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的歷史形成及理論內涵

葉文

摘要：“培養具有國際視野的創新人才和未來領導者”是對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的高度概括。該目標包含三個方面的理論內涵，即國際視野、創新人才和未來領導者。這一培養目標的提出、發展和確立是一個歷史過程，反映了鮮明的時代特征。

關鍵詞：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歷史形成；理論內涵

中圖分類號：G642.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3）52-0258-02

一、浙江大學人才目標的歷史形成

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的形成是一個歷史探索的過程。從竺可楨老校長提出“轉移國運的領導人才”到改革開放后強調“創新精神”，再到新浙大時期的“國際視野”，直到這一目標的最終確立，既非一人之力，更非一日之功。其中凝聚了百年求是人的艱辛求索，沉淀了浙江大學發展進程中的歷史抉擇，深刻地反映了浙江大學的精神氣質。

1.提出階段：竺可楨校長時期——“轉移國運的領導人才”。較早明確對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作出思考和闡發的是竺可楨老校長。1936年4月，竺可楨就任國立浙江大學校長。他革新校治，剪除鄙陋，學校煥然一新。抗戰爆發后，浙大西遷，開啟“文軍長征”之路。國難興邦，竺可楨帶領師生艱難辦學，成績卓然，人才輩出。英國著名學者李約瑟造訪浙大后，將之譽為“東方劍橋”。竺可楨作為教育家，尤其作為一校之長，目睹國家遭受劫難，人才培養問題成為他思考的重要問題。1938年11月1日，在廣西宜山浙大新學期開學典禮上，他站在國家命運和歷史責任的高度，告誡全體師生：“大學教育的目的，絕不僅是造就多少專家如工程師、醫生之類，而尤在于養成公忠堅毅，能擔當大任，主持風氣，轉移國運的領導人才。”[1]在當時歷史條件下，國家外憂內困，民族面臨亡國滅種的危險。竺可楨認為，在當前國家民族危難關頭，作為大學，培養技術型專家固然重要，但是更為緊要的是造就能夠改變國家命運、解救萬民于水火的“領導人才”。“轉移國運的領導人才”的提出是竺可楨在特定歷史背景下對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的高度概括和指引。這一時期竺可楨擔任浙江大學校長歷時13年，初步對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進行自覺思考，可將之視為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的提出階段。

2.發展階段：改革開放初期——“創新精神”。改革開放后，中國高等教育迎來發展的春天。改革創新成為高校發展的方向標。對人才培養模式的創新與探索，成為浙江大學探索教育改革的重點。1978年8月，著名物理學家錢三強出任浙大校長。次年，在全校師生員工大會上，根據時代要求，錢三強強調“繼承和發揚‘求是精神，培養和鼓勵‘創新精神”[2]。浙大迎來了創新發展的新階段。1984年，浙大提出混合班人才培養指導思想，即“工科人才、理科培養、理工滲透；因材施教、優勢積累”，開啟了人才培養模式創新的積極探索。[3]這種以“寬基礎、交叉性、研究型、個性化”為特征的人才培養模式的實踐與探索為浙大人才培養改革創新拉開序幕，造就了大批優秀創新人才，也為今天竺可楨學院人才培養模式奠定了基礎。經過錢三強對“創新”精神的大力弘揚，至1988年，經過十來年創新實踐，時任校長路甬祥主持校務會議通過決議，將浙大校訓“求是”定為“求是創新”。[4]自此，“創新”二字深入人心，逐漸內化為浙大人的精神氣質。錢三強時期是浙江大學重要的發展時期，時值改革開放，社會面臨全面轉型，教育領域成為重要改革試驗區，創新成一時之風。在這場大變革中，浙江大學深刻地把握了時代風氣，踏實實踐這一科學品質，腳踏實地，不浮躁，不隨波逐流，將創新精神內化為自身氣質。這一時期是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的重要發展期。“創新”成為引領浙大人的“精神馬車”，與“求是”校訓、求是精神并駕齊驅。“創新精神”成為浙大學子的重要精神品質。

3.完善階段：新浙大時期——“國際視野”。1998年9月15日，同根同源的浙江大學、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浙江醫科大學合并成為新浙大。四校合并，浙江大學迎來了嶄新的發展時期。21世紀，世界一體化、經濟全球化程度明顯提高，高等教育國際化成為重要發展趨勢。新形勢下，中國高等教育的發展面臨新一輪競爭與挑戰。面對新環境，尤其在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宏遠目標下，浙江大學發展道路上機遇與挑戰并存。為了更好地適應時代發展趨勢，浙大人才培養目標也有了新的變化，注入了新的內涵。2001年10月15日，學校召開教育工作研討會，會議提出“培養具有遠大抱負和國際視野，知識、能力、素質俱佳，德、智、體、美全面發展，能在社會、經濟、科技、文化等各個領域發揮重要作用，具有求是創新精神和國際競爭力的高層次優秀人才”的培養目標。[5]這一目標具有鮮明的現代特征。它既繼承了竺可楨時代對人才的要求，即培養具有“遠大抱負”、在“各個領域發揮重要作用”的優秀人才；又彰顯了改革開放以來對“創新精神”的追求；同時，結合時代發展的新趨勢、新要求，指出了新世紀人才的重要特點，即“國際視野”和“國際競爭力”。這一時期，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逐漸完善、基本定型。新浙大時期，浙江大學富有前瞻性地把握了21世紀時代發展脈搏，為人才培養樹立了高瞻遠矚的目標。經過十多年來的實踐證明，該目標引領了浙大學子的成才之路，為他們奠定和培養了全球化視野和追求卓越的精神。因此，可以說培養“具有國際視野的創新人才和未來領導者”這一人才培養目標是對浙江大學百年發展歷程的凝練與概括，突出反映了近代以來中國社會歷史發展的時代要求，是歷史性和時代性的高度統一。浙江大學的發展與中國的前途、命運和發展緊密相連，息息相關。

二、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的理論內涵

培養“具有國際視野的創新人才和未來領導者”這一目標全面地闡述了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理念，指明了人才培養的方向。概況地講，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目標包括三個方面的理論內涵，即“國際視野”、“創新人才”和“未來領導者”。21世紀以來，浙江大學在人才培養目標的指引下，辦學水平穩步提升，綜合實力明顯增強，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彰顯了人才培養目標的重要理論價值。

1.國際視野。當今世界，全球化已成定局。它深刻地影響和改變了世界。經濟方面，不言而喻；教育領域同樣如此。全球化背景對當代大學人才培養提出了新要求，即“國際視野”。所謂“國際視野”，指能夠從世界范圍審視和評價自我及他人的一種觀念。國際視野，首先是一種視角和眼界。它著眼全球，從全球性的角度思考問題，包括空間的廣度和時間的長度，既能鳥瞰世界，又能目及未來，而不拘于一時一地。更深層次，國際視野是一種素質和能力。它是基于“熟悉世界政治、經濟、文化、歷史，熟悉國際規范和國際慣例”的知識背景下，從“全球意識和世界語義”來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綜合素質和能力。歸根結底，國際視野表現為國際競爭力。[6]浙江大學作為綜合性大學，其培養目標所強調的“國際視野”除了上述一般性內涵外，結合學校學科特點和歷史特色，還具有特定的理論內涵，主要包括以下兩個方面。一是“能從世界大勢看問題”，特別是能從當今世界的科技大勢、經濟大勢、政治大勢和文化大勢看問題。其中，科技大勢包括生命技術、納米技術、信息技術和認知技術等；經濟大勢包括世界經濟一體化和經濟全球化趨勢；政治大勢包括中國的和平崛起及世界的多元政治；文化大勢包括文明的交流與沖突，文化的多樣性與民族性等。二是具有“廣闊的視野”，即看問題要有大視野、大格局，視野要寬、立意要高，特別要有戰略眼光。[7]浙江大學倡導學生從世界大勢去了解自己、認識世界，全面把握所處的時代環境和時代特征，深刻理解社會發展的內在規律，從而培養和提高自己的國際競爭力。

2.創新人才。關于“創新人才”的定義比較多。總體來說，創新人才是“具有創新意識、創新思維，具備創新能力，具有創新人格”的優秀人才。[8]創新性和創造性是創新人才最為本質的特點。創新人才在其所從事的創造性活動中表現出來的能力與品質，即創新人才的人格特點，其基本特征是：“一、自由發展的獨特個性；二、追求真理、崇尚科學的態度；三、堅忍不拔的意志；四、健康和諧的心境。”[9]浙江大學作為我國創新人才的重要培養基地，對創新人才的培養有自己獨特的理論視角。造就創新人才的前提是人的全面發展。浙江大學回歸創新人才培養的本質和源頭，特別重視對人才的基本素質的挖掘與培養，提出了“知識能力素質俱佳”的創新人才標準，即“KAQ”人才理論。知識（Knowledge）是智慧之基、能力之源。造就創新人才的知識體系不再是狹隘的專業性，而是“寬、專、交”結合的系統性知識。具體而言，“寬”指對“新知識的理解與接收的廣闊性”；“專”指提出、分析和解決問題的深入性；“交”指“知識組合善于創新的獨特性”。能力（Ability）是“形成組織力量的基礎”。能力的范圍較廣，其中最為核心的能力有創造力、想象力和意志力。素質（Quality）指“產生人格魅力的基礎”。它突出表現為人的人格特征和生理素質，諸如德性、賞能、可靠性、堅韌性、親和性、智力和體質等。[10]實踐證明，浙江大學“KAQ”人才理論是一套較為全面、系統的創新人才培養理論。

3.未來領導者。所謂“未來領導者”，指不久的將來在社會各個領域成為獨具影響力的卓越管理者和有效領導者。浙江大學致力于培養未來領導者，以培養各行業、各領域的精英人才為使命。“領導者”并不局限于政治領域。它至少包括三個方面，即黨政領導者、科技領導者和企業領導者。領導人才與普通人才的根本區別在于，領導人才把握發展的方向，需要發揮戰略性、方向性、指導性作用。[11]培養未來領導者要從當下做起，從培養人的品質著手。領導者區別于一般管理者，它對人的基本素質有較高的要求。一般包括四個方面：第一是政治素質，即政治性正確、道德高尚、事業心強；第二是知識素質，主要指知曉理論知識、掌握管理知識、精通專業知識、博覽社會知識和懂得生活常識；第三是能力素質，即具備思維能力、決斷能力、組織能力、創新能力、交往能力；第四是身心素質，即健康的身體和心理素質。領導者的品質是綜合性和專業性的統，能力與素質的統一。浙江大學歷任校長也對“未來領導者”這一概念內涵進行了具體闡釋。竺可楨提出，一個好的領導者應該具備“公忠堅毅”的人格特征，能夠“擔當大任、主持風氣、轉移國運”；潘云鶴指出，我們的學生要成為社會各界的領導者必須養成“智慧獨特、堅忍不拔、誠信可靠”的人格品質；楊衛認為，只有“點燃心火，念哉典學，思睿觀通”才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人。歷代校長對“未來領導者”的闡述形象而具體，各有側重，反映了不同時代的特點和要求，卻都符合浙江大學人才培養的目標。

浙江大學“培養具有國際視野的創新人才和未來領導者”人才培養目標的提出、發展與最終確立，是一個歷史過程，與中國社會發展、民族命運密切相關，深刻地反映了歷史發展規律。該目標的理論內涵突出體現在“國際視野”、“創新人才”和“未來領導者”三個理論維度，在浙江大學人才培養實踐中發揮了重要的引領功能。

參考文獻：

[1]竺可楨在廣西宜山浙江大學開學典禮上的演講[R].浙江大學本科生院，2011，（7）：14.

[2]浙江大學黨委宣傳部.國有成均[Z].2007，（8）：94.

[3]王玉芝，羅衛東.浙江大學校史通識讀本[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10：131.

[4]潘云鶴.教育七章[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07：59.

[5]浙江大學黨委宣傳部.國有成均[Z].2007，（8）：186.

[6]鐘秉林.國際視野中的創新型人才培養[J].中國高等教育，2007，（3-4）：38.

[7]參考《浙江大學本科生院》，2011年7月，第14頁。

[8]席酉民，等.現代大學功能和創新文化研究[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193-195.

[9]潘云鶴.教育七章[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07：47-50.

[10]梁仲明.領導學通論：理論與實踐[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73-77.

[11]參考《浙江大學本科生院》，2011年7月，第14頁.

基金項目：本課題系“浙江大學第二屆新任輔導員研究啟航計劃”課題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