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顯文化自信與比照西醫并存

李麗

【摘要】中醫藥文化作為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其發展不僅繁榮了中國傳統文化，而且對豐富世界優秀文化做出了巨大貢獻。這當中，翻譯功不可沒。自新時期國家提出建立文化自信以來，人們對中醫藥文化翻譯又有了新的審視。“彰顯文化自信，保持民族特色”與“比照西醫，求同存異”成為中醫藥文化翻譯的兩條重要原則。

【關鍵詞】文化自信;中醫藥文化;翻譯

【基金項目】安徽省教學質量工程項目“亳州中醫藥翻譯教學團隊”，項目編號：2017jxtd053。

一、引言

中醫博大精深，廣涉旁通，承載著中華兒女幾千年的優秀智慧，在世界各傳統醫藥中獨樹一幟，是中國古代科學中的瑰寶，蘊含著濃厚的中國傳統文化。中醫藥文化的發展不僅繁榮了中國傳統文化，更為豐富世界優秀文化做出了巨大貢獻。早在明清時期，預防天花的種痘技術就傳遍世界;《本草綱目》被翻譯成多種文字流傳海外，被稱為“中國古代百科全書”;針灸在世界范圍內掀起多次熱潮。

但是，正如南京中醫藥大學張宗明教授所言，中醫中也普遍存在一些問題，如“中醫思維弱化，中醫評價西化，中醫技術退化，中醫特色優勢淡化”等，而這些問題“既有社會原因，也有中醫藥自身的問題，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中醫藥缺乏道路自信、理論自信與臨床自信，從根本上看是缺乏文化自信”[1]。文化自信“是文化主體對身處其中的作為客體的文化，通過對象性的文化認知、批判、反思、比較及認同等系列過程，形成對自身文化價值和文化生命力的確信和肯定的穩定性心理特征。具體表現為文化主體對自身文化生命力的充分肯定，對自身文化價值的堅定信念和情感依托，以及在與外來文化的比較與選擇中保持對本民族文化的高度認可與信賴”[2]。

近年來，中醫藥迎來了大好的發展時期，同時隨著中國國際地位的提升，中醫藥文化正以更快的步伐繼續走向世界，造福更多的世界人民，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中醫藥文化自信。“目前，中醫藥已傳播到183個國家和地區，103個會員國認可使用針灸，其中29個設立了傳統醫學的法律法規，18個將針灸納入醫療保險體系。先后成立了多家中醫孔子學院、中醫藥海外中心。”[3]這當中，中醫藥文化翻譯功不可沒。新時期國家對傳統文化的進一步重視，無形中對中醫藥文化翻譯提出了新的要求。從提升文化軟實力的角度來看，中醫藥文化翻譯首先要彰顯文化自信，保持中醫藥文化的民族特色，從中西醫共存的角度來說，中醫藥文化翻譯還應該比較西醫，求同存異。唯有這樣，才能既繼承傳播中醫藥文化的精髓，又能進一步發展和繁榮中醫藥文化，讓優秀的中醫藥文化延續下去，惠及人類。

二、彰顯文化自信，保持民族特色

中醫為中華民族所特有，中醫藥文化翻譯是世界了解和學習中醫藥文化的主要渠道。隨著中國國際聲望的提高，中醫藥文化翻譯也迎來了史上較大需求時期。為了響應國家提升文化軟實力的號召，在中醫藥文化翻譯中應該重視彰顯文化自信，保持中醫藥文化的民族特色，讓中醫理論與知識在對外傳播中盡可能深深打上中國文化的烙印。

事實上，中醫在世界醫學發展的過程中始終保持著其獨特的體系，“從理論基礎到診斷方法，從疾病分類到癥狀描述，從病名到處方和藥名，中醫和西醫以及其他傳統醫學之間可以說毫無相同之處”[4]，中醫藥文化翻譯中常常會碰到不少反映中華民族特有的事物和思想觀念的表達在其他語言中難以找到對應的詞匯，尤其是許多中醫特有的名詞術語，翻譯中必然要保持其民族特性。

例如反映中醫基本理論核心的“陰、陽、氣”等，以及辨證論治的要旨的“表、里、虛、實”等，翻譯中適合采用音譯法，比如將“陰”和“陽”分別譯為“Yin”和“Yang”，“氣”譯為“Qi”。目前，隨著外界對中醫藥文化的進一步了解，這些基本概念已經得到外界認可和接受，可以不用額外解釋。比如這句話：“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平陽秘”意為陰氣和平，陽氣固密，“精神乃治”意為精神才會正常，故“陰平陽秘，精神乃治”指陰陽之間的和諧可以使精神正常。）就可以直接翻譯為：“Normal spirit depends on the harmony between Yin and Yang.”由于有的讀者對某些概念還不熟悉或者某個概念首次出現，因而有必要對其進行注解。比如李照國教授在談到“失笑散”一詞的翻譯時提到，如果“失笑散”在一篇文章中首次出現時，可在其音譯“Shixiao Powder”之后加上解釋“a powder for dissipating blood stasis to promote blood circulation”，以后出現便不必再注釋。

隨著中醫藥文化對外傳播的力度和廣度加大，外界對中醫藥文化的理解隨之加深，某些最初需要做注解的中醫藥文化中特有的概念和表達會逐漸無須作額外解釋便能被讀者所理解。簡言之，中醫藥文化翻譯時保持民族特色是以讀者理解為參照的。因此，不能因為要彰顯文化自信，就不顧譯入語讀者的感受和接受度大肆保持民族特色。中醫藥文化翻譯的話語對象的語言文化以及意識形態與我們迥然不同，他們對中國文化的了解有限，有些甚至持有懷疑和敵意態度。因此，在彰顯自己的民族文化的同時，要了解目的語讀者的局限，力求通過翻譯讓其了解中國的文化而不是產生誤解。讀者的接受和理解是循序漸進的，譯者翻譯中保留民族文化特色對度的把握也是循序漸進的。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做到將優秀的中醫藥文化推向世界，造福人類。

三、比照西醫，求同存異

眾所周知，譯文讀者主要是以譯入語為母語，翻譯時不能因為強調中醫藥文化翻譯中的民族特色就將中醫藥文化與其他文化對立或割裂開，否則就只能將中醫藥文化和其他文化孤立起來而得不到壯大發展。因此，在以彰顯文化自信為原則的同時，在翻譯中考慮讀者的感受也非常重要。根據語言國情學的核心理論，世界上任何一種語言中絕大多數詞語在他國語言中可以找到相應的表達，這些表達反映了各民族共有的事物和現象。

比如，發生在某個民族的人身上的生理現象和病理變化也會發生在其他民族的人身上，從這個角度來說，中醫藥文化中的某些表達可以從西醫中找到相應的對應詞。比如這些疾病名稱，翻譯時可以直接用西醫已有的詞匯：瘧疾（malaria）、麻疹（measles）、放血（bloodletting）。再以中醫中的“心”為例，中醫里的“心”除了是西醫里常說的“主血脈”即主管血液循環的器官外，還有“主神志”即思維功能，翻譯時要注意區分其具體所指，必要時加以注釋。據李照國教授所述，在西醫發展的早期，也有將大腦的一部分功能歸屬于心，只是后來才慢慢把二者的功能區別開。例如以下詞語中的“心”實際上是指“大腦”：傷心（heart-breaking）、發自內心（from the bottom of ones heart）、變心（a change of heart）。鑒于此，中醫對“心”的所指，讀者有可能根據語境來加以區分和理解。而隨著中醫藥在國際上影響力的提升，多數人對中醫中的“心、肝、脾、肺、腎”等基本概念較為理解，將其翻譯為“heart， liver， lung， kidney”等也不會引起混雜不清的情況。

因此，在中醫藥文化翻譯中，可以比照西醫，求同存異，實現某種程度上的等化。所謂“某種程度”，主要是指這種對等應該放在特定語境中來理解，“新的譯語在新的語言和社會環境中通過交際，又會在新的條件的作用下實現新的統一，從而使信息的再現成為可能”[5]。當初西醫傳入中國，很多翻譯也是借用中醫里面的用語，使得西醫在中國迅速發展和壯大。同理，中醫要發展和壯大，在進行外宣時某些情況也可以借用西醫的一些用語，求同存異，共同發展。

四、結語

中醫的發展已延續幾千年，是中國人民長期與疾病抗爭的經驗總結，是我國優秀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習近平總書記在致中國中醫科學院成立60周年賀信中明確指出中醫藥學是“中國古代科學的瑰寶，是打開中華文明寶庫的鑰匙”[6]。中醫藥文化也是世界優秀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盡管中醫藥文化已經逐漸被外界認可，但由于國情不同以及各個國家民眾對中醫文化的了解程度不同，中醫在海外的傳播仍然受到眾多阻礙，其國際化進程仍面臨不少挑戰。中醫藥文化翻譯有利于提高中國文化的國際地位，有利于提升中國文化軟實力，增強中國文化自信心，對實施中國文化“走出去”戰略具有重要意義。然而中醫這種用人文科學理念建構而成的自然科學理論體系和西醫完全不同，其豐富的思想文化內涵以及難以把握的語言表達使得中醫藥文化翻譯對譯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中醫藥文化翻譯將是一項長期的艱難而必需的工作。新時期中醫藥文化翻譯者和研究者要有增強民族文化自信的意識，在具體的實踐中將彰顯文化自信作為一條指導思想，做到心中有國家，心中有文化，同時不忘比照西醫，正確處理好中西醫異同。

總之，只有讓中醫藥文化大膽“走出去”，在求同存異中被大眾所接受，才能更廣泛地推廣中醫藥文化。中醫藥文化翻譯工作者要抓住中醫藥發展的大好時機，用發展的眼光做好中醫藥外宣工作，循序漸進宣揚我們中國特有的中醫藥文化，繼承好、發展好中醫藥文化，把中醫藥文化這一瑰寶推向世界，造福全人類。

【參考文獻】

[1]張宗明.論中醫藥文化自信[J].南京中醫藥大學學報，2018（01）：1-5.

[2]劉林濤.文化自信的概念、本質特征及其當代價值[J].思想教育研究，2016（04）：21-24.

[3]張宗明.論中醫藥文化自信[J].南京中醫藥大學學報，2018（01）：1-5.

[4]李照國.中醫英語翻譯技巧[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97：序.

[5]李照國.中醫英語翻譯技巧[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97：31.

[6]習近平.習近平致中國中醫科學院成立60周年賀信[Z].2015-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