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人員人文關懷實踐體驗的Meta 整合

中圖分類號：R197.3 文獻標識碼：A

Abstract ObjectiveTo systematically integrate the authentic experience， practical dilemmas，and promotion strategies of humanisticcare among medical staff，providing references for further promoting humanisticcare practice among them.MethodsA systematic search was conducted for qualitative studies on the practical experienceof humanisticcareamong medical staffin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databases.Through literature screening and quality evaluation，thearticles included foranalysis were determined，and the results were subjected toa meta一synthesis.Results A totalof 17articles wereincluded foranalysis，from which 59 research themes wereextractedand categorized into 15 categories，ultimately forming fourintegratedfindings：medical staff perceive multiple benefitsof humanisticcare practice，personal factors hindering humanisticcare practice，external factors hindering humanisticcare practice，and promo tion strategies forhumanisticcare practice.ConclusionIt is essential tostrengthen medical staffs awareness and emphasis on humanistic care and enhance their caring practice capabilities；actively addressmultiple challenges to create a supportivecaring environment;and abandon theold model of \"moral advocacy\" to develop a new model of \"sustainable practice\" for humanistic care.

Key words Medical Staff;Humanistic Care;Practical Experience;Service Quality First-author'saddress Jiangbei Campus，Nanjing Drum Tower Hospital，Affiliated Hospital of Medical School， 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Jiangsu，2loo31，China

在醫學領域，人文關懷是指以人文精神為核心的關懷實踐，強調對患者的尊重、關心和理解[1]。研究[2-4表明，人文關懷可使患者產生積極的心理情緒，提高其生活質量，甚至可以起到治愈患者疾病的輔助作用。《關于印發醫學人文關懷提升行動方案（2024—2027年）的通知》[5強調醫療衛生機構開展人文關懷建設行動。在醫療機構，醫務人員是踐行人文關懷的主體。了解醫務人員對于開展人文關懷的真實感受，有助于提升人文關懷行動。目前，國內外已有學者從醫務人員視角出發探討人文關懷實踐的真實體驗。但單一的質性研究結果無法代表醫務人員群體的真實體驗。因此，本研究通過系統檢《中國衛生質量管理第32卷第6期（總第211期）2025年6月索國內外醫務人員人文關懷實踐的質性研究，并對研究結果進行Meta整合，以期為推動醫務人員人文關懷實踐，促進醫務人員人文關懷行動提供參考。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檢索策略

計算機檢索PubMed、Web ofScience、CINAHL、Cochrane、Em-base、中國知網、萬方數據庫、維普數據庫、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中關于醫務人員人文關懷實踐體驗的質性研究，檢索時限為建庫至2024年12月，采用主題詞與自由詞相結合的方式進行檢索，同時手動追溯納入文獻的參考文獻。中文檢索詞包括：“醫護人員/醫生/護士/醫務人員/護理人員”“人文關懷”“質性研究/現象學研究/定性研究/扎根理論/描述性質性研究/民族志/焦點訪談”。以中國知網數據庫為例，檢索式為：（ SU= 醫護人員 + 醫務人員 + 醫生 + 護士十護理人員）AND（ SU= 人文關懷）AND（ SU= 質性研究 + 現象學研究 + 定性研究 + 扎根理論 + 描述性質性研究 + 民族志+ 焦點訪談）。英文檢索詞包括：“ healthcareprofessionals/medicalstaff/ physicians/nurse/nurs*\"“ hu-manistic care/compassionate care”“qualitative research/qualitative stud-y/grounded' theory/ethnographic re-search/focusinterview/phenome-non*/descriptive qualitative research/experience*/feeling*”。以 PubMed數據庫為例，檢索式為：（healthcareprofessionals [Title/Abstract]ORmedical staff[Title/Abstract]ORphysicians[Title/Abstract] OR nurse[Title/Abstract] OR nurs*[Title/

Abstract]） AND （humanistic care [Title/Abstract] OR compassionate care[Title/Abstract]） AND（qualitative research[Title/Abstract]OR qualitative study[Title/Abstract]OR grounded theory[Title/Abstract] OR ethnographicresearch [ Title/Abstract] OR focus interview[Title/ Abstract]OR phenomenon＊[Title/ Abstract] OR descriptive qualitative research[Title/Abstract] OR experience＊[Title/Abstract]OR feeling* [Title/Abstract]）。

1.2 文獻納入與排除標準

納人標準：（1）研究對象為臨床醫務人員；（2）感興趣的現象為醫務人員參與人文關懷的真實體驗；（3）研究情境為醫務人員為患者提供人文關懷；（4）研究類型為質性研究，包括現象學研究、描述性質性研究、扎根理論、民族志等，或含有質性研究的混合性研究。排除標準：（1）非中英文；（2）無法獲取全文；（3）重復發表或數據不全；（4）文獻質量評級為C級。

1.3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兩名經過循證方法學培訓的研究人員獨立完成文獻篩選、資料提取，如遇分歧，雙方進行討論并由第3名研究人員判定。采用Zot-ero軟件建立數據庫，并通過閱讀文題與摘要進行查重與初篩，再閱讀全文復篩，然后納入符合要求的文獻。提取的資料包括第一作者、發表時間、國家、研究方法、研究對象、研究主題及主要研究結果。

1.4 文獻質量評價

根據2016版澳大利亞喬安娜布里格斯研究所循證衛生保健中心質性研究質量評價標準，兩名研究人員分別對納人文獻進行質量評價，如遇分歧，由第3名研究人員進行判定。評價內容共10項，每項均以“是”“否”“不清楚”或“不合適”評價。A級為完全符合質量評價標準，偏倚可能性較小；B級為部分符合質量評價標準，偏倚可能性中等；C級為完全不符合質量評價標準，偏倚可能性較高。

1.5 資料整合方法

本研究采用匯集性整合方法分析資料。由兩名經過循證方法系統培訓的研究人員反復閱讀納入文獻，分析并理解相關研究結果后，先將相近結果歸納組合形成新的類別，再將新類別進行組合歸納。如遇分歧，雙方進行討論并及時咨詢循證護理專家。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根據檢索策略，初步檢索獲得1370篇文獻，剔除重復文獻102篇，閱讀標題和摘要后剔除研究主題不符文獻663篇、研究類型不符文獻176篇、非中英文文獻1篇、研究對象不符文獻331篇，閱讀全文后剔除研究對象不符文獻44篇、研究主題不符文獻35篇、無法獲取全文文獻1篇，最終納人分析文獻17篇[7-23]

2.2 納入文獻基本特征及質量評 價結果（表1）

2.3 Meta整合結果

經過反復理解、分析、歸納后，共提取出59個研究結果，將相近結果歸納成15個類別，最終整合成4個結果。

2.3.1整合結果1：醫務人員感知到人文關懷實踐具有多種益處

（1）類別1：更高的職業認同感與舒適度。通過人文關懷實踐，醫務人員與患者之間建立了獨特的情感關系，使得醫務人員能夠共情患者感受，減輕了工作帶來的疲勞感（“我們也在患者的快樂中感受到快樂，并意識到仁慈是多么的令人愉快”[13]）。當收到患者的感謝信或見證患者健康狀況變好時，醫務人員會獲得職業認同感和成就感（“我們真的很有成就感，會覺得所做的都值得”[8]）。在此基礎上，醫務人員會產生更加強烈的人文關懷實踐動力（“這一經歷促使我再次介入與患者有關的事務”[13]）。

（2）類別2：更高的自我價值感。人文關懷實踐是一個與患者不斷交流、合作的復雜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醫務人員會不斷思考，持續了解自我（“我對自己有了更好的認識\"[19]）、反思自我（“現在我能更加熟練地管理壓力源”[13]），從而增強了自我價值感（“通過簡單的演講或移情策略來減輕患者心理負擔，會帶來良好的感覺\"[13]）。

（3）類別3：提升了能力。在人文關懷實踐中，醫務人員提高了壓力管理能力（“我的耐心和壓力管理能力有限，但在ICU工作的幾年中，我感覺自己的情緒和行為發生了變化\"[13]），增強了人文關懷意識（“我們需要了解患者的方方面面”[18]），提升了人際交往能力（“我擁有了傾聽患者的能力”[14]）。此外，為了更好地開展工作（“由于這種親密而特殊的關系，在患者死亡之后我們會產生痛苦的情緒\"[19]），醫務人員也學會了在人文關懷實踐中練習移情[13]，與患者保持適當的情感距離（“對患者進行關懷，并不是切身體驗他的情感，我們必須清楚什么是你的，什么是別人的”[15]）。

（4）類別4：獲得了正向反饋。有效的人文關懷實踐往往是一個良性互動過程，可以最大限度避免醫患之間的矛盾與沖突（“基本沒有投訴事件發生”[9]）。當醫務人員主動開展人文關懷時，易獲得患者正向反饋，如滿意度（“患者對我們非常滿意”[9]）、贊賞（“患者多次贊賞我是最好的護士”[13]）、工作價值認可（“他非常感謝我們，說‘護士是支柱\"[13]）、社會地位（“最近幾年，家庭才愿意讓子女進入護理行業”[13]）。隨著患者正向反饋增加，管理者對醫務人員更加尊重（“當我們給予患者人文關懷時，管理者尊重并支持我們\"[13]）。同時，正向反饋會促使醫務人員更加積極地投入到人文關懷實踐中，形成一個良性循環（“家屬一直說護士好，我覺得手術室護士在人文方面可以做得還有很多”[11]）。

2.3.2整合結果2：阻礙人文關懷實 踐的個人因素

（1）類別1：對人文關懷的重視程度與認知不足。多數情況下，人文關懷被認為是非必要的（“應先把治療工作完成，人文關懷是否開展都無所謂”7]）。此外，醫務人員對人文關懷的認知比較模糊，部分醫務人員認為人文關懷是止痛（“患者疼痛時注射止痛劑\"7]），部分醫務人員認為人文關懷是健康宣教（“手把手教患者怎么制訂飲食計劃”7]），尤其是低年資醫務人員（“該如何去關懷患者，不知道如何去做”[7]）。

（2）類別2：人文關懷實踐經驗不豐富。在人文關懷實踐中，由于經驗不豐富，醫務人員常面臨難以應對突發情境（“在突發情境下，解釋并回答患者問題的能力有所欠缺”[7]）及溝通能力不足（“有時會感覺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不知道怎么繼續與家屬聊天”[10]）等問題，影響了醫患溝通質量。同時，醫務人員在人文關懷實踐中往往忽視了保護患者尊嚴（“患者的尊嚴不會表現出痛苦和掙扎，并且很少被意識到\"[20]），以及理解家屬感受（“搖晃呼吸是患者停藥期間的正常表現，但家屬會認為患者很痛苦，應當理解家屬感受并采取相應措施”[20]）。

2.3.3整合結果3：阻礙人文關懷實 踐的外部因素

（1）類別1：人文關懷實踐具有挑戰性。人文關懷實踐往往面臨多重挑戰，如多元文化差異（“像廣東，打電話問病情是否好轉，患者很忌諱，覺得很晦氣\"[7]）、尊重患者隱私等自我約束困難（“患者有梅毒，大家私底下會討論，這個很難避免”7）、面對預后不佳患者的情感困境（“有時候患者情況糟糕，我們不知道怎么去說，不想帶走希望”[15]）。此外，在一些特殊科室，人文關懷開展難度高（“有時感覺在兒科開展人文關懷很難”[9]）。

（2）類別2：醫患信任危機。醫患之間存在信任危機，導致部分患者及家屬對人文關懷存在認知偏差。一方面表現為防御性心理（“患者或家屬認為在跟他套近乎，或是會欺騙他們\"[8]），治療依從性降低（“一開始按時服藥，但病情稍有好轉就停止服藥\"[18]）；另一方面易引發行為失范，從消極抵觸（“有些家屬表現出不耐煩”[9]）到言語暴力（“遭到了家屬的辱罵\"[9]），形成遞進式沖突。

（3）類別3：高負荷臨床工作。一方面，醫務人員常處于應急狀態（“你不能消失超過幾分鐘，以防萬一出了問題要負責”[21]），尤其在一線城市的大型三甲醫院，高負荷的臨床工作壓縮了開展人文關懷的時間（“在臨床工作中我們做的人文關懷確實是不夠的，因為在北京的三甲醫院，工作量非常大\"[12]）。另一方面，冗余的行政工作（“有很多重復的行政任務\"[20]）、人員配備不合理（“當我護理15名患者時，我如何與每個患者溝通”[21]）、職業尊嚴受損（“有一個患者經常稱呼我胖子\"[20]）等因素都增加了醫務人員工作壓力，這些壓力最終異化職業認知，使得部分醫務人員陷入職業價值認同困境（“工作只是為了養家糊口\"[17]），從而影響人文關懷實踐的積極性。

（4）類別4：缺乏激勵機制。人文關懷實踐缺乏有效的激勵機制（“我是否進行人文關懷并沒有多大差別\"[6]），也不會獲得資質認證，導致積極開展人文關懷實踐的醫務人員懷疑人文關懷的價值（“人文關懷付出與獲得不成正比，與我們職業發展也不掛鉤”[7]）。

（5）類別5：創造與維護關懷環境的成本不足。一方面，醫院經費支持力度不夠（“對患者實施人文關懷有一個困難就是資金支持，有時候需要宣傳冊、橫幅、紀念品”8]），有時甚至出現消耗性物資供應不足（“有些患者夜里發熱出汗需要及時更換病服，但可能已經沒有了”7]）。另一方面，患者及家庭經濟負擔較重，難以獲得一些關懷性醫療服務（“安寧療護病房收費高，很多普通家庭無力承擔”[16]）。

（6）類別6：醫療資源與患者需求存在差距。目前，我國的社會保《中國衛生質量管理》第32卷第6期（總第211期）2025年6月障機制和醫療康復體系雖正在逐步完善，但仍存在優質醫療資源總量不足和分布不均衡問題，不能滿足患者需求（“走廊被堵塞，有大量的噪音，患者經常反映，但沒辦法解決”[18]）。此外，由于醫療資源有限，難以充分滿足患者最大利益（“人文關懷是以患者為中心的，但如果醫生打電話需要留一個空床，那患者就需要繼續等待”[7]）。

2.3.4整合結果4：人文關懷實踐的促進策略

（1）類別1：培訓賦能、經驗內化與榜樣引領。多項研究[12，16，18]提及，人文關懷實踐需要針對性培訓（“如果有專業培訓會更好”[16]）。同時，醫務人員的自身經歷會影響人文關懷質量（“有作為患者的經歷或照顧處于痛苦中的家人有助于人文關懷實踐”[23]），因此積累關懷性經驗十分重要。此外，要樹立榜樣作用（“可以從榜樣那里學習如何進行人文關懷\"[23]），增強醫務人員職業道德感，激發其為患者提供人文關懷的動力（“我深知ICU護士責任重大，要盡力做到關心和尊重他們”[10]）。

（2）類別2：善用關懷性技能。醫務人員可以運用人文關懷技能，例如：非語言類手勢（“如果合適的話，握住患者的手\"[15]）；預見性人文關懷措施（“對于需轉入ICU的患者，可以采取措施降低其恐懼感\"[9]）；關注患者的心理需求及照護者的需求（“首先是癥狀控制，其次是心理護理，再次是對其主要照護者的支持\"[16]）;有效的跨學科合作（“人文關懷需要不同學科醫務人員參與\"[16]）；把握初次見面機會（“第一次見面正是與患者建立信任的關鍵時期”[13]）；深入了解患者以獲取信任（“深人了解患者，解決其疑問，并使他們信任你”[16]）；特殊情境下的共情式表達（“是的，我也希望她能早日康復，但我們現在必須有一個替代計劃”[17]）；關懷家屬（“滿足家屬對知識的需求，減輕其焦慮”[12]）。

（3）類別3：創建良好的關懷性環境。創建良好的關懷性環境是促使患者生理和心理舒適的先決條件（“我覺得有必要提供一個更私密的環境，讓患者及家屬感受到溫暖”[16]）。一方面，創建良好的關懷性環境需要醫院的支持。例如：創建便于患者交流的環境（“我們設置了一個探視長廊，為患者和家屬提供面對面交流的機會\"[10]）；改善醫院的基礎環境（“沒有晾曬衣物的地方，電梯擁擠，這些硬件設施沒有體現人文關懷，就會導致患者或家屬缺乏人文關懷體驗\"[12]）。另一方面，創建良好的關懷性環境離不開管理者的以身作則（“自己要以身作則，帶領醫護人員進行人文關懷\"[8]）、支持（“領導如果支持開展人文關懷，那么達成這件事情就很快\"[]）及對醫務人員的關懷（“只有讓大家都感受到關懷，關懷才能互相傳遞，然后再傳遞給患者”[8]）。

3 討論

3.1 強化醫務人員認知與重視度，提升人文關懷實踐能力

在阻礙人文關懷實踐的個人因素中，醫務人員存在對人文關懷的重視度與認知不足、人文關懷實踐經驗不豐富兩大問題。針對重視度與認知不足的問題，研究[24]表明，敘事醫學教育能夠有效提升人文關懷認知。因此，建議深化醫學人文教育體系改革，開發高質量的敘事醫學課程[25]，并將之引人醫學院校必修課程和醫院新入職人員崗前培訓中。研究[23]表明，醫務人員的情景經驗影響人文關懷質量。DengXJ等[26]構建了重癥醫學科護生人文關懷數字故事教學方案，參與者的接受度和滿意度均較高。因此，針對醫務人員人文關懷實踐經驗不豐富的問題，建議如下：一方面，整理人文關懷故事并設計高質量教學方案，幫助醫務人員掌握關懷性技能；另一方面，結合科室特點，針對性制訂人文關懷實踐方案，幫助醫務人員應對復雜人文關懷情境，如通過定期游戲、健康教育會議和個人姑息照護支持等多元方式為惡性血液病患兒提供人文關懷[27]，為ICU患者制訂人文關懷框架[28]

3.2 積極應對多重挑戰，創建良好的關懷性環境

在阻礙人文關懷實踐的外部因素中，多元文化差異、預后不佳患者的情感困境、醫患信任危機等制約了醫務人員開展人文關懷。應對多元文化差異，建議開設跨文化溝通課程，涵蓋不同民族的信仰、禁忌及溝通偏好，同時建立文化適配性服務標準（如制訂《多元文化護理操作手冊》），在電子病歷系統中增設“文化背景標簽”模塊。應對預后不佳患者的情感困境，可以由精神科醫生、心理咨詢師等[29提供心理支持，同時創新預后溝通模式。例如，沈利鳳等[30]為頭頸癌術后患者創新性地開發了沙盤手游，通過動/視覺介入表達的方式為患者提供表達與釋放情感的空間，也有利于醫務人員早期識別與干預患者心理問題。研究[31表明，醫患之間的良好互動能夠有效增強醫患信任。因此，應對醫患信任危機，重塑醫患之間的溝通模式是關鍵，建議建立基于標準化流程的醫患溝通管理模式[32]。

此外，冗余的行政工作、人員配備不合理、職業尊嚴受損等因素同樣制約了醫務人員開展人文關懷。對此，建議從優化工作流程與資源配置以及構建醫務人員職業尊嚴保護與心理支持體系兩個方面應對。第一，推動無紙化改革，將重復填報的任務表單（如感染報告、護理記錄單、藥品申領單等）整合為“一表多填”的電子表單。第二，積極貫徹落實《衛生健康行業人工智能應用場景參考指引》要求，采用人工智能技術為臨床工作賦能減負，如將人工智能語音隨訪系統應用于乳腺癌日間手術患者隨訪[33]。第三，創建關懷性物理環境，如基于老年人的色彩感性意象認知設計病房[34]。第四，建立管理者示范與支持體系，培養關懷型領導，以身作則踐行人文關懷。同時，創新人力資源供給方式，可推行“關懷志愿者認證計劃”，借鑒“時間銀行”方式[35-36]，招募志愿者，并記錄其服務時長，支持兌換醫療服務。第五，開發患者教育短視頻，普及“尊重醫護\"理念，同時建立結構化心理彈性支持機制，如設立正念減壓室[37]、實施心理減壓療法[38]。

3.3摒棄“道德倡導”舊模式，發展人文關懷“可持續實踐”新模式

在阻礙人文關懷實踐的外部因素中，缺乏激勵機制、創造與維護良好關懷性環境成本不足以及醫療資源與患者需求存在差距等提示醫務人員要改變人文關懷“道德倡導\"舊模式，促進人文關懷向“可持續實踐\"新模式轉變。

針對缺乏激勵機制問題，建議從建立多維度人文關懷量化評價體系、將人文關懷素養與職業發展相關聯兩個方面解決。一方面，積極開發人文關懷評價工具，將人文關懷行為拆解為可觀測的指標[39]，同時實施多方評價（患者、同事、管理者）。另一方面，借鑒ElliottMN等[40]研究中的“患者體驗積分系統”經驗，對人文關懷優秀實踐者予以職稱晉升優先、培訓資源傾斜等獎勵，同時可設置關懷實踐獎項，給予一次性獎勵或與績效掛鉤。

針對創造與維護良好關懷性環境成本不足的問題，建議優化關懷環境建設，開拓減輕患者經濟負擔新路徑。一方面，醫療機構需要完善后勤保障與經費支持體系，積極響應《醫學人文關懷提升行動方案（ 2024-2027 年）》[5]中“加強財政投入保障\"號召，從年度預算中劃撥一定比例的專項經費用于人文關懷項目，并建立透明化申報流程。另一方面，對安寧療護等高價服務，實行“基礎服務醫保覆蓋 + 增值服務按需購買”模式[41]

針對醫療資源與患者需求存在差距的問題，建議推行資源分級管理與精準分配策略，即基于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42]，將患者分為基礎醫療需求型（如發熱護理）和高情感依賴型（如安寧療護），按照需求合理分配醫療資源。

4小結

本研究通過Meta整合深入探討了醫務人員人文關懷實踐的體驗，包括醫務人員感知到人文關懷實踐具有益處、阻礙人文關懷實踐的個人因素、阻礙人文關懷實踐的外部因素、人文關懷實踐的促進策略等4個方面。由于本研究納入的17篇文獻以亞洲國家偏多，在價值觀和文化背景方面存在一定差異，尚不能完全反映全球醫務人員人文關懷實踐真實體驗。未來研究可持續探討不同文化背景下醫務人員的人文關懷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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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作者：

孫小玲：南京大學醫學院附屬鼓樓醫院江北院

區門診護士長

E-mail：sunxiaoling@nju.edu.cn

收稿日期： 2025-01-24 修回日期：2025—03-19責任編輯：任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