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量管理實踐如何驅動創新質量提升

摘 要：質量管理實踐有助于產出優質產品，是提升創新質量的重要抓手。根據雙元思想，基于組織學習理論和知識基礎理論，將質量管理實踐劃分為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和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構建質量管理實踐影響創新質量的理論模型，分析知識整合的中介作用與組織慣例更新的調節作用，通過對296份問卷調研數據進行實證分析，揭示質量管理實踐影響創新質量的路徑和邊界。研究發現：①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和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與知識整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②知識整合有利于促進創新質量提升，知識整合對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以及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發揮部分中介作用，且對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的中介作用更強；③組織慣例更新對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以及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起正向調節作用。研究結論有助于增進對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的理解，為提升創新質量提供借鑒。

關鍵詞：質量管理實踐；創新質量；知識整合；組織慣例更新；創新管理

DOI：10.6049/kjjbydc.2023090856

中圖分類號：F27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348（2025）06-0109-11

0 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堅持以推動高質量發展為主題，加快建設制造強國、質量強國，推動經濟實現質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長。創新是現代化經濟發展的核心，堅持創新驅動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近年來，我國科技創新取得諸多成就，基礎研究和原始創新不斷加強，一些關鍵核心技術實現突破，創新成果數量位居世界前列。但總體而言，創新質量與部分先進發達國家相比還存在一定差距，部分創新成果未能有效轉化為經濟價值和社會價值[1]，這不僅造成研發浪費，還影響企業高質量創新[2]。2023年 2 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質量強國建設綱要》，提出統籌推進質量強國建設，全面提高我國質量總體水平；強調把推動發展的立足點轉到提高質量和效益上來。高質量發展背景下，不僅要關注創新速度和數量，更要重視創新質量，促進創新從數量累積向質量提升轉變。因此，提高創新質量對于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創新質量的重要性受到學者廣泛關注，一些學者探索創新質量驅動因素，發現知識流動[3]、組織研發投入[4]、企業數字化轉型、市場競爭對創新質量具有重要影響，為本文研究提供了借鑒。當今時代，市場對質量提出更高要求，企業只有加強質量變革，不斷推進質量管理活動，實施良好的質量創新行為，才能促進質量持續提升（陳錫穩，2020）。高質量發展背景下，質量管理實踐逐漸成為企業追求卓越績效的重要途徑。企業在日常管理中往往通過實施質量管理實踐提升產品可靠性，優化產品性能，增強企業競爭優勢[5]。創新管理家電巨頭海爾通過一系列質量管理實踐，如六西格瑪管理、信息全流程追溯、數字化質量檢測技術等夯實產品質量基礎，提升產品研發質量，向市場提供高質量產品，增強企業競爭優勢[6]。部分學者指出，質量管理實踐能促進企業創新與發展。如Zhou amp; Li[7]提出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密切相關，有助于提升企業創新績效；奉小斌和陳麗瓊（2016）認為質量管理實踐能幫助企業更好地提升創新績效，促進企業發展。但也有學者持不同觀點。Escrig等[8]認為質量管理實踐雖能提升企業漸進式創新能力，但其流程慣性與結構剛性會減少創新試錯機會，對激進式創新產生不利影響。質量管理是一個組織學習過程（奉小斌，2015），根據組織學習理論，組織學習的核心目標是創新產出，不同類型質量管理實踐通過各種學習路徑影響企業創新表現。綜合來看，現有文獻對創新質量前因、質量管理實踐與企業創新關系的研究為本文提供了重要支撐。然而，質量管理實踐作為提升產品質量的重要途徑，與創新質量密切相關，現有研究未深入分析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之間的關系，難以為企業運用質量管理實踐提升創新質量提供科學指導。基于此，本文以質量管理實踐為切入點，探討不同類型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影響。

知識基礎理論認為企業是一個知識處理系統，通過構建知識分享路徑、有效整合與利用內外部知識拓展企業知識資源，有力支撐企業創新[9]。我國企業向高質量創新邁進過程中，難以模仿和替代的異質性知識資源會提高企業創新與學習難度，對新舊知識的科學整合能讓有價值的新知識和新概念更易被理解與吸收，進而激發富有創造性的新技術和新產品的產生（王娟茹等，2020）。同時，在動態變化環境下，需要對組織基礎知識進行持續更新與拓展，以應對不斷變化的技術環境和市場環境。質量管理實踐作為企業持續改善的重要環節，與知識管理緊密相關。已有文獻從內部知識視角出發，指出在質量管理實踐中，通過知識分享、吸收、運用以及不斷優化的經營流程推動知識整合[10]。另外，知識交互與整合能提高企業適應新技術的能力，減少質量管理實踐剛性，促使創新成功。此外，知識整合對新產品和新服務開發具有積極影響，不僅能夯實企業設計開發所需知識，還能提高企業對市場需求的敏銳度，促進創新成果轉化（王莉靜等，2023）。知識整合作為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的“紐帶”，對其中介機制進行探討，有助于厘清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作用路徑。

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發展，企業研發、生產、運營、銷售等面臨的環境發生深刻改變，為組織慣例更新提供了新場景。通過組織慣例更新，企業能主動適應環境，提高內化信息和知識的能力，為企業創新提供新動能，增強企業持續競爭優勢（唐朝永等，2018）。在質量管理實踐中，標準化流程、強制檢驗等措施會強化企業行為與認知慣性，使企業實際績效與預期績效產生偏差。根據組織學習理論，企業通過對不同類型知識的學習和吸收，不斷優化與發展自身慣例，推動企業及時感知環境變化，協調內外部資源，有效緩解質量管理實踐陷入路徑依賴和結構剛性的困境，提升組織管理能力，進而促進企業創新。高組織慣例更新企業能不斷改進當前慣例，更新組織知識，降低流程難度，提高質量管理實踐柔性，增強企業環境適應能力，提高創新成功率[11]。而當組織慣例更新不足時，企業內部認知思維趨于同化，將會減少創新試驗機會，難以產生高質量創新成果。因此，組織慣例更新是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的重要情境因素，需要深入探究組織慣例更新在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中的調節作用，以便明晰質量管理實踐影響創新質量的邊界條件。

基于以上分析，本研究構建質量管理實踐影響創新質量的理論模型，引入知識整合作為中介變量，探究知識整合在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的中介作用，揭開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作用路徑；同時，考慮組織慣例更新的調節作用，厘清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的邊界條件，并提出創新質量提升策略。

本文創新之處在于：第一，現有文獻側重于探討組織結構、資源投入、市場環境等因素對創新質量的影響，而對高質量發展背景下企業創新質量內生行為動力的關注不夠。本文基于高質量發展這一現實背景，從質量管理實踐行為視角出發，深入分析不同維度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作用機制，探尋提升創新質量的內生動力，有助于豐富創新質量研究。第二，以往研究多關注質量管理實踐對企業創新發展的直接影響，本文通過分析知識整合的中介作用，揭示質量管理實踐對企業創新質量的影響路徑，有助于厘清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傳導機制。第三，現有文獻未深入分析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作用的情境因素，本文將組織慣例更新作為調節變量，探究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作用邊界，可為現有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發展關系分歧提供新解釋。本研究揭示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影響的路徑和邊界，有助于深化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研究，為在動態環境下通過質量管理實踐驅動創新質量提升提供新借鑒，具有較高的理論和實踐價值。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1 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

根據組織學習理論，質量管理實踐是組織持續學習、積累知識的重要體現，而組織學習的重要目標在于推動創新[12]。企業通過學習不同類型知識積累異質性資源，產生獨特競爭優勢，進而影響企業創新。質量管理實踐是企業為提質增效降本所實施的一系列管理行為[13]，不僅有助于提升產品可靠性，還能增強產品性能，與創新質量密切相關。考慮到企業創新需要學習，既要深入挖掘現有知識，又要不斷探索新知識，因此本文借鑒Zhang等[14]的研究，將質量管理實踐劃分為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和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兩種。其中，前者注重過程控制，關注顧客現有需求；后者強調識別新穎解決方案的能力。

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是利用已知過程確保結果一致性和高效率的一種行為，注重減少變異和消除浪費，強調挖掘企業質量管理體系中的現有知識和成功經驗。如運用六西格瑪管理、質量功能展開、價值流分析等方法提高產品性能和創新性。通過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企業能利用已知數據管控生產流程，減少產品質量缺陷與波動，降低產品不合格率與返工行為，用較低成本制造出穩定性更高的產品[15]。科學運用統計方法控制變異是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的重要內容，一方面要求供應商做好關鍵部件統計控制工作，幫助企業管控原材料質量。另一方面，主張采用六西格瑪管理、PDCA循環、FMEA等質量工具控制過程變異，優化產品開發循環流程，增強創新成果可靠性[16]。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能使創新管理更加規范，聚焦顧客現有需求，讓產品研發更有效率，增強企業創新柔性，從而促進組織創新（孫衛等，2021）。同時，具有較高質量的標準化設計零部件能簡化研發設計，減少質量波動，促使企業高效穩定地開展創新活動，進而提升創新質量。

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側重于探索未知事物，如試驗設計、質量全流程追溯、數字化質量檢測等，主張通過不斷試驗、搜尋、創新，識別和探求新解決方案。在開放式創新環境下，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更注重產品設計，考慮顧客需求與供應商意見。通過與顧客、供應商間的交流，豐富企業研發、設計、技術、營銷知識，為創新提供知識來源，激發企業創造更符合市場需求的產品[17]。根據質量管理理論，員工技能與產品流程關乎產品質量。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強調員工技能培訓與部門間的協同共享，不僅能幫助員工學習先進知識和技能，還能借助數字化技術在組織內共享信息與資源，推動知識有效傳播，營造良好的創新氛圍，減少質量信息傳遞障礙，創造更好的創新成果。復雜的外界環境給企業帶來更多挑戰，企業需要面對多樣化業務與不同合作伙伴，而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能打破企業固定思維，使企業根據環境變化更新技術、優化管理，采納和應用新技術及新方法，探尋新解決方案[18]。在競爭激烈的環境中，企業需要利用各種數字技術推進產品創新，通過開展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探尋并采用數字化質量監測與管理技術自動收集產品質量信息，實時跟蹤組織質量指標，識別并解決企業潛在質量問題，進而提高創新質量。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a：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對企業創新質量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H1b：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企業創新質量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1.2 質量管理實踐與知識整合

知識是企業的核心資源，但零散的知識難以充分發揮價值，只有對知識進行有效吸收和整合，才能最大化發揮知識的價值（劉巖等，2022）。王娟茹等（2020）指出，知識整合是企業對不同形態知識進行辨別、分解、融合與重置的過程，能有效促進組織知識進化，為創新提供知識支撐。知識基礎理論認為，企業創新的關鍵在于運用和整合組織知識資源的能力。在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中，企業需要不斷學習、整合和利用現有知識，豐富創新知識庫，應對不斷變化的環境，進而促進企業競爭力提升。而質量管理實踐通過持續改善企業運營流程，不僅能推動知識資源獲取與利用，還能促進基礎知識體系更新，提升企業知識整合效果[19]。

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有助于加速企業內部知識流動，進而促進知識共享與整合。首先，新知識與已有知識存在差異，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注重過程管理和信息分析，通過確保過程一致性降低識別與利用新知識的風險，促使新知識與組織特有文化、流程與結構、內部零散知識相結合，進而對組織創新產生積極影響[20]。其次，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鼓勵內部員工緊密合作，不僅能高效匯集員工的想法和知識，還能促進隱性知識共享，同時吸收外部異質性知識，減少質量變異，進而提高新知識利用率。最后，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遵循結構化問題解決模式，從因果機理等方面提煉質量問題（奉小斌，2015），通過發現與建立新舊知識間的關聯性，有助于提高吸收組織原有知識和現有知識的能力。

在動態環境下，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的包容性越來越強，能有效推動知識整合。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知識的整合作用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首先，為獲取豐富的異質性資源及客戶潛在需求，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通過與供應商、客戶等外部主體合作，一方面能降低探索式創新風險，促進企業與供應商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轉移[21]；另一方面，跨職能部門交流與合作有助于促進內部知識共享與流動，增強知識內化能力，促進新知識與內部知識體系融合，從而生成適應動態環境變化的知識結構[22]。其次，企業通過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發現新知識，獲得豐富的市場、設備和技術知識，及時更新企業知識庫，提高企業多方面運用知識的能力，從而有效推動知識整合。此外，企業根據市場需求及時調整知識結構和行動慣例，對組織知識資源進行科學組合，有助于增強知識整合的靈活性。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a：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對企業知識整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H2b：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企業知識整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1.3 知識整合與創新質量

在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中，企業只有不斷推出創新性產品和服務，才能實現可持續發展。知識基礎理論認為，創新不僅需要良好的知識基礎，還需要對知識加以靈活運用。知識整合是提高知識利用的有效途徑，內外部知識資源整合可緩解企業資源約束，促進知識共享與流動，激發更契合顧客需求的創意產生，為創新提供寶貴素材，進而提高企業創新質量[23]。一方面，企業通過知識積累豐富研發資源庫，進一步深化對知識的理解和利用程度，為新產品研發帶來新視角和新思維方式，提高產品和服務創新性。另一方面，企業通過知識整合產生新知識，降低企業研發新技術和拓展新市場的風險，應對消費者需求變化，調整企業運營體制與業務結構，適應動態變化的外部環境，提高價值鏈效率和創新質量[24]。當企業具有高知識整合能力時，其更能協調跨部門間行為，促進知識流動，減少產品研發過程中的認知思維沖突，增強新知識與新流程適應能力，使得新開發的產品或服務更具競爭力，從而對創新質量產生促進作用[25]。可見，企業對內外部知識進行有效整合有助于提升企業創新質量。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3：知識整合對企業創新質量具有顯著正向影響。

1.4 知識整合的中介作用

如前文所述，知識整合在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起傳導作用。質量管理實踐能幫助企業獲取多樣化知識，更新企業現有知識體系，促進知識整合。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能提高企業管理能力，確保企業產品和服務具有連貫性與有效性，使企業適應當前環境和滿足現有顧客創新需求（Alvarez等，2018）。在此過程中，企業知識網絡能促進知識共享與流動，為企業加速新知識與原有知識融合創造條件，有效提高知識利用效率，避免企業陷入路徑依賴陷阱。另外，通過知識整合，企業能提高對新知識的理解與掌握能力，夯實知識基礎并豐富知識資源庫，增強組織知識創新能力，使企業以較低成本和較快速度開展創新活動，進而提高創新成功率[26]。企業充分吸收與整合知識有利于將專業知識應用于新產品研發，提升研發質量，進而產出高質量產品。

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能為企業研發提供新解決方案，拓展企業知識獲取渠道，提高企業應對快速多變環境的敏捷性[27]。首先，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能為企業提供良好的創新氛圍，暢通員工間的知識交流與分享渠道，提升知識整合效果。其次，通過加強企業與外界之間的聯系，能增進企業與伙伴間的互動學習，促使企業吸收更多外界新知識，豐富知識整合素材。企業通過知識整合不僅能增強組織識別與利用異質性知識的能力，還有助于將從質量管理實踐中獲取的知識應用于產品開發，推動企業與供應商和客戶知識集聚，發揮創新潛能，從而設計出更符市場需求的產品。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4a：知識整合在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發揮中介作用。

H4b：知識整合在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發揮中介作用。

1.5 組織慣例更新的調節作用

企業為保持創新優勢，應主動適應環境，克服組織惰性，增強組織學習能力[28]。組織慣例更新是指當組織原有慣例與當前環境不適配時，組織主動再造與創新原有慣例，從而適應內外部環境變化[11]。組織慣例更新是組織學習的結果，通過組織慣例更新，企業能及時感知環境變化，產生組織變革，提升組織競爭力。質量管理實踐有可能會造成企業認知與行為慣性依賴，不利于企業提高應對環境變化的能力。根據組織學習理論，組織通過多樣化知識學習能促進組織慣例更新，打破認知障礙，降低知識僵化，從而緩解企業戰略行為與環境不符的困境[29]。首先，在質量管理實踐中，企業會遵循以往經驗解決問題，導致知識資源靈活性降低。而通過組織慣例更新可改進企業當前慣例，不斷更新和深化企業知識，降低企業結構剛性，克服組織惰性（高洋等，2017）。高組織慣例更新企業能根據環境變化調整知識結構，完善現有慣例。此時，內部資源高效流動與重配，低效流程被替換，從而幫助企業避免路徑依賴，提高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效用，進而提升企業創新質量。其次，企業僅依靠內部知識和技術很難應對外界環境，還需要不斷學習新知識并建立反饋機制，引入不同于組織現有慣例的新規則規范和知識體系。在組織慣例更新較低企業中，組織慣例與當前環境未能有機匹配，會出現組織認知思維與行為同化現象，難以為企業探索創新創造有利條件，很難持續促進創新質量提升。另外，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雖能使企業從客戶、供應商處獲取較為豐富的知識，但其中有部分知識并非企業熟悉的領域。組織慣例更新有助于轉換組織思維方式，打破認知障礙，幫助企業有效利用異質性知識，產生新思路和新創意，為企業注入新動能（貫君等，2019）。進一步，組織慣例更新能提高企業應對環境變化的適應能力，讓企業及時感知新技術，增強企業技術預見性，提高企業風險承受能力，為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提供保障，進而推動創新質量提升。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5a：組織慣例更新在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發揮正向調節作用。

H5b：組織慣例更新在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發揮正向調節作用。

綜上所述，本研究構建理論模型，如圖1所示。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來源與數據收集

本文通過問卷調研法收集數據，調研范圍主要包括長三角、珠三角等地區，聚焦汽車、機械、通訊、電子電氣等行業領域。調研分為預調研和正式調研兩個階段。在預調研階段，通過對部分企業進行調研獲取反饋意見，匯總問題，完善問卷，最終形成正式調研問卷；在正式調研階段，通過現場發放和網絡發放兩種方式收集數據。最終發放問卷380份，回收問卷334份，剔除填寫明顯有誤、填寫不完整等無效問卷38份，回收有效問卷296份，有效問卷回收率為77.89%。

2.2 變量測量

本文主要參考國內外現有成熟量表，通過對其不斷修正和完善得到最終量表。本文采用Likert 五點計分法測量各題項，其中1～5分別代表受訪者對題項從“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其中，創新質量量表主要參考Haner[30]的研究，共設計6個測量題項，包括企業產品性能水平更高、企業產品設計穩定性更高、企業創新更能有效改善生產效率、企業新產品更能滿足客戶需求、企業有更高的創新嘗試成功率、企業產生的新想法更好。質量管理實踐量表主要參考Zhang等[14]的研究，共12個測量題項。其中，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包含6個題項，分別為企業及時響應顧客需求、企業經常性調查顧客需求、企業要求供應商提供關鍵部件統計過程控制證據、企業廣泛使用統計工具以減少過程變異、企業及時披露質量數據、企業質量數據用于評估管理者績效；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包含6個題項，分別為企業邀請供應商參與開發新產品或新工藝、企業不斷改進產品和流程的各個方面、企業不斷搜尋創新性較強的工藝、企業邀請顧客參與新產品開發、企業在產品開發早期征求供應商意見、企業監測競爭對手工藝并改善自身工藝。知識整合量表主要參考王娟茹等（2020）、Lyu等[24]的研究，共設計5個測量題項，包括企業能將獲取的新知識和原有知識有效匹配與融合、企業能將新知識用于開發和識別新機會、企業能有效匯集員工想法和知識、企業員工能很好地進行知識重組從而達到創新效果、企業能運用新知識和新技術解決生產和管理中的難題。組織慣例更新量表主要參考王永偉和韓亞峰[11]的研究，共設計6個測量題項，包括員工提出的改善組織規范的建議能較快被采納、企業鼓勵員工參與修訂組織規范、企業定期考察和評估已有規范的效率、企業員工能較快接受并運用新組織規范、企業會對新組織規范實施效果進行定期評估、企業主動進行規范變革以迎接新挑戰。同時，本文借鑒白景坤等（2020）的研究，選擇企業年齡、企業性質、企業規模和企業所屬行業作為控制變量。

3 實證結果分析

3.1 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本文采用問卷調研法收集數據，為避免出現共同方法偏差問題，采用Harman單因子分析法對測量題項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未旋轉的第一主成分方差貢獻率為34.66%，小于臨界值40%，說明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3.2 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

利用SPSS24.0軟件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各均值、標準差、相關系數與平均變異萃取量AVE平方根數據如表1所示，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知識整合、組織慣例更新與創新質量相關系數顯著，初步驗證它們之間相互關聯，適合作進一步分析。

3.3 信效度檢驗

采用SPSS24.0和Amos 23.0軟件進行信效度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知識整合、組織慣例更新與創新質量的Cronbach's α系數及組合信度CR均大于0.7，各題項因子載荷值均高于0.6，變量平均變異萃取量AVE大于0.5，說明變量具有較高的聚斂效度。結合表1可知，AVE的平方根大于變量間相關系數，說明變量間具有較高的區分效度。

3.4 驗證性因子分析

采用Amos 23.0進一步檢驗各變量區分效度，結果如表3所示。五因子模型擬合指數最佳，χ2/df=2.517，CFI=0.909，TLI=0.900，RMSEA=0.072，均滿足適配標準，說明研究變量間具有較高的區分效度。

3.5 假設檢驗

本研究采用層次回歸分析法分析質量管理實踐、知識整合、組織慣例更新與創新質量間的關系。

3.5.1 主效應與中介效應檢驗

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影響的主效應檢驗結果以及知識整合對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的中介效應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其中，M1為控制變量對創新質量的影響結果，M2為在M1基礎上加入自變量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和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的結果。M2結果顯示，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回歸系數顯著為正（β=0.416，plt;0.001），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回歸系數顯著為正（β=0.333，plt;0.001），說明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和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1a和H1b得到驗證。同時，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影響更顯著。

M3用以檢驗中介變量知識整合與創新質量的關系，結果發現知識整合對創新質量具有顯著正向影響（β=0.410，plt;0.001），假設H3得到驗證。M5用以檢驗自變量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知識整合的影響，結果發現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回歸系數顯著為正（β=0.306，plt;0.001），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回歸系數顯著為正（β=0.608，plt;0.001），說明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知識整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假設H2a和H2b得到驗證。M4用以檢驗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中介變量知識整合對創新質量的影響，結果發現M4比M2有更好的解釋效力；同時，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回歸系數從β=0.416（plt;0.001）降至β=0.343（plt;0.001），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回歸系數從β=0.333（plt;0.001）降至β=0.188（plt;0.001），但影響系數依然顯著。這說明，知識整合對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以及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發揮部分中介作用。假設H4a和H4b得到初步驗證。

本文采用Bootstrap方法進一步檢驗知識整合的中介作用，結果如表5所示。在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知識整合與創新質量關系中，知識整合Boot95%CI置信區間[0.258，0.435]不包含0，表明知識整合在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間起中介作用；當控制中介變量知識整合后，Boot95%CI置信區間[0.063，0.230]不包含0，說明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具有顯著影響。因此，知識整合在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起部分中介作用。在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知識整合與創新質量關系中，知識整合Boot95%CI置信區間[0.106，0.322]不包含0，表明知識整合在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間起中介作用；當控制中介變量知識整合后，Boot95%CI置信區間[0.129，0.316]不包含0，說明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具有顯著影響。因此，知識整合在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起部分中介作用。同時，由表5結果可知，知識整合在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的間接效應占比為28.66%，知識整合在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的相對中介效應占比為51.14%。結合表4結果可知，知識整合在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的中介作用更強。可見，知識整合在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發揮部分中介作用，假設H4a和H4b得到驗證。

3.5.2 組織慣例更新的調節效應

進一步檢驗組織慣例更新的調節效應。為減小變量間的多重共線性問題，首先對變量作中心化處理，然后將組織慣例更新、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組織慣例更新交互項、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組織慣例更新交互項依次引入回歸模型，構建模型M6～M9檢驗假設H5a、H5b，結果見表6。M7結果顯示，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組織慣例更新交互項對創新質量具有顯著正向影響（β=0.123，plt;0.05）；M9結果顯示，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組織慣例更新交互項對創新質量具有顯著正向影響（β=0.154，plt;0.01）。這表明，組織慣例更新對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以及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發揮正向調節作用，假設H5a、H5b得到驗證。

為直觀體現組織慣例更新的調節效應，本文將大于平均值一個標準差定為高水平，將小于平均值一個標準差定為低水平，繪制組織慣例更新調節效應圖，結果見圖2和圖3。無論組織慣例更新水平高低，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均呈正相關關系。但從直線陡峭程度看，當組織慣例更新水平高時，兩組直線更加陡峭，表明組織慣例更新對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以及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起正向調節作用。

4 結論與討論

4.1 研究結論

本文以提升創新質量為目標，探究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影響，考慮知識整合的中介作用和組織慣例更新的調節作用，揭示質量管理實踐作用于創新質量的路徑與邊界，得出如下結論：

（1）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和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與知識整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并且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作用更強。質量管理實踐作為質量管理的有效途徑，從制造路徑和市場路徑兩個方面幫助企業獲取動態競爭優勢。當企業開發創新型產品時，質量功能展開等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成為生產制造過程中減少質量波動的重要驅動力，直接影響創新成果質量。同時，企業還會積極探索、試驗和研發更符合市場需求的產品，進而助推創新質量提升。在兩類質量管理實踐實施過程中，拓寬知識流動寬度與深度、降低知識識別利用與融合風險、有利于對知識進行高效整合。

（2）知識整合在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以及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發揮部分中介作用，并且對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的中介作用更強。質量管理實踐是影響知識整合的重要因素，相比于內部知識流動，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更能識別市場動態異質性知識，從而使知識更加豐富和多元化。企業充分吸收新知識能激發新創意并提高創新成功率，從而提升創新質量。

（3）組織慣例更新在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以及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發揮正向調節作用。組織慣例更新水平越高，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積極作用越強。企業通過組織變革促進內部資源高效流動與重置，增強環境適應能力，通過轉換思維方式打破組織認知障礙，提升企業預見性，促進質量管理實踐的有效實施，進而推動企業創新與發展。

4.2 理論貢獻

（1）本文探究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作用機制，豐富了創新質量與質量管理實踐研究。現有文獻關注質量管理實踐對企業創新發展的作用，如研究質量管理實踐與企業運營績效[6]、新產品開發[7]關系等。在日益復雜的動態環境下，創新質量成為企業發展的核心，已有研究探討知識流動[3]、研發投入[4]、市場競爭與創新質量的關系，但未對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展開深入研究。研究發現，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和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均具有顯著正向影響，但兩者影響程度存在差異。實踐中，由于不同企業資源、技術、資金、市場等各不相同，質量管理實踐實施效果也有差別，這體現出企業不同的文化慣例。從自身實際出發，選擇合適的質量管理實踐對企業發展與創新至關重要。本文聚焦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從雙元視角出發研究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作用機制，闡明質量管理實踐驅動創新質量的路徑與邊界，豐富了創新質量驅動因素研究，為企業開展質量管理實踐活動提供了理論基礎。

（2）本文揭示知識整合在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的中介效應，揭開了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的理論“黑箱”。既有研究雖然認識到知識整合在企業創新發展中的重要性，但未深入分析其對創新質量的影響。實施質量管理實踐與提升企業創新質量需整合企業內外部知識，本文發現知識整合在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起部分中介作用。通過深入闡釋知識整合在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的傳導機理，實證分析打開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關系的“黑箱”，揭示質量管理實踐驅動創新質量的有效途徑，拓展了知識整合應用研究。

（3）分析組織慣例更新在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的調節作用，明晰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作用邊界。現有文獻對質量管理實踐與企業創新發展關系的探究具有分歧，可能原因是質量管理實踐對企業創新的影響存在邊界，但已有研究未進行深入探討。本文分析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作用機理，發現組織慣例更新正向調節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作用。即具有高組織慣例更新的企業更能增強組織效能，企業思維方式也更加靈活，對環境改變更有預見性，尤其在需求多變的環境下，更能凸顯組織慣例更新對企業發展的重要性。據此，本文有效擴展了組織變革研究內容。

4.3 管理啟示

根據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如下啟示：

（1）企業應充分認識質量管理實踐對驅動創新質量提升的重要作用，根據自身實際深入實施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和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為創新質量提升提供支撐。一方面，企業應合理運用流程重組、質量分析工具控制質量變異，增強產品可靠性，提升工藝技術能力；同時，還應針對顧客現有需求，對創新成果持續進行改善，在原有質量問題解決方案上進一步創新。另一方面，企業應與顧客及供應商進行積極溝通和交流，豐富企業研發、設計、技術等知識，構建各部門高效協調機制，促進異質性知識有效傳播與共享，同時開展先進技能培訓，助推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的實施。通過探索與試驗改善用戶體驗，提升企業產品及服務質量。另外，企業需協調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的關系，從系統整體觀出發，注重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的有機匹配，最大程度發揮質量管理實踐的作用，更好地提升創新質量。

（2）企業應重視知識整合的中介作用，注重組織知識獲取與管理協調發展。研究發現，知識整合在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以及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與創新質量間起部分中介作用。因此，企業一方面需要加快對新知識的理解與重構，加速異質性知識與企業內部現有知識、文化融合，更新企業知識庫，提高組織創新成功率。另一方面，對于從外部探索獲取的新知識和新技術，企業應合理配置與協調相關部門進行解碼，加強跨部門員工學習與交流，促發知識資源高效流動，為組織創新提供豐富的知識儲備，促發新創意與新想法，持續提升企業動態創新能力，從而創造更好的產品和服務。

（3）企業應提升組織慣例更新能力，增強組織慣例更新的適應性，促進組織慣例靈活運用。研究發現，組織慣例更新正向調節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影響。組織慣例更新不僅是企業在動態環境下持續開展創新的保障，也是克服組織惰性、減少組織認知障礙的有效途徑。因此，面對日益復雜多變的環境，企業應發揮組織慣例效能，積極篩選與更新符合當前組織情境的慣例和規范，及時調整自身結構，實現企業運營及標準流程的改進與再造。高組織慣例更新企業一方面能不斷修正不合理規范及效率低的作業方式，重組現有知識體系，提升利用式質量管理實踐實施效果；另一方面還能通過不斷變化與嘗試，創造出不同于當前知識體系的新流程和新慣例，搜集利益相關者外部信息，提高市場感知和預見能力，增強探索式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促進作用。

4.4 不足與展望

本文研究了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影響機制，揭示質量管理實踐對創新質量的驅動路徑與邊界條件，為科學運用質量管理實踐推動創新質量提升提供了理論指導。然而，本文還存在一些不足。一方面，僅對部分地區開展調研，樣本具有一定局限性，未來需針對更多地區搜集更多數據展開深入分析，以提升研究結論的普適性。另一方面，環境的不斷變化給企業創新管理帶來諸多挑戰與不確定性，創新質量也有可能會發生改變，未來需對創新質量動態演化展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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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敬敏）

How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Drive Innovation Quality Improvement：The Roles of Knowledge Integration and Organizational Routine Updating

Zhu Xuechun， Zhang Yunrui

（School of Management， Jiangsu University， Zhenjiang 212013， China）

Abstract：Innovation is the primary driving force for high-quality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and innovation quality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building China's strength. In recent years， China has made many achievements in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However， there is still a certain gap in innovation quality compared with some advanced developed countries. Many innovation achievements have not been effectively transformed into economic and social value. It not only leads to wasted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efforts but also inhibits enterprises' incentives for high-quality innovation.

The view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innovation are inconsistent. As an important way to improve product quality，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have a close relationship with innovation quality， but existing research fails to 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innovation quality in depth， which makes it difficult to provide sufficient guidance for enterprises to use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to improve innovation quality. In order to achiev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with a focus on the speed and quantity of innovation， it is necessary to pay more attention to innovation quality so as to promote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novation from quantity accumulation to quality improvement. Meanwhile，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re important for enterprises to pursue excellent performance and improve innovation quality. Therefore， it is of important research value to study how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improve innovation quality and promot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n the basis of organizational learning theory and knowledge-based theory， the paper divides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into exploitative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exploratory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Then the study builds a theoretical model of the impact of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on innovation quality and analyzes the mediating role of knowledge integration and the moderating role of organizational routine updating. The research reveals the path and boundary of the impact of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on innovation quality through an empirical study of 296 questionnaire" data involving the automobile， machinery， communication， electronic and electrical industrie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and Pearl River Delta regions.

It is found that， firstly， exploitative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exploratory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have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on innovation quality and knowledge integration. Secondly， knowledge integration has positive effect on innovation quality. Thirdly， knowledge integration plays a partial mediating role between exploitative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innovation quality， and it also plays a partial mediating role between exploratory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innovation quality. Among them， knowledge integration plays a stronger mediating role between exploratory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innovation quality. Lastly， organizational routine updating plays a positive moderating role between exploitative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innovation quality， and also plays a positive moderating role between exploratory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innovation quality. It is worth noting that enterprises with a high level of organizational practice updating can reorganize the existing knowledge system， and improve the implementation effect of utilizing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while they are able to create processes and practices that are different from the current knowledge system， and improve the ability of market sensing and foreseeing to enhance the role of exploratory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in promoting innovation and quality.

The contributions of the study are as follows. Firstly， it explores the function mechanism of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on innovation quality， and enriches the research on innovation quality and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 Secondly， by explicating the mediating effect of knowledge integration between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innovation quality， the study reveals the path of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driving innovation quality. Finally， through analyzing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organizational routine updating between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and innovation quality， it clarifies the boundary condition of the effect of 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on innovation quality. Due to the size of the regional samples， this study has some limitations， and there is a need to collect more data from more regions for more in-depth analysis. In addition， the changing environment brings challenges and uncertainties to the innovation management of enterprises， and accordingly the quality of innovation shall also change; the dynamic evolution of innovation quality is warranted for future research.

Key Words：Quality Management Practices; Innovation Quality; Knowledge Integration; Organizational Routines Updating; Innovation Management

收稿日期：2023-09-28 修回日期：2024-03-12

基金項目：江蘇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23GLB012）；江蘇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項目（2022SJZD028）

作者簡介：朱雪春（1983-），男，江蘇張家港人，博士，江蘇大學管理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創新管理；張云瑞（1998-），女，安徽安慶人，江蘇大學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創新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