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珂涵 張蔚 趙文 王澤琪 張思樂









摘 要:文章選取長江三角洲城市群2009—2018年的面板數據,實證檢驗了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對于長江三角洲城市群高質量發展的空間效應。研究發現,城市群高質量發展的空間相關系數為負,城市間存在競爭關系;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對城市群高質量發展有正向促進作用。對于各地市,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存在集聚現象,直接效應顯著為正;間接效應為負,存在負向溢出,且負向作用在發展基礎較好的地區更為顯著。
關鍵詞:高質量發展;對外開放;產業結構高級化;空間效應
中圖分類號:F121.3;F124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2)14-0053-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2.14.053
1 引言
“十四五”規劃指出:“以推動高質量發展為主題,以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為根本目的,加快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長江三角洲城市群作為經濟發展的高地,其高質量發展目標的實現對于全國有著示范作用。
2 文獻綜述
探尋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可行路徑,首先要明確高質量發展的基本內涵。發展質量的高低,要以人民的獲得感為依據(金碚,2018);在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需要的基礎上,實現“高效、公平和可持續”的高質量發展目標。
對外開放能夠直接地促進經濟的增長。郭騰云等(2015)的研究發現,區域對外開放吸引了大量的外來資金,對于基礎設施、能源等多方面制約經濟發展的因素有所改進;對外開放不僅作用于經濟增長,還有助于提高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李光龍等,2019),帶來了多重效益,最終作用于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提高。Peneder(2002)指出生產要素向高生產率部門的流動帶來了“結構紅利”,這一過程正是產業結構優化的體現。產業結構高級化是產業結構優化的重要方面,體現為信息化時代產業結構向“服務化”轉移的傾向,突出表現為第二產業向第三產業的轉移(吳敬璉,2008)。
在新經濟地理學視閾下,集聚現象往往會導致核心——邊緣模式的進一步加劇,強化核心區的吸引力,吸引要素向核心區流動,弱化邊緣作用(Krugman,1998),一個城市高質量發展水平的提升有可能侵害城市群內其他城市的高質量發展水平。本文選擇長江三角洲城市群為研究對象,通過空間計量方法探究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對于區域高質量發展的空間效應。
3 研究設計
3.1 研究假設
長江三角洲城市群內部城市的資源稟賦、發展程度不同,在核心邊緣模式作用下,資源稟賦較好的城市往往會吸引要素的聚集,產生集聚效應,空間集聚的結果可能是通過循環累積因果鏈擴大區域之間的差距;亦有理論認為這種集聚效應能夠形成擴散,釋放紅利。因而提出假設1。
H1:城市間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存在空間集聚現象,并產生了空間效應。
長江三角洲城市群由蘇浙皖三省共同構成,由于不同省份之間的內部生產能力差異的存在,所以區域協調程度不同,城市間的交流聯系亦存在一定差異,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水平可能呈現不同狀態,因此提出假設2。
H2:城市群內不同省份的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的影響存在差異,其異質性可能會對高質量發展造成不同影響。
3.2 研究對象與數據來源
本文以《長江三角洲區域一體化發展綱要》劃設的長江三角洲城市群范圍作為研究對象。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以及各省市統計年鑒,缺失數據通過插值法補齊。
3.3 變量的選擇與設定
本文將高質量發展作為因變量,劃分為經濟增長、綠色發展、人民生活、創新驅動四個維度十一個二級指標。通過熵值法構建高質量發展測度體系,測度情況見表1。
進出口貿易總額能夠較好地體現城市經濟對外開放程度,本文將對外開放水平定義為:
參照干春暉(2011)的做法,使用第三產業產值比第二產業產值,以度量經濟發達地區產業結構向“服務化”轉變的產業結構高級化趨勢。
控制變量選擇如下:區域人口密度(area)為長江三角洲各地級市的常住人口比上行政區域面積,區域人口密度能夠反映城市化的密集程度及城市的擁擠狀況,城市人口密度的大小影響著城市居民的生活質量。交通狀況(transport)為各地級市等級公路里程數,反映地區的交通基礎設施完備程度。政府規模(gov)為一般公共預算支出比上地區年度生產總值。
3.4 空間模型的構建
城市群作為一個有機整體,群內各地級市的高質量發展狀況、對外開放水平、產業結構存在一定的空間效應,如若使用傳統回歸方法則可能存在較大偏誤,因此,引入空間計量模型進行回歸分析,先設定為空間杜賓模型:
其中,hqd為城市高質量發展水平,W為n×n階空間矩陣,表示空間權重,Whqd表示空間滯后項,ρ為空間滯后系數,open為城市的對外開放水平,industry表示產業高級化水平,control表示控制變量,包含區域人口密度(area),交通狀況(transport),以及政府規模(gov),εit為擾動項。
3.5 空間權重矩陣的構建
空間權重矩陣的作用在于體現區域間彼此聯系的密切程度,能夠有效顯示區域間的空間相關性。采用兩地GDP之差絕對值的倒數構建該矩陣:
4 實證分析
4.1 空間自相關性檢驗
在文中所構建的空間經濟距離矩陣的基礎上,對長江三角洲城市群的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全局莫蘭指數進行計算,高質量發展水平呈現出正向空間依賴性,結果如表2所示。
4.2 模型設定檢驗
空間模型設定類型有空間誤差模型、空間滯后模型以及空間杜賓模型三種。通過LM、LR檢驗來驗證空間杜賓模型是否會退化為空間誤差模型抑或是空間自相關模型,模型設定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
而在空間經濟距離矩陣下,LM-lag與LM-error檢驗顯著性水平均較高,LR檢驗的檢驗結果顯示應采用空間杜賓模型(SDM)進行回歸。豪斯曼檢驗結果為-33.93,故而在此種情況下應選擇固定效應。綜合因變量特征,選擇雙固定效應下的空間模型進行回歸分析。
4.3 基準模型回歸結果分析
根據檢驗結果,使用空間杜賓模型在空間經濟距離矩陣下進行回歸分析,以檢驗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對城市群高質量發展的作用,回歸結果如表4所示。
在空間經濟矩陣下,空間相關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這說明在長江三角洲城市群內各城市的高質量發展水平產生了負面作用。從直接效應上看,產業結構高級化對于城市高質量發展水平的影響較大且顯著性水平較高。產業結構變遷能夠釋放一定的“結構紅利”來對經濟發展產生正面影響,反映了向高附加值、低污染、低資源消耗轉變的特征。而從間接效應上看,對外開放水平的空間間接效應為負,一定時期與一定地域范圍內的內部需求量是有限的,而外部對于該區域范圍內所提供的產品和服務需求往往是穩定的,這也決定了進出口貿易總量的規模保持在一定水平,某一城市進出口貿易的增加會造成其他城市的減少,對外貿易過程中產生的開放紅利也會出現此消彼長的情況。以上結論驗證了H1。
4.4 區域異質性分析
鑒于蘇浙皖三省之間的發展程度存在差異,會對城市群整體的高質量發展效果產生影響,泰爾指數是測度內部差異的良好指標,可以借鑒王青(2018)的方法,設定為:
其中,yk表示k個城市組成的城市群的GDP總額,yi為各城市GDP,n為城市群組中所含城市的個數。蘇浙皖三省十年平均值分別為0.136、0.167、0.262。
測度結果顯示,江蘇地區的均衡發展狀況最好,區域內發展差距較小;浙江地區的均衡發展水平次于江蘇;而安徽的均衡發展水平較差,城市間差距較為明顯。在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存在空間效應的基礎上,由于三個地區的內部生產能力差異顯著,兩個核心解釋變量的作用在不同省域中存在異質性。將經濟因素與地理距離納入考量,重新構建經濟地理矩陣,選擇內部差異較小的江蘇地區城市與內部差異較大的安徽地區與總體進行對比分析。高質量發展水平的空間系數與核心解釋變量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的空間效應如表5所示。
空間相關系數與上文保持一致,城市群整體與江蘇、安徽的回歸結果均顯著為負。江蘇相較于安徽,高質量發展對于其他城市的負面效應更加強烈,相關系數為-3.17,在1%水平上顯著。這可能是由于江蘇地區內的城市生產能力差距相對較小,在對高質量發展目標的競爭中更加激烈。
對外開放和產業結構高級化均對本地高質量發展產生了正向影響。發達地區內部協調度較高,形成了一定的分工,且內部聯系密切,產業的輻射范圍能夠有效擴大,從而帶來了兩者本地效應的顯著性增強;而在安徽,由于省域內部經濟聯系較低,故而開放水平、產業分布均較為分散,也未對本地的高質量發展水平提升產生顯著性影響。
從空間間接效應上來看,在經濟發展水平較高且聯系較為密切的江蘇地區,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均呈現出了相關系數為負的間接效應,產業結構高級化對其他地區的負面作用尤為明顯。
由于產業結構升級具有空間集聚特征,一地區的產業結構高級化會產生虹吸效應,吸引其他地區的要素與資源快速集中,從而構成產業轉型升級的動力,在內部協調程度較高的江蘇地區這種效應得到了放大。而在安徽地區,集聚所帶來的擴散紅利受城市間的空間聯系作用更加有限,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的空間間接效應較弱,結果也不夠顯著。
通過以上分析,城市群整體與各地區的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所產生的效果不盡相同,即認為存在異質性,且對高質量發展產生了不同影響,驗證了假設H2。
5 建議
為實現城市群高質量發展,提出如下建議。
一是城市群的高質量發展過程中要注重內部的協同性,在尋求本地市高質量發展過程中要兼顧周邊地市利益;二是強化內部分工,充分發揮資源稟賦較好地區的集聚優勢;三是因地制宜制定區域發展策略。對于發展基礎較好的地區,應在提高對外開放與產業結構高級化的過程中注重內部協調;對于發展基礎相對較為薄弱的安徽地區,應通過集聚作用強化中心城市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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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蘭州大學大學生創新創業項目(項目編號:20210140003)。
[作者簡介]張珂涵,男,漢族,河南許昌人,就讀于蘭州大學經濟學院,研究方向:區域經濟;張蔚,男,漢族,吉林遼源人,就讀于蘭州大學經濟學院,研究方向:金融工程;趙文,男,漢族,甘肅金塔人,就讀于蘭州大學經濟學院,研究方向:公司金融;王澤琪,男,漢族,江蘇南通人,就讀于蘭州大學經濟學院,研究方向:產業經濟;張思樂,男,漢族,甘肅金昌人,就讀于蘭州大學經濟學院,研究方向:傳媒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