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教育生態學視域下推進高職教育治理邁向中國式現代化要轉變教育治理理念,明晰治理主體多元、治理機制規范、治理結構開放的生態式內涵特征,推動以立德樹人為中心的教學管理微觀生態系統改革,以規范運行為中心的院校治理中觀生態系統改革,以協同發展為中心的多元共治宏觀生態系統改革,構建以人為本的教學治理共同體、依法治校的校園治理共同體和價值共創的協同發展共同體。
[關鍵詞]教育生態;高職教育;治理共同體
[作者簡介]崔野(1987- ),男,山東濟南人,新疆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在讀博士,四川郵電職業技術學院,助理研究員;焦江麗(1981- ),女,新疆烏魯木齊人,新疆師范大學,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新疆" 烏魯木齊" 830054)張莉娟(1975- ),女,江蘇宜興人,無錫商業職業技術學院,副教授,碩士。(江蘇" 無錫" 214153)
[基金項目]本文系四川省教育發展研究中心2023年“數字化賦能高等職業教育治理轉型研究”(項目編號:CJF23056)和四川省教育廳2022—2024年職業教育人才培養和教育教學改革研究項目“教育生態學視域下高職院校治理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路徑研究”(項目編號:GZJG2022-650)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審議通過《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從黨的十九大確立的戰略目標和重大任務出發,對教育作出了新部署,提出了新要求,明確了提高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的總體方向和重點任務。構建具有中國特色、國際先進水平的現代教育治理體系,實現教育治理能力的現代化,是當前我國深化綜合改革在教育領域的重要目標和戰略任務[1]。作為現代教育體系的一部分,高等職業教育需要積極推動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實現高質量發展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首要任務,而這需要依靠教育、科技和人才的支持。這一任務不僅為教育現代化提供了明確的方向,同時也給教育治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職業教育作為與經濟社會發展聯系最緊密、與就業民生關系最直接的教育類型,理應成為中國式現代化建設的“排頭兵”。然而,高職教育治理的實然現狀與現代化建設的應然要求存在一定差距,暴露出管理體制“頂層制度設計”滯后、治理結構“泛行政化”、治理結構過于封閉等問題[2]。這些問題反映出現階段高職教育治理仍舊停留在傳統的管理模式階段。因此,本研究旨在從教育生態學視角出發,深入剖析高等職業教育管理的現實困境,闡述其治理生態的理念和特征,并探索高職教育治理生態系統的改革路徑,以期通過建立高職教育治理共同體,為職業教育的高質量發展和現代化建設提供有益參考。
一、教育生態學視域下高職教育治理的理念意蘊
傳統的高職教育管理模式主張以點到面,聚焦于某一具體問題的解決,而高職教育生態式管理強調從全局出發,研究教育發展規律,從物質和精神環境的相互聯系出發,以提高教育的效益,尤其是關注教育治理的系統性和協同性;關注教育與環境相互交織組成的教育生態系統,認為教育的生態平衡是教育生態的核心問題,因此,教育治理過程應追求結構、功能及輸入與輸出物質上的平衡[3]。
(一)由高職教育管理向高職教育治理轉變
管理強調的是保證實現既定目標,注重決策的計劃、組織、指揮、控制和協調,側重于規定具體的發展路徑和方法,實施基礎依靠內部層級關系[4]。然而,在現代社會語境下,“治理”是多種公共或私人個體和機構管理公共事務的綜合方式,旨在調和沖突或平衡利益,并推動持續的合作行動[5]。其核心在于公共事務由利益相關者共同治理,通過伙伴式契約維持多方互動[6]。相較于管理,治理的目的在于實現多元主體之間的利益均衡,注重監督和決策指導,依據制定的政策或法規明確權利和責任。
實際上,傳統的高職教育管理多采用要素式推進的方式,而高職教育生態式治理模式則更多地展現出系統性和協同性特征。在系統性方面,高職教育生態式治理尤為重視與各類環境的交互,基于職普融通、產教融合和科教融匯,構建一個兼容并包的治理系統,推動封閉的校園教育走向物質、能量與社會充分交流的良性循環中。在協同性方面,高職教育生態式治理可視為逐步形成結構和功能動態平衡的教育生態系統的過程,需要依靠建立治理體系、提升治理能力來調節和控制,其應呈現出多樣的、合理的治理結構,確保治理功能完善且高效發揮。
(二)高職教育治理由注重系統性向兼顧系統性與協同性演進
經治強調治理系統的整體規劃,側重于籌劃治理。而善治則是指政府與公民共同合作管理公共事務,旨在實現公共利益最大化,建立新型的政府、市場和社會關系。在教育生態學視角下,高職教育生態式治理的核心在于推動治理系統和調節系統內部良性循環。經治更注重治理的系統性,而善治在注重治理的系統性的同時,也兼顧治理的協同性。因此,經治是推進高職教育治理變革的基礎,而善治則是治理共同體形成的保障,使各方主體達到最佳的參與狀態,實現治理系統的動態平衡。
二、教育生態學視域下高職教育治理的內涵特征
近年來,學術界對高職教育治理進行了廣泛研究,涌現出多種觀點。一些學者提出了整體性治理理論,主張建立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治理體系,促進職業教育制度能力建設[7]。另一些學者則認為,我國高職院校治理理念應具備系統性和開放性[8]。這表明,研究者們不僅僅關注高職教育治理的局部問題,而是試圖系統地分析和解決教育治理難題[9]。在此基礎上,從教育生態學視角來看,高職教育治理現代化應構建一個各方主體投入與產出動態平衡,物質、能量和信息良性循環的規范有序的治理系統。
(一)治理主體:從一元管理到多元共治
受傳統行政化管理模式影響,我國高職教育治理主要采用“一元管理”模式,外部依賴于政府主導的行政推動力,內部多采用科層制的管理方式,主要依靠自上而下的行政力量推動。這種管理方式易導致行業、企業以及師生等其他利益相關者難以有效參與高職教育的治理。這種管理模式與職業教育所倡導的面向區域、面向市場、面向產業、面向就業及面向個人存在著沖突和矛盾[10]。由此,高職教育治理向“多元共治”轉變是必然趨勢[11]。一方面,高職教育兼具教育性和職業性,其中職業性強調治理主體要“去中心化”,以保證多元主體能夠充分參與教育治理。從教育生態學視角來看,“多元共治”有利于物質、能量和信息的良性循環,治理關系理應由“單向管理”轉換為“多向互動”[12]。另一方面,高職教育不能簡單地照搬普通高校管理模式[13],其治理應基于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發展定位,依靠政行企校等相關利益主體的共同參與,展現類型化辦學特色。
(二)治理機制:從經驗判斷到法治
治理機制是在對現行體制和制度正確認識基礎之上的運用與實踐。長期以來,高職教育治理主體對于“以人為本”的認識存在偏差,容易將“以人為本”簡單地理解為“人情化”和“個人化”。通常情況下,傳統高職教育管理大多建立在治理主體的主觀判斷的基礎上,依賴于治理主體的管理經驗。然而,經驗主義在認識問題上具有局限性和片面性,會對高職教育治理的內在動力和理論邏輯產生負面影響[14],無法保證決策的科學性和合理性,易導致信任危機。在治理過程中,若各主體間缺乏信任,無論采取何種結構和制度,都難以實現有效的治理績效[15]。治理的關鍵在于建立一系列規章制度,以協調職業教育發展中的各種關系。2014年,《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明確要求,完善現代職業學校制度,依法制定體現職業教育特色的章程和制度,完善治理結構,提升治理能力。從教育生態學視角來看,法治能規范高職教育治理的內外部生態環境,健康的治理生態環境是構建高職教育治理現代化體系的重要保障[16]。
(三)治理結構:從封閉運行到開放系統
長期以來,我國高職教育受政府統包統管的影響,導致社會力量難以介入,使得高職教育過度關注內部管理,陷入封閉和隔絕狀態。從教育生態學視角來看,高職教育以政府與院校為主線的封閉或半封閉的管理模式,使院校與行業、企業脫離,使教育生態閾值下降、生態幅變窄,導致院校失去社會競爭力。職業教育應與各級各類教育及外界環境密切聯系。美國教育家歐內斯特·博耶(Ernest L.Boyer)認為,建立多樣聯系是辦好一所大學的關鍵,而這種聯系的基礎在于開放的辦學理念[17]。教育生態系統作為一種耗散結構系統,呈現出開放性和非線性特征[18],接受外界環境的物質、能量和信息,實現從無序到有序的轉變。因此,高職教育需要突破封閉模式,形成各主體廣泛參與的開放治理結構。在構建治理系統時,應平衡各利益主體之間的關系,追求開放性的同時,重視各利益相關者的良性互動。
三、教育生態學視域下高職教育治理的路徑選擇
高職教育運行系統作為一個有機的整體,其穩定的運行依賴于要素之間、系統之間以及系統與環境之間的物質、能量和信息的有效循環。從生態式治理理念的演進過程來看,經治是構建高職教育治理系統的必要前提,而善治則是實現高職教育治理系統良性循環的最佳解決方案。
(一)以經治推動高職教育治理系統生態式變革和優化
在生態式治理范疇下,經治的關鍵在于整體性的籌劃和推進,其核心在于構建支撐人力資源強國建設、推動技能社會形成的教育治理生態系統。從根本上講,經治應涵蓋高職教育的微觀、中觀和宏觀治理系統的變革與優化。因此,本研究將教學管理視為高職教育治理的微觀系統,將院校治理視為高職教育治理的中觀系統,同時將由各利益相關者組成的協同共治環境視為高職教育治理的宏觀系統。
1.微觀生態系統:以立德樹人為中心的教學管理變革與優化。黨的十八大報告提出“把立德樹人作為教育的根本任務”,明確了教育的本質要求和根本使命。教學管理作為高職教育培養多樣化人才、傳承技術技能及提供技術服務的基礎性保障,更應堅持立德樹人的理念,找準職業教育類型發展的生態定位。禇宏啟指出,現代教育應致力于促進人的主體性提升和解放。針對職業教育,人的現代化既是其現代化的起點,也是最終目標。
首先,應充分尊重教師在立德樹人過程中的主體地位,高職院校人才培養和技術創新主要依賴于教師[19]。具體而言,一是要注重提高教師的思想動力,教師的教學建議和對教學的熱情是教學質量的有效保證。二是要注重提升教師的行動力,加大“雙師型”教師的引培力度。其次,發揮教材在立德樹人、培養學生職業道德和技能方面的作用。加強教材建設是提高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的關鍵環節,也是推進職業教育教學改革和創新的重要手段。高職教育應該根據技術革新和行業發展的變化及時調整教材內容,使教材內容能夠涵蓋最新的產業動態和生產工藝,加強教材的應用實踐性、產業高端性以及高端產業性[20]。最后,高職教育要改善傳統的教學模式,以實踐為基礎,注重理論與實際技能培養的平衡,加強實踐類和探索性教學方法的應用,提升學生的實踐應用能力。
2.中觀生態系統:以規范運行為中心的院校治理變革與優化。法治文化引領高職院校治理現代化的價值追求和精神支撐。[21]以規范運行為中心的院校治理變革是整個教育生態系統治理結構和治理過程的全面重構。其中,治理結構關涉決策權的配置、組織機構格局的制衡及權力運行的規則,變革的關鍵在于依法構建教育生態系統;治理過程則是治理主體通過制度、文化等手段對高職教育持續實施具有影響力的行為,其目的是規范教育生態系統的運行。法治化、規范化是院校治理的指導思想,而制度、文化、載體、資源的合理配置則是院校治理的行動路徑。
首先,制度作為治理的核心要素,是確保治理有效和長期穩定的基礎。[22]有效的制度供給和創新能顯著提升高職院校的整體競爭力。因此,構建完善的制度體系,提升院校治理的法治化和規范化水平,將有助于高職院校創造更加穩定的發展空間。其次,治理文化是指利益相關者在治理活動中形成的關于學校治理的價值認知、態度情感、思維方式和行為習慣等隱性力量。[23]它在調節利益、規范行為、化解沖突等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高職院校應基于自身專業特色和行業背景塑造院校治理文化,爭當地方特色文化繁榮發展的示范引領者,為服務企業技術進步做出有力貢獻。[24]最后,優化內部治理機構的設置,激發各主體的發展活力和內生動力,提升運行效能,靈活、科學、合理地創建治理載體。采用項目制或虛擬團隊的方式打破內部機構的管理壁壘,以增強協同作用、降低運行內耗。
3.宏觀生態系統:以協同發展為中心的多元共治變革與優化。高職院校的職責和功能不僅僅由學校內部決定,還受到職業教育各主體組成的教育生態環境的影響。教育生態環境包括自然環境、社會環境和規范環境。自然環境是高職院校生存的基本條件,社會環境是高職教育治理需要考慮的生存環境,規范環境則代表了高職院校在教育治理過程中秉承的價值觀念和行為準則。[25]以協同發展為核心,調整政府、行業、企業及院校等各方之間的生態關系,不僅有助于打破傳統的封閉運行模式,也有利于提升高職教育治理的有效性以及職業教育質量,以更好地滿足社會需求。
首先,依據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意見》,宏觀生態系統變革目標應是構建央地互動、區域聯動,政府、行業、企業、學校協同的發展機制,構建制度供給充分、條件保障有力、產教深度融合的良好生態。其次,高職教育的跨界性決定了其發展必須依托產業。因此,宏觀生態系統變革的基本方式是秉持可持續發展的理念,將政府的政績觀、行業的發展觀、企業的經營理念以及院校的育人觀有機整合,以實現短期效益與長遠發展的協調。最后,宏觀生態系統優化的核心價值在于運用市場化機制處理政府、企業和學校之間的合作關系,建立基于市場化合作共贏和追求價值貢獻的利益協商機制,推動高職教育在關注不同利益主體的不同訴求的基礎上,實現協同發展,并達成共識。
(二)以善治構建高職教育治理共同體
高職教育治理應遵循多元協作、公開決策的原則,確保各利益相關者平等參與,以實現公共利益的最大化,這是實現以“經治”求“善治”的前提[26]。以“經治”求“善治”意味著在教育領域不同參與主體之間建立一種緊密的互利共生關系,這種關系需要凝聚各主體的價值共識,并通過構建基于多元共贏的治理共同體來實現。高職教育治理共同體代表著職業教育主體之間基于現代化任務的一種關系性存在,旨在推動職業教育的高質量發展。其目標是促成政府、行業、企業和學校之間的緊密聯動,通過促進校企合作、產教融合和科教融匯,實現多方主體共同參與職業教育。
1.秉承以人為本理念構建高職教育教學治理共同體。其核心在于實現大學自治、學術自由、民主管理[27],而實現自治、自由和民主的邏輯起點在于以人為本的辦學理念。貫徹以人為本的辦學理念強調以教師和學生為核心主體,以師生發展需求為導向,追求“人”的全面自由和諧發展[28]。一是高職教育教學應堅持學生至上的理念,落實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滿足學生身心成長的需求。二是高職教育教學應適應產業發展,專業設置、教學安排等要有效提升學生的技術技能水平,滿足學生就業創業的需要。三是高職教育教學應滿足多樣化的培養需求,教學培訓、企業實踐等職后培訓項目要能豐富教師的實踐經驗,滿足教師職業生涯發展的需要。
基于需求導向構建以人為本的教學治理共同體關鍵在于辦學理念及師生關系是否合理。首先,教學實踐需要克服行政化等慣性思維的影響,在踐行立德樹人的過程中,突出師生的主體地位。院校應當遵循學生的成長和發展規律,并滿足教師的長期發展需求,保障師生的話語權、參與權、知情權和監督權。其次,教師應將個人理想、信念和追求與學校的辦學理念相融合,充分尊重學生的差異性,因材施教,滿足學生個性化的學習需要。最后,學生與院校應是一種平等主體之間的教育契約關系。[29]學生是教學過程中的主體,在享有相關權利的同時,也應承擔參與、配合的責任,積極參與教學設計、評估。
2.秉承依法治校理念構建高職教育校園治理共同體。美國學者愛德華·希爾斯(Edward Shils)指出,大學的有效性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集體自覺意識,即對自身作為一個單一、協調一致的實體的認知。學校通過實施一套規范和規則,并制定個人成員必須遵守的標準,確保其運作的一致性和規范性[30]。換言之,高職教育治理的有效性,以規范和規則維護師生等群體的利益為目的,而它的保障和基礎是法治。隨著中國式現代化進程的加快,有關教育的法律法規日趨完善,依法治校既是教育改革與發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實現教育為人民服務宗旨的重要保障。依法治校包括兩個方面:立規矩和守規矩。一方面,立規矩的核心在于制度建立,完善以章程為核心的現代職業學校制度體系,建立學校議事、行政等職責機構,健全院系兩級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另一方面,守規矩的關鍵在于規范權力,按照“明晰關系、明確職責、規范權限”的原則,實現人權、事權及財權的高效運行,尤其需要注意科學處理行政權和學術權的關系,以確保高職教育治理制度的穩健有效。
基于規矩意識構建依法治校的校園治理共同體關鍵在于學校、院系和師生三方權責利的分配是否恰當。首先,就學校而言,投入的物質、能量和信息在宏觀上主要表現為徑流,而分散到院系,再到師生后逐漸由徑流變為微觀上的潛流,在此過程中,能量逐漸耗散。因此,學校需要確保權責明晰、適度下放管理權力[31]。一是學校應厘清與院系的職權關系,推動“放管服”改革,擴大院系在人財物方面的自主權;二是建構扁平化管理體制機制,建立學術、教材、專業等委員會,確保學術權的有效實施;三是注重教代會、學代會的運行指導,發揮其在決策和監督方面的重要作用。其次,就院系而言,高職教育本就是跨界教育,院系作為技術技能人才培養的載體,應秉承協同進步的理念,構建“以群建院”的治理模式,整合內外部資源。最后,就師生而言,其參與治理的熱情和態度決定著院校治理的成效。因此,教職工代表應積極履行教代會職責,積極參加關乎院校發展如章程建設、發展規劃編制、校園建設等重大問題的審議。學生代表應履行學代會職責,認真參與與學生利益相關的制度審議和評議,如教育管理服務等制度的審定。此外,廣大師生還應監督學校章程、規章制度、重要決策等工作的落實情況。
3.秉承價值共創理念構建高職教育協同發展共同體。高職教育協同發展共同體被視作一種具有明確目標的系統,其內外環境各具生態功能,包括育才的內在功能和服務社會的外在功能,旨在傳遞文化、協助個人社會化、促進共同價值觀的建立等。然而,高職教育生態系統的利益相關者眾多,內外部環境因素復雜多樣,唯有實現多領域力量和利益的相對均衡、相互適應與協調,才能有效發揮其生態功能。共同價值觀的確立是形成共識、凝聚力量,為實現共同目標而努力的根本、核心和長期要素。[32]對于高職教育協同發展共同體而言,共同價值觀應建立在協同育人理念以及社會服務觀基礎之上,通過校企合作、產教融合等方式實現其價值,推動教育鏈、人才鏈和產業鏈、創新鏈貫通融合。
基于共同價值觀構建高職教育協同發展共同體關鍵在于院校、企業、行業和政府等利益相關方協作關系是否得當。首先,院校作為高職教育治理的主陣地,應秉承開放辦學的理念。一是基于已有的人才培養、培訓和技術服務基地(園區),從技能人才培養和技術成果轉化雙向協同發力,打通產學研訓一體化的全鏈條。二是人才培養過程與產業需求、職業標準、生產過程有效對接,及時將新技術、新工藝、新規范等納入教學,持續提升學生技能的實用性。三是積極與優質企業開展雙邊或多邊技術協作,通過共建技術技能創新平臺為技術成果的實踐和應用創造條件。其次,企業作為職業教育的需求方,既是消費主體,也是辦學主體。為此,要發揮好連接高職教育與產業市場的紐帶作用,也要發揮好投資、培養、管理和評價的育人主體作用。企業要積極參與高職教育治理過程,為院校專業建設、課程標準制定、實訓課程開展等提供指導,為師生提供豐富的實踐場所和資源,提高職業教育服務區域社會經濟的能力與社會認可度。最后,政府及教育行政管理部門可以對教育資源進行分配,對高職院校的教育行為進行鼓勵或約束。政府應在確定教育發展方向、目標、標準等方面發揮主導作用,在具體的治理過程中簡政放權于院校、行業和企業,充分尊重院校的辦學自主權,依法行使行政管理權,減少對職業教育發展的干預,并且在用人計劃、職稱評聘、經費安排等方面給予職業教育更多的政策和資源傾斜。
[參考文獻]
[1]張旭剛.高職教育治理體系現代化的四維審視:門路、道路、思路與出路[J].教育與職業,2016(23):5-9.
[2]宋慶梅.制度建設與文化塑造下的高職院校內部治理優化[J].職教論壇,2020(13):46-48.
[3]吳鼎福.教育生態的基本規律初探[J].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1989(3):95-99.
[4]徐桂庭.關于職業學校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建設的若干思考[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14(21):166-170.
[5]The Commission on Global Governance.OurGlobal Neighborhood:The Report of The Commissionon Global Governance[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5:2-3.
[6]何文波,劉建強.高職院校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的思考——以湖南省為例[J].湖南社會科學,2019(3):168-172.
[7]崔炳輝.整體性治理視域下高職院校治理體系研究[J].江蘇高教,2016(3):148-151.
[8]肖艷婷.基于改革的高等職業院校治理思路探析[J].職教論壇,2016(25):45-48.
[9]吳鼎福,諸文蔚.教育生態學[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0:1-3.
[10]潘海生,程欣.新時代職業教育產教融合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現實內涵和行動路徑[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1(12):68-74.
[11]劉冬冬,程廣文.高等職業教育治理體系現代化:基本內涵、價值重構與路徑選擇[J].湖北社會科學,2021(2):151-158.
[12]童豐生,魏寒柏,張海峰.高等職業教育治理體系現代化的“三個轉變”[J].教育與職業,2016(5):7-10.
[13]唐智彬,方穎軍.論當前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現代化的現實路徑[J].職教論壇,2020(2):24-30.
[14][20][24]王超,堵文靜,錢江涵.高職院校治理體系現代化的內涵特征、時代意蘊與邏輯構建[J].教育與職業,2023(8):34-40.
[15]劉亞敏.大學治理文化:闡釋與建構[J].高教探索,2015(10):5-9+24.
[16]孫云志.論生態學視域下的高職院校專業治理現代化[J].教育與職業,2020(14):19-25.
[17]歐內斯特·博耶.關于美國教育改革的演講[M].涂艷國,方彤,譯.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2:80.
[18]范國睿.教育生態學[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7.
[19]陳壽根,顧國慶.建立利益相關者共同治理的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結構[J].國家教育行政學院學報,2016(3):35-39.
[21]丘麗丹.法治文化視野中的高職院校治理現代化改革[J].教育理論與實踐,2017,37(30):13-15.
[22]錢興成.高職院校治理能力現代化:價值、意涵與實踐路徑[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2(10):56-60.
[23]陳壽根.高職院校內部治理現代化的路徑選擇[J].職業技術教育,2021,42(21):32-36.
[25]吳鼎福.教育生態學芻議[J].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1988(2):33.
[26]王靖高.高職院校治理現代化的核心要義、改革路向與實踐探索[J].現代教育管理,2021(12):39-45.
[27]陳壽根.高職院校治理現代化的內涵、價值、基礎理論、基本原則[J].中國職業技術教育,2022(25):81-85.
[28]陳禮龍,陳新文.高職院校“以人為本”治理改革:動因、邏輯與路徑[J].職業技術教育,2021,42(19):46-51.
[29]雷世平,姜群英.高職院校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內涵及其衡量標準[J].職教論壇,2015(31):41-45.
[30](美)愛德華·希爾斯:學術的秩序——當代大學論文集[M].李家永,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85.
[31]王珊,蘇君陽.走向現代教育治理的教育管理權力重構[J].現代教育管理,2015(5):27-31.
[32]陳壽根,江慶華.高職院校現代化治理文化:意蘊、價值與建構策略[J].職業技術教育,2022,43(12):3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