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視域下學校勞動教育的危與機

摘要：元宇宙集生存空間、技術集成、數字媒介為一體，具有虛實交互、沉浸體驗的獨特優勢，為拓展學校勞動教育場域、豐富學校勞動教育內容提供了可能選擇。但是，當元宇宙置于學校勞動教育之中，也存在技術依賴消解學生勞動價值認同、資本干預威脅學校勞動教育公平公正、數字主導淡化學校勞動教育精神關照等問題。積極主動應對元宇宙給學校勞動教育帶來的挑戰，凸顯元宇宙學校勞動教育價值導向、淡化元宇宙學校勞動教育資本影響、提升元宇宙學校勞動教育人文關懷，是元宇宙視域下學校勞動教育化“危”為“機”，賓現數字化轉型、高質量發展的有效路徑。

關鍵詞：元宇宙；學校勞動教育；數字教育；以人為本

中圖分類號：G641

DOI：10.19504／j.cnki.issn1671-5365.2024.09.13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將教育、科技、人才當作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基礎性和戰略性支撐來部署[1]33，明確提出“推進教育數字化”[1]34的要求，高度強調了科技與教育相結合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中的重要作用。近幾年，世界范圍內數字技術更迭日新月異，尤其是在2021年元宇宙迅速“出圈”之后，更是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新形態。作為多種前沿數字技術集大成者的元宇宙所呈現的虛擬世界，在拓展學校勞動教育場域、豐富學校勞動教育內容等方面彰顯出巨大的發展前景，在此背景下，探尋適應新技術形態的學校勞動教育具有重要意義。學界目前不管是對元宇宙還是對學校勞動教育的研究成果逐漸豐富，但是將二者結合起來的研究相對較少，尤其是對元宇宙賦能學校勞動教育的挑戰與機遇并未深入探討。

一、元宇宙的概念探討

元宇宙作為一個充滿未來感的事物，自提出以來就引起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尤其是在2021年之后，學者們更是對其進行了深入探討。但是，元宇宙“它雖生成于當今時代，但它生成的思想基礎和物質基礎卻是歷史的，實現程度以及發展空間又是未來的”[2]。這就意味在元宇宙尚未完全成型之前，主觀上為它作出一致且唯一的界定是不夠科學的。因此，關于何為元宇宙的問題，尚未有統一的定論，學界目前對元宇宙主要存在三點認識。

（一）現實主義：作為物理空間延伸的元宇宙

現實主義者將元宇宙看作是一個超越現實世界并且和現實世界有著相同物理規則與空間感知的“賽博空間”。[3]部分現實主義者秉持空間生產理論創始人列斐伏爾“空間是社會關系的產物”的觀點，他們認為現實世界的社會政治、社會文化、社會關系都可以在元宇宙世界里以數字化的形式呈現，而且元宇宙的“數字社會”蘊藏了巨大的可能性，將有希望打破現有的不平等空間體系，滿足人類對于和平、富有、和諧等理想愿景的美好期待。[4]在這一語境下，將元宇宙看作是人類嶄新的生存空間顯得合理。然而，時間和空間構成了我們生存的物質世界，元宇宙雖然能夠借助數字技術實現空間的無限延伸，但從時間的角度出發，元宇宙空間必定與現實空間從屬于同一個存在論，在尚未澄清元宇宙的物質存在形式之前，將元宇宙定義為平行于物質世界的生存空間，難免有偏向唯心主義的嫌疑。

（二）技術主義：作為技術集成的元宇宙

與現實主義者不同，技術主義者認為，雖然元宇宙可以通過視覺、觸覺、嗅覺、聽覺等多種感官給予人沉浸式的體驗，但并不能簡單地將元宇宙歸結為現實物理世界的延伸，歸根結底，它與人類傳統的應用技術并無本質差別，只不過是通過智能領域有如虛擬現實、人工智能、圖像引擎等多種前沿數字技術來鏡像化呈現物理世界。譬如，有學者將元宇宙的發展分成五個階段[5]，其中第一階段便是“實體建設期”，即通過基礎設施的建設為元宇宙的實現提供基礎和保障，就像“由于蒸汽機的出現，英國豐富的煤層才具有了重要意義”[6]398一般，正是現實技術水平的進步，才賦予元宇宙出場的機會。還有學者指出，元宇宙肇始于自然實在，發展、完善于技術實在，而無論是何種技術始終是以現實的“物”為載體，元宇宙在技術維度的出發與落腳點只能是以物質文明的發展為底稿[7]。一言以蔽之，元宇宙是人類科學進步的必然產物，必須依賴不斷發展的外在技術牽引才能走向成熟，其本身就是前沿數字技術的集成。

（三）交互主義：作為數字媒介的元宇宙

所謂媒介即信息傳播的物質載體。傳播史表明，從口頭相傳到文字傳播再到印刷、電子傳播，人類的信息傳播媒介外延在不斷拓展，時至今日，媒介的內涵已經十分廣泛，“凡是能負載信息的東西都是媒介”[8]181。與傳統媒介不同，元宇宙的媒介特征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其一，元宇宙以身體離場與感知在場的方式維系人與人之間的交流。物理世界中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受到時空的限制，具有延遲性高與感知性低的缺點，在數字空間中通過虛擬化的人類主體，可以突破時空的障礙，給人提供低延時、更逼真的具身交流體驗。其二，元宇宙創造了人機交互新模式。元宇宙數字世界中的虛擬角色不僅擁有對數據進行收集、歸類、運用的能力，而且通過不斷地訓練，虛擬人根據自然人的行動進行實時溝通與反饋成為現實，打破了以往從人類下發指令再到機器執行的傳統人機交互模式。隨著信息技術的進步，元宇宙的媒介功能應用越來越廣泛，“農業＋元宇宙”“工業＋元宇宙”等現實與虛擬相互映射、協作的產業新形態相繼出現，推動著新一輪的產業變革。

辯證唯物主義的觀點告訴我們，要全面具體地看待事物，所以在元宇宙內涵的理解上，現實主義、技術主義、交互主義三者并不是非此即彼，而是融合共生的關系，特別是元宇宙用之于學校勞動教育之時，既要借助元宇宙的空間塑造功能為學生提供嶄新的數字勞動空間，又要通過這一技術手段搭建虛擬與現實世界交互的通道，所以在學校勞動教育場域中的元宇宙是一種為教育主客體提供教育空間選擇與虛實世界連接通道的歷史技術的綜合集成。

二、元宇宙視域下學校勞動教育之“危”

元宇宙在深刻改變人類社會的同時也具有價值、倫理等方面的風險。在元宇宙視域下審視學校勞動教育，立足元宇宙的發展現狀以及人類對元宇宙的將來設想，站在現在和未來相統一的視角，既是對學校勞動教育未來發展可能趨勢的預判，又或為學校勞動教育破解某些困局提供可能。

（一）技術升級消解學校勞動教育價值認同

“價值認同是人們在社會實踐活動中以同一價值觀念規范自己的行動，以同一理想、信念、原則等作為追求目標，并自覺內化為個體的價值取向。”[9]培養學生對勞動的價值認同是學校勞動教育的應有之義。基于數據聯系的“元宇宙＋勞動教育”模式拓展了學校勞動教育發生空間的同時，也帶來了教育時空泛化消解學生勞動價值認同的問題。

“生產勞動同智育和體育相結合，它不僅是提高社會生產的一種方法，而且是造就全面發展的人的唯一方法。”[10]557馬克思對于生產勞動同教育相結合的意義疏解詮釋了學校勞動教育的價值所在。將研究視角置于學校勞動教育在促進學生全面發展的價值上來剖析“元宇宙＋勞動教育”，一方面這種嶄新的勞動教育模式打破了長期以來學校勞動教育“主體在場”的實踐根基，學生在虛擬空間中可以輕而易舉地借助數字技術完成自己本該完成的工作，身體離場再加上技術崇拜很容易使學生陷入工具理性的旋渦從而產生惰性。伴隨學生對算法邏輯的日益依賴，進一步給工具理性提供了僭越價值理性的可乘之機，直至支配、控制學生的行為，在消解他們獨立思考、創造能力的同時，學生群體中不尊重勞動、不認可勞動成果的不良價值觀也悄然滋長。另一方面，每個學生對于勞動內容、場景、時間的偏好不盡相同，元宇宙通過創設虛擬空間滿足學生個體差異的同時，也隔絕了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之間的聯系。“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的總和”，在“見物不見人”的虛擬勞動之中，人變成孤立的“勞動機器”，違背了促進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學校勞動教育初衷。

馬克思認為學校勞動教育是提高社會生產的一種方法，但是“元宇宙＋勞動教育”模式與此相悖的是，虛擬勞動產生的非物質成果對社會生產的即時性貢獻極為有限。在“元宇宙＋勞動教育”模式中，學生所學的勞動技能可能在步入社會后才能完全應用產生現實價值，即在元宇宙之中學校勞動教育服務于社會生產的功能有所滯后。這種“滯后性”削弱了學校勞動教育對促進社會生產發展的即時性貢獻的同時，也產生了新的學校勞動教育問題，學生在虛擬世界的勞動成果向現實世界轉化困難，參與勞動的積極性難免受到打擊。這種擔憂并非空穴來風，比如當今部分學校的創新創業訓練，習慣于用電腦模擬創業環境，學生在模擬環境中接收到的正負向激勵，對于現實世界的影響甚微，物質世界激勵的缺失，致使他們弱化艱苦奮斗、奮發向上的精神，對勞動的價值認同也逐漸消解，學校勞動教育的育人性受到挑戰。

（二）資本干預消解學校勞動教育公平公正

元宇宙概念自誕生以來就具有濃厚的資本邏輯，近些年元宇宙逐漸出圈也得益于各國頭部數字企業的“鈔能力”。目前，各國頭部數字企業仍然是元宇宙研究的“領頭羊”，當元宇宙發展的主導權掌握在營利性公司手中時，為了實現利潤的最大化，商業運作便成為“元宇宙＋勞動教育”的主要運轉方式，這就使得人們對元宇宙勞動教育的關注多聚焦于經濟而非教育，在這種情況下，學校勞動教育公平問題會更加顯著。

一是資本的盲目趨利擴大了元宇宙勞動教育的數字鴻溝。表面上看元宇宙與學校勞動教育的結合消除了教學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促進了學校勞動教育資源共享，但是實際上元宇宙勞動教育形式上的平等掩蓋了事實上的不平等。因為教育與生產之間相互促進、相互制約的關系，決定了城鄉間的教育水平存在差異，當資本裹挾教育時，越富有的地區可以為資本增值帶來更多的可能，資本的逐利性使得城鄉間的教育差距持續拉大，社會主義教育的全民性、公益性受到挑戰。在此情境下，城市學生會有更多機會接觸“元宇宙＋勞動教育”模式，而農村地區學生的機會相對缺乏，資本主義國家如今奉行的精英式教育，便是資本主導教育的結果，給教育公平帶來威脅。

二是“算法推薦”聚焦于資本邏輯限制了學生的發展空間。數字時代流量成為資本結算的工具，尤其是在元宇宙高度虛擬的世界中，用戶的黏性直接決定資本的收益，個性化的內容推薦成為提高用戶對元宇宙依賴程度的重要手段，如抖音、微博等大眾傳媒軟件中也可見端倪。當算法推薦應用至教育領域時，一方面靶向投放推動了教育精準化的實現，另一方面由于信息結構的不對稱而影響教育公平的現象更加突出。具體到勞動教育元宇宙之中，平臺主導的算法邏輯將學生的日常生活作為推送勞動教育內容的重要依據，比如農村學校學生可能接受到的勞動教育更與他們生活相關，城市學生則相反，學校勞動教育的內容始終無法打破學生自我認知的壁壘，反而造成了學生發展空間的固化，為“元宇宙＋勞動教育”模式提出了新的挑戰。

（三）數字主導淡化學校勞動教育精神關照

伴隨元宇宙的落地，虛擬化的施教者被引入教育領域也只是時間問題，而作為感性動物的人有著豐富的情感需要，這種情感需要對于以計算機科學為理論基礎的人工智能而言是不可想象的，所以當學校勞動教育被置于元宇宙之中，便不存在對人類情感意義的理解和建構，無法給予學生足夠的精神關懷。

首先，在元宇宙勞動教育評價之中學生的情感要素無從考量。2020年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的《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大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意見》規定了新時代勞動教育的總體目標，即培養學生正確的勞動觀念、高尚的勞動精神、基本的勞動能力、良好的勞動習慣。[11]對總體目標實現程度的評價考量，一直是我國學校勞動教育之中的棘手問題，在元宇宙學校勞動教育之中這個問題將會更加復雜。因為勞動教育評價作為主觀見之于客觀的社會實踐活動，蘊藏了豐富的人類情感表達，當學校勞動教育評價的權利由自然人讓渡到智能算法時，智能算法并不能理解人類抽象的勞動情感，在科技理性的支配下，勞動教育評價必然會被簡化為數據捕捉活動，以量化評價為主。但是僅僅依靠數據化地分析學生在勞動教育過程中的外顯行為，難以對他們的勞動觀念、勞動態度等精神要素進行考量，勞動教育總體目標是否實現便無從得知。從這一角度看，“元宇宙＋勞動教育”反而弱化了學校勞動教育的實施成效。

其次，在元宇宙勞動教育過程之中學生的情感需求難以滿足。學校勞動教育的本質在于促進人的全面發展。馬克思主義認為人需要的發展是人全面發展的重要內容之一，而這種需要不僅指向物質，更在于人對精神層面的追求，這就決定了學校勞動教育對學生的情感領域要有所關注。元宇宙應用于學校勞動教育，在技術支持下的虛擬教師擅長處理重復性、機械性的操作問題，但由于缺乏現實生活經驗，無法與學生產生情感上的共鳴。比如，在集體勞動之中，學生由于不合群產生的孤獨心理導致勞動教育成效不佳，這種孤獨心理憑借自然人教師的教學經驗很容易發現并進行干預，但是對于智能教師來說是不可理解的，無法從根源上解決學生的孤獨問題。總之，在“元宇宙＋勞動教育”模式中，教師情感勞動的缺失，無法充分發揮情感在促進學生全面發展中的作用，易造成學校勞動教育的完整性及其應然的育人功能被貶抑。

三、化“危”為“機”：元宇宙視域下學校勞動教育的困境突破

面對元宇宙給學校勞動教育帶來的諸多可能挑戰，勞動教育者需要不斷調整自身實踐方略，積極應對、主動出擊，探索元宇宙視域下虛實融生的學校勞動教育何以可能與何以為之，化學校勞動教育之“危”為“機”。

（一）價值引領：凸顯元宇宙學校勞動教育價值導向

我們生活在科學技術更迭日新月異的社會中，想要完全脫離技術獨立存在是不現實的，只有明確我們想達成什么樣的目的才能讓技術更好地為我們服務。[12]元宇宙賦能學校勞動教育，唯有彰顯這種賦能的合目的性與價值性，才能讓“元宇宙＋勞動教育”模式不失偏頗。

立足當下，要明晰學校勞動教育根本目的，合理使用智能設備。馬克思以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創建的勞動價值理論，成為我們在學校開展勞動教育堅守的指導原則，所以面對數字化、網絡化對我國學校勞動教育產生的深刻影響，一方面統整學校勞動教育理念內容，將馬克思主義勞動觀作為學校勞動教育的理論指引，深入貫徹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勞動最光榮、勞動最崇高、勞動最偉大、勞動最美麗”指示，構建基于中華民族共識的學校勞動教育理論范式，以此抵御不良勞動價值觀的侵蝕。另一方面，理清學校勞動教育中的人機關系，積極構建教師、學生與智能設備之間角色互補的應然關系，明晰智能設備在學校勞動教育中的應用邊界，杜絕對技術的盲目崇拜與過度依賴，創造人工智能與學校勞動教育融合相生的良性發展圖景。

放眼未來，要積極探尋虛擬勞動教育成果現實轉化的應然路徑。在元宇宙視域下，學生勞動教育產生的虛擬勞動成果本身不是一種物質力量，只有通過適當的機制和中介才能轉換為社會生產力，實現虛擬勞動成果的顯示轉化，首先，要堅持“上下聯動”的勞動教育原則。所謂“上下聯動”即元宇宙與現實世界的勞動教育協同，具體來說就是充分利用元宇宙技術，為學生創設虛擬勞動空間，跨越時空限制快速培養學生勞動技能，再將學生的勞動技能學習狀況置于物質世界的勞動生產之中來檢驗，以達到培養學生勞動技能與促進現實生產發展的雙重目的。其次，要推動學校勞動教育實踐的與時俱進。“元宇宙＋勞動教育”模式的落地，反映出人類科學技術的高度進步，在此背景下，傳統的以工農業生產為主要實踐方式的學校勞動教育顯然不再完全契合時代發展需要，為此要打造多元開放的學校勞動教育實踐方式，將抽象勞動，譬如數據生產、資料整合等作為新的學校勞動教育內容，促進學校勞動教育的高質量可持續發展。

（二）包容審慎：淡化元宇宙學校勞動教育資本影響

一直以來，我國學校勞動教育都是在政府的宏觀調配與戰略指導下展開，元宇宙視域下學校勞動教育對政府工作提出的挑戰。面對當前數字企業驅動和控制元宇宙構建的現狀，防止資本將勞動教育當作新的盈利賽道，是政府的重要任務之一。

首先要表明的是，在元宇宙勞動教育之中，對待資本不是禁止，而是采取包容審慎的態度。從歷史上看，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之路都是在資本主義主導下的經濟全球化體系中展開的，改革開放將資本當作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重要生產要素的成功經驗也充分表明，利用資本的正面與積極因素能夠加速社會的發展與進步。當前，資本成為構建元宇宙的重要動力，甚至直接操盤元宇宙的發展方向，這與共享經濟、網紅經濟等資本助推形成的經濟形態別無二致，所以我們并不反對元宇宙中出現資本要素，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所有資本進軍新領域無非都是為了開拓逐利的新疆域，在元宇宙勞動教育之中利用資本時要警惕資本的無序擴張。

在實踐過程中，政府可以采取多種方式包括投資、規劃等，引導資本在元宇宙勞動教育之中合理運用，這并非無稽之談。在2022年初，為了應對突然興起的“元宇宙熱”，我國多個政府部門就已經開始著手引導元宇宙的建構，譬如北京市政府頒布的《關于北京城市副中心元宇宙創新引領發展的八條措施》與杭州、武漢、合肥等多個政府工作報告中就對元宇宙的發展做出了布局規劃，意圖用政府的力量來引領元宇宙的發展。[13]這給勞動教育元宇宙的構建提供了經驗借鑒，政府可以鼓勵國企向勞動教育元宇宙進軍，發揮國有資本對其他資本的引領作用，這不僅是社會主義制度兼收并蓄特點的體現，還是對“黃貓、黑貓，只要捉住老鼠就是好貓”[14]323這一真理的智慧運用。

（三）雙線融合：提升元宇宙學校勞動教育人文關懷

元宇宙學校勞動教育既不是游離于現實生活的虛擬教育專場，也不是傳統勞動教育的現實育人獨白。“和羹之美，在于合異”，只有在虛實并融、上下并聯的教育環境中才能回應元宇宙在學校勞動教育中的價值旨歸，更好地實現學校勞動教育的總體目標。

元宇宙視域下實現虛實勞動教育的有機結合，發揮學校勞動教育最大育人效應的前提是厘清二者之間的關系。一直以來，我們學校勞動教育的施教者從未脫離過人的范疇，而人具有體力、腦力等生理限制，因此具有“補缺”的訴求，即通過尋求各種“代具”來不斷完善教學活動，如多媒體、網絡等，元宇宙技術用之于學校勞動教育歸根結底也是自然人教師為了構建完整教學活動的“代具性”彌補。而任何技術的產生和使用都是一把利弊兼備的雙刃劍，這種“代具”本身也存在缺陷，所以元宇宙虛擬空間的勞動教育與現實的學校勞動教育之間并不是非此即彼而是有序協同、互為補充的關系。

虛實勞動教育之間互補共生的關系，為上下并聯的學校勞動教育的實施提供了可能。彌補二者的教育缺陷，籌劃未來學校勞動教育的生態藍圖，首先，要塑造雙線協同的學校勞動教育角色，鞏固勞動教育者在“元宇宙＋勞動教育”模式之中的主導地位，避免智能教師與自然人教師在虛擬空間中的角色沖突問題。同時，教師要自覺重塑符合數字時代的身份定位，承擔起向虛擬勞動教育傳達現實社會要求的責任，保證學校勞動教育功能的有效發揮。其次，要構筑人機交互的學校勞動教育有效評價。2020年10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深化新時代教育評價改革總體方案》中指出，勞動教育評價要順應時代背景，融入量化評價、綜合性評價、形成性評價等多種評價方式[15]，數字時代勞動教育實踐活動需實現多維覆蓋，利用元宇宙技術的優勢進行量化總結的同時，還要注意在群體互惠的基礎上與教師、學生、家長共享評價權利，實現對學生勞動技能、勞動習慣、勞動態度等外顯與內源性發展目標的多重考察，給予學生更多的精神關懷。

結語

隨著元宇宙時代的來臨，學校勞動教育在發生場域、內在特征等方面必將迎來全面變革。所以，在新的歷史起點上探討元宇宙賦能學校勞動教育的價值旨歸與風險挑戰，找尋元宇宙視域下學校勞動教育化危為機的可能路徑，不僅是深入推進學校勞動教育數字化的必要之舉，還是對中國式教育現代化的積極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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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