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第一人稱指稱語復數的語用功能分析

謝婷婷+聶玲鳳

摘要： 人稱指示語作為交際雙方用話語傳遞信息時的相互稱呼，是人際關系、情感交流的重要標志。通過對11位總統就職演說文本的分析，本文旨在研究美國總統就職演說中的第一人稱指示語復數的使用情況，并且從禮貌原則理論角度分析其語用功能。

關鍵詞：人稱指示語；禮貌原則；美國總統就職演說

1. 引言

人 稱 指 示 語 （personal deixis ） 是言語交際中用以 表示說話人、聽話人或第三者的詞語或結構（何自然，2009 ： 32-33），一般來說包括第一人稱、第二人稱和第三人稱。第一人稱指示語看似簡單、實則復雜，為了在某些交際場合達到某些交際意圖或為了體現交際雙方的關系等，其指代對象及語用功能會有所不同。

美國總統就職演說屬于政治性演講，是當選總統向國內外發表的政治演說，其目的是獲得民眾的認可，贏取民眾的信任。本文選取11篇美國總統就職演說進行分析，旨在分析美國總統就職演說中第一人稱指示語復數的非常規用法的語用功能，以期擴大人稱指示語的研究領域，及證明人稱指示語在英語公共演講這一話語中的重要性。

2. 禮貌原則

禮貌原則（Politeness Principle）是 Leech 于 1983 年針對交際中因遵循合作原則中出現的問題而提出來的。禮貌原則包含六項準則，每項準則又有兩條次準則：

（一）策略準則（Tact Maxim）：

1. 盡量減少對別人不利的信息。2. 盡量讓別人多得益。

（二） 慷慨準則（Generosity Maxim）：

1. 盡量減少利己的信息。2. 盡量讓自己少得益。

（三）贊譽準則（Approbation Maxim）：

1. 盡量減少對別人的指責。2. 盡量多贊譽別人。

（四）謙遜準則（Modesty Maxim）：

1. 盡量減少贊譽自己。2. 盡量多指責自己。

（五）贊同準則（Agreement Maxim）：

1. 盡量減少與別人分歧。2. 盡量多贊同別人。

（六）同情準則（Sympathy Maxim）：

1. 盡量減少與別人的對立情緒。2. 盡量增加雙方的諒解。（Leech：1983）

從禮貌原則的內容，我們可以看出： 雙方交際時，說話者應盡量貶低自己、贊美他人，減少與他人的分歧和對立感。交際雙方感到對方的尊重，也就更容易達到交際的目的。禮貌原則維護了交談雙方的均等地位和他們之間的友好關系，因此對交際有至關重要的影響。

3. 美國總統就職演說中第一人稱復數的語用功能分析

通過對11篇總統就職演說中人稱指示語的數量進行分析，發現總統們使用頻率最高的指示代詞為第一人稱代詞的復數形式（“we”）。陳志安，彭維宣（1994）將人稱指示語的非常規用法分為四類：借代所指、交叉互指、包攬所指及曲折所指。分析發現，美國總統就職演說中，第一人稱復數出現了借代所指、交叉互指及包攬所指這三種用法。

3.1 借代所指

第一人稱指示語復數的借代所指指的是第一人稱內部單復數的之間的借代所指（彭維宣：1994），即用“we/us/our”指代“I/me/my”。通過分析，筆者發現總統就職演說中使用的第一人稱復數代指自己，主要出于以下幾個原因：1）從新政府的官員那獲得良好的印象；2）增強新政府公信力和說服力；3）從總統自身角度來表達自己的謙遜。

奧巴馬宣誓時，用“we”代替“I”來指代自己，以表達自己的謙虛，從而讓公眾更容易接受自己的主張。杜魯門用“we”代替“I”以強調自己和其他官員的共同目標，強調合作關系。從禮貌原則的角度看，這符合其中的謙遜準則。用“we/our”代替“I/my”，最大化了其他政府官員的利益，表達出總統和政府官員是合作關系，從而贏得他們的好感。

相對于民眾，總統地位較高，用“we”指代自己能縮短聽眾與總統之間的心理距離，使得聽眾認為自己和總統是平等的，從而能更容易地接受總統的主張。這兩個例子中，總統把自己看作是美國人民的代表，因此用“we”來指代自己。一方面，這體現了謙虛準則，通過降低自己的身份，表示自己是人民中的一員，從而拉近自己與人民之間的距離。

3.2 交叉互指

交叉互指是指第一、二人稱之間、第三人稱表人和物的指示語之間的互指。本研究主要分析總統就職演說中用“we”指代“it”的情況。

約翰遜和里根總統使用“我們”指代“它”，即國家。這一用法體現了禮貌原則中的贊同準則，最大化自己與人民之間的共同點，最小化分歧，來盡力夸大他自己和他的人民之間的一致。

3.3包攬所指

包攬所指同時表示由某一言語活動確立的所指三角關系中各個角上的人或實體中的兩者或全部。（彭維宣：1994）第一人稱復數“we”的包攬所指用法指的是“we”同時指說話人、聽話人及相關第三者。

例7中，克林頓總統用“us”指代“總統及美國人民”，強調自己與美國人民站在同一戰線，有共同利益關系，自己是美國人民的一份子，盡力夸大自己與人民之間的一致。例8中，奧巴馬用“we”指代“總統及現場聽眾”，以拉近自己與聽眾的距離，營造良好的演講氛圍。第一人稱復數的包攬所指用法弱化自己總統的身份以降低利己信息并且強調自己與人民的一致性，體現了禮貌原則中的慷慨準則和一致準則。

4. 結語

在美國總統就職演說中，演講者的社會地位遠遠高于民眾。然而，就職演說的目的是贏取民眾及新政府官員的支持，因此總統演講時不能一直高高在上。在總統就職演說中，頻繁使用第一人稱復數就是其中的一個語用策略，既能表達自己的謙虛又能最大程度夸大自己與人民、聽眾及政府官員之間的一致性；能夠拉近雙方的心理距離，同時樹立良好的公眾形象，既贏得聲望又不失民眾支持。

參考文獻：

[1]Leech. G. Principles of Pragmatics[M]. London： Longman， 1983.

[2]陳志安，彭宣維. 人稱指示語研究[J]. 外國語. 1994.（3）：28 -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