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國剛 黃丹丹
摘 要:人工智能技術推進了人類的數據化,促使人與機器的結合體———“賽博格”將成為新的傳播主體。人在身體與智能機器的交互過程中形成了“賽博記憶”。在人工智能技術的支持下,賽博記憶得以在不同的場景自由流動,并形成“記憶展演”的圖景。人工智能技術的加持使得集體記憶與人類記憶的保存與復現有了新路徑,并有望實現人類記憶遺產的智能化。基于此,本文對人工智能時代身體媒介和個體記憶的關系進行了分析,指出人工智能技術塑造了“賽博記憶”,促使個體記憶實現數字化、智能化轉變,旨在揭示人工智能對人類記憶的建構機制。
關鍵詞:人工智能技術;身體媒介;個體記憶;集體記憶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24)06-0009-05
一、引 言
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加速推進了智能社會的形成,重塑了社會信息的傳播機制,形成了以數據驅動的新型社會,并且以身體為媒的中介化身體改變了人們對于世界的感知方式。與此同時,機器作為主體參與社會傳播,形成了一種全新的人機交互方式,重構了社會經驗的形成模式和情景化意義的創造方式。
阿萊達·阿斯曼認為,人類的記憶構成個體的身份,作為人類我們必須依靠記憶尋求自我。哲學家洛克也認為,假若人類喪失記憶能力,同時也就喪失了構建自身的能力[1]。
個體形成記憶一般遵循三種路徑:一是依托親身參與事件的感知,獲得對該事件的直接經驗,并形成個體記憶;二是將個體置于群體敘事的情景內,與集體一起經歷相關事件而獲得相應經驗;三是個體從媒介復現的歷史事件中,形成“后記憶”與“假肢記憶”,進而塑造個體記憶,形成對某一事件的印象,并由此建構通往社會記憶的路徑。
事實上,無論是個體記憶、集體記憶,還是社會記憶,都會受到媒介記憶的影響。媒介記憶是人類記憶的核心和載體[2]。社會記憶的形成需要集體記憶的復現,媒介作為傳播的工具在其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人類記憶歷經了口語、文字、大眾傳媒、數字媒體等不同媒介的構建。
過去,個體所處的日常生活世界是真實、直觀、具體、瑣碎的,是最質樸的。無數個體作為世界的親歷者,把握著闡釋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第一手資料。在人工智能技術的快速發展下,探究個體記憶構建的新形式,我們同樣要關注個體細碎的關于日常生活世界的記憶,并由此展開對歷史和世界更為立體的認知。
二、憑借身體媒介流動的記憶
記憶的存在需要一定的載體。工業革命以后,生產力的迅速增長使得人類活動范圍的觸角延伸至全球,并由此帶來了知識和信息數量的猛增,人類不得不借助大眾傳媒等外部的物質性力量進行“記憶外包”。隨著信息社會的到來,媒介技術的高速迭代使得人類的外部記憶工具更加多樣化。在智能傳播時代,人類記憶正在實現憑借智能媒體得以儲存和傳播。
智能媒體的本質是算法驅動,這實際上表明智能媒體的進化主要依靠技術的進步。智能媒體所依靠的技術包括大數據、云計算、傳感器、虛擬現實技術、數字孿生、機器深度計算模型等。每一次技術的更迭都會帶來新的生產力和社會形態。杜駿飛認為,Web3.0時代會使社會形成“流動部落化”的形態,其中,“流動”意味著歷史與現實的流動、現實與虛擬的流動、不同場景之間的流動、人與機器之間的流動[3]。
人憑借著身體在流動。長期以來,“身體”問題在以大眾傳播為范式的傳播理論研究中處于不被重視的狀態,并且傳播理論對新的傳播現象也缺乏相應的解釋力。但近年來,隨著智能媒體技術的發展,“身體”問題的研究引起了廣大學者的關注和熱烈討論。
早期關于“身體”與“意識”何者是人認識世界和創造經驗的關鍵這一問題,哲學家們將答案的焦點放在“意識”上。其中,笛卡爾認為,“我思故我在”;格奧爾格·黑格爾認為,心靈統領身體行動。梅洛-龐蒂認為,身體是人感知外在世界的基礎,身體最為直接地“在世界中存在”,“身體本身在世界中,就像心臟在肌體中”[4]。這一論斷不僅打破了“心身二元論”“以心統身”的哲學思想范式,也緩和了“身心”之間的緊張關系。
第二代認知科學將身體前置于心智,認為身體在人類認知及相關社會活動中具有統領作用。劉海龍等學者認為,具身實踐聚焦于身體在現實語境的運行狀況,與此同時,要關注身體機能與媒介技術之間的多元聯結關系,從具身的整合視角來窺探人類社會的傳播實踐邏輯[5]。
在智能傳播語境中,身體作為媒介主要是通過人工智能技術來聯結的。比如,運用3D、VR、AR等技術還原的空間增強了人們的沉浸式體驗,使人們獲得了一種真實的臨場感;可穿戴設備與虛擬現實技術實現了人與智能媒體最直接的聯結;智能手表、智能眼鏡的出現擴展了人在虛擬現實(VR)的感官體驗,甚至取代了人類感官在真實世界中的部分功能。
彭蘭認為,可穿戴設備等在人的感官上進行模擬與刺激,形成了一系列感官證據所組成的鏈條,在虛擬的空間中還原出人在現實活動中所具有的感受[6]。因此,一方面,個體構建記憶的基礎來源于其在真實世界所積累的經驗;另一方面,個體認識世界的技術、媒介和方式又不斷影響著記憶的構建。
三、“賽博”記憶的形成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越來越多地嵌入到人類的身體,人類將走向賽博格化,“身體”將會被重新定義。在技術的高度介入下,“賽博人”的傳播方式呈現出一種新面貌,媒介性成為“賽博格”的一大特性,身體即媒介,媒介即身體,從而導致個體記憶、人類記憶出現變化。
(一)“賽博人”:新的傳播主體
哈拉維將“賽博格”定義為無機機器與有機生命的集合,并且認為,那些使用了假牙、假肢、心臟起搏器等物質的人,都可以稱為“賽博人”,“混合身體”擴大了人類與動物、有機體與機器、物質與非物質的邊界[7]。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不斷開發和運用,圖像識別、語音識別、生物識別等技術得以出現和發展,勾勒出了人在虛擬世界的輪廓,記錄著人的生理數據甚至是心情,更賦予了人在虛擬世界“生命的活力”。目前,可穿戴設備與虛擬現實等人工智能技術同人們日常生活的聯系日益密切??纱┐髟O備是指人體可直接穿戴的,在生物傳感技術、無線通信技術與智能分析軟件支持下能夠實現用戶交互、人體健康監測、生活娛樂等功能的智能設備。黛博拉·盧普頓提出,可穿戴設備能夠監控、測量、標識身體,并與他人共享[8]??纱┐髟O備分為接觸型、植入型和外接型三種類型[9]。日常生活中常見的可穿戴設備屬于外接型設備,主要包括智能手表、智能手環、智能眼鏡等產品。
人們可以通過使用智能穿戴設備來獲得真實的體驗感,并借助技術的力量,更全面、深入地感知世界?!斑@些設備有些存在于外部環境,但是未來它們也會越來越多地與人的身體形成密不可分的關系,人的身體與智能穿戴設備共同構成了‘賽博格?!盵10]人工智能技術不斷介入到人類的身體中,其結果是不斷地將身體“數據化”,使機器通過與人的交互形成“賽博人”。
“新技術所引發的媒介融合,不僅僅是媒介形態和社會形態的融合,更是技術與人的融合”。孫瑋教授認為,“賽博人”更多指的是技術與人融合創造的新型傳播主體,當“賽博人”成為傳播主體,媒介便跳出了功能主義的范式,從而轉為身體本身[11]?!百惒┤恕痹诤艽蟪潭壬贤苿恿烁喔灿诒镜氐?、更加個人化的交流與傳播的實現,不僅使人能隨時隨地與其他傳播者展開包括圖像、文本及聲音在內的溝通與交流,也使更多的物理距離或社會意義上的遠程操作成為可能[12]。事實上,技術賦予了人與他者和社會交往更大的自由權限,同時也賦予了人創造記憶的新路徑。
(二)“假肢記憶”的“肉身化”
智能媒體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承載工具,而是能夠實現與身體的互嵌,并成為人的一個“器官”。經由這個“器官”,人們進入智能媒體創造的虛擬空間,與其他人或“數字人”互動,并在此基礎上創造自身經驗,形成對事物認知的新路徑。對個人而言,在此基礎上經由媒介創造的記憶不再獨立于身體之外。在媒介技術的助推下,人們身上的“假肢記憶”日趨真實,并逐步走向“肉身化”。以往經由大眾媒介所創造的記憶是一種獨立于人體之外的“假肢記憶”,如今由于技術嵌入身體能夠將間接經驗轉變為直接經驗,“假肢記憶”由此走向“肉身化”,不再需要其他中介物。
個體形成記憶有兩種方向:一是個體自身遵從身體習慣的形成、知識經驗的獲得以及對自身經驗的理解;二是個體記憶被置于集體或社會記憶更大的框架中,由社會、文化等加以塑造[13]。從形成路徑來看,個體記憶的建構受選擇性機制影響。邵鵬認為,人的感官對外部信息的接收和采集具有一定的選擇性。無論是個體自身形成記憶,還是被媒介或集體記憶構建,都會基于選擇性機制收入某個片段,并在腦海中完成記憶構建,“人的感知器官是大腦采集信息的重要渠道”[14]。
可穿戴設備等智能設備的基本原理在于,其作用于人的感官,打造模仿與刺激人體感官的虛擬鏈條,從而呈現出與人類現實生活相似或相同的景觀,實現了人在虛擬環境中的沉浸式體驗。借助AR眼鏡、智能手套等可穿戴設備,人不僅僅是通過視覺捕捉細節,而是視、聽、嗅、味、觸全方位感知事物,所構建的記憶帶有強烈的沉浸感,并能給人身臨其境的“超真實”效果。
西爾文·蘭茲博格認為,“假肢記憶”不僅僅是一種“非親身經歷的產物,更是對一次媒介化再現的介入,比如,一部電影或者一座體驗式的博物館就像一只假肢那樣,被真正地穿戴在了身上。假肢記憶是由大眾媒介再現帶來的經歷生產出的感官記憶”[15]。蘭茲博格將傳播甚廣的大眾文化創造記憶視為“假肢化”,這一理論與馬歇爾·麥克盧漢的“媒介即人的延伸”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麥克盧漢側重于把媒介作為人體的一種新器官,強調其放大和強化了人類感官的作用。
杭州無界幻影藝術館宋韻全景場館融合了體感識別、紅外線、激光互動、VR虛擬實境、AR實景游戲、LED鏡像空間等新興事物,使每一位觀眾都能進入《清明上河圖》畫卷之中,來到宋代繁華的街市,體驗宋代百姓的日常生活。由此可見,借助人工智能技術不僅能增強個體的體驗感,也能使歷史記憶內化于個體并形成個體的原生記憶。
AR、VR等技術給用戶帶來了“現場感”,其意義不僅僅在于拓展敘事,更在于再造場景、延展故事,在一定程度上幫助人們獲得突破現實邊界的、屬于個體的沉浸式體驗。這種強調個體經驗與集體記憶融合的故事有著清晰的自我視角,遠比由特定群體提供的中立敘述的新聞報道更具說服力[16]。
智能媒體帶來了一個真實可感的虛擬世界。虛擬現實技術的應用,正致力于將人類的物質世界“虛擬化”,并且這種虛擬化不再僅僅滿足于二維平面,而是更加傾向于立體的三維化,從而在最真實的程度上構建媒介記憶。在虛擬現實技術的支持下,人們通過沉浸式、體驗式的感官體驗深化了對世界的認知和理解。
(三)賽博記憶的交互
可穿戴設備在最大程度上形成了“賽博格”,智能化的身體成為記憶的承載容器,從而身體作為媒介不再是私人物品,而是成了一個傳播節點,由此構建的“身聯網”使得身體的私人邊界消失。身體作為行走的數據,同物聯網一樣能夠與其他設備連接,實現數據互通,并以新的方式進行記憶展演。而當身體上的智能設備越來越多時,身體數據本身將會構成一種新的信息網絡[17]。由此,賽博記憶得以在“身聯網”中實現交互和傳播。
人處在一定的社會網絡中,對自我的審視以及經驗的獲得都必然要經過社會的規制,并在社會這面鏡子中不斷審視自己。1952年,莫里斯·哈布瓦赫在其著作《論集體記憶》中指出,個體記憶是依賴于社會的,只有將個體記憶置于集體記憶的語境之中才能進一步地發展[18]。而后,越來越多的研究者開始強調集體與社會的框架對個體記憶的塑造。丹尼爾·韋格納提出,個體與個體之間的記憶是有交往的,即交互記憶,指對不同知識領域的信息進行編碼、儲存、檢索和交流等活動以及共享知識的勞動分工,它通常是在人們親密關系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19]。
無論是莫里斯·哈布瓦赫還是丹尼爾·韋格納,他們都強調了個體記憶的非孤立性,個體記憶是流動的,不同個體之間的記憶是在流動中構建的。在現有的媒介技術下,人們能夠通過微博表達觀點、發布狀態,甚至瀏覽多年前的微博動態。微博的“時刻記錄”功能延伸了人們的記憶能力,并且通過社交網絡,那些具有相同的“記憶展演”和興趣愛好的人組成了“趣緣群體”,進而使得個體與個體間的記憶得以相互聯結。
隨著Web3.0技術的發展,人類將迎來一個萬物互聯、萬物皆媒的時代。數據成為社會運行的一大核心要素,每天都有大量的數據被生產、搜集和傳播。比如,以傳感器為技術架構的可穿戴設備,將人的身體數據記錄、整理并上傳至云端。
將私人數據公開化,個體的記憶也會隨之流出。基于個體數據而構建的“數字化身”在不同場景相互流動,尋找共通的記憶,以新的方式形成記憶共同體,并在此基礎上重塑集體記憶的形成機制。媒介在本質上是一種聯通的工具,無論是自身的連接,還是與外界的連接,都會將個體化為一個個節點,經過不斷地輻射外散,最終形成一張巨大的社會網絡。
個體之間存在著記憶交互系統,而隨著媒介技術的發展,“交互記憶的主體正在由原先的人與人之間的交互記憶演化到人與電腦、人與網絡之間的交互記憶,由個人記憶、人人記憶轉向人機記憶和媒介記憶”[20]。互聯網越來越像一個巨大的記憶庫,“那年今日”所承載的心境、感悟等仍然清晰地呈現在當下?!吧缃幻襟w的存在不僅僅是在媒介空間分享彼此的記憶,也是在媒介空間通過特定的行為、活動、內容和感知形成具有主題性、興趣性和方向性的共享記憶。”[21]
那些塵封的歷史記憶,通過與人體感官的直接聯結,借助科技的力量將凝固的歷史流轉起來,那些鮮活的、具有生命力的人物與事件喚醒我們的集體記憶?!拔覀冋逼鹊貙⑺械男畔底只切┻^去的歷史和文化,那些當下的新聞和時尚,甚至我們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所作所為以及情緒的細微波動都將被數字化,并可能成為一種長期保留的記憶?!盵22]基于智能傳播技術實現的記憶互通,使得集體記憶在沉浸式、直通化記憶流通中更加有效地阻斷了無效信息,從而克服傳統記憶建構路徑的弊端,在更加真切的情景中傳承歷史和文化,并最終奔向社會記憶的海洋。
四、人類記憶遺產的智能化
如今,人類的腳步即將邁入以Web3.0為核心特征的智能社會的大門,人類共同創造的記憶有望依托人工智能技術得以完整地保存與延續。
當下互聯網已經呈現出一幅宏大的海量數據圖景,所構建的節點式連接將每一個人納入其中。無論是個體還是組織都難以避免通過互聯網上傳數據,這些數據見證了個體及組織的過去、當下甚至未來?;ヂ摼W不僅是數據的容器,也是人類文明和社會記憶的新載體,客觀反映了一定時期內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等方面的變遷。
若要在全國乃至全球層面構建數字記憶庫,面對實時的連接、海量的數據、毫無章法的排列,這將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數字技術攻堅項目。無論是對信息的采集、篩選、分析、隱私保護,還是對計算機保存技術,都提出了很大的挑戰。總的來說,要實現如此宏大的想法,離不開更為強大的算法、算力和數據等技術的支持。
程明等學者認為,隨著5G技術的發展,依托于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以及區塊鏈等技術,未來的智能媒體將實現技術融合、跨場景數據互通、需求-服務連通、機器與智能協同以及機器智能與人類智慧的深度融合[23]。基于這一技術路徑,人類記憶遺產的智能化實現并非不可能。
構建“記憶庫”最重要的是保證數據的存儲。從這方面來說,需要改進紙質材料和硬盤光驅為主的傳統資料保存技術。以云計算為技術邏輯、以數據存儲和管理為核心的云存儲,將是整個“記憶庫”的基本盤。微博作為國家圖書館互聯網信息戰略保存的試點基地,除了要與國家圖書館實現數據的全鏈路無損傳輸,還要構建統一的數據庫。而人工智能技術的使用,將在很大程度上打通平臺間的數據傳輸鏈條,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數據融通。
此外,當智能媒體進化到一定階段時,人與機器將有可能融為一體,并借助各種各樣的傳感器實現數據的常態化處理,這意味著智能手表、智能家居等記錄人身體行為、思維活動的機器將成為人在數字世界的象征。“智能媒體不再僅僅是感官的延伸或工具以及人類日常場景與多種設備的深度融合,更是人類身體、心靈以及技術的高度統一,即身、心、媒體三者融合為一個整體的系統并以此獲取和生產信息,從而更好地感知與認知世界?!盵24]
五、結 語
劉亞秋將權力范式下被遮蔽的部分記憶命名為“記憶的微光”,之所以稱為“微光”,是因為這些記憶“在非權力范式下,有可能展現出另一種形態”。事實上,這是未來智能媒體情感化的想象,也是對“記憶的微光”被納入宏大敘事的想象[25]。
智能媒體將個體的身體重新帶回意義生產的場域,通過身體生產了大量的數據,借助身體使人們獲得了豐富的記憶。由此,身體成為一種媒介,不僅使每個人都借助智能技術直接進入到信息網絡之中,也有助于作為世界親歷者、把握著闡釋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第一手資料的個體之間實現無縫聯結。人類社會依靠人的活動而運轉,而人的身體感知世界的方式也影響著個體記憶的形成。在這個人工智能時代,經由個體實現宏觀、中觀、微觀聯結的關鍵在于,人工智能技術對人之身體的嵌入。當人的身體不斷被納入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框架中時,構成個體記憶的主要路徑將會被改寫,同時,個體記憶間的相互流動也會將破碎的記憶進行拼接,從而形成完整的集體記憶和國家記憶。
個體始終生存于特定的社會中,當智能媒體逐漸成為社會歷史記錄的載體時,微小個體的記憶在時代巨輪的前行中將有望被記錄,人工智能技術也將推動“人類記憶”的智能化存儲和傳播。個體記憶的形成是起點,人工智能技術是驅動力,沿著“記憶的微光”人們將會看到個體所迸發出的強大生命力,進而更好地認識和理解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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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