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R57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2665.2025.15.0095.03
DOI: 10.3969/j.issn.2096-2665.2025.15.031
胃息肉是臨床常見的胃部病變,患者早期通常表現為腹脹、腹痛等非特異性癥狀,不易被察覺,雖為良性,但仍存在惡變風險[]。內鏡下息肉切除術是治療胃息肉的常用術式,具有創(chuàng)傷小、操作簡便等優(yōu)點,但部分患者術后仍存在復發(fā)風險。胃息肉復發(fā)可能導致原有癥狀(嘔吐、胃脹、胃痛等)再次出現或加重,不僅會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還可能損傷胃部功能;此外,胃息肉復發(fā)不僅會加重醫(yī)療負擔,還可能因長期黏膜損傷增加癌變風險,導致遠期預后較差[2-3]。因此,探究胃息肉患者內鏡下息肉切除術后復發(fā)的危險因素對于指導臨床治療決策、改進患者管理、提升患者生活質量等方面均具有重要意義。基于此,本研究在既往研究的基礎上,進一步探討胃息肉患者內鏡下息肉切除術后復發(fā)的危險因素,以期為臨床診治該病及預防復發(fā)提供參考,現報道如下。
1資料與方法
1.1一般資料 回顧性分析2020年1月至2023年1月四川電力醫(yī)院收治的85例胃息肉患者的臨床資料,所有患者均行內鏡下息肉切除術,根據其術后2年復發(fā)情況分為復發(fā)組(37例)與未復發(fā)組(48例)。復發(fā)組患者中男性21例,女性16例;年齡24~80歲,平均年齡( 58.49±12.31 歲;BMI 22~27kg/m2 ,平均BMI (23.59±1.47)kg/m2 。未復發(fā)組男性28例,女性20例;年齡25~80歲,平均年齡( 58.65±12.21 )歲;BMI22~26kg/m2 ,平均 BMI(23.71±1.39)kg/m2 。兩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均 Pgt;0.05 ),組間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四川電力醫(yī)院醫(y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納入標準:(1)符合胃息肉的診斷標準[4;(2)符合內鏡下息肉切除術手術指征并行內鏡下息肉切除。排除標準:(1)合并胃食管反流病、急性感染性腸炎、克羅恩病等消化道系統(tǒng)疾病者;(②合并惡性腫瘤者;(③合并心、腦、腎等臟器功能嚴重障礙者;(4近1個月應用鉍劑、質子泵抑制劑等藥物治療者;(5)存在凝血、免疫功能障礙者。
1.2研究方法統(tǒng)計分析兩組患者的臨床資料,包括病變部位(胃竇、胃體、胃底、其他)病理類型(炎性、增生性、腺瘤性)胃息肉數量、胃息肉最大直徑、合并疾病、胃息肉家族史、是否存在幽門螺桿菌(Hp)感染(通過 14C 呼氣試驗陽性或息肉病檢確認)、吸煙史(目前或曾經有規(guī)律吸煙行為,且累計吸煙 ?100 支)、飲酒史(每周飲酒 ?1 次,持續(xù) ?1 年,累計飲酒 ?12 標準單位,1標準單位 τ=10g 純酒精)情況。
1.3觀察指標 (1)比較兩組患者臨床資料。(②分析影響胃息肉患者內鏡下息肉切除術術后復發(fā)的獨立危險因素。
1.4統(tǒng)計學分析采用SPSS26.0統(tǒng)計學軟件對數據進行處理。計數資料以[例 (%)] 表示,行 χ2 檢驗;影響因素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以 Plt;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結果
2.1兩組患者臨床資料比較兩組患者病變部位、合并疾病、胃息肉家族史、吸煙史、飲酒史比較,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均 Pgt;0.05 );復發(fā)組患者腺瘤性息肉、胃息肉數量 ?2 個、胃息肉最大直徑 ?1cm 、Hp感染占比均高于未復發(fā)組,差異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均 Plt;0.05 ),見表1。
2.2影響胃息肉患者內鏡下息肉切除術術后復發(fā)的多因素Logistic分析將可能影響胃息肉患者內鏡下息肉切除術術后復發(fā)的因素行量化賦值,以術后是否復發(fā)為因變量(否 =0 ,是 -1 ),以病理類型(炎性、增生性 =0 ,腺瘤性 =1 )、胃息肉數量(1個 =0,?2 個 =1 )、胃息肉最大直徑( lt;1cm=0,?1cm=1 )、Hp感染(否 =0 ,是 -1 )為自變量。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腺瘤性息肉、胃息肉數量 ?2 個、胃息肉最大直徑 ≥1cm 、Hp感染均是影響胃息肉患者內鏡下息肉切除術術后復發(fā)的獨立危險因素,效應值均有統(tǒng)計學意義(均 Plt;0.05 ),見表2。
3討論
胃息肉是胃黏膜上皮的病變,發(fā)病早期常因缺乏特異癥狀而難以確診,患者通常在胃鏡、胃腸鋇餐造影等檢查時意外發(fā)現。內鏡下息肉切除術是臨床治療胃息肉的首選方式,通過高頻電凝、氬離子凝固或黏膜剝離(ESD)等技術完整切除病灶,但部分患者仍存在術后復發(fā)風險[5]。既往研究顯示,息肉大小、病理類型等均與胃息肉復發(fā)及息肉癌變關系密切[6-7]。因此,進一步明確胃息肉切除術術后復發(fā)的相關危險因素,對指導息肉治療與降低復發(fā)率具有一定臨床價值。
本研究結果顯示,復發(fā)組患者腺瘤性息肉、胃息肉數量 ?2 個、胃息肉最大直徑 ?1cm 、Hp感染占比均高于未復發(fā)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腺瘤性息肉、胃息肉數量 ?2 個、胃息肉最大直徑 ?1cm 、Hp感染均是影響胃息肉患者內鏡下息肉切除術術后復發(fā)的獨立危險因素。分析原因為,腺瘤性息肉因腺體結構異常及細胞增殖活性強,其腺體常呈分支狀或篩孔狀排列,基底膜結構不完整,部分腺體可能向黏膜下層延伸,可導致內鏡切除后患者微小病灶殘留,使局部組織息肉再生風險升高。此外,與炎性息肉和增生性息肉相比,腺瘤性息肉細胞核異型性明顯,核分裂象活躍,發(fā)生惡變的概率更大,增加術中完全切除的難度,且殘留細胞可能隱匿于黏膜皺襞深處或瘢痕邊緣,在原部位或其他胃黏膜區(qū)域重新生長,從而增加息肉復發(fā)的風險[8]。胃息肉數量 ≥2 個的患者通常伴隨著廣泛的胃黏膜炎癥或萎縮性改變,導致多發(fā)性息肉,特別是腺瘤性息肉或具有潛在惡性病變的息肉。該類患者胃黏膜常呈現彌漫性病變,不同區(qū)域的黏膜可能處于炎癥、修復、再生的動態(tài)失衡狀態(tài),即使切除可見息肉,其他區(qū)域的黏膜微環(huán)境仍處于異常增殖活躍期,增加患者復發(fā)風險。當胃息肉數量 ≥2 個,提示患者胃內存在多個病變區(qū)域,若病變位于胃竇、胃角等解剖復雜區(qū)域,則易因內鏡視野盲區(qū)導致臨床病灶遺漏,進而增加其術后息肉復發(fā)風險;此外,多發(fā)性息肉常呈現病理異質性,部分腺瘤性病灶可能與其他區(qū)域的增生性息肉混雜存在,術中若未能精準識別高危類型,可能遺留潛在惡性傾向的病變。同時,胃息肉數量 ≥2 個的患者胃黏膜廣泛存在慢性炎癥、細胞增殖失衡或代謝異常情況,持續(xù)削弱黏膜屏障功能,促進修復過程中異常腺體再生,易持續(xù)刺激新生息肉的形成[9-10]。如在慢性萎縮性胃炎患者中,胃酸分泌減少、胃內菌群失調等因素可能同時促進多個區(qū)域息肉的生長,即使切除現有息肉,其他區(qū)域的化生上皮仍可能因微環(huán)境刺激而新生病灶。另外,多發(fā)性息肉患者的神經內分泌調節(jié)網絡常存在紊亂,胃泌素、生長抑素等激素分泌失衡可能會進一步加劇黏膜異常增殖傾向[11]。直徑 ?1cm 的胃息肉基底部較寬,常呈現浸潤性生長模式,表面血管較多,血供較豐富,生長速度較快,可能會存在深層腺體組織或不易完全切除的病灶,即使手術完整切除表面胃息肉,深部腺體仍可能繼續(xù)異常增殖,導致患者術后復發(fā);且體積較大的息肉通常生長時間較長,患者機體可能伴有長期膽汁反流或高胃泌素血癥,在術后仍可能持續(xù)刺激黏膜,導致復發(fā)[12]。直徑 ?1cm 的胃息肉因體積龐大,術中視野暴露受限,尤其位于胃體后壁或責門區(qū)域時,易因操作角度偏差導致邊緣殘留;此外,直徑 ?1cm 的胃息肉表面常覆蓋致密血管網,術中止血操作可能干擾病灶完整切除,殘留的腺體組織在胃酸及炎癥微環(huán)境下更易再生[13]。Hp 為革蘭氏陰性菌,可參與胃炎、萎縮性胃炎、胃癌的疾病進程。Hp感染可誘導胃黏膜產生白細胞介素-8等炎癥因子,抑制細胞凋亡程序,導致上皮細胞過度增殖,使胃黏膜表面持續(xù)處于炎癥狀態(tài)下的環(huán)境,慢性炎癥微環(huán)境可激活NF- σκB 等信號通路,促進血管新生及異常腺體再生,進而刺激患者胃黏膜及其腺體組織增生,促使其出現水腫、糜爛,甚至萎縮情況。Hp感染還會破壞胃黏膜的黏液-碳酸氫鹽屏障,使胃酸及消化酶更易侵蝕深層組織,形成反復損傷-修復的惡性循環(huán),影響?zhàn)つば迯瓦M程,殘留的Hp代謝產物可誘導胃內菌群失調,進一步加劇黏膜防御功能紊亂,導致息肉復發(fā)[14-15]。
綜上所述,胃息肉患者胃鏡下黏膜切除術術后復發(fā)受腺瘤性息肉、胃息肉數量 ?2 個、胃息肉最大直徑 ≥1cm 、Hp感染的影響,需要引起臨床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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