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核心素養的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探索

【摘要】作為發展核心素養的有效途徑，項目式學習強調對核心知識的理解，在做事中形成“專家思維”，有助于引發跨情境的知識遷移，與單元的整體性、結構性和進階性具有本質關聯。基于教材單元的項目式學習體現了語文學習的趣味性、參與性和整體性，學生可在真實情境中完成學習任務，在深度活動中完善思維品質，在成果展示中實現立德樹人。落實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需要在真實情境創設中實現核心知識任務化，通過設計實踐活動凸顯學習過程的進階性，以即時評價實現學習效果可視化。

【關鍵詞】核心素養；項目式學習；語文單元

核心素養是適應終身發展和社會發展需要的價值觀念、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實現核心素養培育的課程目標必須建構知識要素與現實情境的轉化通道，運用知識解決現實世界中的真實問題，避免知識的淺表化、碎片化現象?；诖耍读x務教育課程方案（2022年版）》提出要“探索大單元教學，積極開展主題化、項目式學習等綜合性教學活動，促進學生舉一反三、融會貫通”[1]。統編語文教材按照人文主題和語文要素雙線組織單元，為項目式學習的開展提供了契機。

一、核心素養視角下的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

項目式學習是以學生為中心的學習理念、學習策略和學習方式，通過一系列自主探究活動解決項目中真實、復雜的現實問題，并在完成項目任務的過程中進行自主建構式學習、小組協作式學習，掌握項目所需的知識和技能。[2]作為發展核心素養的有效途徑，項目式學習強調對核心知識的理解和“專家思維”的培養，有助于引發跨情境的知識遷移，與單元的整體性、結構性和進階性具有本質關聯。

1.單元整體性與項目學習主題

世界是相互關聯的整體。整體由部分組成，部分依靠整體存在。為了更好地認識世界，我們通過建立一個個相對完整的學科，以概念關系網的知識體系呈現世界的整體性，實現部分與整體的有機統一。學習的關鍵是形成概念性思維，在知識整合中建構概念的邏輯關聯，運用概念整合思維實現對語文知識的理解、遷移和運用。語文知識來自解決現實問題所獲得的實踐經驗的反復檢驗與抽象概括，在本質上具有綜合性、整體性、系統性。

項目式學習需要聚焦核心知識和關鍵能力，基于項目主題設計驅動性問題，通過問題解決實現知識與知識、知識與生活、知識與世界的整體關聯，項目成果呈現對知識的深度理解和創造性運用。統編語文教材以人文主題和語文要素雙線組織單元，以實現語言文字內容和形式的有機統一。語文教材單元的整體性有助于項目式學習圍繞問題組織學習內容，以內容性知識和方法性知識統整建構單元學習主題，凸顯語文核心素養發展的整體性。比如，“家鄉風俗”單元通過《北京的春節》等課文體現“家鄉風俗”與“詳略得當”的整體關聯，為開展“家鄉風俗代言”的單元項目式學習活動創造了條件。

2.單元結構性與項目學習任務

結構是世界存在的基本方式，凸顯事物與觀念間的邏輯關聯。世間萬物需要通過要素的聯結組合產生相對穩定的系統結構，決定系統的存在狀態、運動形式和性能表現，并通過結構表明事物存在的意義和價值。[3]結構是要素的關系網和黏合劑，所表達的整體意義大于組成要素的簡單相加，決定要素之間的相互作用和穩定關系，不同要素持續不斷地發揮作用以及作用大小的差異將改變要素之間的穩定關系，最終導致結構發生改變而生成新的結構。統編小學語文教材選擇要素相似或相關的經典篇目形成組織化、序列化的單元，通過結構化的知識系統培養學生的語言文字運用能力。

素養本位的項目式學習凸顯語文知識的結構性，通過可遷移的大概念實現學習與生活的實踐關聯。這就意味著需要解決知識點的無序堆積或橫向拓展問題，將孤立、碎片化的知識點圍繞特定主題整合起來，形成序列化的項目學習任務，強化學習任務的結構化和序列化，建構結構性的學習單元來撬動課堂轉型。統編語文教材遵循知識結構和學習結構統整的實踐邏輯，通過“教讀—自讀”的單元組織形式構建課內課外統整的教學體系，在“多讀書、讀好書、好讀書、讀整本書”中實現學以致用的語言文字運用能力的培養。

3.單元進階性與項目學習活動

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學習是循序漸進的過程，學生在單元知識的螺旋式上升中實現認知發展、技能提升和情感升華。螺旋式上升的動態過程體現了學習進階的實踐邏輯，通過學習水平層級，描述知識理解熟練程度的差異性，在特定學習時間范圍內，通過“低錨點”向“高錨點”的轉化，凸顯依次進階、逐級深化的思維方式。[4]“階”體現了思維方式的轉變，并不僅僅是語文知識數量增加或學習范圍擴大。只有實現思維方式的轉變，培養語言文字運用能力的課程目標才能真正落到實處。為使學習進階真實發生，教師需要通過知識的“內容進階”實現單元內容之間的層級發展，為學生在學習探究中創造知識奠定基礎。

項目式學習強調整合學習情境、學習內容、學習方法與學習資源，培養解決問題的能力，在深度參與、層層進階的學習歷程中，凸顯活動的發展性和思維的階梯性。比如，“我一邊走一邊跳”這個錯誤的句子就體現了學習進階的特質，這需要進一步理解“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所揭示的語言邏輯：兩個身體器官的協同活動。

二、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的教學邏輯

項目式學習需要學生通過任務、活動和成果實現在真實情境中解決問題，培養語言文字運用能力，完善思維品質，實現審美創造，培養文化自信。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體現了語文學習的趣味性、參與性和整體性，學生可在真實情境中完成學習任務，在深度活動中完善思維品質，在成果展示中實現立德樹人。

1.趣味性：在真實情境中完成學習任務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趣味學習比埋頭苦讀具有更好的學習效果。興趣會激發學生學習的肯定情緒，促使學生主動開闊眼界，在好奇中探索新知、運用新知、創造新知。美國教育家杜威將好奇分為生物好奇、社會好奇和理智好奇三個階段[5]，教育的作用就是在保持生物好奇的基礎上不斷使生物好奇向社會好奇轉化并最終發展為理智好奇，要用主動積極的任務指引學習探究過程，進而實現學習目標。好奇從疑問開始，疑問產生好奇，好奇孕育解決問題的動力。這就意味著，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必須基于學生立場設置學習任務，在真實情境中激發學生的好奇心、求知欲，為其實現深度學習奠定心理認知基礎。

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的關鍵是把單元學習內容轉化為情境性的項目任務，并以真實問題驅動學生自主合作探究，凸顯學習的實踐意義。真實情境為學習任務設計提供了具有“代入感”的學習機會，使學生真實參與語文學習活動，積極主動地完成語文學習任務。學生只要興趣盎然地完成相應的學習任務，培養語言文字運用能力的語文課程目標就會自然而然地實現。只有設計出開放、有挑戰性的真實問題，才能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吸引學生主動投入探索新知，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篩選和整合信息，培養綜合能力，實現學習過程的反思評價，為高階思維能力發展創造條件。

2.參與性：在深度活動中完善思維品質

知識是過程而不是結論。教學的本質是引導學生參與語文知識生產的過程，在再現知識生產的過程中理解語言文字的運用規律，掌握語言文字的運用方法，提升語言文字運用能力，實現知識的意義生成和情感體驗。美國學者布魯納強調，教學不是“灌輸作為結果的知識，而是指導兒童參與形成知識的過程”[6]。教師不能給學生提供現成的知識，而要基于教材單元創設探究情境，在真實情境中培養學生的參與意識、參與情感、參與行為和參與習慣，提高學習品質。學生學習不僅要獲得知識、理解方法、培養技能，還要學會學習，發現事物的本質和規律。

在歸納、演繹、比較等語文實踐活動中發展形象思維、邏輯思維和創造性思維能力，需要遵循學科實踐的邏輯，通過語文實踐活動來實施計劃、驗證假設，在觀念和行動統整中實現對語文知識的深度理解，在做事中形成“專家思維”，引發跨情境的知識遷移和實踐運用，實現培養語言文字運用能力的課程目標。基于單元的項目式學習能驅動學生運用概念工具分析情境，整合思維，在“知道”和“做到”中理解語言文字運用規律，建立起項目活動和概念性知識間的邏輯關聯，在學習經驗的積淀中激活思維能力，形成概念性思維，提高思維品質。

3.整體性：在成果展示中實現立德樹人

個體認識世界有還原主義和整體主義兩種方式，前者將高層次還原為低層次，將整體還原為部分，而后者強調用整體眼光看待世界，凸顯高層次本身和整體的重要性。[7]整合性的核心素養的發展需要通過積極的語文實踐活動積累、建構并在真實的語言運用情境中表現出來，體現整體主義方法論，運用語文知識解決復雜的真實問題，形成對自然、社會和人性的深刻洞察力，凸顯個體價值和社會價值統整的立德樹人本質。

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秉持整體主義觀，通過整體性的教材單元建構真實復雜的問題情境，在持續性的探究活動中深化單元核心知識理解，并通過作品完成自主建構知識的學習歷程，實現知識、方法和價值的深層整合及遷移運用，培養學生的綜合實踐和創新能力。項目式學習的本質是“學習”，學生所追求的問題、活動、成果和表現都要服務于整體性的價值發展需要，在參與完成有意義的任務過程中理解語文基礎知識和基本原理，培養語言文字運用能力“。項目”是聯結思維與行為的實踐通道，通過動手做的活動過程建構起身體與大腦之間的聯系，實現思維發展和審美創造，“作品”只是思維發展和審美創造的自然結果，通過探究，生成對個體和社會都有價值的觀念、方法、方案或產品。如果沒有思維發展和審美創造，顯然就不是真正的項目式學習。

三、落實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的教學策略

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體現趣味性與實用性、學理性與育人性、可操作性與可檢測性的有機統一，需要從核心素養的課程目標、教材單元學習任務、教育價值導向、學習認知規律、適當難度和陌生感等角度實現項目價值最大化，為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奠定基礎。

1.創設真實情境，實現核心知識任務化

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是指向核心素養的學習系統，以真實問題激發學習的主動性和積極性，以高階思維帶動低階思維實現核心知識理解和本質問題解決。知識是手段，素養是目標，實現核心素養發展必須以相應的核心知識為支撐。語文學習的本質在于學習與運用語言文字，掌握知識所蘊含的思想情感和價值觀念，提高文化水平與精神境界，培養具有正確價值觀和社會責任感的時代新人。真實而富有意義的語文實踐活動情境是核心素養形成、發展和表現的載體，學生在情境中解決現實問題，完成項目任務，凸顯學習的意義和價值。

復雜問題情境創設是項目設計的關鍵，也是單元整體學習活動的起點。復雜問題情境中問題的解決需要用單元核心知識、關鍵概念，激發學生參與實踐活動的興趣，培養學生解決復雜問題所需的高階思維和實踐能力。例如，“家鄉風俗”單元的人文主題是“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語文要素為“分清內容的主次，體會作者是如何詳寫主要部分的”和“習作時注意抓住重點，寫出特點”?；诖耍瑔卧繕丝赡殲椋簩W會詳略得當地介紹家鄉獨特的風俗。要寫出家鄉風俗的特點就要創設情境，可以“我為莆仙戲代言”為項目主題統整人文主題和語文要素，實現個人體驗情境、社會生活情境和學科認知情境的三位一體。被稱為“宋元南戲活化石”的莆仙戲是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莆田學生可以通過搜集資料追溯莆仙戲的歷史脈絡和文化底蘊，身臨其境地觀賞戲曲，領略音律美、服飾美和動作美，可鼓勵學生模仿表演，感受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獨特魅力，培養文化傳承意識、藝術鑒賞能力及表演能力。

基于核心素養的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需要以單元為依托，根據核心素養的課程目標梳理最具教學價值的核心知識，形成統攝性的概念層級關系和知識網絡。創設有效的語文學習情境，實現核心知識任務化，圍繞核心素養高階目標重組知識內容體系，使學生通過解決真實問題理解語言文字運用規律，培養語言文字運用能力，發展核心素養。

2.設計實踐活動，凸顯學習過程進階性

項目任務的價值在于激發認知沖突，喚醒問題解決的內在動力，以達到核心知識的概念性理解和實踐運用。在此過程中，教師需要遵循學科實踐的邏輯，設計學習支架，組織語文學習活動，以最簡潔明晰的方式建構知識之間的邏輯關聯，確保學生在元認知層面建立和完善認知結構和情感結構。語文學習活動體現“知與行”“動手與動腦”的整合發展，通過情境性的學習活動形成對語文知識的概念性理解和遷移運用，實現語文知識的創新使用和個性化表達。

語文教材單元核心知識是項目式學習的依托和資源，學生在“轉知成智”的實踐活動中生成問題解決能力，將所學知識轉化為具體作品，通過問題解決過程中的學習作品體現語文單元認知結構的邏輯性、準確性和完整性，實現知識的可視化表達。“我為莆仙戲代言”項目通過沉浸式的文化體驗，讓學生在感受千年戲曲藝術魅力的過程中，建構對莆仙戲的文化認同，增強語言文字表達能力、思維能力、審美創造力和文化傳承意識。學生通過探究性學習實現語文知識的深度理解和應用，習得介紹家鄉風俗的方法，深化對家鄉文化的認同感和自豪感，培養文化傳承意識。

知識的價值在于應用，在應用知識解決現實問題的過程中發現知識接受與運用之間的差距，重構和反思已經學習的語文知識，使惰性知識內化為活性知識，促進思維發展和能力提升。通過“學習課文，學習詳略得當地寫家鄉風俗的方法“”運用詳略得當的寫法完成描寫莆仙戲的文章，向?？陡濉啊睂W唱莆仙戲選段，參加學校六一兒童節演出”三個層層進階的語文實踐活動，學生不僅能深入理解和體驗家鄉風俗，還能通過教材單元知識的創造性理解培養創新思維，借助個性化的作品向他人展現家鄉風俗的魅力，完成知識從內化到外化的轉變。遵循學習進階的實踐邏輯，設計“主問題—問題鏈”的語文實踐活動，凸顯學習活動的整體性、關聯性和迭代性，使新知識在原有經驗基礎上自我“生長”，建構起知識間的邏輯關系，完善和發展認知圖式。

3.注重即時評價，實現學習效果可視化

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體現了學習過程的專題性、實踐性和研究性特質。為準確評判學習過程的有效性，需要通過即時的表現性評價實現學習效果的可視化。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中的即時評價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上接核心素養的課程目標，下連語文學習活動過程，通過把評價任務嵌入語文學習過程，來檢測在情境中運用所學知識，調動思維解決問題的實踐能力。語文單元項目式教學評價不能簡單局限于淺層次的知識理解及分析應用層面，而應關注在特定學習情境中運用語文知識解決現實問題的實踐能力。

依據“內化—外化—強化”的負反饋學習理論[8]，語文學習首先需要將吸收的語文知識“內化”為個人認知結構，并通過言語表達、創作等實踐活動將其“外化”為語言文字運用能力，最終在評價反饋中完善認知，優化知識體系。因此，教師要創設反饋情境，通過多元評價幫助學生建構更加復雜豐富的認知模式，促進學生的深度認知和高階思維能力發展。在反饋情境中模擬展示項目化作品，在小組討論中提出有針對性的改進意見，深入挖掘作品背后的思維邏輯和認知結構，通過提問互動更好地理解作品的深層含義和創作意圖。夏雪梅指出，在成果評價量規中，需要有對核心知識的達到程度評價和水平分析，并在學生、家長層面引發討論和分析，促進深入理解和反思。[9]教師要基于學生表現提供精確而富有針對性的評價反饋，關注學生作品及其創作過程中的思維邏輯和策略方法，為其進一步反思改進奠定基礎。學生在學校、家庭的增值評價中獲得學習的勇氣和信心，通過媒體平臺發布作品，接受社會評價，最終實現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成果落地。（見圖1）

語文單元項目式學習強調學習情境、內容、方法和過程的連貫性、整體性，在相對完整的學習周期內圍繞核心主題進行跨學科的知識整合和技能運用，通過學科實踐建立語文知識與現實世界的緊密關聯，在對語文知識的概念性理解中凸顯深度學習的教學價值，實現核心素養發展，使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真正落到實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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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福建省教育科學“十四五”規劃2023年度課題“以項目式學習推進小學語文大單元教學的實踐研究”（立項批準號：FJJKZX23-172）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