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泳璇
摘 要:居民作為社區治理參與的主體,在社區治理活動中能夠發揮重要作用,本文從社區治理中居民參與概念的起源和發展出發,以瀘州市江陽區為樣本從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現狀、意愿、動機、內容進行調查,結合調查結果分析,發現現階段居民參與社區治理存在自治意識薄弱、利益認同缺失、人力資源匱乏三個主要問題,本文針對性地提出解決對策,認為需通過增強社區自治意識、提升社區治理能力、拓寬居民參與渠道以提升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積極性。
關鍵詞:居民參與 社區治理 調查分析
1、居民參與的起源與發展
“居民參與”源自于“公民參與”社會事務這一概念,是“公民參與”社會事務最微觀的表現形式。古希臘時期,雅典民主的理論與實踐被視為近現代西方民主制度的起源。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期開始,公民社會的發展和治理理論的產生與盛行共同推動了全球性公民參與運動的不斷發展,民主和參與成為世界人民一致的呼聲,現代民主理論也演變成不同的觀點和流派。一是直接參與式民主,即公民應該直接管理或者協商治理國家和社會事務。公民參與的理論先驅安斯坦(Sherry R.Arnstein)提出,“公民參與是一種公民權力的運用,是一種權力的再分配,使目前在政治、經濟等活動中,無法掌握權力的民眾,其意見在未來能有計劃地被列入考慮。”[1]本杰明·巴伯提出的“公民是管理者,也是自治者、共治者與自己命運的主宰者。”[2]二是間接參與式民主,即公民只需行使自己的投票權將管理的權力賦予代表他們的意愿人,讓更有能力的人管理社會事務。如密爾提出的代議制政府觀點,“除公共事務的某些極次要的部分外,由所有的人來親自參與公共事務是不可能的,那么我們就可得出結論說,一個完善政府的理想類型一定是代議制政府。”[3]
從我國國情來看,居民直接參與社會事務的管理,更多體現在城市社區和農村村社一級。2000年1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和國務院辦公廳轉發了民政部《關于在全國推進城市社區建設的意見》,標志著城市居民參與社區治理有了上層綱領,居民廣泛參與社區建設和治理進入新階段。當前,我國對于城市社區治理的推動近20年,政府仍然處于主導地位,許多社區的建設依舊沿襲著計劃經濟體制時期的方式,尋求政府在政策和資金上的支持,強調社區居委會為居民提供所需的公共服務和社會保障,卻忽視了現代社區治理中的其他主體,尤其是居民對于社區事務的參與較為匱乏。因此,深入研究我國城市社區治理中居民參與的實踐過程,客觀剖析在此進程中出現的一系列問題及原因,對激發社區居民參與熱情和提高其自治能力,推進社區建設的和諧發展都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2、以瀘州市江陽區為樣本的調查情況
2.1調查方法及過程
本次調查的問卷是基于前人研究的基礎上,通過深度訪談社區居民和社區工作者,結合訪談過程中所發現的有效實現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衡量要素進行整理,并對這些要素進行剔除、篩選、整合、歸類,最終確定出能影響社區居民有效參與社區治理的衡量要素。
從以下三個方面內容設計調查問卷:第一,被調查居民的基本信息,包括性別、年齡、文化程度、職業、居住時間及月收入狀況等7個結構性調查項目。第二,居民對當前社區治理狀況的滿意度,主要從居住意愿、對當前社區治安、鄰里、公共文化服務工作的評價來考察。第三,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現狀,主要從居民的參與意愿、參與次數、參與內容三個方面來考察。
調查采取問卷調查和實地訪談結合的方式進行,主要探訪地點在各社區的公共文化活動中心、轄區內商業區、小區物業辦公室。問卷調查采用結構化問卷的形式,以四川省瀘州市江陽區的所有城市居民為總樣本,從社區的所有社區居民中隨機選取一部分社區居民進行問卷調查,由被調查者自主填寫。本次共發放調查問卷180份,除去無效問卷17份,最終獲得有效問卷163份,回收率為90.6%。
2.2調查結果及分析:
2.2.1被調查居民的基本情況
被調查居民的基本信息表明,受訪者在性別、年齡、文化程度、居住時間、戶籍類型、收入情況等多個維度均有不同程度的涉及,被調查對象與實際居民構成較為一致。此外,因受訪者在社區居住年限3年以上的比例較高,此類人群對社區治理有更為深入和廣泛的了解,能夠保證本次調查的客觀性和有效性。
2.2.1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現狀
本文通過對受訪者過去一年參與社區治理的次數進行調查,進而表征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實際參與度。
163名受訪者在過去一年參與社區治理事務0次的有102名,占樣本總數的62.58%,一年參與社區治理事務1-3次共有46名,占樣本總數的28.22%,超過90%的受訪者在過去一年參與社區治理事務的次數在3次以下。樣本數據表明,目前社區居民參加社區治理的參與頻率較低。
2.2.2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意愿
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意愿是指:居民參與社區相關事務及活動的主動性或能動性。在一定程度上居民的參與意愿表達了其對參與社區治理的態度,它與居民的參與行為具有一致性,是居民主觀性參與的重要表現。
數據表明,占比74.24%的受訪者表示不同程度地贊同“社區居民應該參與到社區治理”這一說法;占比75.47%的受訪者表示認為“參與社區治理可以營造和諧共建的良好社區氛圍”;占比66.25%的受訪者認同“社區組織很好的體現了居民自治”的觀點。結合訪談了解到,社區居民,特別是空閑時間較多的居民,大多有意愿參與到社區治理當中去。因此,營造和諧共建的良好社區氛圍可以通過居民參與的路徑實現,居民參與社區治理是現代公民自治的有效載體,居民參與社區治理具備廣泛的自主意愿。
經調查發現,個人事務繁多是影響居民積極參與社區治理的一個重要因素,科學規劃社區事務日程不失為增強居民參與的重要途徑;此外,如何廣泛激發居民積極參與社區共治也是一項重要課題。
2.2.3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內容
依據居民參與社區治理事務的內容不同,將社區居民參與社區治理分為社區政治事務參與、社區公共事務參與、社區文化活動參與。
社區中的政治事務參與是指社區居民關注和參與社區的政治事務,譬如社區黨組、人大代表、居委換屆選舉、業主委員會代表的選舉、居民議事會等政治事務。居民參與的社區政治事務不僅決定了居民的社區地位,也深刻地影響著居民參與其他社區治理事務的動機。一般認為,參與社區政治事務是參與社區治理的高階表現,是表征居民參與社區治理深度的重要因素。34.97%的受訪者表示參與過社區議事會等會議;24.54%的受訪者表示參與過居委換屆、業主推選等選舉活動;此外,64.73%的受訪者表示自己不知道居民委員會的職能職責,因此總體上講居民參與社區政治事務的比例相對較低,且居民對社區組織建設了解不多。
社區公共事務的參與主要表現為社區環境治理、治安維護等。參與社區公共事務是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中級階段,也是社區和諧穩定的基礎。39.88%的受訪者表示曾參與過社區環境治理和治安維護等社區公共事務活動,通過與社區工作者訪談,我們了解到目前社區的環境治理和治安維護更多依賴于專業的隊伍,如新建商住社區的小區環境和治安管理主要依托專業物業管理團隊進行,社區居民參與率并不高。
社區文化活動包括開展文化娛樂活動、營造良好的公序良俗氛圍等,是增強社區凝聚力、提高居民歸屬感的最有效途徑之一。此類形式是居民參與社區治理較為常見的形式,也可認為是居民參與的低階形式。52.76%的受訪者參加過社區公共文化服務,還有44.17%的受訪者表示參加過社區志愿者服務,從樣本數據看,社區居民參與社區文化活動的參與度相對較高。
2.2.4研究結論
通過問卷調查及實地訪談,我們可以看出,現階段居民參與社區治理存在以下三個方面的問題:
(一)自治意識薄弱。行為動機社區居民對于自身應積極參與社區共治這一理念較為認同,總體參與意愿較高,但仍有部分居民持否定態度;特別是行為動機上,相當部分表現為從眾心理、被動參與、“搭便車”心理等,居民的公共參與意識相對薄弱,歸屬感和認同感缺乏。因而增強社區居民的集體行動意識,激發其社區共治的意愿顯得尤為重要。
(二)利益認同缺失。社區居民在實際參與社區治理事務的行動力較差,參與頻率較低,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居民參與社區治理與其自身利益關聯度較低。“沒有利益支撐的行為是不可能長久的、穩定的、持續的、理性的和有節制的。”[4]只有當參與社區治理的行為與居民自身利益一致時,參與行為才可能是持續的、自發的。因而可以引入一定的激勵機制、完善科學的組織方式、加大信息公開力度有助于解決提升居民治理參與度。
(三)人力資源匱乏。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等級相對較低,居民的參與多集中于社區公共文化活動、社區志愿者服務等較低等級的社區事務,而參與政治事務、環境、治安等事務意愿較低。一方面,由于薪酬偏低、時間有限、沒有實質決定權等因素,專業人員和管理人員參與社區治理的驅動力不足,在對社會管理能力要求較高的組織建設、治安管理、環境維護等領域人力資源不足。另一方面,許多居民參與愿望強烈,但由于其能力有限,致使參與效率不甚理想。
3.提升居民參與社區治理對策
3.1增強社區自治意識
政府應合理界定自身職能與社區自治權,探索完善社區組織制度,對于不屬于政府權限范圍內的社區日常性事務交還給社區,擴展社區自治服務內容,鼓勵居民參與社區管理并提供機會,增強居民與社區之間的利益依存度。組織開展多種多樣的宣傳活動,通過廣泛的宣傳從而凝聚共識,形成共治共享的價值觀念,營造良好的社區文化氛圍,激發居民自我服務、自我管理的創造力,從而增強社區居民參與社區治理的自治理念。
3.2 提升社區治理能力
加大社區教育和宣傳力度、通過普遍性、針對性的社區治理領域培訓,引導居民理解社區、支持社區,提升居民個人素養和治理能力,為社區各項事業的完善發展提供人力支撐。同時,加大社區組織人事制度改革,創新管理機制,健全激勵機制,通過科學設崗、按崗擇人,以崗定薪等方式,引進專業化管理人才,增強社區治理隊伍的生機與活力。
3.3拓寬居民參與渠道
建立完善社區重大決策的預告制度和重大事項公示制度,通過各類渠道、各類方式向社區居民提供及時有效的信息,為居民廣泛參與社區治理打下基礎。在社區居民會議和居民協商議事會議制度的基礎上,探索健全民情懇談機制、社區聽證、社區評議、樓長議事制度等對話協商機制,對居民直接利益的重大問題,應廣泛征求意見、深入分析權衡,提升居民參與意愿和重大決策的科學性,從而推動社區民主協商的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5]
參考文獻
[1] Arnstein,Sherry R. "A Ladder of Citizen Participation," []AIP,Vol.35,No.4,July 1969,pp.216-224
[2] 本杰明·巴伯:《強勢民主》,彭斌、吳潤洲譯,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6年,“1990年版序言”,第7頁
[3] 密爾:《代議制政府》,汪瑄譯,商務印書館1982年版,第三章第55頁
[4] 〔美〕戴維·波譜諾,《社會學》,李強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
[5] 李立國. 在推進社區治理中維護基層社會和諧穩定[J]. 中國民政, 2014(2):47-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