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神海 王雪梅
摘?要:洋務運動時期,由于清政府急需優秀的外交、翻譯人才,因此以培養外語人才、傳播西方先進技術為目的的洋務學堂陸續開設,中國外語教學得到了初步的發展。這些洋務學堂在外語教學方面做出了許多開創性的舉措,本文試圖從教材、教法、教師三個方面分析洋務運動時期的外語教學,為當前我國的外語教學提供可借鑒之處。
關鍵詞:洋務運動; 外語教學; 啟示
一、洋務運動時期外語教學興起的背景
1840年鴉片戰爭后,中國封閉的國門被列強用堅船利炮打開,但由于長年實行閉關鎖國政策,在鴉片戰爭后的二十余年,清朝統治者仍對外國情況不太了解。洋務派先驅郭嵩濤對此頗有感慨:中國與西洋“通市二百余年,交兵議款又二十年,始終無一人通知夷情、熟悉其語言文字者”[1]。在當時的中國,能通曉外國語言者僅有“通事”,而所謂的“通事”,僅能知曉幾個重要的單詞,能與洋人進行幾句簡單的交流,并未受過系統的學習和訓練。他們大多是專門在上海、廣州等沿海地區從事貿易中介。這些“通事”因忌憚洋人的實力,在交易中經常偏袒洋人而欺瞞國人以謀取利益。李鴻章就曾評價到:如若“國家懷遠招攜之要政”依靠這些人來辦理,結果必然是“彼己之不知,情偽之莫辨,操縱進退迄不得要領”。[2]而后,1856年爆發了第二次鴉片戰爭,西方列強繼續強迫清政府簽訂一系列不平等條約,郭嵩燾、馮桂芬向清廷呼吁培養翻譯人才。隨后,1858年的《天津條約》第五十款規定:“嗣后英國文書俱用英字書寫,暫時仍以漢字配送,侯中國選派留學生習英語熟習,即不用配送漢文。自此以后,遇有文詞辯論之處,總以英文作為正義。”[3]這就迫使清政府必須立即著手培養精通外語的人才。1860年在簽訂《北京條約》時,當時的軍機大臣兼欽差大臣奕與外交大臣們無一精通外語,遂被外使嘲弄和恥笑也一無所知,在與列強簽訂條約時也只能吃啞巴虧,使我國利益受到了極大的損害。這件事也給了奕極大的觸動。1861年,奕上奏咸豐帝提出:“查與外國交涉事件,必先識其性情,今語言不同,一切隔膜,安望其能妥協?”[4]由此可以體現出奕當時也已經意識到培養外交和翻譯人才的重要性和緊迫性。
隨著第二次鴉片戰爭的失敗,中國積弱積貧的狀況暴露無遺,這給清朝統治者當頭一棒,使清朝統治集團內部分裂成了洋務派和頑固派。洋務派提出“師夷長技以自強”“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指導思想,主張通過學習西方先進科技來維護清朝統治。在此思想指導下,1862 年京師同文館在北京正式成立,學習的主要科目就是西方外語,目的就是為清政府培養外交和翻譯人才,由此開辟了近代外語教學的新篇章。緊接著,全國陸續開辦學堂,如上海廣方言館、廣州同文館、湖北自強學堂、福建船政學堂、上海中西書院等,這些學堂大多強調外語能力的培養,以外文授課。不少學堂專設外語專業,旨在培養合格的外語翻譯人才。
二、洋務運動時期外語教學的概況
1.洋務運動時期的外語教材
(1)外國人所編寫的外語教材
洋務運動時期的外語教材相對比較匱乏,早期的外語教材大多由洋人自行編寫或從目的語國家引進。洋務運動前,西方傳教士馬禮遜編譯的《英國文語凡例傳》(A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 for the Use of the Anglo-Chinese College)是第一部專為中國人編寫的外語教材。這本教材于1823年由東印度公司出版,該書涵蓋英語語音、語法、句法等知識,由淺入深,循序漸進,非常適合英語初學者使用。然而,這種自編自用的教材,無法流通,無法與其他教會學校共享,因此無法滿足當時外語教學的需要。洋務運動后,1877年在華傳教士決定成立益智書會,即學校教科書委員會。益智書會的成立體現了西方傳教士們對編寫外語教材的重視,此書會在隨后的幾十年里出版了大量的專業教材,為近代中國外語教材的發展作出了一定的貢獻。
洋務運動期間,供中國人學習英語的書籍有馬禮遜的《英國文語凡例傳》,羅存德的《英話文法小引》《英華辭典》,麥嘉湖的《英話正音》《英字源流》。[5]其中,在《英話正音》一書中,每個英文單詞下面都先列出其中文,然后用漢字來標出英文的讀音。這對于中國人快速學會英文發音有很大的幫助。另外既可以供講英語的人學習漢語,也可供講漢語的人學習英語的著作有理雅各的《英語、馬來語和漢語詞匯》、麥都思的《華英語匯》等等。
除了一些傳教士或外籍教師自編的教材外,不少學堂直接從目的語國家引進原版教材。比如廣州同文館就曾使用美國的原版語法教材《地道初級英語語法》(The Mother Tongue:An Elementary English Grammar)。該書分上下兩冊,由美國人莎拉·路易斯·阿諾德,喬治·萊曼和約翰·威廉·亞當森共同編寫,由凱辛格出版社(Kessinger Publishing)出版。
此外,有些學校并沒有固定的外語教材,洋務學堂的外籍教師(當時稱洋教習)會充分利用各種外語資料開展教學。比如上海廣方言館的英文教師林樂知(Young John Allen)使用一些英文短語集和英文讀本作為臨時教材,有時候甚至會利用基督教宣傳的小冊子作為外語教材。盡管這些教材之間缺乏階梯性、層次性和系統性,但畢竟是由目的語國家的外籍教師編寫或改編,因此語言地道,對學習者的語言能力培養大有幫助。
(2)本國外語人才編寫的外語教材
各洋務學堂的西學館普遍將翻譯列為課程的核心,鼓勵師生翻譯西方書籍以緩解外語教材緊缺之急。比如在京師同文館師生的共同努力下,外語教材從單純的詞匯語法類逐漸擴展到翻譯、會話交流類。如中英對譯的詞匯類書籍有1874年出版的《英字入門》(曹驤)、1875年出版的《英華字匯》(梁述之)與1880年出版的《英字指南》(楊勛)。其中,楊勛是上海廣方言館的畢業生,他編寫的《英字指南》影響頗大,許多英語初學者都將此書作為英語教材。此外,英語語法方面的教材有《文法初階》(郭贊生)、《英文舉隅》(汪鳳藻)。其中,汪鳳藻作為京師同文館的畢業生,編寫的《英文舉隅》是中國近代第一部英文文法書,它所創制的語法術語和文法結構為后來的語法書提供了范本,對后世影響頗深。翻譯方面的教材有1881年出版的《翻譯小補》(吳嘉善)。譯者吳嘉善于1879年畢業于上海廣方言館,此書由他完成后,也曾作為當時上海廣方言館的翻譯教材。在會話交流方面,有《英話入門》(舒高第、朱格仁合著)。[6]此外,洋務運動期間還出現了由中國人自己編制的分級英語教科書——《英語匯腋》,其作者鄺其照亦是我國歷史上最早編撰英漢字典的人。
綜上所述,雖然洋務運動時期我國外語教材仍然以翻譯、參照西方原版教材為主,但不可否認的是,京師同文館與上海廣方言館的開辦對于培養出色的外語人才作出了杰出的貢獻。這批優秀的外語人才吸收了西方原版教材的可取之處,在此基礎上結合漢語特點編纂了一系列適合中國人學習的外語教材。自此,我國外語教材的編纂逐漸走上了正規化、學科化、理論化的發展道路。
2.洋務運動時期的外語教學特點
(1)采用語法翻譯教學法
?洋務運動期間,官辦學校與教會學校普遍采用語法翻譯法來教授外語。語法翻譯法的基本特點是以語法學習為核心,以翻譯訓練為教學手段,通過背誦語法規則和詞匯,鍛煉學生閱讀和寫作的能力。語法翻譯法是外語教學史上使用時間最長的教學法。這種教學法便于教學與管理,易于測試與評價,對教師自身的口語要求不高。由于清政府當時迫切需要在短時間內培養出精通外語的翻譯人才,因此這種重在翻譯的教學方法盛極一時,也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如京師同文館于1872年開設了八年制課程,其中前三年的課程以學習外語技能為主,先教字母和讀音,再到單詞和造句,接著過渡到講解語法和翻譯書籍。而在后五年的學習中,則以學習自然科學和譯書訓練為主。可以看到,在整個外語教學的過程中,外語語言學習貫穿始終,而翻譯訓練是整個課程的核心。又如上海廣方言館的英文教師林樂知在教學上也主要是采用語法翻譯法,他首先從語音開始進行教學,注重學生的拼讀能力培養,逐漸給學生講授一些基本的英語語法規則,并利用所學詞匯語法知識進行英漢互譯。再如洋務運動期間第一所由中國人自行創辦和管理的學堂——湖北自強學堂也是采用語法翻譯法進行教學,這一點可以從其設置的考試題型(論述、解釋、改錯、翻譯)中窺見。
(2)強調筆譯實踐
洋務運動時期的一些主要學堂都非常注重學生的翻譯實踐能力培養,翻譯大量西書成了當時運用所學外語的一種最主要途徑。以京師同文館為例,在丁韙良頒布新的八年學制后,課程設置專門將“翻譯西書”定為具體課程,規定所有學生從第五年開始務必要翻譯西書,且設置一定獎勵。當時譯書工作主要由師生合作完成,也有部分優秀學生能獨立完成譯著。譯著主要涵蓋語言學習、人文社科、自然科學等三類。據統計,“洋務運動期間,同文館師生共翻譯了包括外交、法律、政治、天文、史地、醫學以及數學、物理、化學等自然科學在內的各種書籍共29種,其中有半數的書籍—— 約15部系學生翻譯或合譯”[7]。學生通過參加各種譯書活動,達到了運用所學外語的目的,鞏固了學習效果,鍛煉了外語水平。京師同文館除了組織學生翻譯西書之外,還經常要學生為政府部門翻譯各種外文報刊和涉外電函之類的文件。這對學生來說確屬難得的語言實踐機會。
(3)注重口譯實踐及其他語言運用實踐
洋務運動時期,各校除了常規的課堂教學外,還努力拓展學生的第二學習課堂,為學生創造校外語言實踐活動的機會,如參與政府組織的外交談判、出國訪學等,大大鍛煉了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如上海廣方言館的學生經常要前往江南制造局夜校為外國工程師擔任口譯。又如京師同文館規定學生除了完成日常的課程學習外,還必須兼任總理衙門的譯員。總理衙門規定“將在館年久資深學生,特派七八名專司其事”[8],成績優異的學生可以參與政府的收發和翻譯電報工作;同時“按五日為一班,每班八人在館住宿,以備翻譯,不準托故曠誤”[9],在不影響正常的課堂秩序下,指派八名學生輪流值班,隨時聽候總理衙門的安排,以備外交翻譯之需。如果國家有重大的外交事件,館內的學生更須指派在場,“各國會晤,應派熟悉該國語言之京師同文館翻譯官及學生等一二人,在旁靜聽,以免洋員翻譯參差”[10]。這樣一來,不僅能使同文館的學生將自己學到的外語知識運用到實際中去,而且也避免了外國使臣聯合洋員翻譯欺瞞我國以謀取利益事件的發生。京師同文館的校外語言實踐活動還包括組織學生隨同政府使節出洋考察以及參與政府的外交談判。京師同文館先后多次組織學生出國考察,置身于目標語環境中,了解異國文化的同時,還擔任大使館的翻譯工作。據統計,“洋務運動期間,共有86名京師同文館學生出國擔任了外交官或駐外使館的翻譯”[11]。
3.洋務運動時期的外語師資
(1)外語師資以洋人為主
洋務運動初期,由于懂外語的中國人少之甚少,英文教師主要由外籍教師擔任。譬如京師同文館成立之初便面臨著缺乏師資的問題,奕本想由上海、廣東兩地選派中國人充當外語教師,“挑選誠實可靠者,每省各派二人,共派四人,攜帶各國書籍來京”,結果“而所請委派教習,廣東則稱無人可派;上海雖有其人,而藝不甚精”[12]。清廷無奈之下只得作罷。最后,清政府決定聘請精通漢語的英國人包爾騰(John Shaw Burdon)為英文教師,同時還規定了包爾騰只準教授語言文字,不得傳教。京師同文館先后聘請了54位接受過高等教育且母語為英語的外籍教師講授西學和西藝。洋務學堂的外籍教師除了正常的外語教學,還要講授專業課,傳播西方先進技術與文化,或翻譯西書。不少外籍教師(如丁韙良、傅蘭雅、林樂知等)學術造詣深厚,為中國早期的外語教學事業做出了重要貢獻。但也有一些人水平很一般,他們把京師同文館當作在華謀求其他職業的跳板。“這些人剛到中國,當然不懂得中國話和文字,如此則暫不能在海關中擔任職務,于是凡有外國新到人員,都是派到同文館充當教習。他們被派到同文館,表面是來教洋文,其實是為著自己學習中國文、中國話。在當教習期間,自己在外面請著中國人,學中文及語言,學得夠用后,即被派往各省海關當差,這幾乎是定例。”[13]除此之外,盡管清廷有嚴格規定,禁止外籍教師在教學中開展傳教活動,但由于各洋務學堂外籍教師普遍為西方傳教士,在教授外語的過程中,不時會伺機傳播基督教。就連京師同文館的丁韙良校長(當時稱“總教習”)也不例外,他一邊進行外語教學,一邊夢想著傳播基督教。
(2)適當培養本土師資隊伍
洋務運動期間,本土的外語教師少得可憐。當時的京師同文館幾乎沒有中國人擔任外語教師。隨著時間的推移,師資培養逐漸有所成效,中國人也開始可以擔任外語教師。如上海廣方言館擔任西文教師的就有舒高第、黃達權、吳宗濂等中國人。
洋務運動期間的各式學校中,在培養本土外語師資方面取得根本突破的當屬湖北的自強學堂。自強學堂以中國教師為主,兼聘外籍教師。講授西語的教師大多是中國人,在沒有合格中國外語教師的情況下才考慮洋教習。當時自強學堂的創辦人張之洞在聘任教師的議題上,認為外籍教師和中國學生之間語言不通,費時間、費錢財、效率低,降低教學效果。因此,張之洞在《招考自強學堂學生示并章程》中就明確規定:“英文、法文各省傳習較久,目下四學始基,即派華員教習,俄文、德文通習素罕,分派俄員、德員為教習,輔以華員協同授課。”[14]由此可見,張之洞在選派學堂師資問題上,始終堅持優先考慮華人擔任外語教師。洋務運動后期,各學堂努力培養本土師資隊伍,由培養出來的優秀畢業生擔任外語教師。這種中外教師互補的師資構成不僅能避免因外籍教師良莠不齊而導致教學質量下降的情況,也有利于中國教師掌握教學的主動權,把握好教學的關鍵內容。
三、洋務運動時期的外語教學對當今我國外語教學的啟示
1.加強通識教育,培養高素質的復合型人才
在洋務運動時期的外語教學中,學生除了學習外語知識外,還學習各種自然科學的知識。我們可以發現,京師同文館所設立的外語課程不僅僅是單一的語言課程,而是將物理、數學、天文、地理、歷史等近代基礎科學知識納入外語教學的范圍。這種語言學習與科學知識學習相交叉的教學方法不僅解決了清政府對外交、翻譯人才的需求,同時還培養了一批科學、教育人才,為西方先進技術和思想在近代中國的傳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而目前我國外語教學過多地局限于語言知識和語言技能的培養,忽略了學生大量的閱讀,造成了外語專業學生的“思辨缺席”[15]。因此,為了適應社會發展的多元化趨勢,在進行外語教學時應該加強通識教育,擴寬外語教學的知識覆蓋面,使學生不僅能獲得外語語言知識和技能,還可以了解其他相關學科的知識,從而能適應快速變化發展的社會。回顧中國外語教學歷史,在盛產語言大師的民國時期,外語專業學生必須選修自然科學和人文社科專業的課程,其語言素養和人文素養得到顯著提高。“一方面他們受西方自由教育和通識教育的熏陶,另一方面中國歷史文化深處閃耀的通識教育思想火花也時刻閃現在他們的心靈。”[16]當今我國外語專業加強通識教育應從以下三個方面著手:首先,打破傳統的學科知識、語言技能分割局面,建立內容依托式語言教學模式,側重語言的整體輸入。其次,結合外語專業學生的培養目標由知名教授用英語講授一些通識課程。最后,要探討通識教育課程的評價體系,建議突破傳統的考試做法,主要以開放式的論文寫作或調研報告為主。
2.拓展外語學用渠道,提高學生的外語水平
洋務運動時期的外語教學非常注重拓展外語學用渠道,比如京師同文館的學生被安排到總理衙門接收電報,擔任翻譯,并協助教師翻譯大量西書。又比如上海廣方言館的學生被派到江南制造總局夜校配合外國工程師進行授課,承擔翻譯任務。這些語言實踐活動為學生運用所學外語提供了很好的平臺。在當今科學技術高度發達的今天,傳統的課堂語言講授已經不能滿足外語教學的要求。學校管理部門以及外語教師們應努力拓展語言學習的第二課堂,營造濃厚的外語氛圍,為學生運用課堂上所學的語言知識提供各種渠道。拓展外語學用渠道,提高學生的外語水平,要注意考慮四個條件:首先,語言運用必須以大量高質量的語言輸入為前提。外語專業學生平時應閱讀大量的原著,儲存大量的語言信息。課堂教學中,教師應注重自身課堂用語的表達,以便使學生能夠接受高質量的語言輸入。其次,高校外語院系應該在課程設置方面保證學生有大量的實踐教學時間。從目前我國大部分院校英語專業課程設置來看,理論課程開設過多,學生沒有充足的自主學習和語言實踐的時間。建議去掉一些重復性的課程,或者縮短課時,為學生的外語學用實踐提供時間上的保證。再次,學校層面應該主動出擊,與各翻譯公司、外貿企業、中小學教育機構等建立良好的合作關系,為學生提供良好的語言實踐平臺。最后,充分利用校內外各種外語社團,開辟英語學習第二課堂,如英語角、英語辯論賽、英語戲劇表演等。
3.創建高素質、國際化的師資隊伍
高質量的外語教學必定以高質量的外語師資為前提。洋務運動時期的外語師資隊伍建設有三個主要特點:(1)突顯教師在教學中的關鍵作用,認為“為學首重師資,而設教兼明體用”[17]。(2)聘用“雙師型”教師。洋務運動期間很多學堂的教師不僅從事教學,還會從事翻譯或外事工作。(3)師資國際化。洋務運動期間外語教師主要以外籍教師為主。就算以本土教師為主的湖北自強學堂也適當聘用了一些經過近代化洗禮的西洋人任教。
我國當今外語教學師資相比過去進步了許多,不少高校積極引進一些高學歷的國內外外語人才,但在師資隊伍建設中也存在不少問題。譬如,由于外語學科在很多高校屬于邊緣化學科,外語教師的教學和科研往往得不到應有的重視;高校外語教師自身缺乏大量的翻譯或外事實踐;不少高校外籍教師極不穩定,難以引進擁有教師資格證的高水平的外籍教師;大部分高校聘用外籍教師僅僅用于開設口語課程,很少講授一些語言文學類的課程。高校要解決這些問題,可以從以下幾個層面入手:首先,在學校層面,管理者應該充分考慮學科的均衡性,從本質上認識外語學科在各高校的重要性,意識到外語學科的存在不僅僅在于幫助全校學生通過等級考試。學校管理者要意識到外語學科不僅具有工具性價值,更具有人文性價值,外語領域的教學科研和其他人文社會科學領域的教學科研具有同樣的地位和價值。其次,在外語院系層面,院系領導在引進外籍教師時要做好嚴格考核,適當安排一些高水平的外籍教師進行語言文學類的課程講授,使學生最大化受益。此外,每一名外語教師,應該注重自身的專業發展,除了擴大英文原著閱讀量,還應注重與社會和時代接軌,師范類高校外語教師要多了解基礎外語教育并開展一些教學實踐,非師范類高校外語教師可多開展翻譯、商務或外事實踐活動,努力把自己打造成“雙師型”教師。
四、結語
近些年來,隨著我國外語專業盲目擴招,在教材、教法、師資隊伍等方面建設中出現了不少問題,英語專業就業率低,被列為紅牌警告專業,造成了空前的“生存危機”[18]。洋務運動時期的英語教學是我國正規英語教學的開端,在教材編寫、師資聘用方面都突出了國際化的特點,在教學方式上突顯了學用結合的語言實踐觀,可為我國當前外語教學提供一定的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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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