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章智慧言語密碼

程明

【摘要】《語文課程標準》指出，閱讀教學必須關注語言形式、表達樣式，必須堅定不移地指向“表達”。筆者以蘇教版六年級教材《鞋匠的兒子》為例，結合本文特有的表達樣式，試著通過“整體把握，感受文章內容”“比較事例，發現文本謀篇布局的匠心獨運”“聚焦語言描寫，體會人物言語智慧”，引導學生探尋文本表達的言語智慧。

【關鍵詞】表達；篇章；比較；聚焦

2011版《語文課程標準》強調“語文課程要致力于培養學生的語言文字運用能力”，“語文課程是一門學習語言文字運用的綜合性、實踐性課程”。這樣的課程理念好似一盞明燈，為我們的閱讀教學指明了方向。閱讀教學必須堅定不移地指向“表達”，必須關注語言形式、表達樣式。筆者以蘇教版六年級教材《鞋匠的兒子》為例，談談如何“關注文體，聚焦表達”。

一、 整體把握，綱舉目張抓中心

在閱讀教學中，篇章意識、整體把握非常重要，尤其是到了高年級。系統論告訴我們，人類認識事物的一般規律是從整體到部分，沒有對整體的認知，部分的認知也就不存在。這就好像一個精美的瓷器價值連城，一旦打成碎片，其中的任何一塊碎片都將一文不值。閱讀教學也是這種道理，面對一篇文章，首先要引導學生從整體上感知課文，整體感知包括對課文內容的感知、對課文寫作順序的感知、對課文結構的感知……整體感知課文的方法很多，具體用什么方法因文而異。《鞋匠的兒子》這篇課文主要講了美國總統林肯先生剛上任，在參議院演講時，遭到一群參議員們的惡意侮辱，但林肯立即用一段真誠而感人的演講化解了矛盾，贏得了在場所有參議員們的一片掌聲，顯現了他超群的智慧和人人平等的人格魅力。文中有一句話高度評價了這位鞋匠的兒子林肯——“林肯是美國歷史上最有作為的總統之一”。這句話處于文章的中間位置，是承上啟下的關鍵句，而且全文都是圍繞這句話來寫的。教學中讓學生直接找到這句話，抓住了這一句就等于抓住了文章的“綱”，“綱舉而目張”，正所謂“提領而頓，百毛皆順”就是這個道理。

【片段回放】

師：今天我們學習課文，齊讀課題。（師板書：鞋匠的兒子）

生：鞋匠的兒子。

師：鞋匠的兒子是誰？教師板書——林肯（學生）

師：書上有一句話高度評價了這位鞋匠的兒子林肯，請大家找出來。

生：林肯是美國歷史上最有作為的總統之一。

師：我們一起把這句話讀一讀。（師板書：最有作為的總統）

師：他最有作為的成就是什么？

生：他領導人民，維護了國家的統一。

師：他通過一場戰爭，維護了國家的統一，人們稱這場美國歷史上著名的戰爭叫什么？

生：南北戰爭。

師：這篇課文，除了寫這場戰爭，還詳寫了一件什么事？

生：林肯當上總統在參議院演說。

師：（板書：演講）寫了林肯的一次即興演講。

師：現在我們有個有趣的發現，這篇課文向我們介紹了一位偉大的總統——林肯，圍繞林肯作者寫了兩件事，一是演講，二是南北戰爭。兩件事誰大誰小？

生：南北戰爭這件事大，一次演講事小。

師：但課文偏偏略寫南北戰爭這部分，而詳寫了一次演講，這是為什么呢？

二、 比較事例，發現謀篇布局的匠心獨運

課程標準指出，在閱讀教學中要了解文章的表達順序，初步領悟文章的基本表達方法。對高年級學生來說，文章的布局謀篇，材料安排的詳略都是需要掌握的表達技巧。課文選取了林肯總統的兩件事，一場演講和一場戰爭。按理說，對一位美國最有作為的總統來說，戰爭是最能表現總統作為的，應當重點來寫，而為什么作者略寫了這場戰爭呢？通讀課文，學生不難發現，出身卑微的林肯總統，帶領美國人民取得戰爭的勝利，維護了國家統一，這是他最有作為的成就。這場戰爭耗時五年，戰爭從開始的維護國家統一發展到為了黑奴自由新生而戰的革命戰爭。如果林肯心中沒有人人平等的思想，他不一定會發動南北戰爭，戰爭也不一定會取得勝利。正是因為林肯具有人人平等的思想，他才會領導北方軍隊解放黑奴。所以，演講中透露的平等思想打敗的不僅僅是參議員們，更是擊敗了當時的不平等思想。這是兩件事情之間的內在關聯，如果老師不教，孩子是很難發現的。因此，為何詳寫“演講”，而略寫“戰爭”就顯而易見了。

【片斷回放】

師：老師還有個疑問，為什么要詳寫演講呢？

生：因為在寫林肯領導人民拿起武器，維護了國家的統一中，也寫到了林肯一次演說中的話，可以看出演說比較重要，所以詳寫。

師：林肯的演說很重要，到底重要在哪里？

生：作者是要通過演說來說明林肯的智慧，他因為智慧才能領導人民維護國家統一。

生：一次演講看出他的智慧，看出他倡導人人平等，也可以看出他反對國家分裂，所以要詳寫。

師：對，看來演講雖小，但這次演講的意義和透露的人人平等的思想確實偉大，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小中見大。課文又為什么用鞋匠的兒子為題呢？

生：題目透露出了林肯人人平等的思想。

生：這是欲揚先抑，特別說他是鞋匠的兒子，更加突出他的杰出和偉大。

師：今天我們學習了一篇精彩的寫人文章，通過兩件事為我們展現了一位偉人形象。文章詳略得當，并且以小見大，把林肯的智慧和平等思想展現在我們眼前。這就是作者謀篇布局的精妙之處。

三、 聚焦語言，體會人物言語智慧

林肯演講全文有三處：

“我非常感激你使我想起我的父親。他已經過世了，我一定會永遠記住你的忠告，我永遠是鞋匠的兒子。我知道我做總統，永遠無法像父親做鞋匠那樣做得那么好。”

“就我所知，我父親以前也為你的家人做鞋子，如果你的鞋子不合腳，我可以幫你改正它，雖然我不是偉大的鞋匠，但我從小就跟父親學到了做鞋的藝術。”

“對參議院里的任何人都一樣，如果你們穿的那雙鞋是我父親做的，而它們需要修理或改善，我一定盡可能地幫忙。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確定的，我無法像我父親那么偉大，他的手藝是無人能比的。”

教學時，先從整體上把握課文，讓學生默讀，快速找出林肯演講的內容。再通過比較，三次演講哪一次最能擊中參議員們的心，哪次最有震撼力？從而打動參議員們。接著聚焦林肯的第一次演講，先理清這段話的三層意思：第一層，林肯在遭到羞辱后依然感激和寬容；第二層，林肯作為兒子的孝順；第三層，做鞋匠與做總統從根本上看沒有本質的區別，是一樣的有尊嚴，這就是人人平等。

這三層意思中，最能打動大家的顯然是第三層——平等，因為寬容和孝順大家往往都具備，而在當時的美國社會，參議員們不具有的或者說最缺少的是什么呢？那就是平等的思想。林肯當選總統這件事情的本身就是美國社會朝著平等、民主轉折的標志。參議員們以為拿林肯父親來做文章，就能達到他們丑惡的目的，但林肯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有力地擊敗了他們。

通過整體，比較發現，林肯三次講話的核心：做總統和做鞋匠一樣偉大，他們之間是平等的。這種思想意識在當時是難能珍貴的，所以才讓參議員們的態度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片斷回放】

師：我請同學讀林肯第一次說的話，其他同學思考，林肯說了幾層意思？

學生讀書，學生同座交流。

生：林肯說了兩層意思，第一層是林肯感謝參議員使他想起了他的父親；第二層是他會永遠記住他是鞋匠的兒子，他會像父親學習。

師：第一層表現了林肯的感謝之情；第二層林肯說會永遠記住自己是鞋匠的兒子，林肯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生：林肯說的是自己的父親很偉大。

師：這句有這個意思嗎？

生：林肯說的是他作為鞋匠的兒子很自豪。

師：第三層表現了林肯——謙虛。

師：我們再來好好讀讀這段話，自己練習讀。教師請同學讀，其他同學思考：最打動參議員的是哪句話？

生：我覺得是這一句“我做總統永遠無法像父親做鞋匠那樣做得那么好”，因為這一句看出了林肯的謙虛，所以最打動參議員。

師：誰還有不同意見？你聽出言外之意了嗎？請你們談一談。

生：自讀思考。

生：我覺得最后一句最能打動參議員。

師：為什么最能打動參議員？

生：他為父親是鞋匠而感到自豪。

師：也就是說林肯覺得鞋匠和總統是一樣的，也就是職業不同，人格無高低。你知道這是一種什么思想嗎？

生：人人平等。（師板書）

師：參議員們開始敵視林肯的原因是什么？

生：參議員覺得鞋匠職業是被人看不起的，鞋匠的兒子怎么能做我們的上司呢！

師：林肯從參議員們的表現中發現了他們的內心世界，知道他們心中有偏見，于是通過這樣一番談話，巧妙地告訴他們人人是平等的。150年前就提出人人平等，當時的美國黑人還是奴隸，人們心目中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你看，林肯是多么智慧。

師：我們再來讀讀這段話。

作為一名專業的語文教師，我們首先確定哪些是我們該教的。歌德說：“內容人人看得見，含義只給有心人得知，形式對大多數人而言是一個秘密。”作者謀篇布局的智慧，語言表達的密碼，文體特征的樣式……這些是我們應該教給學生的。唯有如此，我們的閱讀教學才能簡約而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