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為一項空間性存在的社會實踐活動,思想政治教育需要不斷在社會空間與自身空間的生產與再生產過程中展現其發展的空間連續性和對社會空間嬗變的適應性。而中國社會空間的分化事實,亟待思想政治教育的充分融入與全景布展。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應全面審視空間分化過程中的價值觀念變遷事實,以精神空間的接合助推城鄉融合發展空間格局的形成;用精神“紅線”縫合虛實空間之間存在的空間裂縫,以思想政治教育串聯“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在“家庭—學校—社會”一體化空間格局的形塑中繪就個人教育時間序列的完整空間圖譜,促進學校與社會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協同互構,從而通過“三維”空間格局的建構回應社會空間轉型和自身空間延展與創新的時代訴求。
關鍵詞: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格局;城鄉空間;虛實空間;一體化空間
中圖分類號:D6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3)08-0102-09
基金項目:2019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后期資助項目“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間轉向研究”(19FKSB010);貴陽學院引進人才啟動資金科研項目“社會治理現代化視野下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研究”(GYU-KY-﹝2023﹞)。
作者簡介:王俊斐(1991—),男,貴陽人,貴陽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法學博士,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理論與實踐。
在馬克思恩格斯的隱性話語中,作為“一定的生產方式”客觀基礎的“現實生產活動”之間所產生的“客觀物質關系”,實際蘊含著后來空間理論語境中所討論的“社會空間”概念[1]。換言之,人的社會實踐活動總是存在于一定的社會空間之中,社會空間的嬗變也改變著人們社會實踐活動的條件,迫使實踐活動實現適應性變革和創新性發展。而作為一項空間性存在的社會實踐活動,思想政治教育內在的空間屬性決定著其應時刻對社會空間變遷保持高度的敏銳性和研判力。新時代歷史方位所展現的中國社會空間轉向的多重維度,要求思想政治教育既要充分審視和研析社會空間分化事實,深入發現和認識空間之間融疊而形成的空間特征和空間潛力;更要讓思想政治教育全面地嵌入社會空間的各個層面,從人們廣泛的生活空間中透視社會現代化發展歷程給人們思想和行為帶來的沖擊和改變,尋找并鎖定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的空間生長點,進而完成思想政治教育全景式的“三維”空間格局設計與布展。
一、城鄉并存:“城市空間”與“農村空間”中的思想政治教育架構
(一)“城市空間”與“農村空間”分化過程中的價值觀念嬗變透視
空間存在的魅力在于,它會隨著人們實踐活動的豐富而不斷獲得新的內容和意義。現代性以空間的擴張、分化和重組為武器,不斷推動著社會空間的變遷、轉型進程。對于一個國家的歷史發展進程來說,工業化程度的提高,猶如平地樹立起一道空間邊界的高墻,將社會空間從不同維度和不同程度分化為“城市空間”與“農村空間”,并將這種分化散布在國家空間的各個角落。城市空間與農村空間的分化景象由此被鐫刻在現代化進程之中。但由于世界各國現代化進程的多樣性和差異性,城市空間與農村空間的發展狀況以及兩者之間結成的關系結構和關系模式都是不同的,這就對各國提出了不同的空間整合和空間規劃任務。
于中國而言,從鄉土中國到城鄉中國的變遷過程,就是鄉土中國異域空間的現代化建構過程。“社會領域的世俗化,社會關系的制度化、法制化,經濟領域的工業化、市場化,政治領域的民主化,人類生存狀態的都市化,文化的個性化”[2],形成了一個以貨幣關系為核心扭結的陌生人空間。在流動的現代性中,人類生存狀況由鄉村走向城市,傳統格局被打破,人們再也找不到“一個人自出生起就與共同體緊緊相連,與同伴共同分享幸福與悲傷”[3]的感覺了。這意味著維系陌生人社會秩序而保持社會一體化、化解文化價值多元化與社會秩序穩定性之間的矛盾成為轉型時期的最大任務。當前的社會結構打破了1949年以來城鄉分離、各自運行的二元結構。但問題的關鍵在于雖然城鄉二元結構被打破了,但是城鄉差距并未消除,相反卻以更加復雜的形式展現——城市與農村并存的空間。整個社會結構出現新空間的重組和變遷,呈現出轉型時期獨特的社會樣態。
改革開放在實現對城鄉空間分化圖景的“破冰”之后,在一系列政策變革和制度建立健全的推動下,城鄉關系由對立、分割走向融合。黨的十六大作出了城鄉統籌發展的戰略規劃,意味著黨和國家對城鄉關系認識的深化。胡錦濤在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上作出的“兩個趨勢”論斷,更加肯定了工業化發展成果對城鄉關系重構的普遍化傾向,也間接確證了城鄉空間融合在現代化發展進程中的重要意義。黨的十八大以來,城鄉發展一體化得到高度重視和穩步推進,鄉村振興戰略和新型城鎮化戰略協調并舉,城鄉空間之間的融合呈現出多向度的發展趨勢并獲得制度支撐。可見,城鄉空間的關系結構逐漸在融合式的空間發展理念中得到重構。從社會空間整體來看,社會空間呈現出一個總體面相,即無論這個社會空間中的自我分割將空間解構到何種程度,都會在社會空間的整體發展進程中日漸趨向融合。空間在現代化過程中產生了諸多分化,農村空間向城市空間的轉化成為國家現代化的重要標志。從實踐來看,中國的現代化空間轉化歷程有其特殊性,特別是在城鄉空間不斷融合的過程中,生成了一些特別的“過渡空間”,如城鎮、城中村等,成為農村空間向城市空間轉化的中間地帶,它甚至將各種邊緣化群體的生活空間都囊括了進來。實質上,城中村空間就表現為農村人口向城市人口流動過程中的空間創造和身份轉換。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改革與完善、戶籍制度改革以及政策制度由城市向農村傾斜的推動下,農村人口在日益向城市人口的流動中獲得了合法身份和制度保障。以發展視角觀之,“未來城鄉關系空間重塑的重點將是能夠準確把握城鄉各階層人員的雙向流動特征,并把握城鄉人口流動中存在的障礙及有效破解關鍵制約因素”[4]。破題的關鍵點還在于對社會加速流動常態化景象背后社會關系多樣化、復雜化形勢的明確認知和調節,以城鄉人員之間的思想關系調節促進城鄉人員關系結構的理性重塑。
這表明,社會價值觀念空間的發展尚不能很好地適應和服務城鄉空間并存產生的社會價值觀念需求,人們對空間的感知以及由此形成的空間感受深刻影響著其主觀思想上的社會認同、政治認同、制度認同等。這種精神空間層面表現的矛盾,實際上仍然是城鄉空間發展不平衡、不充分與社會空間總體性發展需要之間矛盾的反映。精神空間層面的修復、粘合和建構,需要思想政治教育實現在城市空間與農村空間的雙重布展,以城市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和農村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建構來消除城鄉空間融合發展的精神空間隔閡。
(二)以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間布展助推城鄉融合發展空間格局的形成
城市空間與農村空間因發展步調的不一致和制度設計的不完善,呈現出各方面發展的非均衡性和非對稱性,表現為城鄉空間發展不平衡、不充分與社會空間總體性發展需要之間的矛盾,這就對新時代的城鄉空間發展提出了更高的融合要求。黨的十九大報告首次提出要“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5]25,把城鄉空間的融合發展提到了決定農業農村現代化發展進程的高度。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進一步強調要統籌城鄉發展空間,“加快形成城鄉融合發展的空間格局”[6],并指出要充分發揮空間優勢、合理配置空間資源、整體推進空間規劃、持續完善空間布局。2019年,為落實和貫徹黨的十九大和十九屆二中、三中全會精神,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的意見》,提出要“加快形成工農互促、城鄉互補、全面融合、共同繁榮的新型工農城鄉關系”[7],為推動城鄉空間的融合發展進行了頂層設計和全面擘畫。城鄉空間的融合發展格局,既包括城鄉空間之間的物質關系互動,也包含思想關系層面的交流,這就需要思想政治教育通過空間介入發揮精神空間接合的作用。
從本質上看,城鄉空間的分化亦可視為空間的生產和再生產過程、空間的解構與重構過程。空間既是人們實踐活動的結果,也是人們開展實踐活動的中介。地理空間的改變,受到人們社會實踐活動范圍大小的影響,而地理空間的嬗變“會打下觀念的烙印,地理空間中的人群所擁有的各種觀念、意識形態、感受與想象也會形成一個‘觀念之網,構成了籠罩在地理空間之中的‘心理—觀念空間”[8],這個“心理—觀念空間”可歸屬為思想政治教育的活動范圍,其生成和完善又會反作用于地理空間的建構和擴展。在“心理—觀念空間”中,各種價值觀念的碰撞、匯融、聚合、出新,是城鄉空間走向現代化的必經過程。新價值觀生成的空間條件是多樣的、復雜的,并且包含多個考量角度。這意味著思想政治教育需要在城鄉空間的并存、融合中明確自身的實踐坐標,直面城鄉發展過程中出現并長期存在的各種社會問題,發揮思想政治教育在城市與農村并存空間中的主體能動性。思想政治教育不僅要通過對城鄉空間發展過程中現實問題的關注,從中提煉出問題背后反映的人們的思想沖突和思想困惑,以反饋到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論體系建構當中,勾連起客觀理論體系與人的主觀思想動態之間的互動關系。同時,還要在對時代精神本質的把握上,探索各種異質性價值取向之間的融合路徑和相處模式,從而在社會精神空間層面實現各種價值觀念的和諧共存,這將是思想政治教育面臨的主要課題。從城鄉空間的互動趨勢來看,助推城鄉空間的融合發展,關鍵在于提升城鄉人員在思想層面的現代化水平,并找到農村思想政治教育與城市思想政治教育之間的接榫點,在中國城鄉并存的社會空間分化事實中建構和布展思想政治教育空間。
一方面,加強城市化進程中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間介入和空間孵化。“在很大程度上,城市的發展是衡量現代化的尺度。城市成為新型經濟活動、新興社會階級、新式文化和教育的場所,這一切使城市和鎖在傳統桎梏里的鄉村有著本質的區別。”[9]盡管在像我國這樣的后發現代化國家中,農民從鄉村向城市的空間流動變遷產生的動蕩在一定程度上被我國的現代化發展體制機制優勢所緩解,但是卻無法消除城鄉空間之間的本質性差別。這種差別既體現在居住空間、工作空間、生活空間等多樣化空間的擴張上,也體現為思維方式、價值觀念等精神空間上的差異。而這種精神空間上的差異,會引發城市空間與農村空間在精神空間層面上的矛盾,主要體現為農村人口向城市人口流動過程中出現在精神層面的諸多不適應。思想政治教育在嵌入社會結構的同時,就要介入到各種社會空間中進行政治價值的傳遞、社會秩序的維護和個體價值觀念的培育,并在這個過程中不斷進行自我空間的孵化。思想政治教育既要時刻關注城市化過程中新空間的分化和重疊,讓自身充分介入各種微型城市空間當中,實現意識形態對各種空間的占領,促進空間中各種人群的思想現代化發展,培育新時代的城市公民。同時還要注重對城市空間與農村空間中“過渡空間”人群的思想政治教育,包括對社會邊緣群體思想狀況的關心,緩解農民在從農村邁向城市時產生的心理焦慮和壓力,逐步改變因“農民”與“市民”身份不同引發的偏見與歧視的思想和行為,不斷增進農民工對城市空間的情感體驗和認同,“提升城市包容性,推動農民工特別是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市”[7]。
另一方面,要注重城鄉空間融合發展過程中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整合功能的發揮。這里的空間整合功能,指的是思想政治教育作用于人的精神空間建構,“促進受教育者精神生活空間與行為空間的協調統一”[10],以人們行為空間的融合助推城鄉空間的融合發展。城市空間與農村空間之間的分化,將身處不同空間的人分隔兩地,不僅在地理空間上造成了城鄉鴻溝,更擴大著城鄉之間的精神空間鴻溝。思想政治教育在城市空間和農村空間中的存在和活動,雖然形成了相對獨立的城市思想政治教育空間與農村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并且其中仍存在進一步的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分化形態,但從整體視之,思想政治教育之所以存在于各個社會空間當中,是為了適應社會空間分化的社會事實,也是為了發揮調節社會思想關系、整合社會精神力量的作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應在明確城鄉空間聯系與區別的基礎上,認清這種聯系與區別在人們思想觀念上的不同反映,為思想政治教育助力城鄉空間的融合發展做好前提準備。美國社會學家庫利曾指出:“社會在它最現實的方面,是人的觀念之間的聯系。”[11]這種“觀念之間的聯系”并未隨著社會空間的分化而消失,只是出現某種程度的淡化和斷裂。思想政治教育旨在通過精神交往實現社會思想關系的調節和搭建,以觸及靈魂的精神體驗改造、修復和建構個人與社會的精神空間。一是應致力于培育和建構城鄉空間融合的價值共識,增進城鄉之間的彼此認同,尋找到城鄉空間互動的思想契合點。二是應分類解決在社會加速流動中造成的,不同人群客觀地理空間嬗變和原有主觀精神空間或主觀精神空間發展需要之間的矛盾,將農村思想政治教育空間與城市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有機聯合起來,以促進思想政治教育在城鄉空間并存境遇下的空間格局構建。
二、虛實并進:“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中的思想政治教育接榫
如果說社會空間分化呈現的第一重面相是城鄉空間的分化與重組,那么“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的分化,則是引起人類社會空間革命性變革的第二重面相。在這一意義上,“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不僅加速了社會空間分化、重組的現代化進程,更是影響和貫穿于社會空間結構的核心維度。對虛實空間的研討,旨在將“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的空間分化事實置于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格局的構建維度之中,考察虛實空間之間的邊界模糊現狀,落實其線上與線下的接榫,打通由于社會空間結構轉型而出現的領域分離、空間分化等境況,使思想政治教育真正融入人們的生活當中,轉化和利用好這一空間變革的優勢效能和增量效應。
(一)“缺場空間”與“在場空間”融疊趨勢對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間準入賦權
一方面,“缺場空間”衍生于網絡技術的迅速發展進程中,“入場”方式的便捷性和匿名性使其成功實現對現代人生活空間的嵌入和占領,造成了人們對虛實生活空間交替的迷幻景象。當今社會中,個體對新鮮事物的接受程度和速度正處于前所未有的加速狀態,而網絡虛擬世界因為其獨有魅力,吸引著無數“居民”或網絡產業謀生者在潛移默化中不斷增加自己在網絡空間的停駐時間。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51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2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10.67億,較2021年12月增長3549萬,互聯網普及率達75.6%”[12]。可見,網絡空間已然成為人們生活、工作、學習的重要場域和社會空間形態。廣大網民可以在各類自媒體平臺獲得釋放和表達自我的空間,“網紅”“直播帶貨”等現象強烈地吸引著疲于應對社會空間加速運轉帶來的生活壓力的人們。人們可以通過網絡這個“缺場空間”獲取彼此平等的話語權力。而“網癮”“網蟲”乃至“網生一代”等詞匯的出現,則進一步確證了個體對虛擬網絡世界生活的向往和未來對虛擬生活空間進行建設開發的傾向。信息技術的不斷應用,在豐富人類勞動形式的過程中催生了虛擬生活空間,并使其以社會空間形態一部分的“身份”存在于社會空間之中。虛擬邏輯中內含的“缺場交往”方式,形塑起了“缺場空間”,并由此與“在場空間”劃分開來,但又與之充分融合。網絡事件的爆發可以引燃、激化現實社會矛盾,也可以不同程度地放大社會矛盾和社會沖突。這種缺場化的交往方式絲毫沒有與在場交往力量相疏離,反而因其掙脫現實社會的諸多束縛而聚合為觸動現實社會的強大力量。工業化的發展進程催生了虛擬空間的生長,而基于其所制造的工業化秩序之上的固定時空結構搭配則在虛擬時空強大的攻勢下被瓦解和改變,虛擬空間本身意味著一種全新的社會結構與組織方式的生成與出現。網絡空間的“缺場化”邏輯迅速成為網絡空間主體的行動邏輯,也向他們釋放了權力空間。虛實空間在個體實踐活動中的交匯,模糊了人們對“缺場空間”與“在場空間”的空間體驗區別,使得大多數人錯把網絡空間中的一切當作現實,享受缺場交往邏輯帶來的揮灑主體性的滿足感和虛擬實現的成就感,并沉醉其中。
另一方面,網絡空間以其便捷性、娛樂性等吸引大眾,而現實社會則因為它的真實嚴峻促使個體產生逃離傾向,蜷縮進虛擬空間里。空間具有的社會屬性,使其必然表現為一定社會范圍內交往關系的擴展,而特定性質的空間對人類社會也會產生相應的反作用。類似于吉登斯對“結構化理論”的闡釋,特定的社會結構終究是人的實踐活動的產物,但“結構并不‘外在于個人:從某種意義上說,結構作為記憶痕跡,具體體現在各種社會實踐中,‘內在于人的活動,而不像涂爾干所說的是‘外在的”[13]。質言之,網絡“缺場空間”與現實“在場空間”的融疊趨勢,充分反映了人們對網絡空間的依賴和對“缺場空間”的渴求,這就意味著人們的言行舉止、思想觀念都深深受到網絡空間的影響,生活中的碎片化空間也在其中匯集。這種缺場化的交往邏輯,正日益滲透進人們的頭腦中并發酵和生長,通過影響人們的精神空間而作用于現實社會。網絡空間的貢獻并不在于它開辟了一個新的交往空間,而在于其與現實空間的充分融合,使得個人認為可以通過缺場化的交往代替在場式的交流,并因而逃離現實社會的各種束縛。這種逃避心理的背后,實則是缺乏面對生活、面對困難的勇氣和能力,是不敢面對真實的自己而在網絡空間尋求生存方式。
特定的空間條件是思想政治教育存在與發揮作用的必要載體和場域,深刻影響著其結構構成及實踐效果。思想政治教育的空間性意味著思想政治教育必將伴隨空間的拓展而進行自身空間的延展,而網絡空間正迫使思想政治教育回應社會空間分化重組的需求。缺場化的交往方式,使得人們從思想和心理層面對空間形成認知。因為“缺場空間”所進行的交往和信息傳遞是在精神層面進行的,其本身應被視作一種不依賴于身體在場的精神現象。人們的思想觀念因空間實踐的缺場化,得以隱匿其自身于這個復雜、流動的空間中,并受到自身“在場空間”活動和“缺場空間”活動的雙重影響。“在場空間”交往中呈現出的陌生化、個體化現象,與“缺場空間”交往中廣泛的互動方式形成鮮明對比,背后是人們不愿在現實社會吐露心事,而愿意在網絡空間肆意發揮的現實。這種缺場化的交往邏輯以及象征性的互動方式,賦予了作為精神性交往活動的思想政治教育進入網絡“缺場空間”的準入資格。盡管現階段網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仍處于建設和發展階段,但網絡空間的諸多失德、失信現象層出不窮、屢禁不止,迫切地呼喚著思想政治教育的網絡出場,對其傳統作用空間的革新已成為大勢所趨。
(二)以思想政治教育串聯“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
人在“在場空間”和“缺場空間”之間的穿梭軌跡和不同的存在方式,決定著思想政治教育不同布展方式和活動狀態。觀察和審視思想政治教育在虛實空間中的存在方式和活動規律,是貫通線上與線下思想政治教育的關鍵,也是貫通“在場空間”和“缺場空間”的重要抓手。而無論在“在場空間”還是在“缺場空間”當中,思想政治教育都必須以對廣大人民群眾精神世界的高度關懷彰顯自己以人民為中心的“紅線”底色,利用這“一根紅線”把社會空間串聯起來,真正起到以政治價值觀念縫合現實空間裂縫的作用。人的生存空間的嬗變,意味著人的實踐活動和社會關系豐富性的增強。空間的社會性本質依然也顯露出空間的政治性特征,正如列斐伏爾所言的政治化空間戰略一樣。思想政治教育所傳遞的政治價值理念,需要融入整個社會空間。思想政治教育不僅肩負著“穿針”的重任,也要完成“引線”的使命,這是對思想政治教育貫穿“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的前提邏輯認知。思想政治教育既要充分認識與把握網絡傳播規律,提高網絡治理參與水平,牢牢掌握網絡空間的意識形態領導權,形成連接線上線下的意識形態空間戰線。同時還要對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網絡空間結構和資源進行整合和重構,通過確保網絡空間的正確輿論導向,以主旋律、主價值凈化和塑造網絡空間,并使其發揮促進現實空間價值共識和價值認同的作用,實現網絡與現實空間共唱主旋律、共鑄正能量。
“在場”和“缺場”空間特征的背后其實是一條主體性的邏輯線索。思想政治教育要以人民為中心,尊重和重視廣大人民群眾活動空間的分化變遷,就要突出人民的主體地位。在傳統社會空間中,“主體”通常通過階級階層、身份地位等來確定。但在網絡空間中,每個人均可為主體,支撐其成為主體的現實條件,卻在這個由缺場化交往構建的空間里逐步被消解。“在海量的‘他者面前,過去優越的‘主體,傲慢的‘主體,有階級、等級、財富階層分割的‘主體,……無一不顯露出干澀、枯萎、微渺一面。”[14]在空間自身的分化重組中完成對主體的解構和重構,實質上是將廣大人民群眾納入思想政治教育所及的范圍之內。每個人都參與了這個空間的構建且在其中廣泛地活動。他們的思想觀念狀況和需求,都會以不同的方式投射到網絡空間的“熒屏”上。思想政治教育這根“紅線”想要獲取貫穿“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的權力,除思想政治教育本身所具有的意識形態輸入性邏輯以外,更要從人們的思想實際和思想需要出發,在廣闊的網絡空間中尊重海量“他者”的主體地位。思想政治教育要與他們同在,透過紛繁的網絡空間生活樣態捕捉多元主體的思想信息,進而分析由其聚合而成的網絡空間思想環境。隨著數字化技術的發展,網絡主體傳遞的思想信息呈現出數據化的趨勢,人們的生活點滴也被數據記錄了下來。因此,在網絡空間中,問題并不僅僅在于收集主體的數據,更關鍵的是將數據變成可以分析的對象,然后再變成引導人們思想道德行為的引導性信息[15]。這是“缺場空間”的“他者”邏輯與思想政治教育的“人民性”政治邏輯相契合的賦權維度。
此外,在思想政治教育三維建構的空間格局中,不僅每一個空間都內含著“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的接榫,而且整個結構整體也都內含著線上與線下的無縫隙磨合。無論是思想政治教育在“城市與農村并存”的空間闡釋,還是在“家庭—學校—社會”一體化空間的形成等生態空間的變革過程中,都存在著“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的交融。網絡空間對農村社會的深入滲透和影響,盡可能地在便捷、隱匿、廣泛的缺場交往中消除因城市空間與鄉村空間分化重構過程中造成的空間裂痕。而網絡空間作為家庭、學校和社會等現實世界的延展,更使得原有空間壁壘被打破,更加便捷地把家庭、學校、社會的空間時序銜接起來。這就是說,“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形成的空間格局,在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格局的構建過程中占據著非常重要的位置。思想政治教育既然與社會空間的轉型變遷形成互構共生的密切聯系,那么,思想政治教育就必須適應網絡空間的分化與嬗變,并從中找尋到自身的缺場化活動方式以及聯通虛實空間的方式。否則,罔顧網絡空間的產生對人類社會空間的革命性意義,不改變思想政治教育的垂直管理方式,代之以扁平化、多主體的水平治理模式,就不能適應網絡空間生活。可以說,“雙線并進”的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策略,是線下“在場空間”與線上“缺場空間”對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發展的時代訴求。
三、一體化空間結構:“家庭—學校—社會”空間場域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聯通
不同的空間會給人帶來不同的影響和體驗,這種影響和體驗會產生疊加效應,將個體的歷時性空間體驗凝聚起來發揮作用。從個人教育的空間經歷來看,家庭、學校和社會構成了個人教育發展的基本空間單位和空間時序。家庭空間和學校空間不但是社會空間的基礎和部分,也形塑了相對獨立的空間活動和空間影響,發揮著不同程度的思想政治教育作用,形成了不同的影響個體思想與行為的力量。因此,思想政治教育要實現自身的空間格局建構,完成對人的空間存在方式的關注,就要讓自身充分介入到“家庭—學校—社會”等諸多空間場域中,并縫合諸多空間之間產生的思想裂縫,推動全方位育人的大思政格局在社會空間中的形成和發展。城鄉空間的并存、“在場空間”與“缺場空間”的共在,更為“家庭—學校—社會”空間的縫合創造了現實條件。
(一)讓家庭空間成為鑄魂育人的發酵地
家庭空間是人生存與活動的基本空間單位,也是影響和塑造個人思想和行為的始發點。我們的言行舉止、思想觀念以及習慣記憶的形成,很大程度仍然依附于家庭空間,都可以在家庭空間中找到依據、得到解釋。當我們呱呱墜地之時,就已經“掉”入到不同規模的家庭空間中,在與家人結成的交往關系中,我們的性格、品行、素養和思想都深深扎根于特定的家庭空間土壤中,并鐫刻在我們的思維圖式和認知方式當中,伴隨我們不斷邁向新的空間旅程。即使是關上房門回到自己的私人空間,我們的想法、情緒等仍然超越私人空間的界限,與家庭這個微觀公共空間緊密相關。家庭成員之間的日常良性互動,是維系家庭空間存在與運轉、保持家庭空間與社會空間之間持續不斷聯系的空間實踐方式。而社會空間中的共同價值理念和制度性規范價值等,也可以通過這樣的互動,得以在空間的聯通中充分展現和散播開來。這也意味著,家庭空間盡管是微觀化的公共空間存在,但其仍無法“獨善其身”,仍然受到社會空間的影響和制約,也反作用于社會空間。如何認識和運用好這種空間之間的聯系和互動,是發揮和利用家庭空間的前提。
家庭空間的影響雖不是不可改變,但卻是根本性的。它為每個人都設定了家庭空間歸屬,也規定了個人教育空間起點。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說:“家庭是社會的基本細胞,是人生的第一所學校。不論時代發生多大變化,不論生活格局發生多大變化,我們都要重視家庭建設,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風。”[16]我們應充分利用好家庭空間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奠基性作用,注重家風的養成和教化作用。習近平指出:“家風是一個家庭的精神內核,也是一個社會的價值縮影。”[17]換言之,家風不僅僅是家庭空間的產物,也與社會空間緊密相關。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就表現出對家庭空間在個人成人過程中教育作用的重視,把個體言行得失的社會評價與整個家庭緊密地聯系起來。可見,家庭空間嵌套于社會空間之中,每個人都要走出家庭空間,在更廣闊的空間中與其他人打交道。這就需要以良好的家風潤化并培育優良的道德情操和政治素養、以倫理的情感紐帶促進道德觀念和行為養成,讓個體能夠做好走出家庭空間的思想準備。而這就需要激活滲透于家庭日常生活中的潛在思想政治教育因素,準確定位其生長點,使家庭空間成為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場域之一,打通家庭空間與社會空間的連接通道,從而在日常生活的交流、交往中不斷提升人們的思想道德素質。
(二)整合學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結構
一方面,學校空間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常態化存在場域和主要陣地。對于學校空間而言,其本身就嵌套著多重融疊的空間,且形成了一種包含了教學秩序、管理秩序、生活秩序在內的秩序文化。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在學校空間的展開,旨在充分建構好自身空間的同時促進與其他空間要素的互動與融合,并在“家庭—學校—社會”空間的融通中、在物質空間與精神空間的協調中實現個人與社會之間思想政治關系的調節。學校空間處于“家庭—學校—社會”空間序列中的中間位置,連接著家庭空間和社會空間兩端,起著起承轉折的作用。家庭空間是學校空間的基礎和準備,社會空間則是家庭空間與學校空間的目的指向。人終究是社會性動物,需要在廣泛的社會空間中實現自身價值,學校空間是人進入社會空間的一個重要橋梁。而學校空間的“自我封閉”,致使學校空間與社會空間之間的聯系斷裂,也造成了學校思想政治教育與社會的脫節,無法形成學校空間與社會空間之間的聯合效應,這也成為當前思想政治教育深陷有效性困境的主要原因之一。所以,空間格局的打造在于轉變對學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活動范圍的固有認知,完成思想政治教育在學校空間的滲透和拓展,進而挖掘和開發學校空間中的思想政治教育資源,搭建起學校與社會在思想政治教育上的溝通與合作橋梁,促進學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生產與再生產。
從學校空間內容結構來看,實際上包含著縱向和橫向兩個維度。縱向維度主要包括小學空間、中學空間、大學空間,空間的依次遞進,預示著個體在學校空間經歷中精神空間的完善和提升。2019年,習近平在主持召開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時強調,“要把統籌推進大中小學思政課一體化建設作為一項重要工程,推動思政課建設內涵式發展”[5]331-332。這就意味著思想政治教育需要進入到縱向的學校空間中,將大中小學校空間資源串聯起來。圍繞著“培養什么人、如何培養人以及為誰培養人”這一根本問題,以“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工作和大中小思政課一體化協調共進,探索多元化空間實踐教學模式。從橫向維度開辟學校育人空間,則包括課程教學空間、管理服務空間、學科建設空間、校園文化空間、校園生活空間等方面。多種空間的共同作用構成了學校空間中整體上的思想政治教育力量聚合,這也促使思想政治教育的內部空間形態發生改變,彰顯著新時代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的空間發展趨勢。思想政治教育需要在綜合審視和協調整合多種空間的基礎上,建設專門的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同時拓展更多的學校空間資源。如“課程思政”的建設,就是將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嵌入其他課程空間當中,以擴大思想政治教育的活動空間。再如大中小思政課的一體化建設,就是要打造思想政治教育的立體化存在空間,拓寬其空間效應,并通過全程媒體、全息媒體、全員媒體、全校媒體激活以前被遺忘、被遮蔽、被隱藏的空間,如網絡課堂的開設、系列慕課、周末大講壇、微思政、微團課、微黨課、5G云VR教育實驗基地建設等就超越了時空界限對學校思想政治教育的束縛,推動了學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構建,使得學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存在樣態呈現出數字化、微型化、智能化的新趨勢。日益發展的網絡技術成為重構學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秩序的關鍵。而從學校空間與外部空間的關系來看,2021年兩會期間習近平對“大思政課”的強調,揭示了思政課與社會生活的本質關聯,再次確證了社會空間與學校空間之間的包含與被包含關系。總之,要通過統籌規劃學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與家庭、社會、企業等異質空間育人資源,打破空間壁壘,開發非正式的學校思想政治教育實踐空間形式,實現學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實踐與各領域、各環節、各方面有機、多維的聯動,不斷拓展思想政治教育的育人空間。
另一方面,深化空間認知,合理配置學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資源。空間的社會屬性表明空間充斥著各種社會關系,且各種不同的意識形態也存于其中。所以,在一定程度而言,空間是一種可以“計量”的重要物質,需要我們在實踐中優化供給結構,合理配置資源、充分發揮其功能。思想政治教育在學校空間的資源配置表現在師生關系、生生關系、校園建筑、文化長廊、寢室文化、宣傳板等資源的配置方面。同時,教育者更要樹立空間思維,重塑空間觀念、深化空間認知,轉變把空間當作靜止器物的觀念,堅持從社會關系的視角認識和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空間動態,主動占領空間、系統治理空間、有效利用與配置空間,促進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生產與再生產。
(三)促進學校思想政治教育空間與社會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協同互構
學校空間與社會空間的聯通,旨在打造多維育人空間的彼此聯動、相互協同,確保育人空間的連續性、統一性與整體性,以形成縱橫交錯的大思政育人格局。思想政治教育是一項人改造人的社會實踐活動,它始于人的社會性存在與發展,實現于人的日常生活之中,以塑造時代新人為目的的思想政治教育必須經過社會實踐這一載體才能落實。脫離現實社會,懸浮于日常生活的思想政治教育勢必不受歡迎,反而會引起人們的反感和排斥。因此,理應倡導一種社會化的思想政治教育理念,推動思想政治教育從學校空間走向社會空間,實現思想政治教育的社會空間覆蓋。還應高度重視日常生活空間中直接影響人們情感認知的小事情、小細節,精準捕捉社會熱點、難點、焦點問題,促進人們對思想政治教育的認可,進而擺脫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所面臨的“上熱下冷”、難以“落地生根”的窘境。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系統是社會系統的一部分,具有鮮明的社會性,“社會的變動必然導致思想政治工作的變動;思想政治工作的變動主要是社會變動的反映”[18]21。作為思想政治教育自身來講,它不單是一種以調節個人精神空間與社會精神空間的關系來促進個人空間與社會空間融合的社會實踐活動,交往性實踐活動的特征更使其成為生產社會空間的一種方式。另一方面,“思想政治工作從屬于現實社會,從屬于當時的社會統治階級,從屬于當時的社會主流文化,思想政治工作的意義在于社會”[18]21,其政治性的本質顯而易見。政治性與社會性內在屬性因子的交互,成就了思想政治教育在社會空間中生成、建構和擴展政治空間的使命。正如列斐伏爾所言:“空間是政治性的、意識形態性的”[19],意即空間自帶政治意蘊,蘊含著某種價值傾向,其始終以一種同質化的力量與多元價值進行著博弈。
思想政治教育與社會之間的本源性聯系,策動著思想政治教育不斷推進其社會化進程,要求我們確立和秉持社會化的理念去認識、理解和解讀思想政治教育空間格局建構的社會意義。從本質而言,家庭空間和學校空間不外乎是從社會空間中抽離出來的相對獨立的空間形態,它們仍然從屬于社會空間,是社會空間的一部分。從空間序列上看,個體最終是要通過家庭空間和學校空間的教育和熏陶,逐漸實現社會化而進入更廣闊的社會空間。在“家庭—學校—社會”的空間轉向主線中,社會空間可視為思想政治教育空間轉向的終點。讓思想政治教育嵌入社會、回歸社會,隨社會變遷而動進而引導社會變遷,是思想政治教育創新的破題之要。思想政治教育要以當前的社會空間嬗變事實為出發點,并以此為依據確立起參與社會空間建構的著力點和任務,利用社會空間的各種空間資源完成自身空間的建構。思想政治教育應在社會空間中守好自己的“責任空間”,通過闡釋和傳播社會主流意識形態,發揮主流意識形態的價值導向性作用,為社會空間的發展構筑價值共識基礎,實現對社會空間中思想政治教育空間的確立和開鑿。繼而在壯大和擴展社會主流意識形態影響力和輻射面的過程中,凝聚起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改革共識,以社會空間的總體性存在優勢促進個體精神空間與行動空間的健全和完善,反之又以個體空間的完善推動社會空間的建構以及個體空間與社會空間的融合。因此,構建“家庭—學校—社會”一體化空間的思想政治教育體系,個人教育時間序列的完整空間圖譜,有利于形塑思想政治教育主體有效聯動、資源高效聚集、空間場域充分共享的常態化思想政治教育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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