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載《西銘》的和諧思想及其現代價值

摘 要：張載在《西銘》中對太虛之氣的宇宙本體論，“天人合一”的天人關系理論，“民胞物與”的倫理思想做了較為完整的總結。在《西銘》所建立的一套完整體系中，包括了天道與人道的和諧、倫理與道德的和諧以及社會理想與人生價值的和諧，對于處理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的矛盾、人與自然的矛盾以及人自身的矛盾具有借鑒意義。

關鍵詞：西銘；“民胞物與”；“天人合一”；和諧

中圖分類號：B24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24）10-0019-04

收稿日期：2024-04-29

作者簡介：張鑫（1996-），女，內蒙古赤峰人，內蒙古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主要從事中國哲學研究。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西部項目“《江格爾》和諧思想及其當代價值研究”（22xzw038）

張載《西銘》以宇宙生成論作為他的邏輯出發點，在繼承前人思想的基礎上，深入闡述了其“天人合一”的哲學思想。其中包括從本體論的角度闡述了“天人一氣”的思想，從人性論的角度論述了“天人同根”的思想，從價值觀的角度論述了人、物、我三者同一的“天人合一”的思想。作為獨立存在于宇宙間的我，應該具有對自然萬物的角色認同與責任擔當意識，這對于我們處理人與社會以及人與自然之間的矛盾具有重要的啟示作用。

一、“民胞物與”的思想淵源

（一）對《周易》“天人合一”思想的繼承

《周易》被視為儒家思想中最具影響力的經典之一，深刻體現了“天人合一”的思考方式。宋代是易學的關鍵發展時期，宋代的儒家學者幾乎都曾深入研究《周易》，并利用易學的知識來構建他們自己的理學理論體系。《橫渠易說》被認為是張載最具影響力的著作之一。張載通過對《周易》的解讀來闡述自己的見解，并隨后撰寫了《正蒙》和《西銘》。因此，《宋史·張載傳》便認為張載的學說是“以《易》為基礎”的。

張載“氣”本體論學說，就是在研究《易》的基礎上創建的。在他看來，“盈天地之間者，法象而已；文理之察，非離不相睹也。方其形也，有以知幽之故；方其不形也，有以知明之故”。①《系辭》中提出“一陰一陽謂之道”，張載利用“太和”這一概念深化了《周易》中的陰陽和合生萬物的思想，他將宇宙的本體論與道德的本體論融為一體，君子如果能夠身體力行繼承天心，則能夠實現“天人合一”。張載的“天人合一”思想為人類社會和自然界創建了橋梁。張載說：“未能周萬物，則必有過。過，失也。”②只有能夠“周萬物”，才能與天地合德。所以在張載看來，人與萬物都是天地間的一物。

（二）對孟子“仁民愛物”思想的發揮

孔子主張“仁者愛人”。孟子則在孔子仁愛思想的基礎上延伸到自然界，孟子曾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③提出了人們對于自然萬物的責任。孟子立足于“性善論”，認為人不僅有對社會的責任，還有對自然生態的責任。張載對孟子“性善論”多有繼承，孟子的“仁民愛物”思想是張載的“天人合一”“物吾與也”的生態倫理思想的重要基礎。張載認為，從天道論的視角來看，“仁民愛物”不僅體現了君子應有的道德品質，同時也是天道賦予人們的一項責任。他說：“大人者，有容物，無去物，有愛物，無循物，天之道然。”“愛物”不只是人類社會對大自然的一種擴展，同時也代表了實現“天人合一”理念的必要含義。

為了將人類對大自然的義務與“天道”相結合，我們必須在心性論的框架內尋找相應的路徑和策略。孟子提出：“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④張載在其思想的基礎上，提出了“大其心”的思想，“大其心，則能體天下之物”。⑤相比于孟子，張載的觀點并不是直接從人的內心擴展到“天心”，而是強調人們需要通過感知物質來理解“天”，其思想比孟子的“盡心”更具人文關懷。他說：“盡其性能盡人物之性，至于命者亦能至人物之命，莫不性諸道，命諸天。”⑥張載全盡天性的結果是盡人和物的本性，認識到人和萬物的本性都來源于天。這反映了人與萬物的關系，人應該尊重自然，讓自然的發展變化都依據其自身的生態規律，這樣才能成就萬物，成就自身，而不喪失天道本性。

（三）對佛教和道教思想的吸收

佛教本身包含著豐富的生態倫理思想，其基本的世界觀是“緣起說”。佛教認為，人類與地球上的其他生物都是相互依存的關系，眾生平等，反對殺生；人與動物之間只是不同的形體，作為人應該對動物有“同情同感”，不殺害動物。北宋時期，佛教逐漸走向世俗化。近些年發掘出的張載家姐的墓志銘中提到，她“喜誦浮屠氏之書”和“不喜殺生”。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張載很難不受到佛教“護生”思想的影響。從張載的理學觀點來看，他在道義上對佛教進行了批評，但在多個方面也受到了佛教思想的影響。在佛教中，“緣起無我”的觀念強調不應以“自我”為核心，張載也曾言：“人但物中之一物耳。”⑦佛教中提到“無緣大慈，同體大悲”，它將動物和人視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并給予他們無差別的慈悲。張載也強調“民胞物與”，認為人與自然界的所有事物都屬于同一類別。

在宇宙論上，張載吸收了道家“太虛”來解釋儒家的“天”，“太虛”是宇宙萬物的終極本源，也是萬物創生的主導力量。盡管張載對老子的“有生于無”的觀點持有批評態度，但他描述的宇宙萬物的形成過程與道家思想在很多方面是相似的。兩者都認為人與萬物都是陰陽交感而生，道家更強調人與萬物的同根同源，而張載則側重于人與物在“理”上的一致性。從張載的“乾父坤母”“物吾與也”等思想不難看出，承認人與萬物的同源性也正是人可以從自然萬物體會出“天理”的基礎。

可見，張載“民胞物與”的思想，是以儒學為主要內容，并吸取許多傳統的哲學精華，構成了他宏大的哲學體系的思想來源和理論依據。

二、《西銘》和諧思想的理論旨趣

（一）天道與人道的和諧

張載提出“民胞物與”，首先是從“應然”領域提出，人應該視天下蒼生為同胞兄弟，視天下萬物為朋友，其內涵是“人道”。但是張載沒有直接站在“人道”這個維度上立論，而是站在天道這個維度上展開了理性論證，從而為論題的展開提供了必然性基礎。他提出：“乾稱父，坤稱母；予茲藐焉，乃混然中處。故天地之塞，吾其體；天地之帥，吾其性。”⑧張載繼承了《易傳》中的父子關系，據以說明乾坤與人及自然萬物的關系。在《太和篇》中，張載說：“天地之氣……氣不能不聚而為萬物。”⑨《易傳》并未對“天地”和“乾坤”作區分，但張載說：“不曰天地而曰乾坤，言天地則有體，言乾坤則無形，故性也者，雖乾坤亦在其中。”⑩張載認為，“天地”仍滯留在可觸的物質世界中，而“乾坤”則更具備形上的意義。所以張載的“乾坤父母”強調的是宇宙創生萬物之“道”的本源性。

張載繼“民胞物與”思想后，把這種理念提升至天人合一的境界。張載說：“惟君子為能與時消息，順性命、躬天德而誠行也。”11唯有君子能夠順應天命，踐行天理，人繼承天性而成其性，實現“天人合一”。但是人所有的行動都是以實現天德為最高目的的，如果人以私意來行動，那么與上天之道是相違背的，人只是天道的最終實現者，不能割裂人與天、人與萬物的關系。所以，天道是“民胞物與”的根據，“民胞物與”是天道的實現，是“天人合一”的落實。

（二）倫理與道德的和諧

倫理與道德都是處理人際關系的準則。但是，倫理更多涉及的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以及這些關系的原則，道德則指的是個體在處理人與人之間關系時所遵從的規則。張載的“民胞物與”反映了一種倫理價值，但是這一倫理價值必須由人們的道德表現出來。張載認為人應該奉行“仁愛”，以此來處理人與人的關系以及人與物的關系；人應該奉行“孝敬”，以此來處理父子之間的關系。張載是以“孝”來弘揚“仁”的，“孝”和“仁”是處理人倫關系的道德準則，而“民胞物與”則是通過“孝”“仁”所形成的一種倫理關系。換句話說，能做到“孝”和“仁”的人，就說明他視天下蒼生為手足，視天下萬物為朋友。若視天下蒼生為手足，視天下萬物為朋友，那么他必達到了“仁”“孝”之道。這說明張載將“民胞物與”的倫理價值與“孝”“仁”相結合，并且把倫理價值置于首位，倫理價值成為道德價值的主導，道德價值成為倫理價值的載體，使倫理價值在社會中的作用得以提升。

（三）社會理想與人生價值的和諧

“民胞物與”所描繪的不僅是一個理想社會的原則，也是美好人生的原則，它所反映的社會化秩序的根本原則是禮和仁。“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尊高年，所以長其長；慈孤弱，所以幼其幼；圣，其合德；賢，其秀也。”12這種社會，雖然有不同的階層之分，但本質上是一種同胞關系，有著內在的和諧性。根據儒家的家國觀念，國家治理是建立在家庭和個人修養之上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四者在邏輯上是層層遞進的，但是它們的價值本質是一致的。從人的角度看，“民胞物與”的基本價值準則主要有三：一是“仁人”；二是以孝為本，奉行孝道；三是養性合天。尤其是要以順應自然、修身為本的心態來面對生活。“存，吾順事；歿，吾寧也。”13用一種順應天道的態度對待生死，“民胞物與”體現了社會理想與人生價值的融通，這種融通實現了個人與社會群體在核心價值上的認同。

三、《西銘》和諧思想的現實指向

（一）人與人之和諧

孔子主張“泛愛眾”“四海之內皆兄弟”，這種愛是一種推己及人的品格。張載在“泛愛眾”的基礎上，對儒家“天人合一”思想做了進一步的發揮與創造。把宗族血脈與“天道”相融，產生了“博愛”與“平等”的思想。張載在繼承《周易》的“天下一家”的基礎上，建構起“乾父坤母”的家天下模式。他說：“大君者，吾父母宗子；其大臣，宗子之家相也；圣其合德，賢其秀也。”14張載的這種人際關系的和諧，不僅是一種左右橫向的和諧，也是一種上下縱向的和諧。人與人之間建立一種和睦、信任的關系。他主張構建一個“立必俱立，知必周知，愛必兼愛，成不獨成”的太平社會。需要指出的是，張載的“兼愛”與墨子的“兼愛”雖然在表面上沒有區別，但實質上存在差異。墨子的“兼愛”是一種無差等的愛。張載的“愛必兼愛”，繼承并發揚了先秦儒學的“仁民愛物”思想，他的“愛必兼愛”“成不獨成”是共同發展、互助共生思想的淵源。

在北宋時期，社會上出現了許多問題，導致了社會的不平等和不和諧。人們之間的階級差距越來越大，下層百姓受到了剝削和壓迫。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張載提出了他的“民胞物與”理念，希望能夠建立一個平等、友愛、和諧的社會。張載描繪了“民胞物與”的社會模式，包含著開辟和諧平等友愛的社會新局面的責任感。在新時代，要實現人的全面發展，必須建立人與人之間的和諧關系。在張載甚至是儒家所建構的人倫關系中，人并非獨立的個體，人對家庭有著情感聯結，對國家肩負著責任與義務，從而讓人在與自然、與社會、與自身的和諧中得以實現自我。

“民胞物與”的和諧精神不局限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還包括國與國之間的關系。2017年12月1日，習近平總書記就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做了深入的闡述，指出：“中華民族歷來講求‘天下一家’，主張民胞物與、協和萬邦、天下大同，憧憬‘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的美好世界。”15近年來，我國一直致力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建構，《西銘》的“民胞物與”觀念是處理民族、國家之間關系的理論依據。一個國家想要謀求自身的發展，也必須讓別人發展，世界各國人民都生活在一個“地球村”，要共同維護這片生存家園，實現人類的永續發展。

（二）人與自然之和諧

張載的“民胞物與”思想強調天道與人道的和諧統一，追求天、地、人三者的和諧，這為我們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提供了新的思路。張載認為，人和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由天地所生，不但人是天地間的“混然中處”，自然中的一切也都是天地的產物。他強調人不應該將自然界當作征服的對象，而應該將自然當作人類的朋友。張載的“天人合一”思想既強調人行動應合乎天道，又要把完成天道的需求作為自己的職責，重視人與天道、人與自然的有機結合。“天人合一”思想帶有很強的道德化色彩，它把人的仁愛之心推廣到整個宇宙萬物，這種推己及人的理念，是儒家一直所推崇的，孟子提出的“仁民而愛物”，二程提出的“仁者渾然與物同體”就是這一思想的具體闡釋。儒家思想引導人們正確認識和處理人與人、人與自然的關系，這對于我們解決如今的環境問題、生態問題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張載認為，萬物與人皆由“氣”所生，人之所以能理解萬物，是因人們不僅擁有其他事物具備的天地之性，而且還具有氣質之性，具有道德理性的繼善成性。張載把人類與自然界的一切事物放在了同一層次上，彰顯人與萬物平等之觀念。張載認為，人具備繼善成性的理性，因此人肩負著愛護自然和保護自然的歷史使命。在張載看來，人雖然擁有氣質之性，與自然界其他生物不同，但從本質上說，人與萬物都是由“氣”所生，彼此之間地位相等。他強調圣人是代替“天”來行事的，因此要遵循“天之道”。

張載所提出的“物吾與也”的概念，把“民吾同胞”的天人一體的思想提升到了天地萬物的高度，將共同體精神超越了人的范疇，推廣到自然界的一切事物上，體現了一種樸素的生態文明觀念。張載《西銘》所述的“物吾與也”，把人與自然萬物之間的關系置于一種更加平等的地位。張載強調“盈天地之間者皆物也”，16主張人也是眾生中的一員，而不是超越一切的存在，把人放在和自然界一切事物同等的位置上。隨著現代性思維的建立與擴展，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呈現出一種對立的狀態，主體意識的膨脹使得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出現了逆轉。這不僅對自然界的可持續發展構成了威脅，而且對人類自身也構成了威脅。現代性生態問題的出現，使現代人不僅要關注個體的生存和生活問題，而且要關注人與自然的可持續發展。“物吾與也”是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思想依據，“物吾與也”的觀念對于指導我們正確地對待人與自然的關系，增強人的責任感，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三）人自身之和諧

“民胞物與”社會化秩序中的“禮”“仁”是其社會秩序的根本原理，“行仁與順天”是人生價值的原則。“富貴福澤，將厚吾之生也；貧賤憂戚，庸玉女于成也。”17處在優越的環境中，那是上天對自己的厚待，要更加勤勉。處在惡劣的環境中，那是上天對自己的考驗，要不屈不撓。張載言：“存，吾順也；歿，吾寧也。”18所謂“順事”，是指自己對社會承擔的義務和責任，做應該做的事。一個人生前盡到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就可以安詳地死去。這也體現了張載的一種積極樂觀的人生態度。

面對生死，有幾種態度。對于苦樂，道家認為，凡人眼中的快樂不是真正的快樂，痛苦也不是真正的痛苦，只有“無為”才是真正的快樂。對于苦樂，要保持不動心，控制住自己的內心。佛家講求“無生”，將人生看成一個虛妄的過程。儒家的立場則是承認人類能力的有限，人的生死是自然的，但更重要的是人為的一面。張載發揮了儒家的生死觀，持一種為學由己的人生態度，認為富貴顯達是人所追求的，但能否實現取決于天命，而道德是人為的，求之必得。張載的人生觀立足現實，他認為人的生命的意義和價值不在于長生，而在于實踐道義。

此外，張載說：“以責人之心責己則盡道，所謂‘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者也；以愛己之心愛人則盡仁，所謂‘施諸己而不愿，亦勿施與人者也’者也。”19人作為社會中的一員，在社會中有獨特的地位，也同樣有應盡的責任，并且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在人類這一社群中，個體間的差異體現在先天的天賦、能力和需求的多樣性，而共同性則體現在基于共同成長的合作之中。人確實應該承認自己與他人之間的差異，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人們就可以為了突出自己的獨一無二而傲慢自大，無視他人的感受，而應該在差異中尋找共同之處，尋求普遍的真理。人要認識到自己與他人是相互依存的關系，人與宇宙萬物是相互成就的命運共同體。作為一個共同體，要打破人與人的對立與隔閡，實現個人利益與社會利益的統一，消解個人對他人、群體對個體的支配和壓迫。在實現社會理想的同時，也實現了人生價值，實現了人自身的和諧。

事實上，不論是人與自然的和諧，還是人與人的和諧，其目的都是為了使個人得到全面而自由的發展，從而達到個人的精神和諧。個人內心和諧的最高境界是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而這一境界是對“主體—客體”的超越。所以，人類自身的發展離不開所處的自然環境，也離不開人們所處的社會環境。人們追求與他人的和諧，與自然的和諧，這既是人的存在和發展需要，也是達到“天人合一”的人格境界的需要。

結語

“民胞物與”雖是根據北宋社會現狀而提出的一種建立在平等友愛基礎上的社會構想。但對于我們現在構建和諧社會，引領社會風尚，化解人與人、人與自然以及人自身的矛盾仍然具有借鑒意義。在張載的體系中，自然和一切萬物都不只是為了滿足人類的私欲而存在的，與此相反，人類應該以關懷萬物為途徑，這是為了達成“天地之性”，而實踐“天德”則是人類作為自然界一部分實現生態和諧的過程。張載關于“民胞物與”的觀點是一個非常經典且完整的思想體系。對這一思想進行深入研究和解讀，無疑為現代社會在培育人的核心精神方面提供了有益的啟示。在新時代，我們需要發揚“民胞物與”精神價值，正確處理人與自身、人與人、人與自然的關系。我們應該給予自身明確的定位，肩負起共建和諧家園的責任，攜手共建美好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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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釋：

①②⑤⑥⑦⑧⑨⑩1112131416171819張載.張載集[M].北京：中華書局，1978：8，266，24，22，313，62，7，243， 62，62，62，333，62，62，321.

③④朱熹.四書章句集注[M].北京：中華書局，2012：370，349.

15習近平.攜手建設更加美好的世界——在中國共產黨與世界政黨高層對話會上的主旨講話[EB/OL].（2017-12-01）[2023-11-26]https：//www.gov.cn/xinwen/2017-12/01/content_5243852.htm.

（責任編輯 曹彩霞）

The Harmony Thought and Modern Value of Zhang Zai's Xi Ming

ZHANG Xin

（School of Marxism， Inner Mongolia Normal University， Hohhot 010051， China）

Abstract： The Ximing highly condenses Zhang Zai's ontology on the universe of Taixu Qi， the theory of \"harmony between man and natur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eaven and man， and the moral ideal theory of \"all things are my fellows\". In the complete system established in the Ximing， it includes the harmony between the Heavenly Way and Humanity， the harmony between ethics and morality， the harmony between respecting heaven and filial piety， and the harmony between social ideals and life values. It has reference significance for dealing with the contradictions between humans， humans and nature， and humans themselves in modern society.

Keywords： Ximing； \"All Things Are My Fellows\"； \"Harmony Between Man and Nature\"； Harmo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