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質型人力資本、空間溢出和南北經濟發展差距：分析與對策

中圖分類號：F124；F249.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6916(2025)13-0121-04

Heterogeneous Human Capital， Spatial Spillover and North-South Economic Development Gaps: Analysis and Countermeasures

Li Jie (Department of Economicsand Management，Taiyua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Taiyuan O30008)

Abstract:Thespatialpaneldataof thenortherandsouthernregionsofChinafrom2OO3 to2022 wereselected toconstructaSAR modeltotesthespatialspillverfectofhterogeoushumancapitaonteonomicdevelpmenapbtweentheortheadouth regionsofChina.Theresearchfindsthatbasichumancapitalhasplayedasignificantroleinpromotingtheeconomicdevelopmentofthis provinceinthenorthenregion，butithasanoviousiibitoryefectontheconomicdevelopmentofothereighboringprovincesCreativehumancapitalisthemaindrivingforceforpromotingtheeconomicdevelopmentofthesouthemregionandhasasignifcantpostie spatialspillortoshflingsgsosreutfad:icaseisntin“efrstcue”inpo incesandregions，smooththechannelsforthflowofceativehumancapitalandacceleratethespiloverofitsknowledge；prootete digitaltransfoatiofterpssiortproincsanddrivethultiatioofeativeuancapial；tothprovsadr gions shouldadapt measures tolocal conditions andadoptmultipleapproaches tocreate more competitive“talentdepreions\".

Keywords: heterogeneous human capital;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North-South economic development gap

區域協調發展戰略的實施及深人推進，使得我國東、西部發展差距呈現出逐漸收斂的態勢，但在區域發展過程中卻出現了新的現象即“南快北慢[1-3]。人力資本在推動我國區域經濟增長中具有重大貢獻[4]。新時代南北區域經濟發展的不平衡逐漸成為我國當前區域發展的一個重要問題，不同類型的人力資本及其空間溢出效應對于南北經濟發展差距的影響如何？要研究該問題，需要從人力資本的角度出發尋找縮小南北差距的途徑進而推動南北區域協調發展。

已有文獻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1)關于我國南北區域經濟發展差距及其誘發原因的研究[1，5]，導致“南快北慢”的主要因素有資本積累的速度、經濟體制、經濟結構、勞動力等[2]；（2)關于人力資本的地區差異性及其對區域經濟發展的影響的研究。人力資本高級化是形成我國東部、中部及西部地區發展差距的主要因素[，并較多使用受教育年限來核算人力資本存量[7]。綜上，現有人力資本對區域經濟差距產生影響的研究主要圍繞著我國東、中、西部發展差異展開，對南北差距影響的研究較少。已有研究普遍采用受教育年限法核算人力資本，并進行異質性劃分，在實證分析時忽略了人力資本的空間溢出效應。基于此，本文試圖從異質型人力資本空間溢出效應視角出發，通過構建SAR模型考察南北省域異質型人力資本對其經濟發展差距所產生的不同空間溢出效應。

一、異質型人力資本對南北經濟發展差距的影響機理分析

在參考并借鑒CaselliColeman[8]劃分方法基礎上，將健康投資考慮在內，異質型人力資本可以劃分為基礎型人力資本和創造型人力資本。不同類型人力資本通過影響資本要素、技術要素優化配置從而推動區域經濟不同程度增長，進而形成發展差距

（一)對資本要素的影響

異質型人力資本通過“干中學”方式積累知識，在知識外溢效應下提高本區域及鄰近區域資本的深化能力，從而推動區域經濟發展。相對于基礎型人力資本而言，創新型人力資本具有較高的知識累積，實際應用新設備、新技術的能力較強，能有效識別和應用與實際情況相匹配的設備，加大資本投資力度和促進資本效益的提升。創新型人力資本聚集的區域不僅可以有效地通過“干中學”進行知識和技能的累積，促進本區域資本深化能力，實現要素的有效配置，還由于存在資本外部性而推動鄰近區域資本深化能力。

(二)對技術要素的影響

創造型人力資本具有較強的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能率先意識到技術創新的重要性、有效培育技術創新的新增長點，因而在技術創新過程中承擔著顯著的“領頭羊”作用，同時能夠借助多樣化的有效溝通實現信息和知識的共享促進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基礎型人力資本在技術創新中也承擔著不可或缺的作用，但是較創造型人力資本而言，在創新效率提升中則更多地承擔著輔助的作用，以技術模仿為主要方式，同時因為存在著較高的流動壁壘而對技術擴散的影響較為緩慢。

二、實證分析

(一)模型構建

考慮到人力資本的空間相關性，構建廣義嵌套空間計量模型：

LnY_ii=ρWLnY_t+β₁LnX_it+β₂LnC_it+δ₁DLnC_it+ δ₂DLnX_it+μ_i+γ_t+λMε_i+ν_it 式(1)

其中，借鑒李富有等[9]空間創新權重矩陣構建思路，將 W 設定為： W=W_ddiag(H₁/H，H₂/H，H₃/H，?， H_i/H) ， W_d 為地理距離矩陣， H_i 為第 χ_i 省人力資本存量均值， H 為人力資本總量均值。 Y_it 為 i 省 Φ_t 時的人均產出量。 X_it 為 HI_it?HC_it ，表示 i 省 χ_t 時的基礎型、創造型人力資本，借鑒楊飛[10]研究思路，分別構建公式 和 為基于醫療保健支出核算的健康系數， q_i?p_i 分別為受教育程度為 i 的人口比重及其對應的折算系數， i=1、2、3 代表初中及以下教育水平， i=4，5，6，7 代表高中階段及以上教育程度。借鑒已有文獻研究成果，控制變量選取為物質資本 K 勞動力 L 、市場化 M 外貿依存 T. 城鎮化 U 環境污染 E 。

(二)數據來源

鑒于數據可得性的考慮，選取我國除港、澳、臺、西藏外的30個省域的相關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勞動統計年鑒》等，部分缺失的數據采取插值法進行估算。

（三)GlobalMoran'sI檢驗

采用GlobalMoran'sI檢驗不同類型人力資本的空間自相關性。2003—2022年間基礎型人力資本存在負向顯著空間自相關，指數值在-0.66以下并且呈現出逐漸減弱的趨勢，最小值在2022年達到了-0.95，表明我國基礎型人力資本在相近空間地區呈現出擴散，表現為高一低或者是低一高集聚。創造型人力資本存在著較強的空間顯著正相關，數值在0.11以上且呈現逐年增強，2015年達到峰值0.39后回落，2022年為0.24，表明創造型人力資本在相似的空間特征內存在空間集聚性，表現為高一高或低一低集聚。

(四)模型檢驗

借助MatlabR2010b對模型進行混合效應回歸分析，依據LM及robustLM檢驗判斷是否存在明顯的空間效應。樣本模型均通過 5% 的robustLM-lag顯著性檢驗，表明確實存在空間效應，應選擇SAR模型，具體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

就 HI 而言，北方系數值顯著為正，說明其具有正向效應；南方省域系數值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基礎型人力資本對南方省域的經濟增長的影響作用不明顯；意味著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相較于南方而言，北方經濟的發展主要依靠基礎型人力資本的推動。這主要是由于在北方省域重工業是推動其經濟發展的主要推力，具有明顯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的特征。

對于HC，北方系數值為-0.226，表明在北方其具有明顯的抑制作用；而南方系數值為0.066，顯著為正，說明南方創造型人力資本具有正向促進作用，相較于北方省域而言，南方省域的經濟發展主要依托知識密集型的新興產業，引致創造型人力資本具有較強的空間聚集性及明顯的外溢性，進而促進了整個省域的經濟高質量發展。

分析空間自相關系數 ρ 可得，北方省域為-0.392且通過 5% 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而南方省域 ρ 的數值為0.729并且在 1% 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檢驗，這充分說明南方省域某一區域周邊地區的經濟發展會通過一定程度的外溢效應作用于本區域，而北方省域卻呈現同質擴散的態勢。

就其他控制變量而言，物質資本存量 K 的系數在北方省域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而在南方省域顯著為正，說明進入經濟新常態后，伴隨著供給側經濟改革以及產業的轉型升級，北方省域的物質資本存量投資出現了遞減的趨勢，而南方省域的產業結構主要依托第三產業，新型產業業態的出現使得伴隨著的物質資本投資也出現相應的增加。南方省域勞動力 L 系數顯著為負，意味著南方省域由于新型產業的發展使得其對人力資本結構優化的要求不斷提升，而使得勞動力數量對于南方經濟的發展出現了反向的作用。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人，南北方的市場化程度 M 都不同程度地得到了有效提高，但其系數值南方省域大于北方省域，說明南方的市場化水平對于經濟發展的推動作用要優于北方省域。就對外貿易依存度 T 的系數而言，北方省域為負值而南方省域系數為0.037且通過 5% 的顯著性檢驗，表明南方的對外貿易發展是推動其經濟增長的主要因素之一。北方省域的城鎮化水平 U 的系數值大于南方省域，這是由于北方省域重工業的快速發展加大了其城鎮化的進程。北方省域環境污染程度的系數沒有通過相關的顯著性檢驗，表明環境污染與經濟發展的關系沒有呈現出明顯的相關性，南方省域系數顯著為正，可能產生的原因是在進行人力資本異質性劃分及影響分析時遷移途徑所形成的人力資本所產生的效應。

為了更好地考察解釋變量、控制變量對區域人均GDP的影響作用以及其對周邊區域人均GDP的空間效應，分別將解釋變量及控制變量的系數進行相應分解，獲得其直接效應與間接效應，具體分析如下。首先，基礎型人力資本對于南方省域人均GDP的直接、間接效應均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其對南方區域其他省份沒有產生空間溢出效應。在北方省域，基礎型人力資本的直接效應為0.292，且通過了 1% 的顯著性檢驗，表明基礎型人力資本對區域人均GDP產生正向的影響，而間接效應為-0.081，并且通過了 5% 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表明本省份的基礎型人力資本存量一定程度上會抑制其他省份的經濟發展。其次，南方省域的創造型人力資本存量的直接、間接效應均為正值，且通過了 1% 的顯著性檢驗，表明南方省域創造型人力資本對其經濟發展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并具有明顯的空間溢出效應。北方省域的創造型人力資本的直接效應為-0.228（通過 1% 的顯著性檢驗），說明北方省域的創造型人力資本存量對其經濟發展產生了明顯的抑制性作用，而其間接效應為0.063（通過10% 的顯著性檢驗），遠遠低于南方省域的0.164（通過 1% 的顯著性檢驗），表明北方省域的創造型人力資本空間溢出效應顯著弱于南方省域。

采用鄰接空間權重矩陣進行穩健性檢驗，發現解釋變量的回歸結果存在一貫性。北方SAR模型結果顯示HI系數和 HC 系數與基礎回歸的方向性和顯著性均保持一致；南方省域 HC 系數在 10% 的顯著水平下通過檢驗為0.285，而 HI 系數值未通過顯著性檢驗，結果顯示出相類似的結論。

三、異質型人力資本空間溢出效應下的南北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對策

創造型人力資本是推動省域經濟發展的主要抓手，但北方15個省域中除了北京、天津目前具有明顯的創造型人力資本存量的優勢外，其余省份都不同程度地呈現出創造型人力資本存量較弱的發展態勢，據此提出如下對策。

一是加大北方各省域“新基建\"投資，暢通創造型人力資本流動渠道，加快其知識外溢。在政府主導下積極吸引和調動民營企業參與“新基建”，實現融資多元化，發揮“政府 + 民營”雙元投資主體的作用，提升創造型人力資本跨區域交流，推動知識共享及溢出。

二是推動北方各省域企業數字化轉型，從需求端倒逼創造型人力資本培育。數字技術應用于企業組織模式、生產模式等催生了新職業和新崗位，這就需要大量與之相匹配的創造型人力資本，一方面可以吸引外來創造型人力資本的流入，另一方面能促使區域內基礎型人力資本通過學歷教育、技能培訓、職業培訓等方式不斷夯實自身，提升人力資本質量。

三是北方各省域應因地制宜形成更具有競爭優勢的“人才洼地”，通過推動戶籍制度的改革、優化檔案管理、打造“互聯網 +^， 數字化人力資本平臺、加大教育和醫療等基礎設施的投資力度，為創造型人力資本的聚集形成有效的物質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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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李潔（1981一)，女，漢族，山西靜樂人，博士，太原工業學院經濟與管理系講師，研究方向為數字經濟與區域經濟學。

（責任編輯：朱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