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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G發展20年:回溯與瞻望

2025-02-23 00:00:00肖紅軍
關鍵詞:生態系統可持續發展

【摘要】在環境、社會和治理(ESG)概念正式提出20周年之際,對其發展演變歷程進行系統梳理和回溯,深入探尋其演變特征和規律,深刻洞察未來ESG發展的趨勢和方向,對于推動ESG發展行穩致遠具有重要價值和意義。按照推動力量、關注重點和發展程度的差異,20年來ESG的發展大致可以分為四個階段:探索起步階段(2004—2009年)、初步興起階段(2010—2014年)、快速發展階段(2015—2020年)和規范發展階段(2021年至今)。在這一發展過程中,ESG制度、規則、實踐和生態各自動態演化又相互共演,呈現出不同的演進邏輯、特征和規律,體現為漸進式的制度安排、兼容性的國際規則、多樣化的主體實踐和自組織的生態系統。展望未來,全球ESG將在爭議與挑戰中繼續前行,并進入深化轉型新階段,ESG生態將動態優化并邁向成熟。

【關鍵詞】ESG;制度安排;國際規則;主體行為;生態系統;企業社會責任;可持續發展

【中圖分類號】X322;F27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245X(2025)01-0001-12

DOI:10.15896/j.xjtuskxb.202501001

【收稿日期】2024-07-01。" 【修回日期】2024-07-23。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20amp;ZD073);中國社會科學院登峰戰略企業管理優勢學科建設項目(DF2023YS25)。

【作者簡介】肖紅軍(1977— ),男,中國社會科學院工業經濟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

環境、社會和治理(ESG)概念自2004年正式提出至今已經走過20個春秋。20年來,ESG發展經歷了由概念提出到實踐落地、從自愿倡議到全球共識的演變。然而,當前全球ESG發展出現明顯分化,面臨前所未有的多重挑戰,處于一個新的十字路口。一方面,反ESG運動在美國愈演愈烈,讓ESG遭受巨大挫折;另一方面,歐洲一直是推進ESG的先鋒,對推動ESG發展相對篤定,而亞洲ESG近年來也發展迅猛,尤其是在中國十分火熱,但也出現了各種ESG異化現象,讓ESG發展充滿了隱憂。在ESG概念提出20周年之際,對其發展演變歷程進行系統梳理和回溯,深入探尋其演變特征和規律,深刻洞察未來ESG發展的趨勢和方向,對于推動ESG發展行穩致遠具有重要價值和意義。

一、ESG發展的演進歷程

雖然ESG來源于社會責任投資[1-2],在發端上可追溯到早期以宗教信仰為基礎的倫理投資,但The Global Compact[3]最早提出ESG這一術語時,認為其是不同于之前的社會責任投資和企業社會責任的新概念,因此真正意義的ESG發展始于這一概念正式提出之時。按照推動力量、關注重點和發展程度的差異,20年來ESG的發展大致可以分為四個階段:探索起步階段(2004—2009年)、初步興起階段(2010—2014年)、快速發展階段(2015—2020年)和規范發展階段(2021年至今)。

(一)探索起步階段(2004—2009年)

進入21世紀,面對日益嚴峻的可持續發展挑戰,世界各國和國際社會紛紛行動,政府、企業、金融機構、非政府組織、社會公眾等多元主體都試圖尋找應對全球挑戰的解決方案,其中金融機構被認為是應對可持續發展挑戰的重要力量。然而,金融機構雖然認識到在核心業務流程中考慮可持續發展議題的重要性,但對于如何將這些議題更好地融入資產管理、證券交易等投資決策和活動中仍然缺乏共識[3]。在這一背景下,2004年1月,時任聯合國秘書長安南致信55家世界領先金融機構的首席執行官,邀請他們參與一項旨在開發將環境、社會和公司治理議題融入投資決策和活動指南的聯合行動。作為這一聯合行動的成果,聯合國全球契約組織在當年6月召開的全球契約領導人峰會上發布了《在乎者贏:將金融市場與變化的世界連接起來》,首次明確提出了ESG概念,系統闡述了金融機構為什么以及如何將環境、社會和治理議題融入投資決策和活動[3]。在這一峰會上,聯合國環境規劃署金融倡議組織也發布了《環境、社會和公司治理議題對權益定價的實質影響》,提出要開發新工具以用于對環境、社會和公司治理標準進行財務分析[4]。此外,掌控6萬億美元資產的20家主要金融公司在這一峰會上承諾開始將環境、社會和治理議題融入投資分析和決策,這是主要金融公司首次集體作出這種承諾[5]。由此,作為一個完整概念和真正意義上的ESG探索開始起步。

為了推動將ESG因素融入投資者的投資決策與所有權決策,2005年初,時任聯合國秘書長安南邀請一群世界上最大的機構投資者參與開發“負責任投資原則”,并在2006年正式成立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組織,發布了負責任投資的六項原則,

該組織致力于建立一個更可持續的全球金融體系,由此推動ESG投資理念開始興起。根據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組織公布的數據,2006年全球就有63家機構加入該組織(包括32家資產所有者),它們管理的資產總規模為6.5萬億美元。為了回答ESG投資是否與信義義務相沖突而應受到法律的禁止這一問題,聯合國環境規劃署金融倡議組織委托Freshfields Bruckhaus Deringer律師事務所開展相關研究,并于2005年10月發布了“Freshfields報告”即《將環境、社會和治理議題融入機構投資的法律框架》,該報告認為ESG投資與信義義務在某些情況下相一致[6],并宣稱已經解決了ESG投資與信義義務是否沖突的問題[7],這在一定程度上為機構投資者開展ESG投資提供了依據。

在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發布以后,一些機構投資者、國際組織開始探索ESG投資理念的落地問題。從機構投資者來看,2007年高盛集團推出一項全球長期投資研究戰略“GS SUSTAIN”,旨在通過對財務實力、戰略定位以及環境、社會和治理績效的綜合分析形成可持續的超額收益。基于這一研究戰略建立的框架,高盛集團于2008年創新推出了一只全球權益基金,即“高盛可持續權益資產組合”。從國際組織來看,2006年10月,全球報告倡議組織發布《可持續發展報告指南》第三版(G3),2007年氣候披露準則理事會成立,致力于推進和協調全球主流企業報告模式,將氣候變化和自然資本提升到與金融資本同等重要的位置,這些努力對ESG披露起到了推動作用。2009年,全球影響力投資網絡成立,正式提出“影響力投資”概念,隨后這一組織推出了“影響力報告和投資標準”,用以評估社會和環境影響力,對推動ESG評估起到了探索作用。同年,聯合國全球契約組織、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聯合國環境規劃署金融倡議組織及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組織共同發起可持續證券交易所倡議,以推動各國各地區交易所落實ESG投資理念。

在這一階段,ESG概念得以正式提出,ESG投資理念正式形成,ESG的實踐探索開始起步。ESG發展的主要推動力量是國際組織,關注重點是ESG投資,ESG披露和ESG評估的探索開始起步,實踐主體局限于少數領先的金融機構。根據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組織公布的數據,截至2009年底,加入該組織的簽約機構數達到523家(包括172家資產所有者),它們管理的資產總規模達到18萬億美元。雖然簽約機構數和管理資產較成立之初都增長迅速,但總體的數量與規模仍然較小。

(二)初步興起階段(2010—2014年)

2008年的國際金融危機讓世界各國意識到推行ESG投資理念的重要性,后金融危機時期各國政府與監管機構加入到推動ESG發展的隊伍中,與國際組織一道推動ESG投資和企業ESG實踐的興起。從政府與監管機構的推動來看,2010年1月,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發布了《委員會關于氣候變化相關信息披露的指導意見》和配套的《與氣候變化相關的信息披露指南》,要求上市公司對氣候變化等環境議題從財務角度進行量化披露,開啟了美國上市公司對氣候變化等環境信息披露的新時代[8]。同年7月,英國財務報告委員會發布《英國盡責管理守則》,并在2012年進行了全面修訂,其聲稱“這是一個高標準的新里程碑式的文件”。這一文件對機構投資者提出了七項原則要求,旨在推動機構投資者關注長期價值投資,要求機構投資者將對長期價值創造產生實質影響的所有因素納入投資決策流程,包括ESG因素,這是英國首次正式引進ESG三要素全覆蓋要求及“遵守或解釋”規則至其政策體系中。2011年6月,澳大利亞退休金投資者理事會與金融服務委員會聯合發布《澳大利亞公司ESG報告指南》,2013年3月和11月,金融服務委員會和澳大利亞審慎監管局分別頒布政策,要求具有金融服務許可的持牌人對其管理的養老基金制定ESG風險管理政策,在制定投資策略時考慮與ESG相關的潛在風險和回報,并將ESG因素通過財務量化的方式進行披露[9]。新加坡交易所也在2011年6月發布了《可持續發展報告政策聲明》及其配套的《上市公司可持續發展報告指南》,建議上市公司披露ESG領域的表現。2012年8月,中國香港聯合交易所首次發布了《環境、社會及管治報告指引》,將其列入《上市規則》附件,作為上市公司的自愿性披露建議,要求上市公司披露環境、社會責任內容。2014年2月,日本金融廳發布《日本盡責管理守則》,對機構投資者和機構投資者委托的代理顧問提出七項原則要求,鼓勵他們通過參與和對話,為被投資公司的可持續增長作出貢獻。同年10月,歐洲議會和歐盟理事會發布《非財務報告指令》,這是歐盟首次將ESG整體納入法律體系,也是首次對企業ESG信息披露上升到“不披露就解釋”的范疇[8]。

從國際組織的推動來看,2010年11月,國際標準化組織面向全球發布了社會責任國際標準ISO 26000,雖然這一標準在術語上仍然是“社會責任”,但其提出的七大主題涵蓋了組織治理、環境和細分的社會議題,因此對于推動ESG發展也具有重大意義。同年,氣候披露準則理事會發布了首份《氣候變化報告框架》,披露范圍聚焦氣候變化帶來的機遇和挑戰,在2013年擴展至環境信息和自然資本。同年8月,英國威爾士親王可持續性會計項目、國際會計師聯合會和全球報告倡議組織共同發起成立國際綜合報告委員會,其目的是推動在主體報告中作出有關價值創造的披露,并于2013年12月發布《國際綜合報告框架》,標志著綜合報告的框架正式形成。2011年7月,可持續發展會計準則理事會成立,其仿效財務會計準則理事會的治理框架,致力于制定補充年度財務報告的非財務信息披露準則。2012年6月,聯合國環境規劃署金融倡議組織與全球各保險公司共同發起《聯合國可持續發展保險原則》,號召全球保險業踐行應對ESG風險與機遇的責任。2013年1月,全球可持續投資聯盟發布首期全球可持續投資報告,即《全球可持續投資回顧(2012)》,首次對全球可持續投資進行高層次審視[10]。同年5月,全球報告倡議組織對《可持續發展報告指南》再次升級,發布了G4版。

在這一階段,推動ESG發展的多元力量初步形成,尤其是各國政府和監管機構開始成為強有力的推動力量。ESG關注重點和實踐范圍逐步拓展,由ESG投資擴展至企業ESG實踐,ESG投資規模較快增長,企業ESG實踐不斷豐富,基本形成ESG投資與企業ESG實踐雙輪并進的格局。ESG生態系統的雛形開始顯現,尤其是ESG信息披露和ESG評級的發展步伐明顯加快。根據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組織公布的數據,截至2014年底,加入該組織的簽約機構數達到1 251家(包括270家資產所有者),這些機構管理的資產總規模達到45萬億美元。全球可持續投資聯盟發布的報告顯示,2014年初全球可持續投資資產達到21.4萬億美元,較兩年前增長60.9%,占管理總資產的比重為30.2%,較兩年前提高8.7個百分點[11]。根據畢馬威的調查結果,2014年中期至2015年中期全球最大的250家公司中有92%發布了企業社會責任報告,有80%將氣候變化和碳排放視為重大問題,并發布碳排放報告,但碳排放報告質量仍有較大進步空間,得分最高的歐洲企業平均得分也只有62分(滿分100)[12]。進一步來看,這一階段ESG發展的總體水平仍然不高,制度建設、主體實踐和生態培育都還處于初級階段,全球不同國家和地區的發展水平差異十分明顯。

(三)快速發展階段(2015—2020年)

為了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到期后能夠為全球發展工作繼續提供指導,2015年9月,聯合國可持續發展峰會通過了《改變我們的世界:2030年可持續發展議程》,提出17項可持續發展目標,用于指導未來15年綜合解決經濟、社會和環境問題的全球集體行動。同年12月,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通過的《巴黎協定》,成為首個具有法律約束力的全球氣候變化協定,為未來幾十年的全球氣候治理指明了方向并作出了制度性安排。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的提出和《巴黎協定》的簽署引發了全社會對可持續發展的關注,極大促進了ESG投資和企業ESG實踐,ESG邁入快速發展軌道。

各國(或地區)政府和監管機構加快推進促進ESG發展的制度安排。從美國來看,2015年10月,美國勞工部員工福利安全管理局發布《解釋公告(IB2015-01)》,首次闡釋了考慮ESG完整元素的政策指引,之后其又分別在2016年12月和2018年4月發布了《解釋公告(IB2016-01)》和《實操輔助公告No.2018-01》,強調受托人和資產管理者相關的ESG信息披露要求。2017年3月和2019年5月,納斯達克證券交易所分別發布了首版《ESG報告指南》(針對北歐和波羅的海市場)和《ESG報告指南2.0》,為在該交易所上市的公司和發行人自愿編制ESG報告提供詳細指引。2019年9月,美國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通過《ESG信息披露簡化法案2019》,要求上市公司將ESG指標作為對企業發展具有實質影響的信息予以披露。從歐洲來看,2017年5月,歐盟通過了新修訂的《股東權利指令》,明確將ESG議題和要求納入到所有權政策與具體條例中。之后,歐盟對推進ESG投資的分類和標準化開展了大量工作,連續出臺了相關的政策法律文件,包括2018年3月歐盟委員會發布了《可持續發展融資行動計劃》,2019年11月歐洲議會和歐盟理事會發布了《歐盟金融服務行業可持續相關信息披露條例》,12月歐洲銀行管理局發布了《可持續金融行動計劃》,2020年2月歐洲證券和市場管理局發布了《可持續金融戰略》,3月歐盟委員會發布了《可持續金融分類方案》并在4月被歐盟理事會正式采納為一項法規,6月歐盟委員會正式發布了一套針對可持續經濟活動的完整分類方法,即《歐盟分類法》。從亞太地區來看,日本金融廳于2017年5月和2020年3月對《日本盡責管理守則》進行了兩次修訂,2020年5月東京證券交易所聯合日本交易所集團發布了《ESG披露實用手冊》。新加坡交易所于2016年6月發布《上市公司可持續發展指南》修訂版,強制要求上市公司披露ESG信息,將上市公司的ESG信息披露要求提升至“不遵守就解釋”。中國香港聯合交易所于2015年7月和2019年12月兩次對《環境、社會及管治報告指引》進行了修訂,2018年11月中國香港金融管理局發布《香港的“環境、社會及管治”(ESG)策略》。

國際組織加快推出ESG相關標準。氣候披露準則理事會于2015年正式發布了《環境和氣候變化信息披露框架》,并在2018年4月和2019年12月進行了兩次修訂。2015年12月,二十國集團金融穩定委員會成立了氣候相關財務信息披露工作組,并于2017年6月發布了《氣候相關財務信息披露工作組建議報告》,為企業提供了披露氣候變化相關信息的框架。可持續發展會計準則理事會于2018年11月發布了首套具有全球適用性的、涵蓋11個領域77個行業的可持續發展會計準則。此外,不同國際組織在ESG相關標準制定上的合作開始邁出步伐。2020年7月,全球報告倡議組織與可持續發展會計準則理事會宣布開展合作,9月五大權威報告框架和標準制定機構聯合發布攜手制定企業綜合報告的合作意向聲明,并于12月公布了氣候相關的財務披露標準模型。

在這一階段,ESG投資增長迅速,企業ESG實踐得到快速推進,ESG價值鏈和生態系統基本形成,并加速擴張。從ESG投資來看,根據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組織公布的數據,截至2020年底,加入該組織的簽約機構數達到3 038家(包括521家資產所有者),這些機構管理的資產總規模達到103.4萬億美元,較2014年底分別增長142.8%和129.8%。全球可持續投資聯盟發布的報告顯示,2020年初全球可持續投資規模達到35.3萬億美元,較2014年初增長65%,占管理總資產的比重為35.9% [13]。從企業ESG實踐來看,2019年8月,181家美國頂級公司聯合簽署了《公司宗旨宣言書》,重新定義了公司經營宗旨,將“創造一個美好社會”作為公司的首要任務,表明領先企業的ESG實踐進入一個使命驅動的新階段。然而,這一階段ESG的快速發展也引發了“漂綠”“洗碳”等一系列ESG異化現象和造假行為,同時ESG標準的多樣化對ESG投資和企業ESG實踐形成困擾,ESG的持續健康發展面臨挑戰。

(四)規范發展階段(2021年至今)

針對日益嚴重的ESG異化現象和ESG標準多樣化造成的困惑,各國(或地區)政府和監管機構、國際組織紛紛采取行動加強ESG監督和管制,協調、整合、互通甚至努力統一ESG相關標準,推動ESG“真實”和可持續,全球ESG邁入規范化發展階段。

各國(或地區)政府和監管機構通過更加嚴格的ESG制度與執法監督打擊“偽ESG”現象,規范投資者、企業和其他主體的ESG行為。從美國來看,2021年3月,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在執法部設立氣候變化和ESG特別工作組,以積極識別ESG相關的不當行為和潛在的違規行為,同年4月,美國眾議院金融服務委員會通過了《ESG信息披露簡化法案》。2022年3月,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提出《面向投資者的氣候相關信息披露的提升和標準化》提案,在公開征求意見后最終規則于2024年3月獲得表決通過。2022年5月,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發布《投資公司命名規則》和《加強特定投顧和投資公司ESG投資實踐的信息披露規則》兩項擬議規則,對公司和金融機構發行的ESG產品及名稱提出更加明確、透明和嚴格的披露要求。從歐洲來看,2021年3月,被稱作反“漂綠”規則的《歐盟金融服務行業可持續相關信息披露條例》正式生效。2022年11月,歐盟理事會最終通過了《企業可持續發展報告指令》,取代2014年發布的《非財務報告指令》,2023年7月,正式通過了其配套準則《歐洲可持續發展報告標準》,由此形成了覆蓋全面的可持續性披露法規。2023年3月,歐盟委員會公布了《關于明確環境聲明的證實和溝通的指令提案(綠色聲明指令)》,并于2024年1月獲得歐洲議會正式批準。2023年10月,歐洲議會通過了《歐洲綠色債券標準》,批準采用新的歐洲綠色債券標簽,旨在打擊“漂綠”行為。2024年3月,歐盟理事會批準了《企業可持續發展盡職調查指令》,并在4月的歐洲議會全會表決中正式獲得通過。從亞太地區來看,2023年12月,澳大利亞競爭與消費者委員會發布了最終版的《企業環境與可持續聲明指南》,同月新加坡金融管理局發布最終確定的《ESG評級和數據產品提供商行為準則》。2024年4月,中國上海證券交易所、深圳證券交易所和北京證券交易所正式發布《上市公司可持續發展報告指引》,對上市公司的ESG信息披露提出了明確要求;同年11月,中國財政部等九部門聯合發布《企業可持續披露準則——基本準則(試行)》,該準則成為規范中國企業可持續發展信息披露的基本準則與通用性要求。

ESG標準的整合步伐加快,統一ESG信息披露標準取得重要進展。2021年6月,可持續發展會計準則理事會與國際綜合報告委員會正式合并成立價值報告基金會。同年11月,由國際財務報告準則基金會發起的國際可持續準則理事會正式成立,這一理事會在2022年6月前完成對氣候披露準則理事會和價值報告基金會的吸收并入。2023年6月,國際可持續準則理事會正式發布《國際財務報告可持續披露準則第1號——可持續相關財務信息披露一般要求》和《國際財務報告可持續披露準則第2號——氣候相關披露》,標志著ESG信息披露由標準林立的時代邁入相對統一的準則新時代[14]。除了ESG信息披露準則,在ESG信息鑒證領域,2023年8月,國際審計與鑒證準則理事會發布了《國際可持續發展信息鑒證準則第5000號——可持續發展信息鑒證業務的一般要求》征求意見稿,引導可持續信息鑒證的國際趨同。

在這一階段,強調規范與促進發展成為ESG政策的核心,全球ESG發展總體上較為平穩但逐漸分化,ESG投資增長放緩并出現階段調整,企業ESG實踐更加理性,全球ESG生態系統跨越生存臨界點,逐漸走向成熟。根據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組織公布的數據,截至2024年4月28日,加入該組織的簽約機構數為5 344家(包括739家資產所有者),較2020年底增長75.9%。全球可持續投資聯盟發布的報告顯示,2022年初除美國外的全球可持續投資規模為21.9萬億美元,較兩年前增長20%,美國可持續投資規模因統計方法調整由兩年前的17萬億美元變為8.4萬億美元[15]。根據晨星投資實驗室的統計數據,2023年全球可持續基金籌募資金630億美元,較2022年的1 610億美元大幅下降[16]。這一階段美國出現反ESG運動,ESG發展在美國遭遇挫折,但在其他國家和地區總體上呈現積極發展態勢。

二、ESG發展的演進邏輯

按照共同演化理論,ESG的發展是宏觀共同演化和微觀共同演化相互交織、螺旋前進的過程,核心體現為制度安排、國際規則、主體行為、生態系統的共同演化。20年來,ESG制度、規則、實踐和生態各自動態演化又相互共演,呈現出不同的演進邏輯、特征和規律。

(一)漸進式的制度安排

制度壓力是驅動主體踐行ESG的外源性力量,制度規范為主體踐行ESG提供了方向指引和具體要求。世界各國(或地區)政府和監管機構的ESG制度供給受到多重因素的影響,既有對國際競爭、國際規則、國家利益、經濟社會發展階段等宏觀因素的考量,也有對企業需求、企業能力、企業表現等微觀因素的考慮,更為重要的則是與其對可持續發展、ESG、ESG市場成熟度的認知密切相關。這些因素在不同時期的疊加推動世界各國(或地區)政府和監管機構的ESG制度供給呈現進程、方式與內容上的差異,但綜合來看,20年來全球ESG制度供給總體上沿著制度剛性增強和制度邊界擴展兩條邏輯理路演進。

從制度剛性來看,世界各國(或地區)對ESG的制度要求經歷了或正在經歷“自愿—半強制—強制”的演變過程,并由早期的原則性要求逐漸向規則細化轉變。這種制度演變最具代表性的是ESG信息披露規定,由早期的鼓勵引導逐步走向“不遵守就解釋”的半強制和強制披露。美國在2019年9月《ESG信息披露簡化法案2019》通過之前,采取的主要是企業自愿披露方式,而這一法案尤其是2021年4月通過的《ESG信息披露簡化法案》,將ESG信息披露政策直接轉向強制性披露[17]。

在2014年10月歐盟發布《非財務報告指令》之前,歐盟主要國家對于ESG信息披露的基本取向也是自愿原則,比如德國和意大利分別在2011和2012年出臺了鼓勵引導企業披露環境與社會信息的政策,而《非財務報告指令》將企業ESG信息披露上升到“不披露就解釋”的范疇[8],2022年11月通過的《企業可持續發展報告指令》和2024年4月通過的《企業可持續發展盡職調查指令》對企業ESG信息披露提出更高的強制性要求。目前,亞太地區ESG信息披露監管趨向半強制化與強制化,典型的是新加坡、中國香港地區對企業ESG信息披露的規定經過“自愿—半強制—強制”的漸進演進而進入強制披露時期。

從制度邊界來看,ESG制度的適用對象范圍、覆蓋ESG價值鏈的環節、涉及的ESG內容范疇均呈現逐漸拓展的演變過程,邊界由相對狹窄向更加寬泛轉變。在適用對象范圍方面,以歐盟為例,歐盟早前的《非財務報告指令》適用于員工超過500人的大型公共利益主體(包括上市公司、銀行、保險公司和各成員國認定的涉及公共利益的其他企業),大約涉及11 700家企業[18]。最新的《企業可持續發展報告指令》適用企業范圍大大拓展,涵蓋了三類企業:第一類是所有歐盟上市公司(微型企業除外);第二類是歐盟監管范圍內的所有大型企業,即滿足員工人數超過250人、凈營業額超過4 000萬歐元、資產總額超過2 000萬歐元三個標準中任意兩個的企業;第三類是在歐盟凈營業額1.5億歐元以上且在歐盟設有子公司或分支機構的非歐盟企業。這三類大約涉及5萬家企業[18]。在此基礎上,歐盟正在針對中小主體制定可持續報告準則。2024年1月,歐洲財務報告咨詢組發布了《上市中小主體歐洲可持續報告準則(征求意見稿)》和《非上市中小主體自愿可持續報告準則(征求意見稿)》,ESG信息披露制度進一步拓展至中小主體。在覆蓋ESG價值鏈的環節方面,世界各國的ESG制度由聚焦ESG信息披露逐步拓展至ESG投資、ESG產品、ESG評級監管等,比如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明確要求在機構投資者的投資決策中整合融入ESG因素,美國、歐盟等都加強了打擊“漂綠”的制度建設和監管,多個國家和地區越來越關注對ESG數據及評級機構的監管。2023年6月,歐盟委員會在發布的《可持續金融一籃子計劃》中對ESG評級提供商提出了新的監管要求,同年12月,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在發布的《ESG評級和數據產品提供商行為準則》中要求ESG評級和數據供應商遵守基準行業標準。在涉及的ESG內容范疇方面,多個國家和地區的ESG制度建設都是以環境、社會、治理中的某個元素為切入,逐步拓展至涵蓋完整的ESG內容。對ESG信息披露和管理要求,則由企業自身逐步拓展至整個供應鏈,比如碳排放披露由范圍1、范圍2拓展至范圍3,歐盟的《企業可持續發展盡職調查指令》要求企業實施針對供應鏈的盡職調查政策。

(二)兼容性的國際規則

國際組織是全球ESG發展的重要推動力量,提出和實施倡議、制定和推廣標準是其推動ESG發展的重要方式。20年來,國際組織由各自獨立制定和推出ESG國際標準、框架、原則、倡議逐步向相互合作、共同行動轉變,ESG國際標準、框架、原則、倡議的協調性、兼容性和互操作性不斷加強。從ESG投資與資本市場來看,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組織倡導的負責任投資的六項原則受到越來越廣泛的認可。根據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組織公布的數據,全球加入該組織的簽約機構已由最初的63家增加至目前的5 300余家。與此同時,聯合國全球契約組織、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聯合國環境規劃署金融倡議組織及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組織共同發起的可持續證券交易所倡議也得到越來越多國家證券交易所的響應。根據可持續證券交易所倡議組織公布的數據,全球加入該組織的證券交易所已由2012年首批5個國家的5家證券交易所增加至目前104個國家的133家證券交易所。

從ESG信息披露來看,最初多個國家和地區、國際組織都著手制定與發布各自的ESG信息披露標準和框架,最近幾年則是多個國際組織通過整合和加強合作而極大地提升了主流ESG信息披露標準和框架之間的兼容性與互操作性。國際可持續準則理事會發布兩個國際財務報告可持續披露準則后,多個國際組織、多個國家政府或監管部門表示認可、接受和采用。2023年7月,金融穩定委員會將氣候相關財務信息披露工作組對企業氣候相關披露進展的監督職能轉交給國際可持續準則理事會,后者立即發布《IFRS S2氣候相關披露要求與TCFD建議的比較》予以回應,指出可持續披露準則可完全替代氣候相關財務信息披露工作組的氣候披露要求。同月,國際證監會組織宣布認可這兩個準則,呼吁各成員在其司法管轄區內考慮予以采用或以其他方式予以借鑒。同年9月,自然相關財務披露工作組發布了《自然相關財務信息披露框架》,其框架與這兩個準則之間達到高度一致,突出了相互之間的互通操作。

此外,歐洲財務報告咨詢小組、英國商業貿易部、新加坡可持續發展報告咨詢委員會、中國香港聯合交易所、日本可持續準則理事會、澳大利亞會計準則委員會、加拿大可持續準則理事會、巴西財政部和證券交易委員會、韓國可持續準則理事會等都表示對這兩個準則的支持、互通、納入和采用。特別是,歐盟委員會表示將與國際可持續準則理事會和全球報告倡議組織密切合作,確保其所發布的《歐洲可持續發展報告標準》與包括這兩個準則在內的全球標準實現高度互操作性。2024年4月底,國際財務報告準則基金會發布《IFRS可持續披露分類法2024》,以加強與歐盟的《歐洲可持續發展報告標準》分類法的互操作性;5月初,國際財務報告準則基金會和歐洲財務報告咨詢小組聯合發布了《ESRS與ISSB標準互操作性指南》,增強兩大披露標準的協調性與一致性。

從ESG標準化來看,近幾年國際標準化組織加快推進ESG標準化工作,整合國際標準化組織在ESG領域的標準化成果。國際標準化組織技術管理局于2021年6月批準成立ESG生態系統戰略咨詢組,于2022年9月批準成立ESG協調委員會,旨在從整體上推進國際標準化組織的ESG戰略實施。2024年3月,國際標準化組織技術管理局批準英國標準化機構提出的《實施環境、社會和治理(ESG)原則的框架》立項申請,這一框架旨在解決如何實施并將ESG融入組織文化,確保全球ESG報告和實踐的一致性、可比性和可靠性問題。

(三)多樣化的主體實踐

自ESG概念正式提出以來,響應ESG理念的投資者和企業逐漸由“小眾”轉向“大眾”,ESG投資實踐和企業ESG實踐由探索起步邁向快速推進和規范發展。近年來,盡管受到俄烏沖突等地緣政治、逆全球化和美國出現的反ESG運動等不利因素的影響,但全球ESG投資實踐和企業ESG實踐總體上仍然保持穩步推進。無論是加入聯合國負責任投資原則組織的簽約機構數還是加入可持續證券交易所倡議的證券交易所數量,抑或是全球企業發布ESG報告的數量,總體上都呈現出增長態勢。根據摩根斯坦利公司對美國、歐洲、日本的2 820名個人投資者的最新調查結果,77%受訪者表示對可持續投資感興趣,54%受訪者計劃在2024年增加可持續投資[19]。深入到微觀層面,20年來投資者和企業在踐行ESG的動機、方式和議題上呈現出由相對狹窄向多樣化演變的趨勢。

從實踐動機來看,無論是投資者還是企業,其踐行ESG的動力都由早期的價值觀(道德)驅動向后期的價值驅動、合法性驅動和價值觀驅動的多元動力演變。在ESG概念提出初期,雖然ESG強調環境、社會和治理因素對于投資決策與收益的影響,但由于對ESG的認識不足,ESG理念的傳播面和接受度還極其有限,因此當時承諾和踐行ESG的主體主要是具有前瞻性的少數領先機構投資者,它們基本上是基于價值觀與道德驅動自愿地承諾和踐行ESG。隨著對環境、社會和治理因素影響投資收益認識的深化,加上ESG投資對企業決策和活動形成的倒逼效應,機構投資者和企業開始從為自身創造價值增益的角度出發,即基于價值驅動工具性地承諾和踐行ESG。與此同時,隨著世界各國政府和監管機構的ESG制度供給不斷強化,以及國際組織推出的ESG國際標準、框架、原則、倡議形成越來越大的影響,機構投資者和企業為了獲得生存與發展的“社會許可”而基于合法性驅動回應性地承諾和踐行ESG。由此,機構投資者和企業就形成了踐行ESG的價值驅動、合法性驅動、價值觀驅動等多元動力。

從實踐方式來看,投資者采取的ESG投資策略由早期相對單一簡單的策略轉向越來越多元高階的策略。按照全球可持續投資聯盟的劃分,ESG投資策略包括負面/排除篩選、正面篩選/同類最佳篩選、基于國際規范篩選、ESG整合、企業參與和股東行動、可持續主題投資、影響力/社區投資[10]。在ESG概念提出初期,投資者更多地延續倫理投資和社會責任投資的基本策略,主要采取的是篩選策略,尤其是負面/排除篩選,其后則是越來越多元化和高階化,ESG整合、企業參與和股東行動等策略得到更多應用。全球可持續投資聯盟發布的報告顯示,2022年在全球可持續投資中(歐洲除外),采用負面/排除篩選、ESG整合、企業參與和股東行動的投資金額占所有可持續投資策略金額之和的比重分別是18.7%、27.2%和39.3%[15],2012年全球的這一比例(含歐洲)分別是35.5%、26.5%和20.1%[10]。在企業ESG實踐方面,企業采用的ESG實踐方式由早期ESG與核心業務相對分離、聚焦管理消極影響轉向ESG與核心業務緊密融合、更加關注綜合價值創造。在ESG概念提出初期,企業更多地是將落實ESG議題游離于企業核心業務之外,關注對底線要求的遵守和負面影響的緩解。隨著對ESG理解的逐步深入,企業越來越多地考慮ESG的雙重影響特征和要求,越來越多地采取可持續商業模式、創造共享價值模式、共益企業、ESG與核心業務深度融合等多元化、高階化的ESG實踐方式。

從實踐議題來看,投資者和企業關注的ESG議題動態變化,既有長期以來一直被關注的ESG議題,更有在不同時期涌現出來的新的ESG議題,但總體上呈現出關注和實踐的ESG議題越來越多樣化。在早期,雖然ESG作為一個元素組合的完整概念得以提出,但ESG投資實踐和企業ESG實踐更多地依然是分散地關注環境、社會和治理領域議題,且重點聚焦一些特定議題。隨著社會問題日益多元化、復雜化和快速變化,尤其是17項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和169個具體行動的提出,ESG投資實踐和企業ESG實踐關注的環境、社會和治理領域議題更加廣泛,相對早期出現了較多新的議題,尤其是出現了一些交叉議題。這種變化從不同時期企業ESG報告披露內容和重點的變化即可反映,也體現在世界各國政府和監管機構的制度要求以及ESG國際標準、框架和倡議關注要點的變化上。

(四)自組織的生態系統

ESG生態系統對于ESG健康可持續發展至為關鍵,也是ESG發展是否成熟的重要標志。ESG發展演進的20年,也是ESG生態系統經歷“孕育—雛形—基本形成—跨越臨界點”并逐漸走向成熟的過程,形成了包括企業、投資者、專業服務機構、政府和非政府組織各類生態主體,以及全面涵蓋企業ESG實踐、信息披露、評級、認證、咨詢、投資、融資、監管監督等ESG價值鏈活動的完整生態系統。除了企業、投資者、政府和非政府組織在ESG生態系統中扮演著關鍵角色外,專業服務機構也是ESG生態系統中的主要生態位成員,這些機構對于促進ESG投資發展和企業ESG實踐起到重要驅動作用。ESG專業服務機構包括交易所、標準制定機構、評級機構、認證機構、數據收集與整合機構、指數編制機構、金融中介以及管理咨詢機構等。進一步來看,在ESG生態系統的形成和演變過程中,尤其是在跨越臨界點之后,ESG生態系統表現出顯著的自組織特征,這一特征在ESG專業服務機構上體現得更為突出,典型的是ESG評級評價市場的自組織、自進化、自發展。

ESG評級評價是連接ESG投資與企業ESG實踐的紐帶,在ESG發展演變過程中,ESG評級評價相關機構(通常涉及評級機構、數據收集與整合機構、指數編制機構)成為重要推動力量。20年來,ESG評級評價市場經歷了明顯的自組織、自進化過程,由早期的少數參與者到大量機構的涌入,再到近些年來進入到行業整合和兼并的階段。實際上,兼并重組是ESG評級評價市場自組織、自進化的重要體現,也是多個國際ESG評級機構形成的重要方式。自2009年起,ESG評級機構的整合重組步伐加快,傳統金融機構通過并購社會責任或ESG評級機構而涉足ESG評級領域。湯森路透在2009年通過收購ESG數據提供商Asset 4公司而開始提供ESG數據,并于2013年與指數設計公司S-Network Global Indexes合作開發了覆蓋美國及美國以外發達市場的新的ESG指數系列。2010年5月,明晟公司收購了風險管理服務提供商Risk Metrics集團,在此基礎上成立明晟ESG研究公司,而Risk Metrics集團已于2009年2月和11月分別收購ESG評級機構Innovest和KLD公司。成立當年,明晟ESG研究公司即針對全球各大市場推出一系列ESG指數。2014年8月,明晟ESG研究公司收購了公司治理研究和評級提供商GMI評級公司,該公司是一家領先的給企業ESG進行評分的專業機構。倫敦證券交易所在收購富時集團和羅素公司后,于2015年將富時集團和羅素指數合并為富時羅素,2021年1月又完成對路孚特所有股權的收購,由此富時羅素與路孚特形成協同效應,富時羅素指數多采用路孚特數據作為來源。晨星公司于2017年入股全球公認的ESG評級和研究領域的領先企業Sustainalytics,并在2020年4月完成對其60%剩余股權的收購。目前,全球ESG評級機構數量已超過600家,形成了以明晟、晨星、湯森路透、富時羅素、路孚特、標普全球等為代表的國際知名ESG評級機構和各國(或地區)本土ESG評級機構共同構成的ESG評級評價生態體系。

三、ESG發展的未來展望

經過從概念提出到實踐興起再到規范發展的20年演變,全球ESG發展取得了重要進展和成就,理念傳播、實踐落地、政府監管、生態進化都得到積極推進,為未來ESG的持續健康發展奠定了基礎。然而,當前ESG發展也面臨諸多困難和挑戰,積極因素和阻礙因素并存,處于關鍵時期和新的十字路口,ESG發展的復雜性和不確定性增加。展望未來,全球ESG發展向前的趨勢并沒有改變,但深化轉型迫在眉睫且任重道遠。

(一)ESG將在爭議與挑戰中繼續前行

ESG概念自提出之日就充滿爭議,而在經歷20年的發展演變后,對ESG的爭議不但沒有消除,反而引發了更多更激烈的爭論。當前,批評、質疑、否定甚至反對ESG的聲音此起彼伏,對ESG的持續健康發展形成挑戰。這些批評和質疑的視角與觀點呈現出多樣化的特點,既有基于價值理性對ESG合理性的否定,如認為ESG與企業目的相偏離、與信義義務相違背,本質上是覺醒資本主義,也有基于工具理性對ESG合效性的批判,如認為ESG不能為企業和投資者創造價值增益、無益于社會進步、其異化嚴重危害可持續發展,亦有基于交往理性對ESG合意性的質疑,如認為ESG評級分歧引發ESG投資“噪聲”和實踐困惑、ESG信息披露失真對利益相關者利益造成損害[20]。ESG爭議背后的原因多種多樣,但其中一個關鍵因素是對ESG概念存在嚴重認知分歧[21]。除了ESG自身充滿爭議外,ESG發展也面臨諸多的外部環境挑戰,全球地緣政治的深刻變化、逆全球化與民粹主義的興起、世界經濟持續低迷等都對全球ESG發展形成制約。根據聯合國發布的《2024年可持續發展目標報告》,在2024年被評估的135個目標中,48%的目標中度或嚴重偏離當初設定的軌道,35%的目標沒有任何進展甚至低于2015年的基準水平。

ESG爭議和外部挑戰在實踐中的反映是全球ESG發展充滿矛盾和出現分化。從國家之間的分化來看,歐盟是ESG的強力推動者,近幾年出臺了多項落實ESG的相關立法,ESG投資呈現穩步增長的態勢。相反,美國近年來興起的反ESG運動讓ESG發展在美國遭受巨大挫折,已有多個州通過或正在考慮出臺反ESG法案,ESG投資陷入低迷。根據晨星投資實驗室的統計數據,2023年歐洲可持續基金售得760多億美元,而投資者從美國可持續基金中撤資達到130億美元[16]。從國家內部的分化來看,美國國內支持ESG和反對ESG的陣營涇渭分明,雙方斗爭十分激烈。2022年11月,美國勞工部出臺法令允許養老金管理人將ESG因素納入投資決策,但2023年3月初遭受美國參議院投票推翻,隨后美國前總統拜登首次行使總統否決權駁回了反ESG陣營的訴求,否決了參議院通過的這一議案。從社會力量與實踐主體的分化來看,國際組織、社會組織和社會公眾對于推動ESG投入巨大熱情,ESG在社會層面熱火朝天,而企業和投資者對于實施ESG則相對謹慎,推進的真實行動不及預期。從企業群體的分化來看,世界一流企業中涌現出一批ESG領導企業,引領著ESG的發展方向和創新實踐,但也有大量企業熱衷于偽ESG或表演式ESG的異化行為,許多企業甚至出現頗為嚴重的ESG缺失現象。

盡管面臨著較多爭議和嚴峻挑戰,但推動全球ESG繼續發展的力量依然強大,積極因素不斷積聚,全球ESG將會在克服困難和挑戰的基礎上,穩步向前推進。一方面,ESG代表一種積極進步的可持續發展理念和全球治理理念,已經深刻滲透到社會各個領域,對大量社會主體的認知模式和行為方式產生了影響,形成了支撐ESG繼續向前發展的廣泛力量。另一方面,越來越多的國家加強了對ESG的政策支持和制度要求,甚至一些國家已經將ESG上升到國家戰略,針對ESG的國際協調行動也在不斷加強,推動ESG發展走深走實。根據彭博行業研究發布的《2024年全球ESG展望》,其開展的ESG Market Navigator調查結果顯示,投資者認為地緣政治風險可能對ESG計劃構成阻礙,僅有55%的高層管理者將ESG視為兩大優先事項之一,但長期承諾沒有改變。85%的投資者認為ESG有助于改善回報、提高投資組合韌性、加強基本面分析;而84%的高層管理者認為ESG有助于塑造更穩健的企業戰略,84%會在并購時將ESG納入考量,81%擔心如果在ESG方面落后于同業,企業將失去市場份額。根據其預測,2030年全球ESG市場規模有望突破40萬億美元,較2022年30萬億美元的ESG資產規模,復合年增長率達到3.5%,對全球140萬億美元的預期管理資產規模形成支撐。

(二)ESG發展將進入深化轉型新階段

面對越來越多的批評和質疑,以及不容樂觀的外部挑戰,社會各界對ESG的反思已經開啟,在此基礎上,ESG發展將由規范發展階段轉向深化轉型新階段。“深化”主要表現為ESG發展的“擴面提質”,不再停留于“少數群體”和“表面承諾”,而是向縱深和理性方向推進。

在“擴面”方面,ESG覆蓋范圍將更加廣泛和均衡。從企業主體來看,ESG覆蓋范圍將由上市公司、大型企業擴展至非上市企業、中小企業,這一趨勢從歐盟出臺的《企業可持續發展報告指令》和發布的《上市中小主體歐洲可持續報告準則(征求意見稿)》《非上市中小主體自愿可持續報告準則(征求意見稿)》可見一斑。從ESG投資來看,除了資本市場上的ESG基金、債券等,ESG信貸和更大范圍的ESG金融將得到更多重視,同時ESG投資還將進一步拓展至實體項目的投資。從內容范疇來看,ESG實踐將會由當前偏重“E”元素尤其是碳排放轉向更加重視“S”和“G”元素,形成對ESG議題更加全面和均衡的考量,改變當前對“S”和“G”元素相當程度的忽視[22]。即便是在“E”元素內部,盡管目前中國和美國等國家都沒有對范圍3的碳排放披露進行強制要求,但未來由范圍1、范圍2拓展至范圍3應當是一種趨勢。

在“提質”方面,ESG發展將更趨理性務實和規范。ESG局部過熱和浮躁現象將得到緩解,踐行ESG的表面化問題將得到改善,ESG發展將更加深入、質效將更加顯著。首先,不同國家在對待ESG態度和采取的ESG推進策略上,更多地會綜合考慮國際規則與自身實際,尤其是會充分考慮本國的國家戰略、經濟發展階段、企業發展水平、社會發展程度和國際競爭需要,而不是盲目地跟隨先行國家和全盤照抄國際準則,以更務實的態度和更理性的策略推進本國ESG發展。其次,ESG發展將由主要強調ESG投資轉變到對企業ESG實踐的重視,對企業ESG實踐的關注將成為政府推動ESG發展的基點。實際上,隨著全球ESG發展的逐漸深入,人們越來越意識到ESG投資的基礎和關鍵取決于投資對象企業的ESG表現,推動企業ESG實踐走深走實才是實現ESG持續健康發展的根本。再次,ESG推進的重點將在繼續深化ESG信息披露的基礎上,逐步轉向更加深入、更為實質的ESG管理,ESG信息披露僅僅成為企業ESG管理的一個組成部分。ESG管理雖然難度大、投入多、見效慢,但卻是提升企業ESG表現的根本。超越ESG信息披露,加強ESG管理體系建設,全面提升ESG管理能力和水平,是未來推動企業ESG實踐走深走實并實現長效化的關鍵。最后,各個國家和地區將會加大打擊“漂綠”“洗碳”造假行為的力度,推動ESG投資和企業ESG實踐更加規范和更為“純凈”。為此,各個國家和地區將會進一步細化對ESG金融的分類,對ESG基金、ESG債券、ESG信托等金融產品將進行更加嚴格的“標簽”管理,對企業的ESG產品聲明、ESG營銷和ESG傳播將會采取更加嚴格的監管。

“轉型”主要表現為ESG發展邏輯、實踐范式和實施方式的轉變,ESG發展由低階模式向高階模式迭代升級,形成更契合“真實”的ESG、更可持續的ESG發展模式。首先,ESG發展的底層邏輯將回歸企業與社會關系,由單向影響觀轉向雙向影響觀。目前,對于ESG發展的底層邏輯存在三種“影響觀”:第一種認為ESG關注環境和社會可持續發展因素對企業運營的影響,即“環境與社會→企業”的單向影響;第二種認為ESG關注企業運營對環境和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影響,即“企業→環境與社會”的單向影響;第三種認為ESG既關注企業運營對環境和社會可持續發展的影響,也關注環境和社會可持續發展因素對企業運營的影響,即“企業環境與社會”或者“企業→環境與社會”“環境與社會→企業”的雙向影響[21]。從演變趨勢來看,ESG發展越來越突破兩種單向影響觀,雙向影響觀得到越來越多的認同。其次,ESG實踐將超越單一的非此即彼的范式,由主要采取基于價值的ESG范式或者基于價值觀的ESG范式向二者融合范式轉變。基于價值的ESG范式與“環境與社會→企業”的單向影響觀相一致,強調的是從對企業價值影響的角度將ESG因素納入投資決策或企業運營;基于價值觀的ESG范式與“企業→環境與社會”的單向影響觀相匹配,強調的是從道德驅動的視角開展為社會創造價值的ESG實踐行為。與ESG發展的底層邏輯由單向影響觀轉向雙向影響觀相適應,這兩種ESG實踐范式將會由割裂走向融合,形成更加合意的“價值與價值觀融合型ESG”。最后,在數字經濟時代,ESG實施的數智化變革將會加速,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智技術將會廣泛應用于ESG價值鏈各個環節,形成基于數智化驅動的ESG發展新模式。

(三)ESG生態將動態優化并邁向成熟

雖然目前一些國家的ESG生態系統尚處于建構階段,但全球ESG生態系統總體上已經跨越生存臨界點,步入自組織、自進化、自發展的持續擴張時期,未來將在動態演化中持續優化和完善,最終形成較為成熟的ESG生態。

從ESG信息披露來看,一方面,國際組織之間、國際組織與各國政府或監管機構之間將會進一步加強在ESG信息披露標準方面的互動,ESG信息披露標準之間的兼容性、協調性和互操作性將持續增強。近兩年,國際財務報告準則基金會、全球報告倡議組織、歐洲財務報告咨詢小組以及其他國際組織的合作步伐明顯加快,未來預計會延續這一態勢,推動主流的ESG信息披露標準實現完全互操作和無縫銜接。2024年5月,國際財務報告準則基金會和歐洲財務報告咨詢小組聯合發布《ESRS與ISSB標準互操作性指南》,全球報告倡議組織和國際財務報告準則基金會聯合聲明在2022年簽署諒解備忘錄的基礎上深化雙方合作關系。同年6月,碳信息披露項目推出對接國際可持續發展氣候準則《國際財務報告可持續披露準則第2號——氣候相關披露》的新版問卷。國際財務報告準則基金會于2024年5月發布的《關于采用或以其他方式使用ISSB準則的首份司法管轄區指南》顯示,截至目前,按國內生產總值計算,占全球經濟總量一半以上的司法管轄區已宣布采取措施使用國際可持續發展準則,或使其可持續披露標準與國際可持續發展準則完全一致。另一方面,對于上市公司和大型企業,ESG信息披露政策由自愿披露轉向強制性披露將成為普遍趨勢,而對于中小企業則仍然更多采取自愿披露政策。與此同時,雖然ESG信息披露的鑒證仍然以鼓勵性、自愿性為主,但強制性鑒證政策也會被逐步引入。ESG信息披露標準間的協調性增強、ESG信息披露政策的強化將推動全球ESG信息披露質量和水平邁上新臺階。

從ESG評級評價來看,對ESG評級評價的政府監管將會逐步引入,ESG評級評價市場將會經歷優勝劣汰,規范性得到提升,ESG評級評價對于ESG投資決策的支撐作用和對企業ESG實踐的驅動作用將會增強。首先,ESG評級評價機構之間的整合仍將持續,除了國際機構之間的兼并重組外,國際機構對本土機構的整合以及本土機構之間的整合也將出現甚至加速。雖然全球有數量眾多的ESG評級評價機構,但市場結構呈現金字塔形狀,處于塔尖的頭部機構數量依然較少。在一個國家或地區的ESG評級評價市場中,除了少數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國際ESG評級評價機構外,將會涌現出少數頭部本土機構,而多數本土機構則會“悄無聲息”甚至退出,呈現出“馬太效應”。其次,ESG評級分歧將會得到一定程度改善,但難以消除。學界和業界越來越認識到ESG評級分歧的嚴重性及其產生的不良后果,這種分歧既包括不同機構對同一企業的ESG評級結果存在完全相反的情況,也表現為不同評級機構的ESG評級結果相關性較低,還涉及對企業ESG各維度上的評級存在分歧。雖然ESG評級分歧受制于缺乏共同的理論框架[23]和ESG測量的社會建構差異[24]難以根本破解,但未來隨著ESG信息披露質量與一致性的提升、ESG覆蓋主題與指標測量的改進、ESG評級透明度的增強和ESG評級市場競爭的促進[25]等技術性舉措不斷優化,ESG評級分歧將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改善。最后,作為ESG評級評價的新思路和新方法,影響力貨幣化、ESG價值核算將會得到更多重視。實際上,對于前者,哈佛商學院于2019年發起影響力加權賬戶項目,建立了一種通過財務賬戶反映這些影響的方法,并于2022年推出了計算企業產品和服務、環境、就業等影響力加權賬戶的操作指南[26]。2024年2月,國際影響力估值基金會正式發布了《一般方法論1號:影響力會計的概念框架》,并于4月發布了《環境方法論1號:溫室氣體排放主題方法論》《社會方法論1號:合理工資主題方法論》兩份通用議題方法論的公開征求意見稿。對于后者,2023年11月中國上市公司協會發布了《中國上市公司ESG價值核算報告(2023)》,嘗試構建ESG價值核算體系。這些表明對影響力貨幣化、ESG價值核算的探索已經開啟,未來還會進一步加速。

從ESG支撐服務來看,ESG咨詢、認證、數據提供、品牌傳播、教育培訓等服務市場將會更為發達,從業機構將會更加多元化,競爭也將更加激烈,并會經歷優勝劣汰的“自凈化”。隨著ESG投資和企業ESG實踐的不斷深入,ESG支撐服務的現實和潛在市場需求將不斷增加,尤其是對高質量的ESG支撐服務需求會顯著增長。然而,盡管目前已經有大量機構涌入ESG支撐服務賽道,但總體上呈現出供需脫節、服務質量不高的狀況,從業機構的良莠不齊問題也較為突出。未來,一方面,在ESG支撐服務市場需求增長的吸引下,仍會有多元化的機構進入這一賽道;另一方面,在市場競爭的自然選擇下,大量從業機構將被淘汰,尾部機構和低水平機構將會“出局”。ESG支撐服務市場將會形成“四足鼎立”的格局,即傳統上從事財務會計服務的機構經拓展業務或轉型而來、傳統上從事企業社會責任服務的機構延伸轉變而來、傳統上從事金融服務的機構經拓展業務或轉型而來、傳統上從事環境服務的機構延伸轉變而來。ESG支撐服務的重點將由以往為企業和投資者提供淺層次的服務轉向幫助他們解決實質性問題,為他們真正創造價值,這將對從業機構提出較高的要求。在需求升級和競爭加劇的雙重作用下,ESG支撐服務體系將會不斷優化,整體服務水平持續提升,對ESG投資和企業ESG實踐的深化轉型形成有力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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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Vol. 45No. 1Jan. 2025

20 Years of ESG Development: Backtrack and Prospect

XIAO Hongjun

Institute of Industrial Economics,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0006, China

Summary" The concept of ESG (environmental, social and governance), officially proposed in 2004, has now been around for 20 years. Over the past two decades, ESG development has evolved from a conceptual proposal to practical implementation, and from voluntary initiative to global consensus. However, the current global ESG development has been obviously polarized, facing unprecedented multiple challenges, and is at a new crossroads. In this context, it is of great value and significance to systematically review and backtrack the evolution of ESG over the past 20 years, deeply explore its evolutionary characteristics and laws, and deeply insight into the trend and direction of future ESG development,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steady and sustained growth of ESG development.

According to the differences in the driving force, focus and degree of development, the development of ESG in the past 20 years can be roughly divided into fourstages: 2004-2009 is the initial stage of exploration. In this stage, the concept of ESG was formally proposed, the ESG investment philosophy was formally formed, and the practical exploration of ESG began to take off. The main driving force behind the development of ESG wa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with the focus on ESG investment, and the practical subjects were limited to a few leading financial institutions. 2010-2014 is the initial stage of emergence. In this stage, the diversified forces driving ESG development were initially formed, and the focus of ESG was expanded from ESG investment to corporate ESG practice, basically forming a pattern of parallel progress of ESG investment and corporate ESG practice, and the prototype of ESG ecosystem began to appear. 2015-2020 is the rapid development stage. In this stage, ESG investment grows rapidly, corporate ESG practices are rapidly promoted, and ESG value chains and ecosystems are basically formed and expanding at an accelerated pace. 2021 to the present is the standardized development stage. In this stage, emphasizing regulation and promoting development become the core of ESG policy, global ESG development is generally stable but gradually differentiated, ESG investment growth slows down and stage adjustment occurs, corporate ESG practices become more rational, and the global ESG ecosystem crosses the critical point of survival and gradually matures.

Over the past 20 years, the evolutionary logic of ESG development can be summarized in four aspects: first, the progressive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s. The global ESG system supply has generally evolved along the two logical paths of increasing institutional rigidity and expanding institutional boundaries. The second is the compatibility of international rules.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s have shifted from independently formulating and launching ESG international standards, frameworks, principles, and initiatives to cooperating and acting together, and the coordination, compatibility, and interoperability of ESG international standards, frameworks, principles, and initiatives have been continuously strengthened. The third is diversified subject practice. Since the concept of ESG was formally proposed, investors and enterprises responding to the concept of ESG have gradually shifted from “minority” to “mass”, and the practice of ESG investment and corporate ESG practice has moved from an exploratory start to rapid advancement and standardized development. Finally, it is a self-organized ecosystem, and the development of ESG ecosystem has gone through the process of “conception - prototype - basic formation - crossing the critical point” and is gradually moving towards maturity, forming a complete ecosystem that includes all kinds of ecological subjects and covers all value chain activities of ESG.

Looking ahead, the trend of global ESG development has not changed, and ESG will continue to move forward amidst controversies and challenges. However, the deepening transformation of ESG is extremely urgent and has a long way to go. ESG development will enter a new stage of deepening transformation, and the ESG ecosystem will be dynamically optimized and move towards maturity.

KeywordsESG(environmental, social and governance);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 international rules; subject behavior; ecosystem;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sustainable develop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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