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藝
【摘要】薛愛華在《朱雀:唐代的南方意象》中梳理了四類南越女性形象。本文在薛愛華的研究基礎上,以《資治通鑒》《太平寰宇記》《全唐詩》等為依據,探尋南越女性形象在史地文獻與唐五代詩詞文學中的差異性及其原因??傮w而言,南越女在史地文獻中多以剽悍、勇武的歷史形象出現,而在唐五代詩詞文學中卻主要以美女佳人的文學面貌現身。從歷史走入文學后,其形象呈現出審美化、類同化趨向,這與越女文學傳統、中原文化的影響等不無關系。
【關鍵詞】南越;女性形象;唐五代詩詞;《朱雀:唐代的南方意象》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標號】2096-8264(2024)03-0034-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03.011
“越女”指越地之女。“越”既可以指江南吳越之地;亦可指包括嶺南、安南在內的南越之地,后者便是本文討論主題聚焦的地域空間。薛愛華在《朱雀:唐代的南方意象》(以下簡稱“《朱雀》”)第四章“女人”中對南越的女性形象進行了探究。他通過對歷史文獻、地理文獻、筆記小說、詩詞等資料的梳理,總結了女神、女勇士、女主婦以及美女艷婦四類主要的南越女性形象。而在論及南越的美女、貴婦以及艷婦時,薛愛華則主要從李白、王昌齡、韓愈以及歐陽炯和李珣的詩詞作品中去捕捉其形象,將吳越之地的“越女”也納入了他的考察范圍。
薛愛華的研究給予筆者很多啟發。《朱雀》第四章在梳理南越女的形象時,對南越女的歷史形象與文學形象的差異關注較少,這卻是本文思考的起點。在史地文獻中,南越女的形象既有勇武的女勇士,也有清麗聰慧的才女,更有剽悍剛強的南越婦人;而在唐五代詩詞文學中,越女則主要都是明艷的美女佳人形象,并具有江南越女的重影。南越女從歷史走入文學,其形象發生了明顯的變異,呈現出審美化、類同化趨向,這與書寫江南吳越之地的越女文學傳統的承繼相關,也與外籍詩人在書寫南越女子時所攜帶的中原文化意識形態有關。
一、史地文獻中的南越女性形象
薛愛華在《朱雀》第四章中梳理了《資治通鑒》《太平寰宇記》《輿地紀勝》等史書、地理志中的南越女性形象,本文將在此基礎上,輔以《廣東新語》《太平廣記》等紀實性的筆記、小說,勾勒出南越女性豐富立體的歷史形象。
(一)勇武的南越女勇士
在中原主流文化輻射圈之外的南越之地,如同中國北方一樣,有很多“花木蘭”式的女性人物。薛愛華指出,中國唐代南部邊境有女性至上的蠻夷之風,這是與中原大男子主義全然不同的浪潮;并且南越受人崇敬的女勇士也與中國北方一樣常見。①在史書、地理志文獻中都可以找到南越的女勇士的身影。
首先,《資治通鑒》記載了南越的土著女英雄征側、征貳姐妹。“交址麊泠縣雒將女子征側,甚雄勇……征側與其妹征貳反,九真、日南、合浦蠻俚皆應之,凡略六十五城,自立為王,都麊泠?!?②“交趾”位于今日越南紅河流域。書中記載了征側、征貳兩姐妹反抗漢朝統治者,得到當地人民的支持,攻下六十五座城池,征側最終自立為王?!靶塾隆笔鞘窌袑@兩位越地女子的描述,展現出了遙遠南部之地的女性雄風。
其次,在《太平寰宇記》《輿地紀勝》這類地理志文獻中,也記載了南越女性的英勇形象。《太平寰宇記》載,“昔九真有女子趙嫗,乳長五尺,不嫁。常在山中聚盜結黨,攻掠郡縣,常著金塌齒履,居象頭戰斗,以少男十余為侍后?!?③“九真”位于今日越南中部。志書中寫到一位不嫁人的趙少女,在山林中結黨攻城,坐在大象身上作戰。顯然,這位少女追求的人生目標顯示出強烈的南越的地域色彩。此外,《輿地紀勝》也記載了五代時一位雷州的少女勇士,“五代,邵有一女子,失其姓,勇敢強力,眾皆信伏,相與筑城以御寇,而女子為之帥?!?④她帶領眾人修筑堡壘,抵御寇賊,展現出雄武的氣質與力量。這兩位少女,全然不同于傳統對女性柔弱的認知,呈現出獨特的女性風采。
(二)剽悍的南越女主婦
南越的一般女子通常被視為家庭主婦,哪怕作為一般的妻子,南越的風俗也為她們貼上了“剽悍”的性格標簽。在《太平廣記》一類的紀實性作品中便可以很容易找到她們。
首先,她們被視為廚娘?!短綇V記·投荒雜錄》載,“嶺南無問貧富之家,教女不以針縷績紡為功,但躬庖廚,勤刀機而已?!?⑤“男耕女織”是中原主流文化對男女性別分工的角色定位,但這條文獻顯然呈現出了嶺南地區相異于中原的價值取向。無論貧富,女兒最重要的不是紡織,而是下廚。說媒時,稱贊自家女子也是“我女裁袍補襖,即灼然不會,若修治水蛇黃鱔,即一條必勝一條矣” ⑥。處理水蛇黃鱔成了南越女主婦的優點,展現了嶺南的地域特色,也可約略窺見嶺南女性的剽悍之風。
其次,她們也做屠婆?!短綇V記·南海異事》載,“南海解牛,多女人,謂之屠婆屠娘。皆縛牛于大木,執刀以數罪?!?⑦在對職業分工的刻板認知中,從事屠宰一行的多為男性,即“屠夫”,但南海之地卻多女性屠婆。這一宰殺牲畜的血腥職業多由女性擔任,可見當地民風的剽悍。
最后,南越之地的產翁制習制也可見南越婦女的剛強?!短綇V記·南楚新聞》載,“南方有獠婦,生子便起……越俗,其妻或誕子,經三日,便澡身于溪河?!?⑧一般而言,女性生育之后需休養生息。但是在南越之地,女性不會“坐月子”,表現出南越婦女的強韌、剽勇。而這種風俗側面也反映出母系氏族女性的遺風。⑨
(三)清麗的南越女佳人
在南越的蠻荒之地,也有聰慧清麗的美女佳人,她們之中,既有“灰姑娘”般的聰穎女子,也有能文善舞的才女。
首先,段成式在《酉陽雜俎》中記載了中國的辛德瑞拉的故事?!队详栯s俎》是筆記小說,來源于嶺南本地的民間傳說。開篇載“南人相傳,秦漢前有洞主吳氏,土人呼為吳洞?!?⑩文末記“成式舊家人李士元所說。士元本邕州洞中人,多記得南中怪事?!??因此,這個故事也可視為一類重要的考察南越地區女性形象的文獻。其中載,“有女名葉限,少惠善陶金,父愛之……葉限因衣翠紡衣,躡履而進,色若天人也?!??“少惠”“色若天人”是對這名蠻族女子的描述,為南越女性形象畫廊增添了另一抹亮麗的色彩。
此外,《廣東新語》還有對南越才女的記錄。《廣東新語》是為《廣東通志》這部地理志的增補,其中有載,“越女以能詩知名者自綠珠始,至唐初有南海七歲女子,若仙姑,尤其清麗者也。” ?南海有名女子,貌若仙姑,且能詩善文。這表明在唐朝南部的蠻荒之地,才女也是當地女性的另一形象。
綜上,在史書、地理志以及紀實類文獻中,南越的女性形象是多面的,尤其是女勇士和女主婦的形象,顯示出強烈的本土地域色彩,勾勒出了南越女性的歷史形象。
二、唐五代詩詞中的南越女性形象
前文已指出,“越女”可兼指江南吳越之地的女性和嶺南南越之地的女性。探析唐五代詩詞文學中的越女形象,筆者主要依據《全唐詩》。通過對其中“越女”一詞的檢索,可發現共有30個詞條。在這些詩詞作品中,“越女”明確指向南越地域的僅兩首,即殷堯藩的《偶題》以及孫光憲的《八拍蠻》;其余的則幾乎都是在指吳越之地的女性的意義上使用的。薛愛華認為李珣和歐陽炯的詞也呈現了真正的南越意象 ?。因此,本文將通過考察描寫江南吳越女的詩詞與描寫嶺南南越女的詩詞,探究二者之間的異同。
(一)江南越女的文學形象
在《全唐詩》描寫“越女”的詩歌中,超過80%寫的都是江南水鄉吳越之地的女子,常與“吳宮”“吳兒”“吳娃”等一起描寫,包括著名的越女西施,以及輕舟采蓮或溪邊浣紗的美麗女子,或是一些歌妓藝女??傮w上,都是或溫柔恬靜,或明艷動人的佳人美女。
首先,越女詩詞中最常出現是“蓮花”“芙蓉”,以及“舟”“江溪”等意象。例如,李白《秋登巴陵望洞庭》“越女歌采蓮” ?,武元衡《贈道者》“若到越溪逢越女,紅蓮池里白蓮開” ?等,都將越女與荷花這溫柔美麗的水中植物聯系起來。再如,李叔卿《江南曲》“無雙越女春浣紗” ?,鮑溶《越女詞》“越女芙蓉妝,浣紗清淺水” ?等,這些詩歌又將越女與浣紗的活動聯系起來,這是江南女子日常的勞動作業,與西施的典故也不無關系,所以這些詩歌都以浣紗來描寫美麗動人的越地女子。
其次,詩歌描寫越女時,還寫到她們天真爛漫或俯首害羞的小女兒情態。例如,李白的《越女詞五首》“耶溪采蓮女,見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來?!??江南的采蓮女子見到行客,便帶笑藏入荷花之中,佯裝害羞不愿露面,生動地表現了越地少女可愛、爛漫的情態。
此外,這些詩歌還表現了她們的哀愁與思念。例如,羊士諤《郡中即事三首》:“越女含情已無限,莫教長袖倚蘭干。” ?這首詩描繪到,深秋快至,一位越地女子看著繁花落盡的秋景愁緒滿懷,不愿再倚著欄桿望斷凄清,寫出了一位心懷柔情的越地女子的傷懷。
(二)嶺南越女的文學形象
在《全唐詩》包含“越女”的詞條中,僅有兩首明確寫到南越女?!吨烊浮分?,薛愛華還將晚唐詞人李珣和歐陽炯的共25首《南鄉子》也納入考察南越女形象的范圍之中。因此,本文將在這二十多首詩詞的基礎上,試圖描畫唐五代詩詞中南越女的形象。
首先,歐陽炯詞中的南越女是大方、美艷的歌妓女子形象。例如,“洞口誰家,木蘭船系木蘭花。紅袖女郎相引去。游南浦,笑倚春風相對語” ?“二八花鈿,胸前如雪臉如蓮。耳墜金鬟穿瑟瑟,霞衣窄,笑倚江頭招遠客?!??這兩首《南鄉子》中,“洞口”“南浦”“霞衣”等都是南越意象,女子在江頭引客,她們胸前如雪、穿著狹窄緊身的衣服,是大膽、魅惑的美艷形象。
其次,李珣詩詞中的南越女則更多是嬌羞、多情的少女形象。李珣的詞中也多南越意象,如“豆蔻花”“紅螺”“荔枝”“椰子酒”“象”等,女子從事的活動為“拾翠采珠”,但他詞中的南越女卻更具江南女子的柔情。例如,“帶香游女偎伴笑,爭窈窕,競折團荷遮晚照” ?“暗里回眸深屬意,遺雙翠,騎象背人先過水” ?等,這些詞都展現出了南越女性的活潑美麗,以及她們的害羞、溫柔與多情。
此外,殷堯藩的《偶題》以及孫光憲的《八拍蠻》也都寫到了南越女子,如《偶題》中“越女收龍眼,蠻兒拾象牙?!??再如《八拍蠻》的“孔雀尾拖金線長……越女沙頭爭拾翠?!??“龍眼”“象牙”“孔雀”“拾翠”都是典型的南越意象,但兩首詩中僅對南越女的活動進行了描述,其形象并不鮮明。因此,他們詩中的南越女也僅作為一種意象出現,并沒有對其特征進一步勾勒。
(三)江南越女與嶺南越女形象比較
前文通過梳理,總結了江南越女與嶺南越女在唐五代詩詞作品中的文學形象。對比二者,可以發現,盡管她們從事的勞動有所不同,但二者形象的差異并不明顯,尤其是南越女一定程度上失掉了地域色彩,呈現出一種泛化的美麗形象。
首先,江南越女與嶺南越女從事的勞動不同,前者多“采蓮”和“浣紗”,后者則是“拾翠”和“采珠”,但其形象都是美女佳人。前者多與天真爛漫、害羞可愛的情態相聯系,如李白《越女詞五首》。后者則既與美艷大方的情態相聯系,如歐陽炯《南鄉子》;也與嬌羞、多情的情態相關,如李珣《南鄉子》。總體來看,兩者都將越女描述為了美麗動人的女子。
其次,詩詞中嶺南越女形象與江南越女形象類同,延續了同樣一種對南方女子的想象的傳統。在李珣的《南鄉子》中,出現了“蓮”“荷”“舟”等意象,如“采蓮時唱采蓮歌”“纜卻扁舟篷底睡”等詞句。這表明,他在描寫南越女子時,也仍脫不出江南詩詞的書寫脈絡,這使得南越女性成了南越意象背景下失掉了地域色彩的模糊不清的美人,“只彰顯其美貌而流于空泛” ?。
三、歷史與文學中的南越女性比較
史地文獻中的南越女性形象主要有女勇士、女主婦以及女佳人;而唐五代詩詞文學中的南越女性形象則主要是美女佳人形象。因此,南越女性在從歷史走進文學的過程中,逐漸成為一個審美化的符號,而失掉了其本來面目的豐富性與地域性特征,并與江南吳越之地的越女形象模糊難辨。這種差異的出現,與越女文學傳統的承繼、中原文化的影響不無關系。
(一)從歷史到文學:審美化、類同化
首先,南越女的形象趨于審美化。史志文獻中的南越女性最具地域色彩與性格閃光點的就是她們的勇敢與強悍。但遺憾的是,這種性格特質在唐五代描寫南越女的詩詞文學中幾乎找不到蹤跡。在北朝樂府民歌中都有花木蘭、李波小妹這樣巾幗不讓須眉的女性,她們展現了北方邊地游牧民族女性的勇武之美;而描寫南越之地女性的文學中卻很難能找到這樣的女性,盡管薛愛華提到這些充滿力量美的女性在南越之地是普遍的。唐五代詩詞文學中的南越女僅僅變成了花瓶一般的美女佳人,顯得單一、空泛。
其次,南越女的形象趨于類同化。南越女性從歷史走進文學之后,必然要經歷改造,這種重新詮釋是不可避免的。但在這個過程中,其形象不僅失掉了地域色彩;而且還逐漸趨同于江南地區的越女形象。這種類同化趨向,使得本該豐富詩詞文學長廊的南越女性形象成了對已存的某種文學傳統的乏味增補。
(二)審美化與類同化的原因
南越女性從歷史走進文學后,其形象之所以變得審美化和類同化,有以下兩點可能的原因。
首先,南越女形象的審美化是文學自身的要求,詩詞與史書、地理志不同,前者更具審美趣味,而問題是在于受到中原文化的影響,文人對美的認知是單一的。史地文獻中的南越女性各式各樣,尤其她們颯爽、勇武的風姿展現了女性的剛強之美;而在中原主流的文化中,這種美在整體上是不被推崇和提倡的。文人的審美趣味也趨向于欣賞柔弱的美女佳人,摒棄了充滿力量、陽剛的女性之美。
其次,南越女形象與江南越女形象的類同化是受到了江南文學傳統的影響。如薛愛華所指出,早期對越女的欣賞趣味首先是一種文學傳統 ?。這種傳統即認為南方之地的女性通常都是迷人的形象。唐五代的詩詞延續了這種文學傳統,越女與南越女的形象也就變得相似。從另一方面來看,南越女的形象難以在詩詞文學中獨樹一幟,也在一定程度上表現出中國古代文學自身缺乏一定的創新性活力。
四、結語
薛愛華在《朱雀》中梳理了四類主要的南越女性形象,本文在薛愛華的研究基礎上進一步探尋,即南越女性形象在史地文獻和唐五代詩詞文學中的差異,以此為出發點展開了本文的思考。對南越女性歷史形象與文學形象差異的思考,不僅有益于加深對南越這片區域更感性的認識,也有助于啟發對歷史與文學之間的關系的思索。應當認識到,任何敘述和書寫總是在詮釋的同時也被重構、被扭曲、被重新想象。
注釋:
①??薛愛華:《朱雀:唐代的南方意象》,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4年版,第162頁,第167頁,第164-165頁。
②司馬光:《資治通鑒》,中華書局1956年版,第1387-1388頁。
③樂史:《太平寰宇記》,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3272頁。
④王象之:《輿地紀勝》,中華書局1992年版,第3457頁。
⑤⑥⑦⑧李昉等編:《太平廣記》,中華書局1961年版,第3983頁,第3983頁,第3980頁,第3981頁。
⑨?鄧穩:《“越女”形象演變考論》,《中國文學研究(輯刊)》2014年第1期。
⑩??段成式:《酉陽雜俎》,中華書局1981年版,第200頁,第201頁,第200-201頁。
?屈大均:《廣東新語》,中華書局1985年版,第110頁。
????????????曹寅等編:《全唐詩(增訂本)》,中華書局1999年版,第1844頁,第3579頁,第8876頁,第5553頁,第1891頁,第3699頁,第10194頁,第10194頁,第10184頁,第10185頁,第5615頁,第874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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