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波
摘要:在《吆喝》一文教學中,筆者以“唱”字為切入點,分析文章中老北京街頭的種種“唱”街傳達出來的藝術、精神、文化。
關鍵詞:“吆喝”;創新教學;獨特魅力
中圖分類號:G633.3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992-7711(2015)15-084-1
蕭乾先生在《吆喝》一文中,以平易而不乏生動幽默的語言介紹了舊北京街市上動人的一景,緩緩的追憶中流露出的是愉悅和懷想、遺憾與慶幸等單純而又復雜的情感。作者筆下的“吆喝”不僅承載了作者對逝去歲月和童年生活的懷想,而且展現出老北京動人的街市風情,老北京人艱辛的生存狀態和樂觀的生活態度。在作者筆下“吆喝”不僅是獨特的聲樂藝術,而且是一種市井文化、民俗文化、民間藝術、民族瑰寶……
然而動人的“吆喝”卻已經湮滅在時代發展的洪流中了,如何讓學生讀懂“吆喝”的獨特魅力,從內心深處真正認同吆喝是一種文化遺產,是教師不得不面對的難題。筆者認為教學《吆喝》以“唱”字作為切入點,圍繞“唱”字,引領學生深挖淺析,那么學生讀懂“吆喝”藝術與“吆喝”文化恐非難事。
“唱”中有藝術。
《現代漢語詞典》是這樣解釋“說”、“喊”、“唱”的:“‘說指用話來表達意思;‘喊指大聲叫;‘唱指按一定的樂律發出樂音。”這其中的區別顯而易見,“唱”較之于“說”和“喊”要求更高,它不僅需要發出聲音,而且要發出悅耳動聽的,有節奏、有韻律的樂音。
“吆喝”是一種樂音嗎?
當然是。你聽“有的小販吆喝起來聲音細而高,有的低而深沉。”說明“吆喝”得講究音調的變化;你再聽“老太太(那個)真行好,給個餑餑吃不了。東屋里瞧(那么)西屋里看,沒有餑餑賞碗飯。”看來“吆喝”還得講究“合轍押韻”。還不夠呢,你再看“得力氣足,嗓子脆,口齒伶俐,咬字清楚,還要會現編詞兒,腦子快,能隨機應變。”看來“吆喝”不僅需要悅耳的“吆喝調”還需要動聽的“吆喝詞”。“栗子味兒的白薯”,“蘿卜賽過梨”等吆喝詞巧妙地借甲物形容乙物,夸大突出了賣品的優點。“葫蘆——冰塔”巧借比喻修辭將葫蘆形容得晶瑩可人。“喝了蜜的大柿子”,其中一個“蜜”字就寫出了柿子的味甜;一個“喝”字巧借擬人修辭,寫出柿子的汁多;一個“大”字寫出了柿子的個大……
這小小的吆喝詞真可謂手法多樣,貼切生動,或比喻、或擬人、或夸張,或寫形、或寫聲、或寫色、或寫味兒。平實中透著儒雅,質樸又不失鮮活。老北京的吆喝有著動人的吆喝詞,悅耳的吆喝調,真可以稱之為“聲樂藝術”了。為了招徠顧客,為了討到生活,這些小商販無論是從吆喝詞的編排,還是吆喝調的創作上,真可謂費盡心思,這不能不說也是一種“生活的藝術”。
但是更令人震撼的是,這些聲樂藝術的創造者,既不是明凈雅居中舞文弄墨的專業作家,也不是璀璨燈光下,引吭高歌的表演藝術家,他們生活在社會最底層,他們為生活整日奔波,他們是一群來自民間的“藝人”。這樣看來,“吆喝”也是一種民間藝術。
“唱”中有精神。
老北京街頭這些整天唱著“吆喝詞”,哼著“吆喝調”的小商販,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群體。說他們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為生活苦苦掙扎的一群人恐不為過。艱辛的生存狀態并沒有磨滅他們對生活的熱愛,對未來的憧憬。他們依然唱著那動聽悅耳的“吆喝”,享受著屬于自己的生活。你看賣柿者是那樣的自得其樂,“賣柿子的吆喝有簡繁兩種。簡的只一聲‘喝了蜜的大柿子。其實蠻夠了。可那時小販都想賣弄一下嗓門兒,所以有的賣柿子的不但詞兒編得熱鬧,還賣弄一通唱腔。最起碼也得像歌劇里那種半說半唱的道白;你看賣硬面餑餑者是那樣的質樸厚道,就唱一聲“硬面——餑餑”,光宣布賣的是什么,一點也不吹噓什么;你看賣餛飩者是那樣的真誠實在,“餛飩喂——開鍋!”“皮兒要薄,餡兒要大”;你看那早起賣青菜與賣花兒的,是那么的積極樂觀,熱愛生活,“講究把挑子上的貨品一樣不漏地唱出來,用一副好嗓子招來顧客”……
看來,嘹亮的吆喝唱出了小商販的熱情、質樸、誠信;唱出了老北京人在艱苦的生存狀態中那種熱情樂觀的生活態度,自信豁達的人生境界。他們講究日子再苦也要過得有滋有味、有腔有調;生活再累,也不能失去為商之道、做人之本;處境再難,也不能消極低沉,失去生活的盼頭。唱吆喝,唱出的是叫賣聲,更是精氣神;讀吆喝,讀出的是生存狀態,更是精神風貌、生活態度。
“唱”中有文化。
讓我們不妨先來羅列一下《吆喝》一文中“吆喝”所涉及的物品吧。早晨的“大米粥”、“油炸果”、“青菜與花兒”;白天的“百貨行業與修理行業”;夜晚的“餛飩聲”、“唱話匣子聲”、“算命聲”、“討飯聲”。春天賣“大小金魚”、“蛤蟆骨朵兒”;夏天賣“西瓜”、“雪花酪”;秋天賣“喝了蜜的大柿子”;冬天賣“剛蘸的葫蘆”、“熱乎的烤白薯”……
在羅列中你發現什么了嗎?
也許你會說,我看到了一幅老北京人的生活畫面,看到了老北京人吃、穿、玩的情景。
也許你會說,老北京的吆喝幾乎囊括了老北京人生活的全部,簡直是一幅老北京的清明上河圖。
也許你還會說,老北京的吆喝是用地道的京白(北京口語)來寫的,字正腔圓,富有濃郁的地方特色,展現出獨特的地域文化。
……
的確如此,我們從這些動聽的“吆喝”中,讀出的是“繁華的街巷”、“豐富的物品”、“特色的小吃”,老北京人早晚四季的“生活場景”。“唱”吆喝,唱出的是平凡的生活;“讀”吆喝,讀出的是“市井風情”與“地域文化”。
教學《吆喝》,教師要站在文化和精神的高度,對文本價值進行準確定位和深層解讀。顯然,學《吆喝》不是學“吆喝”,而是要讓深受現代文化熏陶的學生了解民風民俗,關注民間文化,體悟民俗文化中的精神內核。而這種“了解”、“關注”與“體悟”,必須是觸動學生心靈的,發自學生內心深處的真正的覺悟,絕不能是教師“口號式”的呼喊、“標簽式”的傳授。而以“唱”字作為切入點,就可以一步步引導學生走進教材,又走出教材;立足教材,又超越教材,如飲佳酩般地領略著民俗文化,民間藝術的豐富意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