續發展和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具有重要意義。目前為止，我國不僅在生態環境領域批準并執行了30余項多邊公約或議定書，而且在全球生態環境治理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主導作用。這些努力既提升了中國在全球環境治理體系內的話語權，又拓展了中國的國際影響力。未來，我們將繼續堅守多邊主義，深入參與全球生態環境治理，目標是為實現全球可持續發展貢獻中國的智慧和方案；我們將一如既往地承擔起國際責任，與國際社會一道共同推進全球生態環境治理，為子孫后代留下一個綠色、繁榮、可持續的地球。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59-560.

[2]習近平.關于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的說明[N].人民日報，2013-11-16（1）.

[3]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61+501+724.

作者簡介：王藝潤（2003.2-），女，漢族，山東濟南人，本科，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