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富工坊”的富民效應研究

摘 要：產業興旺，是解決農村一切問題的前提。本文以產業富民載體“共富工坊”為研究對象，基于農民物質富裕和精神富裕雙重視角，利用2023年麗水市黨建引領“共富工坊”的運營統計數據，實證檢驗其富民效應。研究發現：第一，從共同富裕視角看，發展壯大“共富工坊”對農民物質富裕和精神富裕都具有明顯的正向影響效應，其中對低收入農戶的影響尤為顯著。第二，從內在作用機制上看，“共富工坊”通過提供財產性收入和非農就業兩項途徑促進農民物質富裕，其中非農就業是主要影響因素；通過非農就業和公共服務兩項途徑提升農民精神富裕，其中公共服務是主要影響因素。第三，從股權結構上看，村集體參股的混合所有制股權模式比單一的非公有制股權模式更具有正向影響效應。基于此，本研究提出了相關政策建議。

關鍵詞：共富工坊；鄉村產業；農民；物質富裕；精神富裕

一、引言

科學把握共同富裕的時代內涵和精神實質，是扎實推進共同富裕的前提。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眾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不是少數人的富裕，也不是整齊劃一的平均主義。”[1]因此，在推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進程中，既要促進人民物質生活共同富裕，也要促進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更要持續縮小城鄉差距，讓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

近年來，浙江省深入探索實踐推動農村產業發展的體制機制，總結出一批可復制、可借鑒的具有浙江特色的鄉村產業化富民模式。其中，“共富工坊”作為浙江產業化富民的創新實踐，它整合政府、企業、農民等各方的差異化需求，將產業布局到農村，充分吸納農村剩余勞動力等資源要素進入市場，實現農民增收和農村善治等多重目標，在浙江高質量推動共同富裕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2023年國家發展改革委《關于印發浙江高質量發展建設共同富裕示范區第一批典型經驗的通知》將“共富工坊”列為十大典型經驗之首，并要求各地區結合實際，積極有序加以推廣運用。

政策的推廣必須有系統的理論支撐，更需要科學的評價作為依據，這也是后續推廣建設“共富工坊”的基礎和前提。有鑒于此，本文以“共富工坊”為研究對象，基于物質富裕和精神富裕的雙重視角，利用2023年麗水市委組織部統計的全市黨建引領“共富工坊”的運營統計數據，運用計量經濟學模型實證檢驗“共富工坊”的富民效應，并系統分析其內在富民作用機制，針對性提出完善路徑，為有的放矢推廣建設“共富工坊”提供理論與實踐參考。

二、分析框架

（一）文獻簡評

隨著鄉村產業發展向縱深推進，衍生出的創意農業、數字農業和智慧農業等大量農業新業態正在深刻影響和改變著農村傳統的產業形態和產業格局[2]。在此背景下，一種全新的鄉村產業富民模式“共富工坊”迅速發展壯大，其發揮的功能也逐漸為人關注。一是經濟功能。學者普遍認為“共富工坊”的建設初衷是促進農民增收，推動農村經濟發展[3]，它建立在市場機制配置資源的基礎上，具有明顯的生產功能[4]，將產業布局到農村，有利于整合更加實惠的鄉村資源要素，從而實現企業增效[5]。二是政治功能。“共富工坊”是基層黨組織與企業共建的產物，具有顯著的公共性[6]，它促進了農村剩余勞動力就業、低收入農戶增收和農村善治，對推動基層治理具有明顯作用[7]。三是社會功能。“共富工坊”作為一種共富共同體，它的發展壯大是一個包容開放、功能不斷拓展的過程，它為異質性流動性社會建立基本規范，將社區的物理空間轉化為社會生活的公共空間，具有重建陌生人社會共同體的功能[8]。需要指出，上述成果為研究“共富工坊”的富民效應提供了理論基礎，對本研究具有重要的啟發。

總體來看，學界對“共富工坊”的研究還很薄弱，已有研究關注的重點主要集中在“共富工坊”的經濟功能，通過碎片化案例呈現農民就業增收的實踐并提出長效機制的思路等，對“共富工坊”內在富民作用機制的學理支撐較匱乏，特別是“共富工坊”的富民效應尤其是對農民精神層面的作用效應缺少科學論證。基于此，本研究試圖在以下領域有所突破：（1）本文嘗試運用計量經濟學模型實證分析“共富工坊”對農民物質富裕和精神富裕兩個層面的作用效應；（2）本文嘗試從財產性收入、公共服務和非農就業等三個方面分析“共富工坊”內在的富民作用機制；（3）本文嘗試開展拓展性分析，辨析不同股權結構模式的“共富工坊”對農民富裕程度的影響。

（二）“共富工坊”的內在富民機制分析

基于現有文獻的研究成果，結合浙江省“共富工坊”實際，本文從財產性收入、公共服務、非農就業等三個方面分析“共富工坊”促進農民富裕的內在作用機制。

1. 財產性收入對農戶富裕程度的影響。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促進農村共同富裕，不僅要提高農民工資收入、經營性收入，更應持續增加農民財產性收入”。可見，財產性收入對提升農民富裕程度具有重要影響。這一論點也得到了學界的廣泛支持。譚昶等認為農民財產性收入的持續增長會影響其總體收入水平、消費水平，進而提升幸福感[9]。農民從“共富工坊”獲取財產性收入主要有兩個渠道：一是農民將家庭住房、閑置土地等資源直接出售出租抵押給“共富工坊”，實現資產收益。二是采用村集體參股，農戶分紅的方式獲得通過財產性收入。

2. 公共服務對農戶富裕程度的影響。學界普遍認為公共服務對農民生活質量有重要影響[10]，通過改善農村基礎設施[11]，提高公共服務質量[12]，會有效強化農民生活獲得感。隨著“共富工坊”的快速發展，其功能逐步從經濟功能向社會功能、政治功能拓展，而公共性則是“共富工坊”的最大特征，它在一定程度上還要承擔農村的公共服務功能[8]。根據現有案例統計，“共富工坊”提供勞動技能培訓、村莊環境整治、低收入農戶幫扶、非遺傳承等多種公共服務，在一定程度改善農民生活質量。

3. 非農就業對農戶富裕程度的影響。非農就業是農村居民收入和幸福感提升的重要因素[13]。一方面，“共富工坊”通過送項目到村、送就業到戶，引導勞動密集型企業向農村延伸，帶動廣大農民就業，提高農民勞動收入。據官方統計，截至2023年底，浙江省“共富工坊”吸納農村剩余勞動力56781人就業，人均月增收約2600元。另一方面，提高農民幸福感。非農就業提升農民勞動技能，幫助農民擺脫傳統農耕社會網絡，進一步增強農民對城市社會融入感，進而提高農民的幸福感[14]。此外，非農就業質量的改善激勵山區農戶增強土地轉出的穩定性，減少了土地糾紛，促進了農村社會和諧[15]。可見，非農就業對提高農民收入和幸福感都具有促進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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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 “共富工坊”富民效應的分析框架

三、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23年麗水市委組織部統計的全市黨建引領“共富工坊”的運營統計數據、麗水市的《統計年鑒》等相關數據作為樣本。首先，為增強樣本數據的可操作性，在麗水市域內的浙江省示范帶“共富工坊”（共16個示范帶），浙江省級“共富工坊”（共10個），麗水市級“共富工坊”（26個）等3類具有一定運營規模的樣本中隨機抽取30個樣本。其次，以被選中“共富工坊”輻射的行政村農戶為樣本集，采用隨機抽樣方法抽取從事“共富工坊”相關工作的農戶10戶作為樣本，進行問卷調查獲取數據。麗水是浙江省首個制定“共富工坊”建設管理規范的城市，截至2023年底，該市共有837家“共富工坊”，帶動6萬農民就業增收。本研究選取的樣本具有一定代表性和典型性，可以滿足實證檢驗的要求。

（二）選擇變量

1. 解釋變量。“共富工坊”的經營利潤是反映“共富工坊”運營情況的關鍵指標，也是其賦能農民富裕的重要指標。村集體一般是“共富工坊”的重要股東，農民多以資源入股參與村集體的分紅，因此，本研究選擇村集體在“共富工坊”取得的總收入來表征“共富工坊”的經營情況。

2. 被解釋變量。第一，本研究選擇農村人均可支配收入來表征樣本的總體物質富裕水平。在收集不同樣本的數據后，取自然對數，對數化不會改變數據本身的性質和相關關系，但該處理可以使數據更加平穩，減少模型的共線性、異方差性等問題。計算方法如下：

[Incomei=lnxi] （1）

其中，i表示不同的農民，[xi]是對應農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Incomei]為處理后的農村人均可支配收入。

第二，本研究制定調查問卷，采用“您對您現在的生活狀況滿意嗎？”度量農民的安全感、滿足感與幸福感（1～10分），分值越高，說明精神層面越富裕。

3. 控制變量。本文借鑒以往文獻，選擇農戶特征、家庭特征和村莊特征等控制變量，并對其進行了表述性統計，詳見表1。

（三）模型設定

1. 結合上述分析，本研究選擇以下回歸分析模型進行分析：

[PROi=α+β1?CEi+β2?Xi+εi] （2）

其中，[PROi]表示農民的富裕程度；[CEi]表示“共富工坊”運營情況，用村集體在“共富工坊”取得的分紅收入表示；[Xi]表示一系列控制變量，[εi]表示隨機誤差項；i表示不同的農戶。

2. 本研究通過最小二乘法估計“共富工坊”的各個控制變量對于農民富裕程度的影響，計算方法如下：

[yi=α+β?xi] （3）

其中，[yi]表示農戶的富裕程度；[xi]表示“共富工坊”。

按公式計算出各個變量下[α]，[β]的值：

[α=y?β?x] （4）

[β=i=1nxi?yi?nx?yi=1nxi2?nx2] （5）

3. 計算出回歸方程后，進一步計算判定系數（[R2]）度量回歸方程擬合優度。

[R2=1?i=1n（yi?y）2i=1n（yi?y）2] （6）

判定系數[R2]反映回歸直線的擬合程度，取值范圍在0～1；[R2]越接近1，說明回歸方程擬合的越好；[R2]越接近0，說明回歸方程擬合得越差。

本研究借助統計軟件Stata，將被解釋變量放入因變量欄，解釋變量放入自變量欄，并將控制變量也一并放入自變量欄，確保所有變量都已正確輸入并分配適當的角色。運行回歸分析模型，軟件自動計算并輸出模型的參數估計值，參數估計值包括每個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對被解釋變量的影響大小和方向。通過查看模型的輸出結果，觀察控制變量的加入是否會改變解釋變量的系數和顯著性水平。

四、實證檢驗與分析

（一）總體分析

表2匯報了“共富工坊”促進農民富裕的總體影響。結果表明，“共富工坊”對農民物質富裕和精神富裕兩個維度均有明顯的正向促進作用。其中，“共富工坊”對低收入農戶的正向影響尤為明顯，可能原因是低收入農戶就業渠道相對較窄且收入較低，“共富工坊”的出現不僅為他們實現了就近就地靈活就業或居家就業的理想目標，大幅度提高了物質層面的收入水平，改善了生活居住條件，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其自身的社會價值，有效提升了精神層面的滿足感、幸福感。

（二）內在富民機制檢驗

通過系統的理論層面分析，基本可以得出“共富工坊”可能通過公共服務、財產性收入、非農就業等途徑影響農民在物質與精神兩個維度的富裕水平，現對其進行實證檢驗。（1）公共服務：“共富工坊”提供的公共服務主要包括勞動技能培訓、村莊環境整治、低收入農戶幫扶、非遺傳承、修建文體設施、技術下鄉、開展文娛活動、交通物流基礎網絡建設、信息網絡建設等。本研究采用農民實際享受到的并且是由“共富工坊”專項提供的公共服務數量來衡量公共服務水平。（2）非農就業：采用“共富工坊”提供的人均非農就業工資收入進行度量，也對其進行對數處理。（3）財產性收入：采用農民在“共富工坊”取得的人均財產性收入表示，同時對其進行對數處理。該部分主要對“共富工坊”內在富民機制的作用渠道進行檢驗，中介效應模型如下：

[PROi=α+β1?CEi+β2?Xi+εi] （7）

[Mi=α+γ1?CEi+γ2?Xi+εi] （8）

[PROi=α+λ1?CEi+λ2?Xi+λ3Mi+εi] （9）

其中，[Mi]表示“共富工坊”可能影響農民富裕的途徑。根據中介效應模型的原理，若估計系數[β1]、[γ1]、[λ3]均顯著，并且系數[λ1]較[β1]變小或者不顯著，則表明存在中介效應。

表3匯報了“共富工坊”、財產性收入與農民富裕三者內在作用機制的估算結果。結果表明，在物質富裕方程中，加入作為中介變量的財產性收入后，“共富工坊”在第（4）列物質富裕維度的估計系數相較于第（1）列物質維度的估計系數變小，并且“共富工坊”在第（3）列的估計系數和第（4）列財產性收入的估計系數均為正，且效果顯著。因此，根據中介效應模型原理，可以明確財產性收入作為“共富工坊”促進農民物質富裕中介變量，對提升農民物質富裕水平具有正向影響。同理，財產性收入對“共富工坊”影響農戶精神富裕層面的作用不大，并不是其中介變量，可能原因是當前少有農民直接參股“共富工坊”獲取分紅（財產性收入），導致農民取得財產性收入總體較少，并不會明顯提升整個農民群體的幸福感。

表4匯報了“共富工坊”、公共服務與農民富裕三者內在作用機制的估算結果。結果表明，公共服務對“共富工坊”促進農民物質富裕的影響不大，卻對農民精神富裕具有明顯促進作用。可能原因是“共富工坊”的公共屬性決定了它不僅要開展經濟活動，還要參與農村基層治理[8]。這導致它只能把有限的人力、資金等資源向更為經濟普惠的，以改善農民生活和生產條件為主的基礎公共服務項目傾斜，這些公共服務項目并不會為農民帶來收入的增長，但是，改善農民生活和生產條件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農民的幸福感。

表5匯報了“共富工坊”、非農就業與農民富裕三者內在作用機制的計算結果。結果表明，非農就業作為物質方程中的中間變量，可以提升農民物質富裕水平；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農民精神富裕水平，但這方面的總體作用不是十分明顯，可能原因是非農就業提供的工資水平總體不高，對農民群體精神層面的作用不大。

（三）拓展性分析

目前，“共富工坊”的股權結構模式有“企業獨資”“企業+村集體”“企業+村集體+村民”等多種類型。這不禁引發了我們的思考，不同股權結構模式“共富工坊”的富民效應是否存在差異？為此，本文將研究樣本按照股權結構模式歸為兩類：一類是單一股權模式“共富工坊”（占比20%），另一類是混合所有制模式“共富工坊”。

表6匯報了混合所有制模式與單一股權模式兩種類型“共富工坊”促進農民富裕的影響效應。結果表明，兩種股權模式的“共富工坊”都能夠提升農民的物質富裕與精神富裕水平，但混合所有制模式“共富工坊”影響效應更加顯著。從物質方程來看，混合所有制模式“共富工坊”的富民效應明顯好于單一股權模式“共富工坊”，可能原因是“共富工坊”依托當地農村集體經濟的資源稟賦，實現了更好的發展，從而有效提升農民富裕水平。農村集體經濟與“共富工坊”這種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關系，為“共富工坊”的健康快速發展提供了有力保障。從精神方程來看，單一股權模式的“共富工坊”對農民精神富裕的作用不明顯，可能原因：一是單一股權模式的“共富工坊”主要以非公有制經濟為主，它們以營業利潤為主要目的，為節約運營成本，其在農村公共服務上的投入相對較少，導致促進農民精神富裕的作用不明顯；二是該模式的“共富工坊”對工人的整體素質要求也相對偏高，只有少數農民可以滿足其崗位要求，因此對整個農民群體富裕程度的影響不大。

五、研究結論與啟示

通過實證分析，本文形成如下結論：第一，從共同富裕視角看，發展壯大“共富工坊”對農民物質富裕和精神富裕都具有明顯的正向影響效應，其中對低收入農戶的影響尤為顯著。第二，從內在作用機制上看，“共富工坊”通過提供財產性收入和非農就業兩項途徑促進農民物質富裕，其中非農就業是主要影響因素；通過非農就業和公共服務兩項途徑提升農民精神富裕，其中公共服務是主要影響因素。第三，從股權結構上看，村集體參股的混合所有制模式比單一的非公有制模式的“共富工坊”更具有正向影響效應。基于上述結論，本研究提出以下政策啟示：

第一，持續優化農村營商環境。鑒于“共富工坊”顯著的富民效應，政府應當為其發展壯大提供營商環境上的有力保障。一是深化農村產業項目服務機制，為“共富工坊”提供資源對接、安全生產指導、保障政策講解，統籌有關要素做好精準服務。二是構建與“共富工坊”緊密聯動的產業鏈協同體系，促進工坊產品與市場需求的精準對接，形成從生產到銷售的完整產業鏈。三是有效拓展農村產業投資空間，因地制宜吸引綠色型、生態型、環境友好型“共富”產業布局到農村，最大限度激發農村經濟活力。

第二，完善內部利益聯結機制。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不是簡單的一產‘接二連三’，關鍵是完善利益聯結機制，不能富了老板、丟了老鄉，要通過就業帶動、保底分紅、股份合作等多種形式，讓農民合理分享全產業鏈增值收益。”[16]因此，應當持續深化完善內部利益聯結機制，優化“共富工坊”的分紅、業績提成等利益分配機制，暢通勞動技能培訓、技術下鄉等公共服務渠道，確保農戶、村集體、外部公司三方同向發力。同時，考慮“共富工坊”對農村低收入農戶的顯著影響，應當鼓勵其就業崗位向困難群體傾斜，并給予相應政策支持。

第三，深化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鑒于村集體參股的混合所有制模式“共富工坊”明顯的富民效應，政府應當繼續深化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加快整合農村閑置資源要素市場化的步伐，持續完善“企業+村集體+農民”等入股方式，推動“共富工坊”的股權結構優化。重點發展開放型農村集體經濟，促進農村集體經濟與“共富工坊”相互促進，互相發展，針對缺少專業管理人員的村集體獨資的“共富工坊”，建議引入第三方運營，為企業降本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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