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開放的經濟影響研究：基于國際經驗借鑒

趙威

內容摘要：當前，我國資本開放程度不斷提高，資本開放對于國家經濟有著重要影響。本文在充分闡述資本開放內涵、資本開放度量指標以及我國資本開放演變過程和條件的基礎上，基于“資本開放能一定程度上促進經濟增長”的假設理論，選取了人均GDP增長率、資本開放度、實際利率等指標，構建計量模型進行實證分析。實證結果顯示，資本開放對經濟增長并無顯著促進作用，但資本開放度的變動會影響經濟增長率。最后，結合我國經濟發展實際并參考借鑒國際經驗，提出促進我國資本進一步開放和融入經濟全球化的建議。

關鍵詞：資本開放 國際經驗 實證分析 發展建議

引言

1980年前后，為了更好地激活本國經濟、提高外來資本的引入和投資、實現經濟轉型升級和彌補資金鏈斷裂，一些發展中國家開始對世界各國進行資本開放。但這些國家資本開放的壽命相當短暫，而后拉美以及東亞地區部分國家接連爆發了經濟危機，使得部分開放資本意愿較為急迫的國家損失慘重，經濟遭到重創，資本開放也逐漸被人們視為豺狼虎豹。此外，歐美等發達國家更是頻頻發生金融海嘯，世界經濟陷入低迷。基于這樣的環境，許多新興發展國家開始重新審視本國的金融制度和資本體系。在全球化的背景下，經濟資本的雙向甚至多向流動則變得更加自然和頻繁，經濟全球化使得資本流動成為主要的趨勢。隨著經濟的發展，我國企業的國際化趨勢也日益明顯，經濟實力日益增強。為了避免之前新興國家曾經犯下的錯誤，吸取其中的教訓，同時在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之下保持經濟的穩定和平衡發展，資本開放的問題就越發值得我們思索。我國是否應該資本開放、應該如何進行資本開放以及更好地資本開放，都是值得研究的問題。

本文研究的側重點在于資本開放帶來的影響、管理資本的方式以及效果如何，通過理論的鋪墊和對實際例子的分析，理論與實際結合，以我國目前的經濟狀況為出發點，以期為資本管理的體系和方法提供一些建議。且把關注的重點放眼于資本開放和經濟資本間所存在的關系，探尋資本開放的積極作用，分別探討了國內外經濟基礎環境條件，分析我國資本開放的大背景，探討資本開放是否能讓我國經濟再度騰飛，并提出具體實施的建議與措施。

資本開放與經濟增長

（一）資本開放的概念與度量指標

資本開放即資本自由化，是指國家對資本流通的管制程度。就資本開放具體含義而言，大部分學者認為其就是資本賬戶開放，有關于資本開放賬戶概念的闡述也是多種多樣，主要理解為一個國家不限制任何的資本跨國交易。資本開放與資本賬戶開放相比，前者表示的范圍更廣，是由資本賬戶開放和金融資產跨境流動等構成，常用其代表一個國家資本流動的整體實力。此外，資本開放度是衡量資本管制程度的指標，主要是針對某一時刻而言的，并且二者呈負相關的關系，也就是資本開放程度值越高，相應的資本關注程度也就越低。

對于資本開放的度量指標的理解，依據度量角度的不同多將其劃分為兩大類：一是從政策報告的角度，即對資本開放程度的判斷，主要依據的是已發布或是即將發布的政策報告；二是從相關數據的角度，即通過資本流通相關數據的統計、處理，從而間接地得出資本開放程度的結論。在利用數據判斷資本開放程度的過程中，由于數據計算方法的差異將數據度量指標分為兩種：一是對數據間的相關性進行對比，就像居民儲蓄和用戶投資資本間所具備的相關系數；二是計算資本流通與其他經濟指標之間的比值，就像資本流動總量與國內生產總值間的比值。

本文選用政策報告度量資本開放程度。首先，相關系數與資本開放程度呈負相關的關系，即當相關系數較小時，國內儲蓄占國內投資的比重較小，資本開放程度較高；其次，比例值與資本開放程度呈正相關關系，即當比例值越高時，資本流通總量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越大，表明資本開放程度越高。利用相關數據度量資本開放程度具有數據獲取簡單、計算容易、應用范圍廣、受時間影響小等優點，但其結果與實際狀況存在一定誤差，主要是因為數據計算過程中易受無關變量的影響。

（二）我國資本開放的過程、條件及現狀

我國資本開放的演變過程。從改革開放至今，在我國資本開放演變的過程中，其整體變化態勢呈現“先寬松，后收緊，再寬松”的特點。1997年的亞洲金融危機和2001年我國加入WTO是兩個重要的分界點，在1997年之前和2001年之后，我國資本開放處于較為寬松的態勢，而在此期間則處于較為收緊的態勢。隨著我國成為世界貿易組織的重要一員，逐漸推動我國企業以及金融機構的國際化，大量開展國際業務，如國內四大銀行以及規模較大的證券、保險企業均開設了海外分支機構和辦事處，而我國改革開放戰略的實施吸引了大量外國金融機構進入到我國的證券、保險以及銀行等金融市場，如知名的花旗銀行等。同時，人民幣逐漸成為國際流通的重要貨幣，其地位不斷提高。

我國資本開放度內外部條件。由于發達經濟體和新興經濟體等方面的影響，導致我國實現資本進一步開放面臨著較為嚴峻的外部環境。一方面，發達經濟體在推動其經濟快速發展的過程中，主要采取貨幣擴張政策的方式，使得國際資本存在大量過剩的現象，由于該狀況短期內不會改善，導致我國面臨大量國際資本涌入的壓力；另一方面，部分新興市場國家加大資本管制的力度，從而導致我國資本在進一步開放時，我國將會成為多數國家資本流入的市場，進而加劇外部環境的失調。

此外，基于我國資本開放的內部條件，不斷上漲的外匯占款數量使得我國貨幣供應量不斷增長，從而對我國資本自由化提出更高的要求；同時，在我國經濟發展過程中，經濟過熱的現象仍較為嚴重，通貨膨脹以及外來資本大量涌入國內市場，使得我國經濟的發展較為困難。一方面，外來資本的大量涌入造成人民幣高幅度增值和對人民幣的幣值錯誤判斷，無法對國家的國際收支做出真實有效的反映，從而大大沖擊我國的外貿出口，進而制約我國的經濟增長；另一方面，外來資本大量涌入國內市場造成匯率的浮動，其需通過增加外匯占款保證匯率的穩定。當外匯占款未被完全沖銷時，就會導致我國經濟市場出現貨幣發行量增大、物價上升以及資產泡沫現象，進而影響居民的日常生活以及市場的國內外投資。此外，外來資本的大量進入國內市場，經一段時間調整后，國內資本會大量涌入國際市場，從而導致宏觀經濟的失調。因而可知，實行資本管制在短期內是我國重要的經濟政策。

（三）資本開放與經濟增長

本文探討資本開放與經濟增長的具體關聯，即是否具有正相關的關系。由于多數經濟發達國家均實行資本開放程度較高的戰略，從而為較多的研究學者和專家的理論研究提供研究背景。

部分學者認為在完全市場假設中，資本開放帶動國際資本流動，能夠有助于資本流出國和資本流入國的經濟增長，并且資本、貿易的自由化能夠改善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社會福利。此外，國際投資能夠看作跨期貿易，各國之間在不同時期的貿易能夠推動其資本增長，大體來說，資本開放能夠一定程度地促進經濟的增長和進步。另一部分觀點認為，資本開放能夠實現資源的合理配置，其以國際金融自由化與國內金融自由化作為主要依據，當國內金融自由化能夠實現資源的有效配置，那國際金融自由化同樣可以實現。因此，本文假設資本開放能夠一定程度上促進經濟的長足發展和顯性進步，并有較為整體的事例論證。

實證分析

結合以上理論基礎，文中依據“資本開發在一定程度上能夠促進經濟增長”的假設理論，展開實證分析。

（一）指標選取與模型構建

文中所選擇的實證樣本就是1980年到2016年里，世界上214個國家以及地區的數據，若是不考慮缺失值，全部樣本的數量是808個，具體是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FS數據庫以及世界銀行WDS數據庫中得到的。文中依照有關文獻資料（Eichengreen， 2001；Chanda， 2005；巴曙松，2003；曹鳳岐，2004 等）選取人均GDP增長率（gdppcg）、資本開放度（kaopen）、人均GDP （gdppc）、實際利率（rrate）、實際有效匯率（reer）、國家風險（srate）、私人信貸比重（pcreditingdp）、政府支出比重（gingdp）、教育程度（tec）、人口增長率（popug）等十個指標來探析資本開放的經濟影響。

本文結合前人研究，深入完善控制變量，具體包含人均GDP、實際利率、實際有效匯率、國家風險、私人部門信貸占GDP比重、政府支出占GDP比重、教育程度、人口增長率。構建下列基準計量模型：

這之中，Yit代表第i個國家在第t期的人均GDP增長率，用以對經濟增長率進行判斷；kaopen屬于資本開放度；gdppc屬于人均GDP；rrate屬于實際利率，reer屬于實際有效匯率；srate屬于國家風險；pcmdittogdp屬于私人信貸占GDP比重；gtagdp屬于政府支出占GDP比重；tec屬于教育程度；popug屬于人口增長率。利用計量模型，求得各變量統計結果，具體如表1。

（二）實證結果分析

本文所選取的數據均為國別樣本數據，表2針對資本開放程度和經濟增長間的關系進行了分析。

本文最開始采取混合模型和固定效應模型來對樣本展開相應處理，實施普通最小二乘回歸，表2中的第（1）與第（2）列表示出了在去除相關干擾因素的基礎上，使用兩種模型所得到的估計結果，均顯示開放度升高能夠推動經濟增長率的升高，這里面固定效應模型更為明顯。最后利用F檢驗、LR檢驗和組內自相關Wald檢驗得出，較之混合模型，固定效應模型所擁有的適應性更強。

表2中的第（3）列以及第（4）列對資本開放和經濟增長情況下控制的不同變量進行了探析，基于避免遺漏關鍵控制變量的目的，表2第（5）列把這部分控制變量充分聯系起來。由于解釋變量數量變大，基于防止解釋變量出現相互線性標出問題，表2第（5）列還針對解釋變量存不存在多重共線性檢驗的VIF值加以報告，能夠了解到平均VIF值是1.77要比105小很多，這就表明不具備嚴重的共線情況。針對全樣本，應用穩健標準差固定效應模型進行估計，結果表明資本開放對經濟增長存在正向促進作用，也就是當期資本開放會造成下期經濟增長率升高。在納入了控制變量之后，核心解釋變量所具備的估計系數呈現出明顯降低的態勢，在此條件下估計系數本身大小卻并未出現相對較大的改變，一致處于0.2附近。把樣本劃分成OECD國家以及新興國家，得知由于資本開放，相比于OECD國家（0.259）的經濟增長幅度而言，新興國家經濟增長幅度明顯要更高，只是就資本開放與經濟增長間的正向促進關系而言，不管是OECD國家還是新興經濟國家樣本均沒有表現出顯著的推動作用。

針對其它解釋變量的分析能夠了解到：第一，就新興國家樣本和OECD國家樣本來說，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的提升會正向作用于經濟增長率，其中新興國家人均國內生產總值的提升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更為顯著。第二，國家風險估計系數是負值，這就與上文的預期相符，也即國家信用風險的增大會使得本國經濟增長率降低。第三，政府支出增多而致使經濟增長率降低，依據上文針對政府效用支出難以抵消私人部門由于信息不對稱的產出損失，可以了解到其會在一定程度上對市場規則造成干擾。第四，使用期刊發表數代表教育程度的前提，得知其對經濟增長所產生的影響效應是負值，其與預期相違背，根源就是期刊發表數量高就表明國家經濟越發達，只是增長空間也就更低。第五，人口數量的增長可能會對經濟增長產生抑制作用，其與預期相匹配，而需要重視的就是相比新興市場國家經濟增速所受人口增長的負影響而言（1.93），OECD（0.54）要小很多。整體而言，憑借上述分析能夠得知，資本開發對經濟增長并不存在明顯的促進作用。

結論和建議

（一）結論

通過上文分析可知，經濟增長率受資本開放度水平影響較小，而是主要取決于資本開放度的變動幅度。我國作為世界以及發展中國家的大國，正處于經濟結構改革的重要時刻，由于我國進入經濟新常態階段，其經濟增長速度較低但穩定，因而應通過科學有序地實施資本開放，降低經濟發展的下行壓力，并實現多方位、多層次資本開放的協調，而不能將資本開放作為拉動經濟增長的唯一途徑，進而加大經濟結構改革的力度，最終實現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二）建議

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快，世界各國都在加大資本開放的力度以拉動本國經濟的增長，實施寬松的資本開放戰略是國際經濟發展的必然趨勢。我國長期實行高度資本管制的戰略，但隨著國際地位和作用不斷提高，逐步加大資本開放力度是未來經濟發展的必由之路，因而我國在推動經濟發展的過程中，資本管制不能成為唯一的途徑，需結合自身的發展狀況引進和吸收國外先進的經驗，實施寬松的資本管制政策。實行寬松資本開放政策拉動經濟增長具有較多的成功案例，如奧地利通過資本開放，包括金融機構、企業以及個人的交易管制的寬松，成功避免1986至1991年期間的經濟波動以及貨幣沖擊；南非實行較高程度的資本開放政策，注重銀行制度體系的完善，成功避免1997至1998年期間的金融危機。因此，在資本自由化過程中，對于風險的判斷和控制只是其中一項重要內容，其主要內容是合理地設定風險的標準，并對其進行科學具體的系統管控和預防，并對資本開放的交易系統進行定時的維護與升級，提前做好大體規劃。從現在我國的金融環境體系實際發展狀況出發，主要建議如下：

首先，貨幣沖銷的效率必須得上漲。貨幣沖銷可以一定程度減緩因大量外來資本涌入造成的宏觀經濟波動。而我國主要利用央行票據的發行實現貨幣的沖銷，央行票據的大量發行，導致利用央票吸收流動性的成本不斷增加，并且央票收益率的上升必然導致國家利率的增加，從而增大外來資本的涌入量，二者形成惡性循環；同時，借助貨幣沖銷無法真正實現宏觀經濟的穩定，其主要是由于貨幣沖銷頻率與資本流動頻率無法實現實時的對應，從而影響貨幣沖銷效率。這就要求我國混合使用多種沖銷手段，配合信貸規模的控制，同時配上法定準備金率與發行央票的協調操作，進而達到減緩外國資本大量涌入造成的經濟波動的效果。

其次，從奧地利和南非利用資本自由化成功避免經濟危機的案例可知，金融機構的風險控制是經濟發展的重要之處。一是加大對銀行外匯資產風險的監管力度，提高國內銀行等金融機構穩定匯率的能力；二是弱化政府在保障性貸款方面的作用，不斷鼓勵金融機構的創新，擴大金融產品的經營種類和服務領域，打破傳統金融機構存貸利差的利潤模式，從而為資本貸款提供保障。

最后，實施寬松的資本流動政策是以靈活匯率和利率的形成機制為前提，而金融機構完善的風險防御和處理機制，能夠使金融體系避免靈活匯率利率的沖擊。從而可知，實施寬松的資本流動政策就是對匯率形成機制進行調整，在人民幣的單項升值預期內分流涌入外國資本，最大程度減緩外國資本大量涌入造成的經濟波動，減少外匯占款的增加；隨后，升級和完善利率機制，對于市場需求做出真實有效的反饋。

資本開放要注重整體金融體系的改革，重視實體經濟的升級改造。資本自由化的最終目標是實現資源的合理配置，提高資源的利用率，實現經濟的快速發展，但我國的實體經濟面臨著嚴峻的挑戰，如產業結構不合理、粗放型企業規模較大、企業技術水平較低，使得我國實體經濟無法實現資源利用率的最大化，并且新興企業面臨資金投入不足，造成傳統高耗能產品與新型產品失衡，前者生產過剩，后者生產不足。此外，外來資本的大量涌入必然加劇該現狀的失衡，從而無法真正實現資本自由化。

因此，資本自由化的實現必須以金融改革和實體經濟改革相結合為基礎，加大傳統產業的結構改革以及新型產業的扶持力度，利用價格形成機制包括稅收利潤、財政支持以及消費補貼等方面，借助收入和物價實現對產業結構的合理調整，提高國內外市場的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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