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跨文化交際角度看流行歌曲中的意象

內容摘要：流行歌曲豐富了人們的生活，而歌曲中的意象有著特殊的意義。本文從跨文化交際的角度，對植物、動物、食物、自然和日常生活用品這五種流行歌曲中的意象進行了研究，并用大量實例加以對比，分析了中西文化間的差異與相似點。

關鍵詞：跨文化交際 流行歌曲翻譯 意象

近年來，從跨文化交際的角度研究翻譯已經成為新的熱點，國內的一些學者進行了相關研究，胡群（2010）從跨文化角度研究了新聞標題翻譯，認為在新聞標題翻譯中，譯者必須了解受眾國的文化傳統及語言特點，采用相應的翻譯策略，使譯文忠實而得體地傳遞原語的文化信息和形象;董成（2014）從跨文化角度研究了漢英文化意象與翻譯，認為漢英文化意象產生的差異主要是由于各民族的歷史文化、地理環境、風俗習慣等因素造成的，翻譯帶有文化意象的語句需要靈活、審慎地選擇適當的翻譯策略;趙娟（2016）從跨文化角度研究了旅游翻譯，認為在進行旅游翻譯的過程中， 跨文化因素是必須考慮的因素，譯者對中西文化的不同要進行深刻具體的分析，找到旅游翻譯的恰當策略。然而研究者多從實際生活中的翻譯案例入手，較少比較文本間的跨文化交際。隨著中外流行歌曲逐漸走入大眾日常生活，人們對流行歌曲這一新興語言文學形式的接受度越來越高，然而學界對流行歌曲的翻譯研究尚不豐富。其實， 流行歌曲的研究對翻譯學、交際學和美學等學科都有重要意義。本文從跨文化交際的角度來對流行歌曲中的意象進行研究，并用實例加以對比分析。

一.跨文化交際

金惠康（1999）認為，跨文化交際是一門國際性的新學科，有人把Edward Hall的《無聲的語言》（1945）視為跨文化研究的奠基之作?？缥幕浑H在生活中隨處可見，包括直接交際與間接交際兩種。直接交際是通過與外國人直接接觸交流，間接交際是通過文字、電影、音樂等形式進行文化交流。在跨文化交際中，由于中西方擁有不同的背景文化，我們對同一意象的認知可能相類似或者有較大差異，甚至還會出現前所未見的意象。因此，我們需要從跨文化交際的角度對意象進行研究。

二.意象

意象是我國傳統詩學的重要概念，是客觀物象經過創作主體獨特的情感活動而創造出來的一種藝術形象。簡單說來，意象可以說就是主觀的“意”和客觀的“象”的結合。是賦有某種特殊含義和文學意味的具體形象。人們一般用意象來借物抒情。如在文學作品中，我們常用梅蘭竹菊表示美好高潔的品格，用月亮的意象表達思鄉之情，用紅豆的意象指代愛情。在流行歌曲中，一般的意象有植物、動物、食物、自然等，甚至是日常生活用品。

三.流行歌曲翻譯中意象的對比

1.植物

以mistletoe（槲寄生）為植物代表，我們來看植物的意象。

如Justin Bieber（賈斯汀·比伯）的“Mistletoe”（槲寄生下）：With you under the mistletoe.（和你一起，在槲寄生下共訴衷腸。）再如Justin Bieber（賈斯汀·比伯）的“Only Thing I Ever Get For Christmas”（我最棒的圣誕禮物）：The mistletoe is where Ill be waiting meet me there.（槲寄生下是我們相約的地方。）

常青的槲寄生代表著希望和豐饒，英國有一句家喻戶曉的話：沒有槲寄生就沒有幸福。在北歐神話中，奧丁（眾神之王）和弗麗佳（愛神）的兒子——伯德（光明之神），就是被神洛基（火神）以槲寄生制成的飛鏢射死的。弗麗佳悲痛的眼淚化解了槲寄生的邪惡，救活了兒子。于是她承諾，無論誰站在槲寄生下，都會賜給他一吻。這個神話演變成了西方圣誕節的傳統：如有女子偶爾經過或站立于槲寄生懸掛的地方，旁邊的男子便可走上前去親吻她。在槲寄生下，情侶可以相擁親吻。槲寄生的意象就是在圣誕節時與心愛之人分享甜蜜。因此，我們不難理解“under the mistletoe”（在槲寄生下）的含義就是“kiss”（親吻）。而在中國，人們對槲寄生這種植物并不是非常熟悉，在歌曲里聽到mistletoe也不會和西方人一樣產生圣誕節的情感共鳴。

2.動物

以butterflies（蝴蝶）和bird（鳥）為代表，我們來看動物的意象。

如Katy Perry（凱蒂·佩里）的“Dark Horse”（黑馬）：Like a bird，like a bird without a cage.（像一只小鳥兒，像只沒有牢籠束縛的小鳥兒。）再如Avril Lavigne（艾薇兒·拉維尼）的“Birdie”（小鳥）：Like a bird locked up in a cage called love.（我就像只鳥，被困在愛的囚牢里。）He clipped her wings when she was meant to fly.（當她想展翅飛翔時，他卻折斷了她的羽翼。）類似的意象還有“chick”。如Rihanna（雷哈娜）的“Whos That Chick？”：Whos that chick？（那個小妞是誰？）

英美俚語中，常用“bird”和“chick”比喻少女。歌詞里的鳥兒意象也表現了少女的精神狀態。若是“逃脫籠子的鳥”則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追尋自我的少女，若是“困在鳥籠的折翼鳥”則是為愛束縛、為情所困的少女。而在中國，我們一般將女人比作花，如“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陳奕迅《紅玫瑰》）所以往往在聽到“bird”“chick”這樣的詞不會聯想到女孩子。

再如Kacey Musgraves（凱茜·瑪絲格蕾芙絲）的“Butterflies”（蝴蝶）：You give me butterflies.（是你讓我滿心歡喜。）又如Stevie Hoang（史蒂文·黃）的“Butterflies”（蝴蝶）：Ill never be the one to give you butterflies.（我從來不會是那個給你快樂的人。）

受中國傳統民間故事《梁?！返挠绊懀袊摹昂毕笳髦信g忠貞的愛情，中國傳統文學常把雙飛的蝴蝶作為自由戀愛的象征?！癰utterflies”的意象與中國的不同，在西方有“快樂”的意思。英語有一句俚語“Butterflies in ones stomach.”（內心忐忑不安）。我們可以想象這一形象：如果一個人的胃里有蝴蝶，那蝴蝶撲打雙翅的節奏就類似于見到心愛之人產生愛戀之意時“小鹿亂撞”的感覺。所以，“胃里的蝴蝶”就可以理解為“怦然心動”。

3.食物

以sugar（糖）honey（蜜）和sweetener（甜味劑）為代表，我們來看食物的意象。

如Maroon 5（魔力紅）的“Sugar”（甜心）：Sugar.（甜心啊。）Yes please.（來吧。）Wont you come and put it down on me？（你不想來賜我甜蜜嗎？）...I want that sugar sweet.（我要愛意濃密如糖。）再如Harry Styles（哈里·斯泰爾斯）的“Watermelon Sugar”（西瓜味的糖果）：Watermelon sugar high.（恰如西瓜味的糖果讓我沉醉。）

sugar的意象和中文歌曲類似，用來描繪愛情的甜蜜。如“我輕輕地嘗一口，你說的愛我，舍不得吃會微笑的糖果?！保ㄖ芙軅悺短鹛鸬摹罚皯賽劬拖襁x糖......閃亮鉆石糖，是甜蜜的夢想?！保ㄊ拋嗆帯躲@石糖》）糖的口味是甜的，這里形容愛情也是甜蜜的。類似的，還有honey和sweetener等表示甜味的詞語。

如Kehlani（柯蘭妮）的“Honey”（蜜糖）：I like my girls just like I like my honey;sweet.（我愛我的女孩們就像愛蜜糖一樣，甜甜的。）再如Ariana Grande（愛莉安娜·格蘭德）的“Sweetener”（甜味劑）：Then you come through like the sweetener you are to bring the bitter taste to a halt.（而你的出現像是甜味劑一般，叫停這苦澀的味道。）中國聽眾聽到這一類表示甜味的意象，也可以同外國聽眾一起產生情感共鳴。

4.自然

以fire（火），flame（火焰）和light（光）為代表，我們來看自然的意象。

如Ellie Goulding（埃利·古爾?。┑摹癘utside”（外面）：Fires out，what do you want to be？（愛火燃盡，你又渴望什么？）再如Ellie Goulding（埃利·古爾?。┑摹癓ove me love you do”（愛為所欲）：Only you can set my heart on fire.（唯有你點燃我的心跳。）又如Shakira的“Empire”（帝國）：Youre my wild fire every single night.（你是我每個夜晚的欲望之火。）

“fire”在西方流行歌曲里的意象是“熊熊愛火”，這里與中國流行歌曲里的意象相同。如：“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燒了我?！保ㄙM翔《冬天里的一把火》）“你的愛是火，我的心是火，愛情就是火，我們就是火。”（張惠妹《火》）與之相似的意象還有flame，candle，light等表示光明的詞語。

如Tinashe（蒂娜雪）的“Flame”（火焰）：Baby，tell me that youve still got the flame for me.（親愛的，告訴我你對我愛火猶存。）And we can let it burn.（我們可以任其燃燒。）再如ZAYN（澤恩）和Nicki Minaj（妮琪·米娜）的“No Candle No Light”（愛火不再）：No candle，no light for you.（愛火不再，光芒不再為你閃耀。）又如Taylor Swift（泰勒·斯威夫特）的“Daylight”（曙光）：I only see daylight.（我唯見曙光。）這些意象都象征著“愛情”。

5.日常生活用品

以Lucky Strike（好彩香煙）為代表，我們來看日常生活用品的意象。

如Troye Sivan（特洛伊·希文）的“Lucky Strike”（好彩香煙）：Cause you taste like Lucky Strike.（因為你像是好彩香煙讓人欲罷不能。）再如Maroon 5（魔力紅）的“Lucky Strike”（鴻運當頭）：Oh one in a million，my lucky strike.（她真是萬里挑一，是我的幸運星。）

Lucky Strike（好彩香煙）是一家知名香煙品牌。好彩采用優質煙葉，以傳統美式方法制成。好彩鮮明的美國形象及悅目紅圈商標，使其成為英美公司的一級美國牌號。好彩在全球超過60個國家銷售。外國煙民對好彩的口感好評如潮。“lucky”有“幸運”之意，“strike”有“擊打”之意，這里好彩香煙用“Lucky Strike”作為自己的品牌名，給所有好彩的煙民以“幸運的一擊”。不僅體現了香煙獨特的口感，而且還帶有一點迷信的色彩——凡是抽過好彩香煙的人都是幸運的。因此，好彩香煙也成為了“幸運”的代名詞。歌詞里好彩香煙的意象也代表著“幸運星”。若形容一個人是好彩香煙，那么那個人一定是誘人的，并且能給人帶來好運，這里就引申為“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由于中國人在日常生活中較少接觸到好彩香煙，聽到這樣的歌詞就可能產生疑惑，不知所云。因此翻譯的時候運用補充說明或者意譯的方式，可以讓讀者更好理解。

四.結語

從跨文化交際角度對流行歌曲中的意象進行研究，我們獲得了很多新的發現。由于中外文化的差異，對于各自文化中不同意象的理解也各不相同。本文僅從這個新的角度入手研究，有關流行歌曲的意象還值得在未來進一步探討。對于譯者來說，跨文化交際需要用豐富的文化背景知識作為支撐。因此，我們需要培養自身的跨文化交際意識，在翻譯流行歌曲時充分考慮受眾的文化差異，用適當的技巧美化歌詞譯文，促進跨文化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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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紹：何琳，南京信息工程大學文學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