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萌 李嘯虎 康梓蝶 董美玲



摘要:文章以2010—2020年我國民族八省區經濟、社會、生態、旅游的相關指標數據建立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綜合評價體系,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了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的耦合協調關系,并利用障礙度模型探索了影響其耦合協調發展的障礙因子。研究結果表明:(1)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水平逐年上升,各省區旅游發展綜合值大致相近,且均在2019年達到峰值;(2)民族八省區的經濟韌性、社會韌性、生態韌性逐年上升,且社會韌性增長速度高于經濟韌性和生態韌性;(3)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經濟韌性、社會韌性、生態韌性的耦合協調度整體呈上升趨勢,經濟韌性和社會韌性是旅游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發展的主要障礙。基于此,我國民族八省區應積極發展第三產業、優化和調整產業結構,大力發展社會經濟、努力提高就業率,積極推動綠色產業和綠色經濟發展、加強環保建設,依托自身地質資源和環境優勢努力發展旅游產業、打造完整的旅游產業鏈。
關鍵詞:民族地區;旅游發展;區域韌性;耦合協調度
中圖分類號:F127.8? ? ?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671-9840(2024)02-0061-11
DOI:10.16713/j.cnki.65-1269/c.2024.02.007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Regional Resilience in Ethnic Minority Areas in China
HE Jiameng, LI Xiaohu,KANG Zidie,DONG Meiling
(Xinjia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Urumqi 830012, China)
Abstract:The paper establishes a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system for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regional resilience based on relevant indicator data of the economy, society, ecology, and tourism in the eight ethnic minority provinces and regions of China from 2010 to 2020.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is used to analyze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 and regional resilience in the eight ethnic minority provinces and regions, and the obstacle degree model is used to explore the obstacle factors that affect their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velopment. The study finds that (1) the level of tourism development in the eight ethnic minority provinces and regions has been increasing year by year, and the comprehensive value of tourism development in each province is roughly similar, and all reached their peak in 2019; (2) the economic resilience, social resilience, and ecological resilience of the eight ethnic minority provinces and regions have been increasing year by year, and the growth rate of social resilience is higher than that of economic resilience and ecological resilience; (3) the overall coordination degree between tourism development in the eight ethnic provinces and regions and economic resilience, social resilience, and ecological resilience is on the rise. Economic resilience and social resilience are the main obstacles to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ourism and regional resilience. Based on this, it is of great necessity for these eight ethnic minority provinces and regions in China to actively develop the tertiary industry, optimize and adjust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vigorously develop the social economy, strive to increase employment rates, actively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green industries and green economy, strengthen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construction, and rely on their own geological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l advantages to develop the tourism industry and build a complete tourism industry chain.
Key words: ethnic minority areas; tourism development; regional resilienc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一、問題的提出
隨著社會經濟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旅游成為人們主要的生活方式之一。近年來,旅游逐漸成為全球經濟發展最為強勁的產業之一,其在社會、經濟、生態等方面的價值和影響日益凸顯[1]。2022年國務院印發《“十四五”旅游業發展規劃》,強調了旅游產業的重要性,并分析了“十四五”期間我國旅游業面臨的主要機遇和挑戰[2]。我國民族八省區1是少數民族主要居住地,其天然的旅游資源優勢使得旅游產業成為促進當地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支柱產業[3]。一方面,民族地區以其自身所處的地理環境和自然條件,擁有獨具風格的自然景觀[4];另一方面,各民族在長期的生產生活過程中創造并傳承了獨特的民風民俗,形成了各地區特有的民族文化,為當地旅游業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然而,當前國際形勢復雜多變,我國民族八省區的旅游產業在面臨世界公共衛生事件和國際沖突時所表現出的敏感性和脆弱性日益顯現,這需要各省區具有一定的韌性來抵御各類突發事件帶來的風險,為當地旅游業發展提供有力支撐[5]。基于此,研究我國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狀況及其與區域韌性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對民族八省區旅游產業和經濟社會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韌性”一詞源于拉丁語,其本義為“恢復到原始狀態”。韌性這一概念最早被應用于生態學領域,用來描述生態系統的穩定狀態[6]。隨著各學科對韌性研究需求的不斷增加,韌性這一概念開始被應用到地理學、經濟學、工程科學等多個學科領域[7-9]。城市作為人口集聚、社會交往、經濟政治活動的重要場所,成為韌性的主要解釋場景[10]。由于不同學科的側重點不同,其對韌性的理解和定義也有不同,從而形成了不同的城市韌性概念[11]。但總體而言,城市韌性主要是指通過城市這個高度復雜的耦合系統來應對各種自然和人為災害,從而展現和提高城市系統當前和未來時期的適應、恢復和學習能力,包括城市的經濟、社會、生態等諸多方面。目前,城市韌性概念和理論的應用范圍主要集中于氣候變化[12]、城市規劃[13]、城市災害預防和災害管控[14]、城市可持續發展和基礎設施建設[15]、智慧城市建設[16-17]等領域和場景。對于城市韌性理論的研究,目前主要聚焦于城市韌性理論框架構建[18-19]、城市韌性綜合評價[20]、城市韌性影響因素研究、城市韌性模擬[21]等方面。隨著理論和實踐的發展,城市韌性概念被應用于區域范圍[22]。區域韌性重點強調危機突發時做出回應、危機發生后迅速恢復,以及使區域進入新的平衡狀態的能力,這成為以城市為代表的區域關心和思考的重要問題[23]。國外對區域韌性的研究涵蓋了經濟、社會、基礎設施、環境、交通、安全等多個領域,包括制度影響[24]、多維屬性[25]、區域可持續性[26]等內容。國內對區域韌性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區域經濟韌性方面。
近年來,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開始顯現出較為強烈的耦合關系[27]。一方面,區域韌性影響著旅游行業的發展水平、規模和效益。區域韌性所囊括的經濟、社會、生態等對旅游產業發展產生了巨大影響。高韌性區域具有較為完善的產業結構和扎實的經濟基礎,形成了良好的生態環境和人文底蘊,為旅游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外部環境支撐[28]。另一方面,旅游高質量發展能夠給地區帶來較高的經濟收入,進而促進地區經濟發展,能夠提供就業機會,進而緩解城市人口失業問題,還能夠促進生態環境建設,進而豐富生態文明和文化內涵[29]。但現階段鮮有關于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關系的研究,更缺乏針對以旅游為支柱產業的民族八省區的相關研究。基于此,本文使用我國民族八省區2010—2020年間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相關指標數據,衡量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水平,并使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二者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使用障礙度模型探索影響兩個系統耦合協調發展的障礙因子,以期為推動民族八省區旅游產業和經濟社會發展提供參考。
二、研究區概況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區概況
民族八省區主要位于我國西南、西北及西部邊疆地區,土地總面積約為567萬平方千米,約占全國土地面積的60%1,幅員遼闊,地廣人稀,自然資源豐富。近年來民族八省區在國家政策的扶持下得到快速發展,根據國家統計局官網數據,2021年民族八省區GDP達到1.79萬億元,較2020的1.04萬億元增加了72%。2022年民族八省區GDP為1.27萬億元,其中第三產業增加值為0.60萬億元,而旅游業共計創造了0.19萬億元的國內收入,約占民族八省區GDP的15%、第三產業增加值的32%,八省區共接待國內游客45009.16萬人次。截至2022年末,貴州省有5A級旅游景區9個、4A級旅游景區143個,青海省有5A級旅游景區4個、星級賓館275家。由此可見,旅游業已成為民族八省區的重要支柱產業,是促進當地經濟發展、提高經濟收入的主要產業。
(二)數據來源
本文以2010—2020年我國民族八省區的經濟、社會、生態、旅游數據為樣本。數據主要來源于2010—2020年《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八省區統計年鑒、八省區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中經網統計數據庫以及中國知網、萬方數據庫等,個別缺失數據通過插值法補全。
三、研究設計
(一)指標體系構建
區域韌性是集合了經濟、社會、生態等區域內多種相互耦合的系統,以共同抵御地區面臨的潛在危害,提升對危害擾動的防御力。本文選取區域韌性所涵蓋的經濟、社會、生態三方面指標,計算經濟、社會、生態的韌性評價值,綜合考量民族八省區的區域韌性。基于區域韌性指標體系的系統性和層次性,結合我國民族八省區的統計數據,在走訪部分專家、高校教師以及借鑒近年來關于韌性的研究成果[30-31]的基礎上,選取經濟韌性、社會韌性、生態韌性3個維度[32]共29個指標構建區域韌性指標體系,對我國民族八省區的區域韌性進行評估和分析。
經濟韌性主要指某個國家或地區在內部和外部的不確定環境下,面對經濟干擾和危機能夠快速做出反應和調整、有效應對風險沖擊的能力。經濟韌性是經濟發展水平的體現,也是評價經濟抗風險能力的重要指標[33]。區域經濟發展通常包括經濟量增加、經濟結構優化、經濟質量提高[34],區域經濟韌性可以通過地區生產總值、產業結構、消費水平、外貿交易等指標來衡量和評估。基于此,本文選取民族八省區GDP,第一、二、三產業增加值占GDP的比重,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財政收入占地區GDP的比重,GDP增長速度等指標來衡量區域經濟韌性。社會韌性主要指社會系統在面對外界干擾或不確定性等多種社會風險時,仍然能夠有效維持自身社會結構的總體平衡和持續發展的能力[35]。區域的社會結構包括人口、住房、教育、醫療、交通、科技等多個方面,本文選取人口增長率、人均醫療衛生機構床位數、人均擁有醫生人數、人均擁有公共圖書館藏量等指標來衡量區域社會韌性。生態韌性主要指對生態環境的適應能力,反映了在面臨自然災害時所表現出的生態系統承載能力和恢復能力。本文選取工業二氧化硫排放量、生活垃圾清運量、道路清掃保潔面積等指標來衡量區域生態韌性。
區域韌性系統指標體系具體如表1所示。
旅游發展是指針對旅游業的規劃、管理、開發、推廣和營銷等活動,通過提供旅游產品和服務,促進旅游活動持續增長和旅游業長遠發展。旅游發展作為一個綜合性概念,涉及旅游基礎設施建設、旅游旅行方式和交通方式的創新、旅游資源的開發、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傳承、旅游市場的營銷策略等諸多方面。旅游發展的目標是通過合理規劃和管理,實現旅游活動助力目的地經濟、社會和環境的可持續發展。本文參考程慧[36]的做法,采用能體現當地旅游發展水平的旅行社數量、A級旅游景區數量、入境游客人次、國內游客人次、國際旅游收入、國內旅游收入,作為衡量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狀況的指標,具體如表2所示。
(二)研究方法
1.熵值法。熵值法是一種客觀賦權法,根據各項指標觀測值所提供的信息多少來確定指標的權重,能夠反映各指標的重要程度,使賦權更加客觀,提高各指標權重的可信度。本文采用熵值法來確定各個指標的權重,具體計算步驟如下。首先,對數據進行非負化和無量綱處理。正向指標的計算公式為:[X'ij=Xij-min(X1j,…Xnj)max(X1j,…Xnj)-min(X1j,…Xnj)],負向指標的計算公式為:[X'ij=max(X1j,…Xnj)-Xijmax(X1j,…Xnj)-min(X1j,…Xnj)]。上式中,[Xij]為第i年第j個指標數值,[X'ij]為[Xij]無量綱化處理后的值,n表示年份。其次,計算第i年第j個指標所占的比重[Pij]、第j個指標熵值[ej]、差異性系數[αj]和各指標權重[ωj]。[Pij=X'iji=1nX'ij],[ej=-i=1nP'ij?lnPijlnn],[αj=1-ej],[ωj=αjj=1mαj]。其中,m表示指標個數。最后,計算區域韌性綜合評價得分R,[R=j=1mωj?X'ij]。
2.耦合協調度模型。耦合協調度模型是用于衡量兩個及兩個以上系統在自身及外界因素作用下相互影響、相互作用的程度。本文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來研究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之間相互作用的關系。耦合協調度模型表達式為:[T=αU1+βU2],[C=U1×U2U1+U222],[D=C×T]。其中:[T]為兩個系統之間的綜合協調指數;[C]為兩個系統之間的耦合度;[D]為兩個系統之間的耦合協調度;[U1]、[U2]分別為兩個系統的綜合評價值;[α]和[β]分別為旅游發展系統和區域韌性系統的權重值,表示兩個系統綜合評價值的重要程度,在文中分別取0.4和0.61。
3.障礙度模型。本文采用障礙度模型來分析和衡量影響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度的障礙因子及其阻礙程度。障礙度模型表達式為:[Oij=dijωjj=1ndijωj×100%]。其中:[Oij]為第i年第j個指標對該年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協調發展的阻礙程度,[dij]為第i年第j個指標的偏離程度,[ωj]為第j個指標的權重。
四、實證分析
(一)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狀況分析
通過熵值法計算出2010—2020年我國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綜合值,具體如表3所示。可知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綜合值均值大致相近且均不超過0.5。內蒙古自治區旅游發展綜合值均值最高,為0.4801;青海省旅游發展綜合值均值最低,為0.3450。從時間來看,2010年各省區旅游發展綜合值最低,在之后的年份中,各省區的旅游發展綜合值大體上逐年上升,僅一些省區在個別年份出現了略微下降,隨后均在2019年達到最大值。2020年受新冠疫情沖擊,各省區旅游發展綜合值大幅下降。
(二)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時空演化分析
1.2020年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總體發展情況。表4為2010—2020年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通過區域韌性測算結果可知,2020年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綜合值整體較高,這表明近年來民族八省區在經濟、社會、生態方面均獲得了較好的發展,區域韌性綜合值都超過了0.5,其中寧夏回族自治區的區域韌性最高,其值為0.7831。2020年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綜合值均值為0.7134,其中寧夏回族自治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西藏自治區、貴州省的區域韌性綜合值均超過均值,其余省區的區域韌性綜合值雖低于均值,但各省區之間的差距并不大。從維度層來看,2020年民族八省區經濟、社會、生態韌性普遍偏低。經濟韌性均值為0.2264,僅有西藏自治區、貴州省的經濟韌性超過均值。社會韌性均值為0.2935,高于經濟韌性,其中寧夏回族自治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西藏自治區、廣西壯族自治區的社會韌性超過了均值。生態韌性均值為0.1935,低于經濟韌性,其中內蒙古自治區、寧夏回族自治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青海省的生態韌性超過了均值。
2.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時間序列演化分析。2010—2020年間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整體呈逐漸上升趨勢,各省區2020年較2010年的區域韌性增長率均超過100%。其中,內蒙古自治區、寧夏回族自治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西藏自治區、青海省的區域韌性在個別年份有所下降,此后持續上升。根據區域韌性增速可將民族八省區分為中速增長型區域(區域韌性增速位于100%~150%之間)、較高速增長型區域(區域韌性增速位于150%~200%之間)、高速增長型區域(區域韌性增速超過200%)3類。據此,內蒙古自治區為中速增長型區域,寧夏回族自治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廣西壯族自治區、貴州省、云南省為較高速增長型區域,西藏自治區、青海省為高速增長型區域,其中青海省區域韌性增速最高,達到230%。這表明近年來民族八省區不斷發展和完善區域建設。從維度層來看,2010—2020年間民族八省區的經濟韌性、社會韌性、生態韌性都有所提高,且社會韌性增速遠高于經濟韌性和生態韌性,這得益于近年來各省區基礎設施建設力度的不斷加大。社會韌性方面,寧夏回族自治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西藏自治區、廣西壯族自治區、云南省的增速都超過300%。經濟韌性方面,寧夏回族自治區、貴州省、青海省的增速都超過100%。生態韌性方面,青海省的增速超過200%,內蒙古自治區、廣西壯族自治區的增速超過100%。
3.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空間分布演變分析。為進一步比較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的空間分布演變差異,本文選取2010年、2015年、2020年3個年份的韌性數據,利用自然斷點法按照經濟、社會、生態、區域韌性的高低將民族八省區劃分為低韌性區域、中韌性區域、高韌性區域(限于篇幅,結果未列示),可知2010—2020年間民族八省區的韌性具有明顯的空間非均衡性。
2015年,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總體較2010年有所提高,其中: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寧夏回族自治區為低韌性區域,青海省、云南省、貴州省、廣西壯族自治區為中韌性區域,西藏自治區、內蒙古自治區為高韌性區域。社會韌性方面:寧夏回族自治區、青海省、貴州省為低韌性區域,內蒙古自治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云南省為中韌性區域,廣西壯族自治區、西藏自治區為高韌性區域。生態韌性方面: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寧夏回族自治區為低韌性區域,云南省、貴州省、廣西壯族自治區、青海省為中韌性區域,內蒙古自治區、西藏自治區為高韌性區域。經濟韌性與區域韌性的分布特征相似,可知2015年各省區的區域韌性主要由經濟韌性決定。
2020年,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方面:內蒙古自治區、青海省、云南省為低韌性區域,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西藏自治區、貴州省、廣西壯族自治區為中韌性區域,寧夏回族自治區為高韌性區域。經濟韌性方面:青海省為低韌性區域,內蒙古自治區、寧夏回族自治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云南省、廣西壯族自治區為中韌性區域,西藏自治區、貴州省為高韌性區域。社會韌性方面:內蒙古自治區為低韌性區域,云南省、貴州省、青海省為中韌性區域,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西藏自治區、寧夏回族自治區、廣西壯族自治區為高韌性區域。生態韌性方面:西藏自治區為低韌性區域,內蒙古自治區、云南省、貴州省、廣西壯族自治區為中韌性區域,新疆維吾爾自治區、青海省、寧夏回族自治區為高韌性區域。
(三)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經濟韌性、社會韌性、生態韌性耦合協調度分析
根據現有研究[37]將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程度按照不同的取值范圍劃分為10個等級,分別為極度失調(0≤D<0.1)、嚴重失調(0.1≤D<0.2)、中度失調(0.2≤D<0.3)、輕度失調(0.3≤D<0.4)、瀕臨失調(0.4≤D<0.5)、勉強協調(0.5≤D<0.6)、初級協調(0.6≤D<0.7)、中級協調(0.7≤D<0.8)、良好協調(0.8≤D<0.9)、優質協調(0.9≤D<1.0)。2010—2020年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經濟韌性耦合協調度如表5所示。
由表5可知,2010年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經濟韌性耦合協調度值處于0.1984~0.3470之間,其中:寧夏回族自治區耦合協調度值最小,為0.1984,耦合協調度等級為嚴重失調;青海省、云南省、貴州省均為中度失調,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廣西壯族自治區、西藏自治區、內蒙古自治區均為輕度失調且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耦合協調度值最大,為0.3470。2019年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經濟韌性的耦合協調度值均達到最大,處于0.5886~0.6749之間,其中: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寧夏回族自治區、內蒙古自治區、青海省為勉強協調且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耦合協調度值最小,為0.5886;西藏自治區、貴州省、廣西壯族自治區、云南省為初級協調且西藏自治區耦合協調度值最大,為0.6749。2010年—2019年間,民族八省區經濟發展水平和質量得到較大提升,為旅游產業發展奠定了較為堅實的經濟基礎,旅游業得到快速發展。同時,旅游業的發展為當地經濟發展拓寬了渠道,進一步促進了經濟發展水平提高,二者的耦合協調度大幅提升。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響,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經濟韌性的耦合協調度降幅較大。
表6為2010—2020年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社會韌性耦合協調度。由表6可知,2010—2020年間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社會韌性耦合協調度整體呈上升態勢。2010年,寧夏回族自治區、云南省、廣西壯族自治區、西藏自治區旅游發展與社會韌性耦合協調度等級為嚴重失調,且寧夏回族自治區耦合協調度值最小,為0.1403;青海省、貴州省、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為中度失調;內蒙古自治區為輕度失調且其耦合協調度值最大,為0.3100。2019年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社會韌性耦合協調度達到峰值,其中西藏自治區達到中級協調,其余7個省區為初級協調。自2010年以來,民族八省區快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持續提高,地區產業結構有所優化,第三產業不斷發展,旅游發展與社會發展的關系越來越緊密,二者的耦合協調度逐步升高。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響,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社會韌性耦合協調度有所下降。
表7為2010—2020年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生態韌性耦合協調度。由表7可知,2010年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生態韌性耦合協調度和旅游發展與經濟韌性耦合協調度相近,且普遍高于旅游發展與社會韌性耦合協調度。其中,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內蒙古自治區旅游發展與生態韌性耦合協調度等級為輕度失調,其余省區均為中度失調。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民族八省區經濟開始向精細化發展轉變,城市治理能力逐步提升,加大了對綠色發展和綠色經濟的投入力度。2019年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生態韌性耦合協調度快速提升,青海省達到初級協調,其余省區均為勉強協調。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響,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生態韌性耦合協調度有所下降。
綜上,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經濟韌性、社會韌性、生態韌性的耦合協調度總體呈上升趨勢,這表明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當地的經濟發展、社會狀況、生態環境的關聯越來越緊密。
(四)民族八省區旅游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發展的障礙因子分析
本文采用障礙度模型進一步分析民族八省區旅游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發展的障礙因子及障礙度,結果如表8所示。
由表8可知,整體來看,2010—2020年間民族八省區經濟韌性障礙度高于生態韌性障礙度,社會韌性障礙度基本高于生態韌性障礙度。這表明經濟韌性和社會韌性是旅游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發展的主要障礙因子。2010年社會韌性的障礙度值最大,說明當年民族八省區社會基礎設施不夠完善,其成為旅游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發展的主要障礙。2020年經濟韌性障礙度值最大,生態韌性次之,說明當年經濟因素和生態環境因素是民族八省區旅游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發展的主要障礙。進一步分析旅游發展系統和區域韌性系統指標層的各項指標可知,對旅游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發展影響排名前五的指標及其障礙度分別為:旅行社個數(21.46%)、國內游客人次(21.37%)、第三產業占比(5.25%)、城鎮失業率(5.40%)、建成區綠化覆蓋率(4.26%)。這表明民族八省區旅游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發展受到當地旅游產業發展狀況、三次產業結構、城鎮失業人數、當地綠化情況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
五、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本文從經濟、社會、生態3個維度構建我國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指標體系,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了2010—2020年間我國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關系,并采用障礙度模型探索了影響民族八省區旅游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發展的障礙因子,主要結論如下:一是2010—2020年間我國民族八省區旅游產業整體得到快速發展,各省區的旅游發展綜合值逐年上升并在2019年達到最大值,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響有所下降。二是我國民族八省區區域韌性呈上升趨勢,其經濟韌性、社會韌性、生態韌性也呈上升趨勢,其中經濟韌性和社會韌性的增長幅度較大。三是我國民族八省區旅游發展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度呈逐年上升趨勢并在2019年達到峰值,2020年受新冠疫情影響有所下降。四是經濟韌性和社會韌性是我國民族八省區旅游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發展的主要障礙,從指標層來看,阻礙旅游與區域韌性耦合協調發展的具體障礙因子主要為當地旅游產業發展狀況、三次產業結構、城鎮失業人數、當地綠化情況等。
(二)建議
根據上述研究結論,提出如下建議:一是旅游建設方面。增加旅游資源的多樣性,豐富、拓寬旅游資源和渠道;加大對A級景區的投資和建設力度,進一步完善酒店及民宿的設施條件;發展旅游新業態,促進產業多樣化,滿足游客的個性化需求;完善對旅游景區的環境建設和制度管理,促進區域生態文明建設。二是經濟建設方面。調整地區產業結構,促進第一、二、三產業協同發展,避免旅游成為主要經濟來源的薄弱產業結構;合理分配當地居民收入,保障居民生活消費水平,使居民有資金、有時間、有能力進行旅游消費活動;加大基礎設施建設,為旅游產業提供經濟支持。三是社會建設方面。加強道路交通建設,形成便利的全域旅游道路交通體系,解決地廣人稀導致長線旅游費時費力的問題;加強區域供電、供水、垃圾處理等基礎設施建設,保障景區供水供電;加快文教衛生、社會福利、社會保障等方面的發展,為旅游業發展提供堅實的社會基礎。四是生態建設方面。合理開發地區旅游資源,禁止損害原生性自然景觀和旅游資源的行為,保證生態環境和自然景觀的可持續發展;加強生態文明建設,大力宣傳環境保護政策,加強民族文化保護意識;大力發展綠色經濟,加大環保工作投入,為旅游業的發展提供生態環境保障。
需要注意的是,鑒于韌性理論的復雜性,區域韌性的指標體系仍需進一步探索和擴充。此外,本文研究的僅是民族八省區各區域內部的韌性指標,并未考慮區域之間的互惠互利,未來可進一步加強研究,探索民族八省區之間的聯系合作對其區域韌性與旅游發展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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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畢春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