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桂宏
[摘要]城市流動兒童是現階段我國各城市發展中的一個特殊的弱勢群體,由于復雜的主客觀因素的影響,他們的健康成長尤其是心理的健康成長正遭受著巨大的威脅。調查表明,近四分之一的流動兒童長期籠罩在自卑心理的陰影下,造成了他們的人格發展受阻以及諸多心理和行為問題。
[關鍵詞]流動兒童;社會化;自卑;超越
[中圖分類號]G6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2684(2009)06-0004-04
據國家統計局有關資料顯示,中國目前有超過1億的農民在城市打工。這些只身前往城市的農民工有了相對固定的收入及住所后,開始將孩子帶到身邊,于是在城市里形成了進城務工人員子女這樣一個數量龐大的特殊群體,相對城市兒童來講,這一群體往往居無定所,因此被稱為“流動兒童”。
流動兒童在進入城市生活、學習后,往往會面臨一個艱難的社會適應期。社會適應是個體逐步接受現在社會的價值觀、生活方式、道德規范和行為準則的過程。少年兒童時期是個體早期社會化的重要時期,早期社會化主要指從4歲、5歲到小學、中學時期,這個過程中個體的經歷會影響他們的終身發展。而流動兒童絕大部分都處在這一時期。
流動兒童生活在城市,又不同于普通的城市孩子,特殊的社會和家庭背景,使他們在心理上經歷著其他同齡人不曾經歷過的壓力和掙扎。剛剛結束的對約有近2000萬的中國流動兒童狀況抽樣調查顯示,有近四分之一的流動兒童因受歧視而自卑,他們大多性格內向,不容易與同學和老師溝通。他們已感覺到了自己與城市孩子的差別,以及這種差別在城市壁壘面前的難以逾越,這種強烈的不平等感將加深他們的被歧視感、對立感和自卑感。如果不對他們進行真正有效的教育,不幫他們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及時戰勝自卑,形成健康的心理,他們很可能會產生對整個社會的不滿甚至仇恨情緒,從而出現嚴重的心理和行為問題。
一、關于“自卑感”的理論
所謂自卑,是指個人由于某些生理缺陷或心理缺陷及其他原因而產生輕視自己,認為自己在某個方面或其他方面不如他人的情緒體驗。自卑對人的心理發展有很大影響。阿德勒認為,每個人都有先天的生理或心理欠缺,這就決定了每個人的潛意識中都有自卑感存在。而且隨著人生的發展,在個體社會化的過程中,原有的自卑感在不斷地得到補償之后新的自卑感又不斷地被發現。沒有人能長期忍受自卑感,它一定會迫使他采取行動來解除自己的緊張狀態。如果處理得好,會使自己不斷地超越自卑去尋求優越感,達到人格的完善,這樣,他們就能夠從自卑走向超越;若處理不好,自卑容易消蝕人的斗志,就像一把潮濕的火柴,再也燃不起興奮的火花。長期被自卑籠罩的人,不僅心理活動失去平衡,而且也會誘發生理失調和病變。在我們的調查中發現,許多流動兒童總覺得自己家里窮、地位低是沒面子的事,與同學相處時敏感而自卑,往往采取逃避、自閉的做法,久而久之,產生了諸如極度自卑、不安、孤僻等心理問題,有的發展成自閉癥、抑郁癥,甚至因此而退學。
阿德勒認為,人有了自卑感,也就有了補償的需要,不斷地補償而又不斷地發現新的自卑,于是又向新的優越努力。這種不斷追求優越,實現新目標,克服自卑感,達到人格完善的過程就是超越。阿德勒相信心理治療和兒童教育的目的就是給人提出目標定向,這種目標就是追求優越,人生的主導動機就是超越自卑,追求優越,否則就會得心理疾病,甚至失去生活的勇氣。因此,自卑感是推動每個人去獲取成就的主要推動力,一個人正是感到自卑,才會千方百計地去尋求補償,超越自卑。基于此,流動兒童應該坦然面對在城市生活和學習中體驗到的種種自卑感,樹立遠大目標,實現自我超越。
同時阿德勒認為,每個人都具有與人、與自然、與社會和諧相處的先天需要,這種需要就是社會興趣。他強調,人的重要性是依他們對別人生活所作的貢獻而定的,真正的生活意義在于對別人和社會發生興趣以及能與人合作。在阿德勒看來,人們對生活意義的錯誤理解往往起自兒童時期,從小樹立牢固的社會興趣是一個人不斷超越自卑、追求優越目標的重要保證。
因此,對于流動兒童來說,首先我們應加強早期教育,從增加兒童的社會興趣人手,使他們獲得正確的生活意義,進而培養其對他人、對社會以及對自己良好的態度,形成積極的人生觀、價值觀。
其次,引導流動兒童適度提高自我期望,善于發現自己的長處,肯定自己的成績,并且讓優點長處進一步放大。一個人只有客觀地評價自己和他人,與他人進行正確的社會比較,才有助于肯定自己,才可能克服自卑感。
再次,引導流動兒童積極參加社會交往活動,增加成功的交往體驗。自卑者總是把自己孤立起來,避開與人的交往,而越不與人交往,就越怯于交往,也就越容易滋生自卑感。如果自卑者能積極參加交往活動,不斷增加并享受交往成功的體驗,自信心就會不斷增強。
二、流動兒童產生自卑心理的原因分析
導致流動兒童產生自卑心理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結合走訪以及問卷調查,筆者下面從主客觀兩方面加以分析。
(一)從主觀方面來看
1,心智不成熟,認知能力低下。十二三歲以前的孩子心智很不穩定,本身自我認識能力差,容易夸大問題的性質,常常憑自己的想象走入心理“死胡同”。而13歲~18歲又是青少年心理發展的危險期。這個年齡段未成年人的心理容易趨向偏激逆反,若教育引導不當,他們很容易在心理和行為上出現偏差,嚴重的甚至走向犯罪。處于這個年齡階段的流動兒童如果缺乏良好的教育和引導,就更容易成為“問題兒童”。共青團廣東省委、廣東省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工作領導小組對廣州、深圳、汕頭、佛山等10個市、20多個縣區的調查顯示,廣東省未成年犯中有51.8%是外省的未成年人,且呈現不斷增長的趨勢。這些未成年犯大多數從廣東省外流入,或從廣東欠發達地區流入發達地區。他們幾乎都是農家子弟,且都只具有初中一、二年級以下的文化程度。許多外來未成年人由于缺少監護人的有效監管,對某些不法行為盲目模仿,或受到成年人教唆誤入歧途。
2,安全感、歸屬感缺失,情感需要得不到滿足。美國人本主義心理學家馬斯洛認為,安全需要、愛與歸屬的需要都是人的最基本的心理需求,這些基本需要若不能得到滿足,人就會產生“存在焦慮”,進而造成情感和行為失調。精神分析學家艾里克森也強調人格發展是連續的、漸進的過程,兒童早期的心理發展不良必將對其成年后的人格發展帶來不良的影響。流動兒童正處在人生發展的早期,不安全感、對環境的不適應、愛的缺失造成他們情感的匱乏。如果缺乏及時疏導和治療,輕則可能會造成他們成年后生活中的痛苦,重則會致使他們出現形形色色的反社會行為。
同伴交往在少年兒童的發展和社會適應中具有成人不可替代的獨特的重要作用。但是,與城市少年兒童相
比,流動兒童的同伴接納感更低,孤獨感更高。對于流動兒童來說,與城市少年兒童的交往具有更為特殊的價值。城市少年兒童是他們感受和認識城市社會的重要途徑,對城市同伴群體的歸屬感影響著他們對城市社會的歸屬感和他們的城市適應狀況。我們在揚州的調查中專門針對流動兒童與城市同伴的交往進行了考察。從總體狀況來看,流動兒童與城市少年兒童的交往并不是很多。僅有25.2%的流動兒童回答“在我的好朋友中,有不少是城里的孩子”,而僅有18.9%的城市少年兒童回答“在我的好朋友中,有不少是農村來的同學”。可見,流動兒童的交往大多集中于“身份”比較一致的流動兒童之間,城市少年兒童仍是他們的“圈外人”。這些孩子如果長期得不到來自城市的包容和尊重,他們的自卑心理就會加劇,從而產生“城市畏懼癥”。
3,自我身份認同混亂。流動兒童在心理上遠遠沒有真正融入城市,部分流動兒童甚至在身份認同上產生矛盾和困惑,成為“雙重邊緣人”。訪談中發現,雖然很多流動兒童在城市生活了很久,已經相當熟悉城市生活,但當我們問他是哪里人時,有很多孩子還是認為自己是“農村人”、“外地人”,有的甚至猶豫著說:“我也說不清楚我喜歡哪里。”有的孩子雖然說想留在城市生活,但談話中卻一口一個“我們農村人”。這說明戶籍依然是孩子們確定自我身份的重要標志。自我身份定位的不確定性往往給孩子們造成無形的壓力,在同伴交往中他們總覺得低人一等,自卑、孤僻等不良心理品質也就潛滋暗長了。
4,學習動機單一,學習壓力較大。調查發現,相當多的流動兒童具有較強烈的外在學習動機,表現出一種功利型的而非自覺型的學習動機。數據表明,流動兒童排在第一位的學習動機是“報答父母,讓父母生活得更好”(82.1%);其次是“考上大學”(54.1%);排在第三位的才是“獲得新知識”(36.1%)。也就是說,相當一部分流動兒童之所以好好讀書,更多的是出于對父母的感恩以及對考上大學改變命運的渴望。他們的學習活動以被動接受居多,主動參與不夠。同時,五成多的孩子曾經被別的同學欺負,近七成的孩子曾感到害怕、緊張、擔心。這種過分強烈的功利型外部學習動機往往造成孩子們在自我評價方面出現偏差:只要學習好。那就是一好百好;倘若學習不理想,那就一無是處了。而流動兒童在進入城市學校學習后,往往要經歷一個相當長的適應期,在跟城市兒童學習競爭中難免產生挫折,這進一步加強了他們的自卑感。
5,人格缺陷和心理問題。流動兒童介于城市和農村這兩個群體之間,短時間內難以適應城里的生活,也不愿意再回農村。因為父母的流動性大,頻繁轉學,使一些孩子錯過了受教育的黃金時間。認為城里的老師、同學看不起他們,存在一些心理問題,有一部分已經成為“問題孩子”。集中表現為社交焦慮、敏感多疑、孤獨感、自我評價消極、合作意識差等不同程度的性格缺陷和心理障礙。他們中有的性格內向,不容易與同學和老師溝通。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發布的《流動兒童的城市生活適應性研究》課題報告顯示,流動兒童表現出的內化行為問題較為嚴重。36.7%的孩子曾經有過回避與他人交往的行為,51.3%的孩子曾經被別的同學欺負,66.8%的孩子曾經感到害怕、緊張、擔心,比例都遠遠比城市少年兒童高出十幾個百分點(在城市少年兒童中,上述三個比例依次為25.1%、34.1%、52.2%)。如果對這些孩子不加強管理和引導,放任自流,后果將不堪設想。
(二)從客觀方面來看
1,城鄉二元差距。長期以來我國實行的城鄉分割的二元結構,形成了城市市民的“一等公民”的心態意識,阻止了廣大市民對流動人口及其子女的認同。絕大多數進城的流動人口處于一種半城市化狀態,居住邊緣化、生活孤島化、社會名聲污名化、社會認同內部化等同樣波及他們的子女。甚至有些地方政府出于對流動人口進城數量增加的擔憂,對流動兒童享受義務教育人為抬高門檻。
流動兒童在城市上學所遭受的不公待遇,是顯性存在的。比如,流動兒童上學要交納額外的借讀費,學費甚至雜費也要比城里的孩子高,有時還遭遇老師和城里學生的歧視等。即使這些孩子還不大懂事,卻已經分明地感受到這種不平等的存在。當然,在某種意義上說,孩子的這種身份認同和自卑感,是社會現狀的直接反映。事實也的確如此,僅因一個戶籍的原因,流動人口在社會福利和公民權利方面,與城市居民相比,就有諸多的限制和束縛,這是不必諱言的現實。由于所處的環境包括居住條件、經濟條件以及權益問題、戶口問題等都不如城市的孩子,而他們卻和這些“優越”的城市孩子生活在一起,無形的“社會比較”更會加深流動兒童自卑的主觀體驗。
2,社會歧視。從兒童心理發展的角度來看,歧視是對兒童最大的隱性傷害。農民工子女在城市插班到公辦學校讀書,或多或少的歧視讓孩子對自身的貧困有了認識,自卑心理從此產生。他們因此與社會產生隔膜、對抗甚至仇恨。一些地方專門設立的“民工子弟學校”或在公辦學校內部單獨編設“民工子弟班”,更是給農民工子女貼上了“標簽”,這些孩子會意識到自己是城市里的“異類”,是需要“隔離”起來的特殊群體。從農村到城市,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從行為方式到內心都要經歷一個起落的過程。不少剛到城市就讀的農民工子女,在日常行為等各方面確實有待教育去糾正。比如由于缺乏文明衛生的意識,隨地吐痰、丟垃圾的現象較普遍。而此時往往一個不友善的眼神、一句無意的呵責,都可能使他們脆弱、不穩定的心靈受到傷害,形成性格障礙。多數流動兒童生活在“城中村”,在經濟條件、公共設施、教育資源等方面與城市中心區有很大差距。我們走訪發現,他們多有被警察盤查的經歷,有些人的父母還曾被遣送,這些都會對流動兒童的心理產生負面影響。面對一起上學的城里孩子擁有的“家長接送、買課外讀物、輔導學習、請家教”等優越條件,部分流動兒童產生自卑心理也就不足為怪了。
3,家庭教育薄弱。流動兒童的家庭教育相對較弱,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親子關系不良。從調查的情況發現,流動兒童與父母溝通存在較多困難。這或許和進城務工人員的生活狀況有關系,他們往往把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養家糊口上,沒有更多的時間和孩子交流。
(2)家長自身素質欠佳。與城市居民相比,流動兒童的父母本身文化水平大多不高。我們的調查發現,這些來到城市居住的農民工文化程度普遍偏低,以初中、小學為主。加之忙于生計,既沒有閑暇時間有意識地系統地培養孩子良好的行為習慣、生活習慣和學習習慣,也沒有多少能力全面塑造孩子良好的思想品質和人格特質。進城務工人員教育程度的局限,使他們不能采取科學的教養方式來養育子女,而是采取粗暴的方式來強迫孩子接受自己的觀點,這也造成了孩子和父母之間的對立和沖突。
盡管流動兒童的父母普遍支持孩子的學習,但在學
習上實際能提供的幫助有限。這可能與流動兒童的父母大多從事工作時間長、勞動強度大的體力勞動有關,也與他們缺乏科學的家庭教育理念有關。流動兒童在來到城市后,面臨著各種新的挑戰和問題,如果不能得到家庭溫暖有力的支持,不能與父母保持良好的溝通,將不利于他們的社會適應。
此外,父母的形象是少年兒童成長中最重要的榜樣,對少年兒童各方面的發展有不容忽視的影響力。調查表明,由于流動兒童的父母大多是從事體力勞動或是做小生意的,他們在社會階層中的地位相對較低,很多流動兒童對父母的形象不滿,這將會對流動兒童的社會適應產生消極的影響。
(3)家庭居住環境較差。流動兒童大多居住在流動人口聚集的地區,多以租用住房為主,居住條件和社區環境均較差。走訪中我們發現,近一半的孩子不喜歡現有的居住條件,不喜歡自己居住的小區。他們普遍反映他們的課余生活貧乏,不能像城市少年兒童那樣經常看書讀報、看電影、觀看演出、外出旅游、逛公園和游樂場、去展覽館和少年宮、參加體育運動、參加同學聚會、參加公益活動等。他們在課余時間,經常去游戲廳和網吧,自個兒玩耍或帶弟妹一起玩,與鄰居其他小孩子一起玩游戲,四處閑逛等。惡劣的居住環境、單調的課余生活等對流動兒童的城市適應也造成了巨大的障礙。正如世界衛生組織專家委員會所指出:“與人生命的其他時期相比,兒童時期的心理健康問題與周圍環境有著更為直接的聯系。”
(4)生活場所經常變更。流動兒童在進城之后,由于其父母在城市的職業性質及場所的變換、其家庭與房東關系狀況的變化等原因,其居住的場所往往很不穩定,流動性大,常常搬家,變動住所。從我們的調查來看,已搬過家的流動兒童有226人,占回答總數(292人)的77.4%。這種住所的變動,使得這些孩子經常隨父母“漂流”,難以接受“一貫連續式教育”,錯過了受教育的黃金時間。同時面對變換頻繁的環境,他們往往會感到陌生、心慌,從而容易出現一定程度的自卑、孤獨與抑郁體驗。
4,學校教育缺失。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流動兒童在學校教育中的某些危機已經顯現。在他們幼小的心靈中,有著一種天然的不平衡和自卑心理。認為城里的老師、同學看不起他們,存在一些心理問題,有一部分已經成為“問題孩子”。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辦學條件差。不可否認的是,打工子弟學校滿足了一些流動兒童的就學需求,給予了他們接受教育的機會,以體制外的形式解決了我國體制內的適齡兒童少年的受教育問題。近年來,一些收費低:專門招收流動兒童少年的民辦簡易學校開始增多,但這些學校條件十分簡陋,而且大多未經教育部門核準,不具有合法的辦學資格,存在一些隱患,隨時可能被取締。有學者曾這樣描述打工子弟學校的辦學條件:“從整體來看,流動兒童學校的現狀堪憂。在硬件設施的建設、師資隊伍、教學和管理等方面基本都合格的流動兒童學校為數不多,幾乎所有的流動兒童學校都存在著或多或少的問題。”流動兒童在這樣的學校讀書、生活,與城市兒童就讀的公立學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無形中就在這些孩子的內心深處埋下了社會不公平的陰影,從而使得他們產生敵對、自卑、孤獨等不良心理。
(2)師生關系不融洽。與城市少年兒童相比,流動兒童與老師的交往中的沖突性更高,親密感和滿意度更低。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發布的《進城務工農民子女的城市生活適應性研究》課題報告顯示,24.7%的流動兒童表示“老師不太了解自己”(城市少年兒童的比例為21.3%),17.0%的流動兒童覺得老師“很少注意自己”(城市少年兒童的比例為13.6%)。另外,15.8%的流動兒童覺得“班主任不太喜歡自己”(城市少年兒童的比例為13.6%),14.2%覺得“老師對自己不公平”(城市少年兒童的比例為12.5%)。總的來說,22.2%的流動兒童對師生關系感到不滿意(城市少年兒童的比例為17.9%)。
(3)師資隊伍素質堪憂。為了適應普通農民工子女的上學要求,費用低的簡易民辦學校在我國很多城市發展很快,但是由于資金的匱乏,其辦學條件相當惡劣,學生安全和辦學質量都沒有保障。這類學校的辦學者多為初、高中畢業生,其目的多以營利為主。授課教師多數是勞動市場的招募人員,有的是有幾十年教齡的退休教師,有的擔任過農村民辦及代課教師,由于無法轉正及工資太低外出打工。也有極少數是大專及本科畢業的打工者,對他們來說教書只是一個可以暫時歇腳的權宜之計,只要找到更好的工作,隨時可能辭去教職。他們中大多數不具有教師資格,缺乏科學的教育理念,教學方法、教學手段簡單機械,教學能力和素質較差,教學質量難以得到保證。對流動兒童所出現的各類心理和行為問題更無法運用心理學的方法進行有效的干預。
根據個體心理學的觀點,超越自卑、追求優越是所有人的通性。然而,在實際生活中,并不是人人都能順利超越自卑。目前我國的流動兒童大多處在人生發展的早期,他們的心智還不成熟,人格尚未定型,對自卑感的克服與超越不僅要依靠其自身的努力,更需要全社會的幫助與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