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激勵悖論角度看我國食品安全監管問題

【摘要】近年來，我國食品安全領域屢屢出現問題，這其中既有市場經濟條件下法律制度建設滯后的因素，也與部分生產經營企業法律意識和責任意識淡薄、道德和誠信缺失有關。但另一方面，政府監管部門的責任也不容推卻。本文試圖運用博弈論中的“激勵悖論”模型，為解決我國食品安全問題提供新的思路。

【關鍵詞】食品安全 監管執法 激勵悖論

一、我國食品安全問題現狀

我國自古就有“民以食為天”的說法，但近年來，我國食品安全領域卻不斷出現一些問題。影響比較大的，諸如三鹿“三聚氰胺”毒奶粉、餐桌“地溝油”、雙匯“瘦肉精”、思念等速凍水餃“細菌超標”，以及最近剛暴露出來的蒙牛牛奶含強致癌物質事件等等。

從經濟學角度看，理性的經濟人是以自身利益最大化為目標的。在我國從傳統計劃經濟向現代市場經濟轉型的過程中，一方面，我國食品行業進入門檻較低，經營布局分散，各從業主體的自身素質又參差不一，追求私利的經營者在預期違法經營的風險收益大于合法經營的利潤時，便存在違法經營的動機和行為，使得市場經濟秩序受到嚴重沖擊；另一方面，監管部門對市場主體的監管也存在較多不足，執法過程中存在一定的松懈和缺位，使得違法經營企業有機可乘，如2010年7月，青海等地再現三聚氰胺超標的“問題奶粉”，這一事件就明顯暴露出我國在食品安全監管方面存在的問題。

二、我國食品安全監管中的激勵悖論

食品行業的監管類似“貓捉老鼠”的游戲，食品生產經營企業有著違法經營的強烈動機，但是又面臨著被查處后的嚴厲懲罰；監管部門中的執法人員既面臨上級部門及社會公眾嚴格執法的硬性要求，也存在著執法松懈給自身帶來的額外效用，比如更多的閑暇、休息等。據此，可建立如下博弈的支付矩陣來加以分析，見表1。

表1 食品企業與監管部門博弈矩陣

監管部門

執法認真 執法松懈

食品企業 合法經營 0，0 0，U

違法經營 －S，0 Y，－V

表1中，食品生產經營企業選擇合法經營時，其獲得的額外收益為0；監管部門嚴格執法進行監管，只是在履行職責，從中獲得的額外效用為0。在食品企業合法經營的前提下，即使監管部門執法松懈，市場上也不會出現問題食品，消費者也沒有受到福利損失，因此監管部門可以享受到“偷閑”帶來的額外效用U。當食品企業違法經營時，監管部門若認真執法，食品企業要面臨被查處后的損失－S；若監管部門執法松懈，食品企業會獲得額外收益Y，但消費者在市場上會深受問題食品的侵害，監管部門會因失職而面臨公眾的批評以及上級的處分，其效用為－V。

我們用求解博弈矩陣的劃線方法無法得知該博弈的純策略納什均衡，但該博弈存在一個混合策略均衡。在此，用p代表食品企業違法經營的概率，用q代表監管部門執法松懈的概率。

給定p，監管部門選擇執法認真（q=0）和執法松懈（q=1）的期望收益分別為：

令，解得：。

其含義是，若食品企業違法經營的概率，監管部門執法松懈的期望收益，則監管部門會加大執法力度；同樣，若食品企業違法經營的概率，監管部門就會產生執法松懈現象；若食品企業違法經營的概率，監管部門會選擇隨機監管。

給定q，食品企業選擇合法經營（p=0）和違法經營(p=1)的期望收益分別為：

令，解得：。

其含義是，若監管部門執法松懈的概率，食品企業違法經營的期望收益，則企業就會選擇違法經營；同樣，若監管部門執法松懈的概率，食品企業就會選擇合法經營；若監管部門執法松懈的概率，食品企業就會在合法經營與違法經營之間隨機選擇。

從以上分析來看，食品企業的經營選擇與監管部門的執法力度存在相互影響。當政府為規范市場秩序，維護消費者利益時，加大對食品行業違法經營行為的懲罰，會使得博弈矩陣中S的值增大，由可知，博弈的新均衡解是：食品企業違法經營行為在短期內得到一定控制，但監管部門執法松懈的概率也在提高，認真監管的積極性降低，不利于從長遠遏制企業違法經營行為的再次出現。從另一種思路來看，若政府加大對監管部門失職行為的處分力度，即增大博弈矩陣中V的值，由可知，博弈的新均衡解是：監管部門會加大執法力度，食品企業從事違法經營的概率也在降低；從長遠來看，監管部門會有效保持執法的積極性，企業的違法經營行為也會得到有效遏制。

三、我國食品安全監管的政策建議

從常理上看，食品生產經營企業必然要對食品質量負主體責任，但市場經濟不能保證每個生產企業都是道德自律的主體，政府必須用有效的監管確保各參與主體不能“失范”。我國食品行業之所以不斷出現安全問題，監管部門對食品行業的監管存在松懈甚至缺位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因素。更有甚者，部分地方政府與當地企業存在一些經濟利益上的關聯，當所在地的食品生產企業出現食品安全問題時，第一時間不是及時介入調查并向社會公眾公布真相，而是極力加以袒護、包庇，并阻止外界輿論的監管，這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企業違法經營的成本，加劇了企業的違法經營行為。

針對食品行業不斷出現的安全問題，在一段時間內開展專項治理，加大對企業違法行為的打擊懲處力度，確實可以在短期之內取得一定效果，但這僅僅是增加了博弈矩陣中企業違法經營被查處后的損失，并不能從長遠降低企業違法經營行為的概率。若這種執法不能長期保持，監管部門一旦放松警惕，食品安全問題還會“卷土重來”。因此，應當強化監管部門的責任，消除政府監管的缺位，對存在監管松懈和漏洞的執法人員要嚴加處分，對造成嚴重后果和惡劣影響的瀆職行為應移交司法處理，這樣才能從長遠保證政府監管部門的執法力度和監管效率，降低企業違規經營的概率。

參考文獻

[1] 謝識予.經濟博弈論（第三版）[M]．復旦大學出版社，2008．

[2] 周斌.入罪門檻高影響食品監管瀆職罪適用[N].法制日報，2011-10-10（5）.

作者簡介：賈存尚（1986-），男，漢族，山東濟寧人，就讀于西南財經大學工商管理學院，研究方向：產業經濟學。

（責任編輯：趙春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