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歷史上看“中國道路”的特點和啟示

王磊

[提 要]中國由長期的經濟領先走向近代的衰落，而近代衰落的中國又在今天走向偉大復興，這其中的歷史經驗和教訓我們應該認真總結和重視。從金融財政、農民、市場、生態環境四個方面討論從歷史上中國道路、中國模式的經驗和特點，可以在實現“中國夢”的過程中避免重蹈覆轍并借鑒其中成功的經驗。

[關鍵詞]金融；農民；市場；環境；

[作者簡介]王 磊（1992—），男，南昌航空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江西南昌 330063）

一、建立完善的金融財政體系

對于中國這個工業化起步較晚的國家，在世界市場已經被歐美資本主義國家瓜分完畢、全球資本擴張的情況下，要想實現工業化就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有限分散的資金、資源、勞動力整合起來，有效地利用金融力量、貨幣力量。一個國家的能力如何，一個重要的指標就是能否支撐起合理、堅固之貨幣體系和財政體系。

中國共產黨能夠成功在于它真正改造了中國的基層，深入基層與群眾建立了血與肉的聯系，把土豪劣紳剝削人民群眾的剩余奪取，一些分給群眾，一些集中起來投入國家的長遠建設中。通過人民當家作主的政治承諾，獲得人民的巨大信任，奠定中國人民銀行的信用，確立人民幣的獨立性。建國頭28年，新中國集中有限的資金，建立起完善的工業體系、國民經濟體系、基礎設施體系。沒有被改造了的基層組織，國家就不能最大限度地將大量農業剩余投資于工商業，就不會有中國的工業化，也就不會有改革開放以來的迅速發展。如果新中國一開始不堅持金融的發展為生產服務，而是生產為金融服務，那我們就不能避免周期性的資本主義金融危機。沒有組織起來的基層，沒有獨立的中國金融體系，一盤散沙的中國不可能實現國家統一和民族獨立，更不可能實現現代化。

二、重視并處理好農民和土地的問題

中國的根本問題是農民問題，中國歷代的改革都是圍繞著土地做文章。近代以來，一個很常見的觀點就是把中國的落后，歸結于農民的愚昧、狹隘、自私，所以中國要發展就要消滅農民。

農民數量占中國人口數量的百分之九十，而且數量很多，擁有的耕地很少，這些少量土地就是千百年來中國農民安身立命的基礎。任何政權不能處理好農民的土地問題就得不到中國最廣大農民的支持，政權不可能長久，歷史已經無數次證明這點。中國農民在很小的土地上、在困難的環境中生存了幾千年，必然只有靠自己的勤勞勇敢、辛苦勞作，而且必然也會總結出生產管理的經驗。在這個意義上，并不能完全說中國農民就是“素質”差、“水平”低。

近代中國的各種政治力量中，只有毛澤東和共產黨才真正認識到：誰能贏得農民支持，誰就會贏得中國，誰能解決土地問題，誰就可以贏得農民。而且中國農村的貧窮落后，絕不是由于中國農民不勤勞或愚昧所致，而是由于土地和農村勞動力的低水平循環經營，所以要把基礎的廣大農民組織起來，實行土地的規?；洜I。而要這樣，就必須動用國家的金融財政力量去扶持農業發展，這樣才能把農業、農村搞好了。只有以農業的發展為基礎，國家才能將農業剩余用于城市工商業的發展，再反過來吸收全民就業。而且把農村搞好了，就能以廣闊的農村市場，推動城市工商業的持續發展。只有中國沒有對外掠奪殖民地、對內剝削農民，而是依靠土地公有制，把松散的基層、分散的勞力物力集中起來，依靠自己完成了工業化，從這點也可印證中國的特色社會主義。

日本學者杉原薰認為以中國農民為代表的東亞勞動者與西方勞動者產生和發展的過程不一樣，所在的外部環境不一樣。他們所獲得的外部支持遠不及西方勞動者，所以反而使他們鍛煉出更強的能力。他們的優勢不僅體現在數量上，更是質量上，他們擁有強大的組織能力、合作能力和計算能力[1]。東方文明要復興就必須依靠自身的高素質勞動力。因此，他提出不只有歐美的“工業革命”模式這一個模式，還有東亞的依靠自身的“勤勞革命”模式。

當下中國更應該堅持工農聯盟的根本制度，利用好自身的優勢和強勢，重視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建設。

三、市場經濟需要國家的宏觀調控

當代中國常見一觀點，是認為中國歷史上的落伍，就是因為閉關鎖國，沒有市場經濟。從歷史上看，事實并非如此。明代輝煌的經濟之所以瓦解，并不是沒有實行市場經濟所致，而恰恰是因為市場化過度，造成了糧食危機。明代中期以后采用了白銀貨幣體制，同時把貨幣的來源寄托于進口美洲白銀。正是這一點，使得中國在19世紀貨幣體系由銀本位向金本位過渡之后，喪失了長期經濟領先的地位，并徹底淪為西方貨幣金融霸權支配下的債務奴隸。

市場經濟的兩個最大好處是：分工可以礦大就業，交換可以壓低商品價格。但是相應地也會帶來兩個壞處：就業的擴大會帶來工資的下降或勞動力的廉價，而商品價格的下降，又會造成利潤率的下降。這也就是馬克思所指出的：分工和就業的擴大一定會造成人均收入的減少，充分的競爭會造成一般利潤率的下降。這樣的一個高就業低收入、高競爭低利潤的社會，對于資本的積累而言，是最不利的。所以一個充分發達的市場經濟，絕不會自動導向資本主義體制。伊懋可認為歷史上的中國，恰恰就是這樣一個高就業低收入、高競爭低利潤的市場經濟，使得資本積累很難實現。[2]但是，中國沒有完成社會積累、國家積累的更主要原因是國家缺乏組織能力。新中國之所以能夠通過高就業低工資、高積累低消費的方式完成中國的工業化，不是因為人均收入有多高、經營利潤有多大，而是國家的強大組織能力。利用國家的金融財政體制，最大限度地把全國所有的有限的生產剩余集中起來，投入到國家長遠的發展中去，更從基層建立起公積金等公共積累制度，使得積累越來越多，生產規模越來越大，勞動力素質也越來越高。

歷史上的中國正是長期實行國家不干預的市場經濟，沒能完成國家的積累，越來越落后，而歐美則通過掠奪全世界完成資本積累，實現了工業化。因此，沒有國家的組織，市場經濟不能產生資本的積累和生產的擴大，所以不能過分強調市場，而忽略國家的干預。

四、資源和環境問題既是自然問題也是社會問題

中國和西方在對待資源和環境問題上的的方式上是不同的。中國主要是通過充分調動人力資源、節約自然資源的方式來面對資源、環境問題的。而西方則是通過掠奪殖民地的資源來解決這些問題的。正是對世界資源的掠奪，完成了西方國家的資本積累，也使全世界成為西方資本主義發展的代價。

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環境和生態確實比中國要好，但這并不能簡單理解成為向西方學習資本主義國家學習保護自然生態環境。西方并沒有更強的保護資源和環境，而是保護自己國家的環境和資源，破壞其他國家的環境和資源，是以別國的代價保護自己的環境。

作為馬克主義者，資源、生態問題既是自然界的問題，也是人類社會的問題。我們不能割裂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有機聯系，應該建立良好的社會關系、生產關系，不能孤立地追求、發展生產力，因為嚴重的兩極分化、區域分化和民族矛盾會破壞生產力的持續發展。

五、結語

中國在歷史上長期是最強大的國家，而且中國沒有任何殖民擴張的歷史，中國沒有侵略他國的歷史，而且分裂戰亂的時間遠短于歐洲國家，長期的和平穩定。在這個意義上，中國可以理直氣壯地向世界宣告，中國的崛起是和平崛起。中國歷史上就通過高就業低收入、高競爭低利潤的經濟增長模式，發展出空前繁榮的市場經濟。新中國成立以來，通過國家強大的組織能力，建立起有序運行的金融財政體系，把全國各地有限的生產剩余積累以來，最大限度地投入國家長遠的發展之上，又提供了廣泛就業。所以，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就是傳統中國與現代中國優秀部分的結合。

中國的基本國情決定了：無論什么時候，農業、農民都是我們社會發展的根本和基礎。只有農業和農村發展了，我們的國家才能真正持續發展。而且中國的農民是世界上最勤勞勇敢、最優秀的勞動者，只要發揮出他們的聰明才智，他們就是“六億神州皆舜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東方文明復興都在希望的田野上。

[責任編輯：邵猷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