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鑫 孔迪

【內容摘要】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過程中,傳媒人肩負新時代賦予的新使命,應積極報道和講述在中國大地上涌現出的鄉村振興故事。本文以鄉村振興為題材的綜藝節目為研究對象,主要從場景敘事、體驗敘事、情感敘事三方面入手,具體探討鄉村振興故事的綜藝敘事策略,分析如何通過綜藝節目講好鄉村振興故事,提高綜藝節目的輿論引導力。
【關鍵詞】鄉村振興;綜藝敘事;場景;體驗;共情
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過程中,涌現出一個個生動鮮活、感人肺腑的故事,這些故事匯聚成鄉村振興的時代記憶。雖然現代社會已然進入到全媒體時代,但是“主流媒體在全媒體時代仍有傳統優勢和特定受眾,我們需要找到融合發展的方法,將優勢充分發揮出來”。①時代賦予了電視傳媒人新的責任和使命,以鄉村振興為題材的影視節目不斷涌現,他們用影視藝術來記錄和講述鄉村振興故事。在綜藝節目領域,也涌現出諸如《鄉村振興大擂臺》《寶藏般的鄉村》《鄉村好聲音》《我們在行動》《鄉村合伙人》《哈哈農夫》《青春在大地》《極限挑戰寶藏行·三區三州公益季》《云上的小店》《喜上加喜》等多部以鄉村振興為主題的綜藝節目,并取得較好的傳播效果。
一、多元場景,增強鄉村振興故事的可視性
場景作為最基礎的敘事單元,構成了綜藝敘事的最小細胞,而正是“細胞”的靈活性決定了綜藝的生命力,場景的多元化呈現使得鄉村振興故事的講述更具可視性。
(一)生活化的戶外場景紀實性呈現鄉村振興故事
實地的戶外場景拍攝使得創作者擺脫了演播室的局限,將場景空間從演播室轉移到戶外,使得鄉村振興故事從多視角和多角度展開得更加立體。在場景空間的選擇上,我國疆域遼闊,鄉村振興政策覆蓋全國,這為拍攝提供了空間上豐富的可能性,讓觀眾置身于廣闊的現實空間中,親切地感受到鄉村振興戰略為鄉村帶來的巨大變化。例如《我們在行動》每期都會邀請演藝界、企業圈的相關人士,深入貧困地區,發現具有市場潛力的農副產品,以“授之以漁”的方式助力當地村民鄉村振興。該節目每期選擇不同的貧困地區作為故事發生的現實空間,每個地區都各具特色,沒有重復性。節目用紀實手法充分挖掘鮮活的人物、豐富的細節和精彩的故事,生動地記錄了從精準入戶,到產品研發,到定貨推廣,到社區推廣的鄉村振興歷程,讓觀眾在心靈上真切地觸碰到奮戰在鄉村振興第一線的不凡身影。再如《向往的生活》的拍攝地從北京密云到浙江桐廬到云南西雙版納再到湖南常德桃花源,展現了鄉村淳樸的生活方式、優美的自然風貌、農產品的生產和營銷過程以及村民的精神文化需求,在記錄鄉村美好生活的同時,彰顯了鄉村的活力和潛力,也從側面展現了鄉村振興戰略為鄉村和農民生活帶來的巨大變化。其中《向往的生活》第三季除了完整記錄嘉賓的勞作和生活之外,在每期節目的最后還會由黃磊匯總一篇“田野調查報告”,將自己的真實體驗和觀察結果呈現給觀眾,將鄉村振興的成果通過嘉賓的實地體驗呈現在觀眾面前。
(二)戲劇性的舞臺場景藝術化再現鄉村振興故事
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過程中,許多感人肺腑的鄉村故事并沒有被及時地用影像記錄下來,那么綜藝節目欲將這些故事呈現出來就必須采取藝術性的手法,而舞臺演繹便是其中的一個手段。舞臺演繹在確保故事真實的前提下采用演員表演的方式來演繹和呈現故事內容,使得綜藝故事更具情節化、人物形象更具性格化,從而增強了節目的故事性、觀賞性和藝術性。《青春在大地》每期講述一個發生在村莊的鄉村振興故事,青春演繹者入村采風,了解原型人物,體驗鄉村振興工作成果,在演播廳以舞臺劇的形式還原并演繹脫貧攻堅之艱辛。在每期節目中,表演嘉賓深入鄉村,體驗生活,通過所見所聞了解和感悟所飾演的人物。當回到演播室的舞臺上,嘉賓則化身為“青春演繹者”,通過精心排練的舞臺劇來演繹鄉村振興過程中涌現出的可歌可泣的人物故事。舞臺劇表演結束后,青春演繹者和故事原型主人公同時出現在舞臺上,此時,生活與藝術相遇,紀實與表演相融,觀眾在這一實一虛中完成了心靈的洗滌和情感的傳遞,進而產生情感共鳴和思想共振。
(三)互動性的棚內場景參與觀察鄉村振興故事
“第一現場+演播室觀察”的融合是近年來綜藝節目的一種新的節目形式。在鄉村振興故事的講述中,處于第一現場的戶外體驗者和鄉村振興親歷者是被觀察者,處于第二現場的演播室嘉賓或專家是觀察者,負責解釋、評析或提出解決方案以供討論。通過棚內參與觀察提前錄制發生在第一現場的鄉村振興故事主要采用雙層敘事的方式,第一敘述者講述第二敘述者的故事,二者都承擔著敘事內容。第一敘事者對第二敘述者進行評價解釋,二者不存在雙向交流,只有觀眾可以掌握全部信息,進而使鄉村振興故事的呈現層次分明。②例如在《鄉村振興大擂臺》中,邀請知名“三農”專家和村里的領導來到演播室作為節目的嘉賓,并通過嘉賓現場解讀、互動問答和典型展示等方式,讓鄉村振興戰略講得明、聽得懂、可感知。節目共邀請了全國十多個典型鄉村代表做現場交流,展現鄉村振興的良好態勢。可以看出,第二現場的觀察起到了價值引領的作用,而非第一現場的附屬品。在棚內參與觀察的嘉賓主要分為明星和專家兩類,明星嘉賓在參與觀察的過程中和屏幕前的觀眾一樣,以一種天然的、平民化的姿態聆聽鄉村振興故事與第一現場逐步建立感情,從不同角度對鄉村振興故事進行解讀,交流各自的觀察所得和思考,在實現價值觀引導的同時,也強化了觀眾的代入感;專家在參與觀察的過程中將綜藝視角轉向了專業方向,將綜藝內容與鄉村振興故事相結合,做到了科學普及、思想傳遞和主流價值引導等方面的平衡。
二、多維體驗,增強鄉村振興故事的說服力
派恩(Joseph Pine)認為,人們用一種個人化的方式來度過一段時間(閑暇),并從中體會整個過程中出現的一系列可記憶的事件③,這就是體驗。在綜藝節目中,體驗類節目通常都設置了具體情境,明確的任務使體驗者必須采取一系列可感知的行動,產生行動體驗,從而建構起相對復雜的多維敘事時空。以體驗為核心的電視綜藝節目具有參與的個性化和體驗方式的差異性等特點,體驗作為一種元素正在被廣泛運用到各類以鄉村振興為題材的綜藝中,使得鄉村振興故事的講述更具說服力。在以鄉村振興為主題的綜藝節目中,嘉賓除了向我們講述貧困地區的故事以外,還會深入到鄉村實地向觀眾講述他們自己的扶貧、振興故事。
(一)由“我講你聽”到“我體驗給你看”
不同的個體因為生活閱歷和職業經歷的不同,導致對事物有不同的認知,從而產生不同的認知體驗。所謂認知體驗,主要指通過體驗獲得新的感知,喚醒記憶,激活想象,從而根據體驗者自身的知識經驗和價值標準對體驗到的事物進行思考、分析、評價。④在貧困地區實地開展鄉村振興工作,對于體驗者來說是陌生的。在認知體驗階段,體驗者初步構建體驗,也開始了敘事主體的雙重建構,即體驗者既是體驗者又是藝人,藝人體驗者在不熟悉的情景下對不熟悉的技能會產生非常態的反應。通過這些反應,觀眾在短時間內能對節目產生認同感和同在感,他們審視著藝人的經歷,或激動,或同情,或感動,通過情感訴求拉近了與藝人之間的距離。《哈哈農夫》是一檔沉浸式鄉村人文體驗真人秀,由多位藝人組成的“哈哈家族”按照當地農民的真實作息生活,將中國鄉村的瑰奇和當地村民的淳樸展現給觀眾。在節目中,固定嘉賓王源、楊超越、金瀚等人吸引了大批的觀眾,他們的綜藝感強,語言詼諧幽默,提升了整個節目的趣味性和觀賞性,給觀眾帶來了新鮮感。例如,在第三期節目中,幾位藝人一起接受硬核的農活考驗,一起放牛、收香蕉,整個過程意外連連,但同時又十分有趣,讓觀眾感受到真實的鄉村生活。再如,《極限挑戰寶藏行·三區三州公益季》共十期,每期一個地點,嘉賓們從新疆喀什出發,沿著三區三州旅游環線,帶領觀眾共同領略三區三州的自然風光、特色民俗以及當地人們的生活理念等(如圖1示)。作為流量明星,他們的粉絲群體龐大,影響力強大,他們的加入不僅提升了節目的知名度和傳播面,也將“我講你聽”的傳統灌輸式敘事模式變成了“我體驗給你看”的新型體驗式敘事模式,為鄉村振興故事的講述注入了活力。
(二)由“旁觀”到“在場”
筆者此處所探討的“旁觀”與“在場”是指:在鄉村振興題材的綜藝節目中,嘉賓們是以“旁觀者”的身份來講述別人的故事,還是深入鄉村向觀眾生動講述自己的扶貧故事。嘉賓在講述當地村民的振興故事時,更多是以一種“回看”的方式帶領觀眾回顧當地的發展故事;而當嘉賓們深入鄉村親身體驗鄉村的振興工作時是一種“進行時”,在向觀眾講述他們自己的故事,也使得故事講述更加生動鮮活。例如,《青春在大地》由嘉賓向觀眾講述當地青年扶貧干部的故事,在第八期節目中,張睿和李成儒來到了甘肅省隴南市武都區坪埡鄉俄兒村,向我們講述的是扶貧干部張立的故事。俄兒村地處高山上,上山的路不但崎嶇不平甚至有的時候遇到山體滑坡更會嚴重阻礙村民們出行,在張書記一家一家地勸說下,經過了3年時間全村終于全部同意下山,來到了山下的異地搬遷點,過上了幸福的新生活。兩位嘉賓在俄兒村走訪村民、了解故事原型、聽村民們口述俄兒村的搬遷史,通過講述俄兒村的發展故事和張書記帶領大家走出貧困的故事,讓觀眾感受鄉村振興的力量。而像《我們在行動》《極限挑戰寶藏行·三區三州公益季》更多的是在講述嘉賓自己經歷的鄉村振興故事。在第三期節目中,秦昊、魏大勛、楊超越等人來到了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喀什地區葉城縣,化身“葉城好物推薦官”,為當地的“核桃”和“馕”拍攝創意宣傳片。王迅和楊超越對經典電影《大話西游》進行了改編,演繹了《大話核桃》;秦昊、魏大勛、雷佳音則以“馕”為主題,演繹了《舌尖上的葉城》。無論是為當地特色食物拍攝宣傳片,還是體驗當地傳統文化,這都是嘉賓在向觀眾講述著他們自己的鄉村振興故事,通過鏡頭記錄下他們正在做的事,將他們是如何幫助村民脫離貧困、協助鄉村走向富裕的過程展現給觀眾。
三、移情共鳴,增強鄉村振興故事的感染力
我們所說的“感同身受”“設身處地”“將心比心”等都是共情的表現。“共情”是指一種我們直接在情感上去感受他人的心理狀態的能力,是一種微妙的、普遍存在的、促使人理解他人的情緒和心理。美國心理學家卡爾·羅杰斯指出,“‘共情是體驗他人內心世界的能力,即可理解為個體像體驗自身精神世界一樣去體驗他人的精神世界,包括換位思考,以及這些思考所產生的情感和非情感的結果。”⑤共情使“我”變成“我們”,使人類成為一個整體,將個體的感受轉化為群體的感受,人與人之間獲得情感上的共鳴。鄉村振興故事通過綜藝的形式講述出來,讓觀眾感同身受并產生情感共鳴,使得鄉村振興戰略深入人心。
(一)綜藝入眼,故事入腦,情感入心
綜藝入眼、故事入腦、情感入心是一個層層遞進的關系:首先,節目有一個清晰、新穎的結構和模式,就會吸引觀眾的觀看;其次,在這個結構中嵌入鄉村振興的故事,也就使得觀眾對鄉村振興和當地故事的發展有一個更加清晰、立體、全面的了解;最后,使得觀眾與當地村民產生情感共鳴,并愿意為鄉村振興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無論是新穎的敘事結構,還是生動的鄉村振興故事,都是為了能讓觀眾產生情感共鳴。
例如,《我們在行動》在敘事模式上與其他節目不同的地方在于每兩期為一個相對獨立的單元,每個單元的第一期主要講述當地的經濟發展困境,關注當地的農產品滯銷問題,并進行名譽村長的競選活動;第二期主要展現的是嘉賓和企業家為當地村民解決實際問題并舉行產品訂貨會。在第一季的第三期和第四期節目中,鐘漢良、胡靜、錢東奇等人來到云南新平縣馬鹿寨村。節目伊始,嘉賓兵分幾路,各自尋找當地的發展癥結,思考適合當地經濟發展的策略。在經過商討之后,大家一致決定將沃柑定為助農產品。在隨后進行的名譽村長競選活動中,胡靜當選為本期的名譽村長,她隨即組織大家為幾天后的產品訂購會做準備。大家分頭行動,有的做村民動員工作,有的做前期宣傳,有的進行產品品牌的包裝和印刷。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產品訂購會大獲成功。在這一條完整的敘事線中,節奏張弛有度,正是這清晰的敘事邏輯和合理的敘事節奏極大地增加了節目的可看性,真正做到了綜藝入眼。
《我們在行動》這一節目所做的不只是為當地村民“授之以魚”,更為其“授之以漁”。在第一季第九期的節目中,節目組來到河北省十七道溝村,明星和企業家的到來不是為貧困地區的群眾送米面油的,而是耐心地為他們講解國家的扶貧政策,勸說他們加入村民合作社并大力發展養豬廠。王寶強、郭碧婷、潘石屹等人在十七道溝村幫助當地村民一起搞起了黑豬養殖,并且幫他們打造了一個極具當地特色的跑山黑豬旅游文化節。節目播出后,不但數十個貧困戶實現了脫貧,而且吸引了眾多觀眾和企業家前來旅游觀光或進行投資,體現了節目的社會價值,也足以說明節目做到了故事入腦,真正讓觀眾在內心深處得到情感共鳴,并最終轉化為助農的實際行動。
《我們在行動》節目“為大主題找到小切口,通過大事件中的小人物或重要片段,將宏大敘事轉換為個體敘事,‘管中窺豹,通過小切口講好大故事,也可以獲得受眾的認可”。⑥在整個節目的敘述過程中,節目穿插了當地村民的真實故事,也正是這些動人的故事深深觸動著觀眾。嘉賓來到村子里與村民同吃同住同勞動,通過嘉賓與村民的交流讓觀眾了解到他們真實的生活故事,并為之動容。在第一季第五期的節目中,嘉賓喬振宇來到了廣西龍勝各族自治縣樂江鄉地靈村村民粟世峰的家中,全家四口人生活在一個僅有三四十平米的房子里,因為家里太窮,粟世峰的妻子與他離婚,他自己帶著母親和兩個兒子艱難地生活著。當喬振宇問到有沒有時間陪兒子時,粟世峰一度哽咽,流下了內疚的淚水。粟世峰的真情流露不但使喬振宇為之動容,也使觀眾深受感染。《我們在行動》通過對故事細節的展示和生動記錄使觀眾深受感染,拉近了觀眾和村民間的距離,也使觀眾發自內心地感受到鄉村振興的意義和價值。
(二)用心聆聽,用情記錄,用功再現
以鄉村振興為題材的綜藝節目扎根時代,聆聽人民群眾的聲音,用真實、細致的鏡頭語言將生動、鮮活的鄉村振興故事記錄下來,而后通過動人的舞臺劇演繹等方式,打破了以往傳統綜藝節目的形態,把鄉村振興故事從鄉村復制到舞臺上,“在平等交融的場域中搭建起場內場外民眾共通的意義空間,在共鳴情感所營造的‘情緒場與‘感染域中進一步達到認同的內化與升華。”⑦以鄉村振興為題材的綜藝節目不僅將主流價值觀融入鄉村振興故事,同時也留下了中國鄉村脫貧致富的時代印記。正是因為做到了用心聆聽、用情記錄和用功再現,才使得觀眾在觀看鄉村振興題材的綜藝節目時能夠產生強烈的情感共振,讓鄉村振興戰略深入人心。
例如,《青春在大地》主要分為“鄉村采風”和“舞臺劇表演”兩個部分。在采風階段,嘉賓在不與主人公見面的情況下走進鄉村,通過走訪村民等方式了解自己所要飾演的人物,而這也就要求嘉賓們不能走馬觀花式地走訪村子,需要真正用心聆聽村民們的講述,這樣才能使人物形象不斷豐滿、立體起來。在第二期節目中,嘉賓許亞軍和張雪迎就來到了山西省晉城市陵川縣附城鎮臺北村,探尋95后駐村第一書記郭子涵和她的父親郭建平的故事。兩位嘉賓剛剛進村就與村民們攀談起來,通過村民們的講述了解到郭子涵書記為村子修建了文化長廊,還教會村里的老人網購、刷短視頻等等,這也就使得郭子涵的形象在觀眾和演員心中初現雛形。兩位嘉賓又繼續在村子里對主人公做更加深入的了解,從“村民心中的書記”和“家人心中的書記”等多個側面來認識二位主角:老郭書記是一個有愛心、溫暖、樂于奉獻的人;小郭書記是一個堅強、樂觀、工作能力強的人。從外貌特征到性格特點再到他們的工作經歷,這些都需要嘉賓們仔細聆聽村民們的講述,用心去感受主人公的心路歷程,這樣才能給觀眾呈現出一個真實生動的形象。
在節目中,嘉賓為了能夠更加真實地還原出故事原型,就會在村子里進行仔細的調研和走訪,除了了解原型人物,也對當地的發展和民俗都有了一定的認識,而這一過程不單是嘉賓充實原型人物的過程,也是對這些貧困鄉村的發展的一個記錄。例如在第三期節目中,嘉賓韓雪和王智來到了湖南省邵陽市城步苗族自治縣白毛坪鄉歌舞村,為了了解主人公楊淑亭,她們和主任一起首先來到了楊淑亭帶領村民致富的仿真花車間。在車間里,嘉賓們體驗了仿真花的制作,這也從側面將仿真花的制作工藝和歌舞村的致富方法記錄下來,因為加入了嘉賓們的體驗也使得原本枯燥的記錄變得生動有趣起來。在來到楊淑亭的辦公室時,鏡頭記錄下她漂亮的鞋子和耳飾,也正是告訴了我們她雖然身患殘疾但依然有一顆積極向上、樂觀、愛美的心。在家人以口述的方式講述楊淑亭出車禍前后的經歷時,家人樸實真摯的語言和動情處潸然落下的眼淚,無一不感染著觀眾,觸動著現場嘉賓和觀眾的內心,也讓觀眾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楊淑亭的堅韌和不易。
《青春在大地》的第二大版塊是舞臺劇表演,嘉賓們通過前期調研和走訪對故事的原型人物有了一定的認識,他們通過反復商討、排練,在個別期還會邀請知名導演來為舞臺劇做監制,力求將青年扶貧干部們的故事以一種生動、感人的方式呈現在舞臺上。例如在第七期節目中,沈夢辰和吳京安為觀眾演繹了內蒙古自治區興安盟科右中旗吐列毛杜鎮巴音巴彥烏蘭嘎查的95后駐村第一書記劉麗既“戰疫”又“戰貧”的故事。在前期的采風階段,兩位嘉賓就與當地村民打成一片,既體驗了刺繡又和村民一起跳起了廣場舞,也是從多個側面對劉麗進行全方位的了解。在劇本圍讀會上,大家在所了解到的劉麗的這些事跡中選擇了她的抗疫故事;在確認了要演繹的故事之后嘉賓們就開始細致地探討劇情中細節和情感的展現,沈夢辰在劉麗給媽媽打電話這一片段中進行了反復的排演,無論是在演員的臺詞還是動作表情都力爭做到最好,就為了給觀眾再現一段真實感人的故事。舞臺上的道具設置也是十分用心,無論是疫情防控檢查站,還是墻上掛的出入村人員登記表,還是村口立著的一排排草垛,都展現出了節目的用心。正是嘉賓們用功的研討和細致的表演,以及舞臺上對道具細節的呈現和場景的設置,才最終在舞臺上為觀眾呈現出一幕幕感人至深的振興故事。
(三)記錄鄉村振興的多個面向,尋找共情“最大公約數”
鄉村振興是包括產業振興、人才振興、文化振興、生態振興和組織振興等在內的全面振興。綜藝節目在講述鄉村振興故事時,自然不能僅僅聚焦鄉村振興的某個方面,而應盡可能多元立體地展現鄉村振興的多個層面,并從多個面向的勾連中尋找引發觀眾情感共振的共情“最大公約數”,引領觀眾從對鄉村振興的淺層了解走向深層認知,進而轉化為在現實生活中主動參與鄉村振興的切實行動。
例如,《云上的小店》以嘉賓在小河鄉開便利店的形式深入了解當地村民的日常生活,將當地特色的農副產品與文化娛樂活動結合在一起,共同見證小河鄉的鄉村振興。節目講述了當地特色產業——繪畫產業如何助推小河鄉脫貧致富的產業振興故事;講述了畫室讓昔日拿起鋤頭的農民變成拿起畫筆的畫師的人才振興故事;講述了農民豐收節、農民運動會、夏布展等文化振興故事;講述了鄉村干部創新組織工作,召開旨在集體議事的屋場會的組織振興故事;講述了田心完全小學提升改造和師資培訓的教育振興故事。在鄉村振興多個層面的故事演進中,觀眾真切感受到鄉村振興的全面深入,在情感的更深層次上產生共鳴。
四、結語
鄉村振興是黨和國家在新時代語境下實施的重大戰略,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征程中的重要舉措。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進程中,全社會各階層都參與其中,媒體人自然不能置身度外,涌現出一大批以鄉村振興為題材的優秀影視作品。在這些影視作品中,以鄉村振興為題材的綜藝節目通過各種綜藝形式和嘉賓的實地體驗,賦予了綜藝節目廣度和深度,升華了綜藝節目的價值內涵及現實意義,同時也拓展了鄉村振興故事的表達手法和藝術空間,這體現了綜藝工作者的時代責任和專業素養,也彰顯出中國綜藝節目的藝術創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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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趙鑫系天津工業大學人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孔迪系曲阜師范大學傳媒學院研究生)
【責任編輯:陳小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