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臺經營者侵權責任關于“相應責任”的界定問題

2025-08-10 00:00:00高卉悅

秦智 2025年7期

隨著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和互聯網的普及，電子商務已經成為當今經濟活動的重要支柱，平臺經營者在其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然而，電子商務的飛速發展也帶來了一系列法律挑戰，特別是平臺經營者在侵權責任方面的“相應責任”界定問題，已成為當前法律領域的熱點和難點。

在我國，《電子商務法》作為電子商務領域的基本法律，為規范電子商務活動提供了重要的法律依據。其中，第三十八條關于平臺經營者責任的規定，對于保護消費者權益、維護市場秩序具有重要意義。電子商務法第三十八條第二款規定，對關系消費者生命健康的商品或者服務，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對平臺內經營者的資質資格未盡審核義務，或者對消費者未盡安全保障義務，造成消費者損害的，依法承擔相應的責任。但至于何為“相應責任”，并未進一步明確。順風車網絡平臺等實際案例的涌現，更是凸顯了平臺經營者在侵權責任認定中的復雜性。這些案例不僅涉及平臺經營者與消費者之間的權益糾紛，還關系到平臺經營者與其他參與方之間的責任劃分[]。“相應責任”應當根據具體案件情況具體分析，連帶責任、按份責任、補充責任均應有其適用的余地和可能[2]。

鑒于此，本文將對平臺經營者侵權責任中的“相應責任”進行深入研究，深入探究學界的理論爭議，并分析具體案例中的判決思路和責任劃分困境，提出完善相關法規的建議，以更好地應對電子商務環境中新出現的法律問題，保護消費者權益，同時促進電子商務的健康和可持續發展。

一、平臺經營者“承擔相應責任”的學界爭議

在電子商務的法律框架中，關于平臺經營者如何承擔侵權責任的問題一直是學術界討論的熱點。在復雜的電子商務環境中，平臺不僅是交易的媒介，同時也更有可能對交易過程中發生的侵權行為產生影響。法學研究者們在這一問題上持有多種觀點，從連帶責任到補充責任，各種理論的提出皆旨在尋找一個平衡點，以確保消費者權益得到有效保護，同時也促使平臺經營者積極履行監管職責。

（一）觀點一：適用連帶責任

從連帶責任的角度出發，一部分學者認為，平臺經營者是平臺服務和交易規則的制定者，且維護消費者安全是平臺經營者社會責任的應有之義，應對其提出更高的要求，即“連帶責任”。因此，當消費者在平臺上遭受損害時，他們應有權直接向平臺經營者索賠，而無需等待對實際行為人（例如第三方賣家）責任的確認。

連帶責任是指多個責任主體因共同侵權行為而需對損害結果共同承擔的法律責任。支持者認為，由于平臺經營者控制并維護了交易環境，他們應當與實際侵權者一同承擔責任，不僅有助于簡化受害消費者的賠償流程，也強化了平臺經營者在防范侵權行為方面的法律義務。這一立場強調了平臺經營者在市場秩序和消費者權益維護中的關鍵作用，促使其更加審慎地管理平臺活動。

（二）觀點二：適用補充責任

另一部分學者主張，未盡安全保障義務行為與損害不具有直接因果關系，只是間接因果關系，補充責任更為妥適。補充責任的核心在于，網絡平臺經營者僅在特定條件下，如實際行為人無力賠償或無法確定身份時，才承擔責任。

補充責任的適用通常涉及間接因果關系的情況，即平臺的行為或疏忽與消費者遭受的損害之間不存在直接的因果聯系。例如，如果一個平臺未能充分執行對賣家的資質審核而導致消費者購買了有缺陷的產品，平臺的責任可能被視為補充性的，因為主要的侵權行為是由賣家直接引起的。

此觀點反映了法學界對平臺經營者責任界定的一種謹慎態度。它考慮到平臺經營者在很多情況下并非直接侵權者，而是提供交易環境的中介。因此，補充責任不僅突出了實際行為人的主要責任，也反映了對平臺經營者角色的合理評估。這種責任形式強調，只有在平臺有機會且有責任采取措施防止侵權行為發生但未采取時，其才應當承擔補充責任。

（三）觀點三：靈活適用連帶責任或補充責任

一種中間派觀點認為，應依據網絡平臺的安全保障義務事項及其主觀過錯來確定責任承擔，試圖在平臺責任與實際行為人責任之間尋找一個平衡點。在某些情況下，平臺可能需要承擔連帶責任，特別是在平臺未能履行其安全保障義務時；而在其他情況下，則

可能僅承擔補充責任。

該觀點基于對平臺經營者角色的復雜性的認識，認為平臺不僅僅是一個被動的服務提供者，而是在確保交易安全、信息透明和消費者保護方面扮演著積極的角色。因此，當平臺因未能履行這些安全保障義務而間接導致消費者損害時，如平臺知曉或應當知曉其平臺上銷售的商品或服務存在問題，卻未采取必要的預防或糾正措施時，應當承擔連帶責任。

另一方面，如果平臺已經盡到了合理的審查和預防責任，但侵權行為仍然發生，這種情況下，平臺的責任可以是補充性的。也就是說，僅當主要責任人無法承擔賠償責任時，平臺經營者才需介入，以補充賠償。該觀點既考慮了平臺的市場影響力和控制能力，也兼顧了責任應當基于實際過錯和能力來承擔的法律原則，可以在確保消費者權益的同時，避免對平臺經營者施加不公平或不合理的負擔。

（四）觀點四：適用與行為人的過錯程度相適應的責任

還有一種更為全面的觀點認為，平臺經營者的侵權責任可以是連帶責任、補充責任，更可能是按份責任，幾乎囊括了所有可能類型的侵權責任。該觀點強調，責任的承擔應與行為人的過錯程度和責任能力相適應，從而確保責任的公正分配。

按份責任的概念特別適用于多方參與的侵權行為，其中每個參與者的責任根據其在侵權行為中的角色和過錯程度來確定。例如，如果一個平臺因未能適當監控其服務而間接導致消費者受到損害，而另一方（如第三方賣家）則因直接的不當行為導致了損害，這時候責任可能會根據各方的具體過錯程度來按份分配。

該觀點較之前三種觀點更加靈活和細致，允許法院或仲裁機構考慮所有相關因素，如各方的行為、過失的嚴重程度以及對安全義務的遵守情況。支持者認為，這種方法能夠更公平地處理復雜的多方侵權案件，同時鼓勵平臺經營者和其他市場參與者采取積極措施預防侵權行為，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責任將與他們的具體行為直接相關。此外，該觀點也強調了法律對于預見性和預防責任的重視，即平臺經營者在知曉潛在風險后應采取合理措施來避免損害發生。通過這種方式，可以在激勵各方采取責任措施和確保受害者得到適當賠償之間找到平衡，以實現法律的公正和效率。

二、司法實踐中對平臺經營者“相應責任”的認定

在立法環境與理論討論下，了解司法實踐中如何應用這些理論對平臺經營者的“相應責任”進行認定顯得尤為重要。各種法律理論最終都需在司法案例中得以體現和檢驗。下面將通過幾個具體的案例，探討在實際的司法過程中，法院如何基于現有法律框架和具體事實情況，對平臺經營者的侵權責任進行判定。

（一）順風車平臺經營者的侵權責任

順風車作為平臺經營者的自營項目，經營者自己承擔承運人義務，指派司機將乘客運輸至約定地點并收取運輸費用。在這種模式下，平臺不僅僅是一個中介服務提供者，而是直接參與服務的提供，但由于平臺與實際侵權行為之間可能不存在直接的因果關系，不宜適用連帶責任，應承擔補充責任。

以上海一中法院某案例為例。黃某及友人一行在本市游玩時通過相關手機APP預訂了一輛順風車。在行程中，由魏某駕駛的云南號牌的順風車因違反交通信號燈與趙某駕駛的貨車相撞，造成順風車上黃某一行人不同程度受傷。經警方認定，魏某與趙某各付同責。經鑒定黃某構成一定等級的傷殘并給予相應的三期及后期治療期。因各方對賠償問題協商不成，黃某訴至法院，要求除保險公司以及趙某外，順風車平臺經營者與魏某連帶承擔相應的賠償責任。另外經查，涉案順風車平臺由Y公司經營。

該案在審理時，Y公司抗辯，因順風車本身并無營利性質，所以魏某非平臺內經營者，Y公司也就算不上商務平臺經營者。目前上海規定了網約順風車每天每車提供合乘服務不得超過兩次，否則即可能被認定是異化出租車服務。而事實上魏某駕駛該案順風車每天的載客次數顯然超過限定，有營利之目的。因此Y公司的抗辯未被接受[3。進一步的審理揭示，Y公司未盡到必要的審核義務，放任不合規車輛上路進行順風車運營，存在過錯4。而Y公司這種放任風險、不盡審核義務的行為，又導致魏某在沒有資質的情況下開展順風車服務，并發生侵權事故，造成消費者損害。因此，法院認為，由于平臺的疏忽與不作為，應當在司機無法完全承擔賠償責任時，應該適用補充賠償責任。

具體分析本案中平臺經營者的責任承擔方式，首先無法適用連帶責任和按份責任。民法典第一百七十八條明確規定了連帶責任，應由法律規定或是當事人約定。而民法典侵權責任編又在一千一百六十八條、一千一百七十條以及一千一百七十一條，分別規定了共同侵權、共同危險行為、多人分別侵權等情況下連帶責任的承擔方式。平臺與順風車司機之間，顯然不屬于共同侵權或共同危險行為等情形，亦不符合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九十七條或是電子商務法第三十八條第一款規定的平臺明知有害而未采取必要措施應承擔連帶責任的情形；更不存在連帶責任的約定。因此，該案中不存在適用連帶責任的可能。至于按份責任，根據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七十二條的規定，二人以上分別實施侵權行為造成同一損害，能夠確定責任大小的，各自承擔相應的責任。但本案中，平臺未盡審核義務與順風車司機因過錯造成交通事故間，顯然也不屬于可以明確確定責任大小的情形，按份責任亦難適用。

關于補充責任，民法典第一千一百九十八條規定了因第三人的行為造成他人損害的，由第三人承擔侵權責任；經營者、管理人或者組織者未盡安全保障義務的，應當承擔相應的補充責任。這一傳統公共場所的安全保障義務責任承擔方式，對于網絡空間的安全保障義務責任承擔方式，具有參照作用。本案中，因順風車網絡平臺對駕駛人及合乘者雙方負有審核、告知、監管等義務與責任，并收取一定的服務費，為有償服務，且合乘雙方亦正是基于對順風車網絡平臺安全保障的信賴才參與合乘，故順風車網絡平臺應在駕駛人不能賠償的范圍內承擔補充責任。此時，平臺相應的過錯并非主觀惡意很大；而且從和損害結果的因果關系上而言，平臺的不作為也并非是造成交通事故及損害的最直接原因。因此Y公司應承擔補充責任。

（二）短視頻平臺經營者的侵權責任

以字節跳動公司和今日頭條公司與騰訊公司之間的版權侵權案例為例。字節跳動公司、今日頭條公司經授權享有電視劇《戰魂》的信息網絡傳播權，然而，騰訊視頻平臺上出現了大量未經授權的該劇片段被剪輯后上傳的短視頻。盡管字節跳動和今日頭條公司多次發出停止侵權的通知，騰訊公司未能有效采取措施阻止這些侵權行為的繼續發生。

法院在審理此案時，首先確認了騰訊公司作為平臺經營者對其上架內容具有監管和審核的義務。法院認為，騰訊視頻平臺存在大量由電視劇《戰魂》片段剪輯而成的侵權短視頻，這表明騰訊公司在內容審核和監管方面存在疏忽或不足。因此，騰訊公司應當對其平臺上的侵權行為承擔相應的責任。

其次，字節跳動公司和今日頭條公司經授權享有電視劇《戰魂》的信息網絡傳播權，他們有權要求其他平臺尊重其權益并制止侵權行為。在本案中，字節跳動公司和今日頭條公司持續發出制止侵權的通知，但騰訊公司并未采取有效措施制止侵權行為。這表明騰訊公司在知道或應當知道侵權行為存在的情況下，未采取必要措施，存在主觀過錯，構成侵害作品信息網絡傳播權。《電子商務法》第三十八條規定，電子商務平臺經營者知道或應當知道平臺內經營者銷售的商品或者提供的服務，不符合保障人身財產安全的要求，或者有其他侵害消費者合法權益的行為，未采取必要措施的依法與該平臺內經營者承擔連帶責任。網絡服務提供者對于其所提供的推送結果中的短視頻是否為侵權視頻，應承擔更為嚴格的注意義務[5，違反了“知道或應當知道”的要件，因此本案案例中，騰訊公司應當承擔連帶責任。

這一案例強調了網絡服務提供者對其平臺內容的嚴格監管責任，特別是在版權保護方面，平臺經營者應承擔更為嚴格的注意義務，防止侵權行為的發生。對于電子商務和內容平臺而言，這一判決提供了重要的法律指導，明確了在版權侵權問題上的責任分配和必要的預防措施，以促進行業的健康發展并保護創作者的合法權益。

（三）侵權責任的司法追溯：多樣化責任認定的應然選擇

在探討平臺經營者侵權責任的司法案例中，需要特別關注多樣化責任認定的適應性。隨著商業模式的復雜化和新型業務的出現，法院在處理侵權案件時必須靈活運用法律理論以適應不斷變化的情境。下面將通過幾個不同類型的案例，展示法院如何根據案件的具體情況調整責任認定方式。

首先是陳麗華等23名投資人訴大慶聯誼公司、申銀證券公司虛假陳述侵權賠償糾紛案。此案中，證券承銷商和證券上市推薦人在證券發行和上市過程中擔負重要的審核和推薦責任，應確保上市公司提供的信息真實、準確和完整。然而，案件中申銀證券公司未能勤勉盡責，對大慶聯誼公司的虛假信息未進行適當的糾正或發出保留意見，從而與大慶聯誼公司構成共同侵權。最終，法院判決申銀證券公司與大慶聯誼公司需共同承擔連帶責任，賠償投資人的損失。

其次是業主被殺起訴物業公司賠償案。此案中，物業公司在已履行其保安義務，但原告無法證明物業公司存在管理上的過錯時，物業公司不承擔主要的人身損害賠償責任。但如果有證據表明物業公司在某種程度上未能完全履行其職責，那么物業公司可能需承

擔補充責任。

最后是潘某某摔傷案。潘某某因地面泥濘濕滑而滑倒摔傷，將某工程公司、某建設管理部、某街道辦、某交警大隊告上法庭。法院在審理過程中，根據各被告的過錯程度，判定各自應承擔的按份責任。

上述案件體現了侵權責任相關責任認定在司法實踐中的復雜性，需要根據具體案件情況進行分析和判斷，選擇與行為人的過錯程度相適應的責任，可以是連帶責任、補充責任，更可能是按份責任。在平臺經營者的侵權案件中，法院必須評估平臺所承擔的監管義務及其在侵權行為中的具體作用，以確定責任類型。不同的責任形式適用于不同的侵權情形。例如，在平臺直接參與服務提供或有能力預防侵權行為卻未采取措施時可能適用連帶責任，而在平臺盡到一定監管責任但未能完全阻止侵權時可能適用補充責任。這種多樣性的責任形式有利于根據具體情況靈活調整責任分配，實現公平、公正和有效的侵權責任追究。同時，這也符合侵權責任法的立法宗旨，即保護受害人的合法權益，維護社會秩序和公平正義。

三、完善連帶責任、按份責任和補充責任在平臺經營者侵權責任中的適用規則

隨著互聯網平臺的快速發展和服務模式的不斷創新，平臺經營者的侵權責任問題日益復雜化。為了適應這一變化，并確保消費者權益的有效保護，需要對現有的責任認定機制進行細化和優化。特別是連帶責任、按份責任和補充責任的適用規則，需根據平臺經營的特定情境進行明確和完善。

（一）連帶責任

連帶責任主要適用于平臺經營者與其他侵權主體共同實施侵權行為的情況。例如，當平臺經營者明知或應知平臺上存在侵權內容，卻未采取有效措施予以制止，反而與其他侵權主體共同推廣、傳播侵權內容，造成損害后果時，平臺經營者應與其他侵權主體共同承擔連帶責任。這種做法旨在通過提高平臺的責任意識，促使其更加積極地監管平臺內的交易，確保所有交易的合法性，從而保護消費者和合法商家的權益。

為完善連帶責任在平臺經營者侵權責任中的應用，建議采取以下措施：一是明確平臺經營者的審核義務和監管責任，確保平臺內容合法合規。電商領域立法應要求平臺經營者對上架的商品或服務進行必要的審查，確保它們不侵犯任何第三方的法定權益。同時，平臺應對用戶行為進行適度監管，防止侵權行為的發生；二是建立健全侵權投訴處理機制，及時受理并處理用戶的侵權投訴。平臺應設立易于訪問的侵權投訴渠道，允許權利人快速報告侵權情況。對于侵權投訴，平臺應迅速反應，采取如下架侵權商品、禁止侵權用戶等有效措施，減少潛在的損害擴散；三是加強與其他侵權主體的聯合打擊力度，形成合力，共同維護市場秩序。平臺經營者應與政府監管部門、知識產權持有者以及其他平臺共同合作，共享資源和信息，打擊侵權行為。

（二）按份責任

按份責任主要適用于平臺經營者與其他侵權主體各自獨立實施侵權行為[8，但共同導致損害后果的情況。此時，平臺經營者應根據其過錯程度或行為對損害后果的貢獻程度，承擔相應的責任份額。這種責任認定方式考慮每個行為人的具體行為和責任，以確保責任的公正分配。

為完善按份責任在平臺經營者侵權責任中的適用，建議采取以下措施：一是建立科學的過錯認定機制，幫助法院或仲裁機構準確評估各方的責任和過錯，包括評估平臺的監管能力、賣家的侵權意圖和行為的具體情況；二是制定合理的責任劃分標準，確保各責任主體之間的責任比例合理、公平，以提高案件處理的效率，并確保所有相關方在面對潛在的法律后果時能有足夠的預見性；三是加強司法解釋和案例指導，為實踐中的責任劃分提供明確的法律指引，幫助實踐者更好地理解和應用按份責任的原則。

（三）補充責任

補充責任主要適用于平臺經營者未盡到合理注意義務，導致其他侵權主體利用平臺實施侵權行為的情況。這種責任形式是基于平臺在事故中的間接角色而施加的，主要在平臺已經盡到一定監管責任，但依然無法完全阻正侵權行為發生時適用。補充責任確保了當直接責任方無法完全承擔賠償或無法追究時，受害者仍然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救濟。

為發揮補充責任在平臺經營者侵權責任中的補充作用，建議采取以下措施：一是強化平臺經營者的風險管理意識，加強風險防控和預警機制建設[10。通過培訓和內部政策的強化，包括定期審查和更新風險管理策略，提升平臺對潛在侵權風險的識別和響應能力，以適應市場和技術的變化；二是完善保險制度，鼓勵平臺經營者購買相關保險。如專業責任險，以減輕其可能面臨的賠償責任；三是加強平臺風險防控和預警機制建設，實施更先進的技術解決方案。如人工智能監控系統，以自動檢測和標記潛在的侵權內容。此外，建立快速響應團隊，以便在發現侵權問題時立即采取行動；四是加強行業自律和監管力度，推動平臺經營者自覺遵守法律法規和行業規范[，促進所有平臺采取一致的、有效的措施來防止侵權行為。

四、結語

平臺經營者侵權責任的界定問題是電子商務領域的重要法律問題之一。隨著在線平臺的功能和影響力日益擴大，平臺經營者在促進商業活動和保護消費者權益之間的角色愈加復雜。通過對相關法律法規的解讀和司法實踐的分析，可以發現當前有關平臺經營者侵權責任認定中存在較多爭議和難點，具體的責任認定方式不統一、消費者權利無法得到有效救濟。

為了更好地保護消費者權益和促進電子商務的健康發展，需要不斷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和司法實踐中的責任認定規則。同時，平臺經營者也應加強自身的安全保障義務和責任意識，為消費者提供更加安全、可靠的服務。通過這些措施，不僅有助于提升消費者對在線購物的信任，還能激勵平臺經營者創新其服務，以更安全、更負責任的方式運營，從而共同推動電子商務行業的長期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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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高卉悅（2003.05-），女，漢族，北京東城區人，本科，研究方向：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