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化背景下農村學校高質量發展的機遇、挑戰及對策探析

摘要：農村學校高質量發展是農村教育振興的基本面向，也是中國教育現代化發展的重要表征。數字技術作為助力教育發展的重要力量，切實為農村學校打破教育資源壁壘、創新人才培養模式、優化教師培訓服務、開拓協同育人渠道提供技術支持。然而，數字技術賦能農村學校發展是一個復雜且長期的過程，當前農村學校面臨多主體數字理念薄弱、數字資源濫用風險增生、數字設備管理維護機制不健全等多重挑戰，需要化解技術與教育的融合張力，增強多主體數字理念；夯實“數字化+在地化”資源開發模式，預防數字資源濫用風險；加大資本投入，完善數字設備管理與維護機制。

關鍵詞：教育數字化 農村學校 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 G434 文獻標識號： A 文章編號： 2096-9651 （2025） 01-0107-07

基金項目：蘭州市教育科學規劃項目“‘互聯網+教育’背景下義務教育學校高質量發展路徑研究”（編號： LZ [2023] GH0233）；甘肅省高等學校創新基金項目“‘互聯網+教育’助推農村學校高質量發展路徑研究”（編號： 2023B-074）。

新時代推動農村教育高質量發展，既是實現高質量教育公平的核心內容，也是適應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變化的客觀要求。2024年7月，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明確要求加快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長期以來，我國農村教育質量偏低，是我國教育整體實現高質量發展的“短板”。農村學校作為農村教育的微觀組織載體，是農村教育發展矛盾的“聚集地”，破解農村學校發展困境是實現我國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關鍵所在。2023年9月，教育部、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聯合發布《關于實施新時代基礎教育擴優提質行動計劃的意見》，強調實施數字化戰略行動，賦能高質量發展。以大數據、人工智能為代表的數字技術正成為突破農村教育發展瓶頸、釋放潛力的關鍵。如何應對數字化浪潮帶來的新機遇和新挑戰，是農村學校亟待解決的高質量發展議題。

一、數字化背景下農村學校高質量發展的機遇

（一）打破教育資源壁壘，助力城鄉教育公平

數字技術具有突破時空限制、快速復制傳播、呈現手段豐富等獨特優勢，有利于推動教育公平。

一方面，數字技術擴大教育資源覆蓋面，推動優質資源流入農村學校。數字技術不是簡單地提高教育實踐效率和美化展示形式，而是引發了教育供給側改革，它意味著教育服務體系正在重構。隨著“三通兩平臺”的深入推進以及教學點數字教育資源全覆蓋項目的圓滿收官，農村學校作為相對封閉的空間場域，能夠依托數字技術打破“教育地域鴻溝”，利用眾籌眾創的數字平臺獲取海量教育資源。例如，國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務平臺針對農村學校缺少專職音體美教師現狀，上線了體育美育課程473門、勞動教育資源3500余條。數字技術的大數據采集與存儲、跨時空傳輸等功能切實打破了教育資源開發與利用的校際、區域壁壘，擴大了資源受益面，實現從“專用資源服務”向“大資源服務”的轉變。

另一方面，數字技術支持城鄉資源互聯互通，賦能城鄉學校共同發展。城鄉教育差距一直是我國推進教育公平、實現教育優質均衡的主要障礙。早在2003年，國務院就發布了《關于進一步加強農村教育工作的決定》，要求實施農村中小學現代遠程教育工程，通過教學光盤播放點、衛星教學收視點、計算機教室三種模式，將優質教育資源傳輸到農村，以促進城鄉教育資源共享。隨著技術的更新，城鄉學校迎來“上聯名校、下聯村小”的數字化結對發展模式。例如，海南省大力實施農村小規模學校“同步/專遞課堂”和教學點空中課堂建設項目，截至2023年9月，城鎮優質校、中心校已開課3萬余節，有力保障1000余所鄉村學校開齊開足開好英語、音樂、美術等課程，近20萬學生受益。數字技術破除城鄉智力資源流動的空間限制，在教師本身沒有流動的情況下讓跨時空協同教研、跨區域教學組織、跨空間互動學習成為可能，加快縮小城鄉教育差距。

（二）創新人才培養模式，促進學生全面發展

農村學校發展事關萬千農村學子的基本發展權利。數字技術革新了學校的人才培養模式，多樣化智能終端與教學輔助工具開始貫穿于教育教學各環節，為農村學子創設了優質教育環境。

一方面，數字技術開創教學新優勢，滿足農村學生全面性學習需求。2017年，教育部印發《關于數字教育資源公共服務體系建設與應用的指導意見》，積極提倡數字化行動，要求學校鼓勵師生通過網絡學習空間組織教學、開展學習，促進數字教育資源在日常教學中深入、廣泛應用，提高學習效率與效果。數字技術打通虛擬和現實的聯合通道，開創了網絡學習空間，催生諸如“雙師教學”“專遞課堂”“同步/異步在線學習”等新型教學模式，增加農村學校教學的知識性、趣味性、全面性。例如，廣西壯族自治區在74個縣（市） 148所農村學校開展“雙師教學”模式培訓改革工作，基于遠程授課的網絡平臺，由城市中小學的一線優秀教師承擔主課堂教學，農村學校作為第二課堂，以遠程直播的形式為農村學校提供優質教學資源。

另一方面，數字技術推動教育評價方式“迭代升級”。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明確指出創新評價工具，利用人工智能、大數據等現代信息技術，探索開展學生各年級學習情況全過程縱向評價、德智體美勞全要素橫向評價。學校能夠依托無感式數據采集、智能化診斷分析、大容量云儲存空間等技術，為農村學生創建電子學習檔案，實時采集農村學生在身心、思想、學業、審美、勞動等方面的多模態數據，如基本信息、考試分數、手工作品、網絡行為數據、運動與健康數據等，實現“一人一空間”的動態評價與精準反饋，為學生提供伴隨成長全過程的綜合性診斷。

（三）優化教師培訓服務，提升農村教師專業素養

農村教師作為推動農村教育發展的基石，其專業素養的提升是農村學校質量提升的關鍵環節。數字技術的應用將推動農村教師的培訓研修向縱深領域全面升級，滿足農村教師專業發展的特定需求。

一方面，數字技術驅動新型資源建設，提升農村教師培訓的綜合效益。2022年1月，中央網信辦等十部門印發《數字鄉村發展行動計劃（2022-2025年）》，提出深化鄉村“互聯網+教育”。目前，不僅有類似于智慧教育平臺、全國教師網絡研究平臺等網絡平臺供農村教師自由選擇，還有虛擬學習社區、協作工作社區等網絡社區為農村教師提供精準化學習內容。例如，孫眾、韓碩等研究員在“云橋學院”項目中鼓勵并引導農村教師在移動社區中完成與日常教學情境密切相關的實踐任務和話題討論，生成根植于農村的信息化教學作品，既作為本輪學習者之間相互借鑒的樣例，也成為下一輪培訓課程的重要資源。如此賦予農村教師資源選擇的自主權和資源建設的話語權，有利于解決農村教師培訓內容與教學實踐結合不緊密等問題，提升農村教師的學習體驗感和身份認同感。

另一方面，數字技術拓展多元培訓模式，為農村教師培訓注入嶄新活力。人工智能、大數據、5G等技術集成應用推動網絡研修與培訓、混合式培訓、“一對一”培訓成為農村教師培訓的主流樣態。自2018年起，教育部教育技術與資源發展中心攜手EF中國共創“中國鄉村英語教師培訓項目”，為各項目省的鄉村英語教師提供為期6個月的定制化線上培訓課程和線下交流活動。該項目已覆蓋12個省份，惠及超過8000余名鄉村英語教師，收效顯著，真正讓優質英語教育資源賦能農村薄弱地區英語教育發展。諸如此類變革不僅突破傳統培訓模式在時空、名額上的限制，還為農村教師構建了一個更加高效的學習環境，提升其專業成長效率。

（四）開拓協同育人渠道，凝聚家校共育合力

當硬件、經費和師資達到較高保障水平后，學校中的教育要素在提升教育質量上的作用將逐漸減弱，而家庭教育投入的作用將進一步凸顯。如何使農村家庭和農村學校形成教育合力是提升農村教育質量的核心問題。新型數字技術將重新定位農村家庭和農村學校之間的運行關系，凝聚家校共育合力。

一方面，數字技術暢通家校鏈接渠道，調動農村家庭深度參與學生成長。農村家庭教育支持功能匱乏，類似于家長開放日、家長安全巡查日等存于物理空間的家校合作模式易滋生家長“邊緣性參與”“沉默現象”等問題。數字技術可以無障礙銜接空間上分割的農村家庭和農村學校，調動農村家長參與學生成長的積極性，提升農村家庭和農村學校協作的層次與深度。例如， QQ、微信等即時通訊工具便捷地實現學生信息資源的交互與共享；留守兒童家校“互通共育”APP、家校通、釘釘等軟件打造了“學生—教師—家長”微型生態圈，供教師和家長匯聚、生成、流通學生成長信息。

另一方面，數字技術完善家庭教育指導機制，引領農村家庭與學校協同共育。2023年1月，教育部等部門聯合印發《關于健全學校家庭社會協同育人機制的意見》，要求學校把做好家庭教育指導服務作為重要職責，納入學校工作計劃，充分發揮學校專業指導優勢，并“鼓勵有條件的學校建立網上家長學校，積極開發提供家庭教育指導資源”。新時代農村家庭教育指導服務是提高農村地區家校協同育人成效的重要途徑，而數字時代將農村家庭引入一種“富”技術的開放式家庭教育指導環境。例如，城鄉家庭教育網上學習平臺等釋放了農村家庭教育新勢能，促進了農村家庭和農村學校教育目標的一體達成、育人責任的協同實現和教育資源的綜合應用。

二、數字化背景下農村學校高質量發展的挑戰

（一）囿于傳統觀念，教師、家長數字理念薄弱

數字技術本質上是現代生產力的體現，其攜帶的“現代性”同傳統中國的“鄉土性”相碰撞，會制約其在農村教育場域的應用與推廣。

一是農村教師囿于傳統教學觀念，技術意向低落。在數字技術賦能的教育場域中，使用者需要將自己已有的行為模式調向技術所期待的行為方式。然而，數字技術本身所蘊含的教學范型與農村教師傳統教學習慣存在很大差別，農村教師很難對這一新發展模式迅速反應并形成全面認知，從而無法做出辨別、選擇，易被技術強制裹挾前進。如此加大了二者之間的沖突，進一步制約了農村教師調動自身積極性去提升數字意識、轉變思維方式的動力與意愿，削弱了農村教師的技術意向。

二是農村家長保守觀念濃厚，忽視數字育人價值。一方面，數字時代下智能手機、平板電腦等智能終端已成為學生重要的學習工具，然而農村許多學生被留守在祖輩家庭中與祖輩共同生活，由于祖輩年歲已高，有些甚至還得從事生產勞動，自然缺乏對孫輩的監管教育，很多留守兒童沉溺于手機娛樂，如看抖音、玩游戲、看直播，因此農村家庭將手機等數字產品“天然”地認為是“毒品”，限制學生的使用，很大程度上窄化了農村學生的學習途徑。另一方面，數字技術支持下的家校合作更加強調家長的“責任人”身份。但是，農村家庭的多數家長教育理念陳舊，認識不到家庭在孩子成長中的主體責任，將對孩子的教育期望完全寄托于學校，視教師借助數字技術構建的交流渠道為一種生活負擔，甚至產生抵觸情緒，影響了協同育人的功效。

（二）數字資源濫用風險增生，“在地化”教育資源缺位

教育數字化的發展顯示出農村教育式微的頹勢。農村學校因被迫納入所謂城市先進教育的版圖而失去自主變革的話語權，容易忽視地域優勢，陷入認識困惑和實踐錯位。

一是數字技術侵蝕農村學校的文化根基。數字技術日益模糊空間、地域的界限，其內置的標準性、普遍性、統一性的特征致使農村學校容易忽視地域文化根基和地域發展需求，長期致力于將農村學子從“地方”的特殊性轉移到工業和后工業資本主義創造的空間的普遍性中。學校教育盡管能幫助農村學子“向上流動”，但日益固化的社會階層引發了農村學子的身份認同危機。

二是數字技術滋生“拿來主義”思想，削弱農村教師的資源轉化能力。數字技術賦能農村學校發展并不意味著單純以外延式的資源配置去改善農村學校教育的“全過程”要素，而是強調一種在地內生的發展模式。農村學校既要能自主選擇適合的外來資源，又要能活化利用本土資源。這必然需要農村教師主動作為，推動外來資源與本土資源“雙向融合”。然而，數字技術一方面為農村教師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資源獲取渠道，另一方面也容易滋生農村教師“拿來主義”的行動習慣，最終割裂農村教育知識同地方生態間的聯系，大量資源無法轉化為教學優勢，造成農村學校課程建設與學生認識經驗脫節。

（三）農村學校“人財”短缺，數字設備管理維護機制不健全

《中國數字鄉村發展報告（2022年）》顯示，截至2022年8月，全國義務教育學校聯網率已達100%，基本實現出口帶寬100M以上， 99. 6%的中小學擁有多媒體教室。數字設備在農村學校已基本普及，但存在人才和資金的短缺，無法滿足設備管理與維護的基本需求。

一是農村地區教育經費有限，設備維護與更新不及時。數字設備在長期使用過程中，受地理環境、使用頻率、制造工藝等因素的影響，易出現老化問題。但農村學校教育經費有限，難以承受高昂的維修或更新費用，往往只能閑置或棄用設備，最終造成資源浪費。

二是農村學校技術人才稀缺，設備應用與管理困難。盡管農村學校已經具備了必要的硬件設施，但在實際使用過程中，常常會遭遇一系列軟實力不足的問題。例如，農村教師受限于技術水平，在操作數字設備和軟件時會遇到初次接觸的難題。解決此類問題需要技術人才提供專業指導與服務。然而，農村學校的教師隊伍中缺乏此類人才，影響其對數字設備的接受度。

三、數字化背景下農村學校高質量發展的對策

（一）化解技術與教育的融合張力，增強多主體數字理念

數字技術難以嵌入農村學校的深層次原因是農村教師和家長陷入了被動客體思維，需擺正其數字理念，從根本上解決思想障礙。

第一，轉變農村教師數字理念，化被動為主動，推動農村教師從“外源型”走向“內生型”，從“傳統型”走向“技術型”。一是學校要加強農村教師的理論學習，通過講座、研討等方式拓展農村教師的數字思維。二是教育行政部門要結合農村教師的專業發展需求，通過培訓、研修、觀摩或體驗等方式增強教師對數字技術的敏感性和接受度，提升他們自覺運用數字技術的意愿。

第二，開拓農村家長數字視野，優化農村家庭教育能力。身處數字時代的農村家長往往缺乏主體意識，片面看待技術功能。因此，需要開拓農村家長的數字視野，轉變其傳統觀念。一是做好面向農村家長的數字教育宣傳工作。各地教育行政部門應聯合婦聯、黨委辦等部門廣泛開辟宣傳渠道，通過廣播媒體、上門服務等多種方式向農村家長宣傳數字技術在教育中的重要作用，引導家長樹立科學的數字教育觀念。二是加強學校的家庭教育指導服務。學校應發揮指導作用，精準指導家長理解數字資源的教育意義以及時代變遷下家長的教育主體責任，提高農村家長的數字應用能力。

（二）夯實“數字化+在地化”資源開發模式，預防數字資源濫用風險

農村學校是本土化的產物，應關注地方經濟、社會文化和生態狀況，積極構建“數字化+在地化”資源開發模式，預防資源濫用風險，打造“在地感”“歷史感”“現代感”交相呼應的農村教育新生態。

第一，完善課程體系，構筑“脫域”與“有根”雙向耦合。于農村學子而言，變革學校課程體系，構建耦合機制處理農村教育課程體系中現代性知識和地域性知識的關系是提升其成長質量的關鍵。一是探索全新的課程形式。農村學校應通過“微課程”“雙師教學”等方式為農村學子創造資源融合度較高的學習空間。二是建設課程資源開發人才隊伍。各鄉鎮中心校需培育一支兼具數字素養、教育專業素養、鄉土情懷的教師隊伍，專門從事“數字化+在地化”課程資源的開發工作。

第二，加強教師培訓，確保數字技術服務農村學校在地改革。教師是數字技術運用的核心力量。加強農村教師數字素養的培育，提升其資源轉化與整合能力，是確保農村教育得以內生發展的關鍵。一是構建以“任務驅動”為核心的培訓模式。中心校應采取以問題為導向的培訓模式，不僅能針對性地解決農村教師在數字技術運用以及數字資源整合方面的困惑，還能形成農村教師專業成長的“輸入—輸出”良性循環體系。二是加強訓后跟蹤指導服務。訓后跟蹤指導是對培訓成效的持續檢驗，也是培訓效果的進一步應用與延伸。中心校應積極提供全程式跟蹤指導服務，實時解決實踐問題，確保農村教師能夠持續、有效利用數字技術開展教學活動。

（三）加大資本投入，完善數字設備管理與維護機制

數字設備的正常運行是農村學校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前提條件。政府部門需加大對農村學校經費和人力的投入，完善數字設備管理與維護機制，確保設備持續可用。

第一，加大財政投入，緩解資金壓力。一是優化教育經費的分配結構。地方教育行政部門要聯合財政部門重新設置教育經費分配結構，為農村學校劃撥用于設備維修的專項經費，盡可能滿足農村學校的資金需求。二是擴充資金來源渠道。地方政府和農村學校要主動作為，發動愛心企業和公益基金等社會力量積極參與農村地區的教育數字化建設，突破資金受限的困局。

第二，引進專業技術人員，應對管理難題。地方行政部門可以通過政府購買服務，聘用專業技術人員作為片區內農村學校的設備管理員，做好設備管理工作。一是制定設備使用與管理制度，規范教師的日常操作，延長數字設備的使用壽命。二是建立設備管理員與教師之間的常態溝通機制，與教師面對面交流，了解他們在使用時遇到的實際困難和需求，從而提供個性化的技術支持。三是利用現代技術手段提升管理效率。學校可聯合技術人員建立教學設備管理信息系統，實現設備的數字化管理和遠程監控，實時掌握設備的運行狀態和維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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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 1.西北師范大學附屬小學； 2.西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