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F204；G306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2-2272.202504052

Study on the Impact of Ramp;D Intensity on the Innovation Efficiency of Patent-Intensive Industries ：Based on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

Su Ping，Zhu Zichao （Chongqing Intelectual Property School，Chongqing Universityof Technology，Chongqing 4013oo，China）

Abstract：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the global economy and the continuous promotion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force to promote economic growth and enhance industrial competitiveness.As a key field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it is particularly important to improve the innovation eficiencyof patent一intensive industries.Based on the patent一intensive industry data from 20l2 to 2O22，combined with the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Pa. 1 tent一Intensive Industries （2Ol9）and China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atistical Yearbook，this paper screened eight patent-intensive industri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and used the double fixed一effects model to investigat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ntensity of governmental R^amp;.D inputs，the intensity of corporate Ramp;D inputs，and the intensity of foreign R^amp;.D inputs and the innovation efficiency of patent一intensive industries.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government Ramp;D investment intensity，enterprise R^amp;.D investment intensity and foreign Ramp;D investment intensity and the innovation efficiency of patent-intensive industries is analyzed empirically by using the double fixed efect model，and the moderating role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 level is explored.The results of the study show that there isa positive U- shaped relationship between government Ramp;D investment intensity，enterprise R^amp;D investment intensity and foreign R^amp;.D investment intensity and innovation efficiency of patent一 intensive industries，and the level of intell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 can strengthen the positive U- shaped relationship between enterprise Ramp;D investment intensity and innovation efficiency. The level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 can strengthen the positive“U”-shaped relationship between Ramp;D investment intensity and innovation efficiency of enterprises.Therefore，government R^amp;.D investment should focus on optimizing the structure and improving the eficiency，comprehensively strengthen the protection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while effectively guiding foreign R^amp;D investment，while enterprises should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combination of technology accumulation and market demand. Key Words：Patent-Intensive Industries；Innovation Efficiency; Ramp;D Investment Intensity；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 Levels

0 引言

隨著全球經濟格局的深刻變革，技術創新已成為各國經濟發展的核心動力。從“資本驅動”到“創新驅動”，經濟發展的核心模式正經歷由傳統工業型經濟向科技驅動型經濟轉型。在這一背景下，知識產權密集型產業的發展已成為各國經濟發展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根據美國商務部和專利商標局在2012年發布的《知識產權與美國經濟：產業聚焦》報告，知識產權密集型產業被定義為高度依賴創新和專利保護的行業，此類產業在全球范圍內得到了高度重視，并成為推動國家經濟轉型與升級的重要動力。

在推進經濟轉型的過程中，我國逐漸認識到知識產權密集型產業在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中的關鍵作用。隨著中央及地方政府對專利密集型產業政策支持力度的不斷增強，知識產權已成為我國發展戰略的重要資源。《知識產權強國建設綱要 （2021-2035 年）》提出，“到2035年，我國知識產權綜合競爭力躋身世界前列，知識產權制度系統完備，知識產權促進創新創業蓬勃發展，全社會知識產權文化自覺基本形成，全方位、多層次參與知識產權全球治理的國際合作格局基本形成，中國特色、世界水平的知識產權強國基本建成”。因此，提升知識產權保護水平和創新能力，對于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國家統計局和國家知識產權局發布的最新數據顯示，2023年中國專利密集型產業的總產值已達到168713億元，占國內生產總值（GDP）的13.04% ，較上年增長了0.44個百分點，這一數據進一步驗證了專利密集型產業在推動我國經濟增長中的關鍵作用。然而，根據《中國知識產權發展狀況報告》，盡管我國專利申請數量持續增長，但與發達國家相比，在研發投入的效益轉化、創新效率等方面仍然存在不小差距。具體而言，盡管我國在研發人員數量、研發經費投入等方面接近或已超過一些發達國家，但專利密集型產業的創新能力和成果轉化效率依然落后。基于上述研究背景，本文通過研究不同研發投入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并結合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調節作用，以期為政策制定者和企業決策者提供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促進我國專利密集型產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

1文獻梳理

1.1 研發投入與創新產出關系的相關研究

在對研發投人與創新產出之間關系的研究中，國內外學者從多個角度進行了深人探討，主要包括外部融資市場、銀行貸款、政府研發補助以及國外投資機構等視角。

1.1.1外部融資市場來源視角的研究

Levine[認為，企業外部融資環境的改善有助于企業優化投資組合，使企業能夠合理提高非流動資產的比重，將資金投入到高收益的長期項目中去。Buera等[2]進一步研究發現，融資市場環境的改善能夠擴大企業獲得資本的途徑，增加企業的研究開發資本供給，進而推動研究開發創新與產出。張天舒等[3提出，中國企業在受到融資約束和投資不確定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相對于周期長、收益高的基礎科技項目，更青睞于短周期、高收益的高科技項目。文春暉等4對中國上市公司的財務行為進行了實證分析，認為美國次貸危機之后，中國經濟出現了“脫實向虛”的現象，對實體經濟的融資約束也在不斷加大。陳麗蓉等[5指出，資本市場的開放能夠有效緩解融資約束，顯著提高企業在經濟蕭條期間的研發投入。

1.1.2銀行貸款來源視角的研究

張佩和馬弘研究發現，中國的銀行體系還沒有達到有效的利率市場化，企業更傾向于通過銀行信貸進行過度投資，造成了資金錯配與金融扭曲。沈春苗和鄭江淮[認為，我國的金融機構和私營企業的信息不對稱是造成信貸市場所有制歧視的主要原因。徐思遠和洪占卿[基于信貸歧視視角對國企“效率拖累”進行了實證分析并得出結論，中國銀行體系的體制并不適宜對民營企業進行有效的融資。李真等9研究發現，中國企業研究開發投資存在著較強的融資約束，而資金錯配、價值創造等問題使其缺乏激勵。閆現偉和王生年[10]指出，股價大幅波動對企業研發投入有負向影響，而金融去杠桿政策有助于緩解這一不利影響，國家應采取措施穩定股價，促進企業創新。

1.1.3政府研發補助來源視角的研究

解維敏等[11研究發現政府補助與企業研發投入之間存在明顯的正向促進作用。康志勇[12]進一步研究發現，政府補貼在促進企業研發創新的同時，也可以有效減輕融資約束對研發投入的制約。成力為等[13]以中國上市公司的數據為基礎，發現政府補助可以減輕企業的融資約束，并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民營企業的融資約束。宮興國和李漢蘭[14通過實證檢驗，發現在成長型企業中，創新補貼對其研發投入的影響存在一定的區間性，但對于成熟企業來說，這種影響是顯著的。陳曉斌和馮雅萱[15]認為，政府研發支出對中小企業的創新投入和產出存在復雜的非線性調節作用，適度的支出能夠促進創新，但過高的支出可能導致依賴性，且中小企業需要達到一定研發投入閾值才能有效實現創新。劉國霞等[16認為，受到政府補貼后產生的行為額外性向外界傳遞出“合法”“有前途\"等積極信號，得到了更多融資以及外部信任，也增強了高管研發成功的信心。

1.1.4國外投資機構來源視角的研究

姚耀軍等[基于中國上市制造企業的數據進行研究表明，外資銀行的介入明顯改善了我國大型民營企業的融資困境，而對國有企業的融資困境幾乎沒有作用。楊興全和申艷艷[18]的實證結果顯示，外資銀行的進入會降低公司的現金持有量，并且可以有效減輕公司的融資約束。李俊青和謝芳[19]對28個國家和地區的制造業企業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表明外資銀行的進入對我國經濟發展程度不高、政府介人程度高的國家研究開發投資具有明顯的促進作用。喻旭蘭和馬涵紅[20指出，外資銀行的進入通過優化信貸結構和提高服務水平，顯著提升了中國企業的創新能力，特別是在對外貿易和外國直接投資（FDI中吸收國際知識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

1.2知識產權保護與創新效率關系的相關研究

目前，對于知識產權保護如何影響創新效率，學術界有3種不同的看法：第一，知識產權保護對創新效率有積極的促進作用；第二，知識產權保護對創新效率的影響呈負相關；第三，知識產權保護與創新效率之間存在非線性關系。

1.2.1知識產權保護對創新效率有積極促進作用的研究

保永文2采用系統廣義矩陣法（GMM）分析發現，知識產權保護對中國制造業的技術創新效率有明顯的促進作用，但其作用機理因不同類型而異。何麗敏等[22]研究發現，在科技研發與成果轉化過程中，知識產權保護都會提升企業的創新效率。何文韜和黃寶磊[23]考察了知識產權海關保護對于企業技術創新的激勵作用，認為這一機制能夠促進企業獲得專利，進而促進企業技術創新，提升創新效率。楊菲[24]研究指出，知識產權保護顯著提升了中國城市的創新價值鏈效率，并且其影響存在地區差異，通過緩解融資約束間接促進了效率提升。

1.2.2 知識產權保護對創新效率的影響呈負相關的研究

Samaniego[25]指出，過度保護會導致研發創新產業的創新成本上升，從而影響其創新效率。張源媛和仇晉文[26的實證研究表明，在目前的經濟條件下，強化知識產權保護可能會對跨國技術的溢出效應產生阻礙作用，從而對創新效率產生不利影響。莊子銀和丁文君[2]通過拓展的南北產品周期模型發現，南方強化知識產權保護卻使北方與南方的創新效率同時降低，且負向影響穩定。

1.2.3 知識產權保護與創新效率存在非線性關系的研究

王金金等[28]利用門檻效應回歸模型對企業創新效率進行了實證檢驗，提出了不同程度的知識產權保護會降低企業的創新效率，但在一定程度上對提高企業的創新效率是可行的。李爽[29]發現，知識產權保護程度有一個最優范圍，太高或者太低都會降低企業的創新效率。胡善成和靳來群[30]的實證結果顯示，知識產權保護與企業技術創新產出之間呈倒“U”型關系。楊弼君[31則認為，在數字經濟環境下，知識產權保護對高技術產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存在雙重門檻效應。

1.3 文獻述評

綜上，現有文獻對本文考察研發投入強度、知識產權保護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關系奠定了一定的基礎，但仍存在進一步研究的可能。一是現有文獻中，關于研發投入對創新效率的影響，大多側重于單一視角的分析，針對不同研發投入強度對創新效率的影響研究較少。然而，現實中不同研發投入強度對創新效率的影響可能存在差異性，因此，研究不同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之間的關系具有重要意義。二是知識產權保護作為一種創新激勵制度，對保護技術創新具有關鍵作用，但現有文獻中少有學者將研發投入強度、知識產權保護、創新效率納人同一框架進行研究。本文可能的邊際貢獻在于：一是豐富了不同研發投入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影響研究；二是引入知識產權保護，考察其在不同研發投入強度影響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過程中的作用。

2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2.1 政府研發投入強度對創新效率的影響

政府研發投入在專利密集型產業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首先，政府資金通常是推動基礎研究和前沿技術的關鍵，特別是在企業研發投入較低或市場不愿意投資高風險、長期回報的研究時，政府資金能夠彌補市場的不足，支持基礎性的技術研究和理論創新。然而，在初期階段，政府的研發投入可能未能直接轉化為創新產出。由于技術突破通常需要一定的時間積累和市場反饋，因此當政府投入過多而企業或市場的響應機制尚未成熟時，創新效率可能難以得到顯著提升。這種現象與邊際效益遞減的經濟學原理相符。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₁ ：政府研發投人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呈現正“U\"型變化特征。

2.2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對創新效率的影響

企業研發投入在專利密集型產業中的作用至關重要，因為企業通常是技術創新的主力軍。企業的研發投入不僅直接推動技術研發，還能夠實現技術的市場轉化，形成競爭優勢。初期階段，企業的研發投入可能較低，這時創新效率較低，原因在于基礎研發投入的不足，企業缺乏足夠的資源進行技術研發，尤其是在面對技術瓶頸和市場需求時，創新的推動力不足。此外，企業往往受制于短期財務壓力，在面對技術突破時可能未能投入足夠的資源進行長期的研發積累。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₂ ：企業研發投人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呈現正“U\"型變化特征。

2.3 國外研發投入強度對創新效率的影響

國外研發投入在專利密集型產業中的影響具有獨特性，尤其是在全球化背景下，跨國技術合作和國際資本流動已成為推動技術進步的重要力量。國外研發投入通常通過技術引進、知識共享以及跨國企業的合作等形式，為國內產業注入新的技術和創新資源。然而，國外研發投入的初期效果可能不明顯，因為國外資金和技術的引進往往存在文化差異、技術適應性以及市場融合的挑戰。該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消化和吸收外部技術與知識，短期內可能難以提高創新效率。

為探究國外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之間存在的關系，因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設：

H₃ ：國外研發投人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呈現正“U”型變化特征。

2.4研發投入強度、知識產權保護水平與創新效率

創新驅動的經濟體系中，知識產權保護水平在研發投入強度與創新效率之間的關系中起著關鍵作用。尤其是在專利密集型產業中，知識產權保護作為創新成果的法律保障，是鼓勵創新活動的重要激勵機制。創新者往往依賴知識產權（如專利）來確保其研發成果的獨占使用權，避免被他人抄襲和模仿。在知識產權保護水平較低的初期階段，對創新成果的保護不力，導致技術成果易被迅速復制和模仿，企業和個人在研發活動中的投入難以獲得相應的回報。此時，研發投入往往無法有效轉化為創新成果，創新效率較低。因此，在知識產權保護較弱的環境下，研發投入與創新效率之間可能呈現負相關關系。然而，隨著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提升，創新者能夠更好地保護其技術成果，減少外部侵權和市場競爭中的不確定性。在此情況下，企業的研發活動能夠獲得更多的市場回報，創新者會更有動力加大投入，進而提升創新效率。知識產權保護理論指出，專利權等法律工具能夠為創新成果提供排他性保護，這使得企業和研發人員能夠在更長時間內享有其創新成果的市場競爭優勢，從而更愿意增加研發投入，推動創新效率的提升。因此，隨著保護水平的提高，研發投人對創新效率的正向影響逐漸增強，創新效率也呈現出顯著的提升。因此，知識產權保護水平與研發投入強度之間的關系對于專利密集型創新效率的影響不可忽視，因此提出以下假設：

H₄ ：知識產權保護水平會強化政府研發投人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正“U\"型關系。

H₅ ：知識產權保護水平會強化企業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正“U\"型關系。

H₆ ：知識產權保護水平會強化國外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正“U\"型關系。

3 研究設計

3.1 模型構建

本文構建以下基礎回歸模型考察研發投人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影響：

Eff=β₀+β₁Gf_it+β₂Gf_it²+β₃Controls_it+μ_i+η_t+ε_it

Eff=β₀+β₁Sf_it+β₂Sf_it²+β₃Controls_it+μ_i+η_t+ε_it

Eff=β₀+β₁Ff_it+β₂Ff_it²+β₃Controls_it+μ_i+η_t+ε_it

其中， i 表示產業； 表示年份； Eff 為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 Gf 為政府研發投入強度； Sf 為企業研發投入強度； Ff 為國外研發投人強度；Controls為控制變量，包括產業人均生產總值 （I?p） 、產業集中度 （Cr） 、研發機構數量 （Rn） 和技術改造支出 （Tce）_{μi 代表個體固定效應； η_ι 代表時間固定效應； 為隨機誤差項。

為探究知識產權保護水平在不同研發投人強度影響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過程中發揮的調節作用，將知識產權保護水平 （I?p） 作為調節變量加入模型（1）、（2）、（3），構建新模型如下：

Eff=β₀+β₁Gf_it+β₂Gf_it²+β₃I?p_it+β₄Gf_it× lt; Ipp_it+β₅Gf_it²×Ipp_it+β₆Controls_it+μ_i+η_t+ε_it

3.2 變量測度與說明

被解釋變量：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 （Eff） 。本文選擇專利密集型產業作為研究對象，在創新效率的測度中，分別從投入和產出兩個維度進行考察。在投入方面，選取 R^amp;.D 經費內部支出、 Ramp;D 人員全時當量以及新產品開發經費支出作為相關指標；在產出方面，以專利申請數、有效發明專利數和新產品產值為指標。利用Super一SBM模型對 2012-2022 年8個專利密集型產業進行創新效率測量，并將測得的結果作為本文的被解釋變量。

解釋變量：研發投入強度 （Gf，Sf，Ff） 。將研發投入按照資金來源的不同分為政府資金、企業資金、國外資金，選擇研發投入與營業收入的比值作為研發投入強度的衡量標準，將研發投入強度分為政府研發強度、企業研發強度和國外研發強度。

控制變量：產業人均生產總值 （I?go） 。用產業總產值與平均用工人數的比值取自然對數來衡量，產業集中度 （Cr） 用專利密集型產業中規模以上企業的數量取自然對數來衡量，研發機構數量 （Rn） 用 2012-2022 年各產業每年的研發機構數量取自然對數來衡量，技術改造支出（Tce）用 2012-2022 年各產業每年的技術改造經費支出取自然對數來衡量。

調節變量：知識產權保護水平 （I??） 。知識產權保護水平反映了一個國家或地區在保護創新成果方面的法律和制度保障程度。衡量指標采用國家知識產權局發布的知識產權保護體系指數，該指數包括司法保護、行政保護和協同保護3個方面，能夠全面反映一個國家或地區的知識產權保護現狀。

3.3數據來源與描述性統計

本文以計算機制造、通用設備制造、專用設備制造、電氣設備制造、儀器儀表設備制造、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制造、化學纖維制造和醫藥制造業8個專利密集型產業為研究樣本，根據數據的可獲得性選取2012一2022年作為研究的時間范圍，數據來源為《中國科技統計年鑒》和《中國工業統計年鑒》，個別缺失值采用線性插值法補全，運用軟件Stata16.0計算得到以下結果，如表1所示。

4實證結果及分析

4.1基準回歸結果分析

本文基準回歸采用的是雙重固定效應模型，同時控制了年份和產業的固定效應，基準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

表2列（1）、列（3）和列（5）的結果是直接檢驗政府 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線性關系，結果顯示政府研發投入強度、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和國外研發投入強度 研發投入強度、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和國外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整體上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即政府研發投入強度、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和國外研發投入強度可以顯著提高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列（2）、列（4）和列（6）是通過加入政府研發投入強度、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和國外研發投入強度的平方項 （Gf₁ 、Sf1，Ff₁） ）來檢驗政府研發投入強度、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和國外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非線性關系。結果顯示 Gf1，Sf1，Ff1 的系數顯著為正， Gf，Sf，Ff 的系數顯著為負，初步說明政府研發投入強度、企業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關聯曲線呈現正“U\"型。專利密集型產業技術創新活動的初始階段，其創新效率隨著政府研發投入強度、企業研發投人強度和國外研發投人強度的提高而降低，而當產業技術創新達到一定的階段后，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開始隨著政府研發投入強度、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和國外研發投入強度的提高而提高。

綜上所述，政府研發投人強度、企業研發投人強度和國外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正“U\"型關系通過相關檢驗，假設 H₁、H₂、H₃ 成立。

4.2知識產權保護的調節效應分析

本文將知識產權保護水平作為調節變量，在基準回歸的基礎之上，構建模型（4）、（5）、（6）進行回歸，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將Gf、Sf、Ff、Gfl、Sfl、Ffl、Ipp去中心化后，引入交互項 t₁?t₂?t₃?t₁₁?t₂₁?t₃₁ ，檢驗知識產權保護水平在不同研發投人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正U型關系中的調節作用。

表3列（1）顯示政府研發投入強度與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交互項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影響不顯著；同樣政府研發投入強度的平方項與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交互作用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也未能表現出顯著影響。列（2）中的 t₂ 系數為－0.155，在 5% 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說明企業研發投入強度與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交互項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產生負向影響，即增強知識產權保護可能會減緩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提升。同時， t₂₁ 的系數為0.817，在 10% 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表明企業研發投入強度的平方項與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交互作用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產生正向影響。隨著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提高，企業研發投人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之間的非線性關系變得更加顯著。列（3）顯示國外研發投人強度與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交互項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影響不顯著；同樣，國外研發投入強度的平方項與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的交互作用對創新效率也未顯現出顯著影響。

綜上所述，知識產權保護水平會使企業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正“U”型關系更加顯著，而對政府研發投入強度、國外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正“U\"型關系調節作用不明顯。因此假設 H₅ 成立，假設 H₄ 和 H₆ 不成立。

4.3 異質性檢驗

以控制變量研發機構數量（Rn）的平均值8.312881025作為分界點進行異質性分析。將樣本分為兩個子樣本：研發機構數量較多和研發機構數量較少。結果如表4所示。

表4列（1）、列（3）、列（5）顯示，在研發機構較多的情況下（ Rn≥8.312881025） ：政府研發投入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具有正向影響；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具有正向影響；國外研發投入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具有正向影響。

表4列（2）、列（4）、列（6）顯示，在研發機構較少的情況下 'Rnlt;8.312 881 025） ：政府研發投人強度、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和國外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之間均不存在顯著性。

以控制變量產業集中度 ρ（Cr） 的平均值9.365347602作為分界點進行異質性分析。將樣本分為兩個子樣本：產業集中度較高和產業集中度較低。結果如表5所示。

表5列（1）、列（3）、列（5）顯示，在產業集中度較高的情況下 （Cr≥9.365347602） ：政府研發投入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具有正向影響；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具有正向影響；國外研發投入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具有正向影響。

如表5列（2）、列（4）、列（6）所示，在產業集中度較低的情況下 （Cr?9.365 347 602） ：政府研發投入強度、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和國外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之間均不存在顯著性。

5 結論與建議

5.1 研究結論

本文基于 2012-2022 專利密集型產業數據，通過實證分析探討研發投入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影響，以及知識產權保護在不同研發投入強度影響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之間的調節作用。研究發現：① 政府研發投人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的創新效率之間存在正“U\"型關系。實證檢驗結果顯示，政府研發投入的提高在初期確實會導致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下降，然而，當政府研發投入強度達到一定的閾值后，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有了顯著提升。 ② 企業研發投入強度對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影響呈現正“U”型變化特征。實證分析表明，在投入初期，企業研發投入強度的提高會使專利密集型產業的創新效率出現下降的情況，但隨著企業研發投入強度達到某一值之后，企業研發投入強度的增加會顯著促進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提高。 ③ 國外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之間也存在“U”型關系。實證結果顯示，國外研發投入強度在初期并未直接促進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提升，隨著國外研發投入強度的提高，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在一定閾值后開始上升。 ④ 知識產權保護水平會強化企業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正“U\"型關系，而對于政府研發投入強度、國外研發投人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正“U\"型關系作用機制則不顯著。根據實證結果分析，在技術創新過程初期，企業研發投入強度的提高會導致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的降低，而知識產權保護水平在這過程中呈現負向調節的作用，隨著企業研發強度的不斷提高，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突破某個閾值之后隨著企業研發投入強度的提高而提高，知識產權保護水平在其中具有正向調節作用。因此，知識產權保護水平由技術創新初期的負向影響轉變為后期的正向影響。

5.2 政策建議

根據前文實證結果，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第一，政府研發投入應注重結構優化與效率提升。本文得出，政府研發投入強度的提高在初期可能導致創新效率下降，但隨著投人達到一定閾值，創新效率會顯著提升。一方面，政府應加強對政府資助項目的監管與評估，確保資金能夠發揮最大效益。另一方面，政府應鼓勵跨行業、跨領域的合作，推動產學研結合，促進不同研發主體之間的協同創新，這樣可以更好地促進政府研發投人的溢出效應，并提升創新效率。

第二，企業研發投人應更加注重技術積累與市場需求。研究結果表明，企業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產業創新效率之間存在正“U\"型關系，初期投人可能導致資源浪費或效率低下，但隨著技術積累和市場需求的逐步成熟，企業的研發效率會逐漸提高。因此，企業在增加研發投人時應注重基礎技術的研發和技術積累，在短期內避免過度依賴資金投入，而是通過技術儲備和創新路徑的逐步拓展來提升研發效率。

第三，加強知識產權保護，促進技術創新。本文發現，增強知識產權保護水平能夠顯著提升企業研發投入強度與專利密集型行業創新效率之間的正向關系。因此，政府及相關機構應進一步加強知識產權保護，為企業創新提供更加有力的法律支持。特別是在創新型企業面臨頻繁的知識產權糾紛時，確保其知識產權不受侵害，能夠有效激發企業加大研發投入。此外，企業應注重知識產權的戰略布局，在開展技術研發的同時，積極進行專利申請、技術轉移等工作，通過完善知識產權管理，企業能夠更好地保護其技術成果，提高其創新的市場競爭力。

第四，首先加強國際合作與交流，政府應積極推動與發達國家及跨國企業的科技合作，特別是在技術轉移、知識共享等方面，提升國外研發投入的效益。其次，政府應進一步優化外資企業的投資環境，簡化外國企業的入駐程序，并提供相應政策支持，吸引更多國外研發資金進入國內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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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周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