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怎樣建設世界一流大學

周海燕

(江蘇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鎮江21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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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怎樣建設世界一流大學

周海燕

(江蘇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鎮江212013)

摘 要:為增強國家核心競爭力,奠定長遠發展基礎,我國提出了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總體方案,激發了高等教育界跨越式發展的熱情。為順利實現這一宏偉目標,我們要堅持“創新、協調、開放、共享”的理念,理順高等教育與社會發展之間的關系,創新高等教育理念,堅持“中國特色”的建設道路;注重高等教育的整體發展,不可過度追求一部分大學、學科的“一流”,實現高等教育的協調發展。政府和大學應遵循高等教育發展規律,去除大學行政化,致力于建設開放、可持續發展的現代大學制度。

關鍵詞:高等教育;世界一流大學;現代大學制度

國務院于2015年11月5日發布了《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國發〔2015〕64號,以下簡稱64號文件),提出國家將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并給出了時間表:到2020年,若干所大學、若干學科進入世界一流行列,進入世界一流行列的大學和學科越來越多;到21世紀中葉,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的數量和實力都進入世界前列。距離20世紀90年代國家啟動“211工程”和“985工程”20年后,中國大學跨越式發展的號角再次吹響。高等教育界摩拳擦掌,決心響應這一號召,抓住這個重大機遇,快速增強自身實力,在世界一流行列中占據一席之地。然而,發令槍響了,往哪里跑,怎么跑?高等教育的發展是國家發展戰略的有機組成部分,其發展目標必然要符合國家發展的基本理念。十八屆五中全會上提出“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中的“創新、協調、開放、共享”應當成為我們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基本原則。

一、以“中國特色”創新為主,“世界經驗”學習為輔

在表達正式的觀點之前,有一個疑問先要解決:中國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理由成立嗎?我們先來看看64號文件給出的理由:有利于提升我國教育發展水平,增強國家核心競爭力,奠定長遠發展基礎。但是,如何理解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就能夠有利于提升我國教育發展水平,增強國家核心競爭力,奠定長遠發展基礎?其應該是由如下幾個理由推導出來的。

首先,中國有了世界一流大學才能給中國貢獻世界一流的科學技術;其次,中國有了世界一流大學才能給中國貢獻世界一流人才;再次,中國有了世界一流大學才能給中國貢獻世界一流的思想;最后,中國有了世界一流大學才能證明中國是世界一流的國家。

以上這些理由都隱含著這樣一個邏輯推論:是大學在引領我們的國家和民族(人類社會)進步,越是符合世界一流大學水準的大學就越能更好地引領國家和民族(人類社會)進步。如果沒有世界一流水準的大學,我們的國家就不能成為世界一流的國家,就不能證明我們的民族是世界最優秀的民族之一。所以,我們要想國家和民族更好地發展進步,成為世界一流的國家和民族,就一定要有世界一流水準的大學。然而,這樣邏輯體系的前提就存在問題。大學發展的歷史告訴我們,世界一流大學的形成是隨著科學技術中心的轉移、世界經濟中心的轉移自然而然形成的[1]。社會經濟中心的轉移帶來科技中心的轉移,這是世界一流大學形成、聚集的基本規律。經過改革開放30余年的發展,中國在經濟發展上取得了偉大的成就,我們的經濟總量已經“世界一流”,所以,我們已經具有了形成世界一流大學的基礎和條件,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已經具有了充分的可行性,這就是現在中國規劃高等教育跨越式發展、建設世界一流大學重要的理由。然而,過度夸大世界一流大學在世界一流國家建設中的作用是本末倒置的行為。世界銀行高等教育原主管薩米(Ja mil Salmi)博士在《世界一流大學:挑戰與途徑》一書中提出世界一流大學的關鍵特征之一是人才匯聚(包括匯聚一流學生、教師和研究人員),這固然是不錯的,但世界一流大學并非一個國家或區域形成人才匯聚的主要原因。歷史唯物主義告訴我們,“社會一旦有技術上的需要,則這種需要就會比十所大學更能把科學推向前進”[2]。同樣,社會一旦有人才上的需要,這種需要同樣也會比世界一流大學更能形成人才匯聚效應。中國社會的全面、快速發展對知識、人才都產生了巨大的需求,同時也為大學提供了更多的研究課題,給知識分子提供了廣闊值得探索的未知領域,從而吸引一流的人才向中國流動,中國大學的知識生產逐漸提速,中國大學也逐漸發展壯大。在此基礎上,國家加大對高等教育的扶持,加速高等教育質量和規模的提升,給知識分子提供更好的研究條件和研究環境,讓高等教育發展的速度領先一步并反哺社會,形成良性、可持續的循環,從而實現建設“世界一流”的目標。

我們必須承認,大學在現代社會發展中所起到的作用越來越大,高質量的大學對于一個國家和民族能否具有強大、持久的競爭力具有舉足輕重的意義,將發展高等教育作為國家的發展戰略也是理所當然的。然而,發展高等教育是否就等同于創建世界一流大學?世界一流大學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其實并沒有一個確切的評價標準,只是必須要用“世界”的大學評價體系,在當下這個體系客觀上是以歐美著名大學為標尺的。高質量大學的價值衡量在于滿足社會需要的程度高,既包括社會某一項需求的滿足度,也包括社會廣泛需求的滿足量,也就是說高質量大學的評價尺度是社會需要的滿足度。社會需要既有地域性,也有歷史性,同時還是豐富和多元的。中國社會的需要和未來發展的前景不能也不會踩著已存的世界發達國家走過的腳印來實現,我們正在走的、還將繼續走的是一條有中國特色的發展道路。這個國家、這條道路需要的是能夠充分滿足我們自己國家和民族需要的高質量大學,而不是一個必須以西方為參照系的世界一流大學。因此,我們現在需要建設的是符合中國當下和未來發展所需要的高質量大學,這樣的高質量大學是不是“世界一流”其實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讓我們的國家和人民滿意,是不是符合中國人民心中的期待。那么,我們自己建立一套世界一流大學的評價體系行不行?所謂“世界的”必須要得到“世界的”承認,我們制定的評價體系能夠得到世界承認的那一天只能是中國已經有了一大批大學成為人類社會公認的一流大學,并且還是世界最好的大學,這些大學成了世界一流大學的標志,就如同今天的哈佛大學、斯坦福大學、牛津大學、劍橋大學等等。后一種情況,隨著中國的崛起,隨著中華民族再次走向輝煌,是一個必然的結果。這一點道路自信我們是絕對可以保證的!

我們走的這條具有中國特色的道路要求我們拋開一切思想枷鎖,對現有高等教育發展的理念、方法重新進行檢視。西方高水平大學的發展經驗和教訓需要我們進一步地總結和借鑒,但同時應當意識到,曾經推動西方大學走向輝煌的諸多要素業已發生改變,大學的辦學理念和辦學制度都需要創新。德國大學在19世紀引領世界大學的發展方向,成為世界一流大學的標桿,是因為德國大學的改革踏準了世俗政權替代教會,社會對不同專業領域人才具有了爆發性需求的增長節奏,及時更新了高等教育理念和制度,將科學研究引入大學,讓大學成為高深知識的生產地及科學技術的輸出地。20世紀美國大學在德國大學制度創新的基礎上創立了研究生培養制度,并且抓住了知識經濟發展的新節奏。1908年的“威斯康星計劃”、1914年美國國會通過的《史密斯—來沃法案》讓服務社會和國家發展成為大學的主要職能之一,將大學和社會有機地聯系在一起。服務社會為美國大學帶來了豐富的研究課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廣泛社會資源以及正確的人才培養方向。我們今天正處于一個偉大變革的時代,我們要把準這個時代的脈搏,勇敢地進行教育思想和教育理念創新。唯有高等教育發展的思想創新、理論創新了,才能帶來高等教育發展的制度創新、方法創新,中國大學才能實現跨越式發展,成為世界一流,領導世界潮流。

二、以整體建設為主,“一流”建設為輔

中國提出建設世界一流大學是因為我們需要“世界一流”的思想、“世界一流”的科學技術和“世界一流”的人才?！笆澜缫涣鳌钡乃枷搿ⅰ笆澜缫涣鳌钡目茖W技術、“世界一流”的人才在人類社會近現代歷史上確實大規模、主要地從“世界一流”大學中產出。然而,我們需要研究一下,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究竟何在?；仡櫄v史,我們就會發現,在沒有互聯網的時代,大學是高深知識儲備和傳承的主要基地,大學教師是高深知識的主要掌握者和傳播者,大學教育也成為少數人才能得到的“深造”機會。在此條件下,一個社會成員想要得到大學教育,一般需要有良好的家世為其大學前教育打下堅實的基礎,或者需要較為突出的智力、超越一般人的自我期待和努力。這部分人經過大學教育成為社會精英,成為社會各領域的領軍人物。大學育人的質量體現在大學的硬件設施、教師素質、學生素質、學校育人模式等方面,其中師生的綜合素質是關鍵。師生素質在全球化和互聯網時代以前的大學中形成階段性的馬太效應,造成世界一流大學與“社會一流”思想、“世界一流”科技、“世界一流”人才之間相互吸引,形成了不可分割的整體。

然而,當我們開始觀察現代社會就會發現,世界一流大學與“社會一流”思想、“世界一流”科技、“世界一流”人才之間的紐帶開始松動。首先,隨著全球一體化的進一步發展,人才的聚集性流動速度開始減慢,甚至開始出現擴散趨勢。托馬斯·費里德曼(T ho mas Fried man)在他的《世界是平的》里告訴我們,在全球一體化的時代,世界變小了,團隊間的工作合作可以在更廣泛的地域間進行了。科學研究的合作不再像以往必須在相對固定、狹小的區域內完成。人類社會任何發展課題的研究開發都具有了更多的人員選擇,世界一流大學的智力服務不再具有壟斷優勢,更便宜的智力服務具有很大的吸引力。科學研究越出世界一流大學和坐擁眾多世界一流大學的國家的邊界,提供給科研人員更多的發展機遇,讓他們開始向外流動或者和校外科研工作者合作。同時,“教育資源全球流動,促進了師資隊伍國際化”[3]將有助于縮小大學之間的差距。

其次,隨著國際互聯網的發展和便攜式上網設備的出現,互聯網漸漸成為替代大學成為知識的儲備倉以及傳播的平臺。人類社會成員越來越多地擺脫了因家庭教育、經濟條件、智力水平、個人心理成熟程度的差異導致的教育機會限制,通過互聯網以最低的成本、最自由的時間、最方便的方式獲得知識,讓自己成為優秀的人才。當下已經有越來越多的高校將自己最優秀的課程放到網絡上共享,在哪所大學求學和是否能成為杰出人才之間的關聯開始減弱。越來越多的“世界一流”人才不再是由“世界一流”大學產出。當杰出人才的誕生地不再集中于世界一流大學,世界一流大學對學子的吸引力也就不再那么大,杰出人才就越有可能遍地開花,產出在更多非“世界一流”的大學里。

最后,隨著社會提供的機會越來越多以及高等教育的普及化,能夠接受高等教育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具有高深知識、經過學術訓練的人進入到社會的各個領域而不是集中于大學之中。這些人也能夠在社會生產、生活領域進行知識生產、知識傳播。同樣,世界一流大學里面的教師、培養出來的優秀學生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快地進入到普通的大學里,把他們在一流大學里學到的知識、方法、習慣帶進這些大學,加速高等教育的扁平化發展趨勢?！笆澜缫涣鳌笨茖W技術和“世界一流”人才將越來越多地可能誕生在任何一個地方。

當然,高等教育的扁平化發展趨勢并不代表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就沒有意義,因為扁平化是相對的,而且人才的成長除了知識學習等有形東西之外,還受到每個大學獨有的無形文化精神氣質的作用和交往人群的影響。高等教育扁平化發展的趨勢對我們的提示在于,我們更需要注重高等教育整體化的發展。如果說整個20世紀,尤其是20世紀前半葉更適合將不是那么充分的資源集中投入,讓一部分大學、一部分學科先“一流”起來,然后帶動整個國家高等教育的整體發展,那么21世紀推動高等教育整體化發展戰略則更有利于一個國家高等教育的快速發展。只有一個國家高等教育整體水平得到大幅度提升,才能帶動基礎教育的科學化發展,讓本國的年青一代普遍接受更好的教育,最大限度地挖掘、激發出本國民眾的智力潛能,讓更多的人才涌現出來。此外,基礎越扎實,平臺越高,建在平臺之上的塔尖才能更高,只有中國的高等院校數量和質量都得到長足進步,才能為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奠定良好的基礎。我們現在都承認美國擁有的世界一流大學是最好、最多的,但20世紀前半葉美國大學并沒有在人才培養和科學研究上取得世界領先水平,20世紀后半葉在高等教育大眾化的過程中美國才涌現出了一大批世界一流大學[4]。

因此,在注重高等教育整體建設的基礎上同時鼓勵爭創“一流”,實現高等教育又好又快的發展,既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公平”追求,也是實現中國高等教育“世界一流夢”的現實途徑。我們尤其需要警惕,如果我們在創建世界一流大學的過程中不以高等教育的整體發展為基本出發點和歸宿,過度強調“一部分大學和一部分學科先一流起來”,可能會造成大學之間對有限資源和經費的激烈競爭,將高等院校人為地分為“三六九等”,打擊大多數高等院校的發展熱情,阻礙我國高等教育事業的正常發展。政府應該鼓勵大學、學科間的競爭,更應該鼓勵大學、學科之間的資源共享,形成中國高等教育發展的合力。

三、以制度建設為主,“大干快上”為輔

要建成世界一流大學,首先需要對我國大學現有的問題做一個研究。我們認為中國還不是高等教育強國,中國大學還達不到世界一流的原因是中國大學對世界一流教師、一流學生的吸引力不夠強;前沿、原創的研究成果產出質量不夠高、數量不夠多;培養的杰出人才還不夠頂尖;對經濟發展的貢獻不夠卓越。所有以上諸因歸根結底就一條:中國大學的創新力與世界著名大學之間尚有較大差距。創新能力是大學的核心競爭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創新能力的高低是決定一所大學研究和辦學質量高低的標志性尺度。

制約中國大學創新能力發展的因素很多,涉及歷史文化、基礎教育模式、政府治理方式等宏觀層面的問題,但僅從大學發展的具體層面而言,我國大學缺乏科學高效的管理制度是主要原因。當前中國大學普遍存在管理行政化、評價功利化等特征,學術研究中浮躁、媚俗、回避風險、急功近利現象嚴重;教學過程中敷衍塞責、重形式輕內容、墨守成規問題比比皆是。中國大學的過度行政化是導致以上諸多問題的根由,中國現代大學制度的建設首先就是要去行政化。大學行政化一方面指政府對大學的直屬化管理制度,另一方面指學校內部管理行政權力高于學術權力的運行體制。進一步究其根本,前者是后者的源頭。

我國政府對大學的直屬化行政管理肇始于新中國成立伊始建立的高度組織化的社會管理體制。由于特殊年代的歷史境遇,國家需要強化專政政權的力量,就將所有的社會部門“單位化”,由上至下進行垂直管理。改革開放后,國家逐漸對經濟組織放手,但與意識形態關聯度極高的組織,如教育系統則一直牢牢控制在政府手中。在主流意識形態不斷受到挑戰的威脅下,近年來,政府對高等院校的行政控制有進一步強化的跡象。正如布魯貝克(John S.Brubeck)所說:“高等教育越卷入社會的事務中就越有必要用政治觀點來看待它,就像戰爭的意義太重大,就不能將決定權完全交給將軍們一樣,由于高等教育也相當重要,所以同樣不能完全交給教授們來決定?！盵5]大學的發展不可能脫離政府的控制,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完全不受政府制約的一流大學。

然而,政府對高等教育采用行政手段直接控制其具體事務則危害巨大。目前,我國大學的校長由政府直接任命,大學的辦學規模、招生種類和數量、人才培養模式、教育質量評估等都直接由政府說了算,導致我國大學病狀有三個方面。

第一,中國高校“千校一面”,學科發展、人才培養喪失個性,失去創新動力。政府直接管理高等院校,往往會以強制方式把原本應當豐富多樣的學術研究、教育教學、學生發展置于單一的評價指標體系,其結果往往是形式化的東西越來越煩瑣,實質、生動的內容卻被忽略。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本科教學評估,學校和教師大量時間和精力被用于教學歸檔材料的整理上,提升教學質量這個根本問題卻被置于腦后。

第二,政府直接插手學術活動,干預學術自由。由于政府并沒有可能甄別每一項學術活動是否對社會的基本文化傳統、是非標準、道德底線、價值觀念等形成危害,因此政府直接管理的必然結果就是劃定“禁區”,并以強制手段懲罰被視為“危險”“有害”的行為,尤其是在人文社會科學的研究教學領域。但是,“沒有學術自由,重要的教學和研究工作不可能是真正有效的”[6],因為學術活動的實質就是探求新知的過程,必然要求突破原有的知識框架、突破傳統、突破權威、突破成見,必然要求思想、發表和言論上的自由[7]。

第三,大學似政府機關,學術活動行政化。作為行政級別化的延伸,為了方便學校行政部門和政府部門的科層化管理,我國大學的學術活動逐漸等級化,并且有越來越細化的傾向:無論是教授評聘,學科、課程、專業建設,或是課題立項、科研獲獎、論文發表、學位點設置,都統統繞不開“級別”二字[8]。學術行政化又不可避免地催生出學術腐敗:行政權力主導下的學術資源分配向擁有行政權力者傾斜,行政權力越大,所獲資源越多。因此在我國大學里“行政職位與學術地位一色”“行政地位與學術成果齊飛”的現象比比皆是。大學里充斥著對行政權力的崇拜,教師想要在學術上取得成就,沒有行政權力的支持舉步維艱。這樣一種圍繞行政權力展開的學術活動、科研和教學活動被庸俗化、功利化,不僅使大學按照教學與科研規律自主辦學和管理創新的空間越來越小,而且使一心追求真理、潛心向學的人被邊緣化,阻斷了創新人才冒尖的出路,使他們對學術前途抱有的熱情逐漸冷卻[9]。

要建設現代大學制度,首先,政府要信任大學,轉變過去極“左”思想對知識分子的定義和心理防備。在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和高等教育強國的過程中,我國必須進一步解放思想,拋開意識形態與政治制度方面的歧見,共享人類文明優秀成果。大學并非政府的天敵和反對者,大學自治和學術自由也絕對不會危及政府的有效統治,而只會增強國家的活力和實力[8]。其次,政府應該充任宏觀管理者和調控者,引導和監督高等教育發展方向,提供資源和制度保障,尊重大學的辦學自主權和學術地位,保證大學師生享有學術自由,不靠行政命令干預大學內部事務[10]。最后,高校管理要去行政化,充分尊重大學教師在大學管理中的主體性,樹立大學教授在大學管理中的中心地位,形成以大學教授為核心,由行政管理人員、教師、學生及后勤人員廣泛參與、開放合作、優勢互補的民主管理體制。

現有制度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新制度的建立也必然是一個長期過程,不能期待政府一呼,千校齊奔,一流即涌。只有做到充分遵循大學自身發展規律,順水推舟,順勢而為,集雄心、信心、耐心、細心于一體,我們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努力方可得到豐碩回報。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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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32.

[3]曲中林.扁平化:教育實踐的世界發展態勢[J].外國中小學教育,2009(3):7-11.

[4]約翰·范德格拉夫,等.學術權力——七國高等教育管理體制比較[M].王承緒,張維平,徐 輝,等,譯.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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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菲利普·G·阿特巴赫.變革中的學術職業——比較的視角[M].別敦榮,譯.青島:中國海洋大學出版社,2006: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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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王建華.中國大學轉型與去行政化[J].清華大學教育研究,2012(1):23-32.

[9]劉 堯.大學去行政化是夢?非夢?[J].高校教育管理,2011,5(4):1-7.

[10]鐘秉林.關于大學“去行政化”幾個重要問題的探析[J].中國高等教育,2010(9):4-7.

(責任編輯 劉 倫)

How Should W e Build the W orld-Class University

Z H OU Haiyan
(School of M arxism,Jiangsu U niversity,Zhenjiang 212013,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enhance the core co m petitiveness of the nation,and to lay a solid foundation for the long-term develop ment,China puts forward the overall plan of constructing w orld-class university,and this inspires the enthusiasm for leapfrogging develop ment in the field of higher education.To achieve this grand goal,we m ust adhere to the concept of“innovation,coordination,opening and sharing”,rationali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igher education and social develop ment,innovate higher education ideas and persistin the construction way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W e m ust focus on the overall develop ment of higher education,achieve coordinated develop ment instead of merely pursuing “first class”of so me universities or so me disciplines.Govern ment and universities should follow the rules of higher education develop ment,rem ove the university's ad ministration tendency,and focus on the construction of m odern university system w hich is open and develop mentally sustainable.

Key words:higher education;w orld-class university;m odern university system

作者簡介:周海燕,副教授,從事教育倫理研究。

基金項目:江蘇省社科基金項目(15 M L B003)

收稿日期:2015-10-21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8381(2016)02-0021-06

doi:10.13316/j.cnki.jhem.20160223.004

網絡出版時間:2016-02-23

網絡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32.1774.G4.20160223.1055.00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