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碼與對話：廣西地域文化面向東盟的跨語際傳播

在全球化背景下，“一帶一路”倡議如同一張宏偉藍圖徐徐展開，文化交流超越了簡單的藝術呈現與商品交易，成為連接不同文明、深化區域合作的基石。憑借得天獨厚的地理毗鄰優勢及其多元且獨特的地域文化歷史積淀，廣西宛如一架橋梁架設于中國—東盟的文化傳播中，為跨語際傳播提供了豐富的素材。然而，在跨語際傳播中，文化認知偏差和交流失衡使得地域文化的傳播面臨諸多挑戰。如何在復雜的跨語際傳播中，精準解讀地域文化內涵并有效開展地域文化傳播，實現“地域經驗”向“普遍語法”的認知躍遷，是亟待解答的核心問題。

一、廣西地域文化面向東盟的跨語際傳播：解讀與對話

跨語際傳播的核心在于理解文化交流絕非兩種或多種語言的一一對應，而是加入文化語境和表達方式的傳達，因此對廣西地域文化的解讀并非單純的語言轉換，而是一場精妙且復雜的社會文化協商，要求以敏銳的觸角捕捉東盟各國人民的文化語境與接受心理，即解讀既要忠實廣西地域文化的內涵，又能引起東盟各國人民的情感共鳴，在平衡中實現文化交流的目的。

（一）跨語際傳播中面向東盟的文化解讀

1.文化元素的解讀

文化元素的解讀是跨語際傳播的基礎。跨語際傳播中，要深入了解廣西地域文化中蘊含的文化內涵，挖掘其與東盟文化的共通之處，將其轉化為東盟各國人民接受的語言和符號，同時保留自己的獨特魅力。

廣西文學是廣西地域文化傳播的重要載體，其傳播應著重選擇具有全人類共同價值和情感共鳴的作品。梁紅濤提出，“‘可接受性’明顯的作品須蘊含著豐富的民族性和世界性因子，民族性所展現的‘異質性’吸引異域讀者，世界性所體現的‘共通性’使異域讀者易于接受，這兩種特性最大程度保障了中國文化的有效傳播”①。“廣西三劍客”之一東西的《篡改的命》中主人公汪長尺高考被頂替，又在中國傳統婚姻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和小文結婚，最后還試圖把兒子送給方知之來完成一家三代務農都無法改變的命運……作品不僅在國內獲得廣泛關注，而且在東盟各國人民中被理解和接受。越南麗芝文化傳媒公司CEO阮麗芝稱：“小說《篡改的命》讓我找到了深深的共鳴，因為我的伯伯與書中主人公經歷類似，考上大學卻被人頂替，從而改變了一生的命運。這樣的作品深深打動了我，我相信也能打動很多越南讀者?！?/p>

廣西戲劇文化同樣熠熠生輝。20世紀60年代彩調劇《劉三姐》風靡全國，成為時代的文化記憶；進入21世紀，彩調劇《劉三姐》傳承創新，以戲為媒，連接東盟，走向世界。2005年以來，從廣西出發，該劇目在東南亞多國進行商業演出，劇目主題內容伴隨時代發展，提取了劉三姐智慧、勇敢、追求自由和愛情等核心元素，并對其舞美藝術進行升級，使其在保留經典韻味的同時符合當代審美。近年來，以中國—東盟（南寧）戲劇周為載體，這片南疆熱土孕育的邕劇、廣西粵劇等地域特色鮮明的劇種不斷走進東盟，共展東方戲劇之美。不只如此，南寧市民族文化藝術研究院還與泰國藝術發展大學、緬甸戲劇組織、越南國家嘥劇院等單位合作編寫《中國—東盟戲劇劇本互譯》叢書等，力求實現不同民族的文化交流互鑒。

廣西的物質文化和非物質文化交相輝映，共同編織出獨具魅力的地域文化符號圖景，為跨語際傳播提供了豐富的素材。壯錦、繡球、花山巖畫等，是凝固的歷史；廣西三月三、侗族大歌、瑤族盤王節等，是流動的旋律。在跨語際傳播中要理解其動態建構本質，如繡球從壯鄉歌圩的定情信物，到東盟博覽會的文化使者，實現了“能指”向“所指”的語義轉變，印證了文化交流的動態和創造過程。

2.傳播策略的解讀

傳播策略的解讀是跨語際傳播的關鍵?？缯Z際傳播中，要根據東盟各國人們接受的語言和文化符號有針對性地制訂傳播策略，要綜合考慮傳播渠道的選擇、特色地域文化內容的選編、文化交流合作的形式以及受眾的反饋等因素。如彩調劇《劉三姐》面向東盟的傳播中存在著語言和文化差異等障礙，戲劇中獨特的“三聲腔”因譯介原因導致音韻斷裂，宣揚的“以歌為劍”的反抗精神也難以被東盟受眾理解，反映出“能指”與“所指”的分離；廣西師范大學推出的“新西南劇展”再次激活了抗戰時期桂林文化城題材的戲劇創作熱情；《龍隱居》《破陣曲》《花橋榮記》等原創戲劇相繼問世，讓紅色基因與當代審美形成對話，成為廣西乃至中國戲劇界的一個亮點，但這個亮點由于“文化維模”原因并沒有完全傳播到東盟受眾的面前。文化維模功能使文化圈對外來文化起到了一種選擇作用和自我調節、自我完善的作用，使強勢文化對處于弱勢文化的入侵不能長驅直入，而受到一定力量的阻礙與抗衡②。因此，應根據不同的傳播內容和目標受眾，選擇合適的傳播媒介，通過發揮媒介的中介作用，推動不同地區的文化交流、文明互鑒，進而推動構建人文共同體③，傳播內容也應注重突出廣西地域文化的特色，展現廣西的獨特魅力。同時，應積極與東盟各國加強文化交流與合作，共同舉辦文化活動，促進相互了解，如中國—東盟（南寧）非物質文化遺產周、中國—東盟文化月等的舉辦。此外，在傳播過程中，應注重收集受眾的反饋意見，及時調整傳播策略，提高傳播效果，促進文化交流，為“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貢獻力量。

（二）跨語際傳播中面向東盟的文化對話

中國廣西與東盟雖有著地理毗鄰優勢，也有著相似的文化淵源，但實際的文化對話仍舊面臨著諸多挑戰，阻礙了文化交流的深度和廣度，也影響了文化傳播的效果。

首先，文化認知偏差形成了文化交流的屏障。這種偏差來源于文化交流雙方對于彼此文化缺乏深度了解，存在刻板印象。如部分中國民眾對于東盟國家的印象仍舊停留在旅游宣傳和媒體報道的層面，將東南亞文化等同于“陽光沙灘”“廉價商品”，未能了解其歷史、語言、宗教等深層次文化。東盟各國的很多人民對中國文化也存在認知偏差，他們獲取信息渠道單一，形成先入為主的印象。如認為廣西是欠發達地區，壯族文化是漢族文化的附屬品，對中國目前的發展現狀存在誤解等，導致雙方的文化交流浮于表面，難以形成深層的價值觀認同。

其次，文化交流失衡制約了文化交流的平等性。以經濟實力為支撐，中國處于文化強勢地位，在文化交流的過程中更多偏向于文化輸出，反觀東盟，向中國的文化輸出則相對薄弱。2010年以來，東盟文學在我國出版體量總體較小，如《同一條河流：中泰當代文學作品選》中收錄中國廣西短篇小說、泰國短篇小說各5篇，中國廣西詩歌、泰國詩歌各10首。我國現存的東盟作家譯作少、流傳度低，有人甚至評價“作品像是故事會，缺乏應有的深度”④。

最后，文化傳播效果“水土不服”影響了文化交流的實際價值。很多精心翻譯的文化作品失去了原有的韻味和內涵，如一些朗朗上口的古詩，翻譯后則平淡無奇。很多在中國流行的文化元素在東盟國家則是禁忌。一部注重敘述中國社會變遷的電影在中國可能座無虛席，但是印尼的觀眾則更傾向于輕松幽默的題材，從而難以產生共鳴，未能有效傳播。

二、廣西地域文化面向東盟傳播機制探析

在全球化背景下，文化軟實力的動態博弈歸根結底體現為不同文化所代表的核心價值觀的碰撞與融合。因此，廣西地域文化面向東盟的傳播，不僅僅是一種宏觀層面的文化展示，更是一種跨文化交際的戰略?；趶V西與東盟文化對話的困境分析，從傳播內容、傳播主體、傳播形式和傳播趨勢四方面探討其傳播機制的構建，以期實現有效跨語際傳播，促進中國廣西與東盟的文化交流與合作。

（一）傳播內容：溝通元與文化編碼解碼機制

北京大學陳剛等在《創意傳播管理：數字時代的營銷革命》中提到，溝通元源于迷因（meme）一詞，其本義是模仿或復制，后在哲學、文學等諸多人文社會科學領域得到廣泛使用⑤。溝通元沒有固定的表現形式，只是一個能引起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共同關注一個元點的文化單元，是一個能激發情感共鳴的傳播單位，所產生的文化共情基于共同的文化價值要素。因此，在廣西地域文化面向東盟的傳播中，要找準類似的溝通元并有效利用。

首先，需要精心的文化編碼。這不僅是簡單的文化元素直觀翻譯，而是打破“他者”視角，轉向共通價值挖掘的過程，因為單向的文化輸出難以實現有效的跨語際傳播，容易產生“文化折扣”?；羲菇鹚沟热嗽岬剑骸霸谝环N文化的特定的電視節目、電影或錄像，在國內市場很具吸引力，因為國內市場的觀眾擁有相同的常識和生活方式；但在其他地方吸引力就會減退，因為那兒的觀眾很難認同這種風格、價值觀、信仰、歷史、神話、社會制度、自然環境和行為模式?！雹捱@就要求傳播者不僅要充分了解文化的獨特性，還要理解受眾心理與文化環境，并創建親近性文本。楊保軍指出，親近性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文本表達與解讀者期望方式一致；二是文本表達與其思維方式相匹配；三是文本表達與其解讀心理相契合⑦。由廣西文化產業集團出品的創意雜技劇《百越稻盛》在馬來西亞馬六甲市的駐場演出受到當地觀眾的好評，綠水青山中的蔥蔥稻田，村寨節日里的游戲狂歡，以及農家男女的辛勤勞作、愜意棲居、縱情歌舞……熟悉的稻作文化背景就是對外傳播中的有效溝通元，是兼容性較強的親近性文本，從而在文化共鳴與情感共振中實現了有效的跨語際傳播。

然而，僅僅依靠編碼還不夠，還需要充分考慮文化解碼的復雜性。這就意味著在跨語際傳播過程中要考慮到東盟各國的文化差異，對文化內容進行適當的調整和改造，以適應當地的文化環境，有效避免文化誤讀和沖突。廣西當代作家東西撰寫的《篡改的命》中所體現的教育制度與東南亞國家的教育制度大不相同，可能導致東南亞讀者對于小說中的核心矛盾——高考頂替事件難以理解。“高考”是中國教育發展進程的符號，許多人因為高考改變命運，因此有人想方設法頂替，在越南語版本的書籍中就要體現其內涵，實現“文化在地化”。如對比越南1975年統一前的“南北教育鴻溝”，并添加注釋補充說明中國高考制度的特殊性，引發越南讀者的共鳴，從而實現“文化輸出”到“價值共生”的躍遷。

（二）傳播主體：身份協商與文化適應機制

新時期隨著互聯網的普及和國際交往的增加，世界已進入一個公共外交的時代——公民個人的參與已日益成為對外文化傳播的重要渠道⑧。因此，在跨語際傳播過程中，傳播主體的角色至關重要，他們承擔著“文化傳遞者”向“關系共建者”的轉型重任，具備多重身份。而Deaux認為多重身份之間是可以協商的，強調身份在自我定義中所占據的位置，在預測認知和行為方面具有重要意義⑨。即作為傳播主體，要在跨文化互動中不斷調整和協商自己的身份，更好地與受眾建立聯系。因此，傳播者要充分了解東盟受眾的文化適應狀況，依據實際情況調整傳播策略，如華裔或漢語熱愛者。其中，在桂東盟留學生是具備該類身份的傳播者代表，他們具有文化背景、文化語境的異質性，又有著在中國本土的切身體驗，“雙棲”身份的獨特性使他們不僅能夠成為中國故事的受眾，更有可能成為中國故事的講述者和承擔跨文化交流任務的“民間大使”。

此外，傳播者自身的文化適應也不容忽視。格拉夫斯認為文化適應并不總是單方向的同化，這一過程會產生反作用力導致交往雙方行為的變化⑩。因此，傳播主體在傳播過程中要保持文化自信，充分展現廣西地域文化的獨特魅力；同時，也要尊重和理解東盟文化，能夠敏銳地捕捉不同文化之間的差異，并采取恰當的溝通方式，避免文化誤解和霸權主義傾向，從而構建和諧共生的跨語際關系。

（三）傳播形式：新媒體賦能與文化展演機制

全球化時代以來，傳統媒體如報刊、廣播等面臨著巨大的挑戰，而以數字技術為基礎，以互聯網為載體的新媒體迅速崛起并取得迅猛發展，呈現出規模小巧、觀點多樣、傳播便捷的研究特性。新媒體不僅改變了信息傳播的方式，也為廣西地域文化面向東盟的傳播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新機遇。通過新媒體賦能，文化傳播掙脫時間和空間的束縛，打破國界和民族的藩籬，創新傳播渠道，倡導生產技術民主化，推動生產模式從專業生產內容（PGC）到用戶生產內容（UGC）再到人工智能生產內容（AIGC）的轉變。未來，可以利用直播平臺和短視頻等形式，邀請廣西的手工藝人、文化名人、美食達人等進行在線直播，向東盟受眾展示廣西的文化魅力。同時，鼓勵東盟留學生或漢語學習者利用社交媒體分享自己在中國的學習和生活體驗，創作反映彼此友好交流的文學作品或視頻作品，鼓勵他們打破認知偏差，從自身文化背景出發，為廣西與東盟的文化傳播注入新的活力，用他們的聲音講好中國故事。

但僅僅借助新媒體平臺還不夠，還需要開展一系列具有吸引力的文化展演活動，將廣西地域文化更直觀、更生動地呈現在東盟受眾的面前?？梢越梃b故宮博物院的數字化轉型經驗，利用VR、AR、AI等技術，打造廣西地域文化沉浸式體驗內容，將文學作品進行本地化翻譯，戲劇等影視作品進行本地化演繹，文化符號進行本地化融入，提升廣西地域文化在東盟市場的競爭力和影響力。此外，還要善于打造文化IP，將獨具地方特色文化的代表作品，化身為一個極具辨識性的文化符號。如當代劉三姐的系列文化作品，不僅蘊含反抗壓迫、追求自由、贊美愛情的精神內核，還呈現了一種傳承創新的創作特點。對“劉三姐”的宣傳，應以山歌、影視劇、動畫片、游戲、媒體話題等藝術形式作為創作媒介，形成融合新媒體賦能與文化展演形式為一體的“劉三姐”文化IP，凸顯廣西地域文化的代表特性，促進中國—東盟文化交流，實現中國—東盟的跨語際實踐。

（四）傳播趨勢：契機把握與融合發展機制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動員各方面一起做思想輿論工作，加強統籌協調，整合各類資源，推動內宣外宣一體發展，奏響交響樂、大合唱，把中國故事講得愈來愈精彩，讓中國聲音愈來愈洪亮。近年來，為推動中國廣西—東盟文化交流與發展，政府部門、文化機構和民間組織搭建多層次文化交流平臺。據悉，中國—東盟（南寧）戲劇周自2013年起累計吸引國內外272個文化機構、藝術院團參與，匯集了中國昆曲、藏戲、粵劇與泰國孔劇、柬埔寨皇家舞劇、馬來西亞瑪雍戲等多元劇種，促成了中國、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和菲律賓等多國藝術家聯合演繹戲劇《羅摩衍那》，架起了中國—東盟文化藝術互鑒互融的橋梁，成為講好中國故事、廣西故事的有效載體。此外，廣西文聯和作協也積極承辦“中國·湄公河國家文學論壇”“漓江文學之夜”等活動，推介了十幾部中國廣西作家作品翻譯到越南、馬來西亞、泰國和柬埔寨出版；積極推動東盟文學走進中國廣西，邀請東盟作家到廣西進行文學講座，開展采風活動，促進中國作家與東盟作家及作家組織之間相互了解，推動中國與東盟的文學交流向更高更廣更深方向發展。國之交在于民相親，民相親在于心相通。以文化交流、民俗活動等為契機，面向東盟傳播中華文化，特別是廣西的優秀傳統文化和民族文化，實現“文化+”從“點狀突破”向“網狀共生”演進的融合發展趨勢。

三、結論

廣西地域文化面向東盟的傳播，是一項漫長的文化遠征，亦是一項充滿挑戰的時代任務。唯有深耕本土，充分發揮廣西的地域文化優勢，并輔以創新性傳播策略，構建內容—主體—形式—趨勢為一體的新型傳播機制，潤物無聲推動文化交流，才可最終為構建更加緊密的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貢獻獨特的文化力量。

【注釋】

①梁紅濤：《賈平凹小說“譯出”模式的文本選材嬗變》，《小說評論》2018年第2期。

②種海峰：《簡論跨文化傳播與沖突的四個規律》，《深圳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0年第6期。

③袁靖華：《人文共同體傳播：國際傳播話語體系新突破》，《對外傳播》2021年第2期。

④劉沁秋、徐辰：《“亞洲經典著作互譯計劃”背景下的中國—東盟文學互譯發展研究》，《出版參考》2021年第10期。

⑤陳剛、沈虹、馬澈等：《創意傳播管理：數字時代的營銷革命》，機械工業出版社，2012，第122頁。

⑥考林·霍斯金斯、斯圖亞特·邁克法蒂耶、亞當·費恩：《全球電視和電影：產業經濟學導論》，劉豐海、張慧宇譯，新華出版社，2004，第45頁。

⑦楊保軍：《創制親近性文本：跨文化有效傳播的重要基礎》，《國際新聞界》2001年第6期。

⑧曾繁旭：《公民傳播研究的理論路徑與現實關照》，《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09年第3期。

⑨Deaux，K.（1993）.Reconstructing Social Identity，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Bulletin， 19，4-12.

⑩ Graves，T.1967.Psychological Acculturation in a Tri-ethnic Community.South-Western Journal of Anthropology 23（4）：337-350.

（李曉源、鄒佳佳，南寧師范大學國際教育學院。本文系2023年廣西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課題“面向在桂東盟留學生講好廣西故事研究”的階段性成果，項目批準號：23FYY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