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學校雙語教學培養人才的問題與思考

陳春+王子莉

摘要：高校雙語教學具有三項教學目標，一是傳授專業知識，二是培養專業英語能力，三是拓展國際視野。然而，在雙語教學的實踐中，往往重視了具體目標而忽略了高等教育的本質。本文認為雙語教學應緊緊圍繞中央最近提出的“為誰培養人、培養什么樣的人、怎樣培養人”這個根本問題進行思考，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雙語教學道路。

關鍵詞：雙語教學；高校；思考

中圖分類號：G642.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7）41-0211-03

一、引言

進入新世紀以來，全球經濟一體化不斷升級，產業轉移進一步加快，互聯網技術飛速發展，導致各國間知識、技術、人員、資金等方面的交流日趨活躍，為適應這一變化，高等教育國際化的理念逐漸深入人心。從20世紀中后期以來，國際高水平科技文獻絕大多數都是用英文發表，國際會議一般使用的也是英文。運用英語進行教學有利于幫助學生更有效地進行文獻檢索，利用最新、最先進的科技文獻來學習和掌握國際最新科學技術，更有效地了解世界和參與國際交流，從而使中國能在全球化過程中從容地“引進來”和“走出去”。

2001年開始，教育部出臺《關于加強高等學校本科教學工作提高教學質量的若干意見》（教高[2001]4號），明確要求高校要積極開展雙語教學。4號文件指出：“按照‘教育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要求，為適應經濟全球化和科技革命的挑戰，本科教育要創造條件使用英語等外語進行公共課和專業課教學”。并針對不同學校和專業，提出雙語教學有先有后、有急有緩，漸進實施、分步到位的戰略和策略。此后，雙語教學成為高校教學改革的熱門話題，特別是2007年依據《教育部財政部關于實施高等學校本科教學質量與教學改革工程的意見》，教育部啟動了雙語教學示范課程建設項目，2007年至2010年間教育部對高等院校共資助214所大學的503門次雙語教學示范課程（共365門課程），而省級、校級的雙語教學改革項目也在不斷擴大。如2004年，清華大學開設的1440門課程中，已有54門課全部用英語授課（包括作業和考試），500門左右的核心課程將采用國外著名高校的優秀教材作為教學參考書；北京大學有30多門課程；中山大學有8門課程采用外文原版教材；復旦大學引進了哈佛大學的7600多種教材；重慶大學的雙語教學也取得了實質性進展。

高校雙語課程具有三項教學目標，一是傳授專業知識，二是培養專業英語能力，三是拓展國際視野。雙語教學與大學英語教學不同，大學英語教學是為了提高學生的英語水平；而雙語課程則是為了借助英語來學習其他知識，并以此來拓寬視野，使得教學內容和教學方法、手段等各方面與國際接軌，了解國際學術前沿。應該說，高校雙語教學的三個目標并沒有錯，與培養什么樣的人才的根本目標并不矛盾，目前不少高校的雙語教學也是按這個目標去努力的。但是，有的學校在實施過程中過于局限于三個目標，沒有自覺地把雙語教學三目標與高校人才培養的本質結合起來，而且在雙語教學過程中也存在諸多問題。本文以作者教授的“Urban and social geography”雙語課程為例，從為誰培養人、培養什么樣的人和怎樣培養人三方面對雙語教學進行思考，并提出建議。

二、雙語教學的宗旨是為國家培養人才

《中華人民共和國高等教育法》明確規定，高等教育必須貫徹國家的教育方針，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服務，與生產勞動相結合，使受教育者成為德、智、體等方面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者和接班人。這就是高校和高等教育最重要的使命，脫離了這個使命就違背了國家的教育方針。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國高等教育肩負著培養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和接班人的重大任務，必須堅持正確政治方向”。高校應始終強調培養又紅又專的人才，這個方向不能丟，丟了就失去了高等教育工作的靈魂，培養社會主義事業的建設者和接班人就成了空話。“高等教育要不斷增強青年學生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和制度自信。我國有獨特的歷史、獨特的文化、獨特的國情，決定了我國必須走自己的高等教育發展道路，扎實辦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高校”。目前在雙語課程的教材的選取上，通常是選用原版英文教材。但西方原版教材尤其是社會科學類的教材容易存在片面的西方價值觀念的傳送，也有可能存在貶低中國、中國地圖不完整等等問題。在解釋某些現象時，他們往往站在西方立場上，用他們習慣的傳統的理論，他們容易找到的、慣用的素材進行解釋。這種慣性思維容易引起對專業涉足不深又缺乏免疫力的青年學生的共鳴，久而久之，潛移默化，帶來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另外，原版教材對中國問題的研究不夠，如何吸收國外原版教材中的先進思想和理念，實現其本土化，也是引進國外原版教材時需要重視的。例如，作者主講“Urban and social geography”雙語課程時，相關原版教材基本是對西方城市地理和社會地理的基本知識進行介紹，分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不同背景進行理論和案例闡述。但目前中國所面臨的一些新的學術問題，在經典教材中沒有體現。如果教材的選擇上過分依賴英文原版教材，一是容易出現政治問題，二是使該門課的教學缺乏中國特色，而中國的城鎮化過程中所涌現的各種城市地理、社會地理的問題恰恰是最值得研究的。因此，如何進行教材篩選，避免讓西方意識形態進入課堂，以及將國外經典教材與中國實際問題相結合就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

三、雙語教學培養什么樣的人才

“只有培養出一流人才的高校，才能夠成為世界一流大學。辦好我國高校，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必須牢牢抓住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能力這個核心點，并以此來帶動高校其他工作”。雖然不可否認，中國需要世界，世界也需要中國。我國需要大量能“走出去”的人才，但在大學生層面上，當他們走向社會時，只有少量人員會與國外有直接接觸。多數畢業生在近期，以及可以預期的將來，與國外同專業領域的直接交往并不會太多，他們最根本的需求是在學校學到國內市場所需要的理論與技術，畢業后能夠有安身立命的工作。因此，在思考雙語教學應該培養什么樣的人才時應根據學生的實際情況，將立足國內的學生和具有國際交流能力的學生進行因材施教。但目前不少高校的雙語課過于盲目，為了雙語而雙語，學生英語水平和雙語課師資達不到要求，缺乏對雙語教師的資質認證和培訓，雙語教學的效果不明顯。雙語課程需要選課學生英語水平較高，通過雙語課程的學習提高國際交流能力，而實際情況是選課學生英語水平參差不齊，教學質量一般。endprint

雙語課程的師資是雙語教學對人才培養成功與否的關鍵。雙語課程對教師的英語水平和授課水平要求都較高，但目前雙語課程授課教師的水平良莠不齊，主要由海外留學經歷教師、海外訪學經歷教師、普通教師三種類型組成。地方院校從海外留學回來的教師較少，英語水平還受到留學國家的限制，通常來自英語母語國家的海歸英語口語水平較高，而來自非英語母語國家的海歸英語口語水平一般。有海外訪學經歷的教師通常英語表達能力不如海歸，但不排除少量老師英語基礎好，且日常國際交流較多。普通教師由于沒有訪學經歷，即使英語口語還可以，但在國際視野和專業領域的國際交流方面尚有欠缺。

四、雙語教學怎樣培養人才

在技術層面上，雙語教學存在語言障礙，如何通過有效的教學方式克服語言障礙，讓學生真正學到有用的知識和技能尤為重要。因此，選擇合適的雙語教學模式、掌握教學的深度與調整互動十分有必要。

在雙語教學模式上，國際流行的雙語教學模式有浸沒式、過渡式和維持式。浸沒式是讓學生完全沉浸在第二語言的學習環境之中，這種方式對教師和學生均有很高的要求。過渡式是將第二語言作為教學媒介語言逐步導入教學全過程的模式。維持式是在將第二語言作為教學語言的同時，繼續用母語來幫助學生理解的一種教學模式。三種教學方式的區別就在于兩種語言在課堂上所占比例，但這個比例占多少合適也是雙語教學需要探討的問題。目前，課件可以全部使用英語，關鍵是授課教師授課語言的比重以及學生回答問題的語言比重。從本人從事“urban and socialgeography”課程的雙語教學情況來看，由于部分學生英語水平不高，如果授課教師采用純英文進行教學，那就有可能面臨學生對課程內容無法理解的問題；如果僅僅是課件用ppt，講授用中文，又達不到提高學生專業英語水平和國際溝通能力的效果；如果采用先說英文再說中文的方式，一是會占用更多課堂時間，二是讓授課老師在兩種語言之間不斷切換會影響教學的思路。在本門課中，穿插了外教開展浸沒式雙語教學，但在授課內容上并沒有跟中方授課教師密切結合起來，脫離了原有的教學內容，導致外教授課部分基本獨立于該門課本身的教學內容，盡管相關，但沒有形成完整的教學框架。另外，外教只能用英語進行教學，對學生的英語水平要求更高。部分英語好的學生能夠基本聽懂外教的授課內容，并進行有效的互動，但多數學生只能聽懂50%甚至更少，沒有達到預期效果。此外，與選用教材類似，也需要特別注意，避免外教上課過程中出現政治敏感問題。

通常的專業課程，可以采取提問、討論、報告等多種形式進行互動，但雙語課程因為語言的障礙，互動方面面臨困難。只有極少部分同學可以用英語回答問題或做報告，而教學計劃需要的不是少部分同學的參與，而是需要全部同學分組參與。在語言環境缺乏的情況下，學生基本用中文思考，用中文進行討論，陳述觀點時也用中文，無法達到雙語課提高國際溝通能力的效果。

五、結論與建議

雙語教學的主要目的在于培養學生運用第二語言獲取最新專業知識的能力和參與國際交流與溝通的能力，培養具有國際競爭的復合型人才。高校雙語教學應緊緊圍繞“為誰培養人、培養什么樣的人以及如何培養人”這個根本問題，探索具有中國特色的雙語教學。

在為誰培養人方面，抓住培養社會主義接班人的本質，防止西方意識形態的入侵。建立雙語課程的教材與參考書選擇機制，選國外原版教材作為主要教材時應對原版教材進行嚴格審核，避免錯誤選用“揚西貶中”及有不當政治言論和意識形態的教材。另外選用相關課程的中文教材、相關中英文專業書作為參考書目，在授課時給出參考書目清單，明確哪些屬于精讀哪些屬于泛讀，避免單一教材帶來的理論與中國實際脫節的問題。也可以鼓勵雙語教師自編教材，在自編教材中對西方教材內容“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并結合中國實際加入相關教學內容。

在培養什么樣的人方面，應慎重選拔雙語課選課學生和教師。建議至少英語過了四級的同學才具備選修雙語課的條件，而沒有過四級的同學可以選修課程名稱和內容類似的中文授課相關課程。通過準入條件的設置，可以讓選修雙語課的學生能夠通過雙語課的學習既掌握專業知識又提高英語水平，而沒能選修雙語課的學生通過類似中文授課課程的學習而獲得專業知識。避免出現英語水平參差不齊的學生共同學習專業課，學生既沒有學好專業課，又沒能提高英語水平的情況。對雙語課的授課教師要進行門檻設置，建立雙語課程“自主申請-學院考察-學校審核”的方式，對申請雙語課程的教師進行篩選，嚴格控制申請課程的授課質量，對不符合要求的暫不批準。為鼓勵教師申請雙語課程，可將雙語課程的工作量提高。另外，為提高雙語課授課教師的英語教學水平，對現有的雙語教師隊伍，還要進一步開展培訓，包括對語言教師的專業培訓和專業教師的語言培訓，還可組織對授課教師進行3-6月的境外培訓，提高雙語教師的英語水平和授課水平。

在怎樣培養人方面，雙語教學應在教學模式、深度上進行優化。（1）基于選課學生和授課教師英語門檻的提高，逐漸實現維持式向浸沒式全英文授課過渡。目前維持式授課方式使得教師在兩門語言之間的不斷切換會影響到授課教師和聽課學生的思路，可以嘗試不斷減少課程里中文的出現次數，漸漸過渡到浸沒式全英文授課。這實際上也是為了與外教授課有機銜接起來，創造全英文語言環境。另外，對外教的上課內容要提前與外教進行溝通，按照教學大綱和教學要求嚴格執行，避免中方教師和外教講授內容的脫節。（2）推動雙語課堂教學與文獻細讀結合。如果僅僅依靠課堂講授，學生學到的東西是有限的，往往只是在課堂上聽一聽，沒有形成深刻印象，即使有所啟發也轉瞬即逝。所以，提供與教學內容密切相關的課外文獻作為教學的補充，學生通過文獻細讀可以更好地理解關鍵理論思想、理論與實證研究的結合，更好地學習研究的思路和方法，更好地了解國際學術前沿。雙語教學過程中，可以根據教學內容，布置相應的課后需要精讀的文獻（每4人一個學習小組）和讀書報告。第二次上課時，按學習小組讓每組成員就閱讀后的心得體會用英語發言。通過這種方式，有利于拓展教學的深度，也能激發學生的學習主動性，讓課堂的互動更加有效，同時也能提高學生的英語口頭表達交流能力。（3）實現研究與課堂教學的結合，在授課教師的建議下選擇研究題目或自主選題，4-5人為一個研究小組，對所選題目進行研究設計和問卷、訪談調查，最后形成研究報告并對研究成果用英文進行匯報。整個過程，既有助于學生對理論的理解，又讓學生經歷了一次完整的研究，有效提升學生對理論的掌握程度和研究水平，并且強化了學生的英語口頭表達能力和溝通能力。這種研究與課堂教學相結合的方式，將會激發部分學生的研究興趣，選擇在國內或國外攻讀研究生繼續從事科研工作，也推動了學科的良性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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