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隨著全球氣候問題日益嚴峻,各國紛紛出臺相關政策以促進可持續發展,這些政策的頻繁調整給企業運營帶來了新的挑戰。在此背景下,數字化轉型作為企業發展的關鍵戰略,也不可避免地受到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影響。本文以2007—2022年中國上市企業為研究樣本,檢驗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具有正向影響,該結果在替換子指標、自變量滯后、替換被解釋變量以及剔除特殊年份后仍然穩健。進一步的分析發現,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持續攀升通過降低供應鏈韌性、促進綠色創新以及增加企業風險承擔水平的機制,增強了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意愿;并且對于東部地區、第二產業、高科技發展水平以及高碳排放行業的企業,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促進作用更大。研究不僅豐富了氣候政策不確定性與企業數字化轉型關系的理論探討,還為政策制定者設計氣候治理框架以及推進數字化戰略提供了重要的理論依據和實踐指導。
關鍵詞: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數字化轉型;供應鏈韌性;綠色創新;風險承擔
中圖分類號:F8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2265(2025)07-0003-12
DOI:10.19647/j.cnki.37-1462/f.2025.07.001
一、引言
近年來,全球極端天氣頻發,海平面不斷升高,生態系統遭到破壞,氣候變化已經逐漸成為全球面臨的挑戰,這嚴重威脅著人類的生存與發展。為應對這一全球性挑戰,各國政府紛紛出臺了一系列氣候政策,旨在減少溫室氣體排放,推動綠色低碳發展。自氣候變化問題在全球范圍內日益引起關注以來,特別是自2015年《巴黎協定》達成以來,在應對氣候變化問題上,國際社會不斷采取更為嚴厲和系統的政策與措施。中國作為碳排放量世界第一的國家,也在“雙碳”目標的驅動下,實施了一系列具有深遠意義與影響的氣候政策(陳國進等,2021)[1]。然而,由于氣候問題的復雜性和長期性,以及各國政治經濟利益的博弈,氣候政策往往呈現出高度的不確定性,主要表現為氣候政策是否實施、何時實施、實施力度和實施節奏等均存在較強的不確定性(馬正宇和秦放鳴,2022)[2]。氣候變化的復雜性加劇了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成為影響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汪順等,2024)[3]。氣候政策的調整伴隨能源價格的波動和環境標準的更新,導致一系列連鎖反應,如原材料供應成本上升、中間商品交付延誤等,企業不可避免地會受到政策不確定性的影響,尤其是在經營活動和風險承擔方面(胡麗寧,2024)[4]。
與此同時,隨著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浪潮席卷全球,以區塊鏈、人工智能、物聯網和云計算等為代表的新一代數字技術正在重塑全球經濟格局,企業數字化轉型正逐步成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動力,越來越多的企業開始重視向數字化逐步轉型。數字化轉型通過數據驅動、流程優化和商業模式創新,成為企業提升效率、降低成本、優化人力資本,進而增強競爭力的核心路徑(楊志紅和王小林,2024)[5]。據世界經濟論壇(2020)預測,到2025年,數字化轉型有望為全球經濟創造超過100萬億美元的價值。然而,企業數字化轉型是一項高風險、高投入、易受市場環境變化影響的投資活動。其前期需投入大量資金用于技術研發、設備更新和人才儲備,且轉型效果易受外部政策環境制約(Nambisan等,2019)[6]。在這一背景下,企業是否能夠適應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以及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如何影響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是企業長遠發展面臨的重要理論問題。特別是隨著全球氣候變化給企業經營環境帶來了深遠影響,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成為企業戰略決策和數字化轉型過程中不可忽視的重要因素。鑒于此,本文以2007—2022年的中國上市企業作為樣本,利用雙向固定效應模型研究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并對影響機制進行深入探討。
本文的邊際貢獻主要體現在:第一,本研究從氣候政策角度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進行了補充,目前文獻主要集中于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價值、綠色創新等方面的影響,而關于地級市層面的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微觀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研究相對較少。本文可以進一步補充氣候金融的研究,將氣候政策不確定性與企業數字化轉型的聯系納入考量。第二,本研究將探討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影響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潛在機制,除了綠色創新外,將供應鏈韌性和風險承擔作為中介變量納入考量。通過探索這些潛在機制,本研究可以加深我們對氣候政策在促進企業數字化轉型方面重要性的理解,這對于利用氣候政策來促進企業發展具有重要的政策意義。第三,從現實意義來看,隨著氣候政策的不斷完善和監管要求的加強,企業面臨的外部環境愈加復雜。企業如何有效應對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成功實現數字化轉型,或成為行業發展的關鍵命題。因此,本研究或能為企業提供實際的決策依據和應對策略,幫助企業提升在行業中的競爭力和可持續發展能力。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說
(一)氣候政策不確定性與數字化轉型
根據Carney(2015)[7]、中國人民銀行研究局課題組(2020)[8]等的研究,氣候變化給經濟金融系統帶來兩類風險,即物理風險和轉型風險,氣候政策沖擊屬于轉型風險。而氣候政策不確定性主要表現為氣候政策是否實施、何時實施、實施力度和實施節奏等均存在較強的不確定性(馬正宇和秦放鳴,2022)[2]。Ma等(2023)[9]基于中國六家主流新聞報道數據,結合人工審計和深度學習算法,首次綜合構建了中國國家、省份及城市的不同層面的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指數。基于這些測度指標,現有研究發現隨著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上升,企業現金流會出現顯著波動(翟鵬翔等,2024)[10],使得企業增加預防性現金的持有量,導致企業相關項目投資的減少(Ren等2022a)[11],進而引起企業層面全要素生產率的下降(Ren等,2022b)[12],通過增加技術不確定性抑制高排放企業的研發投資水平(Khanh,2022)[13]。同時,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增加也會帶來系統性風險(Liu等,2024)[14],影響企業的投資決策和行為。中國人民銀行西安分行課題組(2023)[15]研究發現,隨著企業盈利受到影響、行業違約風險增加,銀行業金融機構等也會提高風險權重,增加其資本占用,進而導致信貸收縮等一系列問題。
而數字化轉型作為企業應對外部不確定性和提升競爭力的關鍵戰略之一,近年來受到了廣泛關注。數字化轉型涉及企業運營模式的重塑、決策過程的優化以及市場動態的快速響應等多個方面(張培等,2025)[16]。因此,在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日益加劇的背景下,企業可能更傾向于通過數字化轉型來提高運營效率和降低經營風險。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可能導致原材料供應成本上升、中間商品交付延誤等一系列連鎖反應(胡麗寧,2024)[4],進而影響企業的正常運營。通過數字化轉型,企業可以實現生產流程的自動化和智能化,提高生產效率和資源配置效率以及降低成本(王昱等,2025)[17],從而增強應對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能力。Borghesi等(2015)[18]的研究表明,環境政策的不確定性指數每提高1個標準差,歐盟制造業的數字化研發投入增長約0.8%。在氣候政策不確定性較高的情況下,企業面臨著資源配置效率與戰略決策靈活性的雙重挑戰,數字化轉型作為應對這一挑戰的關鍵戰略工具,通過構建數據驅動的決策支持系統,為企業提供實時的數據支持和決策分析,幫助企業更準確地判斷市場趨勢和政策走向,從而優化資源配置和降低投資風險。國際能源署(IEA)(2023)[19]研究發現,施耐德電氣通過部署智能能源管理系統,將政策變動對運營成本的影響預測準確率提升了40%,顯著降低了投資決策的不確定性。同時,面對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企業需要通過不斷創新來保持市場競爭力,數字化轉型可以為企業提供更加便捷和高效的創新平臺,通過構建開放式創新平臺,促進跨部門、跨領域的知識流動與協同創新(Ren等,2024)[20],從而加快新技術、新產品的研發和推廣。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說:
假說1: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可以有效提高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
(二)氣候政策不確定性、供應鏈韌性與數字化轉型
在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環境下,政策的頻繁變動可能導致供應鏈中的原材料供應、生產制造、物流運輸等環節受到干擾,進而可能影響企業供應鏈(Cao等,2024)[21]。因此,企業需要構建更加靈活和更具韌性的供應鏈體系來應對潛在的風險和挑戰。供應鏈韌性是指供應鏈系統在遭遇外部突發事件沖擊時,企業能夠迅速調動內部資源、調整組織結構來適應新的環境,響應市場需求,恢復供應鏈正常運行的能力(李維安和馬茵,2022)[22],這種能力對于企業在復雜多變的市場環境中保持競爭力至關重要。
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可能改變原材料的生產成本、供應渠道或貿易政策,導致原材料供應的不穩定、供應渠道的減少(Zhao等,2025)[23],進而破壞企業供應鏈的連續性。同時,氣候政策變動往往伴隨著成本的劇烈波動,而成本的不穩定使得企業難以制定穩定的定價策略和盈利預期,也增加了與供應商、客戶之間合作關系的協調難度(陳峻等,2015)[24],削弱了供應鏈的穩定性。當企業供應鏈因氣候政策變動遭到沖擊后,企業難以建立完善、有效的風險應對體系。例如,企業原本針對原材料價格波動制定的風險預案,可能因新政策導致的供應渠道變化而失效。此外,政策變動帶來的成本壓力也限制了企業在風險應對方面的資源投入,使得企業在遭遇供應鏈中斷等風險事件時,缺乏足夠的資金、人力和技術支持來快速恢復供應鏈運轉,降低了供應鏈的恢復性(楊飛,2025)[25]。所以,當企業所在地區面臨更加不確定的氣候政策時,企業供應鏈的連續性、穩定性以及恢復性會受到影響,為了提升供應鏈的適應能力和抗風險能力,企業可能更傾向于加強數字化轉型。
數字化轉型通過對供應鏈管理流程的優化、提升供應鏈可視化程度、強化供應鏈協同等方式,提高供應鏈的靈活性和響應速度,從而增強供應鏈韌性(Li等,2024)[26]。具體而言,通過大數據分析、人工智能等數字化技術手段,企業可以實時掌握供應鏈的運行狀態和市場動態,為決策提供有力支持,這有助于企業及時發現并應對潛在的風險和挑戰(劉偉華等,2025)[27]。同時,通過數字化轉型,企業能夠更好地優化供應鏈流程,減少不必要的流程環節和資源浪費,提升供應鏈的效率和響應速度,從而幫助企業降低運營成本,提高競爭能力。通過引入供應鏈協同平臺和技術手段,企業可以實現與供應商、客戶等參與方的緊密協作和信息共享,建立更加穩定、可靠的供應鏈關系,保障企業供應鏈的韌性和穩定性(Qi等,2024)[28]。所以,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增加導致企業面臨供應鏈韌性降低的挑戰,促使企業尋求數字化轉型這一有效的解決方案。數字化轉型不僅可以幫助企業提高供應鏈的透明化、智能化和協同化水平,還可以增強供應鏈的適應性和恢復力。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說:
假說2: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可以通過降低企業供應鏈韌性來促進數字化轉型。
(三)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綠色創新與數字化轉型
氣候政策不確定性不僅影響了企業的投資決策和資源配置(孫海波等,2024)[29],還對企業的創新活動產生了深遠影響(王沐丹和胡文濤,2024)[30]。綠色創新作為一種應對環境挑戰的戰略選擇,正逐漸成為企業提升競爭力和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途徑。綠色創新不僅涉及環保技術和產品的開發(雷善玉等,2014)[31],還包括生產流程的優化、資源利用效率的提升以及管理模式的創新等(甄美榮和李婉婷,2025)[32]。在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背景下,企業更加注重綠色創新,通過研發并利用清潔能源技術提高環保性能,同時生產符合環保要求的產品來降低企業在生產過程中的碳排放(張芳華等,2024)[33]。通過綠色創新,企業可以減少對有限資源的依賴,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從而更好應對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溫磊,2024)[34]。同時,氣候政策的頻繁變動會引發投資者的綠色關注,這促使企業通過提高產品的環保性能和資源利用效率來增強自身的市場競爭力,進而獲得投資者的認可。這使得綠色創新在氣候政策不確定性與企業數字化轉型之間起到了橋梁作用。
綠色創新需要借助數字技術來實現更高效精準的研發、生產和管理(孫明茜,2025)[35],數字化轉型能為企業的綠色創新活動提供先進的數字技術支持,通過整合大數據、物聯網、人工智能等前沿技術,企業能夠推動生產流程向自動化和智能化方向發展,顯著提升綠色創新的效率與效果。通過數字化手段,企業不僅能夠減少資源浪費,還能優化運營模式,從而更有效地實現綠色創新的目標(Luo等,2025)[36]。因而企業進行綠色創新能倒逼自身的數字化轉型進程。同時,綠色創新過程中形成的環保技術和產品往往具有更高的附加值和市場競爭力,這可以激發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的動力和意愿(陶鋒等,2023)[37]。綠色創新強調企業對資源的優化配置和管理效率的提升,這一目標與數字化轉型的核心方向高度契合。所以,在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環境下,企業為了應對外部不確定性和提升競爭力,會更加積極地尋求綠色創新。而綠色創新過程中形成的環保技術和產品以及優化資源配置和提高管理效率的需求,會促進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最終,數字化轉型的實現將進一步提升企業的運營效率和競爭力,形成良性循環。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說:
假說3: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可以通過推動企業綠色創新來促進數字化轉型。
(四)氣候政策不確定性、風險承擔水平與數字化轉型
企業風險承擔作為反映公司在投資決策中對風險投資項目選擇傾向的關鍵指標,其水平的高低直接體現了高管團隊的冒險精神和對項目凈現值評估的敏銳度。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源于多個層面:政策內容的模糊性、實施時點的不可預測性以及影響程度的未知性(Borenstein等,2019)[38],這些不確定性因素共同構成了企業決策環境的復雜性和動態性,要求企業具備更高的適應性和靈活性。在這樣的背景下,企業風險承擔水平的變化成為一種重要的應對策略。較高的風險承擔水平意味著高管團隊更愿意承擔風險,更傾向于選擇那些雖然風險較高但預期凈現值為正的投資項目(李文貴和余明桂,2012)[39]。
翟鵬翔等(2024)[10]研究發現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減少了企業未來現金流,使得企業在評估投資項目時,面臨著更大的風險和挑戰。為了應對這種不確定性,企業可能會選擇提高風險承擔水平,通過投資更多元化、更具創新性的項目來分散風險,尋求新的增長點。同時,氣候政策頻繁變動也會迫使企業尋求更多的內部融資或替代性融資方式,如股權融資、債券融資等。這些融資方式往往要求企業具備更高的風險承擔水平和更強的創新能力(李守偉等,2025)[40],以吸引投資者的關注和信任。因此,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企業風險承擔水平的提升。
企業風險承擔水平的提升一定程度上也為數字化轉型提供了重要的動力和契機。較高的風險承擔水平使得企業更愿意投資于新技術、新產品的研發和創新,而在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企業需要不斷引入這樣的新技術、工具和平臺來支持業務的轉型和升級(竇永香等,2024)[41]。因此,這種技術投入和創新能力的提升,不僅有助于企業應對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帶來的挑戰,還有助于企業在數字化轉型的過程中保持領先地位和競爭優勢。同時,數字化轉型往往伴隨著企業組織結構和業務流程的深刻變革,而較高的風險承擔水平使得企業更愿意嘗試新的組織模式和業務流程,以適應數字化轉型的需求,這種變革不僅有助于企業提高效率和靈活性,還有助于企業創造新的價值點和商業模式(張遼和曾佳城,2024)[42]。此外,風險承擔水平的提高使得企業更愿意投資于數據分析和人工智能等技術,以提高數據驅動能力和決策效率(Chen等,2024)[43]。所以企業需要不斷提高風險承擔水平,積極投身于數字化轉型的浪潮,以應對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帶來的挑戰并抓住新的發展機遇。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說:
假說4: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可以通過提高企業風險承擔水平來促進企業數字化轉型。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07—2022年中國上市企業為初始研究樣本,整理構建面板數據。中國上市公司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指數來自國際能源轉型學會能源金融專業委員會(IEFN)網站,測量數字化轉型程度所需企業年報主要來自巨潮資訊網,財務數據主要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CSMAR)和萬得數據庫(WIND)。同時,對樣本進行以下處理和篩選:(1)剔除關鍵變量數據嚴重缺失的樣本;(2)僅保留狀態為“正常上市”的企業,剔除標記為ST、暫停上市及終止上市等的企業;(3)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1%和99%的縮尾處理,避免極端值對回歸結果的影響。最終獲得42563個觀測值。
(二)變量說明
1. 核心解釋變量:氣候政策不確定性(CPU)。本文使用Ma等(2023)[9]構建的中國省級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指數刻畫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程度。首先,從可信度、影響力和國際化三個維度考量,選取《人民日報》《光明日報》《經濟日報》《環球時報》《科技日報》《中國新聞社》6家主流報紙作為主要數據來源。其次,利用深度學習算法Mac BERT模型自動識別文本內容,提煉與氣候政策和不確定性相關的詞匯。再次,計算特定時期內包含與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相關詞匯的新聞數量,并將其除以該時期內文章總數,得到原始數據。最后,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得到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指數,包括中國293個地級市層面的年度數據。
2. 被解釋變量:數字化轉型(DCG)。本文參考吳非等(2021)[44]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的測量方法,將年報中數字化轉型關鍵詞的詞頻作為代理變量。
3. 控制變量。本文借鑒現有文獻,選取如下控制變量:企業規模(Scale)、凈資產收益率(ROE)、企業年齡(Age)、第一大股東持股比例(Owncon1)、董事會人數(Boards)、資產負債率(DAR)、人力資本水平(HC)。主要變量說明和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1所示。
(三)模型設計
為研究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參考單偉等(2024)[45]的研究,使用雙向固定效應進行分析,構建如下基準回歸模型:
[DCGi,r,t=α0+α1CPUr,t+βkControlski,t+δi+γt+εi,t]" (1)
其中,[i]表示不同企業個體,[r]表示城市,[t]表示年份,[DCGi,r,t]為企業[i]在[t]年的數字化轉型程度,[CPUr,t]為對應城市[t]年的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指數,[Controlski,t]為一組控制變量,[δi]和[γt]分別為行業層面和時間層面的固定效應,[εi,t]為模型的隨機干擾項。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基準回歸結果
表2匯報了基準回歸結果。其中,第(1)列僅對固定效應進行控制,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系數為0.049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這意味著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有正向影響。第(2)、(3)列進一步加入企業層面的控制變量。結果顯示,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系數為0.051,同樣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以上檢驗結果初步證明氣候政策不確定性能夠顯著提升企業的數字化轉型程度,該結果支持本文的研究假說1。
(二)穩健性檢驗
1. 替換子指標。為了進一步細化企業數字化轉型指標,參考吳非(2021)[44]的研究,本文將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綜合評估指標劃分為底層技術層面和實踐應用層面。具體而言,在底層技術層面,劃分出了人工智能(AI)、區塊鏈(BD)、云計算(CC)和大數據(DT)4個子指標;而在實踐應用層面(ADT),則依據實踐中的數字化運用具體關鍵詞構建子指標。五個子指標均采用詞頻法衡量,使用這五個不同的數字化轉型子指標,以檢驗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表3展示了替換被解釋變量后的穩健性檢驗結果。回歸結果顯示,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始終為正,且大多數子指標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進一步證明了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數字化轉型的推動作用。
2. 自變量滯后。鑒于政策外部傳導過程與企業對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感知之間存在時滯,企業在實際運營中往往無法即時響應政策變化,這種滯后性可能導致企業在短期內難以準確評估政策的影響,從而延緩其數字化轉型的決策調整和戰略部署。因此,參考Khanh(2022)[13]的做法,將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滯后一期(L.CPU)和滯后二期(L2.CPU),分別考察其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表4列(1)和列(2)的結果表明,滯后一期、滯后二期的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均在1%的水平上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表明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具有顯著的持續性和延遲效應。
3. 替換被解釋變量。基準回歸主要通過詞頻法對企業數字化轉型進行測度,為了避免數字化轉型變量測度誤差對估計結果的干擾,本文選取國泰安數據庫中的數字化轉型指數(DTD)來替代原有的衡量指標,該指數的構建主要基于對上市公司年度報告文本的量化分析,通過自然語言處理技術對文本內容進行分詞與詞頻統計,從中篩選出與數字化轉型密切相關的特征詞匯。在此基礎上,研究進一步構建了多維度評價體系,包括技術賦能、組織變革、數字化應用等核心維度,通過統計各維度關鍵詞的出現頻率,并結合宏觀環境支撐因素,最終形成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綜合評價指數。表4列(3)展示了替換被解釋變量后的穩健性檢驗結果。結果表明,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正向影響在1%的水平下依然顯著,驗證了基準回歸結果的穩健性。
4. 剔除特殊年份樣本。考慮到研究樣本期間遭遇了兩次具有重大影響的外生事件,分別是2008年的金融危機與2020年的新冠疫情,為了剝離這些外部沖擊可能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產生的干擾,從原始數據剔除了這兩年的數據,重新進行回歸分析。表4列(4)的估計結果表明,基準回歸的結論依然保持穩健。
(三)內生性檢驗
上述實證結果表明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會促使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以此來應對風險。但同時,數字化水平高的企業可能反過來會影響氣候政策制定,加劇政策不確定性。因此,為減輕二者之間潛在的反向因果關系,本文參考孫海波等(2024)[29] 的研究,使用極端高溫天氣(EH)作為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工具變量,進行兩階段最小二乘法回歸。極端高溫天氣的頻發會促使政府調整或加速氣候政策的制定,從而增加氣候政策不確定性;但極端高溫天氣理論上不直接影響企業數字化轉型,從而滿足外生性約束。因此,極端高溫天氣可以作為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有效工具變量。
表5列(1)第一階段回歸結果表明,極端高溫天氣與企業面臨的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回歸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且Cragg-Donald Wald F值大于16.83,Kleibergen-Paap rk Wald F值拒絕了工具變量不可識別的原假設,說明極端高溫天氣對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具有一定的解釋力。列(2)第二階段回歸結果表明,氣候政策不確定性與企業數字化轉型存在顯著的正向關系,表明基準回歸結果依舊穩健。
五、進一步分析
(一)作用機制分析
前文實證檢驗了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為了進一步探究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作用機制,本文在模型(1)的基礎上,進一步構建模型(2)—(4)。
[SCRi,r,t=α0+α1CPUr,t+βkControlski,t+δi+γt+εi,t]" " (2)
[Greeni,r,t=α0+α1CPUr,t+βkControlski,t+δi+γt+εi,t]" "(3)
[CRTi,r,t=α0+α1CPUr,t+βkControlski,t+δi+γt+εi,t]" " (4)
其中,[SCRi,r,t]表示企業[i]在[t]年的供應鏈韌性,[Greeni,r,t]表示企業[i]在[t]年的綠色創新,[CRTi,r,t]表示企業[i]在[t]年的風險承擔水平,其余變量的含義與模型(1)保持一致。
1. 供應鏈韌性(SCR)。當企業所在地區面臨更加不確定的氣候政策時,企業供應鏈的連續性、穩定性以及恢復性會受到影響,為了提升供應鏈的適應能力和抗風險能力,企業可能更傾向于加強數字化轉型。本文參考Lin和Li(2025)[46]的研究,采用熵權法來衡量企業的供應鏈韌性水平,在此基礎上將企業供應鏈韌性擴展為三個指標:吸收能力、抵御能力和恢復力。供應鏈吸收能力體現了供應鏈對新信息和知識的接收、處理、整合與應用能力,即在面對環境快速變化時,供應鏈能夠有效學習和創新以適應和利用這些變化(盧毅等,2025)[47],本文認為企業研發強度是吸收能力的重要體現,采用研發投入與營業收入之比表示吸收能力;供應鏈抵御能力指企業在面對突發事件、風險和不確定性時,能夠在采購、生產、分銷、零售等諸多環節快速做出調整和反應,以最大限度地減少對自身的不利影響,本文采用資本占用率和客戶穩定性來衡量,資本占用率使用應收賬款與收入之比的自然對數來測量,其中應收賬款采用的是企業存量數據,客戶穩定性使用企業前五大客戶和供應商與上一年重復比例的均值測量;供應鏈恢復能力指企業在遭受各種突發事件或不可預見的情況時,能夠快速有效地恢復供應鏈的正常運作,確保產品和服務的穩定供應(王煜昊等,2024)[48],本文采用供需波動,即企業生產和需求波動的偏離程度來衡量。數據均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具體指標衡量方式如表6所示。
表7匯報了回歸結果,從列(1)可以看出,供應鏈韌性的回歸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說明氣候政策不確定性降低了企業的供應鏈韌性,從而驗證了假說2。
2. 綠色創新(Green)。在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背景下,企業更加注重綠色創新,通過提高環保性能和資源利用效率來增強自身的市場競爭力,同時也會引發投資者的綠色關注。而綠色創新需要借助數字技術來實現更高效、更精準的研發、生產和管理(孫明茜,2025)[35],綠色創新過程中形成的環保技術和產品往往具有更高的附加值和市場競爭力,可以激發企業進行數字化轉型的動力和意愿(陶鋒等,2023)[37]。因此,本文參考王馨和王營(2021)[49]的做法,以綠色專利申請的數量來衡量企業的綠色創新水平。回歸結果如表7列(2)所示,綠色創新的回歸系數為0.659,且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即氣候政策不確定性顯著促進了企業綠色創新,進而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
3. 企業風險承擔水平(CRT)。氣候政策的不確定性增加了企業經營環境的復雜性,迫使企業提高風險承擔水平以應對潛在挑戰。這種不確定性促使企業更加積極地尋求變革,而數字化轉型成為提升企業競爭力和適應性的關鍵途徑。相較于財務性指標,股票收益率的波動并不受財務報表的限制,能夠更直接地體現企業的風險承擔水平,常被用作衡量企業風險承擔水平的重要指標。因此,本文參考蘇坤(2015)[50] 的研究,使用年化月度收益率標準差的對數值來衡量企業風險承擔水平,該值越大說明企業風險承擔水平越高。回歸結果見表7列(3),風險承擔水平的回歸系數在5%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增加使得企業風險承擔水平提升,進而提高企業數字化轉型程度。
(二)異質性分析
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可能由于企業的不同特征屬性而具有異質性。因此,本文從企業所屬地區、科技發展水平、行業和碳排放水平的異質性視角出發,分析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不同特征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差異。
1. 地區。不同地區氣候政策的實施方式和力度存在差異,可能導致企業數字化轉型存在差距。例如,東部發達地區可能會提供更多激勵措施,而西部欠發達地區可能因資源有限,導致企業數字化轉型更落后。因此,本文將上市公司所在地劃分為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地區,來檢驗不同地區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檢驗結果如表8列(1)—(4)所示,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東部地區的上市企業數字化轉型有正向影響,并且在5%的水平下顯著,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和東北地區則不顯著。原因可能是,東部地區經濟較發達,基礎設施、政策等更完善,而中部地區、西部地區和東北地區在經濟發展水平、基礎設施等方面相對滯后,制約了企業數字化轉型。
2. 科技發展水平。高科技發展水平企業的創新以高速度、高科技密集度、高收益等為顯著特征,面對不斷變化的市場環境,相較于低科技發展水平,這類企業具有更強的技術儲備,也更有能力將政策不確定性挑戰轉化為發展的新機遇。因此,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可能因企業科技發展水平的不同而異。為了驗證這一假設,本文根據《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管理辦法》規定的高新技術領域,將化學原料和化學制品制造業、醫藥制造業、化學纖維制造業、通用設備制造業、專用設備制造業、汽車制造業、電氣機械及器材制造業、互聯網和相關服務、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等行業界定為高科技水平組,其余行業界定為非高科技水平組,分別檢驗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和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關系,檢驗結果如表8的列(5)和列(6)所示。結果顯示,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系數在高科技水平組顯著為正,而在低科技水平組不顯著,說明高科技水平企業在面對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增加時的數字化轉型水平更高,其憑借技術能力、資源配置、戰略靈活性、人才優勢以及外部支持等方面的優勢,能夠更好地應對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并將其轉化為數字化轉型的動力。
3. 行業。不同行業對氣候的敏感度不同,如農業等行業受氣候變化以及氣候政策不穩定的影響更為顯著,因此,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不同行業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可能不同。因此,本文根據《國民經濟行業分類》(GB/T 4754—2002),將樣本企業分為第一產業(農林牧漁行業)、第二產業(采礦業、制造業等)和第三產業(服務業等)進行分組回歸,具體結果見表9列(1)—(3)。結果顯示,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系數在第二產業顯著為正,第三產業不顯著,而第一產業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上為負。原因可能是,第二產業大多是碳排放監管重點,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直接增加企業減排壓力,促使其投資數字化技術以優化生產流程;而第三產業多為服務業,該行業與氣候政策的直接聯系較小,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甚微;第一產業氣候敏感性最高,農業等行業依賴自然氣候,政策頻繁變動可能使企業更傾向于保守經營,減少數字化轉型等長期投資。例如,氣候政策變動導致原材料供應成本上升,農戶面臨農產品價格波動等情況,可能優先維持生存,而非投資智慧農業,因此,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可能會抑制該行業中企業的數字化轉型。
4. 碳排放特征。碳排放水平不同的企業面臨的合規成本存在明顯差異,在應對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時的適應策略也有所不同,進而影響其數字化轉型進程,因此,本文關注氣候政策不確定下高碳排放量企業與低碳排放量企業的數字化轉型行為。借鑒閆海洲和陳百助(2017)[51] 的研究,把采礦業,制造業,電力、熱力、燃氣、水生產和供應業,建筑業,交通運輸、倉儲、郵政業企業劃分為高碳排放企業,其他行業則歸為非低碳排放企業。檢驗結果如表9的列(4)和列(5)所示。研究發現,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在高碳排放企業中顯著為正,并在1%的統計水平下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在低碳排放企業中則不顯著,這說明高碳排放企業在面對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時的數字化轉型水平更高。原因在于,當氣候政策不確定性上升時,高碳排放企業面臨更高的轉型風險,這會增加企業運營的復雜性,進一步倒逼企業數字化轉型。
六、結論與建議
本文以2007—2022年中國上市企業為研究樣本,檢驗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具有正向影響,該結果在替換子指標、自變量滯后、替換被解釋變量以及剔除特殊年份后仍然穩健。進一步分析發現,氣候政策不確定性的持續攀升通過降低供應鏈韌性、促進綠色創新以及增加企業風險承擔水平,增強了企業數字化轉型的意愿;并且對于東部地區、第二產業、高科技發展水平以及高碳排放行業的企業,氣候政策不確定性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促進作用更大。基于研究結論,本文從企業戰略調整與政府治理創新雙重維度提出系統性建議,旨在引導企業主體有效應對氣候政策波動,同時為政府部門優化政策設計提供理論支撐,最終實現環境保護與數字經濟發展的協同共贏。
第一,對于微觀企業主體而言,氣候政策不確定性既是挑戰也是機遇。企業需將數字化轉型納入長期戰略框架,構建氣候風險與數字創新的動態響應機制。首先,應建立政策敏感性分析體系,通過監測氣候政策動態、評估政策調整對企業運營的潛在影響,提前布局數字化能力建設。例如,高碳排放行業企業可引入碳足跡數字化追蹤系統,實時監控生產環節的碳排放強度,借助物聯網技術優化能源使用效率,從而降低政策突變帶來的合規風險。其次,企業需加速供應鏈數字化重構,通過區塊鏈技術增強供應鏈透明度,利用大數據分析預測原材料供應波動,建立彈性化供應鏈網絡。對于東中部地區的制造業企業,可聯合上下游合作伙伴搭建區域性產業云平臺,實現生產數據共享與協同調度,緩解因政策調整導致的供應鏈中斷風險。最后,企業需完善氣候風險對沖機制,將數字化能力納入風險管理體系。例如,引入壓力測試模型評估不同政策強度下的經營脆弱性,建立數字化應急預案庫,通過智能決策系統快速響應政策變化。
第二,政府部門需在政策穩定性與創新激勵之間尋求平衡,構建“政策引導—市場響應—反饋優化”的動態治理模式。應建立氣候政策分層實施框架,在保持“雙碳”目標戰略定力的前提下,增強中短期政策的可預見性。在區域協同發展方面,需針對不同區位特征實施差異化支持策略。東部沿海經濟發達地區應側重政策創新,依托數字技術優勢建設氣候智慧型產業集群。對于西部生態脆弱地區,應強化政策扶持與數字基建投入并行,通過建設綠色數據中心、部署智慧能源網絡等新型基礎設施,縮小區域數字化能力差距。同時,政策設計需精準對接產業轉型需求。在高科技產業領域,應推動數字技術與低碳技術的深度融合創新,支持人工智能、區塊鏈技術在碳核查、綠電交易等場景的應用突破。建立行業級數字化轉型標桿案例庫,通過經驗復制推廣降低中小企業試錯成本。
第三,構建多方參與的協同治理體系,提升政策效能。政府需搭建政企數據共享平臺,打通氣候政策信息與企業轉型數據的交互通道。例如,建設全國統一的企業數字化碳管理平臺,集成政策發布、技術咨詢、成果認證等功能,為企業提供一站式服務。在金融支持方面,可創新氣候導向的金融產品,開發“數字轉型掛鉤債券”,將債券利率與企業數字化減排績效動態關聯,引導資本市場資金流向綠色創新領域。同時,完善綠色信貸評估體系,將企業數字化成熟度作為授信審批的重要參考指標,對獲得權威數字認證的企業給予利率優惠。政策制定者需充分認識到適度政策波動產生的創新激勵效應,通過制度設計將不確定性轉化為技術進步的催化劑。企業則應主動將數字化能力建設嵌入氣候戰略,構建可持續競爭優勢。未來,隨著數字技術的深度滲透和氣候治理體系的不斷完善,有望形成政策驅動與企業自覺響應良性互動的綠色發展新格局,最終實現經濟效益、環境效益與社會效益的有機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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