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融合程度測量與提升路徑研究

申丹虹 李曉明

摘要：基于山西省轉型發展的背景，圍繞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融合發展理論，通過分析該省二者內部結構變化趨勢和產業基礎，測量細分行業的融合發展程度，發現山西省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存在融合發展趨勢和基礎，整體上二者融合發展程度較高。根據山西省二者已有融合基礎、優劣產業和供需關系構建了特色融合路徑，并從細分行業角度提出了對策建議。

關鍵詞：先進制造業;現代服務業;灰色關聯分析;融合發展

中圖分類號：F427 ? ? ?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39-8114（2020）06-0178-06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20.06.037 ? ? ? ? ? 開放科學（資源服務）標識碼（OSID）：

Research on measurement and improvement path of integration degree between advanced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nd modern service industry

——Taking Shanxi province as an example

SHEN Dan-hong，LI Xiao-m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orth University of China，Taiyuan 030051，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background of the transformation in the development of Shanxi province， around the fusion advanced manufacturing and modern service industry development theory， by analyzing the province both internal structure change trends and industry foundation， the measurement fusion of subdivision industry development degree， advanced manufacturing and modern service industry in Shanxi province fusion development trend and the foundation， on the whole the fusion development degree is higher. Finally， according to the existing integration foundation， the 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the industry and the supply and demand relationship in Shanxi province， the characteristic integration path was constructed， and the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were put forward from the angle of industry division.

Key words： advanced manufacturing industry; modern service industry; grey relational analysis; degree of integration; integrative development

隨著人工智能、物聯網、區塊鏈等新技術的發展，以及電子商務、供應鏈管理和客戶關系管理等先進管理理念的應用，越來越多的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領域研究人員專注于探索如何提高技術含量向高層次發展等問題。先進制造業是經濟高質量發展和產業結構升級的趨勢下，在生產過程中采用新技術和企業管理上采用新理念的制造業，包括專注提高技術含量和人才儲量的高端制造業和積極應用新技術新理念的傳統制造業。現代服務業的發展來源于經濟增長、成本競爭日趨激烈以及對高端專業服務業需求的不斷提高，具有生產中間投入、技術性強和專業門檻較高等特點。在經濟增長由高速度向高質量演變過程中，上述二者分別在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中逐漸占據主導地位，先進制造業將更大程度上采取外包化和專業化生產的模式，會自主投入大量專業性現代服務以提高競爭力;同時現代服務業作為“被購買方”，其發展水平受“購買方”的需求影響較大，也需要與后者建立穩定的產業聯系。最終，二者這種無形的供需關系將促使兩類獨立的產業形成融合發展的經濟系統，并且這種融合趨勢已由經濟發達地區向經濟欠發達地區擴展開來[1]。

國內外許多學者對二者的融合發展問題實施了多方面的探索，在有關二者融合發展程度的測量方面，Fernandes等[2]通過構建柯布-道格拉斯函數分析二者聯系時，發現生產性服務業的發展會提高制造業的創新水平來促進后者發展;賀正楚等[3]運用投入產出模型研究了中國生產性服務業與戰略性新興產業的關聯現狀，發現各地區的關聯發展程度不均衡，具體表現為后者對前者融合力較強，而前者發展過于依賴后者的投入和需求;杜傳忠等[4]運用系統耦合度模型，測量了中國長三角和京津冀制造業與生產性服務業的協調發展程度，發現二者之間的協調度對前者產業競爭力有明顯的助力作用;沈蕾等[5]運用專利系數法對中國科技服務業和制造業的技術融合水平進行測算，得出其目前處于中等水平的結論;劉奕等[6]使用基于結構方程模型進行了實證檢驗，結果表明服務業集聚與制造業升級之間具有高度關聯的內在聯系。在有關二者的融合發展路徑研究方面，Guerrieri等[7]通過分析OECD相關數據，指出制造業會提高創新水平來促進現代服務業發展，同時服務經濟追求高質量和高級化的過程，會促進其與前者的融合進程;Araujo等[8]提出二者融合發展會引起產業結構發生較大變化，產業結構重組和升級又會促進二者走向融合發展;Arnold等[9]研究發現服務業的高質量發展會通過提高先進制造業競爭力以及降低低端制造業生產成本來強化二者融合發展關系;劉川[10]認為二者融合必須以高度發展的制造業作為產業基礎，以及兩產業鏈的擴張和各產業間深化合作為融合基礎;陶長琪等[11]認為應通過深化產業的耦聯效應，發揮省域高新技術的競合優勢，堅持高技術產業的主導地位等促進二者融合程度提升。

根據現有文獻來看，國內外學者多數認同二者之間存在相互影響的關系和融合發展的趨勢，主要通過結構方程模型、投入產出模型和專利系數法等方法對二者融合發展程度進行測量，并從產業創新、技術主導、發展環境和結構重組等角度對融合發展實現路徑進行了探索。主要集中在以國家宏觀層面和經濟發達地區為研究對象，鮮有學者對經濟欠發達地區的高端制造業和服務業進行研究，對二者細分行業融合程度測量的研究也較少。

因此，本研究以山西省為例，對國內經濟欠發達地區細分行業融合發展水平進行測量，對山西省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二者融合路徑加以分析。

1 ?山西省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內部結構變化趨勢

新技術和新理念的不斷發展與應用，使較為“閉塞”的山西省經濟發展面臨嚴峻挑戰和巨大機遇。傳統制造業如何解決發展緩慢、提高技術含量等問題，先進制造業如何穩步增長等，成為山西省經濟發展機遇的關鍵。2015年起，山西省第三產業占GDP總值已達50%，意味著在這個傳統的資源型省份，服務產業也已經在社會經濟發展中占據關鍵地位。在“一帶一路”政策機遇和“六個破除，六個著力，六個堅持”思想革命背景下，促進制造業和服務業走向更高層次，探索有效的融合發展模式，提高并穩定合理的融合發展水平，是山西省實現主導產業更迭換代，經濟增長擺脫依賴資源優勢的重要手段。

1.1 ?山西省先進制造業產業結構變化趨勢

2007—2016年間，山西省第二產業結構波動較大，資源密集型制造業占比下降，先進制造業仍主要以石油加工制造業和化學原料制造業等為主，這與其地理位置和資源稟賦有關，就近利用資源原則使得山西省初期優先發展這類產業;技術密集型制造業，如計算機設備制造業和醫藥制造業等占比逐漸提高，說明社會進步和管理理念的改變使山西省更注重產業發展的技術含量，如圖1所示。

山西省資源密集制造業占比下降，主要原因為山西省煤碳行業主導經濟時期基本結束，全國范圍內產能過剩使得主要產業鏈相關的行業發展受到較大影響，同時找不到新的接收市場，造成該類制造業增長停滯或下降。技術密集型制造業發展穩步提高，但各行業占比增長速度存在差異，通信設備制造業發展較快，說明山西省的資源優勢在高端制造產業起步及增長方面起到了很好的促進作用。由上述分析可知，山西省融合發展的特色路徑研究可以從先進制造業內部結構為起點，雖然近十年來其內部結構得到了優化，但依靠資源發展的制造業仍占第二產業比重較大，對技術和人才的關注度有待提高，高層次制造業仍然存在占比較低、增長速度慢和行業發展差距較大等問題。

1.2 ?山西省現代服務業產業結構變化趨勢

2007—2016近十年來，山西省現代服務業內部結構發生了較大變化，除傳統生產性服務業，如交通運輸服務業占比下降外，其他類新興服務業均占比上升，使現代服務業技術含量和人才儲備不斷提高，這為其與先進制造業融合發展奠定了一定的高端服務業基礎，如圖2所示。

交通運輸服務業占比自2010年起持續下降，說明其發展緩慢，這與山西省實行轉型發展策略有關，煤碳占據經濟主導地位的情況逐漸發生改變，作為煤碳產業關聯的下游服務行業，該行業受到影響近年來發展較慢;金融業和房地產業占比幅度較大并呈現穩定增加趨勢，說明山西省該類現代服務業起步晚，但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省內該類服務業上游產業市場需求迅速擴張，在產業結構優化調整的大背景下該類服務業發展迅速;租賃商務和科學技術服務業等新興行業占比偏低，且發展速度較慢，主要原因為山西省地處中部地區、相關產業鏈發展水平低以及長期通過勞動力和自然資源優勢發展其他產業，造成了對該類服務業需求不高。另外山西省現代服務業提供服務的對象主要是制造業和政府機關，其中，大多數行業主要為制造業生產過程提供服務投入，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主要為政府機關提供服務，說明山西省現代服務業和先進制造業內部存在一定的產業關聯和供需關系。

2 ?山西省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融合程度的測量

融合發展的經濟系統會在未來經濟增長和結構演變過程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為推進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二者融合穩定發展，對其融合水平進行測量顯得十分必要。由于對關聯產業進行融合程度的量化研究較少，尚未形成統一的方法和指標。加之可獲取的關于山西省現代服務業和先進制造業之間投入產出的數據較少，已知少部分信息而大部分信息未知，且二者之間的互動關系表面上呈現不確定性和隨機性的特征，為了利用可獲得的數據研究和預測行業融合發展之間未知的領域，本研究選用灰色關聯分析，對二者融合發展程度實施量化研究[12]。

當用行業間相關數據進行灰色關聯分析時，灰色關聯度越大，說明行業間具有某種無形的穩定聯系，相互影響程度越大。由此可見，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融合程度測量選擇灰色關聯分析方法具有一定的科學性和可行性，同時灰色關聯分析方法對數據要求不高，適用于山西省兩大行業詳細數據較難獲取的情況。

2.1 ?指標選取與數據無量綱化處理

依照國民經濟行業分類（GB/T 4754—2017）對二者細分行業的具體分類，參考山西省統計年鑒的目錄，將石油加工、煉焦及核燃料加工業（x1），化學原料及化學制品制造業（x2），醫藥制造業（x3），通用設備制造業（x4），專用設備制造業（x5），交通運輸設備制造業（x6），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x7），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x8），儀器儀表制造業的產值（x9）表示為先進制造業[13];將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y1），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y2），金融業（y3），房地產業（y4），租賃和商務服務業（y5），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產值（y6）表示為現代服務業[14]，所涉及產值數據均以2007年為基期進行價格平減處理。在利用灰色關聯分析過程中，各數據的統計標準和經濟意義都不同，為增強各序列之間的可比性，需對原始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本研究采用初值法對原始數據進行處理，即把表1中各列的原始數據按照行次分別除以第一列的數據。

2.2 ?計算灰色關聯度

在上述數據基礎上計算極差絕對值，找出各組前者中的最大值maxmax|Δit|、最小值minmin|Δit|;通過公式1得出兩大行業的灰色關聯系數Ri（t），在本研究中可用來表示二者各細分行業的融合程度，關聯系數可以通過以下公式計算得出。

Ri（t）=（minmin|Δit|+ρmaxmax|Δit|）/（|Δit|+ρmaxmax|Δit|） ? （1）

其中，minmin|Δit|為級差最小值，maxmax|Δit|為級差最大值，|Δit|為參考序列數據與比較數列數據相減后的絕對值，ρ是分辨系數，本研究中ρ值為0.5。

計算得出的多個關聯系數分別表示各時間點數據間的關聯程度，最后由以上計算結果，根據公式（2）計算得出二者灰色關聯度。關聯度的計算表達式是：

ri=∑inRi（t） ?（2）

其取值在0到1之間，其值越大，序列之間的變化趨勢越相近，兩列數據的相互影響程度越高，最終得出山西省二者各細分行業灰色關聯度，如表2所示。

由表2可以看出，各行業間灰色關聯度均大于0.6，說明二者總體融合程度較高，且各細分行業之間也存在著無形的產業發展聯系，在山西省探索二者融合發展的特色路徑具有一定的產業關聯基礎。具體來看，各細分行業之間的產業融合程度有高有低，說明需要分行業、有重點的在山西省推行各細分行業融合發展策略，構建具有經濟欠發達地區特色的產業融合發展路徑。

2.3 ?優勢分析

在表2的基礎上，對二者融合程度進行優勢分析，如表3所示。

由優勢分析可以看出，交通運輸服務業作為第二產業生產過程中基本投入的服務，與后者關聯影響程度最高，說明目前基本服務與制造業聯系依然緊密，山西省二者融合發展還處于初級階段。具體來看，交通運輸服務業與資源密集型制造業關聯程度較高，但其與依靠技術和人才發展的制造業融合程度不高，說明后者對基本生產投入的服務需求也有限;科學研究和技術服務業與先進制造業融合發展程度次之，說明山西省先進制造業在產品科技含量和員工素質教育投入方面穩步提升，制造業正積極投入新興服務業以提高自身競爭力，但仍需注重該類制造業在科技創新和教育方面的投入產出效率以及這兩類產業融合發展之間的穩定性;房地產業、租賃和商務服務業與后者融合發展程度較低，說明山西省制造業主要通過自身實施低效管理，企業提高自身成本優勢的意識不強;金融業和信息技術服務業與先進制造業融合發展程度最低，說明目前山西省后者各行業應用新技術意識不足，經營管理與生產過程中整體信息化水平較低，也反映出其與該類服務業有較大的融合發展空間。

2.4 ?山西省二者融合發展路徑

根據上述分析的山西省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內部結構變化趨勢與測量的細分行業融合發展水平，構建山西省融合發展路徑和相應的指標變化趨勢，如圖3所示。

山西省是第二產業基礎較為發達的資源型省份。本研究在考慮目前山西省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內部結構變化趨勢和發展現狀的基礎上，認為其融合發展進程可分為兩個過程。短期來看，可依靠資源密集型制造業與傳統生產性服務業的產業發展基礎，發揮山西省已有相關產業的發展優勢，激勵前者從生產到營銷的各個環節購買專業中間服務投入，提高外包化水平，在保持傳統生產性服務業持續發展情況下帶動山西省現代服務業中新興服務業的發展水平和服務質量提升，初步使資源密集型制造業與新興服務業融合水平提高;通過傳統生產性服務業產業基礎，提高其與技術密集型制造業融合發展程度，帶動后者穩步提高在制造業中的地位。長期來看，隨著山西省現代服務業促使制造業經營者管理觀念的現代化和內部產業結構技術含量的不斷提升，人才密集型和技術密集型制造業在產業結構中逐漸占據主導地位，這兩類制造業技術含量高、人員素質要求嚴格使得其對新興服務業需求較大，兩者產業內部穩定的供需關系致使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融合水平保持在一個穩定的高水平狀態，最終形成合理有效的融合發展經濟系統，會對山西省整個產業結構以及制造業和服務業內部結構優化起到關鍵作用。指標變化表現為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融合度提高并穩定在合理的高水平狀態。

3 ?小結與討論

山西省第二產業內部正處于擺脫“一煤獨大”的調整轉型期。第一，對已有基礎的資源密集型和勞動力密集型先進制造業，山西省要以發展水平較高、前景較好的通信設備制造業為硬件基礎，著重提高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的信息化水平，其不僅可以有效整合制造業價值鏈中研發設計、生產控制、供應鏈管理、市場營銷等各個環節，突破地理空間的限制，也為先進制造業價值鏈各環節創新創造了條件和支撐，有效加快了傳統制造業產品技術和管理理念的更新換代。第二，對發展基礎較差、發展速度較慢的技術密集型先進制造業，政府要重點采取重點立法、稅收優惠、簡化審批、降低行業準入等措施，與相鄰省份加強合作，助力該類制造業起步并發展壯大，其技術的專業性和高要求會使其與現代服務業融合發展的廣度和深度更高。同時，要繼續營造環境為先進制造業提供發展機會和配置創新資源，激勵前者與現代服務業發展形成穩定產業關聯，為二者形成有效可持續的融合經濟系統提供政策保障。

當前，山西省處于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形成穩定關聯、經濟系統共同增長的重要時期，但由于后者規模較小、技術含量不高，提供服務對象有限且行業集聚發展程度低等造成不能很好匹配前者的發展。因此，促進其內部傳統行業的升級改造和新興行業快速實現規模化發展，著重提高技術含量和可提供服務的層次，是當前二者走向融合穩定的關鍵。第一，對有一定基礎的交通運輸服務業，重點加強省內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延伸交通服務的距離和終點。第二，對發展水平不高、融合發展程度較高的科學技術服務業，不僅要促進已有的科研院所和科技公司對前者提供高水平專業服務，政府在加大對該類專業人才的引進力度中更要有目標、有重點，從供給和需求兩端改善該類行業發展。第三，對發展穩定、融合發展程度較低的房地產業和商務服務業，要從降低成本出發，改變傳統的經營理念和經營方式，提高其內部人才競爭性，用低成本高質量吸引先進制造業投入使用本省的商務服務，加速其進入融合發展的經濟系統。第四，對硬件基礎發展好、與先進制造業融合程度低的金融業和信息技術服務業，要以政府推動為主，利用資源優勢，提高制造行業信息化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