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功能對初中生生命意義感的影響

中圖分類號：G4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7-0692（2025）02-0082-08

一、問題的提出

在人類個體發展的研究領域中，生命意義感的概念因其對個體心理健康的深遠影響而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生命意義感，即個體認為自己的生活是有目的和有價值的感知[1]，是人類存在的一個基本方面，超越了文化和時間的界限。對于青少年，尤其是正處于發展關鍵階段的初中生來說，形成自我認同，面對存在的基本問題，建立生命意義感至關重要[2]。研究表明，缺乏生命意義感是導致個體出現不良行為表現的原因之一[3-4]。黨的十八大以來，校園心理健康工作逐漸被擺放在更加突出、更加重要的位置。2024年10月18日，全國政協“關注青少年心理健康，守護青少年成長\"雙周協商座談會強調：“青少年心理健康工作是建設教育強國、健康中國的重要內容，是黨中央關心、人民群眾關切、社會關注的重大課題。\"[5作為青少年成長的重要環境，家庭是實現生命教育的重要場所和基礎單元，不僅提供了情感支持和物質保障，還通過撫養者的行為、家庭氛圍和互動模式等影響著青少年的價值觀和行為模式。家庭功能是家庭系統中家庭成員的情感聯結、家庭規則和溝通及應對外部事件的有效性[6]。根據家庭系統理論（Family Systems Th-eory）和生命意義的維持模型（MeaningMainte-nanceModel），家庭成員間的情感支持是青少年感受到生命意義的重要來源，良好的家庭功能可以滿足個體的心理需求，使個體的社會關系更加穩定，有助于個體建立起積極的自我認知和價值觀[7-8]。當前，青少年心理健康工作是建設教育強國、健康中國的重要內容。在此背景下，深人探討家庭功能對生命意義感的影響，對培養和提高學生的生命意義感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及實踐意義。

社會認知理論（SocialCognitiveTheory）認為，個體的行為和心理是基于其對環境的觀察、模仿和調節而形成的，家庭通過提供支持、規范和互動模式等，塑造個體的適應能力[9]。應對方式是指個體在面對不同的應激情境時所作出的適應性反應或行為，可以分為情緒聚焦應對和問題聚焦應對[10]40-45。情緒聚焦應對關注緩解和管理情緒反應，在短期內有助于減輕情緒負擔，但過度依賴情緒聚焦應對則會加深問題的負面影響;問題聚焦應對關注解決問題和改變環境，有助于個體在面對應激時采取有效行動，從而增強自我效能感和控制感。在家庭環境中，功能良好的家庭可以為個體提供情感、信息和實務支持，幫助個體形成積極的應對策略，使個體在面對壓力時更加自信和積極[11];家庭功能不佳會導致個體傾向于采用消極的應對方式，不僅難以解決問題，還可能削弱個體的自我效能感和控制感，進一步降低個體的生命意義感[12]。家庭支持不僅有助于個體處理當前的應激源，而且還能培養其心理韌性，使個體在未來的應激情境中能夠更加從容地應對。心理韌性是個體在經歷了負性事件或逆境、創傷后的一種動態的發展與恢復的過程[13]。根據心理韌性的社會建構模型（Construction of themodel of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成長環境在青少年的自我建構形成過程和心理韌性的發展過程中有著重要影響[14]。家庭作為重要的內圈層環境，不僅是滿足個體內在需求的外部資源，還能夠促進個體內部資源的積累。功能良好的家庭通過提供支持，增強個體的心理韌性，心理韌性較高的個體往往對世界有著積極的認知，更傾向于以積極的心態去理解所處的困境，對生活的思考也更加深入[15];心理韌性強的個體也具備更好的抗挫折能力，能夠更客觀地看待問題，并調整自己以適應環境，獲得對外部環境的控制感，從而更容易感受到自身的力量和價值感，體驗到生命的意義[1。家庭功能對個體應對方式的影響是基礎性的，而應對方式則通過影響心理韌性來進一步發揮作用。具體來說，家庭功能良好的個體更傾向于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來減輕生活事件的負面影響，逐步增強自身的心理韌性，進而體驗到更多的自我價值感和生命意義感[17-18]。據此，本研究推測家庭功能通過“應對方式一心理韌性”的鏈式中介作用影響生命意義感。

另外，社會支持作用機制的緩沖器模型認為，社會支持會在個體面臨應激性事件時為其提供保護性力量，緩沖應激情境帶來的影響，從而保護個體的身心健康[19]。領悟社會支持是指個體主觀感受到外部社會關系給予幫助和支持的一種領悟能力，這種能力具有相對穩定性[20]。研究表明，領悟社會支持是心理韌性的重要保護性因素，能夠幫助個體在逆境中更好地應對壓力，使其增強自我效能感和控制感[21]。領悟社會支持水平高的個體可以調動更多的外部支持資源，進而緩解消極應對帶來的不良影響。即使是傾向于采用消極應對的個體，當感受到的社會支持較多時，也有可能緩解應激源帶來的不良影響[22]。因此，本研究在家庭功能通過“應對方式一心理韌性\"的鏈式中介作用影響生命意義感的過程中，進一步引入領悟社會支持作為調節變量。領悟社會支持能夠調節應對方式對心理韌性的影響：當個體具備較高水平的領悟社會支持時，其應對方式對心理韌性的正向影響會顯著增強；而具備低水平的領悟社會支持的個體則相反。

綜上所述，本研究探討應對方式、心理韌性和領悟社會支持在家庭功能與初中生生命意義感間的作用機制，并提出以下研究假設：（1）家庭功能顯著正向預測初中生生命意義感；（2）應對方式和心理韌性在家庭功能與初中生生命意義感之間起鏈式中介作用；（3）領悟社會支持在應對方式和心理韌性的鏈式中介作用中起調節作用。假設模型如圖1所示。

二、研究設計

（一）研究對象本研究于2024年在山東省某初級中學采用方便抽樣方法，向校內初中生發放紙質問卷，所有調研對象均自愿參加問卷調研工作。現場發放990份紙質問卷，回收有效問卷915份，回收率為 92.4% 。其中：男生477人 52.1% 。女生438人（ 47.9% ；初一學生457人（ 49.9% ，初二學生277人（ 30.3% ），初三學生181人（ 19.8% ）。本研究參照橫斷研究樣本量計算公 （2號式 ，估算樣本量（ Ω_n 為估計樣本量，Z_α/2 為雙側檢驗 Z 分數臨界值 Δ，ρΔ 為估計率，8為容許誤差）。本研究設 α=0.01，ρ=50% δ=0.1 ，ρ=0.05 ，得到基礎樣本規模約為385。考慮到本研究采用整群抽樣的方法，為控制抽樣誤差，需在基礎樣本量上增加 50% 的樣本量，最終確定最小樣本規模為578。因此，本研究實際納入的有效樣本數量滿足樣本量標準要求。

（二）研究工具

1.家庭功能量表

本研究采用經費立鵬等本土化修訂的家庭功能測量工具，該量表包含家庭親密度（16題）和家庭適應性（14題）兩個核心構念，共30道題[23]。本研究采用5點計分，按1（不是）2（偶爾）3（有時）4（經常）5（總是），對各項目進行1＼～5分的評定。其中，項目3、9、19、24、28、29為反向計分，其余項目為正向計分。問卷得分越高，表明家庭功能越佳。本研究信度分析顯示，量表整體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93，其中，親密度維度為0.87，適應性維度為 0.86

2.生命意義感量表

本研究采用經王鑫強等本土化修訂的生命意義感測量工具，該量表包含意義體驗（5題）和意義追尋（5題）兩個主要維度，共10道題[24]。本研究采用7點計分，從“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對各項目進行1＼～7分的評定。其中，項目2為反向計分，其余項目為正向計分。問卷得分越高，表明個體體驗到的生命意義感越強。本研究信度分析顯示，量表整體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3，其中，意義體驗維度為0.79，意義追尋維度為0.82。

3.應對方式量表

本研究采用經解亞寧等本土化修訂的應對方式測量工具，該量表包括積極應對（12題）

和消極應對（8題）兩個維度，共20道題[25]。本研究采用4點計分，“不采取應對\"記0分，“偶爾采取應對”記1分，“有時采取應對”記2分，“經常采取”記3分。所有條目均為正向計分。本研究通過計算積極應對標準分與消極應對標準分的差值來確定個體的應對傾向[26]150-156。本研究信度分析顯示，量表整體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77，其中，積極應對維度為0.81，消極應對維度為0.72。

4.心理韌性量表

本研究采用由胡月琴和甘怡群編制的心理韌性量表，該量表包括個人力（15題）和支持力（12題）兩個維度，共27道題[27。本研究采用5點計分，評分標準為：“完全不符合\"（1分）、“比較不符合\"（2分）、“說不清”（3分）“比較符合”（4分）和“完全符合\"（5分）其中，1、2、5、6、9、12、15、16、17、21、26、27題為反向計分，其余項目為正向計分。問卷得分越高，表示個體的心理韌性越高。本研究信度分析顯示，量表整體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7，其中，個人力維度為0.80，支持力維度為 0.80

5.領悟社會支持量表

本研究采用由嚴標賓和鄭雪編制的領悟社會支持量表，該量表包含家庭支持、同伴支持及擴展社會支持（涵蓋教師、同學及親屬）三個核心維度，共12道題[28]。本研究采用7點計分，評分范圍從“極不同意\"（1分）至“極同意”（7分）。問卷得分越高，表明個體感知到的社會支持程度越高。本研究信度分析結果顯示，量表整體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94，其中，家庭支持維度為0.87，朋友支持維度為0.88，其他支持維度為 0.89 。

（三）研究程序與數據分析

本研究采用標準化施測程序，由經過系統培訓的心理學專業研究生擔任主試，以班級為單元進行團體施測。數據收集完成后，研究團隊首先對問卷進行完整性篩查，隨后運用SPS-S20.0統計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與分析。具體分析步驟：本研究對初中生家庭功能、生命意義感、應對方式、心理韌性及領悟社會支持等核心變量進行描述性統計和相關分析；在此基礎上，采用PROCESS4.2宏程序中的模型91，結合簡單斜率法，深人探討領悟社會支持在\"家庭功能一應對方式一心理韌性一生命意義感”這一鏈式中介路徑中的調節效應。

三、研究結果

（一）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本研究采用單因素驗證性因子分析，對研究中五個變量全部的99道題進行因子分析。結果顯示，共有19個因子的初始特征值大于1，且首個因子能夠解釋的方差變異量為 22.78% （小于 40% ）。這表明，本研究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二）描述統計和相關分析

表1呈現了本研究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及變量間的相關關系。結果表明：家庭功能與生命意義感、應對方式、心理韌性、領悟社會支持均存在顯著正相關；且生命意義感與應對方式、心理韌性、領悟社會支持也呈顯著正相關；而心理韌性與應對方式、領悟社會支持同樣呈顯著正相關。

（三）應對方式、 ∴ 理韌性在家庭功能和生命意義感之間的中介效應檢驗

相關分析顯示，家庭功能、應對方式、心理韌性和生命意義感兩兩相關，符合中介效應檢驗條件。本研究使用PROCESS，依次將家庭功能、應對方式、心理韌性、生命意義感納入中介模型，進行回歸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回歸分析顯示：家庭功能顯著正向預測應對方式（ β= 0.47 ，plt;0.001 ）；當家庭功能與應對方式同時預測心理韌性時，家庭功能顯著正向預測心理韌性 （β=0.37，plt;0.001） ，應對方式顯著正向預測心理韌性 （β=0.32，plt;0.001） ；當家庭功能、應對方式、心理韌性同時預測初中生生命意義感時，家庭功能顯著正向預測初中生生命意義感 （β=0.33，plt;0.001） ，應對方式顯著正向預測初中生生命意義感 （β=0.27，plt;0.001） ，心理韌性顯著正向預測初中生生命意義感 plt;0.001 。

中介檢驗結果如圖2所示：應對方式和心理韌性在家庭功能和生命意義感之間存在間接效應，該間接效應作用包含的路徑有應對方式的中介作用（間接效應1）心理韌性的中介作用（間接效應2）、“應對方式一心理韌性”的鏈式中介效應（間接效應3）。本研究采用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法檢驗：應對方式 95%CI; 0.26，0.42]、心理韌性 [95%CI;0.07，0.18] 在家庭功能和生命意義感之間起中介作用，而“應對方式一心理韌性”[ 95% CI：0.04，0.09]起鏈式中介作用（見表3）。

（四）領悟社會支持的調節作用

本研究在控制了人口學變量的基礎上，以家庭功能為自變量，生命意義感為因變量，應對方式、心理韌性為中介變量，領悟社會支持為調節變量，使用PROCESS4.2宏程序中的模型91，建立一個有調節的鏈式中介模型進行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應對方式和領悟社會支持的交互項顯著正向預測心理韌性 （β=0.06，plt;0.001） 。這說明，領悟社會支持顯著調節了家庭功能通過應對方式和心理韌性對初中生生命意義感的鏈式中介作用。本研究采用簡單斜率法進一步分析領悟社會支持的調節作用，并繪制簡單斜率圖（見圖3）。結果表明：當初中生的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較低時，應對方式對其心理韌性存在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 （β=0.19，plt;0.001） ：而當初中生的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較高時，應對方式對其心理韌性的正向預測作用顯著增強（β=0.34，plt;0.001） 。此外，在領悟社會支持的三個水平上，應對方式和心理韌性在家庭功能與初中生生命意義感的關系中的鏈式中介效應也呈增加趨勢：當初中生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較低（M-1SD）時，鏈式中介效應值為 0.04，95% 置信區間為[0.02，0.06]；而當初中生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較高 （M/+1SD） 時，鏈式中介效應值增加為 0.07，95% 置信區間為[0.04，0.10]。由此說明，領悟社會支持調節了應對方式、心理韌性在家庭功能與初中生生命意義感之間的鏈式中介作用。

四、研究討論

本研究探究了家庭功能與生命意義感之間的關系及其內在作用機制。結果表明，家庭功能不僅對初中生生命意義感有顯著預測作用，還可以通過三條路徑影響初中生生命意義感。此外，領悟社會支持顯著調節了“家庭功能一應對方式一心理韌性一生命意義感”的鏈式中介作用。

（一）家庭功能對生命意義感的直接影響

本研究發現，家庭功能顯著正向預測生命意義感，家庭功能良好的個體表現出更高水平的生命意義感，與以往研究結果一致[29]。這意味著家庭功能可能是影響個體生命意義感的重要因素，根據家庭系統理論，家庭功能的優劣會直接影響到個體的心理健康和發展[30]。初中生擁有良好的家庭功能，可以使其得到更多的理解、幫助和溫暖，有助于他們更好地認識生命的意義[31]。因此，家長和教育者應該重視家庭功能的積極發揮，包括改善家庭溝通、增強情感支持和提供榜樣示范，以促進青少年生命意義感的發展；政府和教育機構可以考慮制定相關政策和項目計劃，支持家庭功能的提升，如提供親子教育課程、家庭咨詢服務，以幫助家庭更好地支持青少年的心理健康發展。

（二）應對方式和心理韌性的獨立中介作用

本研究發現，家庭功能還可以分別通過應對方式和心理韌性影響初中生的生命意義感。家庭功能作為個體成長的重要環境因素，通過提供情感支持、榜樣示范、安全感和穩定的成長環境，直接影響個體的認知和行為策略。具體來說，家庭功能良好的個體更傾向于采用積極應對方式，增強對生命意義的感知和理解；而家庭功能較差的個體可能更多依賴消極應對，從而使其對生命意義的積極感知有所削弱。家長和教育者可以通過提供解決問題的技能培訓，鼓勵青少年采用積極應對方式，如通過角色扮演、模擬情境等方式，幫助他們學習如何有效應對壓力；家庭應建立積極的互動模式，為青少年提供情感支持和鼓勵，提升他們的自我效能感和問題解決能力；學校可以開展應對方式培訓課程和心理健康教育項目，通過小組討論和實踐活動，重點教授青少年理解和應用積極應對策略，使其避免過度依賴消極應對。另外，家庭功能良好的個體還表現出更高的心理韌性，心理韌性強的個體在面對逆境時能夠保持更加積極的心態，對生活的控制感和目標感更強，從而擁有更高水平的生命意義感，所以家庭功能通過提升個體的心理韌性，間接地促進了其生命意義感的提升。父母可以通過積極的溝通和鼓勵，幫助孩子建立應對困難的信心，幫助孩子建立起安全感和積極的互動模式，幫助青少年提升心理韌性。與此同時，學校和社區可以開展專門的心理韌性培訓項目，幫助青少年提升應對壓力的能力。研究結果為生命教育課程設計提供了思路，教育者可以結合應對方式及心理韌性的培訓課程，從家庭、學校、社會等多個層面，開展系統而廣泛的生命教育，幫助學生理解生命的價值，使其增強對生活的積極感知。

（三）應對方式和心理韌性的鏈式中介作用

本研究發現，應對方式和心理韌性在家庭功能對生命意義感的影響中還起到鏈式中介作用。根據社會認知理論和應對理論（CopingTheory），良好的家庭功能促進了個體采用積極的應對方式，如問題解決和情感宣泄等[32]。這些積極的應對方式有助于個體有效處理生活和學習中的壓力和煩惱，增強自我效能感，并通過克服困難的經歷，促進心理韌性的發展，而心理韌性進一步地增加了個體對生活的積極感知和理解，從而提升生命意義感。相關研究也支持這一鏈式中介模型：對留守兒童和孤獨癥譜系障礙兒童的父母群體的研究發現，家庭功能與青少年的積極應對策略之間存在著顯著正相關[33-34]，家庭功能良好的個體通常能在家庭環境中獲得充分的情感支持和有效的應對策略指導，這使得他們更愿意采用積極的應對方式來解決問題；本研究中“應對方式一心理韌性\"的路徑與以往研究一致[35]，在問題解決的過程中，個體通過面對挑戰和克服困難，培養了心理韌性，即在逆境中恢復和成長的能力，心理韌性較強的個體能夠以更加積極的態度看待生活，從而增強對生命意義的理解和體驗。初中生從家庭環境習得的應對方式，會繼續影響其在學校環境中的心理和行為表現，朋友、老師等其他層面的多重支持有助于其心理韌性的發展[3。為促進青少年的生命意義感發展，教育者和家長可以為青少年提供情感支持和榜樣示范，幫助他們學習和實踐積極的應對策略；可以開設心理健康課程，教授他們如何在面對挑戰時保持積極態度，并從困難中尋找成長的機會；應當鼓勵青少年參與社區服務和志愿活動，以增強他們與社會聯系的能力及生命意義感。

（四）領悟社會支持的調節作用

本研究深入分析了領悟社會支持在應對方式與心理韌性間的調節機制。研究結果表明，領悟社會支持在“家庭功能一應對方式—心理韌性一生命意義感\"這一鏈式中介路徑中發揮著顯著的調節效應，在不同的領悟社會支持水平下，應對方式對心理韌性的影響程度不同。當個體的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較高時，積極的應對方式對心理韌性的促進作用更加顯著；而當個體的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較低時，這種促進作用則相對減弱。這意味著，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較高的個體能夠更好地利用積極的應對方式來增強心理韌性，從而使其領悟社會支持在家庭功能對生命意義感的鏈式中介路徑中發揮更強的調節作用。已有研究表明，領悟社會支持水平較高的個體更傾向于采用積極的應對方式，并且表現出更高的心理韌性[21]。在本研究中，領悟社會支持不僅能夠增強應對方式對心理韌性的正向預測作用，還擴大了良好家庭功能為初中生創造優質成長環境的作用范圍。家庭功能良好的個體在面對外部環境時，能夠通過高領悟社會支持獲得更多的情感支持和資源支持，這不僅增強了他們對積極應對方式的采用，還幫助他們在面對挑戰時更好地維持心理韌性。最終，領悟社會支持通過加強應對方式和心理韌性之間的關系，增強了家庭功能對生命意義感的間接影響。在教育和心理干預實踐中，為提升青少年的領悟社會支持，學校和家庭可以創造支持性的環境，鼓勵青少年表達他們的情感和需求，并提供必要的幫助和支持;通過社交技能培訓，幫助青少年更好地建立和維持積極的社會關系。

本研究深化了對初中生生命意義教育的理論認知，為相關教育干預提供了實證依據。然而，本研究仍存在局限性，這些不足有待后續研究進一步探索與完善：（1）本研究的樣本僅限于山東省某市初級中學在校學生，所得結果不能完全反映全國多地區初中生的情況，未來研究可以選取不同省份的初中生進行調查；

（2）本研究采用橫斷研究設計，不能完全反映家庭功能在青少年成長過程中的動態變化，在今后的研究中可以采用縱向追蹤設計，深入探討變量之間的關系；（3）本研究采用自我報告的問卷調查，未來研究可以將家長、教師等視角納入，進一步客觀、準確地獲取測量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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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luences of Family Functions on the Sense of Life Meaning of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AModeratedChainMediationEffect

YangShuo1，Shi Chenning2，Liu Fang'，Li Xuyan1 （1.College of Educational Science， 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 Shenyang Liaoning 110034;

Department of Public Teaching， Beiji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ianjin College，Tianjin 30180（

Abstract：To explore the influence of family function on the sense of meaning in life of ju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and provide theoretical references for improving their sense of meaning in life，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among 915 junior high schol students using the Family Function Scale，the Sense of Meaning in LifeScale，the Coping Style Scale，the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Scaleand the Perceived Social SupportScale.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family function can significantly and positively predictthe sense of meaning in life of junior high schol students.Family functions indirectly affct the sense of meaning in life through coping styles and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respectively.Family function affects the sense of meaning in life through the chain mediation of“coping style-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Perceived social support plays a significant moderating role in the chain mediation process.

Key words：family functions; coping style;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sense of life meaning; perceived social suppo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