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 薛亞濤 陳心怡



摘要:在職業教育和城市發展領域,“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兼具“實踐論題—政策議題—理論命題”三大品性。基于粵港澳大灣區與粵東北之間的過渡城市惠州的案例研究表明,增強職業教育體系完整度、提高職業教育空間覆蓋度、強化專業與產業的結構對接度、提升產教融合制度創新度,是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基本實踐路徑,“有用教育”“有效市場”“有為政府”是護航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核心力量。
關鍵詞:職業教育;產教融合型城市;實踐路徑;核心力量;案例研究
一、作為研究論題的“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
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是工業化國家成功的歷史經驗[1],也是當前中國重要的實踐論題。作為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的綜合體,城市是整合優質資源、帶動高質量發展、推動城市群和都市圈的生成進而實現共同富裕的關鍵性空間。隨著產教融合日益成為我國深化產業體制和教育體制改革、促進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重要杠桿,一方面職業教育通過提供開放性、包容性甚至兜底性技術技能教育服務,借助其技術技能積累功能,日益成為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實現共同富裕的理智動力[2];另一方面,以城市為產教融合的“基本盤”[3],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逐漸成為國家深化產教融合的重要戰略舉措[4],成為激活職業教育發展價值、實現共同富裕的戰略性空間樞紐,因此也成為中央評價地方創新型發展、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觀測點。
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已被確定為當前中國重大政策議題。《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國辦發〔2017〕95號)強調,“深化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等改革……促進人才培養供給側和產業需求側結構要素全方位融合”。《國家產教融合建設試點實施方案》(發改社會〔2019〕1558號)要求,“健全以企業為重要主導、高校為重要支撐、產業關鍵核心技術攻關為中心任務的高等教育產教融合創新機制”,并確定18個省域和寧波、青島、深圳三個計劃單列市為試點范圍,計劃5年左右試點布局建設50個左右產教融合型城市。《國家發展改革委辦公廳、教育部辦公廳關于印發產教融合型企業和產教融合試點城市名單的通知》(發改辦社會〔2021〕573號)確定廣州市、深圳市等城市的“國家產教融合試點城市”身份。為了進一步發揮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戰略性價值,廣東省發展改革委、教育廳等《關于印發廣東省產教融合建設試點實施方案的通知》(粵發改社會〔2020〕418號)確定了以下發展目標:“支持廣州、深圳等市試點建設國家產教融合型城市,組織開展省級產教融合試點。”同時,擬在市級、縣(市、區)級分批次布局建設省級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培育產教融合型行業、產教融合型企業,重點打造一批產教融合創新平臺和實訓基地。中國逐漸以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為節點,統籌區域協調發展的戰略布局;以產教融合型行業為支點,強化產教融合發展的監督功能;以產教融合型企業為重點,落實校企協同育人的主體責任。[5]
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仍屬尚待深入探究的嶄新學術命題。產教融合,牽涉到產業、教育以及政府等多方關系,因此是一個跨學科、復合性論題;有關產教融合問題的研究,有可能生成教育理論、經濟理論、社會發展理論等等,但也因其跨學科性而誘致研究上的邊緣化,各學科的主流并沒有對它開展深度研究,而產教融合實踐“認識上的模糊”“責任上的落空”“政策的空心化”以及“實踐上的乏力”等問題進一步強化了其學理研究被邊緣化的命運。[6]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與職業教育的關系最為直接,但它們之間關系的基礎性學理問題并沒有得到深度探究。其中最基礎的論題是,職業教育能從哪些方面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與此問題相關,可以從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已有成就中梳理出其評測維度和相應的指標體系,進而勾勒出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實踐路徑及其核心動力。
二、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研究設計
(一)研究對象遴選
本研究擬以廣東省惠州市為案例研究對象。從研究的角度看,惠州市具有典型的案例特征。
首先是空間位置的特殊性。從地理空間看,惠州市處于發達的珠江三角洲與欠發達的粵東地區之間的過渡地帶;但是,從經濟社會發展層面看,這種過渡表現為陡峭型、懸崖式過渡。具體而言,惠州市的GDP處于4000億元級別;在惠州以西,是深圳、廣州、東莞等GDP萬億元級別的地市;在其東面、北面,則是汕尾、河源、韶關,GDP瞬間跌落到一兩千億元級別的地市。在惠州市內,不但城市和鄉村地區之間存在著發展斷裂層,而且各行政區劃因是否靠近東莞、深圳、廣州而處于不同的發展水平。以2021年的GDP為例。作為主城區的惠城區(972.61億元),鄰近東莞、深圳、廣州的惠陽區(750.41億元)、惠東縣(710.87億元)、博羅縣(741.46億元)、大亞灣區(805.71億元)、仲愷區(808.43億元),與東北面毗鄰河源市和韶關市的龍門縣(187.87億元)之間,在發展水平上存在著斷崖式過渡。[7]以廣東為案例的研究,要么重視珠江三角洲地區以及由此而擴展出來的粵港澳大灣區[8][9],要么重點關注粵東西北地區,但對這兩類地區之間的過渡地帶的研究相對較少。對惠州這類過渡地區的研究,有助于理解珠江三角洲地區與粵東西北地區之間的演變、過渡規律,進而理解粵港澳大灣區內部均衡發展、共生共演的邏輯與規律。
其次是戰略地位的重要性。從戰略地位看,惠州市在廣東“一核一帶一區”區域發展格局中處于中介、樞紐位置。具體而言,惠州市是廣東省“一核”(珠三角九市)之一、隸屬于粵港澳大灣區,但由于它在珠三角中相對滯后而成為決定珠三角核心區高質量發展程度和水平的關鍵性短板。從東西方向看,惠州市是鏈接“一核”與“一帶”(沿海經濟帶14市)的粵東部分的中介和樞紐;從南北方向看,惠州市是鏈接珠江三角洲與粵北韶關、河源的中介。惠州市鏈接能力的大小、樞紐功能的強弱,直接決定廣東省內沿海經濟帶與北部生態發展區(即“一區”)的建設成效。
第三是發展狀態的典型性。惠州職業教育具有以下三大特點。一是規模不大。惠州地區在解放初期就有高校辦學,但其職業教育、高等教育錯失了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的機會,沒有在2000年前后迅速新增高等院校以實現本地高等教育的規模擴張。二是辦學層次不高。至今也沒有獲批碩士學位授權單位,在辦學層次上甚至落后于GDP排名落后于惠州的省內其他地市——比如,汕頭、湛江很早就獲批舉辦研究生教育,珠海、汕尾、河源通過引進外市甚至省外高校辦學而擁有研究生教育,肇慶、茂名通過支持本地高校發展而在2021年獲批研究生教育。三是產教融合成效相對落后。2020年廣東的成果轉化實效排名前10的高職院校,在廣州辦學的有3所(廣東輕工職業技術學院、廣東科學技術職業學院、廣州番禺職業技術學院),在深圳辦學的有2所(深圳職業技術學院、深圳信息職業技術學院),在佛山辦學的有2所(佛山職業技術學院、廣東環境保護工程職業學院),在中山辦學的有1所(中山職業技術學院),在東莞辦學的有1所(東莞職業技術學院),位于江門的有1所(江門職業技術學院)。[10]在惠州辦學的高職院校全部落選。
惠州市有良好的產業基礎,且對產教融合有著較高的期待;但惠州的職業教育發展并不強,在產教融合領域的標志性成果和創新性實踐相對滯后、尚待培育。經濟社會發展與職業教育發展之間的剪刀差,以及在產教融合領域的相對滯后,突顯了惠州市亟需發展職業教育的迫切性,表明惠州市職業教育亟待改革與發展的矛盾極為突出,具有極佳的個案研究價值。
(二)分析框架建構
對于職業教育如何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問題,國內的研究者針對不同地區的案例研究,總結出了各有異同的實踐經驗。在省域層面,霍麗娟認為可以從“院校和企業之間合作資源的匹配度、合作共同體的協作能力及其促進核心要素有序流動、集結共生的機制”等方面理解區域協同發展背景下產教融合的內涵特征,可以從“校企協同合作能力、服務城市發展建設能力、社會環境支持度”等三個方面,運用熵值法定量評估全國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的產教融合程度。[11]在地市層面,史庭宇等人發現,工業經濟底蘊深厚但當前亟待加快發展的地市,比如廣西柳州市,面臨著“職業教育與城市發展規劃銜接不暢、政府支持產教融合體制機制不夠健全、產教融合基礎設施投入單一、企業參與產教融合積極性不高、產教融合深度廣度不足和產教融合載體不足”等問題,因此需要采取“政府統籌規劃產教融合改革發展路徑、探索產教融合深度發展機制體制、建立立體化的產教融合型人才培養體系、構建政校行企產教融合發展機制和評價體系、創新產教融合重大平臺載體建設”等實踐策略。[12]而在歷史悠久且經濟快速崛起的地市,比如鄭州,楊剛要認為可發揮政府主導作用、高校和科研院所的重要支撐作用以及龍頭骨干企業的主體作用,并創新體制機制、建設產教融合重大平臺以提高城市經濟社會發展水平、提高人口產業承載力,從而推進產教融合型城市試點建設。[13]在產業與教育都相對發達的地區,比如上海市普陀區,趙云潔等人針對該區的曹楊職業技術學校的個案研究發現,產教融合不僅有力地反哺了企業轉型升級,而且對職業學校的專業設置、課程建設、教學改革、學生學習效果等人才培養的各個方面、各個環節,都產生重大影響。[14]
上述研究,都在探究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問題,但它們之間并沒有梳理出答案的“共同基點”,也沒有梳理出問題的“共同基點”。[15]以之為借鑒,本研究借鑒教育的“內、外部關系規律”分析架構[16],從職業教育體系的角度梳理職業教育的內部關系規律,從職業教育的在地性和本土性、職業教育系統與本地產業結構的適切性、以“政府—職業院校—企業”為支點的產教融合狀況等三個方面梳理職業教育的外部關系規律,進而構建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核心觀測指標體系。在這套指標體系中,主要有四大分析維度,分別展示了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四大實踐路徑。
一是區域職業教育體系的完整度。重點考察能否在區域范圍內建立起“中職—專科層次高職—本科職業教育和應用型本科—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專業學位碩士、專業學位博士)”縱向貫通、鏈條完整且符合城市產教融合需求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
二是職業教育的空間覆蓋度。重點考察職業教育在空間上是否全面覆蓋特定區域所有空間(特別是相關行政區劃、產業園區)、是否全面覆蓋區域范圍內的所有產業,以方便實現近距離、無邊界的校企合作、產教融合。
三是職業院校專業結構與產業結構的結構對應度。重點考察職業院校的專業結構與產業結構能否保持高度對應,以保證學生“學用一致”、人才培養與產業需求“供需相符”,甚至進而實現畢業生“本地就業”。
四是產教融合的制度創新度。重點考察能否以建設產業學院等為產教融合的制度創新契機,通過地方政策創新,地方政府全面促進本地產業與職業教育之間的“政—產—學”融合。
中國特色的產教融合,以知行合一為思想指導和育人旨趣,以政府為中介力量,以校企合作為組織支撐,以工學結合為育人模式;政、產、學三方力量構成了產教融合的力量源泉,“有用教育”[17]“有效市場”[18]“有為政府”[19]是構建“政—產—學”最佳合力狀態、保證職業教育促進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核心力量。中國作為全球新興經濟力量和制造業基地,產教融合的“有效市場”已經形成,且對職業教育提出了強勁的需求,但“有用教育”的建構與發展、“有為政府”的改革與調整任重道遠,因此是本研究關注的重點。
三、基于惠州案例的實踐路徑建構
(一)增強職業教育體系完整度
錯失了職業教育、高等教育規模擴張機會的非省會、非中心城市,往往同時錯過了建構市域職業教育體系的戰略機遇期。1998年之前建立的院校有三大特點。一是“所在難以所用”,即大多在計劃體制時代按照中央各部委或省級指令建立,重視中央各部委“條”的安排而相對忽視“塊”的地方化需求。二是“所在各自為戰”,即同在一地的各級職業性、應用型院校,因并不隸屬于所在地而彼此之間關系松懈、難成體系。三是“旁觀重大變革”。1990年代的“共建、合作、合并、協作”和“劃轉”等改革方式[20],使得全國高等學校不斷減少;1998年開始的中國高等教育大眾化、普及化變革,給全國各地創建新的職業院校、高等學校提供了絕佳機遇,并導致全國普通高等學校從1998年的1022所增長為2021年的3012所。[21][22]在這二十多年間,新增的高等學校主要分布在沿海中心城市、產業發達地區,而經濟薄弱、體制改革相對滯后、缺乏大力發展教育的戰略決心的地區則錯失了創建高等學校、擴大地方高等教育規模的機遇,同時也就導致錯過了建構和完善市域職業教育體系的戰略機遇期。
作為研究案例的惠州市,在本科高校層次,有前身為1946年創辦的廣東省立惠州師范學校、2000年升格為全日制普通本科院校的惠州學院;在高職層次,有2004年創辦的民辦惠州經濟職業技術學院,2011年合并惠州商業學校、惠州旅游學校以及惠州外貿學校、2013年用現名的惠州城市職業學院,2012年從惠州衛生學校升格而來的惠州衛生職業技術學院,2016年底合并惠州農業學校和惠州工業科技學校并升格的惠州工程職業學院。惠州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歷程,至少隱藏了以下環環相扣的系列不足。
第一,惠州職業教育、高等教育發展的反應遲鈍。由1998年底《面向21世紀教育振興行動計劃》所吹響的高等教育大眾化號角,并沒有在惠州得到及時反饋,直到10余年后才遲緩地升格中職、中專學校為公辦高職。
第二,與錯失規模擴張機遇的問題相伴隨,市域職業教育錯失了辦學層次升格機會。惠州學院在升格為本科層次普通高校22年之后仍未取得專業碩士學位授權資格,不但落后于省內經濟相對欠發達的肇慶等地,也落后于內地省份許多本科院校的發展。
第三,受前述兩大不足的影響,市域職業教育并未自成體系,也缺乏地方的獨立性。中職與本地高職、應用型本科院校之間的升學銜接度越高,越有助于建構市域現代職業教育體系,越有利于培養出適合本地產業需求且愿意在本地就業的專業人才。
針對惠州市的調查研究發現,市域職業教育體系建設存在三大問題。
問題之一是,中職學校與本地高職院校專業設置在理論上的可對應性并不高。從全市情況看,在財經商務大類、電子與信息大類、裝備制造大類,中職和高職都開設了較多的專業,本可建構起“中職—高職”之間的升學銜接關系。但是,在教育與體育大類、文化藝術大類、旅游大類、輕工紡織大類、交通運輸大類,中職設置的專業多而高職的專業設置相對缺乏。其中,交通運輸大類開設了29個中職專業,但沒有高職院校設置相應的專業、不能建立起“中職—高職”之間的升學銜接關系。在醫藥衛生大類,高職設置了15個專業,而中職僅開設5個專業,“中職—高職”之間的升學銜接力度較小。
問題之二是,從中職與本地高職院校的貫通實踐看,銜接度較低。惠州各中職學校“三二分段”①招生計劃數據顯示,2022年有分布在69個專業點的3955個招生計劃。這些專業點分布在裝備制造、輕工紡織、交通運輸、電子與信息、財經商貿、旅游、文化藝術、教育與體育、農林牧漁、土木建筑、生物與化工等11大類,其中電子信息大類、財經商貿大類較多,分別有21個、18個專業點,交通運輸大類、文化藝術大類各6個,旅游大類5個,輕工紡織大類、教育與體育大類各3個,農林牧漁大類、土木建筑大類、裝備制造大類各2個,生物與化工大類1個。
從具體的溝通銜接實踐看,惠州市實行“三二分段”中高職貫通式人才培養的中職學校共有17所。其中,博羅中等專業學校、惠州工程職業學院(中職部)與惠州工程職業學院的對接,惠州商貿旅游高級職業技術學校與惠州城市職業學院的對接,多屬于高職與本校的中職部之間的一體化辦學;惠州其他14所中職學校對接的高職則在廣州、深圳、東莞、珠海辦學。造成這種辦學狀況的原因至少有三點。第一,本地高職沒有開設可與中職對接的專業。這些專業主要分布在石油化工技術、空中乘務、表演藝術、視覺傳達設計、環境藝術設計等領域。第二,本地高職雖然設置了相關專業,但專業建設水平不高,對中職學校及其畢業生的吸引力弱。第三,一些惠州的中職學校認為,與珠江三角洲其他核心城市的高職對接,有助于提高畢業生在最發達城市的就業率,進而有助于增強學校的招生吸引力。
問題之三是,惠州市的本科院校(即惠州學院)與本地高職院校之間缺乏“專升本”銜接。具體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惠州學院沒有專門面向惠州本地高職院校進行“專升本”招生。惠州學院2022年普通專升本招生計劃179人,但全部公開招生。二是惠州學院沒有面向惠州市的高職院校建構起“高職—本科”“三二分段”應用型人才協同培養模式,與之協同合作的卻是廣東職業技術學院、廣東建設職業技術學院兩所市外高職,2022年共計招生200人。
針對上述情況,可以探索運用以下對策。首先是建構“有用教育”的相關對策。第一,確立合理的市域職業教育體系建設目標。緊跟中國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構的動向和趨勢,在惠州市建立“中職—專科層次高職—本科職業教育和應用型本科—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專業學位碩士、專業學位博士)”層級完整、“中職教育—技工教育”并行發展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以完整的市域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強力助推惠州市高質量建設產教融合型城市。第二,厘清市域職業教育體系建設的戰略內容。具體包括:充分利用中央和廣東省有關職業性、應用型人才培養模式改革的政策,統籌規劃全市中職學校與高職之間的縱向貫通和銜接升學;鼓勵和支持轄區內的高職院校與惠州學院的“專升本”對口招生和銜接辦學;試點探索市域范圍內的技工院校與中職學校、高職院校之間的橫向合作,與高職院校、本科院校之間的縱向溝通;大力支持惠州學院申請碩士學位授權單位、建設專業學位碩士點,整體提升惠州市轄區范圍內職業教育體系和應用型高等教育的辦學層次。
其次是建構“有為政府”的相關對策。具體而言,第一,可由惠州市發展和改革局、教育局等部門牽頭,利用“職教高考”的通道,運用地方政策、專項資金等管理手段,實施“惠州市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方案,全面鼓勵、統籌促進“中職—高職—本科”的縱向銜接、體系貫通。第二,可由市政府統籌市教育局、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整合中職學校和技工學校兩個職業教育系統,創新中職學校與技工學校辦學的橫向聯結關系,探索中職學校、技工學校與高職院校之間的縱向貫通關系,以同樣力度的政策鼓勵和支持中職學校、技工院校產教融合制度創新。
(二)提高職業教育空間覆蓋度
以校企合作、工學結合為紐帶,現代職業教育日益突顯其在地性、本土化服務的特征。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各種產業園區建設所引起的經濟地理構造的變化[23],隨著行政區劃的調整和產業人口的流動,計劃體制時代建立的職業院校逐漸與新的產業空間之間產生了結構性偏差,而行政分割體制在一定程度上又會加劇上述結構性偏差,甚至導致“產、學”脫節,職業教育的在地性、本土化服務不足的難題被不斷暴露。
從惠州市目前的4所高等院校、22所中職學校、6所技工學校、2所技師學院在各行政區劃的分布情況看,職業教育發展與產業空間之間的對應性分布狀態并不合理,在各縣(區)分別形成了“均衡型、失衡型、低度均衡型、重度失衡型”四種狀態。
為了整體規劃產業發展的空間布局,惠州規劃重點建設大亞灣經濟技術開發區、仲愷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和中韓(惠州)產業園3個國家級園區,同時讓全域7個縣區高標準規劃工業園區,打造各具特色、主導產業鮮明的千億級工業園區,從而形成惠州市“3+7”產業園區的空間布局。必須依照“3+7”產業園區空間布局,根據惠州市產業發展與職業院校辦學之間目前存在的“均衡型—失衡型—低度均衡型—重度失衡型”四種狀態,按照“揚長、補短”的理念,堅持“立足園區辦職教”的原則,舉辦中職學校、高職院校,保證職業教育與產業園區之間的近距離合作、無邊界銜接。
第一,在建構“有用教育”方面,實現職業院校的全域覆蓋。圍繞“3+7”產業園區,就近發展職業教育。至少有三條可供選擇的路徑。一是在技術技能人才需求旺盛的園區,新建職業院校。二是酌情從惠城區等職業院校密集地區向仲愷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大亞灣經濟技術開發區等產業園區搬遷職業院校。三是鼓勵市域職業院校前往仲愷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大亞灣經濟技術開發區等產業園區,創建“政—產—學”深度融合的產業學院。
第二,在利用“有效市場”方面,鼓勵企業參與舉辦職業教育。政府鼓勵規上企業根據自己的技術技能人才需求,在產業園區就近參與甚至主導職業院校的辦學。發揮產業園區在舉辦職業教育方面的中介橋梁作用、資源集聚功能和平臺共享價值,探索、形成“產業園區辦職教”的“惠州模式”。
第三,在建構“有為政府”方面,充分發揮政府的職業教育改革發展功能。市委市政府出臺文件,把惠州市“3+7”產業園區主動參與舉辦職業院校確定為“科技興園、技能強園”的重大戰略之一,并由教育局等部門協同落實。
(三)強化專業與產業的結構對接度
辦職業院校,就是辦專業[24];專業對接產業、專業鏈對接產業鏈是職業教育發展的根基[25]。分析市域職業院校的專業設置情況、厘清產業狀況及其發展規劃,至少能從理論上揭示專業與產業的可能對接度。
惠州市域職業院校的專業設置,財務商貿大類、電子信息大類專業最多。具體而言,惠州4所高等職業院校的專業布點覆蓋《高等職業教育專科專業目錄(2021)》中的財經商貿大類(22個)、電子與信息大類(19個)、裝備制造大類(19個)、醫藥衛生大類(15個)、教育與體育大類(7個)、土木建筑大類(6個)、農林牧漁大類(5個)、文化藝術大類(3個)、食品藥品與糧食大類(3個)、旅游大類(3個)、公共管理與服務大類(2個)、輕工紡織大類(1個)、新聞傳播大類(1個)、資源環境與安全大類(1個)等14個大類。惠州22所中等職業學校(不含惠州衛生職業技術學院和惠州工程職業學院兩所高職的中職部)在2021年共布專業點210個,具體分布情況是:財經商貿大類46個、電子與信息大類43個、交通運輸大類29個、文化藝術大類23個、裝備制造大類19個、教育與體育大類17個、旅游大類12個、輕工紡織大類6個、醫藥衛生大類5個、土木建筑大類3個、公安與司法大類2個、公共管理與服務大類2個、生物與化工大類1個、資源環境與安全大類1個、新聞傳播大類1個。從具體的專業點看,惠州全市22所中職學校中,有15所設置會計事務專業、14所設置電子商務專業、12所設置汽車運用與維修專業、11所設置計算機網絡技術專業和計算機應用專業。在惠州市轄區辦學的8所技工院校,共開設69個專業點,按專業布點數量降序排列,依次是財經商貿大類(14個)、服務類(12個)、信息類(10個)、農業類(1個)、建筑類(1個)。沒有任何技工院校開設能源類、化工類、冶金類、醫藥類等4個專業大類的相關專業。
《惠州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規定,“十四五”時期惠州將集中力量打造石化能源新材料、電子信息和生命健康“2+1”產業集群,加快推進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深度融合,不斷提升產業基礎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水平。其中,石化能源新材料、電子信息和生命健康“2+1”產業集群可以細分為綠色石化產業、清潔能源和新能源產業、新材料產業、電子信息產業、超高清視頻產業、大數據和軟件信息服務業、先進裝備制造業、醫藥與健康產業、現代農業與食品產業等9大產業。此外,還要配套發展以基礎服務(包括通信服務和信息服務)、生產和市場服務(包括金融、物流、批發、電子商務、農業支撐服務以及中介和咨詢等專業服務)、個人消費服務(包括教育、醫療保健、住宿、餐飲、文化娛樂、旅游、房地產、商品零售等)、公共服務(包括政府的公共管理服務、基礎教育、公共衛生、醫療以及公益性信息服務等)為主要內容的現代服務業。
惠州本地職業院校的專業結構與惠州市排名前10位的工業、服務業的結構對應度不高。具體而言,第一,與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密切相關的生物與化工大類僅開設了1個中職專業,沒有開設任何高職專業。第二,與石油、煤炭及其他燃料加工業、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密切相關的資源環境與安全大類分別僅有1個高職專業、1個中職專業。第三,與電力、熱力生產和供應業、金屬制品業密切相關的能源動力與材料大類暫無任何高職、中職專業。第四,與水利、環境和公共設施管理業密切相關的能源動力與材料大類暫無任何高職、中職專業。第五,中職和高職的專業設置,主要集中在電子信息大類、裝備制造大類。而這兩大類的專業具有廣譜特征、相關產業分布極廣,極易被廣州、深圳、東莞吸引走畢業生。第六,與石化產業密切相關的能源類、化工類、冶金類等專業大類,以及與生命健康產業密切相關的醫藥類專業大類,因自動化程度高而技工人才需求量少、學歷層次要求高,技工學校無力供給、沒有任何專業布點。
上述證據表明,惠州的職業院校專業設置與產業結構之間屬于松散對接。職業院校按照時髦和流行的趨勢設置專業,以保證學生就業的廣閾性,但導致畢業生大量從惠州流出,不利于彰顯職業教育辦學本土化、服務在地性特征,不利于與本地產業保持密切的結構對應性。以下對策有助于緩解上述松散對接的問題。
首先,讓“有用教育”對接“有效市場”。第一,準確確立職業院校的專業建設目標。堅持“根據產業定專業”的原則,瞄準惠州市“2+1”現代產業體系,鼓勵在惠州辦學的技工院校、中職、高職乃至惠州學院自覺調整、優化專業設置,提高職業院校的專業結構與產業結構的對應度,實現專業(及專業群)與產業、職業崗位的對接,進而實現專業課程內容與職業標準對接、教學過程與生產過程對接、學歷證書與職業資格證書對接、職業教育與終身學習對接,最終保證職業院校的畢業生“學用一致”“學需一致”(學生所學與企業所需一致)并“本地就業”。
第二,具體細化職業院校專業建設對策。一方面,根據產業需求,確立“惠州市職業教育急需專業引導發展清單”,由教育局統籌、鼓勵中職院校大力發展目錄內專業,由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統籌、鼓勵技工院校大力發展目錄內專業,市委市政府鼓勵和支持高職院校和惠州學院大力發展目錄內專業、根據目錄內專業組建專業群。另一方面,加大財政投入,實施“惠州市職業教育急需專業建設工程”,滾動遴選重點對接惠州產業且畢業生大多在惠州就業、辦學質量較高且畢業生需求旺盛的職業教育急需專業,酌情劃撥五年一周期的建設資金,重點支持急需專業的建設,鼓勵依托急需專業建設專業群,并圍繞“畢業生本地就業的比例和質量”等指標,開展急需專業的建設成效考核。
其次,充分挖掘“有為政府”的中介橋梁作用。可以由惠州市發展和改革局牽頭,會同市教育局、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工業和信息化局、科技局,組建專家組,調研惠州市各類產業的技術技能人才需求,廣泛聽取職業院校的辦學意見,統籌確定“惠州市職業教育急需專業引導發展清單”,同時確定“惠州市職業教育急需專業建設工程”的財政年度投入總量、財政投入方式,并研制評估方案、實施專業建設成效評估。
(四)提升產教融合制度創新度
職業教育的改革與發展,制度創新是保障。目前,惠州市職業院校在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等方面進行過一定的探索,但在產教融合的制度建設上仍然明顯滯后,制度供給相對乏力。
第一,旨在借力產教融合促進人才培養模式創新的產業學院建設相對乏力。產業學院,是深化校企合作、深度推進產教融合、全面整合“政—產—學”、系統助推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新型組織和有效制度。
與東莞、佛山等城市相比,惠州市本科院校、高職院校的產業學院數量均明顯不足。具體而言,惠州在本科層次有待繼續建設產業學院。惠州學院在廣東省三批省級示范性產業學院遴選中,連續三批分別有1個產業學院獲得立項。不過,東莞理工學院、佛山科技學院分別共計立項5個、4個省級示范性產業學院。根據《教育部辦公廳、工業和信息化部辦公廳關于公布首批現代產業學院名單的通知》(教高廳函〔2021〕39號)公布的首批現代產業學院名單,東莞理工學院是全國唯一一家立項2個現代產業學院的高校,佛山科技學院立項1個;惠州無立項。
在高職院校方面,惠州市亟待大力建設產業學院。惠州市建立了3個產業學院,分別是惠州城市職業學院的5G產業學院、智能制造產業學院,以及惠州工程職業學院的贏合科技智能制造產業學院。與之相比較,東莞的高職院校共建立了12個產業學院,佛山建設了21個產業學院。
第二,旨在推進職業教育產教融合的地方性法規和戰略性規劃明顯滯后。2017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深化產教融合從職教政策提升為國家戰略,成為國家教育改革和人力資源開發的整體制度安排,肩負打通教育鏈、人才鏈與產業鏈、創新鏈的重要使命,標志著產教融合發展邁入新階段。[26]在此背景下,國內各省域政府制定出臺相關文件和法律制度;在廣東,省政府及相關部門、有關地市積極響應,先后出臺政策文件。但遺憾的是,GDP在省內排列第五的惠州市,目前尚未出臺任何促進產教融合的政策。
針對上述問題,可以酌情考慮采取以下措施。首先,為了建設“有用教育”,應根據市域實際情況,積極建設產業學院。為此,要高位確立建設目標。鼓勵和支持本地產業和企業,與在本地辦學的中職學校、高職院校以及惠州學院,根據本地產業發展狀況,共建30-50個實體運行且成效良好的產業學院,全面覆蓋惠州市的“2+1”現代產業體系和“3+7”產業園區。
在建設過程中,要善于整合各方力量以共建產業學院。借鑒“國務院職業教育工作部際聯席會議制度”[27],成立“惠州市職業教育工作聯席會議”,由市領導、相關政府部門、全市四區三縣組成,并根據工作需要及相關議題,酌情確定聯席會議的召集人、牽頭單位及參會成員,構建全市產教融合的政府工作平臺,為整合各方力量共建產業學院提供強有力的政治行政支撐。借鑒“佛山市順德區職業教育發展促進會”,鼓勵惠州市職業院校、行業企業發起成立一般性社團組織性質的“惠州市產教融合促進會”,全面承擔起“響應政府號召、落實市域發展戰略、激活職業教育活力、建構職業教育體系、升級校企合作、深化產教融合”等社會責任。
其次,作為“有為政府”,應出臺市域戰略性規劃和行動計劃,統籌促進產教融合制度創新。盡快研制并由市委市政府發布《惠州市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明確政府、學校、產業企業在職業教育辦學中的地位和作用、權力和權利、責任和義務,并明確行動路徑。以此為基礎,惠州市發展和改革局、教育局、工業和信息化局、財政局、科技局、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國有資產監督管理委員會、商務局、能源和重點項目局協同研制、出臺《惠州市深化產教融合型城市建設的行動計劃(2023-2030)》,具體規定相關政府部門的統籌與協調、規劃與引導、支持與推動、評估與監督、宣傳與促進等職責,充分發揮其積極性與創造性;適度擴大學校的辦學自主權并給予地方性政策保障,破除學校參與產教融合的制度瓶頸,保證職業院校在產教融合中自主發展、自我約束;有效鼓勵企業、行業積極主動且富有創新地參與產教融合。同時,要酌情提供政策優惠以發展產業學院:對畢業生在惠州市就業的規模、比例及年限達到一定要求的產業學院,給予政策優惠;給參與共建產業學院的企業以稅收、土地、金融等方面的扶持,給職業院校以專業建設、產業學院建設的政策和(或)資金支持,給進入產業學院的科技人員、職業院校教師以個人所得稅優惠,等等。
注釋:
①所謂中高職銜接“三二分段”人才培養模式,概括地說,就是指中職學校和高職院校選取相應專業,統籌安排中職3年、高職2年的人才培養模式。具體來說,學生按中高職銜接人才培養方案要求,完成三年中職學段學習,各項考核指標達到標準,并符合相關條件和要求的,在三年級參加高職院校的轉段選拔考核,通過考核者進入高職院校學習兩年,掌握相關專業技術技能人才所需的專業知識和技能,畢業時可以獲得高等職業教育的大專文憑。
② 由于固定資產投資增速較快行業與惠州市規模以上工業行業、規模以上服務業行業有重疊,這里僅例舉沒有重復的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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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第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