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涯訪談：班級生涯教育的有效模式

2018 年，重慶市正式吹響了新高考的號角，為順應時代對人才的需求和新高考的現實要求，學校紛紛開設生涯教育課程。學校心理老師、班主任陸續轉型，成為生涯教育老師，“生涯規劃”四個大字“堂堂正正”地走進了課表。然而，短暫的熱情過后，隨之而來的是問題和質疑：生涯老師說，我們學心理學的，其實很多跟本專業關系不是那么緊密；任課老師說，現搞選科大家都來花時間，后面高考制度改了，這門課就遁跡了；班主任說，科技節、運動會、典禮集會、選修課等課程活動應接不暇，沒有時間再分一節課去開展生涯教育……部分老師學生在生涯課程的建構中完全淪為了看客。為此，我們嘗試通過生涯訪談提升班級生涯教育的有效性。

一、在為與不為的矛盾中，洞見生涯訪談的價值

2019 年，一部校園欺凌電影《少年的你》引起了廣泛熱議，我們透過魏萊這種價值扭曲、冷漠利己的學生，看到了部分青少年正在遭遇一場危機：學習無動力，厭學假忙亂；世界無興趣，斷網就自殘；社交無能力，機器人來伴；生命無價值，空心病來犯。這種無所謂、無興趣、無目標、無激情、無靈氣的“五無”青年刺痛了教育者們的神經。很多學生在學業跟不上、意志不夠強、玻璃心易碎的焦慮之中淪陷。如何幫助他們走出困境？班主任作為學生教育的神經末梢，更應該肩負起社會和時代的重任，把生涯教育滲透于育人的全過程，有策略地引導學生探索自我、發現自我、規劃人生。

我們認為，班級教育應該在分數與能力之間，在綜合競爭力與生命價值之間，放下功利之心，讓每一個生命看到他們成長的樣子，激活他們的生命動能，才能堅守教育的本源。彩成生涯訪談課程改坐而論道的書院式課程為通向現實世界的實踐活動，拓寬學生對接廣闊世界的渠道，鼓勵學生主動探索職業資源，打開學生探索學業、職業世界的視域，讓學生在實踐和真實情景中了解社會職業需求，認識自己的優勢和不足，從而制訂合理的高中學習生活計劃，為學生的七彩人生引路導航，為終身發展與幸福生活奠基。

二、在“三段九環”的實踐中，探潛生涯訪談的深度

網上有不少生涯訪談同質課程，但是存在活動方案不清晰、活動要點不透明、沒有具體的操作策略等系列問題。

我們在實踐過程中建構起了彩成生涯訪談“三段九環”流程（見圖），讓班級微訪談活動過程可視化，操作流程化，重點明晰化。

（一）蓄足訪談力：一個動員、八方指導、全面準備

匆忙上陣無法做好生涯訪談，作為班主任，要以“一個動員、八方指導、全面準備”的思路在活動開展前充分備好訪談課。充分研究學生，調動資源，為下一步訪談秣馬厲兵，做好準備工作。一是做好組織動員。活動前期，班級成立以組長為核心，生涯訪談項目組成員為主導，班級骨干干部、全體科任老師、家委會成員為主體的生涯訪談課程項目小組，聯動家校對本次活動進行全盤策劃。在班級集體商議后，擬定下發“班級彩成生涯微訪談活動方案”，為生涯訪談課程正式啟動造勢。二是做好沉浸指導。采用“一課三師”沉浸指導的課堂教學模式，按照活動課程化、課程教學實踐化的思路，班主任對全班活動進行細化組織，生涯專項教師下沉班級進行專業指導，家長作為家庭導師配合學生做好服務保障。學生在過程中就采訪意愿自我剖析，結合自我的興趣、性格、價值觀、能力等內在因素，家庭、成長環境、個人資源等外在因素，輔以霍蘭德職業興趣測評工具等，找到自己的專業職業興趣方向，明確采訪范圍，鎖定對象。三是做足禮儀準備。在活動前，班主任要對學生做好采訪社交禮儀培訓，讓學生明確守時、問候、詢問、約談、服裝等方面的注意事項，通過電話、微信、QQ等方式對接采訪對象，明確訪談時間、地點、形式等，給被訪談者留下良好的印象。

（二）張滿訪談弓：修繕提綱、做實記錄、復盤反思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在班級生涯訪談課程訪談過程中，班主任老師一定要組織引導學生，從修繕提綱、做實記錄、復盤反思三方面把活動課程的價值弓箭拉滿。

一是修繕提綱。訪談提綱的設計更應該緊扣學生理想、學涯發展、事業規劃等有效主題，例如進入該職業前學校專業、報考難度和努力路徑等。除了要訪談出職業的工作內容、回報、發展前景等長遠問題，還要有通過學業達成職業的具體建議。如“我們如何進入該職業”這個問題，可以站在訪談對象的角度，將一個籠統的問題細化為不同的子問題：（1）您是哪所學校什么專業畢業的？（2）該專業背景與現在的職業需求相適配嗎？（3）您覺得要勝任這份工作在中學階段我們應該怎么做？

二是做實訪談記錄。訪談過程中必須做好過程記錄，包括圖片、視頻、錄音等，在記錄過程中要注意傾聽，能敏銳地捕捉采訪者的話題亮點。同時，在約定時間內把握好采訪節奏，防止采訪者發散跑偏，遠離主題。這些數據資料，為后續整理信息能提供更多的幫助，但必須注意保護訪談對象的信息安全和個人隱私。

三是復盤反思。在面對面訪談結束后，學生需要對訪談第一手材料進行梳理整合，進行多維度思辨性的反思，做好三項對比：認識對比，找到自身主觀認知與專業、職業之間的現實差異；能力對比，從事這個職業需要哪些能力，自己在必備能力上還有哪些優勢和差距；資源對比，明確自身資源環境與目標專業職業的匹配程度。通過反思對比，明確或者調整自己的生涯目標，調整自己的選科方向，整理資料，完善修改，完成生涯人物訪談錄。

好的訪談能提高資料收集的能效，并激發談話對象交流表達的欲望。在網絡上能直接找到答案的問題不作為訪談內容。此外，選擇電談、面談、視頻等不同的訪談形式，訪談內容也應該有所調整。

（三）射遠生涯箭：生生互評、學校展評、社會廣評

青少年階段理想問題是學生發展的根本性問題。班級生涯訪談課程怎么評？誰來評？評價的效果怎么樣？可以通過生生互評、學校展評、社會廣評的方式做好評價，讓生涯訪談課程走向深水區。一是在生生互評中不斷開拓視野，看到職業發展的全景。每次訪談對象的職業總會覆蓋到教育、計算機、醫學、軍事、營銷、藝術、公務員等諸多行業。及時開展班級訪談作品展示會，訪談員們從行業領域、行業前景、行業知識、行業價值等多角度分享訪談結論，為班上每一個孩子架起了校外溝通的渠道。二是在學校展評中不斷完善思維，提升生涯發展的能力。由家長、班主任、科任老師等成立生涯導師評價團對學生訪談作品進行點撥式精評，從訪談參與、訪談協同、訪談設計、訪談成效等方面進行精準點撥，讓學生不斷提升生涯規劃的能力。三是在社會廣傳中，推廣生涯訪談的成效。活動后期班級通過學校廣播臺、報紙、公眾號、微博、抖音等線上線下平臺進行全方位宣傳，用媒體傳播的方式提升訪談活動的儀式感和榮譽感，充分肯定學生、輔導老師在這次訪談課程中的成績。

三、在“三個注重”的轉身中，加熱生涯訪談的溫度

生涯教育不是在升學這個特定時期的問題，而是人一生的教育，是人生的第一門課，也應該是最后一門課，它貫穿人一生發展的全過程。升學規劃只是生涯發展中的一個典型時刻，初中學生也會面臨生涯抉擇，部分孩子會升上高中，繼續進入到高等學校；也有一部分孩子動手能力強，適合職業教育。生涯訪談課程不僅僅適用于高中學生，盡早讓初中甚至小學學生了解社會、理解職業，能樹立科學的發展觀和成才觀，更有利于學生樹立自己的人生理想。因此，班主任應從時空性、差異性、互動性三個方面去增強自身生涯教育的意識和能力。

一是注重時空性，人的發展是有時空限制的，線性發展的方向是不可逆轉的，這就要求班主任老師在初（7—9 年級）、中（10—12 年級）、高（大學及以后）三個學涯階段發展的緯線中，以貫通培養的意識填補生涯信息的漏洞和空白，讓學生明確不同生涯階段的責任，對接每個階段生涯管理的核心任務。

二是尊重差異性，生涯訪談要在“面向全人，面向人人”的共同追求中看到生涯發展的彈性和差異性。從人的角度看，舒伯說：“生涯發展就是合適的人到合適的地方去。”其實這就是在強調每一個學生因為不同背景、不同興趣、不同性格會產生生涯差異。從訪談結論來說，除了看到琳瑯滿目的職業差異，還要讓學生看到同一職業內，不同被采訪人因為年齡、崗位、經歷等不同，對職業專業理解的差異。通過信息流通分享，消弭這種差異，讓每一個學生的生涯發展得到保護、鼓勵和尊重。

三是注重互動性。生涯訪談課程要在真實場景中通過沉浸式體驗，看到生涯發展的過程。首先是人人互動，可以在校園里設置教師、后勤、食堂工人等工作崗位，讓學生報名參加學校的“一日崗位體驗活動”等。通過家校共育，讓家長參與到班級生涯訪談課程當中來，成為訪談對象或者訪談專家，通過生涯職場招聘會，讓家長扮演人力資源招聘官，模擬真實職場環境。通過組織“大學研學活動”“法務所體驗日”“電視臺體驗活動”等，讓學涯職涯認知清晰化、可視化。

“彩云追月生涯路，一訪一談總關情。”在這個“五無”情緒高漲的時代，班主任用生涯訪談課程吹皺了班級建設的一江春水，有效地解決了班級學生學力不足、動力不夠等現實問題，喚醒了學生內心沉睡的“野獸”。同時，在班級內部形成了一種“狄德羅效應”，學生理解了職業的光鮮與苦澀，看到了職場的壓力和機遇，走向正向發展的良好軌道。在課程建構過程中，老師們從迫于新高考要求的被動而做，到基于學生一生發展的主動而為，教師破冰自我學科藩籬，跨學科研究能力不斷提升。班級以生涯教育探索為項目，師生共同參與、共同實施、共同解決的合力高漲，班風更正、學風更濃、勢頭更好，上交了一張張漂亮的立德樹人成績單。

作者單位：重慶市鐵路中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