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C考試備考重點：如何撰寫legal memo（上）

湯文華

一、了解legal memo及其作用

legal memo（法律備忘錄，亦稱legal memorandum、law office memo）是美國律師處理事務時最常見的一種法律文書，它是起草人在研究和分析的基礎上，對某一法律問題做出書面解釋、提出意見的法律文件。在中國的紅圈所和精品所中，多數項目都涉及與外國客戶打交道，所以撰寫legal memo自然成為涉外業務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legal memo的主要作用是幫助客戶解答法律問題、預測案件結果，通常由律師助理、實習律師或法學學生寫給資深律師、律所合伙人或客戶。legal memo有內部和外部之分。internal memo（內部備忘錄）主要是寫給律所合伙人或資深律師看，不具有一定的法律風險問題;而external memo（外部備忘錄）是寫給客戶看，如果法律備忘錄中存在重大失誤，律師將承擔一定的法律責任。不管是內部還是外部的法律備忘錄，撰寫時都應當認真分析研究，嚴謹對待。

撰寫legal memo要像律師一樣思考，要客觀地對法律問題做出分析與回答。撰寫時，起草者首先需要厘清案件事實（fact），明確案件的核心爭議問題（issue）;然后通過法律檢索（legal research）1收集信息，確定所適用的法律依據（authorities）——成文法和判例法;最后基于客觀的分析與研究對案件做出結論，預測法院會做出怎樣的裁決，并向客戶提出個人法律意見。

legal memo也是法律英語證書（LEC）全國統一考試中法律寫作部分2的重點考查內容。本文基于LEC考試大綱，對legal memo的寫作框架和邏輯組織結構進行詳細介紹，其中將重點介紹法律備忘錄的核心——discussion（法律分析）部分的邏輯結構和分析方法（IRAC結構），以期讀者對memo的寫作思路和重點有清晰的了解，進而更好地備戰LEC考試。

二、legal memo的寫作結構

法律寫作是法律思維的重要載體，不同類型的法律文書有著不同的組織結構。許多大型律師事務所和法學院都制定自己的法律備忘錄格式。雖然目前沒有統一標準的legal memo寫作規范，但通常會包括以下六部分：Heading、Question（s） Presented、Brief Answer（s）、Statement of Facts、Discussion和Conclusion。

1. Heading（標題）

標題一般包括To、From、Date、Re四部分。

To：備忘錄寫給誰，通常是資深律師、律所合伙人或客戶。

From：備忘錄由誰撰寫，你的名字。

Date：備忘錄完成的日期。

Re：備忘錄的主題。此處可使用關鍵詞或短語，一般不用完整句子;通常包括客戶名字、案件編號（Matter Number）、關鍵問題等。

legal memo標題中的案件編號，是律所為方便內部查閱和檢索，對客戶案件編制的序號。在LEC考試中，如果題干未給出客戶的案件編號，此部分可省略不寫。

2. Question（s） Presented（提出問題）

撰寫memo的目標是分析問題，這里提出的法律問題接下來要進一步分析和研究。

提出問題時，應客觀、具體且明確，通常使用一般疑問句，如：“May…”“Does…”“Is…”“Whether…”等。在構建問題時，要提到三方面內容：（1）依據某某司法管轄（或某某法律），（2）在案件相關事實的情況下，（3）能否發生某某法律結果。表述這三點內容時，一般使用under—does—when或under—when—does句式，即：

①Under [this law]， does/is/whether/did/may [this outcome result（s）]... when [these facts happen]？

②Under [this law]， when [these facts happen]... does/is/whether/did/may [this outcome result（s）]？

例如：

Under Illinois Residential Burglary Statute， is a detached garage a “living quarters” in which the owners actually reside when it has been converted into a retreat for the owners college-age son， who uses it on a weekly basis as a get-a-way and sleeps there half the year？

根據第二種句式，提出問題的完整表達可以是：

Under Illinois Residential Burglary Statute， when a detached garage has been converted into a retreat for the owners college-age son who uses it on a weekly basis as a get-a-way and sleeps there half the year， although the retreat does not have plumbing facilities is the detached garage a “living quarters” in which the owners actually reside？

此外，當案件較為復雜，涉及多個法律問題（Questions Presented）時，需要按邏輯順序分條列出每一個問題。

3. Brief Answer（s）（簡要回答）

這里是對前面提到的法律問題進行簡要回答。回答時，需要用“Yes.”或“No.”回應問題中提到的法律結果是否會發生，同時也需要簡要說明理由。例如針對上面的問題，我們可以簡要回答如下：

Yes. A detached garage used as sleeping place is a “living quarters” under the statute. The owner frequently and regularly uses the garage for residential activities associated with a living quarters. The garage is furnished to reflect that use.

4. Statement of Facts（事實陳述）

事實陳述部分主要是為后面的discussion（法律分析）部分厘清案件中的重要事實。陳述事實時，需要用語簡潔、客觀中立，既要寫對客戶有利的事實，也要寫對客戶不利的事實。撰寫者可以從當事人的基本情況寫起，遵循特定的時間順序或邏輯順序，陳述重要事實，不要列舉法律根據，不要推理，不要下結論，避免提到與案件法律問題無關的信息。

5. Discussion（法律分析）

法律分析是legal memo的核心部分。一篇legal memo的結論是否有說服力，主要看分析部分是否邏輯清楚、論證充分。如果Question（s） Presented中提出多個法律問題，這里則需要對每個問題進行分析討論。

在分析過程中，需要討論先前案例的法律原則如何應用到當前案例中。具體而言，需要結合相關成文法或法院的判例，將先前案例中的事實同當前案例事實進行對比，分析和討論先前案例的法律原則是否適用于當前案例，即體現出普通法系的stare decisis（遵循先例原則）。這里要處理各種“邏輯關系”，既需要deductive reasoning（演繹推理），也需要inductive reasoning（歸納推理）。IRAC結構、CRAC結構、CCREAC結構和CRRACC結構3是常見的法律分析論證方法。這四種論證方法在邏輯上大同小異，所以LEC寫作考試中，選擇任意一種結構即可。本文第三部分將選擇美國法學院最常用的IRAC結構進行詳細說明。

6. Conclusion（結論）

結論部分是在對案件涉及的一系列法律問題做出回答的基礎上給出的最終法律意見。對案件所涉法律問題逐個分析并回答后，需要結合客戶的具體情形進行分析和方案選擇，給出一個較為合理的法律意見供客戶決策時參考。

結論部分的意見要和客戶的問題相對應。如果客戶的問題是從多個方案中選擇一個，那么結論部分就需要對多個方案進行利弊分析、橫向比較，并結合客戶的實際情況及其傾向性，總結出對客戶最有利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