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文學作品中的疾病帶有隱喻意義,正如《疾病的隱喻》中所說的“疾病常常被用作隱喻,來使社會腐敗或不公正的指控顯得活靈活現”「1]。老舍《四世同堂》中的人物都不是生命到達極值的正常死亡,而是非正常死亡。導致死亡的病癥有兩種:一種是生理性疾病;一種則是精神性疾病。這里的“生理性疾病”等同于醫學上的“疾病”概念,指的是“生理上或心理上發生的不正常的狀態”[2];“精神性疾病”是在特定的社會歷史語境下,喪失正確的價值判斷和價值選擇而產生的精神委頓現象,表現為行為的異化,如同“魯迅在《“圣武”》中提到的‘缺乏精神燃料’造成的國民性疾病”「3]。小順兒和妞子作為祁家第四代,“是將來的人”,妞子在日本投降前夕因急性闌尾炎而死;小順兒患有行為異化的精神性疾病,卻因“治病”及時而存活。
一、患病的祁家第四代兒童
(一)患急性闌尾炎而死的妞子
因戰事吃緊,日本人頒布“交出所有的存糧,新糧候命領取”“六十歲以上和六歲以下的人沒有領糧的資格”“糧證單次使用,過期無效”一系列命令,發下“又酸又霉,又澀又臭”的“共和面”。妞子嘗過之后“很不客氣的吐了出來”,四次說道“妞妞不餓!”,情感逐次遞進。第一次妞子“小眼睛撩著太爺爺,搭讓著說”是因為太爺爺和哥哥都咽下了“共和面”,她作為最小的孩子,自然不確定吐掉費心領來的糧食會不會引起象征家族權威的祁老太爺的指責,但“共和面”確實難以下咽;第二次妞子“低著頭”,一方面是媽媽的勸誘和哥哥即將吃下第二塊的情況讓她自責,另一方面是她年紀小愛鬧脾氣使然;第三次聽到每天都要吃“共和面”
的消息后,妞子“頭更低了,兩只小手緊緊的抓住自己的磕膝”,她既絕望又無奈,即使抵抗是徒勞的,但仍想延緩吃“共和面”的時間;第四次則是祁老太爺讓韻梅去給她烙餅,韻梅仍試圖用哥哥的行為勸誘,此時“妞子的淚流了下來”[4]。太爺爺的話讓她既委屈又感動,同時內心自責和絕望交織。起初,雖然“共和面”難以下咽,但因有余糧和富善先生的接濟,日子并不難過,妞子還想著“北海”“荷花”的玩樂。隨著時間的流逝,“妞子已經餓得皮包骨,連玩的精神都沒有了”,求生本能使她只得吃下“共和面”,并因此患上急性闌尾炎,在幾度抽搐、絞痛中倉促死亡。
縱觀《四世同堂》中因生理性疾病而死的人物,大赤包患梅毒等性病并最終瘋死,孫七因胃腸病被日本人懷疑為傳染病而活埋,只有妞子因急性闌尾炎而死。正如《疾病的隱喻》中所說,“心臟病意味著身體機能的衰弱、紊亂和喪失”[],同樣的,胃腸病和急性闌尾炎屬于身體機能的紊亂,不同于梅毒等性病“是一種腐化道德和損害身體的傳染病”“被看作是一種被動地感染上的疾病”「]。前者隱喻了病患的主體精神還未完全喪失,存在覺醒的可能,如妞子曾在哥哥挨打時以一種“駝鳥心態”躲在石榴盆后偷看,而在日本人的“饑餓政治”下,她意識到自己民族意識的贏弱,開始憎恨戰爭,學會忍受痛苦;孫七在死前怒罵賣國賊冠曉荷,種種行為昭示著主體意識和民族意識的覺醒。后者“意指著他們獨立人格的缺失和民族意識的喪失”[5],通過疾病的對比表現出反諷性意味。
患胃腸病的孫七和患急性闌尾炎的妞子的不同在于前者經過了“腸胃疼痛到失去知覺一昏迷一用酒麻痹腸胃一身體消瘦一昏迷”等多個線性過程,后者則在兩陣集中絞痛之后死去。在福柯看來:“在人的身體上面,留下了各種社會歷史事件的縮影和痕跡。身體成為不折不扣的社會歷史事件的烙印。”[6]急性闌尾炎使妞子的命運發生驟變,打破了原有的敘事節奏。原本妞子的疾病進程同周圍環境和人物的悲傷心情是同構的,而后文“和平有指望”的喜悅和疾病進程發生錯位,最終在死亡中使故事走向高潮,在一悲一喜中讓和平的喜悅蒙上了一層憂傷的色彩,正如文中所說“一個被征服的國家的悲哀和痛苦,是不能像桌子上的灰塵那樣,一擦就掉的”。作為孩子,妞子自然有“愛吃”的天性。在饑荒還未到來之時,由于白面的易得性,她從不希求白面;而在人造的饑荒年代,孩子最實際而又最困難的心愿變成了“妞妞不坐汽車,不結婚;妞妞要吃白面的饅頭”。妞子“愛吃”卻連最基本的白面也沒得“吃”,最終又諷刺地因“吃”而迅速死于跟“吃”有關的急性闌尾炎。妞子在抗戰前夕死亡,這一時間和身份上具有特殊性的情節使悲劇意蘊更加濃厚,寄寓了作者的反戰立場和對和平的呼吁。同時,《四世同堂》中的人物是貴生怕死的,而兒童的死亡變成祁老太爺等北平人實現蛻變的催化劑和標志,也暗示了治病“藥方”的局限性。
(二)患“精神性疾病”存活的小順兒
小順兒精神性疾病的病癥表現在當常二爺被日本人無故罰跪來向祁家訴苦時,小順兒“開始裝作日本人,教妹妹裝常二爺,在臺階下罰跪”。如果說這是因小順兒年紀小不明白事理,加之“愛模仿”的天性使然,那么后文“小順兒與妞子把常二爺的事聽明白了差不多一半”則表明,小順兒即使不明白日本的侵略性,他也應懂得日本人處于道德低位的事實,加之與常二爺的親近,他理應心疼常二爺。但小順兒模仿日本人的行為對比“愛模仿”的正常兒童表現出精神性疾病帶來的異化。當日本男孩“把小順兒撞倒”“騎在他身上”“抓住頭發作韁繩”,他卻只會喊媽和哭泣。其原因除精神異化之外,還可能是由于小順兒本身懦弱的性格所致,但后文提及的“小順兒與別家孩子開火”,我們發現小順兒并非愛息事寧人。日本男孩給小順兒的生活帶來極大變化:一是占領了他們的樂園一一兩株大槐樹,“他(小順兒)不敢再出去”;二是造成人身安全的威脅,日本男孩愛“把胡同中所有的孩子都作過他們的頭力試驗器”;三是帶來給精神上的恐慌。面對未來是“殺人不眨眼的‘英雄’”的日本男孩們,小順兒敬而遠之,而當他被日本男孩騎在胯下時,“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順兒變成了軟弱北平人群像中的一員。
究其病因,因為“模仿是兒童的天性,成年人的行為方式影響著兒童行為的選擇”[7],小順兒在作為祁家家族權力象征的祁老太爺“家本位”思想的浸潤下,國家概念和尊嚴意識淡薄。這導致小順兒“愛模仿”的天性戰勝了心疼常二爺的心情,表現出喪失正確價值判斷的精神性疾病。此外,由于中國等級制度歷史悠久,北平作為多朝古都,使得北平民眾對權力有著既向往又畏懼的態度。這樣,在矛盾發生時,北平人率先考慮的不是事情的對錯,而是等級制度下身份地位的等差。由此,在小順兒的認知里,日本男孩處于高位,那么他自然學會了凡事退讓、日常“敷衍”。他像所有的北平人一樣,并沒有把日本人當作侵略者,反而按照“來者是客”的禮儀對待。即使意識到日本人是“不速之客”,由于力量、地位的懸殊,他仍秉承“凡事退讓”的“敬而遠之”態度。
面對環境和時代的變化,日本人的奴化教育和中國自身的教育方式也成為精神性疾病的病因之一,當小順兒犯錯時,天佑太太因“飲食差所以犯錯了也不該打”、祁老太爺因“好孩子不會犯錯,根本不該打”對其進行袒護,更甚者祁瑞豐則“教給說謊扯皮的方法逃避責罰”,這使得他在被韻梅教育時就會“到祖母屋中訴苦”,以此來逃避責任。這一病因寄寓了老舍對教育方式的反思,在現代也具有先進性。因此,小順兒作為中國未來的期望,其精神疾病亟待治療。
二、疾病療愈的嘗試
(一)妞子
1.嘗試滿足溫飽的“胃”
作為家中最小的孩子,祁家人想盡辦法滿足妞子的溫飽。面對她對“共和面”的多次抗議,祁老太爺從“和善”地勸慰韻梅去烙餅到最后發怒舟“幾乎是喊叫著”地命令“我說的,給孩子烙個小餅去”。其中綜合著他對孩子的寵愛、對日本人行為的憤恨和對現實無計可施的絕望的矛盾心情。除了家中的存糧,當賣燒餅的小商販偶爾也有白面可賣時,祁瑞宣才能買些燒餅油條逗孩子們開心。富善先生也會偶爾送面包和面粉接濟祁家的生活。隨著饑荒的蔓延,對于妞子將死的生命來說“那塊瓜,或者那個燒餅,實在太小了”。祁老太爺“明白妞子就是吃了這口東西,也不見得會壯起來”暗示了妞子的命運。當“實在沒有東西可吃”時,迫于生的本能,妞子只能咽下“共和面”。戰爭年代,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也無法被滿足。
2.嘗試醫治患病的“身體”
當妞子發病只剩一口氣時,祁瑞宣才“大夢初醒般地請大夫來給妞子治病,一是因為他還寄希望于妞子會看見和平曙光的期望中,二是因為急性闌尾炎發病的突然使得他來不及反應。祁祁瑞宣作為地下報刊的編輯,自然知道戰爭即將勝利的消息,但“何時勝利”仍然是未知數,妞子等一系列北平人還是被動、茫然地處于饑荒的現實中,亟待解決的仍是溫飽的胃和患病的身。而祁瑞宣請來的大夫只起到了再次強調妞子死亡的作用,“拿起妞子發僵了的手腕”,“悄悄對祁瑞宣說,‘孩子死了’”,接著就“轉身回去了”。大夫情感淡漠地通知與祁老太爺的悲傷和憤激形成對比。在侵略者制造的災難中,饑荒使人們麻木地看淡生死,情感上漸趨淡漠。“大夫沒注意到老人生氣的模樣”才是饑荒最可怕的影響。當生命意識喪失后,活著還是死亡不再重要。而對于祁家來說,妞子作為第一個由祁家人目睹死去的最小的孩子,因人造而非天災造成的饑荒,在特殊節點上迅速死亡,說明個體的生死早已被裹挾進歷史的洪流。
(二)小順兒
1.得以滿足溫飽的“胃”
初次吃“共和面”,小順兒采取的是“不認輸”的樂觀態度,“他坐下,又掰了一塊,笑著說:‘看這回你還噎我不!’”。后來偶爾又有其他燒餅、油條、面包等糧食的調劑。即使到了饑荒后期,“小順兒也瘦極了,不過還總算有力氣蹦來蹦去”,這說明饑荒還沒有威脅到小順兒的生命,為精神性疾病的療愈提供了身體基礎。
2.嘗試療愈異化的精神
韻梅和祁瑞宣在小順兒的教育上承擔了重要角色。韻梅雖然文化水平低,但是“她曉得責罰有時候是有必要的”。正因如此,韻梅只能根據自己的經驗和價值觀,給予小順兒做人做事上的規范,而對于精神深處的療愈束手無策。祁瑞宣作為思想啟蒙的知識分子,只有他能夠擔任小順兒精神性疾病的醫生。但初期的祁瑞宣在小順兒挨打時,雖然意識到了亡國奴家庭教育的“腐蝕性”,但是自身仍局限于文人感傷和憂郁,“他好像是兒女的朋友,而不是父親”。只有當瑞宣自身實現了知行合一的蛻變,不再懷疑個體的微弱性,而是將“不教兒子去受奴化教育”作為他抗日的最后防線,主動教兒子識字,講述中國歷史文化,亡國奴的家庭教育和日本人的奴化教育才有被改變的可能。
除此之外,小順兒在現實環境下也嘗試自愈。當日本男孩搶占了玩樂的“小羊圈的‘葫蘆胸’”,改變了妞子和小順兒的原有生活狀態一一只能在院里忍氣吞聲地玩;當自己被日本男孩騎在胯下,當爸爸也被日本人抓捕入獄,日本人的存在威脅到了祁家乃至整個小羊圈的平穩的生活狀態,他才對日本人的野蠻有了實感。種種現實讓他終于在日本人挨家挨戶搜查時脫口而出“都是日本小鬼兒鬧的”,這時小順兒將日本人定性為不僅是“壞人”,而且是赤裸裸的國家侵略者。“人類的精神成長既有一個由內向外表達的過程,又有一個由外向內浸染(內化)的過程,而且這兩個過程又往往交織在一起”[8],在內外因的綜合作用下,小順兒實現了精神性疾病的療愈。
(三)疾病療愈對比
小順兒和妞子都是祁家第四代人,在饑荒中有著一樣的吃食,但最終兩人一生一死、陰陽兩隔。雖然在取糧食前,小順兒告訴韻梅“取點白面,不要雜合面”,但當他看見比雜合面還差的“又酸又霉”“又澀又臭”的“共和面”時,他沒有抱怨而是仍抱有好奇的態度,“很興奮的喊:‘媽!快拿來呀!快著呀!’”。當即使第一塊共和面使他的“小臉憋紫”,他仍舊咽下,甚至對于第二塊共和面采取了“不認輸”的樂觀態度,“他坐下,又掰了一塊,笑著說:‘看這回你還噎我不!’”。小順兒“愛吃”的天性根據時代變化進行調適,能動地適應環境,在饑荒中維持了生命。妞子則不同,初次品嘗過共和面后便“很不客氣的吐了出來”,不愿再吃第二次。她不清楚饑荒使得主體只能順應環境的悲劇現實。妞子雖然有生的渴望,但是沒有生的行動,缺乏一種樂觀精神。這使得后期小順兒“總算有力氣蹦來蹦去”,而妞子“連玩的精神都沒有了”。兩人觀念和行動上的差異導致了生死有別的結局。
妞子因年紀小,沒有接受教育,只是按照生命軌跡野蠻生長。當小順兒脫口而出“都是日本小鬼兒鬧的!”時,妞子卻“回答不出,只用凍紅了的胖手指鉆著鼻孔”;當小順兒識字,了解家國歷史之時,妞子只是“裝模做樣的坐下聽講”。小順兒的家國觀念和尊嚴意識逐步確立,而戰爭對妞子來說還是一個模糊的概念。老舍將一個還未來得及接受教育的孩子以急性闌尾炎的結局草草收場,讓讀者思考背后戰爭剝奪了孩子受教育的權利和教育之于人的重要性等多重意蘊。
三、兒童形象疾病書寫的意義
老舍通過兒童形象疾病書寫,一方面將兒童的個體成長和疾病放置在集體時代背景之下,反映了抗戰時期兒童的悲慘遭遇,展現了時代縮影;另一方面基于兒童
不同于成人的特殊形象,他們看待世界的眼光和口吻與成人形成對比和補充,更好地反映了當時的社會文化,寄予了作者的隱喻意義。
(一)社會文化的深刻反思
老舍通過設置妞子之死來表現文化帶來的人性異化和道德問題,使其在具有悲劇意蘊的同時,擁有比設置成人死亡更深刻的文化反思作用。而對社會文化的反思,包括因民族意識和尊嚴意識的缺失所導致的家國同構觀念的淡薄。
首先,妞子和小順兒作為未成年的孩子,應受到監護人的保護。面對動蕩的社會現實,成人本應秉承民族意識和尊嚴意識奮起反抗、保家衛國。在成人行動的耳濡目染和有意識的教育下,妞子和小順兒自然會成為有血性的大寫的“人”。與之相反,祁老太爺的“鴕鳥心態”、祁天佑的謹小慎微和祁瑞宣的優柔寡斷自上而下地深刻影響了妞子和小順兒,并通過妞子的死亡和小順兒的療愈去側面表現孩子背后的一眾北平人民族意識和尊嚴意識的喪失,更能體現其深刻性和震撼性。
其次,妞子的死亡具有特殊的意義。作為祁家最小的孩子,她是祁老太爺家族地位的體現,即正是因為有了妞子和小順兒第四代孩子的存在,祁家才能實現四世同堂,祁老太爺才能作為封建家庭中權力的最高象征,實現了類似于封建等級秩序的家庭宗法制度區分。同樣的,妞子作為韻梅的女兒,作者通過設置妞子的死亡,寫出了韻梅在妞子死前的想法一一如果妞子長大成人、生兒育女,那么“她自個兒當然就是既有身份又有地位的姥姥”。由此可見,妞子的死更加凸顯了家族宗法制度影響下的“家本位”思想的根深蒂固。但因殘酷的現實,“家本位”暫時讓渡于家國同構觀念,人們開始反抗。通過韻梅的想法,老舍寄予其對于家庭宗法制度影響下的家國同構觀念是否能在和平年代存續的深刻反思。
(二)精神療愈的內在隱喻
作為中國未來希望的孩子們,妞子之死表現了戰爭的殘酷,寄予了作者的反戰立場;小順兒精神性疾病的療愈則除了象征光明的作用外,也在一定程度上療愈了作者本人。《四世同堂·前言》中胡絮青曾提及老舍的創作過程:“當我一次又一次地敘述日本侵略者對淪陷區人民,特別是對北平人民的奴役和蹂的時候,老舍總是坐在一旁,吸著煙,靜靜地聽著、思考著。就這樣,使他心中那舊日的北平,又增添了淪陷后的創傷和慘狀。”妻兒在北平的慘痛遭遇以及分離的擔憂使得遠在重慶的老舍在親耳聽到日軍的行徑時內心痛苦。在小說中,通過對祁家兩個不同孩子的結局設置和疾病書寫,老舍的內心同那段歷史的親歷者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投射和寬慰。對于讀者尤其是少年讀者來說,在共情的同時,又能夠對其教育方式和歷史文化觀等多方面進行啟蒙。
結束語
綜上所述,在文化、教育等多重病因的影響下,溫飽的“胃”得以滿足為小順兒的療愈提供了身體基礎,而精神的療愈最終使其得以存活。而妞子因在觀念、行動和受教育等方面與小順兒存在差異性,最終死于發病迅速的急性闌尾炎。這種設置具有加快敘事節奏的作用,更加深刻地表現出作者的反戰立場和反諷態度等方面的深意。作品通過兒童身份的特殊性,反思了因民族意識和尊嚴意識的缺失所導致的家國同構觀念的淡薄,揭示了精神療愈的內在隱喻,意在從兒童形象與成人身份的差異性出發,表現兒童疾病書寫對反映時代、反思文化以及療愈人物,以及對讀者和作者的特殊意義。
參考文獻:
[1][美]蘇珊·桑塔格.疾病的隱喻[M].程巍,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3.
[2]姚漢源.現代漢語詞典[M].第七版.北京:商務印書館,2016.
[3]閔抗生.論魯迅對中國國民性的研究[J].淮陰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0(1):87-91.
[4]老舍.四世同堂[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2.
[5」許立秋,陳紅旗.論老舍《四世同堂》中的疾病隱喻[J].長春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23(5):88-91.
[6]高宣揚.當代法國思想五十年上卷[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5:270-271.
[7」楊寧.王躍文鄉土小說人性異化書寫研究[D」.長沙:湖南師范大學,2021.
[8]劉曉東.兒童精神哲學[M].南京: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