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

關鍵詞：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交互

中圖分類號：G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895X（2025）02-0176-07

DOI： 10.13256/j.cnki.jusst.sse.231027512

On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Narrative

LI Haonan

（CollegeofMarxism，HohaiUniversity，Nanjing21oo98，China）

Abstract： As an important means of transmiting values，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narrative serves multiple functions，including knowledge production， value identification， emotional expression，and personal reflection. With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chnology， its narrative has the opportunity for digital transformation which is driven by digital thinking. Driven by crowd thinking， predictive thinking and holistic thinking，the narrative develops in the precise，dynamic and organic direction.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presents in the basic forms of algorithmic narrative subjects，flat narrative form，spatialized narrative time and virtualized narrative environment.In the face of this transformative practice， we should insist on treating knowledge production as its important task，‘humancomputer interaction”as its important core，and moral cultivation as its essence. This approach willfurther enhance the practical effectiveness of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narrative and provide new ideas and model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in the new era.

Keywords：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education narrativ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teraction

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是敘事者通過一定的傳播媒介，如文字、聲音、圖像等將思想政治教育觀點、立場和方法傳遞給受敘事者，以提高受敘事者思想道德素養和促進其全面發展的實踐活動。“20世紀是第一個以技術起決定性作用的方式被重新界定的時代，并且技術知識開始從掌握自然力量擴展到掌握社會生活。”伴隨著大數據、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數字化技術的持續介人，虛擬空間與現實空間相互交織，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場域不斷拓展，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也迎來數字化轉型契機。本文旨在厘清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概念、前提、構成、維度、功能等要素，在此基礎上探尋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的驅動力量，描繪其基本形態，并為該轉型提供建設性建議，以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的實效性。

一、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概念、前提、構成與維度

敘事是人存在狀態的記錄與呈現。“敘事就是作者通過講故事的方式把人生經驗的本質和意義傳示給他人。”[]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是以思想政治教育者、受教育者和敘事環境為主體的知識生產過程，即教育者在理解真實的歷史前提下，將自己的認識與情感轉化為對特定事件或情境的理解，運用已有經驗，創造性地發現、總結、改造和設計事物，以期實現自身價值和精神觀念的傳遞。

（一）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前提

歷史由特定個體在具體的時間與空間中回憶、敘述而成[3，而思想政治教育敘事則建立在真實歷史的基礎之上。思想政治教育敘事在思想政治教育行動過程中呈現，它強調為受教育者提供一個理解“真實歷史”的視角，通過各種具有說服力的方式考證故事來源，或抒發觸景生情的感慨，以此證明敘述的真實性與情感體驗的真切性4，即通過敘事來建構現實生活環境。“真實歷史”作為一種積極的敘事原則，同樣適用于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當受教育者在生活中經歷或體驗過特定事件時，這些經歷會形成深刻的記憶，構成具有情境性的個體經驗。在思想政治教育過程中，教育者扮演著敘述者的角色，引導受教育者理解事件本質，并鼓勵其表達真實感受。思想政治教育敘事需以真實有效的歷史為出發點，以受教育者為主體，以促進思想政治教育實效性為目標，以增強受教育者情感體驗為核心，同時以教育者與受教育者之間和諧融洽的關系為基礎，最終培育受教育者的價值認同感與社會服務意識。

（二）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構成

教育者、受教育者和敘事環境是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現代思想政治教育的視野中，不僅教育者具有主體性，受教育者也具有主體性，甚至教育的環體和介體也可以成為主體，具有一定的主體性[5。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以教育者為主體，承擔著將現實世界的知識轉化為圖像世界的內容，將圖像中的內容復現為現實場景的敘事任務。教育者要結合當前熱點事件和思想政治教育教學需要以及學生現有的認知、情感情況，對敘事事件進行系統描述、加工、理解、演繹、建構、闡釋和總結。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以受教育者為中心和對象，教育者通過思想政治教育敘事，將每個受教育者的現實生活經驗、思想認識和價值取向等要素有機結合在一起，旨在形成一種價值認同，進而充分發揮受教育者的主觀能動性。敘事環境是敘事過程中連接教育者和受教育者的中介，由社會空間環境和心理環境構成。社會空間環境關涉主體生活或存在的空間，其存在直接影響著人的行動，是敘事環境的重要構成要素；心理環境是人與人、人與社會相互作用所形成的精神狀態與精神結構場域，是敘事環境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三重維度

一是中心維度。教育者要把握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總主題”，即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思想政治教育敘事圍繞受教育者所需的核心素養進行主題設計，通過把握中心維度，引導受教育者以中心意識為出發點，深入理解并掌握故事蘊含的基本思想、道德價值與人格魅力，著重培養其主動性、創新性、實踐性品質，從而推動思想政治教育內容入腦入心。二是情節維度。教育者應遵循“以人為本”“正面教育為主，啟發交流為輔”等原則，圍繞主題展開敘事。教育者需重視次要情節的作用與面臨的困境；“次要情節”多為敘述性故事，有助于受教育者理解思想政治教育內容、引導其思考問題；然而在現實中，許多受教育者接觸“次要情節”后，往往表現出不屑一顧甚至厭惡情緒，部分人還會產生反思或抗拒心理。這是因為受教育者常認為“次要情節”是教育者為豐富故事、增強吸引力而虛構的內容。因此，教育者需把握主要情節、次要情節及重點情節之間的內在張力，講好故事。三是方法維度。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作為教育內容的存在形式與實踐方式，直接影響思想政治教育效果。教育者需充分掌握并運用各種敘事方法，以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質量。常用方法包括故事敘事法、事實敘事法、場景敘事法、問題式敘事法等。

二、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功能

思想政治教育敘事具有知識生產、價值認同、表達和反思等功能。對教育者而言，通過思想政治教育敘事能夠強化思想政治教育知識建構，整合教育內容，實現教育目標，提升實踐績效，并獲得受教育者的情感認同。

（一）知識生產功能

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是思想政治教育知識建構的基礎與動力。一方面，它通過營造“共情”“認同”的環境，促使教育者與受教育者深刻體會自身與知識間的互動、融通及對話關系。受教育者借助思想政治教育敘事，能夠全面了解自身所處背景、所學知識、認知發展狀態及其掌握知識間的內在關聯，進而獲得對知識關系、文化與教育、學科關系等多維度的基礎理解，形成知識共識，逐步構建完整的知識體系。另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敘事重塑了思想政治教育知識的組織模式，推動知識間形成相互關聯、相互制約的關系，進而生成教育者與受教育者共同遵循的原則和行為規范。在此過程中，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促使知識形成復雜的聯系網絡，使教育者與受教育者在知識層面相互依存。教育者作為知識傳播者，同時也是知識建構的重要參與者，他們通過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構建知識，并在與受教育者的話語交流、思想碰撞中，共同提煉出雙方認可的原則和規范，保障思想政治教育知識建構的有序推進

（二）價值認同功能

“歷史就是大家都認同的故事。”從宏觀層面來看，思想政治教育敘事通過對歷史事件和社會現象進行深入細致的探索與思考，對其作出全面深刻的批判、總結與反思，不斷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親和力和說服力，引導受教育者深刻領會馬克思主義的內涵與價值，不斷深化受教育者對馬克思主義的理解和把握，增強對馬克思主義教育價值的認同與信仰。從微觀層面來看，思想政治教育敘事通過梳理和分析社會環境變化給受教育者帶來的影響，讓受教育者從內心深處認識到自身當前所面臨的時代挑戰和價值選擇。教育者通過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滿足當下受教育者的認知需求和思想訴求，引導受教育者加深對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認同程度，并以此激發受教育者對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踐行。除此之外，教育者通過敘事形式將思想政治教育內容進行有機整合。這既能提升受教育者的知識、技能、情感、價值觀的綜合運用能力，也能使受教育者獲得情感和價值觀上的認同。思想政治教育敘事還能促進教育者和受教育間彼此間的合作交流、情感共鳴和思想共鳴，通過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使教育者和受教育者間形成清晰全面、個性鮮明、相互認同、彼此尊重、協調一致、情感交融的和諧交往關系。

（三）表達功能

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表達功能涵蓋思想認識表達與價值導向表達等方面。思想認識是人們觀察、思考、探索和實踐的成果體現。在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中，受教育者可通過敘事表達對客觀事物發展的認知、態度與觀點，進而形成判斷或結論；教育者則可借助敘述、溝通等方式傳遞觀點，引導受教育者理解觀點內涵及其背后的認知邏輯。思想政治教育中價值導向的表達是“立德樹人”這一根本任務的重要組成部分。通過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表達功能，能夠幫助受教育者正確認識自身價值，激發其熱愛生活、勤奮學習、向上向善的積極品質，從而提升道德修養，增強社會責任感與個人榮譽感，塑造良好的道德形象。此外，表達功能還能激發受教育者的行為動力與潛能，促使其主動開展實踐活動并取得積極成效；同時，推動思想政治教育實踐內容不斷優化，促進教育工作的深化與發展。

（四）反思功能

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是教育者經驗意識、理論知識和科學知識在反思維度上的集成，其內容與成果需通過教育者的實踐經驗進行檢驗和提煉。一方面，教育者唯有持續反思才能不斷拓展理論知識、科學知識及其經驗內容的深度與廣度。另一方面，具有深刻反思功能的思想政治教育敘事能在一定程度上克服教育現實中的“人”的二重性，增強思想政治教育的親和力，使思想政治教育的現實作用更好地為“人”服務。人既是實踐主體，也是社會生活的核心。教育者對“人”的認知在實踐中逐步深化，思想政治教育也在實踐中持續完善。正因如此，思想政治教育不可避免地存在人與人、人與自我等多重矛盾。這些矛盾客觀存在且具有特殊性，通過對這些問題進行系統、深人的分析，才能發現教育現實中的人與人之間存在著復雜深刻的矛盾關系，并借助反思機制予以化解。

三、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的驅動力量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了“推進教育數字化轉型”[7]。隨著時代發展、社會進步、互聯網技術改進和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亟須轉向升級[。數字化轉型是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一個發展階段，數字思維驅動著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數字思維凝結著數字化時代高精準、強預測、高效性的特征，由分眾思維、預測思維、整體思維等思維要素組成，驅動和形塑著當前的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

（一）分眾思維

“向誰說”“說什么”“怎么說”是思想政治教育敘事者首先要回答的問題。分眾思維根源于大數據、人工智能等先進數字化技術的應用實踐，旨在實現思想政治教育敘事從“大水漫灌”轉向精準化的“分眾滴灌”。分眾思維驅動思想政治教育敘事者借助先進的數字化技術平臺，收集、整合受敘述者日常產生的海量數據，形成數據倉庫；并根據思想政治教育敘事者的需要，對不同數據倉庫進行數據交叉、數據重組、聯機分析處理和數據決策可視化呈現，實現精準界定敘事群體，分眾生產敘事內容，高效匹配敘事載體。分眾思維深化了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精準化認知，驅動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向精準化方向發展。

（二）預測思維

預測思維是在對海量數據的收集和分析基礎上建立數字化預測模型。通過將關鍵節點和評估指標接入數字化預測模型，激活聯機分析處理功能，實現對事態發展趨向的可視化預測。預測思維驅動思想政治教育敘事者動態掌握敘事過程，通過對受敘事者在敘事過程中的一系列活動變化進行數據化可視化處理和心理分析，向敘事者實時反饋當前的敘事效果和情況，從而輔助敘事者及時、動態地調整敘事目標和內容。未來，全景式全息式數字化平臺將參與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過程。該平臺將依托人工智能終端，實時捕捉受敘事者的行為、語言及微表情，經符號化處理與數字化轉化后即時呈現給敘事者，助力其預判受教育者的認知狀態與心理需求，靈活調整敘事策略。預測思維推動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向動態化發展，為敘事者提供“接下來怎么說”的決策依據。

（三）整體思維

整體思維即全樣本思維，在數字化時代，“樣本等于整體”正成為一種認知趨向。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是一個有機整體，運用整體思維，我們對其的認識不再局限于單一要素，而是將各要素置于整體框架中，以實現整體大于部分之和的協同效應。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效果的改變，并非源于某一要素的孤立變化，而是要素間關系重構的結果。一方面，整體思維聚焦于各要素間的“連接鏈”與“連接點”，通過把握“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系統特性，實現對轉型有機性的整體掌控。另一方面，從教育者視角來看，敘事內容與受教育者之間存在“線性”和“非線性”聯系。教育者應從整體性維度出發，將這兩種聯系融人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的有機體系中，維護敘事內容與受教育者間的有效聯結；同時，尊重受教育者接受規律的模糊性，充分發揮轉型有機體的整體性功能。

四、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的基本形態

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的具體形態主要表現為：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主體呈現算法深度介人的趨勢，并非簡單被算法取代；敘事形式從“自上而下”的單向傳播，逐漸轉變為扁平化、交互性的信息傳遞模式；敘事場域由時間維度向空間維度延伸，呈現敘事時間空間化的特征；敘事環境從現實世界拓展至虛擬空間，虛擬世界中的隱喻敘事效果日益凸顯。

（一）敘事主體的算法化向度

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中，對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沖擊最大的是敘事者不再是敘事焦點。在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中，教育者作為敘事者自然成為敘事主體，既是敘事內容的組織者，也是講述者。而在數字化轉型過程中，教育者的職能發生根本性轉變：以往，教育者需依據受教育者的反饋動態調整敘事進程，并在與受教育者的互動中完成敘事活動的組織與內容推進；但數字化敘事節點的設置常導致敘事流程中斷，需依賴受教育者的主動操作（如點擊、選擇）才能延續敘事發展。在此過程中，受教育者與教育者共同參與敘事建構，形成新型敘事關系。隨著人工智能、大數據、元宇宙等技術對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深度介人，智能算法與數據編程開始參與敘事內容生成與結構構建。敘事中的情節發展受數字化程序調控，突破了傳統線性時間邏輯的限制。由此，思想政治教育敘事逐漸演變為一個由數據庫檢索、程序執行和算法運算共同驅動的過程。這一轉型并非簡單地用技術取代教育者，而是重新定義了敘事主體的角色一教育者雖不再完全掌控敘事的微觀進程，但通過人機協同模式，仍保持著對敘事價值導向和核心框架的主導權。因此，當前的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正經歷一場范式的深層變革，而非單純的權力轉移。

（二）敘事形式的扁平化向度

數字化時代信息級差逐漸縮小，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不再是自上而下的開展，而是扁平化的傳遞。“當思想政治教育者不再占據信息源優勢時，思想政治教育者的角色開始由‘權威指導者’向‘成長促進者’轉變。”[在扁平化的敘事形式中，教育者和受教育者借助數字化技術手段不僅可以完成實時資訊的傳輸，還可以構建實時互動的交互空間，使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更為多樣和生動。這種扁平化敘事形式轉向能夠使思想政治教育呈現出更加生動形象的表現形態。扁平化的智媒體平臺能夠依據受教育者的需求及心理特征，定制并發布專屬的思想政治教育敘事內容，如推送包含思想政治教育元素的微電影、微視瀕、漫畫等，實現敘事內容的個性化供給。此外，數字化VR體驗、元宇宙互動、元宇宙場景應用等新型扁平化敘事形式，可滿足受教育者“身臨其境”自主探索的學習需求。扁平化交互式的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突破了空間與時間的雙重限制，使受教育者能夠利用碎片化時間隨時參與敘事活動，有效激發其參與熱情，充分滿足個性化學習需求。

（三）敘事時間的空間化向度

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主要圍繞時間展開，而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則更加重視時間、邏輯，尤其是空間的運用。時間是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基本特征，盡管教育者在撰寫思想政治教育常規紙質敘事文本時，敘事時間會出現交錯閃回的現象，或多條敘事線路交織演進，這些巔倒并不影響受教育者，他們仍然可以從復雜的敘事中大體把握思想政治教育敘事內容背后的思想或者價值認同。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中，時間被無限分割，呈播散態勢，敘事內容情節也從時間中抽離開來，被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片段隨機組合代替，不同的鏈接縱橫交錯，敘事時間以空間的形式展開。敘事時間的空間化也表現在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的呈現方式中。如今的數字敘事主要以新媒體的形式出現，受教育者除了閱讀教育者的文本敘事內容與教育者面對面敘事外，圖像、符號、音頻等多種媒體形式也被作為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重要因素編碼在敘事內容之中。在這樣一個多媒體異質共存的空間中，敘事時間被消解甚至遮蔽，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從時間轉向空間。

（四）敘事環境的虛擬化向度

傳統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環境泛指現實物理環境，教育者雖可直觀觀察受教育者的外在反應，卻難以深人洞悉其內心世界。在敘事數字化轉型進程中，教育者“以身臨其境的立體敘事打破了平面敘事的離身性壁壘”[10]，通過虛擬環境強化或弱化敘事內容與現實世界的映射關系。教育者運用虛擬世界的隱喻手法，使受教育者感知其中蘊含的超現實力量與價值，并通過數字化呈現技術將其凸顯。這種虛實交融的敘事方式，有助于受教育者深化對虛擬世界的審美體驗與價值認同，激發其強烈的自我認知與情感共鳴；同時，也使教育者在敘事實踐中獲得職業成就感與價值滿足感。

五、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的建構方向

立德樹人要求將受教育者置于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的核心，使敘事環節緊密圍繞受教育者展開。為此，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需以知識生產為基礎，在虛擬空間、學科交融及思想政治教育生態體系中挖掘被遮蔽的教育知識；以交互為關鍵，辯證把握交互與數字化轉型的關系，依托數字化技術平臺構建交互式敘事模型；以立德樹人為根本導向，教育者應創作兼具思想性與價值性的敘事文本，引導受教育者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念。

（一）構建以知識生產為導向的轉型體系

“由于人類自然發展的規律，一旦滿足了某一范圍的需要，又會游離出、創造出新的需要。”]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拓展了知識生產功能，其建構應以知識生產為核心目標。這一轉型并非簡單地將抽象知識轉化為符號或圖形影像，而是通過多媒體、數字化、符號化、可視化等形式，對特定具體事物進行轉化與傳播。基于這些特征，以下三點為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下的知識生產提供思路。一是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從現實視角擴展到虛擬視角，拓展思想政治教育知識生產的范圍。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在虛擬空間產生的知識亟需教育者進行挖掘與呈現。二是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突破了傳統學科內容“單向度”表達的局限，促使計算機科學、符號學、密碼學、人工智能等多學科知識在思想政治教育敘事中流動交融。這不僅為思想政治教育領域催生新知識創造了條件，也為其他學科發展提供了新契機，因此應從跨學科視角探索思想政治教育知識的獲取途徑。三是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以特定情境為背景，以文字、圖像、視頻等不同載體將其有機融合并發揮其最大作用。在此過程中，轉型不僅重構了學校、家庭、社會及人類群體互動中的認知模式，還催生出新型教育敘事范式與知識形態。這要求我們亟需構建思想政治教育生態體系的新型知識架構，對這些創新成果進行系統整合與深入研究。

（二）構建以“人機交互”為核心的轉型體系

一方面，我們需要辯證看待“交互”與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的關系。其一，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在交互中得以實現，人機交互貫穿轉型全過程。交互雖會中斷單一敘事流程，但其作為雙向行為，不僅推動轉型過程中的思想交融與觀點碰撞，更成為驅動轉型的核心動力。其二，交互行為覆蓋數字化轉型的各環節，從教育者的科學制定到界面的呈現，再到受教育者的操作，教育者、界面和受教育者構成了一個開放的交互場域。在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內容的制作過程中，教育者通過系統提供文本、圖像、音頻等數據，并通過眾多節點為與受教育者的交互留下空間。這些節點賦予受教育者自主選擇權，有效激發其參與熱情。

另一方面，應依托數字化平臺構建交互式思想政治教育敘事體系，推動數字化轉型。正如“要運用新媒體新技術使工作活起來，推動思想政治工作傳統優勢同信息技術高度融合，增強時代感和吸引力”[12]所強調的，在數字化時代，人們已經習慣于通過數據和信息與周圍世界進行交互，并在與他人互動時更注重精準表達。通過使用數字技術，人們與周圍世界互動的方式更加多樣化，這使得人們更容易與他人建立起相互理解的關系。以大數據、人工智能、元宇宙為代表的數字化技術平臺極具開放性和交互性，其高效的傳播方式使得網絡用戶能夠深度接觸多元敘事內容，進而影響其價值判斷與行為選擇，為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提供了技術支撐。

（三）創作以立德樹人為導向的數字化敘事文本

思想政治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根本任務是立德樹人[13]。思想政治教育者需創作兼具思想性與價值性的數字化敘事文本，在塑造理想信念的同時引領社會風氣，用正確價值取向引導受教育者在政治立場、價值觀念、思想境界上與主流意識形態保持一致。一是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文本作為思想政治教育敘事呈現形式散現于思想政治教育內容之中。文本本身是一種經過提煉而形成的具有特定價值取向和思想觀念的話語體系。作為價值判斷主體，受教育者并非通過對敘事數字化轉型文本中所包含的思想情感進行簡單闡述而形成思維，而是通過一系列思維過程來解讀和闡釋文本蘊含的思想觀念與價值取向。二是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本身應承載豐富的文化底蘊、價值觀念與道德準則，體現特定歷史時期的精神內涵，并包含對受教育者成長具有積極引導意義的思想理念。這類文本能夠激發受教育者自覺踐行行為規范，具有強大的生命力與感染力。三是通過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文本進行引導教育。“將課本的理論知識轉化為現實的人化敘事”[14]，使文本價值觀更貼合受教育者的成長規律與社會環境，促進其深度融人，避免認知隔閡。四是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文本應以“真”為核心，在挖掘科學思想與精神實質的過程中，切實提升受教育者的學習動力與思維能力。

六、結語

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已悄然開啟，并隨著數字化時代的發展而不斷深化。思想政治教育研究者應正視這一現象，在與數字化時代的交互中，推動思想政治教育敘事數字化轉型進程，提升思想政治教育敘事的實效性，持續促進思想政治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進而構建新時代育人新范式[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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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程愛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