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互鑒視域下中國書法藝術在東南亞的傳播現狀及提升路徑研究

摘要：該文主要關注在文明互鑒的背景下中國書法藝術在東南亞國家的傳播現狀。研究中不僅對中華書法的歷史淵源進行了深入的探討，還對其藝術特征進行了全面的概述。這些探討和分析旨在闡釋書法藝術作為中華傳統文化的核心要素在國際交流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此外，研究還詳細探討了中國書法藝術在東南亞地區的傳播歷程，分析了其在印度尼西亞、新加坡、馬來西亞等不同國家的傳播及本土化演進過程。同時，該文也試圖提出一些提升中國書法藝術在東南亞傳播效果的參考路徑，以期為中國書法藝術的國際交流與傳播提供可借鑒的路徑。

關鍵詞：文明互鑒;中國書法藝術;國際傳播;東南亞國家;傳播現狀;提升路徑

中圖分類號：K248"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5）01（b）-0150-05

On the Status Quo and Dissemination Path of the Chinese Calligraphy Art in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 under the Inter-Cultural Perspectives

PAN Lei

（Chuxiong Normal University， Chuxiong Yunnan， 675000， 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dissemination of the Chinese calligraphy in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 under the trend of civilization exchange. Not only the historical origin of the Chinese calligraphy has been discussed， but also a comprehensive overview of its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has been illustrated in this study. This study aims to explain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Chinese calligraphy， which as a core in the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In addition， the study also discusses in detail that the dissemination process of the Chinese calligraphy in Southeast Asia， and analyzes its dissemination and localization process in Indonesia， Singapore， Malaysia and other countries. Moreover， in order to promote influences of the Chinese calligraphy in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this study also attempts to propose suggestions to advance the influences of the Chinese calligraphy art in Southeast Asia.

Key words： Civilizations exchange; The Chinese calligraphy;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Southeast Asian countries; Communication status quo; Promote influences

習近平總書記于2022年5月27日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九次集體學習時指出：“要堅持弘揚平等、互鑒、對話、包容的文明觀，以寬廣胸懷理解不同文明對價值內涵的認識，尊重不同國家人民對自身發展道路的探索，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閡，以文明互鑒超越文明沖突，以文明共存超越文明優越，弘揚中華文明蘊含的全人類共同價值，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文明交流互鑒的目標在于增進共識與理解，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現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在官方與民間的共同推動下，使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對外傳播獲得了新的進展。與此同時，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海外傳播與接受也逐漸成為國內學界研究的熱點和重點。從現有的研究成果不難看出，國內學者研究的重點多集中在歐美、日韓等國家，對東南亞、南亞和中亞等地區和國家的關注則顯得不足。

中國與東南亞之間的文化交流歷史源遠流長，始于公元前后，通過海路和陸路，兩地人民建立了密切的聯系，這種交流不僅促進了商品的流通，還推動了文化的融合與發展[1]。唐代中期至宋元時期，“海上絲綢之路”的興起極大地促進了中國與東南亞的文化交流。這一時期的貿易往來不僅涉及絲綢、瓷器、茶葉等商品，還包括宗教、藝術、語言文字等文化內容的傳播。漢字作為中國文化的重要載體，東南亞的學者和商人逐漸學習和使用。許多東南亞國家的史書、碑銘和文學作品中都留下了漢字的印記，漢字文化成為連接中國與東南亞的重要紐帶。到了明清時期，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的文化交流繁榮，鄭和下西洋的壯舉不僅展示了中國的航海技術，還促進了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的友好關系。這一時期，中國的文學、藝術、宗教等文化內容更加廣泛地傳播到東南亞地區[2]。清朝時期大量的華人移民涌入東南亞，他們在當地創辦學校、報紙，傳播中華文化。這些華人移民不僅為當地帶去了中華傳統文化，還促進了中國與東南亞之間的經濟和文化交流。19世紀中期以后，隨著西方列強對東南亞的殖民統治，中國與東南亞的文化交流經歷了一段曲折的歷史。然而，這一時期，華人移民仍然堅持傳播中華文化，他們通過創辦華文學校、出版華文報紙等方式，努力保持和發揚中華傳統文化。

隨著東南亞各國紛紛獨立，中華文化在東南亞的傳播迎來了新的機遇。華文教育在東南亞地區得到了蓬勃發展，許多華人社團和機構致力于推廣中華文化。同時，隨著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的友好關系不斷加強，雙方的文化交流也日益頻繁。中國書法作為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東南亞地區得到了廣泛的傳播和認可。許多東南亞書法愛好者通過學習中國書法，不僅提高了自己的書法水平，還加深了對中國文化的了解和認識。中國書法還在東南亞地區形成了獨特的風格和流派，成為連接中國與東南亞文化的重要橋梁。

隨著“一帶一路”建設及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建設的大力推進，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的友好往來愈加密切。在各類交往過程中，深化中國與東南亞國家之間的人文交流互鑒是官方和民間真正消除隔閡和誤解、促進民心相知相通的重要途徑，因此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東南亞國家的傳播影響研究就顯得尤為重要。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由于受到民族文化的隔閡、語言交流的障礙及傳播途徑的局限等影響，中國書法藝術在東南亞國家的傳播還存在一定的困難，因此對中國書法在東南亞國家的傳播現狀及提升路徑開展研究能夠更好地推動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的文明交流互鑒。

1 中國書法國際傳播的國內外研究現狀

書法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代表之一，在向世界闡述中國智慧、展示中國形象的過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以書法為有效載體的中國文化國際傳播可以很好地響應“一帶一路”倡議，踐行文明交流互鑒。

從國內研究現狀來看，國內學者對中國書法的國際傳播研究大體劃分為三個區域：（1）“漢字文化圈”內部的中國書法國際傳播，主要是向日本和韓國的書法傳播;（2）中國書法向歐美地區的國際傳播;（3）中國書法在“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傳播[3]。

針對中國書法國際傳播研究，學者主要集中于存在問題、傳播路徑和傳播模式的研究。例如，薛養賢和靳悅指出，書法出版物在國際傳播中面臨的困境有國際受眾單一、文化地域劃分模糊、對外翻譯發展滯后和傳播媒介更新遲緩4個問題，并對問題產生的成因進行了分析，提出了應對策略[4]。鄭開文對國際中文教育中的中國書法傳播展開研究，對“瀾湄五國”孔子課堂開設中文教育進行了數據收集，分析了在國際中文教育中開展中國書法教學時面臨的問題[5]。任亞萌研究了書法跨文化教學存在的問題及策略，詳細探討了在開展跨文化書法教學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及應對策略[6]。王一賽從共情傳播的角度出發，對中國書法國際傳播的路徑進行研究，提出將共情傳播作為國際傳播工作的催化劑，推動中國書法文化的國際化傳播[7]。其他還有金萌[8]、張洪銘[9]和黃善萍[10]等學者從書法國際傳播的路徑、策略、措施、模式等方面進行深入分析，同時也提出了具有參考意義的建議。

國內學界的相關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這些研究多基于歷史文獻研究思路，缺乏區域國別性的實地調查研究，同時研究角度較為單一、分散，缺乏對中國書法在東南亞傳播及影響路徑的系統性整理和研究。基于此，結合“一帶一路”背景和中外文明互鑒目標對中國書法在東南亞的傳播路徑開展實地調查研究具有急迫性。

相對國內學界而言，國外對中國書法的傳播研究成果數量較少，其主要研究視角以中國書法在國際中文教育中的文化學習為主，缺少對中國書法傳統文化內涵和藝術價值的推廣傳播研究。例如，泰國學者Sawit Kormongkolkul和Chatuwit Keawsuwan對泰國初級漢語學習者的書法教學進行了研究，分析了當前中國書法在泰國中文教育中起到的作用，指出了當前泰國書法教學在師資、教材、教具及教學方法等方面存在的問題，并提出了相應的解決建議[11]。從鄭開文對東南亞部分國家孔子學院的統計數據可見，泰國有16所、柬埔寨有3所、老撾有2所、越南有1所，其開展的書法活動受政府態度、民間交流及教學配套等各方面因素的影響，上述國家中，除泰國以外的其他國家舉辦書法活動和進行書法教學的頻率較低。總之，國外學者對中國書法在東南亞傳播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國際中文教育中的書法教學，沒有真正地將中國書法蘊含的文化內涵作為文化外宣的核心內容。

綜上所述，國內外學界從多種角度對中國書法的國際傳播展開研究，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豐富的資料支撐。中國書法在東南亞的傳播路徑研究存在研究分散、尚未形成系統性歸納總結的問題。因此全面了解中國書法在東南亞的傳播情況，對中國書法在中國與東南亞國家文明交流互鑒進程中發揮重要影響力的傳播事項進行深入的田野調查，全面理解中國書法在東南亞傳播的研究亟待實施。

2 中國書法藝術在東南亞國家的傳播基礎

東南亞國家的文化特征是中國書法藝術在東南亞國家傳播的文化基礎。東南亞地處亞洲的東南翼，不僅地理位置獨特，其文化也呈現出豐富多彩、多元交融的特點。一是東南亞文化發展具有流域性特征，文明多在特定河流流域內孕育發展。流域文化的發展表現出時空差異性，但內部存在文化因素的整合與交融，與地理環境和歷史背景密切相關。二是東南亞孕育了豐富的原始文化和土著文明，可追溯至舊石器時代，這些社會逐漸發展出復雜的社會結構和文化形態，如泰國班清文化。三是東南亞宗教與藝術領域展現出獨特文化風貌，佛教、印度教及伊斯蘭教在該地區具有廣泛影響。婆羅浮屠塔和吳哥窟等遺址體現了宗教文化的交融，豐富了東南亞文化內涵，成為文化交流的重要代表。四是東南亞文化的多元文化交融與整合，成為不同文明交匯的熔爐，孕育出包容性文化。多元文化融合深刻塑造了東南亞人的生活方式、思維模式和價值觀念，體現在飲食、節日、語言和社會習俗中，為世界文化寶庫貢獻了獨特篇章。正是由于東南亞國家文化的豐富多樣性與多元融合性，為中華書法藝術在該地區的傳播提供了有利條件。

3 中國書法藝術在東南亞國家的傳播現狀及面臨的挑戰

中國書法在東南亞地區的傳播現狀展現出多元化與深入化的趨勢。隨著中國與東南亞地區文化交流的持續深化，東南亞諸國逐漸重視并推廣中國書法藝術。在泰國、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國家，不僅設有專業的中國書法課程與培訓班，亦有書法展覽及競賽活動。同時，部分東南亞國家的高等教育機構及文化機構亦引入了中國書法課程，吸引了眾多對中國文化抱有興趣的本地學生與民眾。隨著中國書法在東南亞地區的普及，東南亞的藝術家亦開始嘗試將中國書法藝術與本土文化相融合，創作出具有地方特色的書法作品。

在東南亞的華人社區中，中國書法得到了更為廣泛的傳承與發展。許多華人家庭將書法視為傳統文化教育的關鍵部分，使下一代從小接觸并學習中國書法。這些努力不僅推動了中國書法在東南亞地區的普及，也為中華文化的傳承與發展作出了積極貢獻。此外，東南亞一些國家的政府及文化機構亦積極促進中國書法藝術的傳播。他們與中國書法家協會等組織合作，共同舉辦書法展覽與交流活動，為東南亞的書法愛好者提供了更豐富的學習與交流機會。

3.1 傳播現狀

3.1.1 在馬來西亞的傳播現狀

在馬來西亞，中國書法藝術的傳承與發展呈現出有序態勢。該國華文書法藝術的起源可追溯至20世紀初期，當時中國文人書畫家南遷至馬來西亞，播下了書法藝術的種子。經過百年的演變，該藝術已形成獨特地域風格，不僅承襲了清末民初碑派書法的遺風，亦融入了“二王”帖派的飄逸與瀟灑，并融合了本地的藝術元素，展現了南洋熱帶的獨特風情。馬來西亞書法市場活躍，每年舉辦的書法及揮春比賽數量超過百場，例如陳金火杯全國書法賽、天后宮全國揮春比賽等。這些比賽往往持續時間長，參與人數眾多，如2024年度逢甲杯全國書法賽吸引了9 000多名參賽者。此外，馬來西亞政府對華文書法教育的重視程度較高，將其納入中小學華文課程，并作為華文嘉年華中的主要中華文化項目之一。政府還建立了激勵機制，鼓勵家長送子女參加書法培訓，使書法藝術的受眾群體更加廣泛，不僅華裔學習和傳承書法藝術，越來越多的非華裔群體也因對中國文化感興趣而參與其中。

3.1.2 在新加坡的傳播現狀

新加坡的中國書法傳承歷史更為悠久。20世紀20年代，金石書法家李瑞清的弟子李健赴新加坡舉辦書法展覽，促進了書法藝術的傳播。此后，新加坡書法藝術不斷傳承和發展，當地成立了眾多書法團體和機構，如新加坡書法家協會等，這些機構積極推廣書法教育和創作。中新兩國間文化交流頻繁，經常舉辦各類書法展覽、比賽和交流活動，促進了書法愛好者之間的技藝交流與提升，加強了兩國間的文化交流。許多新加坡書法愛好者會前往中國學習交流，同時也有中國書法家赴新加坡舉辦講座和展覽。

3.1.3 在菲律賓的傳播現狀

在菲律賓，當地華人社團如華教中心等積極推動中國書法的傳播。通過組織書法展覽、培訓班等形式，讓更多的菲律賓人了解和學習中國書法。此外，一些文化交流活動，如“中華楹聯書法文化‘一帶一路’（東南亞）交流論壇”，為中國書法在菲律賓的傳播提供了契機，促進了中菲兩國在書法藝術等領域的交流與合作。

3.1.4 在印尼的傳播現狀

印尼的華裔群體對中國書法抱有深厚的情感和傳承意識。他們在家庭、學校和社區積極傳承書法藝術，許多華裔家庭鼓勵子女學習書法，以傳承中華文化。一些華校將書法作為重要的課外活動或選修課程，培養學生的書法興趣和愛好。同時，文化機構也積極開展合作，舉辦書法展覽和交流活動，增進了印尼民眾對中國書法的了解和認識，促進了兩國之間的文化交流與合作。

3.2 面臨的挑戰

中國書法在東南亞地區的傳播態勢呈現出積極且樂觀的發展趨勢。隨著文化交流活動的日益頻繁及東南亞民眾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認知水平的不斷提升，預計中國書法在該地區的影響力及其受眾基礎將進一步拓展。盡管中國書法在東南亞的傳播已取得顯著成效，但其在傳播過程中仍面臨若干挑戰。例如，中國書法藝術在東南亞地區的受眾基礎相對狹窄，文化差異導致認知障礙，傳承方式傳統、單一等。

4 中國書法藝術在東南亞國家傳播的提升路徑

為了有效應對挑戰并提升傳播效果，提出以下策略作為參考路徑。

一是跨文化交流的促進。通過政府或民間組織舉辦的跨文化交流活動，例如，書法展覽、比賽及講座等，中國書法藝術得以在東南亞地區廣泛傳播。此外，邀請中國書法家及專家前往東南亞國家進行交流與指導，有助于提升當地書法愛好者的技藝水平。

二是教育合作的深化。加強書法教育資源的建設是關鍵。首先，應促進東南亞國家的學校和教育機構與中國方面的合作，開設書法課程，以培養書法人才。其次，利用互聯網和社交媒體等現代傳播平臺，提供高質量的書法教學資源和課程，使更多人有機會接觸并學習中國書法。最后，鼓勵和支持當地書法教育機構及文化機構增設書法課程和培訓班，以滿足民眾的需求。

三是民間對話合作的加強。推動中國書法在東南亞地區的傳播與發展，與當地書法組織和機構建立合作關系，共同舉辦書法展覽和交流活動，以促進中國書法的普及與進步。同時，積極尋求與國際書法組織的合作機會，將中國書法推向更廣闊的國際舞臺。

四是現代科技手段的應用。利用現代科技手段，如互聯網、社交媒體和數字媒體等，可以將中國書法藝術以更加生動、直觀的形式呈現給東南亞的觀眾。例如，開發書法教學App、在線書法課程和虛擬現實體驗等，可以讓更多的人隨時隨地學習和欣賞中國書法。

5 結束語

中國書法藝術在東南亞國家的傳播，不僅承載著深厚的文化意義，還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為了進一步提升其在東南亞的影響力，可以通過多種策略來實現這一目標。展望未來，隨著全球化進程的加快和文化交流的不斷深入，通過政府、教育機構、文化組織和藝術家等各方共同努力、持續創新，中國書法藝術必將在東南亞乃至全球綻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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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2024年度云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基金項目“文明交流互鑒視域下中國書法在東南亞的傳播路徑提升研究”（項目編號：2024J0978）。

作者簡介：潘蕾（1991-），男，彝族，云南楚雄人，博士，講師。研究方向：翻譯與跨文化研究，區域國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