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旺
(天津外國語大學 300204)
摘要:哈貝馬斯以語言為載體,將生活世界背景的概念與交往行為理論聯系起來,使之不僅成為交往行為有效性檢驗的背景資源,成為互動者展現其生命價值與生活意義的活動場所與言說基本情景,而且哈貝馬斯還系統地從文化、社會以及個性三個方面剖析了互動主體間性在生活世界大背景之中所具有的內涵。
關鍵詞:生活世界世界;交往行為;主體間性
生活世界背景是哈貝馬斯在應對主體性哲學所造成的現代性困境時而提出的一個重要哲學概念,其重要功能是為互動雙方借助語言溝通就某物取得相互理解提供一種資源。“這個生活世界始終都是參與者的背景,這是一個完整而不可分割的背景,參與者憑著直覺就可以把握住它。言說情景就是各個主體涉及到生活世界的組成部分;對于理解過程而言,生活世界既構成了一個語境,又提供了資源。生活世界構成了一個視域,同時預先提供了文化自明性,由此,交往參與者在解釋過程中可以獲得共識的解釋模式。價值共同體的團結以及社會化個體的能力,同文化上根深蒂固的背景假設一樣,都屬于生活世界的組成部分。”[1]P349生活世界背景,在哈貝馬斯看來,具有三個顯著的特征:
第一,“一種絕對的明確性”。生活世界背景賦予我們共同性,如生活、經歷、歷史、言說習慣及方式等,但這種共同性卻是以一種悖論式的方式而存在。“背景的在場既讓人覺得歷歷在目,又叫人感到不可捉摸,具體表現為一種既成熟而又不足的知識形式”[2] P79盡管如此,生活世界背景的這種明確性依舊是牢不可破。
第二,總體化力量。生活世界所賦予互動者的共同之處構成了語言溝通交流的中心,“可以供越來越集中的社會空間和三維的時間不顧一切客觀的計量而集中到一起。”[2] P79
第三,背景知識的整體論。與絕對性以及總體性一脈相承,雖然背景知識在表面看起來是透明的,但實際上卻是無法穿透的。哈貝馬斯形象地將生活世界比喻成一片“灌木叢”。“不同的要素在其中混雜在一起,只有用不同的知識范疇,依靠問題經驗,才能把它們分開。”[2] P80
以語言為中介所搭建的溝通橋梁,使主體間性在交流過程中,依據對理解機制所涉及的三個層面的有效性機制進行地判斷而實現彼此之間的理性讓渡,確保交往行為在生活世界背景的整體性框架之內得以順利實現。哈貝馬斯依據語言行為在交往過程中的不同力量的展現,即陳述力量、以言行事力量和意向性力量三個方面,將作為共有資源的生活世界背景分為三個不同的部分:文化、社會和個性,從而使得主體間性牢固地圍繞生活世界的大背景而展開。
(一)主體間性在文化中在場
在哈貝馬斯看來,作為生活世界的一個下屬組成部分——文化,是作為承擔互動主體間理解彼此的信息儲存庫的功能而存在的。在《交往行為理論》中,哈貝馬斯對文化做出過解釋,認為:“我所說的文化,指的是可隨時動用的知識儲備——在這儲備中,交往的參與者,當他們對屬于某一個世界的事物相互交換看法時,最大限度地做出他們的解釋。”[3] P189從哈貝馬斯對文化的理解可以看出,文化在互動主體之間進行溝通交流并取得理解的行為過程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因為文化是取得共識的前提,是互動雙方共有的“信息資源存儲庫”。
行為主體若想在生活世界的大背景中就指涉物與互動者達成一致的意見,在哈貝馬斯看來,必須對生活世界中的指涉物有所理解,并在理解的基礎上,使用正確的言語論述規則,輔之以行為主體對取得共識的真誠,對指涉物做出合適的解釋。而從理解另一方的角度來看,實現對于行為主體的意向性理解的依據就是他們基于自身的對于生活世界的理解而形成的以文化觀念和文化傳統行為為存在方式的知識儲備。存在于生活世界中的這種知識儲備,以多種方式與互動主體發生著直接或間接的聯系。換言之,發生在生活世界背景中的各種生活狀況,都需要借助以文化觀念或文化傳統為存在形式的知識儲備為互動交往雙方提供背景支持,使雙方獲得理解。所以,在生活世界中,主體間理性取得共識的根據在于互動雙方在社會群體中內化而成的對某生活狀況所形成的共有的思想觀念。主體間性在社會中在場
(二)主體間性在個性中在場
個性,是哈貝馬斯“生活世界”概念的第三個子系統,是“使一個主體在語言能力和行動能力方面具有的權限,就是說,使一個主體能夠參與理解過程,并從而能論斷自己的同一性。”[3] P189換言之,社會互動者在交往過程中,依據自身在生活世界的文化子系統中所掌握的文化傳統、形式和知識概念,以及在生活世界的社會子系統所內化成自身行為規范的法律原則和道德原則,使自身與其他行動者發生關系,在雙方理解、并取得一致的基礎上,正確地開展交往行為,而在這一過程中也成功地實現了互動者對于彼此新的認知,更一步地完善了自己的同一性。
從《交往行為理論》和《現代性的哲學話語》這兩個文本可以看出,哈貝馬斯在談論社會互動主體時,已經注意到對行動者自身同一性的關注。在他看來,行動者自身的同一性的完成是建立在以主體間性的交往網絡為先驗的前提條件基礎之上的,而且這種主體間性的確立是依靠語言在生活世界中的不斷發展演變而實現的。這樣,互動雙方自我同一性的完成與生活世界的大背景緊密聯系在一起,而成為構成生活世界的第三個部分。一個人在生活世界背景中所掌握的言語能力和行動能力的“高低”成為影響其是否能與周圍世界及其他行動者處于一種和諧關系之中的重要因素,盡管哈貝馬斯并不認為單方面行為者的個性完全決定了交往行為是否能夠成功實現,因為成功地交往行為取決于互動雙方是否能夠理解彼此而取得一致的認同。
哈貝馬斯希冀借助生活世界背景所具有的“絕對的明確性”、“總體化力量”以及“背景知識的整體化”特征,以互動雙方借助語言溝通交流所能達到理解效果為連接契機,實現生活世界中文化、社會和個體的均衡發展,從而整合了被現代性問題所困擾并處于分裂狀態之中的社會。
參考文獻:
[1]哈貝馬斯:《現代性的哲學話語》,南京:譯林出版社,2016年
[2]哈貝馬斯:《后形而上學思想》,南京:譯林出版社,2016年
[3]哈貝馬斯:《交往行為理論第二卷:論功能主義理性批判》,重慶:重慶出版社,1994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