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穎
摘 要:節日儀式是我國寶貴的文化資源,節日儀式傳播有助于人們的集體認同與文化認同,從而增強我們的民族凝聚力。本文以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公祭為例,分析了在死難者公祭中的象征符體系及其作用;同時,節日儀式傳播通過構建互動模式機制、培養文化認同,從而達到增加民族核心凝聚力的作用。而媒介造勢是節日儀式傳播的主要實施路徑。
關鍵詞:節日儀式傳播;象征符;國家公祭;文化認同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5)03-0144-02
中華民族文化是民族凝聚力產生的根源,凝聚力是中華兒女對中華文化的集體認同。在當今時代,中華上下五千年文化是凝心聚力的寶貴資源。而中國豐富的文化資源為核心凝聚力的構建奠定了堅實的基礎。中國節日文化作為中華民族璀璨遺產的一部分,是古往今來歷史與文化的傳承,是寄托著炎黃子孫記憶的紐帶。節日文化有深刻的寓意,寄托著炎黃子孫的民族記憶與文化情感。對節日文化進行儀式化傳播是我們當前的民族凝聚力構建的主戰場。
一、節日儀式傳播的概念
美國傳播學者羅蘭布勒曾經對儀式做過如下定義:“儀式是某種模式行為,一種自愿性的行動表現,造成符號化般的影響或參與真誠生活的過程。[1]”通過儀式,我們參與群體生活,表達情感、敬畏、崇拜,體味群體的歸屬感,維持群體秩序。儀式是中華文化中一種古老的歷史現象了,從歷史來看,遠古的先民們就借助一種集體性的朝拜、祭祀、舞蹈等儀式活動來獲得對自我身份的確認和集體認同。通過儀式,人們在同一時刻、通過同一行為表達同一種意義,從而對自我進行確認,獲得相應的社會安全感。所以,儀式的一個重要作用就是凝聚成員意志。
美國傳播學者詹姆斯·W.凱瑞在20世紀70年代提出了儀式傳播觀,在他看來,傳播更多的表現為一種儀式,從儀式觀的角度,傳播是“一種以團體或共同體的身份把人們吸引到一起的神圣典禮”[2],在他看來,儀式的的作用不是提供信息,而是一種確認。而在他看來,儀式傳播的主要作用也在于特定價值觀與世界觀的展示與加強。在凱瑞的儀式觀中,作為傳播現象的儀式是其研究的一個重要方面,包括了各種正式的儀式和日程生活中的各種儀式。
在節日儀式傳播的過程中,代表傳統文化的各種符號被創造并加以傳播,借助符號的力量,受眾在傳播中感知著符號所攜帶的文化與意義,從而價值觀、文化觀得以不斷加強。因此,我們認為各種節日儀式是世界觀傳遞的主要載體,是民族核心凝聚力構建的主要途徑之一。
二、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具有的象征意義
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是為了悼念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和所有在日本帝國主義侵華戰爭期間慘遭日本侵略者殺戮的死難同胞,揭露日本侵略者的戰爭罪行,牢記侵略戰爭給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造成的深重災難,表明中國人民反對侵略戰爭、捍衛人類尊嚴、維護世界和平的堅定立場。南京大屠殺國家公祭日的設立,是緬懷過去,更是扶慰民心、順應民意。其意義在于喚醒人們對于歷史的記憶與緬懷,時刻保持清醒,以史為鑒,維護世界的公平正義。
(一)象征是國家公祭的核心
按照傳播學者米德的象征性互動理論,象征能力是人類特有的能力。人類在歷史的長河中,創造了以語言為代表的豐富的象征符體系,從而創造了多姿多采的人類文化世界。美國人類學家C.吉爾茲曾對文化做過如下定義:文化是“人類為了傳達關于生活的知識和態度,使之得到傳承和發展而使用的、以象征符形式來表現的繼承性的觀念體系”。
象征是儀式的核心。通過象征符的傳遞,儀式的象征及其含義構建著我們對外部世界的感知,它將習以為常的行為歸入大的關聯體系中,從而達到增加民族核心凝聚力的作用。
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在傳播過程中運用了豐富的象征符體系:(1)聲音的象征符:國家國歌、青少年在國家公祭典禮上宣讀《和平宣言》、南京大屠殺的視頻資料、警報聲等。此外音樂是國家公祭儀式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樂團在儀式現場共演奏三首樂曲,《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和《公祭獻曲》《和平獻曲》;(2)行為的象征符:敬獻花圈、集體默哀、青少年集體朗讀《和平宣言》、部隊、國家主席為國家公祭鼎揭幕等;(3)物品的象征符:國家公祭鼎、遇難者名單墻,出自南京本地、由菊花與松枝組成的“五層花圈”,最后放飛的寄予和平祈望的3000羽白鴿、來自北京的三軍儀仗隊展現了國家形象。這些豐富多樣的象征符共同形成了一個強大的象征符體系,通過強有力的傳播向我們闡述著歷史的悲痛、文化的記憶。
2009年,森福特和巴索出版了論文集《儀式傳播》。兩人認為儀式傳播是“人為的、表演的符號,語言占主導但不是唯一,這些符號是形式化的、重復性的,因此在特定社交語境下是可以預測的?!惫澣諆x式傳播通過各類政治符號的傳播,從而去影響現實的文化世界,重塑人類的行為模式,彰顯著國家對文化的滲透與介入。
(二)象征符的“強化”作用
象征是世界性語言。象征背后的真理超過我們言說的能力,不是語言能表達的。德國學者湯·阿斯曼認為:文化記憶就是每個社會和每個時代所特有的重新使用的全部文字、圖片和儀式的綜合。象征是每種文化的表達。他們創造文化,同時又是社會生活和文化的承載者。節日文化傳播的各種形式,創造著自己的象征形式。
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公祭通過各種象征符將歷史與現在進行了現場關聯,在象征符蘊含的哀悼、悲憤、緬懷中,將國家公祭儀式隱喻的含義傳遞到了每一個受眾。死難者國家公祭日通過宏大敘事的基調,以整體象征完成一定文化與意義的展現。
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國家公祭,通過儀式傳播,通過象征符的傳遞,超越了個體、家庭和小圈子,也超越了血緣、社交圈與鄉土的情感,我們是一個整體,是共同在悲痛,避免歷史悲劇的重演是我們共同的責任與義務。讓我們更深切地體會到國家存在的目的和價值,體會到國家統一強大的重要性,讓民族精神提升,讓社會主義凝聚力再次提升,中華兒女對中國文化的集體認同得到強化,從而增加民族的核心凝聚力。
三、節日儀式傳播對核心凝聚力的構建
(一)節日儀式傳播對互動模式機制的構建
功能主義者迪爾凱姆在《基本形式》一書里指出,宗教崇拜實際上是社會崇拜,這種崇拜有賴于把神圣性灌注于社會力量之中,借此規制社會成員,并通過儀式設定在情緒上對之加以把握。
迪爾凱姆指出,團結得以形成和延續的基本行為機制在于儀式的設定,由此來集中人們的注意力、刺激其感情并塑一非普遍的團結感。后來的學者在他理論的基礎上逐漸意識到,儀式傳播是創建與維持互動模式的關鍵機制。
蘭德爾·柯爾林在互動儀式理論中提出:儀式傳播可以增強受眾的道德感,通過互動,維護群體中的正義感,尊重群體符號,防止受到違背者的侵害。與此相伴隨的是由于違背了群體團結及其符號標志所帶來的道德罪惡或不得體的感覺。受眾在儀式互動的過程中能夠感受到一系列的情感變化。
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公祭通過多媒體聯合互動,線上線下完美配合,形成了互動機制?,F場敬獻鮮花與線上“為他獻花”相互配合;形成了“天地共此時”的神圣場域。通過互動,公祭儀式的所有參與者融為一體,共同感受著歷史的悲情與精神的慰藉。
(二)節日儀式傳播的對文化認同的“培養”功能
早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傳播學者G·格伯納等人就提出了培養理論。培養理論的的核心觀點是:大眾傳播具有強大的影響力,能夠在潛移默化中改變受眾對世界的認知,進而影響受眾對世界的判斷以及世界觀的形成。
格伯納的研究是以電視媒介為代表來進行的。而電視媒介作為黨和國家的耳目喉舌,具有明顯的意識形態傾向性,必須與一定的政治經濟制度相適應,傳遞本階級所倡導的意識形態與行為模式。本質上來說,以電視為代表的媒體是具有階級性的輿論工具。
節日儀式傳播通過電視等這些強有力的媒介形式,對民族文化的認同與主流價值觀的傳播發揮了一定的“培養”功能。節日儀式中蘊含著大量的中國優秀傳統文化,也包含著共同的價值觀與意識形態,借由媒介的傳播,通過受眾對象征符的感知,在最大的范圍內形成了文化的認同。南京大屠殺死難者公祭中傳遞的以史為鑒、維護正義的理念通過媒體的擴散,最終內化為每個人的愛國主義情懷。
四、媒介造勢構建民族核心凝聚力的場域
美國傳播學者諾依曼認為,以電視為代表的大眾傳播能產生強大的傳播效果。主要有幾個方面的原因:多數傳媒報道內容上的類似性會產生“共鳴效果”;同類信息傳達活動在時間上具有持續性和重復性能產生“累積效果”;媒介信息到達范圍具有空前的廣泛性能產生“遍在效果”。媒體對節日儀式的宣傳造勢能夠借助媒體的利用,將儀式傳播的本身的功能進一步提升,構建民族核心凝聚力的場域。
南京大屠殺紀念日當日,中央電視臺1套全程直播報道,同時央視新聞頻道與江蘇衛視也參與報道。紙制媒體也積極的參與進來,幾乎在當天所有的主流報紙都將南京大屠殺紀念日作為重要的新聞事件進行了報道。新媒體也積極參與進來,央視網、新華網、光明網、中青網、環球網等主流網站也積極的對此事件進行報道,不少媒體用專題的形式表達自己的關注。
另外,很多網民也利用微博、微信等終端參與了進來。經由媒體線上線下的配合,為節日儀式傳播營造了信息傳播的場域。網民也通過自己的積極參與,與與會者一起感受到了本次祭奠儀式的內涵,借助時空的穿越性,召喚起中華兒女共同的歷史記憶。并在媒體的傳播中強化了中華兒女共同的愛國情懷,增強了民族核心凝聚力。
參考文獻:
[1]Ritual communication:from everyday conversation to mediatel ceremony.Rothenbuhler,E.W.1998.
[2](美)詹姆斯·W.凱瑞著.丁未譯.作為文化的傳播[M].北京:華夏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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