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背景我國農村絕大多數留守兒童看護人為兒童的母親和祖母,兒童看護人的心理健康是兒童早期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之一,目前缺少對留守兒童母親和祖母抑郁影響因素的研究和比較。目的研究中國農村地區留守兒童看護人中母親和祖母抑郁的影響因素。方法本研究數據來自聯合國兒童基金會2018年4—7月開展的“貧困地區留守兒童健康和發展促進項目”家訪干預項目的基線調查。采用多階段分層抽樣方法,在5個省的5個貧困縣內各選取1~2個鄉鎮作為項目鄉鎮。平山縣項目鄉鎮的所有村納入調查,其他項目鄉鎮的村根據3歲以下兒童的數量進行分層,每層內隨機抽取3個村作為干預村。在同縣具有相似3歲以下兒童數量、經濟水平以及與縣城距離的村中匹配對照村。最終27個鎮的113個村莊納入基線調查,選取3歲以下留守兒童的母親或祖母為研究對象。采用問卷收集留守兒童及其主要看護人的資料,并使用 Zung 氏抑郁自評量表(ZSDS)評估看護人的抑郁情況。采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探討留守兒童主要看護人抑郁的影響因素。結果本研究共納入728名調查對象,其中282名為兒童母親,446名為祖母。728名調查對象抑郁檢出率為 32.8% (239/728),留守兒童母親和祖母的抑郁檢出率分別為 29.8% (84/282)和 34.8% (155/446)。留守兒童母親和祖母的抑郁檢出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Pgt;0.05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兒童年齡為1~歲( OR=2.041 , 95%CI=1.065~3.913. )、2~3歲( OR=2.128 , 95%CI=1.023~4.425) ,有看護壓力( OR=4.043 , 95%CI=2.152~7.594 )是留守兒童母親發生抑郁的危險因素( Plt;0.05 ),與外出父親平均聯系時長 次( OR=0.396 , 95%CI=0.175~0.898 )是留守兒童母親發生抑郁的保護因素( Plt;0.05 )。兒童為女童( OR=0.506 , 95%CI=0.331~0.772 是留守兒童祖母發生抑郁的保護因素( Plt;0.05 ),看護人年齡 ?60 歲( OR=1.879 ,95%CI=1.082~3.261)、健康狀況影響看護( OR=2.402 , 95%CI=1.364~4.231 )、母親外出務工累計時長占兒童年齡比例高( OR=2.468 , 95%CI=1.059~5.751 )是留守兒童祖母發生抑郁的危險因素( Plt;0.05 )。結論中國農村地區留守兒童女性看護人抑郁發生率高,兒童母親和祖母作為絕大多數留守兒童的主要看護人,具有不同的抑郁影響因素。兒童年齡較大、看護壓力大為母親抑郁危險因素,與兒童父親交流較多為母親抑郁保護因素,高年齡、自評健康狀況影響看護以及兒童母親外出時間較長為祖母抑郁危險因素,看護女童為祖母抑郁保護因素。
北京市,北京大學公共衛生學院婦幼衛生學系2.100191通信作者:,教授/博士生導師;E-mail:xlwang@bjmu.edu.cn
【關鍵詞】 抑郁;看護人;留守兒童;農村留守女性;影響因素分析 【中圖分類號】 R749.42 R17 【文獻標識碼】 AD0I:10.12114/j.issn.1007-9572.2024.0113
Analysis of the InfluencingFactors forDepressionof FemaleCaregivers ofLeft-behind Children in Rural Area in China
XIAYuwen’,SHI Huifeng2,LIMengshi1,ZHANGJingxu’,WANG Xiaoli1* 1.DepartmentofMaternalandChildHealth,Peking UniversitySchoolofPublic Health,Beijing1Oo191,China 2.DepartmentofObstetricsand Gynecology,Peking University Third Hospital,BeijinglOo191,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WANG Xiaoli,Professor/Doctor supervisor; E -mail:xlwang@bjmu.edu.cn 【Abstract】BackgroundThe majorityofcaregiversofleft-behind children inrural Chinaare their mothers and grandmothers.Thementalhealthofchildren'scaregiversisoneofthesignificantfactorsafectingthearlydevelopmentofcildren. Currently,thereisalackofresearchandcomparisononthefactorsinfluencingdepresionamong mothersand grandmothersofleft-behindchildreninruralChina.ObjectiveToinvestigatethedeterminantsofdepresionamongfemalecaregiversofleftbehindchildren inrural China.MethodsData werecollectedfromthebaselinesurveyofthe Home Visit InterventionEvaluation Segmentofthe Healthand DevelopmentPromotion Programfor Left-behind Children,conductedby UNICEFfrom April to July in 2018.The villges were selected through multi-stage stratifed sampling.1or2towns werechosenas program towns in each of the5impoverishedcountiesin5provinces.Villgesinprogramtowns werestratifiedbynumberofunder-3-year-oldchildren except Pingshan,whereallvillges fromthe program townwere included.Threevillageswererandomlyselected inach stratum as interventionvillages,matched withcontrolvillgesofsimilar numberofunder-3-year-oldchildren,socioeconomic status andthedistancefromcounty.Ultimately113vilagesin27townswereincludedinthesurvey.Thisstudyfocusedonthemothers andgrandmothersofleft-behindchildrenunder3.Questionnaire wasusedtocollctthedataofleft-behindchildrenunder3 years old and their maincaregivers participating in the survey,and Zung Self-rating Depresion Scale(ZSDS)was used to assessthedepresionstatusofcaregivers.MultivariateLogisticregresionwasusedtoanalyzethedeterminantsofdepressionin the maincaregiversof eft-behindchildren.ResultsAtotalof728subjectswere includedinthisstudy,icluding 282mothes and 446 grandmothers. The overall incidence of depressive symptoms was 32.8% (239/728).The prevalence of depression among mothers and grandmothers of left-behind children was 29.8% (84/282)and 34.8% (115/446)respectively,with no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 between two groups ( Pgt;0.05 ). Multivariate Logistic analysis revealed that for mothers,caring for 1-year-old children(OR=2.041,95%CI=1.065-3.913),2-3-year-old children(OR=2.128,95%CI=1.023-4.425), and experiencing caregiving stress (OR=4.043,95%CI=2.152-7.594) were risk factors for depression ( Plt;0.05 ).A mean communication time ?10 minutes per time with absent fathers ( OR =0.396,95 %CI: =0.175-0.898)was a protective factor against maternal depression( P lt;0.05).For grandmothers,looking after girls rather than boys(OR=0.506,95%CI=0.331- 0.772)was a protective factor for depression ( Plt;0.05 ).Conversely,being 60 years or older(OR=1.879,95%CI=1.082- 3.261),self-rated health status affctingcaregiving(OR=2.402,95%CI=1.364-4.231)andchildren's mothers cumulative longer absence from home(OR=2.468,95%CI=1.059-5.751) were the risk factors for depression( P lt;0.05).Conclusion Theincidenceofdepressionamongfemalecaregiversofleft-behindchildreninruralChinaishigh.Mothersandgrandmothers, astheprimarycaregiversofmostleft-behindchildren,experienedifferentfactorsafectingdepression.Olderchildren,high caregiving stressareiskfactorsformateraldepresio,whereas greatercommunicationwiththechildren'sfathers isprotective factorfor materaldepresio.Gandmothersfceahigherriskofdepressionwhenadvanedage,self-reporthealthstatusfacts caregiving,and children's mothers areabsentfrom homefor extended period,whilecaring fora granddaughterisa protective factor against grandmother's depression.
【Key words】 Depression;Caregiver;Left-behind children;Rural left-behind women;Root cause analysis
看護人是幼兒在成長關鍵時期接觸最親密、最頻繁的人,在兒童早期發展中發揮關鍵作用[1],看護人的心理健康是影響兒童健康的關鍵因素之一。有研究表明,母親有抑郁傾向,孩子患各種精神疾病的風險增加,包括抑郁癥和行為障礙等各種內外化問題[2-4],有心理健康問題的母親照料質量可能較低,與兒童的積極互動較少,且溝通效率較低[5]
目前我國貧困農村地區留守兒童現象普遍[4],父母一方或雙方外出就業,通常由留在家鄉的母親或祖母擔任兒童主要看護人的角色。既往研究發現,農村兒童看護人約 80% 為女性[6-8],女性患抑郁癥的可能性為男性的2倍[9],同時與城市女性相比,農村女性的心理健康服務可及性更低,但目前關注留守兒童女性看護人抑郁的研究較少,尤其針對母親和祖母抑郁的差異性研究。不論是從留守兒童看護人這個角色所承擔的責任和壓力,還是從農村精神健康服務可及性來看,她們是需要受重點關注的人群。有研究發現主要看護人中,祖母的抑郁率高于母親[10],母親和祖母年齡、健康狀況等因素有所不同,可能面臨不同的抑郁患病風險。在中國貧困農村地區留守兒童看護人中,分別研究和比較母親和祖母兩類主要的看護人角色的抑郁患病現狀和影響因素,對于改善不同人群心理健康狀況具有實際價值,是促進兒童早期發展的關鍵因素。
1對象與方法
1.1研究對象
本研究數據來自聯合國兒童基金會2018年4—7月開展的“貧困地區留守兒童健康和發展促進項目”的家訪干預的基線調查。該項目在中國東、西部地區5個省選擇5個貧困縣進行,分別為江西省于都縣、貴州省三穗縣、四川省通江縣、河南省盧氏縣和河北省平山縣,每個縣選取1\~2個鄉鎮作為項目鄉鎮。其中于都縣、三穗縣、通江縣和盧氏縣4個縣3歲以下留守兒童數量較多,采用多階段分層抽樣的方式選擇項目村,將各項目鄉鎮中的村根據3歲以下兒童數量分層,以村為單位進行隨機整群抽樣,每層隨機抽取3個村,平山縣由于干預村數量較少,因此將所有干預村納入調查。原始研究為干預研究,因此在同一項目鄉,根據收入水平、與縣城的距離、3歲以下兒童的數量匹配對照村,若有多個村符合條件,則隨機抽取1個對照村。最終27個鎮的113個村莊納入基線調查,村內所有符合納入標準的3歲以下留守兒童及其主要看護人作為調查對象:兒童0\~35月齡;兒童在村內常住,且其父母至少一方外出務工;看護人同意參與調查。
本研究基于基線調查數據,選取留守兒童主要看護人中的母親和祖母作為研究對象,缺失數據通過刪除缺失值的方法進行處理,共得到樣本728人,其中留守兒童母親282人,祖母446人。
1.2 研究內容和方法
使用Zung氏抑郁自評量表(ZungSelf-ratingDepressionScale,ZSDS)評估留守兒童主要看護人的抑郁狀態。ZSDS包含20個自評條目,由受試者根據其1周內出現的癥狀和主觀感受評分,每題為1\~4分。20個條目的分數相加得到總粗分,粗分乘以1.25后取其整數部分得到標準分。依據中國常模標準分為53分[\"],總分 lt;53 分為無抑郁, ?53 分為抑郁。看護人抑郁情況為原項目調查的一部分。
基于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多指標類集調查(MultipleIndicatorClusterSurveys,MICS)設計問卷,采集人口學信息、主要看護人特征和留守兒童父母外出情況等,包括兒童的性別、月齡,以及主要看護人與兒童的關系、性別、受教育程度、自評健康狀況、自評看護壓力和家務壓力。采用家用電器和車輛的種類數反映家庭經濟水平,分別為電視、電飯煲、冰箱、洗衣機、空調、電腦、摩托車/三輪車、汽車。通過父母累計外出時間、外出時與兒童看護人的聯系方式、聯系頻率和聯系時長等評估留守兒童父母外出相關情況。
1.3質量控制
研究設計階段對調查方案和調查工具進行充分討論,并征求專家意見,通過預調查對問卷和流程進行檢驗和調整,保證問卷質量與項目可行性。項自實施階段,通過電子問卷收集、保存、傳輸和管理信息,對參與調查的人員進行統一培訓,提高一致性和問卷調查質量。現場調查過程中,由熟悉研究設計和問卷的課題組成員作為督導人員,督促現場調查工作并解決現場調查遇到的問題。至少有2人同步清理數據庫并進行核對。
1.4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27.0軟件進行統計學分析,采用 (20描述連續變量,兩組間比較采用 χt 檢驗。采用頻率和百分比( % )描述分類變量,組間比較采用 χ2 檢驗。采
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探討留守兒童主要看護人抑郁的影響因素。采用雙側檢驗,以 Plt;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結果
2.1研究對象的抑郁情況
本研究共納入728名0\~3歲留守兒童女性看護人,ZSDS評分為( 47.9±10.4 )分,抑郁檢出率為 32.8% (239/728)。留守兒童主要看護人中282名( 38.7% )為兒童母親,446名( 61.3% )為祖母,留守兒童母親的ZSDS評分為( 47.3±10.2 )分,抑郁檢出率為 29.8% (84/282),祖母的ZSDS評分為( 48.2±10.5 )分,抑郁檢出率 34.8% (155/446)。留守兒童母親和祖母的ZSDS評分、抑郁檢出率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 t=1.123 , χ2=1.932 , Pgt;0.05 )。
2.2看護人抑郁的單因素分析
不同兒童年齡、兒童性別、擁有家用電器或交通工具數量、看護人年齡、看護人受教育程度、家務壓力、與外出父親聯系頻次、父親外出務工累計時長占兒童年齡比例的留守兒童母親抑郁檢出率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 Pgt;0.05 );不同健康狀況影響看護、看護壓力、與外出父親平均聯系時長的留守兒童母親抑郁檢出率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 Plt;0.05 ),見表1。
不同兒童年齡、看護人受教育程度、家務壓力、與外出父親聯系頻次、與外出母親聯系頻次、與外出父親平均聯系時長、父親外出務工累計時長占兒童年齡比例的留守兒童祖母抑郁檢出率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 Pgt;0.05 );不同兒童性別、擁有家用電器或交通工具數量、看護人年齡、健康狀況影響看護、看護壓力、與外出母親平均聯系時長、母親外出務工累計時長占兒童年齡比例的留守兒童祖母抑郁檢出率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 Plt;0.05 ),見表2。
2.3看護人抑郁的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以留守兒童看護人是否抑郁為因變量(賦值:是 =1 ,否 =0 ),以兒童性別、兒童年齡以及家庭經濟狀況等根據專業判斷可能與看護人心理健康有關的因素,以及單因素分析結果有統計學意義的因素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兒童年齡為1~ 、2~3歲,有看護壓力是留守兒童母親發生抑郁的危險因素( Plt;0.05 ),與外出父親平均聯系時長 ?10min/ 次是留守兒童母親發生抑郁的保護因素( Plt;0.05 ),見表3。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兒童為女童是留守兒童祖母發生抑郁的保護因素( Plt;0.05 ),看護人年齡 ?60 歲、健康狀況影響看護、母親外出務工累計時長占兒童年齡比例高是留守兒童祖母發生抑郁的危險因素( Plt;0.05 ),見表4。
3討論
3.1女性看護人抑郁發生率高
本研究主要分析中國農村地區0~3歲留守兒童女性看護人的抑郁現況,并探索母親和祖母這兩種主要的看護人抑郁的影響因素。本研究人群的抑郁檢出率為32.8% ,與既往研究接近(中國農村地區兒童看護人有(204號 23%~40% 存在心理健康問題[7-8,12-13])。有研究顯示,我國成人抑郁障礙終生患病率為 6.8% [14],家庭主婦、分居者的患病風險顯著高于有工作者和同居者,由此可見中國農村地區留守兒童女性看護人面臨較高的抑郁患病風險。
3.2影響母親與祖母抑郁因素
外出務工是女性看護人抑郁的共同影響因素,不論對于母親還是祖母,父母外出情況均與抑郁的發生有關,但產生影響的因素有所不同。對于母親,與外出父親保證一定的交流時間有助于降低抑郁風險,夫妻長時間的分離可能彼此在生活和精神上的相互扶持日漸缺乏[15],與外出父親保持溝通,分享異地的生活,有助于緩解母親獨自在家產生的孤獨感,有研究認為分享家庭生活信息與更高的家庭幸福感有關[16]
對于祖輩,兒童母親累計外出時間越長,抑郁風險越高。農村老年女性在本該接受照料的年齡,仍然扮演兒童看護人的角色,隔代照料使其遭遇照料缺失和照料責任繁重的雙重危機[15]。研究發現不與子女同住但與孫輩同住會強化隔代照料的負向健康效應,與子女同住有助于緩解這種負向健康效應[17]。在中國傳統家庭關系中,與父親相比,兒童母親更傾向于與祖輩一同擔任兒童看護人的角色,因此母親外出務工時間越長,也就意味著祖輩擔任主要看護人的時間越長。研究發現較短時間的隔代撫養對中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有積極影響,但這種積極影響隨撫養時間增加而下降[18]
兒童的特征與看護人心理健康有關,相比于 lt;1 歲的兒童,兒童 ?1 歲時母親患抑郁風險升高。既往也有研究發現,看護人的抑郁風險比例與嬰幼兒月齡呈正相關,男孩的看護人抑郁風險比例比女孩的看護人更高[0]。隨著嬰幼兒年齡增長,相應的喂養改變和語言、運動等系統迅速發展,需要看護者給予相應的照護與互動,農村母親可能面臨照護經驗和援助不足的情況,感知到較大的負擔和負面情緒。祖母照看男童時抑郁發生率高于照顧女童,可能與男童更加活潑好動有關,使看護精力有限的老年人產生更高的身心負擔。
研究發現,看護壓力是母親抑郁的重要影響因素,自我感覺看護壓力較大的母親抑郁發生風險更高,既往研究發現照顧負擔與抑郁傾向呈正相關[19-20]。兒童母親因看護兒童耗費大量精力與時間,大多只能從事農業勞動或就業門檻較低的臨時性非農勞動[21],可能面臨職業受影響、缺少合理的社交、照料經驗不足等問題,從而產生負面情緒。同時丈夫外出后,家務勞動、養老人和照顧孩子需要留守在家的母親親力親為,進一步加重了照顧負擔。
對于祖父母,年齡和自我感知的健康狀況與心理健康相關,本研究發現年齡 ?60 歲的看護人抑郁風險更高,與既往研究發現一致「11-12],年齡較大的成人或兒童看護人顯示更高的抑郁患病率。另外自我感覺健康狀況影響看護的祖父母抑郁發生率更高,一方面兒童祖父母處于中老年階段,本身具有較高的慢性病患病率[21],另一方面缺少兒童父母的直接幫助,隔代照料對祖輩的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均可能產生負面影響[17]。多項研究發現自評健康狀況與老年人抑郁癥狀的發生有關[22-23],自我評價從調查對象主觀角度出發,自評負面的老年人常感知健康狀況對日常活動帶來影響,也更悲觀,易出現抑郁癥狀[22]
與既往研究結果有所不同[8],本研究并未發現家庭經濟情況對留守兒童母親或祖母的抑郁有顯著影響。可能由于研究在經濟欠發達地區開展,家庭經濟差距較小。也可能由于家庭擁有電器和交通工具的數量并未較好地反映研究對象家庭經濟水平,需要進一步考慮其他因素。
3.3建議
可從多方面采取有針對性的干預措施和公共政策應對看護人抑郁及其對兒童早期發展的不利影響。一方面可以提高農村地區托幼服務的可及性,在經濟、看護知識與技能等方面對留守兒童看護人給予支持,減輕照顧負擔。另一方需要改善農村地區老年健康服務工作質量,完善老年健康服務體系,使農村老年慢性病得到有效治療和管理。除此之外,需要增加農村地區心理衛生專業醫生、定期開展心理健康篩查和健康教育活動等,多種方式促進農村地區心理衛生建設,促進留守人口與外出務工的家人進行高質量的溝通,有利于改善農村地區留守兒童看護人的身心健康水平。提高農村女性心理健康水平,關乎新時代鄉村建設,也關乎下一代人口的發展與人力資源。
作者貢獻:夏玉雯負責數據分析,結果解釋,撰寫論文;石慧峰負責文章構思與框架設計;李夢詩負責整理數據,文章的修訂;張敬旭負責研究的構思與設計,文章的修訂;王曉莉負責文章的質量控制與審查,對文章整體負責,監督管理。
本文無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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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3-10;修回日期:2024-07-10)(本文編輯:賈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