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琳
(1.內江師范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 四川內江 641112;2.西南民族大學西南民族研究院 四川成都 61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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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民族地區農村貧困分解與影響因素分析
向琳1,2
(1.內江師范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四川內江641112;2.西南民族大學西南民族研究院四川成都610041)
摘要: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貧困問題不可避免。西部民族地區是中國經濟發展的短板,在經濟高速發展的同時,貧困問題顯得尤為突出。運用FGT指數對西部民族地區貧困相關指數進行測定,并在此基礎上運用Tobit模型對影響扶貧的經濟因素進行分析。分析結果表明:農村經濟的發展確實減少了貧困,但各要素的作用邊界不一致,西部民族地區貧困的嚴重程度減輕主要靠農業的發展,貧困深度的改善主要靠農村的發展和農民素質的提高,貧困率的減少對農村、農民與農業的依賴性相當。
關鍵詞:扶貧;民族地區;Tobit
一個國家的經濟運行狀態有可能無限接近其潛能,在其生產可能性曲線上運行,然而普遍的貧困依然是一個規律(A.M.Sharp,2000)。貧困是一個相對概念,只能用不貧困來衡量。只有當一部分人不貧困時,才有貧困的問題。改革開發以前,中國生活普遍貧困,貧困現象并不引人注目,隨著改革開放、市場經濟的實行和深入,大部分中國人擺脫了貧困,解決了溫飽問題,過上了小康生活。十八屆三中全會明確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具體戰略,“全面”體現出國家發展的均衡性,西部民族地區(按照傳統的觀點,西部民族地區一般包括內蒙古、新疆、西藏、寧夏、廣西五個少數民族自治區和云南、貴州、青海、四川、甘肅五個多民族省份[1])成為“全面”中的“短板面”,其發展相對滯后,相對于不貧困的東中部地區而言,貧困問題顯得尤為突出。需要說明的是,中國貧困問題的一個重要特征是農村貧困問題,本文研究的貧困主要指西部民族地區農村貧困問題。
經濟增長與反貧困的關系一直是發展經濟學研究的重點話題。大多學者認為,經濟增長將降低貧困的發生率(Moser &Ichida,2001;Dollar.D&A.Kraay,2002)。經濟增長使得居民的純收入增加,原來位于貧困線以下的人口由于收入的增加,使得其位于貧困線以上,從而降低了貧困發生率,經濟增長會給包括窮人在內的所有人帶來好處。但是部分學者認為,經濟增長與貧困之間的關系非常復雜,收入分配對貧困的影響非常重要(Ravallion,1995;Balisacan,2003)。經濟增長能否減少貧困,不僅取決于經濟增長帶來的新增收入,更重要的看窮人能否從新增收入中獲得好處。關于中國經濟增長與貧困的研究也有較多文獻,研究結果大多顯示,經濟增長對中國農村貧困發生率、農村貧困強度和農村貧困深度具有較強的負相關性(曹文道,2000;Rozelleet.,2002;Fan Shenggen et.,2002;林毅夫,2004)。本文在研究貧困和農村經濟發展的關系時,仍沿用國內外學者的一般觀點,即認為貧困僅是個人(家庭)的低收入現象。根據國務院扶貧辦數據,貧困人口減少與經濟增長的彈性系數為0.8,解決貧困問題等同于提高貧困個人(家庭)的可支配收入,個人(家庭)的可支配收入則意味著經濟的增長。本文通過對西部民族地區農村經濟發展視角的剖析,尋找“三農”層面解決貧困的有效路徑,借助經濟增長的橋梁,可把貧困與“三農”問題的研究聯系起來,且認為經濟增長減少貧困。


其中,H表示貧困發生率,即收入低于貧困線的人口占總人口數的百分比。PG為貧困缺口,它反映了貧困的深度,即貧困人口收入與貧困線間的平均距離。SPG為加權貧困缺口,越貧困的人口在其中的權重越大,該值就越大,是描述貧困嚴重程度的指標。通過聯合運用這3個指標,可以全面地反映西部民族地區的貧困情況。
一般認為,經濟增長對減少農村貧困發生率、貧困深度與貧困強度具有很強的正相關,為了尋找影響西部民族地區貧困變動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本文首先采用以上貧困變動指標作為因變量,以各影響因素作為自變量建立回歸模型。
由于測度出的貧困指數∈[0,1],數據被截斷,普通最小二乘法(OLS)估計的參數存在嚴重的有偏和不一致。所以,本文采用Tobit回歸分析,該方法可解釋截取數據,以此來判斷各因素對貧困相關指數的影響程度。第i地區的Tobit模型為:y*i=βxi+εi。其中,y*i為潛在變量,yi為觀察到的因變量,xi為自變量,β為相關系數向量,εi為獨立的且εi~N(0, σ2)。當y*i>0時,yi=y*i;當y*i≤0時,yi=0。
運用Tobit模型對西部民族地區貧困進行評價時,首先要確定影響貧困的各項指標,減貧因素一般包括產業扶貧、教育扶貧、科技扶貧和衛生扶貧[4]。在兼顧樣本數據的可比性、可得性和科學性的前提下,本文選取了農業基本建設(一般指農業生產相關的農田改造、灌溉、自然災害防治等方面的建設)、農村生活基礎設施(指農村道路、電力、通信、飲水、電視節目等方面)、農民自身發展(指預期壽命、受教育程度、人均GDP等方面)。該指標參照聯合國計劃開發署(UNDP,1990)提出一種衡量社會經濟發展的人文發展指數(Human Development Index,HDI),該指數是目前在世界范圍內應用最廣泛和影響最大的衡量人類發展的工具。詳細影響貧困的指標體系(見表1),其中新疆和西藏牧區農業機械總動力包括牧業;單獨反映農村發展水平的面板數據較少,本文采用農村電視覆蓋率替代;由于沒有單獨農民預期壽命和入學率指標,本文采用農村鄉鎮衛生院床位數和農村中等技校師生比代替。反貧困指標,即用(100-貧困相關指標)表示扶貧指標。

表1 減少農村貧困的經濟因素指標體系
以上數據均來自《中國統計年鑒》(2012年),經整理而得。其中農村中等技校師生比指標由職高和中專師生比平均而得,貧困線按照每日2美元的標準,年收入在4200元人民幣下為貧困人口。廣西與云南數據不全,不納入分析。
利用世界銀行提供的Povcal軟件,把西部民族地區的農村居民收入分組數據代入求解(見表2)。

表2 西部民族地區貧困相關指數預測結果
(一)貧困發生率(H)。從表2可以看出,西部民族地區貧困發生率整體上大于全國水平1.177%,高于全國平均水平的有5個省份,占整個樣本地區的55.56%。且各地區存在較大的差異性,標準差達到9.40%,其中貧困發生率最大的是貴州,達到28.33%,最低的是新疆,僅為1.40%。
(二)貧困缺口(PG)。從表2可以看出,西部民族地區貧困缺口高于全國平均水平2.87%,高于全國平均水平的省份有5個,66.67%。值得注意的是,寧夏雖然貧困發生率低于全國平均水平,但其貧困深度遠遠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且在整個西部民族地區最高。說明寧夏貧困人口的收入過低,建立較低收入生活保障成為該省扶貧的重點。從各地區來看,地區之間存在較大差異,標準差達到6.15%,且離散系數高于貧困發生率。其中貧困深度最小的西藏,接近與0,說明西藏的貧困人口雖然有5.92%,但其收入均比較接近貧困線,不存在特困人口,扶貧重點應該是科技和文化扶貧。
(三)加權貧困缺口(FGT2)。從表2可以看出,西部民族地區的貧困嚴重程度大部分高于全國水平,其中最大是的寧夏,特困人口占比較大,貧困嚴重程度最大。絕對貧困是困擾寧夏發展的最大阻力,給予其物質和資金援助是扶貧的重點。
在分析扶貧的影響因素時,利用Eviews5.1軟件,把表1的各項指標代入求解(見表3)。

表3 減少貧困的經濟因素回歸結果
從表3可以看出,農村經濟的發展對貧困的減少存在較大的關系,且這種關系是正向的,說明農村經濟的發展確實減少了貧困。與Moser,Ichida(2001)、曹文道(2000)研究一致。曹文道(2000)對1979~1998年中國經濟增長與貧困發生率進行回歸分析,認為其彈性系數為0.56;國務院扶貧辦結果表明彈性為0.8。其中農業發展對貧困深度和貧困嚴重程度減少作用較大,農村的發展對貧困深度的減少作用最大,農民發展對減緩貧困深度作用最大,但其健康狀況指標對貧困的減少在1%的水平下不顯著,即貧困嚴重程度減少主要靠農業,貧困深度的改善主要靠農村的發展和農民素質的提高,貧困率的減少對農村、農民與農業的依賴性相當。
本文利用FGT指數對西部民族地區貧困指數做了科學測度,結果表明,西部民族地區貧困發生率整體上高于全國水平,其中寧夏貧困人口的收入過低,建立較低收入生活保障成為該省扶貧的重點,且絕對貧困是困擾其發展的最大阻力,給予其物質和資金援助是主要扶貧方式。西藏貧困人口的收入均比較接近貧困線,不存在特困人口,扶貧重點應該是科技和文化扶貧。在扶貧的經濟影響因素方面,本文認為農村經濟的發展確實減少了貧困,但各要素的作用重點不一致,貧困嚴重程度減少主要靠農業的發展,貧困深度的改善主要靠農村的發展和農民素質的提高,貧困率的減少對農村、農民與農業的依賴性相當。西部民族地區各地方政府應根據當地實際情況,考慮各經濟因素對扶貧的作用邊界,才能真正意義上產生扶貧效果。
本研究的啟示是:中國農村經濟的發展對扶貧存在較大的正向作用,但是經濟發展要素的作用邊界不一樣,各地區應選擇適合自己的農村經濟發展模式才能進行有效扶貧,趨同的扶貧模式將會對西部民族地區社會資源造成更大浪費。
參考文獻:
[1]鄭長德.中國西部民族地區的經濟發展[M].科學出版社,2009.
[2]謝東梅.基于Lorenz曲線的農村貧困和收入分配狀況測度[J].中國農學通報,2008(5).
[3]Tim C.,Brian N.Concepts of Poverty and the Poverty Line. JournalofEconomicSurveys,1991(3).
[4]劉云生.農村金融與反貧困[M].經濟科學出版社,2010.
[責任編輯劉金榮]
中圖分類號:F3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 0438(2015)06- 0021- 03
收稿日期:2014-12-26
作者簡介:向琳(1982-),男,四川廣元人,內江師范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講師,西南民族大學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民族金融與經濟研究。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全面建成小康社會進程中西部民族地區與東部發展差距預警研究”(14XMZ078);四川省教育廳課題“經濟發展差異背景下農村金融效率區域比較”(11SB162);內江師范學院教改課題“以就業為導向的經濟學專業教學實踐模式探索”(JG201226-221);西南民族大學博士研究生創新型科研項目“西部民族地區經濟發展研究”(CX2014BS01)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