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魯迅在《狂人日記》中率先發(fā)出了“救救孩子”的吶喊,孩子作為具體形象和集體象征寄托著啟蒙精神與希望本身。以劉慈欣為代表的中國當代科幻小說作家繼承了重視兒童及其教育的理念,但其作品的思想基礎、出發(fā)點、教育內容、父輩角色等方面都與前人存在著較大差異,這展現(xiàn)出時代的發(fā)展和變革、啟蒙向度和任務的轉換、“絕望”與“希望”架構的異同。但無論如何,“救救孩子”始終是啟蒙者的共同呼聲,啟蒙在新時代仍然是社會與人性發(fā)展的必經之途。
[關鍵詞] 魯迅? 劉慈欣? 救救孩子? 兒童教育? 啟蒙
[中圖分類號] I06?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3)12-0081-05
魯迅的《狂人日記》中,“沒有吃過人的孩子,或者還有?救救孩子……”[1]是關乎民族未來的、振聾發(fā)聵的吶喊,魯迅認為成人已在舊傳統(tǒng)中浸染得太深而積重難返,故將希望寄托給民族的下一代,呼吁建立尊重孩子自主性和自由權利的健康教育,期盼把孩子們培養(yǎng)成“人”。劉慈欣的科幻創(chuàng)作更是將這種對下一代的重視和期盼上升到延續(xù)宇宙文明的高度上,《鄉(xiāng)村教師》《流浪地球》《超新星紀元》等作品都表現(xiàn)出對魯迅“救救孩子”主張的跨時代繼承,但這些作品也同樣存在不同于魯迅兒童觀的描繪,這為新時代再讀魯迅作品提供了新的思考角度和思想資源,也為當今兒童教育對魯迅兒童教育思想的辯證汲取提供了獨特的反思向度。
一、“救救孩子”作品梳理
“孩子”不論是作為一個群體、象征還是作為具體的角色,都在魯迅與劉慈欣的作品中多次出現(xiàn)。魯迅的作品大多反映的是父系家長制度和封建禮教對孩童肉體和精神的戕害,封建禮教的迫害令他們成為被吃者甚至是吃人者?!犊袢巳沼洝分?,狂人指出五歲的小妹是被道貌岸然的家人們吃掉了,他們還以“割肉奉親”的故事為依據(jù)來掩飾自己的行為。精神上的戕害使本該純真善良的孩童們也像成人一樣對狂人指指點點,而這當然是“吃人”的教育規(guī)訓的后果?!缎腋5募彝ァ分?,為柴米油鹽而心煩意亂的主婦動輒將三歲的女兒當作出氣筒進行打罵,盡管父親溫言安慰著哭泣的女兒,但他的才氣、思想、愛情都已在連年的戰(zhàn)亂、每日的嚼谷和灰暗的現(xiàn)實之中磨滅,一家三口都是“被吃”的孩童與青年?!讹L波》中七斤嫂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就打罵六斤,孩子們沒有自己的名字而是以出生時的重量命名,長輩們嘴里嘆息著“一代不如一代”,只因孩子的重量越來越輕,孩子們仿佛只是沒有靈魂的物品,甚至像是以斤兩論優(yōu)劣的牲畜。《示眾》中,老媽子將砍頭殺人當作一件好看的事情,并將這觀念灌輸進孩子純真的頭腦里。《孔乙己》中的小伙計被無情的大人們同化而對孔乙己十分冷漠?!豆枢l(xiāng)》中已然麻木的中年閏土讓孩子水生向老爺磕頭……魯迅深知成人的言行舉止對孩童的未來發(fā)展有著重要影響,亦痛心于漆黑如墨的成人社會對孩童的污染,更知道“童年的情形,便是將來的命運”[2],故而呼吁“自己背著因襲的重擔,肩住了黑暗的閘門,放他們到寬闊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盵1]魯迅在當時這樣一個“密不透風的鐵屋”式的社會中深感無力與無奈,故將民族的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孩童的身上,因而也對孩童及其教育格外重視。
劉慈欣的作品也多寄希望于孩童和教育。《鄉(xiāng)村教師》中,李老師在彌留之際仍然堅持為孩子們講解力學三定律,而這幾名鄉(xiāng)村孩子竟成了地球文明通過外星文明考驗、得以繼續(xù)存在的關鍵;《流浪地球》中,在巖漿滲入、人們未必都能逃生的狀況下,政府法律給出的答案是按年齡排隊,讓孩子和青年先走?!度w》中,葉文潔冰封的心只有在大興安嶺的鄉(xiāng)村中才融化出一絲縫隙,她為向她請教物理學知識、過年時給她送餃子的善良的孩子們而感動?!傲骼说厍颉北旧砭褪且粋€把希望留給后代子孫和未來地球的宏大計劃,人們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能完成這一計劃?!冻滦羌o元》中,劉慈欣更是暢想構建一個只有十三歲以下孩子的兒童社會。由于受到超新星輻射的成年人會在一年內死去,大人們竭盡全力地將自己一生的知識在極短的時間內傳授給孩子們,并為兒童社會選拔領導人、建立社會架構、留存秘密武器。在浩瀚的宇宙圖景中,人們需要思考的問題已經從國民性的批判擴展至文明和種族的延續(xù),在這樣的宏大敘事里,科幻的畫筆仍在描摹著孩童,并將希望寄予孩童,這展現(xiàn)出劉慈欣對魯迅兒童與教育思想的繼承,亦展現(xiàn)出文學對現(xiàn)實與未來的種種思考。
二、兒童觀種種差異及其折射
魯迅和劉慈欣的文本雖有相互呼應之處,但二人的教育內容、出發(fā)點、對成人世界的反思向度卻不盡相同,折射出二人對時代、社會、人性等的不同思考。劉慈欣描繪的兒童教育更加強調科學知識的教育,與魯迅筆下國民人格的教育有所區(qū)別。劉慈欣“救孩子”的出發(fā)點是文明延續(xù)的理性原則,區(qū)別于魯迅筆下的啟蒙向度;劉慈欣更看重孩子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區(qū)別于魯迅強調的原初人性的“白心”。這展現(xiàn)出二者所處的時代差異以及文學創(chuàng)作題材、體裁和目的的差異,也為我們對兒童教育思想的貫徹提供鏡鑒和參照。
1.“未來會更好”的思想基石
重視兒童和教育、以之為未來和希望的思想基石是對未來的堅定信念和殷切期盼。文明在發(fā)展和進化,明天會比今天更好,這是劉慈欣的文學世界與魯迅的價值光譜給出的共同答案。
魯迅的這一觀點主要受到進化論的影響,他自稱“我一向是相信進化論的,總以為將來必勝于過去,青年必勝于老人,對于青年,我敬重之不暇”[2]。嚴復翻譯的《天演論》在中國社會引發(fā)廣泛反響,魯迅更是在其《我們現(xiàn)在怎樣做父親》中依據(jù)進化思想闡釋了兒童教育理論:“一、要保存生命;二、要延續(xù)這生命;三、要發(fā)展這生命(就是進化)?!盵1]尼采認為人只是末人與超人之間的過渡階段,魯迅亦認為人只是生命的經手人而不能完全地占有自己孩子的生命,故而魯迅強調幼者本位的道德,甚至認為長者應該犧牲自己來換取孩子的未來,強調對孩子的理解、指導和解放,以此批判封建禮教對孩子的剝削和壓迫。然而進化論雖為其時代“密不透風的鐵屋”帶來了無限的希望和動力,卻也暴露了缺點甚至是恐怖的后果。嚴復早在引進進化論時便做出了進化仍需“吾奮吾力”[3]而實非必然的反思,社會領域的進化論帶來了極端的種族主義思想,后現(xiàn)代認識論之間的割裂更是讓人質疑世界在變得更好還是更糟。故而在劉慈欣的道德光譜內,文明的延續(xù)和發(fā)展更多只是一種幸運而非進化的必然,他對于未來的信念更多地源于技術:他是一個堅定的技術主義者,認為技術可以解決一切問題,即使面對倫理問題和終極問題,他也認為可以通過技術手段消滅提出這種問題的欲望。這種對技術的崇拜實質上也是對理性的崇拜,故而其兒童教育思想更傾向于知識和技能的教育,如《超新星紀元》中子承父業(yè)的技能傳授、《鄉(xiāng)村教師》中李老師對力學三定律的最后講解。同時,面對文明存亡的問題,人類也需要做出一定程度上突破道德底線的、以經濟和理性原則為基本標準的抉擇,如小說中舍棄老弱病殘而保存更具發(fā)展?jié)摿蛣趧幽芰Φ暮⑼⑶嗄?。這已經突破了魯迅的道德光譜,呈現(xiàn)出新的啟蒙姿態(tài)與反思向度。
出現(xiàn)這種差異的原因之一是二者啟蒙任務的不同。魯迅時代的啟蒙呼喚著國民性的改良,呼喚建立自由平等的基本價值標尺,以“白心”甚至“獸性”攻擊麻木和愚昧、家畜性和奴性,以期喚醒民族的血氣、國民精神和反抗意志。五四時代的啟蒙擊碎了“吃人”的封建禮教,時至今日,自由、平等、公正等也作為社會主流價值得以確立。科學精神也是新文化運動思想革新的重要向度,盡管劉慈欣在《鄉(xiāng)村教師》中仍然描繪著愚昧落后的鄉(xiāng)村,但“五四”意義上的啟蒙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和階段,當代接續(xù)的文化啟蒙側重點有所變化,而劉慈欣給出的回答之一就是科學精神。在與江曉原的訪談中,面對江曉原“科學霸權”的質疑,劉慈欣則認為人民群眾中仍然存在科學精神缺失的現(xiàn)象[4]。這是基層大眾視角與學術研究視角存在的態(tài)度差異,但對于面向大眾的啟蒙而言,科學知識與精神的普及仍然任重道遠,而這也是新時代提出的特別針對孩子和青年的要求。一個有趣的問題是,劉慈欣認為科技發(fā)展帶來的科技神秘感的消失是科幻文學面臨的最大威脅[5],但他仍然相信科技會帶來美好的未來生活。劉慈欣堅持從事科幻文學創(chuàng)作,這也與魯迅甘愿犧牲自己、為下一代留存希望的“俯首甘為孺子?!钡姆瞰I精神遙相呼應。
2.善惡與啟蒙
對人性的多面性與復雜性的探討一直是文學與哲學的重要主題,孩子也是窺視人性原初狀態(tài)的重要媒介。在魯迅與劉慈欣的思想世界中,他們重視兒童教育,并不是基于簡單的性善論,對兒童自由天性的維護也不是因為放任自流的自然人性論,而是為了強調以教育棄惡揚善的可行性。這種教育也不同于傳統(tǒng)意義上文明的教化,而是通過適度引導和躬身實踐完成的啟蒙,強調讓兒童發(fā)展“自性”并成為合格的“人”。
魯迅強調恢復國民的“白心”,他猛烈抨擊了封建禮教,批判和諷刺了儒家“性善論”虛偽的一面,繼而肯定了人的本性。他并不是滑向完全的性惡論,而是認為“要反抗惡就得變成惡,而且惡得徹底,這就是肩起黑暗的閘門?!盵6]對于人性本身,魯迅一邊寫下“孩子總是好的。他們全是天真”[7],一邊又寫下“有純稟世所謂善性而無惡分者,果幾何人”[1]。在善惡搖擺之中,魯迅呼喚的不是所謂“首善之都”的道德上的完滿,而是一個個以“有己”為標志的、獨立而自由的“人”。劉慈欣亦以這樣的人性作為啟蒙的載體與對象,《超新星紀元》中,兒童有成年人難以達到的想象力、創(chuàng)造力,并由此引發(fā)了社會的技術爆炸,兒童身上還出現(xiàn)了怠惰、無序、狂熱、幼稚等人性的負面因素。兒童社會作為現(xiàn)實世界的異托邦出現(xiàn)在劉慈欣的文學序列,以獨特的反思向度喚起了成人社會的問題意識,而這也是當今科幻“啟蒙”的重要表現(xiàn)和任務。值得慶幸的是,盡管阻力重重、波詭云譎,劉慈欣筆下的孩子們仍然跌跌撞撞地維持著社會的正常運轉,一次次在危急關頭做出自己的獨立抉擇,這種獨立思考、自主判斷的能力應當會得到魯迅的嘉許。
這種科學與人性的啟蒙涉及啟蒙對象與父輩角色的差異。魯迅筆下的啟蒙書寫較少塑造覺醒者將蒙昧者拉出泥潭的故事,更多的是揭露人們習焉不察的社會與文化的黑暗面,從而啟蒙文本之外的讀者;劉慈欣筆下則出現(xiàn)了傳授知識的李老師、傳授技能的大人們等啟蒙者形象,讀者在人物啟蒙過程之中得以找到更多元、更全面地反映現(xiàn)實切面和思索人性的角度。魯迅筆下的父輩受舊傳統(tǒng)深入骨髓的影響,其啟蒙難度遠遠大于孩童和青年,故而魯迅主張由父權本位轉向兒童本位,父輩對啟蒙的貢獻首先是要實現(xiàn)自我的啟蒙,隨后才強調一種為了孩子的犧牲,強調為幼輩的啟蒙創(chuàng)造條件;劉慈欣筆下的父輩則很大程度上直接承擔了啟蒙的任務,傳授知識技術、樹立理想信念,皆由父輩而始。究其原因,其中之一當是科幻文學對科技的信仰以及技術站在前人肩上不斷革新的特性?!冻滦羌o元》中,大人們都因輻射死去之后,他們?yōu)楹⒆觽兞粝碌奈镔|財富主要是超級計算機和核彈,事實證明這兩者為兒童社會的建立和鞏固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在劉慈欣的科幻邏輯里,可以相互類比的是技術的傳承與血緣的傳承、科技的庇護與父輩的羽翼,故而相信科學的他賦予父輩以啟蒙者的角色而非亟待“打倒”的對象。文本中,在兒童社會初創(chuàng)時的混亂里,孩子們費盡周折才想起超級計算機可以憑借強大算力解決困境,他們質問超算“你怎么不早說”,超算則回答“你沒有問”。這一緊張情節(jié)中的閑筆帶來了輕松和幽默的效果,或許是因為人工智能自主性的限度,或許也可以將其看作啟蒙的導向:啟蒙不是教化,不是觀點的灌輸而是創(chuàng)造力的喚起,問題的鑰匙就在這里,但是啟蒙不會給出一蹴而就的答案,而是讓人自己來拿。另一方面,父輩角色的變化也展現(xiàn)出作者對啟蒙本身的反思:文明的本質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束縛原初的人性,制定一套共同遵守的規(guī)則,繼而達到和平相處的理想境界。故而在五四話語中,人們對傳統(tǒng)文明的全盤否定、對“禮教吃人”的評述或許失之偏頗,這種矯枉過正的批判在當時是破除封建枷鎖的必經之途,時至今日,我們確實應該重新審視父輩的形象,審視傳統(tǒng)與文化。
三、反思與希望
魯迅的“人性”“啟蒙”等概念始終是開放的、內省的,并隨現(xiàn)實而不斷變化,后來,由于魯迅對社會現(xiàn)實更深入的觀察,由此產生更徹骨的失望,他憤而寫下“現(xiàn)在倘再發(fā)那些四平八穩(wěn)的‘救救孩子似的議論,連我自己聽去,也覺得空空洞洞了。”[8]孩子們是否真的能夠得救?又由誰來實現(xiàn)拯救?得救后的孩子能否成為真正的“人”?這都是魯迅的反思命題。同時,這種變革中必然存在的犧牲也與魯迅的人道主義思想產生矛盾,一邊是未必能夠實現(xiàn)的“黃金世界”[9],一邊是眼前血淋淋的犧牲;一邊是個體崇尚的英雄主義和奉獻精神,一邊又是個體自身非工具性的價值和尊嚴,但啟蒙和革新又在種種矛盾中勢在必行,故而啟蒙本身還彰顯出否定、矛盾和緊張。經歷了社會現(xiàn)實的巨大變革、消費社會的全盤滲透、現(xiàn)代與后現(xiàn)代的認知斷裂和價值消解,魯迅“任個人”的獨立思想與自由精神逐漸由燃燒小我的英雄主義轉變?yōu)閭€體主義的絕對自由,而此后的劉慈欣則選擇了逆流而上,呼喚犧牲和崇高,接續(xù)啟蒙的火炬。科幻文學的邊緣性和想象性或許容易讓人質疑它對現(xiàn)實與人性的洞察,但劉慈欣交出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同時,如今的中國科幻仍處于“放下沉重的基石”的朝陽階段,中國科幻的未來仍有無數(shù)種可能。
劉慈欣則傾向于在作品最后留下光明的尾巴,如《三體》文末太陽系毀滅了,但新宇宙的建立仍有希望,《人和吞食者》中人類被吞食帝國圈養(yǎng)但螞蟻文明仍有存在的希望,故而文本呈現(xiàn)出希望——絕望——希望的結構。
“救救孩子”是不同時代的無數(shù)啟蒙者的共同呼聲,拯救之途應該充滿理性與科學、自性與白心、人性與關愛,啟蒙者們的價值側重雖然有所不同,且對啟蒙本身或存疑慮,但仍然為了啟蒙而創(chuàng)作,為了改良人生而奔走呼號[2],啟蒙一直在路上。
注釋
①? ? 如宋炘悅,國家瑋論述了劉慈欣繼承的魯迅式的“絕望”和“希望”的命題——參見宋炘悅,國家瑋:《新世紀中國科幻小說對魯迅思想命題的“重寫”——以劉慈欣、韓松為中心》,《魯迅研究月刊》,2022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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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約編輯 孫麗娜)
作者簡介:王羽萱,南開大學,研究方向為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