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文化思想“七種思維能力”的辯證闡釋

特邀主持人：周向軍（教育部高校思政課教指委咨詢委員會委員、國家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專家、山東大學榮聘教授）

主持人語：習近平文化思想是新時代黨領導文化建設實踐經驗的理論總結，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構成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文化篇。習近平文化思想明確提出以來，學術界和理論界開展了廣泛深入的研究，取得一批很好的成果。然而，截至目前，關于習近平文化思想方法論和話語體系的研究，尚未引起應有關注。為此，本專題推出《習近平文化思想“七種思維能力”的辯證闡釋》和《習近平文化思想話語體系的多維境態、敘事表征與現實建構》兩篇文章，分別探討了習近平文化思想思維能力的辯證性和話語體系建構問題，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研究中的不足。

〔摘要〕貫穿習近平文化思想的“七種思維能力”，是在宣傳思想文化領域中保持高度理論自覺和實踐主動的新時代思維框架。具體來看，它涵括著洞察時與勢的戰略思維、審視得與失的歷史思維、貫通體與用的辯證思維、統籌綱與目的系統思維、通達守與變的創新思維、深化制與治的法治思維、觀照危與機的底線思維，顯揚著立場與方法的內在結合、理論與現實的有機銜接、真理與價值的高度統一。在唯物辯證法的統領下闡釋習近平文化思想的“七種思維能力”，能夠更加堅實地將宣傳思想文化事業奠立于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基礎之上，更為科學地在習近平文化思想的指引下解答新時代文化建設的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

〔關鍵詞〕習近平文化思想，科學思維，文化建設，辯證闡釋，文化事業

〔中圖分類號〕D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175（2025）01-0031-09

作為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文化篇，習近平文化思想是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在宣傳思想文化領域的集中體現，是我們黨對如何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在認識上不斷深入、戰略上不斷成熟、實踐上不斷豐富而形成的深邃認識。深入學習并自覺貫徹習近平文化思想，不僅要體悟這一理論體系的引領性地位、原創性貢獻，把握其主體性范疇、標識性概念，更要在唯物辯證法的統領下厘析蘊含其中的科學思維能力，研究解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中“橋或船的問題”〔1〕139。思想方法是人們在對客觀規律的認知基礎上思考和處理問題的思維規則或程序，而科學的思維能力體現了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的有機統一，是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指導下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重要思想武器。黨的二十大報告從方法論高度提出的“不斷提高戰略思維、歷史思維、辯證思維、系統思維、創新思維、法治思維、底線思維能力”〔2〕17的現實要求，對于我們深刻認識習近平文化思想鮮明而深刻的思維能力，探賾索隱宣傳思想文化事業中交織的辯證關系，提供了重要的邏輯理據和致思理路。

一、深謀遠慮的戰略思維：在文化建設方位上洞察“時”與“勢”

科學研判時勢，準確把握方位，是中國共產黨引領和推動宣傳思想文化事業的邏輯前提與現實依據，也是習近平文化思想堅持和運用戰略思維的重要印證。戰略思維強調觀大勢、謀大局、抓大事，以統攬全局、立足長遠的視閾洞悉客觀事物發展規律與總體趨勢，在找準戰略定位、肯確戰略方向、駕馭戰略全局中作出合理抉擇和正確策略，彰顯著對問題謀劃的宏觀性、前瞻性和主動性，“永遠是中國共產黨人應該樹立的思維方式”〔2〕251。習近平強調：“戰略上判斷得準確，戰略上謀劃得科學，戰略上贏得主動，黨和人民事業就大有希望?！薄?〕582習近平文化思想以戰略思維為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定位立標、定向領航，清醒把脈新時代文化建設的歷史方位和發展大勢，在順應時代要求中籌謀和推動文化建設變革性實踐，錨定了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時”與“勢”。

習近平文化思想以戰略思維謀“時”，表現為將新時代宣傳思想文化事業放到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的戰略高度上來審視?！叭魏握嬲恼軐W都是自己時代的精神上的精華”〔4〕220，它既無法游離于對時代召喚的回應，也無法超脫于對時序變遷的關切，總是要與自己所處的時空方位同頻共振、同向同行。黨的十八大以來，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入關鍵時期，文化建設領域戰略機遇和風險挑戰并存。習近平文化思想既是在這一宏闊景觀中應運而生的，也是以此為基本出發點，將宣傳思想文化事業置于中國與世界的交互結構中進行觀照、定位、擺布的。立足中國，它聚焦的是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發生歷史性轉變、社會思想觀念深刻變化、人民對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日益增長，正處于思想大活躍、觀念大碰撞、文化大交融轉折時期的國情；放眼世界，它關注的是世界范圍內思想文化相互激蕩、文化格局發生深刻調整演變、不同文明交流交融交鋒更趨激烈、國際競爭中文化軟實力重要性日益凸顯的世情。在全景式審視文化建設客觀境遇中，習近平文化思想“同自己時代的現實世界接觸并相互作用”〔4〕220，以戰略思維放眼全局謀一域，識時達務地把握住了文化“因時而興，乘勢而變，隨時代而行，與時代同頻共振”〔2〕537的發展規律，深刻認識到“我們比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都更有條件破解‘古今中西之爭’，也比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都更迫切需要一批熔鑄古今、匯通中西的文化成果”〔5〕461，進而從宏觀上為深入推進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提供了必然性依據。

習近平文化思想以戰略思維謀“勢”，表現為將新時代宣傳思想文化事業放到自覺擔當新的文化使命的戰略主動中來推進。所謂“勢”，就是指事物發展和變化的趨勢。對“勢”的謀劃，是戰略思維中高度自覺的使命意識和目標導向的體現。習近平強調：“在新的起點上繼續推動文化繁榮、建設文化強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是我們在新時代新的文化使命。”〔5〕461這一重要論斷，既是中國共產黨培育和創造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價值宣言，也是習近平文化思想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大邏輯大趨勢的理性判斷。不難窺見，習近平文化思想堅持從文明尺度上體認價值坐標，以“新的文化使命”對文化建設“向何處去”進行了最直接的回答，既標識了中華文明的發展形態，也呈示了社會主義文明的民族樣態，推動了新時代宣傳思想文化事業與“傳統”縱深性對接、向“現代”開創性拓展。也正是基于這種戰略考量，習近平文化思想因勢而謀、應勢而動、順勢而為，推動發展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社會主義文化，更加清晰地詮釋了文化發展同強國建設、民族復興的本質聯系，從而將新時代文化建設實踐熔鑄于中華文明量的積累、質的躍升的歷史連續性之中，獲得了把好的態勢、趨勢轉變為優勢、勝勢的戰略主動。在此意義上，以戰略思維運籌新時代宣傳思想文化事業之“勢”，昭示著了習近平文化思想“把謀事和謀勢、謀當下和謀未來統一起來”〔6〕831的思維向度，內含著由戰略趨勢“彼岸性”燭照戰略態勢“此岸性”的深遠意蘊。

由是觀之，習近平文化思想對戰略思維的確立與運用，深入研判新時代文化建設方位，錨定“時”與“勢”的歷史交點，不但在宣傳思想文化領域形塑了“時與勢在我們一邊”〔3〕401的戰略性有利條件，也在審時度勢中昭彰了其觀察時代、解讀時代、引領時代的思想站位和理論姿態。

二、鑒往知來的歷史思維：在文化建設脈絡上審視“得”與“失”

歷史是最生動的教科書，也是最好的清醒劑和營養劑。所謂歷史思維，就是一種鑒往而知來、汲古而潤今的科學思想方法，它內嵌于歷史唯物主義，要求用深邃的歷史眼光考察現實議題，注重總結事物發展的必然規律和經驗教訓，從歷史參省中看成敗、鑒得失、知興替，進而升華理論智慧，汲取前進動力。如同歷史和文化難以離散一樣，歷史思維和文化觀念也是相互為濟的一對范疇——“文化觀本質上是歷史觀。一種文化觀的深處往往潛藏著它的歷史觀念”〔7〕55。習近平文化思想是文化理論和歷史思維的自洽，它在推進新時代文化建設問題上“根本沒有想到要懷疑或輕視‘歷史的啟示’”〔8〕520，而是善于以“原始察終，見盛觀衰”的過程性邏輯尋繹詳實可靠的歷史依憑，從歷史昭示的經驗教訓中開創出廣闊的理論發展空間。

一方面，習近平文化思想堅持從中國共產黨領導文化建設的進程中凝練經驗智慧。中國共產黨是富有高度文化自覺的黨，黨的偉大奮斗凝結著經過歷史檢驗的文化建設經驗。習近平文化思想既是新時代黨領導文化建設實踐經驗的理論總結，也是對我們黨領導和推動文化建設豐富經驗的集成創新。在“文化是不可少的，任何社會沒有文化就建設不起來”〔9〕110、“不加強精神文明的建設，物質文明的建設也要受破壞”〔10〕144等共通性智識的基礎上，習近平文化思想進一步提煉出了宣傳思想文化工作“事關黨的前途命運、事關國家長治久安、事關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的價值性定位，深化了對文化內賦的精神力量的肯定；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雙百”方針、“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的“二為”方向等綱領性方略的基礎上，習近平文化思想進一步發展出了“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的“兩創”方針，深化了我們黨對文化發展方向和路徑的規律性認識；在“我們的文化是人民的文化”〔11〕1012、“人民群眾是先進生產力和先進文化的創造主體”〔12〕281等主體性敘事的基礎上，習近平文化思想進一步篤定了以人民為中心的工作導向和根本立場，牢牢占據了文化發展為了人民、依靠人民、成果由人民共享、成效由人民評價的道義制高點；等等。可以說，習近平文化思想“具有由它的先驅傳給它而它便由此出發的特定的思想材料作為前提”〔13〕599，向史而新、循脈而行，從承續整合我們黨關于文化建設的積極思想成果和實踐范式中獲得了強大的理論蓄能。

另一方面，習近平文化思想堅持從其他國家文化軟實力興衰的教訓中獲致歷史省思?！皻v史的經驗值得注意，歷史的教訓更應引以為戒”〔14〕390。具體來看，習近平文化思想從世界馬克思主義政黨命運比較，尤其是從蘇共黨亡政息的嚴重挫折中審思新時代意識形態領域的核心要素。習近平深刻指出：“蘇聯為什么解體？蘇共為什么垮臺？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意識形態領域的斗爭十分激烈，全面否定蘇聯歷史、蘇共歷史，否定列寧，否定斯大林，搞歷史虛無主義，思想搞亂了，各級黨組織幾乎沒任何作用了……這是前車之鑒??！”〔2〕79。習近平文化思想將這一顛覆性錯誤引為鑒戒，秉持意識形態關乎旗幟、關乎道路、關乎國家政治安全的理念，將加強黨對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領導視為首要著力點，更為迫切強化我們黨對意識形態工作領導權、管理權、話語權的掌握，避免重蹈意識形態陣地失守、戰線潰敗、領導權旁落的歷史覆轍。同時，習近平文化思想還以西方資本主義文明的價值抽象性、排他性等癥結為歷史鏡鑒，對西方框定的文化發展模式進行了具備超越性和批判性的理論解構。它摒棄了“資本主義文明以其人道化的表象掩蓋著人的物化命運”〔15〕的逐利邏輯，強調精神文明與物質文明相協調，促進全體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和人的全面發展；它跳脫于西方文明在現代化“先發優勢”中所渲染的“文化霸權主義”“文明優越論”等思想裹挾，堅持和倡導平等、互鑒、對話、包容的文明觀，指明了相互尊重、和衷共濟、和合共生這一人類文明發展的正確道路；它規避了線性歷史觀和唯心主義文明史觀宰制下的“西方中心論”“普世價值”等話語窠臼，打破了文化領域“現代化=西方化”的慣常迷思，倡導尊重世界文明多樣性，大力弘揚和平、發展、公平、正義、民主、自由的全人類共同價值，致力于構建絢爛多彩的人類文明圖譜。

對正反兩方面經驗教訓的透徹把握和充分應用，就意味著習近平文化思想以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去之的科學態度，觀察和駕馭文化建設面臨的“得”“失”問題。同時，也確鑿地證明了這一科學思想體系是“建立在通曉思維歷史及其成就的基礎上的理論思維形式”〔16〕460，能夠把握歷史主動，校正前進方向，在實踐創造中進行文化創造，在歷史進步中實現文化進步。

三、守中致和的辯證思維：在文化建設機理上貫通“體”與“用”

歷史和現實告訴我們，黨和國家事業愈是向縱深發展，就愈要不斷增強辯證思維能力。辯證思維，實質上就是用矛盾分析法來考察客觀世界的運動及其內生關系，于對立統一中把握規律、抓住本質、解決問題的思維技巧和方法論原則。恩格斯曾言，“所謂的客觀辯證法是在整個自然界中起支配作用的，而所謂的主觀辯證法，即辯證的思維，不過是在自然界中到處發生作用的、對立中的運動的反映”〔16〕470。這即是說，堅持辯證思維不是要割裂主觀辯證法與客觀辯證法，而是用思維中概念的辯證運動去反映事物的辯證運動，達到主客觀辯證法相統一、理論和實踐相結合。與此一致，習近平文化思想之所以“明體達用、體用貫通”，就是因其不是外在于新時代文化建設實踐的“想象的主體的想象活動”〔17〕526，而是從理論高度與實踐深度雙向交互的語境中進行規律敘事，“既有文化理論觀點上的創新和突破，又有文化工作布局上的部署要求”〔5〕572，集中體現了馬克思主義科學性與實踐性的辯證統一。因而可以說，理解習近平文化思想的辯證思維，第一位的就是明鑒其以認識論為“體”、以方法論為“用”的思想特質，如實地揭示其在理論創新與實踐創新良性互動中呈現出來的辯證關系。

其一，習近平文化思想以辯證思維貫通“體”與“用”，表征為在“根脈”與“魂脈”的結合中鞏固中華文化的主體性?！榜R克思主義魂脈是文化主體性的方向保證和理論底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根脈是文化主體性的優勢來源和文化根基”〔18〕。習近平文化思想是科學的馬克思主義觀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觀所聚變出的新的理論優勢，它深刻把握了馬克思主義理論主脈和中華民族精神血脈的辯證統一關系，別出機杼地以“第二個結合”打開文化創新空間、拓寬文化發展道路，推動讓馬克思主義思想精髓以鮮活的時代氣韻和真理力量成就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讓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精華以鮮明的民族神韻和中國氣派充實馬克思主義，并在二者的彼此契合和互相成就中鞏固了文化主體性，增強了中華文化的引領力、凝聚力、塑造力和輻射力。在這一點上，“根脈”與“魂脈”相結合所產生的文化意義上堅定的自我，所造就的有機統一的新的文化生命體，就是習近平文化思想“實踐能力的明證”〔17〕11。

其二，習近平文化思想以辯證思維貫通“體”與“用”，表征為在“傳統”與“現代”的銜接中推動中華文明重煥榮光?！耙砸环N新文化，替代一種舊文化，此新文化，必已兼攝舊文化之長，此為辯證法的真理?！薄?9〕454作為中華文化和中國精神的時代精華，習近平文化思想在文明繼承與發展的關系問題上有著承啟式的邏輯，即以傳統文明與現代文明的接榫來肯認中華民族的“舊邦新命”，并在此過程中理性把握中國式現代化這一文明更新的重要結果和重大成果，深刻闡發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從歷史走向未來，從延續民族文化血脈中開拓前進”〔2〕283的文化抱負和文明理想。獲得了這種繼往開來的思想自覺和文化主動，習近平文化思想得以在推動文化建設實踐中高揚起“以古人之規矩，開自己之生面”的文化旗幟，并以中國式現代化的推進和拓展賦予中華文明以現代力量，推動中華文明的生命更新和現代轉型，進而生成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形態。

其三，習近平文化思想以辯證思維貫通“體”與“用”，表征為在“民族”與“世界”的融通中深化人類文明交流互鑒。文化既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處于馬克思主義所指明的“歷史向世界歷史的轉變”〔17〕541的時代，習近平文化思想秉持兼收并蓄、包容并舉的開放胸襟，從中華文明的和平性和包容性中把握了其與世界其他文明交流互鑒的文化動因，既向內看、深入研究關系中華文化勃興的重大課題，在“人類知識總和”中尋求與中華文明相契合的文明因子，推動借鑒吸收人類一切優秀文明成果，不斷鑄就中華文化新輝煌，同時又向外看、積極探索關系人類文明演進的重大問題，推動中華文化更好走向世界，堅持為人類文明進步和世界和平發展貢獻具有當代價值、世界意義的文明成就。這一惠己及人的理論視界，織構了習近平文化思想以“努力創造光耀時代、光耀世界的中華文化”〔3〕227為價值原點，向禮敬人類文明的時代愿景——人類文明新形態拓展的實踐取向。

總體來看，深刻且務實地處理好這些辯證關系，不僅成為了習近平文化思想堅持和運用辯證思維的理論注腳，實際上也意味著習近平文化思想形成于理論之“體”而復歸于實踐之“用”，進一步破除了囿于“體用二分”的思維方式，達致理論與實踐的融貫中和。誠如馬克思所言：“光是思想力求成為現實是不夠的，現實本身應當力求趨向思想。”〔17〕13也正是經由對精神變物質、物質變精神的辯證法的反映，習近平文化思想的科學性在實踐推進中得到了充分檢驗，實踐性在理論指導下得到了充分貫徹，并縱貫著“通過實踐而發現真理，又通過實踐而證實真理和發展真理”〔1〕296的知行統一觀，更富解釋力地確證了其作為“一個不斷展開的、開放式的思想體系”〔5〕572的理論含義和發展前景。

四、綱舉目張的系統思維：在文化建設布局上統籌“綱”與“目”

辯證唯物主義認為，事物的聯系不單具有普遍性、客觀性、多樣性，而且具有系統性。系統思維就是對普遍聯系原理的當代闡釋和創新應用，意在要求思維主體覺察到“整個世界是相互聯系的整體，也是相互作用的系統”〔2〕428，認識到事物同周圍其他事物及其自身要素之間以系統形態存在和運行的本體性，并“推動科學到處從個別部分和整體上去證明這種系統聯系”〔16〕40，以系統的整體優化和協同發展更好實現認識和改造世界的目的。習近平高度重視這一體現哲學原則的思想方法，強調“系統觀念是具有基礎性的思想和工作方法”〔20〕117，“只有用普遍聯系的、全面系統的、發展變化的觀點觀察事物，才能把握事物發展規律”〔2〕17。實際上，這就構成了習近平文化思想將系統思維創造性運用于新時代文化建設實踐的基本邏輯和總體要求，即堅持系統謀劃、統籌推進宣傳思想文化事業，布展新時代文化建設的新格局和新方略。

從本體論上看，習近平文化思想的系統思維體現在對文化建設結構系統的鋪展上。在創立和發展的過程中，習近平文化思想從不孤立零散地考量文化現象和文化活動，而是始終堅持全局謀劃、通盤考慮，視文化為“過程的集合體”和“社會的有機體”中的子系統，并置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中進行布展和經營，“科學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整體性”〔21〕，注重推動文化同其他相關領域的系統建設，追求文化繁榮發展和社會全面進步的互動輝映。如在實踐探索中將文化建設引入“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將文化發展嵌入“四個全面”戰略布局，明確了文化作為其中重要內容的積極意義〔20〕309；創造性地將“文化自信”納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四個自信”，提出“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說到底是要堅定文化自信”〔2〕479；將“豐富人民精神世界”列入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促進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協調發展，強調“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2〕19。不寧唯是，習近平文化思想的系統思維“既把相互聯系的要素聯合為一個統一體，同樣也把意識的對象分解為它們的要素”〔16〕45，有力有序地推進文化建設這一多向度、非線性的系統工程。習近平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源自于中華民族五千多年文明歷史所孕育的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熔鑄于黨領導人民在革命、建設、改革中創造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植根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薄?〕34這一重要論述，事實上是習近平文化思想對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進行的貫通式、本質性的主體內容思索，架構起了支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四梁八柱”，并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共同熔鑄于新的文化生命體，證成了新時代文化建設諸要素之間相通相融、互補互促的文化生態環鏈。

從實踐論上看，習近平文化思想的系統思維體現在對文化建設工作格局的運籌上?！跋到y地解決問題才叫做科學，不是系統的而是零碎的，就是正確的也不是科學的?！薄?〕402習近平文化思想既通觀宣傳思想文化事業全域，注重文化建設的系統性和全面性，也在關鍵處、要害處下功夫，堅持對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進行分類指導、精準施策，以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的突破帶動全局。從“宣傳思想工作會議”到“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會議”，無論是會議名稱的變化，還是會議內容的深化，無不映射著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對文化建設認識的進階、思路的調整、實踐的接續，也側證了習近平文化思想以“文化”統攝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推動“宣傳”“思想”“文化”三大重要領域深度整合、高度協作的系統方法意涵。特別是習近平所提出的“九個堅持”的規律性認識、“十四個強調”的方法論創見、“用黨的創新理論武裝全黨、教育人民”的首要政治任務、“七個著力”的重要指示要求，涵蓋了文化建設的諸多重要方面，舉要馭繁地確立了新時代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主要矛盾、優先順序和主攻方向，形成了一個內外貫通、上下聯結、交融并進的工作格局，拎起了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總綱。更進一步說，以這一系列核心論域為總抓手，同時也意味著習近平文化思想在解答新時代“文化之問”的進程中抓綱帶目、提綱挈領，實現了匯聚合力與重點施力的動態平衡，更有力地統籌了理論與輿論、文化與文明、內宣與外宣、網上與網下，更有效地兼顧了國內與國際、事業與產業、國有與民營、陣地與市場，從而強化了文化發展質量、結構、規模、速度、效益、安全的內在統一性。

應當說，新時代宣傳思想文化事業綱舉目張、系統集成的整體效應直觀地證明：習近平文化思想并不是所謂醫頭醫腳式的觀念堆砌，而是有著嚴正邏輯、完整面向、厚重內容的“一個藝術的整體”〔13〕231，是自覺堅持和運用系統思維的光輝典范。

五、固本拓新的創新思維：在文化建設品格上通達“守”與“變”

作為一切創新活動的精神之基和思想之源，創新思維代表著一種準確識變、科學應變、主動求變的精神狀態，它強調在遵循客觀規律的前提下，超越不合時宜的陳規舊律，擺脫思維慣性和行為惰性的禁錮，以思想認識的新飛躍推動事物更新發展。堅持和運用創新思維，絕不是要一味地追求標新立異，也不簡單等同于拋開既定條件的另起爐灶，而是知常達變、守正創新，有著對正確立場、方向和原則等根本性問題的持守，妥善處理好“守”與“變”之間的辯證張力。正如習近平所申明的：“守正創新是我們黨在新時代治國理政的重要思想方法。”〔5〕237“對文化建設來說，守正才能不迷失自我、不迷失方向，創新才能把握時代、引領時代?！薄?〕462要而言之，堅持守正創新，就是習近平文化思想演繹和運用創新思維的精髓所在、品格使然。

一方面，習近平文化思想牢牢扭住“守正”這個根本，明確了新時代文化建設必須“堅持和鞏固什么”。“守正”就是追求真理、堅守正道，“守的是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指導地位的根本制度，守的是‘兩個結合’的根本要求，守的是中國共產黨的文化領導權和中華民族的文化主體性”〔5〕462。這一系列關乎文化建設方向和性質的原則性問題，在確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不變質、不偏航、不走樣這一根本旨趣上是一致的，它們既是習近平文化思想須臾不可或缺的構成要件，也是習近平文化思想絲毫不能動搖的踐履要旨。歸結起來講，習近平文化思想堅持無論改什么、怎么改，導向不能改，陣地不能丟，在文化畛域復雜的不確定性中標舉了不容含糊的確定性，進而將這些確定性統一于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道路的恪守之中。

道路問題是關系宣傳思想文化事業興衰成敗第一位的問題。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必須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道路”〔2〕35。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道路，符合文化發展的本質規律和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是我們黨在探索建設先進文化實踐中取得的最重要成果，是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興盛的唯一正確道路。在道路問題上，習近平文化思想葆有志不改、道不變的正氣和定力，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發展道路，將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指導地位的根本制度貫徹于社會主義文化建設全過程各領域，堅持以“兩個結合”為根本要求、以黨的文化領導權為根本保證、以中華民族的文化主體性為根本依托，牢牢把握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闡明了新時代我國文化建設舉什么旗、走什么路、堅持什么原則等重大問題，切中了在宣傳思想文化領域正本清源、固本培元的要害，彰顯了文化自信和道路自信的內在圓融。

另一方面，習近平文化思想緊緊抓住“創新”這個關鍵，明確了新時代文化建設必須“完善和發展什么”。文化是時代躍遷和社會變革的先導，是最需要創新的領域，“文化上的每一個進步，都是邁向自由的一步”〔16〕120。“創新”就是勇于探索、開辟新境，“創的是新思路、新話語、新機制、新形式，要在馬克思主義指導下真正做到古為今用、洋為中用、辯證取舍、推陳出新，實現傳統與現代的有機銜接”〔5〕462。習近平文化思想本身就是一種創新，其提出的新思想新觀點新論斷，對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的豐富和發展作出了重大原創性貢獻。同時，習近平文化思想又以“抓好理念創新、手段創新、基層工作創新”〔2〕149為宣傳思想文化工作創新的重點，不斷提出新思路、表達新話語、打造新機制、推出新形式，引領新時代文化建設取得了變革性實踐、突破性進展、標志性成果。值得注意的是，在這樣一個推動中華文明輝光日新的過程中，明晰地貫穿著一條重要的線索，即深化文化體制機制改革，充分激發全民族文化創新創造活力。

推動文化創新，動力在深化改革，出路在加快發展。在體系化、學理化的過程中，習近平文化思想始終聚焦文化發展的體制機制障礙，將文化體制機制改革作為重要方面加以深化：強調“健全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創新實施文化惠民工程”〔2〕37，促進基本公共文化服務標準化、均等化；深刻把握文化所兼具的意識形態屬性和產業屬性，強調完善和落實文化經濟政策，健全現代文化產業體系和市場體系，培育新型文化業態和文化消費模式；強調把握國際傳播領域移動化、社交化、可視化的趨勢，在構建對外傳播話語體系上下功夫，完善國際傳播體制機制……這些體現時代性、把握規律性、富于創造性的內容要求，反映了習近平文化思想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軸、以高質量發展為導向的文化體制機制改革思路，應和了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的識變之智、應變之方、求變之勇。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所提出的進一步全面深化文化體制機制改革的重大任務，所部署的改革路徑和重點舉措，就是習近平文化思想引領文化改革發展工作不斷打開新局面最鮮活、最有力的體現。

六、大智治制的法治思維：在文化建設保障上深化“制”與“治”

堅持和運用法治思維是我們黨統籌文化發展活力與秩序，實現宣傳思想文化事業活而不亂、活躍有序的思想基點?；诜ㄖ伪举|上是規則之治、制度之治的固有特性，法治思維更多地表現為一種規則思維、制度思維，是以法律邏輯認識事物、以法規法理判斷是非、以法治手段解決問題的思維程式。習近平強調，“謀劃工作要運用法治思維，處理問題要運用法治方式”〔22〕127。投射于新時代文化建設領域，法治思維所圍繞的中心論題，歸根到底是文化的治理問題，是文化領域的制度建設和治理能力建設問題。習近平文化思想深刻剖釋了“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廣泛凝聚人民精神力量，是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深厚支撐”〔6〕283這一實踐規律，著眼于推進國家文化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以法治思維強化文化建設的剛性約束和有力保障，在謀劃宣傳思想文化事業上把制度建設和治理能力建設擺到更加突出的位置，保障文化發展有制可循、有法可依，深化了文化建設的“制”與“治”。

其一，習近平文化思想涵蘊著在制度范式上持續賦予文化建設樣態規范性的義理。“制度優勢是一個政黨、一個國家的最大優勢”〔3〕303，提高文化治理能力和水平離不開科學周密、有效管用的制度建設。新時代以來，我國社會主義文化建設制度化建構涵蓋領域的廣度、統籌謀劃的力度、暢通梗阻的強度、取得成果的效度前所未有。習近平文化思想以加強文化領域制度建設為謀長久之策、行固本之舉，本著于法周延、于事簡便的原則牽引意識形態制度張力的延展，不斷以實踐基礎上的理論創新推動制度創新，堅持將文化制度優勢更好轉化為文化治理效能，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制度更加成熟定型。特別是在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上，習近平提出了“堅持和完善繁榮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制度，鞏固全體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6〕283的重大命題，首次將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確立為根本文化制度，并以此為統率和靈魂，明確了包括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文化建設制度，人民文化權益保障制度，堅持正確導向的輿論引導工作機制，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相統一的文化創作生產體制機制等多項制度在內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制度體系。這些制度安排，既完整標注了推進文化治理現代化的制度之維，又同習近平文化思想的重要理論創見相呼應、相貫通，是以制度文明成果對理論創見的進一步規范化和定型化，達致了制度文明與精神文明的銜接耦合、制度優勢與文化優勢的互嵌互塑。

其二，習近平文化思想標定了在法治軌道上穩步推進文化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路向?！叭祟惿鐣l展的事實證明，依法治理是最可靠、最穩定的治理?！薄?2〕424以法治建設推動社會主義文化繁榮興盛，是新時代文化建設的鮮明特征，也是國家文化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基本成色。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文化立法修法工作快速推進，相繼制定出臺了國家勛章和國家榮譽稱號法、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法、英雄烈士保護法、愛國主義教育法等文化領域專門性法律，有序修訂完善了文物保護法、著作權法等多部法律，制定頒布了《中國共產黨宣傳工作條例》等黨內法規，印發了《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等一系列規范性政策文件，地方性政策法規愈加健全，文化法律法規體系日趨完善。應當說，新時代宣傳思想文化領域法律供給的強化歷程，就是習近平文化思想中文化治理現代化理念的拓展過程。與高質量文化立法實踐相同步，習近平文化思想對文化治理能力現代化的探尋，還以加強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建設為重要抓手。它強調在全社會“弘揚社會主義法治精神，努力培育社會主義法治文化”〔14〕141，深層次推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法治建設、融入社會主義法治文化建設全過程各方面，既倡揚法安天下、德潤人心，夯實文化強國建設的法治依托，又堅持以文化人、以文育人，厚植全面依法治國的文化土壤，使法治和德治在國家文化治理上相互補充、相互促進、相得益彰。顯然，習近平文化思想要求“在法治之下、而不是法治之外、更不是法治之上想問題、作決策、辦事情”〔22〕127，注重在文化建設領域“以律均清濁，以法定治亂”，發揮法治固根本、穩預期、利長遠的保障作用，以良法確認和鞏固中華民族的優秀文化成果，以善治營建和維護向上向善的文化昌明圖景，在法治之維達成了先進文化風尚和法治進步狀態的良性綴合。

七、居安思危的底線思維：在文化建設進路上觀照“危”與“機”

培樹和運用底線思維，是習近平在科學統籌發展和安全兩件大事時反復談及、著重闡揚的思想內容，也是我們黨不斷開拓治國理政新境界必須始終堅持的一個重大原則。底線思維是唯物辯證法基本規律在思維方式上的應用與延伸，強調思維主體將事物發展置于不利條件的或然性中進行推演，審慎分析事物發展的極限邊界，居安思危、處盛慮衰，進而掌握防微慮遠、趨利避害的主動權，推動事物朝著預期目標發展的方法論哲學，其“根本的就是這兩條：一是爭取最有利的局面；二是準備應付最壞的情況”〔23〕425。一種文化形態是否能夠在機遇與挑戰并存中安身立命，一項文化事業是否能夠在壓力與動力共生中蓬勃發展，無可避免地要仰賴于科學思維特別是底線思維的支撐和推動。習近平文化思想的底線思維，就是推動新時代社會主義文化建設在危機中育新機、于變局中開新局的必備思維本領。它循著“從最壞處著眼，做最充分的準備，朝好的方向努力，爭取最好的結果”〔3〕423這一邏輯鏈條，科學統籌文化強國建設發展性和安全性的要求，實現了“有備”與“有為”的辯證統一。

就“有備”而論，習近平文化思想的底線思維具化為了憂患意識和風險意識，是一種著力防范意識形態安全風險的實踐理性。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并非理想化的一蹴而就的過程，必然充滿著風險暴露和變量凸顯的偶然性，并且“發展的加速和延緩在很大程度上是取決于這些‘偶然性’的”〔13〕354。基于對意識形態形勢和動態的前瞻，習近平文化思想以“一定的意識形式的解體足以使整個時代覆滅”〔24〕170為意識前提，不僅明辨了文化之于風險應對的積極作用，強調“戰勝前進道路上各種風險挑戰，文化是重要力量源泉”〔20〕310，而且重視風險之于文化發展的負面影響，堅持一以貫之增強憂患意識和風險意識，以“一刻也不能放松和削弱意識形態工作”〔25〕21的清醒防范意識形態領域風險挑戰，將文化安全特別是意識形態安全提升到了新的戰略高度。具言之，習近平文化思想有著“思想防線被攻破了，其他防線就很難守住”〔25〕21的警覺，要求在意識形態工作中“高度重視苗頭性、傾向性問題，打好主動仗，防患于未然”〔25〕36，既高度警惕宣傳思想文化領域的“黑天鵝”“灰犀牛”事件的生成發酵、失控蔓延，又有效防范意識形態與其他領域風險之間連鎖聯動、疊加擴容，以備豫不虞、遇事不慌的積極防御策略實現見之于未萌、化之于未發。同時，習近平文化思想還在實踐中推動意識形態領域風險防控機制的建立健全，為“避免出現大的意識形態事件和輿論漩渦”〔25〕53理清了囊括政治底線、價值底線、思想底線等在內的文化安全底線清單。

就“有為”而論，習近平文化思想的底線思維具化為了斗爭精神和機遇意識，是一種積極掌握文化發展戰略主動的行動哲學。穩守底線，擔當憂患，并不是堅持和運用底線思維的終點，追求高線，積極進取，爭取最大預期值，才是底線思維的實踐指向和價值旨歸。一方面，“防范化解重大風險，需要有充沛頑強的斗爭精神”〔3〕248。揆諸意識形態斗爭復雜尖銳的現實，習近平文化思想深刻詮釋了意識形態斗爭就是“爭奪陣地、爭奪人心、爭奪群眾”〔25〕27的本質，把互聯網作為意識形態斗爭的主陣地、主戰場、最前沿，堅持敢抓敢管、敢于斗爭，以強烈的政治擔當推動全黨動手抓宣傳思想工作，以科學的思想主張反對和抵制歷史虛無主義、文化復古主義、文化虛無主義等錯誤思潮，旗幟鮮明地鞏固和拓展紅色地帶、控制和轉化灰色地帶、遏制和改造黑色地帶，消弭西方價值觀念對我國主流意識形態的詆毀、侵蝕和滲透，堅定捍衛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安全和發展利益。另一方面，危和機總是同生并存的，克服了危即是機。意識形態領域消憂彌患、興利除弊的主動作為，既筑牢了文化發展的安全屏障，又為宣傳思想文化事業創造了新的發展機遇。在機遇意識的能動作用下，習近平文化思想秉承“我國發展仍然處于可以大有作為的重要戰略機遇期”〔2〕318的綜合判斷，始終堅持穩中求進工作總基調，要求抓住機遇，乘勢而上，化風險為機遇、變不利為有利，牢牢把握信息化條件下宣傳思想文化事業發展的主動權，并在穩健的風險兜底中塑造新的發展優勢，持續壯大主流價值、主流輿論、主流文化，為建設具有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尋求最優解。這一實踐指向平衡了文化建設領域防風險與穩增長的關系，充分彰顯了習近平文化思想以底線思維鍛造意識形態韌性和推動文化建設奮起的雙重效用。

八、結語

事實雄辯地證明，一個民族要走在時代前列，就一刻不能沒有理論思維，一刻不能沒有正確的思想指引。中國共產黨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是堅持其科學世界觀與方法論的指導，這是中國共產黨在風云變幻的時代中行穩致遠的法寶〔26〕。習近平文化思想深切回應了當代中國強國建設和民族復興的文化要求，是我們在新征程上擔當新的文化使命的理論路標。事必有法，然后可成。習近平文化思想的“七種思維能力”，深刻昭彰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世界觀方法論和貫穿其中的立場觀點方法，整體塑造了增強宣傳思想文化工作的科學性、預見性、主動性和創造性的思維框架。同時，其中所集納的每一種思維形態，既各有側重、自成體系，又彼此充盈、相互為濟，統一聯動于繁榮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進程之中，并進一步把新時代宣傳思想文化事業更為堅實地奠立于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基礎之上。在新時代文化建設實踐中堅持以習近平文化思想為理論指導和行動指南，就應當全面理解、辯證闡釋蘊含其中的思維能力，并在正確把握新時代宣傳思想文化事業的多維交互關系中，將唯物辯證法的基本規律引向理論自覺和實踐主動，從而為推進黨和國家各項事業提供更堅強的思想保證、更得力的輿論支持、更豐沛的精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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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呂曉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